第 2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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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7 章
“哎唷，王娘子您可回來了，奴才在這給您道喜了。”
聽到這話，王婉兒一下楞住。
難道說的她有身孕的事？可這件事嚴公公也不是才知曉，怎麽又冷不丁說起來？
王婉兒站到門口處，無意往屋內看了一眼，幾案上擺滿了各式的珍品補藥，還有瑪瑙奇玉。
“這是？”
“今早接到前方的戰報，李闊將軍已成功奪下西威王城，明威將軍又勸降了殷承元，收下銅古和金蘭。陛下龍心大悅，這些是賞給王娘子的。對了，陛下還讓奴才過來請王娘子，過去一同用膳。”
王婉兒受寵若驚，跟著嚴公公來到花廳。
嘉禾公主和子峻也在這裏，花廳中央放著一張大圓桌，納蘭元敬一身常服坐在中間。
王婉兒上前跪拜行禮：“臣婦不知陛下召喚，姍姍來遲，請陛下恕罪。”
方才還跟嘉禾有說有笑的，見到王婉兒跪下，眉毛微皺：“趕緊起來，叫你來只是吃個飯，用不著受這些規矩。來人，給王娘子賜座。”
人都坐定，菜陸續擺上桌，有幾樣單單落在了王婉兒的面前。
“知道你懷著身孕，這大冷天河裏魚可不好撈，著人捕了幾尾來給你做魚粥，快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王婉兒含笑道謝：“謝陛下關懷，宮中禦廚的手藝，那自然是天底下無人能及的。”
看到王婉兒吃了幾口，納蘭元敬又開口：“大郎來西北也三四年了，該回京好讓你們一家團聚。朕果然沒有看錯他，這幾日巡訪周圍四縣，提到明威將軍，無不點頭稱好的。就連那羌瀛的難民，也感激他的收容之恩。”
王婉兒謙遜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能為陛下分憂，是官人之福，是卓家之福。”
桌上嘉禾和子峻倆人先吃完離席，王婉兒被納蘭元敬都留下來。
“有件事朕心裏一直拿不定主意，還希望你能幫著參詳參詳。這個殷承元如今算是投降了，只是此人多年禍亂我朝邊境，殺害我軍將士無數。他的母親，又出自西威王族。朕是從未見過殷承元的真面目，依你看來，這人究竟該如何處置？”
這話頓然把王婉兒問住，她知道殷承元要投降，但這人今後何去何從她還真沒想過。
見她遲遲不語，納蘭元敬以為她不敢開口，和聲說道：“你若有了主意，但說無妨。”
王婉兒臉上木然，腦子裏卻亂成一團，思量了許久緩緩說道：“殷承元此人固然狠辣，卻不失為一名可用之材。戰場上有勇有謀，且他身後還有西威最大的商賈世家。殷承元深有謀略，對整個西威地形一清二楚，掌兵便可捍衛邊境疆土。旁支殷氏世代為商，財力富可敵國，若能得殷氏一族相助，很快也能讓破碎的領土重換新生。”
她說得有些忘乎所以，說完反應過來，感覺自己逾矩了，連忙起身跪下：“臣婦淺薄之見，出言不遜，還請陛下治罪。”
聽著她的話，納蘭元敬陷入沈思。自從西威先王駕崩後，整個王室內亂不休，殷承元是不可多得的悍將，新軍和玄英殿下都想將其收入囊中，倒是聽聞殷承元從不參與內鬥，始終保持中立。不論拾川王權鬥爭多厲害，他只管守在西威邊境。
“可是，殷承元這個人是否真心實意歸順我朝？他母親可是西威的郡主！別看西威王這會兒逃了，說不定那日整頓軍馬，跟殷承元來個裏應外合，這後果不堪設想啊！”
王婉兒怔楞片刻：“陛下忘了？還有我幹爹呢。若是能讓他們二人一同治理拾川，陛下大可放心。”
納蘭元敬會意的輕笑點頭：“李將軍忠肝義膽，幾十年如一日駐守邊關，朕自然是千萬個放心的。不過……你這般為殷承元求情，莫不是念在昔日情分？聽說他心裏可一直都放不下江彎彎。”
王婉兒一下哽咽住，她曾做夢都想將殷承元千刀萬剮，也不知怎麽會在此念他的好。思量了會兒，緩緩道：“臣婦半生顛簸，自幼失去父母，那個時候剛來這世上，到是不懂什麽骨肉分離之痛。若說最煎熬的日子，莫過於身在西威的幾段時光。一次是以‘江彎彎’之名去西威和親，那時候臣婦剛成婚不久，就要與官人分離嫁與他人。關在偌大的西威王宮中，無人所依，夜裏絕望之際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還有一次，我和阿徹被他擄去，見面時起了爭執，也因此失去了肚子裏的孩子。後來他說把阿徹送還給官人，誰知他把一個四歲的孩子扔在荒郊野外，阿徹因為流落羌瀛險些被凍死。我想我是恨他的，恨不得殺他洩憤。只要遇到他，我沒一刻安寧日子，甚至每次聽到這個名字，心裏都有些怕，我不知他為何對一個不存在的人如此執著。”
“你既然恨不得殺了他，怎麽在朕面前求情？”
王婉兒方才怒意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他確實可恨，亦是可憐之人。生於世家，母親是郡主，姑姑是寵妃，西威宮廷裏橫著走的人，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身有超群的武藝和絕技，說書場上一擲千金，唯獨跟自己過不去。再則，我曾受姬瑤公主□□，是他救了我。他真的對江彎彎很好，若這世上真的有一個江彎彎，那定是一對羨煞世人的伴侶。”
聽了這些話，許久納蘭元敬才反應過來讓王婉兒起身。
看到陛下猶豫不決的神情，王婉兒誠懇道：“陛下，不管是新收得的疆土，還是隴陽至嘉平一線，近兩年來戰火不斷，百姓們也經不起折騰了。臣婦有幸曾看過拾川的繁華，那裏融匯各地奇物，繁盛不亞於京城。若是陛下能重用殷承元，重整拾川指日可待。”
納蘭元敬合上雙眸冥思，長嘆一聲說道：“你倒是心善，這人害苦了你，這會兒不計前嫌替他說話。”
王婉兒定了定神，淡淡回道：“陛下相問，臣婦自然是要為江山穩固和百姓安定著想，個人恩怨在此不值一提。”
話音落四下忽然靜下來，王婉兒心想自己的話是不是逾矩了，平靜的臉龐下，心臟怦怦跳得厲害。
只聽納蘭元敬一聲輕笑，仰起臉用讚賞的目光看向王婉兒低聲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心懷。”
……
下午王婉兒回屋，看著海棠正在收拾東西，問她陛下賞下來的東西如何歸置。
以往不論是還在王府做姑娘時，或者是嫁入卓家，宮裏年年都有賞賜，逢年過節，或是公爹和官人立了戰功，都會有賞。
但是這一次，王婉兒看到這些東西，心裏有種不安。
晚飯後她上沈憶城那邊走了一趟，順便消食，下雪日天已黑更加冷，她不便久留，跟沈憶城聊了一刻鐘就回去。
方才出來時就覺得府上禁軍侍衛少了，這回來更是一個侍衛都沒瞧見。海棠打聽來，說是陛下晚間出去了，也不知要做什麽，隨行的侍衛都帶走了。
王婉兒沒放心上，早早洗了抱著湯婆子上床。今下午的談話，陛下有意思讓卓昱回京，心裏盤算著年底過年能否一塊兒回京。出來幾個月，難免在這無人的夜裏會想念家裏兩個孩子。
-
江潯孤身連夜回隴陽，到府上已經是後半夜，下了馬直接回屋。一路上心裏也納悶兒，這府上的禁軍哪去了？
難道？
他有種不好的預想，越走心裏越慌。
屋內沈憶城睡夢中聽到輕微的動靜突然好乍醒，她坐起來，腦袋探出床幔。
一片昏暗中，看到有人從屏風後推門而入進來。
盡管沒看清人的模樣，但她知道是江潯，放下腿穿鞋的間隙，人已經站到了眼前。
相隔半丈的距離，依舊能清晰聽到他急喘的呼吸。
沈憶城起身迎上前，感覺他身上濕漉漉的，連忙給他撣了撣身上雪。屋內還彌漫著淡淡的安神香，隱約中感覺到他身上一股血腥味，心裏一顫，忙說道：“外面很冷吧，你先坐會兒，我去點下燈。”
屋裏唯有炭盆內映出暗暗的紅光，她到桌案旁將油燈點上，屋子瞬間亮起來。
轉過身看到江潯呆滯的神情矗立在原地，果不其然他身上全是血漬，一只袖子還破了個口。
她有想過江潯會為了救秦江而跟袁鈞搏命，但是真的看到他受傷，心裏依然難受，眼眶逐漸泛紅。
她輕輕地翻開破開衣袖，裏面傷口雖淺，許是天太冷的緣故，創口有些紅腫。
好在前日子她才治了腿傷，屋裏還有藥，連忙去找藥。搬來藥箱子看到他一身衣服臟的臟破的破，怔忡一瞬，溫柔問道：“要不先把衣服換了？”
江潯淺淺嗯了一聲，坐在凳子上，看著她轉過去到衣櫃裏找衣服。
回來的路上，江潯腦海裏不斷回憶起她每一次消失的畫面，回到這裏看到心愛之人那一刻，懸著的心瞬間落下。
沈憶城拿來幹凈的衣物，又去了一趟小廚房，端了盆熱水來，腳步忙不停。
江潯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只要沈憶城在屋內，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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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王娘子您可回來了，奴才在這給您道喜了。”
聽到這話，王婉兒一下楞住。
難道說的她有身孕的事？可這件事嚴公公也不是才知曉，怎麽又冷不丁說起來？
王婉兒站到門口處，無意往屋內看了一眼，幾案上擺滿了各式的珍品補藥，還有瑪瑙奇玉。
“這是？”
“今早接到前方的戰報，李闊將軍已成功奪下西威王城，明威將軍又勸降了殷承元，收下銅古和金蘭。陛下龍心大悅，這些是賞給王娘子的。對了，陛下還讓奴才過來請王娘子，過去一同用膳。”
王婉兒受寵若驚，跟著嚴公公來到花廳。
嘉禾公主和子峻也在這裏，花廳中央放著一張大圓桌，納蘭元敬一身常服坐在中間。
王婉兒上前跪拜行禮：“臣婦不知陛下召喚，姍姍來遲，請陛下恕罪。”
方才還跟嘉禾有說有笑的，見到王婉兒跪下，眉毛微皺：“趕緊起來，叫你來只是吃個飯，用不著受這些規矩。來人，給王娘子賜座。”
人都坐定，菜陸續擺上桌，有幾樣單單落在了王婉兒的面前。
“知道你懷著身孕，這大冷天河裏魚可不好撈，著人捕了幾尾來給你做魚粥，快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王婉兒含笑道謝：“謝陛下關懷，宮中禦廚的手藝，那自然是天底下無人能及的。”
看到王婉兒吃了幾口，納蘭元敬又開口：“大郎來西北也三四年了，該回京好讓你們一家團聚。朕果然沒有看錯他，這幾日巡訪周圍四縣，提到明威將軍，無不點頭稱好的。就連那羌瀛的難民，也感激他的收容之恩。”
王婉兒謙遜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能為陛下分憂，是官人之福，是卓家之福。”
桌上嘉禾和子峻倆人先吃完離席，王婉兒被納蘭元敬都留下來。
“有件事朕心裏一直拿不定主意，還希望你能幫著參詳參詳。這個殷承元如今算是投降了，只是此人多年禍亂我朝邊境，殺害我軍將士無數。他的母親，又出自西威王族。朕是從未見過殷承元的真面目，依你看來，這人究竟該如何處置？”
這話頓然把王婉兒問住，她知道殷承元要投降，但這人今後何去何從她還真沒想過。
見她遲遲不語，納蘭元敬以為她不敢開口，和聲說道：“你若有了主意，但說無妨。”
王婉兒臉上木然，腦子裏卻亂成一團，思量了許久緩緩說道：“殷承元此人固然狠辣，卻不失為一名可用之材。戰場上有勇有謀，且他身後還有西威最大的商賈世家。殷承元深有謀略，對整個西威地形一清二楚，掌兵便可捍衛邊境疆土。旁支殷氏世代為商，財力富可敵國，若能得殷氏一族相助，很快也能讓破碎的領土重換新生。”
她說得有些忘乎所以，說完反應過來，感覺自己逾矩了，連忙起身跪下：“臣婦淺薄之見，出言不遜，還請陛下治罪。”
聽著她的話，納蘭元敬陷入沈思。自從西威先王駕崩後，整個王室內亂不休，殷承元是不可多得的悍將，新軍和玄英殿下都想將其收入囊中，倒是聽聞殷承元從不參與內鬥，始終保持中立。不論拾川王權鬥爭多厲害，他只管守在西威邊境。
“可是，殷承元這個人是否真心實意歸順我朝？他母親可是西威的郡主！別看西威王這會兒逃了，說不定那日整頓軍馬，跟殷承元來個裏應外合，這後果不堪設想啊！”
王婉兒怔楞片刻：“陛下忘了？還有我幹爹呢。若是能讓他們二人一同治理拾川，陛下大可放心。”
納蘭元敬會意的輕笑點頭：“李將軍忠肝義膽，幾十年如一日駐守邊關，朕自然是千萬個放心的。不過……你這般為殷承元求情，莫不是念在昔日情分？聽說他心裏可一直都放不下江彎彎。”
王婉兒一下哽咽住，她曾做夢都想將殷承元千刀萬剮，也不知怎麽會在此念他的好。思量了會兒，緩緩道：“臣婦半生顛簸，自幼失去父母，那個時候剛來這世上，到是不懂什麽骨肉分離之痛。若說最煎熬的日子，莫過於身在西威的幾段時光。一次是以‘江彎彎’之名去西威和親，那時候臣婦剛成婚不久，就要與官人分離嫁與他人。關在偌大的西威王宮中，無人所依，夜裏絕望之際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還有一次，我和阿徹被他擄去，見面時起了爭執，也因此失去了肚子裏的孩子。後來他說把阿徹送還給官人，誰知他把一個四歲的孩子扔在荒郊野外，阿徹因為流落羌瀛險些被凍死。我想我是恨他的，恨不得殺他洩憤。只要遇到他，我沒一刻安寧日子，甚至每次聽到這個名字，心裏都有些怕，我不知他為何對一個不存在的人如此執著。”
“你既然恨不得殺了他，怎麽在朕面前求情？”
王婉兒方才怒意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他確實可恨，亦是可憐之人。生於世家，母親是郡主，姑姑是寵妃，西威宮廷裏橫著走的人，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身有超群的武藝和絕技，說書場上一擲千金，唯獨跟自己過不去。再則，我曾受姬瑤公主□□，是他救了我。他真的對江彎彎很好，若這世上真的有一個江彎彎，那定是一對羨煞世人的伴侶。”
聽了這些話，許久納蘭元敬才反應過來讓王婉兒起身。
看到陛下猶豫不決的神情，王婉兒誠懇道：“陛下，不管是新收得的疆土，還是隴陽至嘉平一線，近兩年來戰火不斷，百姓們也經不起折騰了。臣婦有幸曾看過拾川的繁華，那裏融匯各地奇物，繁盛不亞於京城。若是陛下能重用殷承元，重整拾川指日可待。”
納蘭元敬合上雙眸冥思，長嘆一聲說道：“你倒是心善，這人害苦了你，這會兒不計前嫌替他說話。”
王婉兒定了定神，淡淡回道：“陛下相問，臣婦自然是要為江山穩固和百姓安定著想，個人恩怨在此不值一提。”
話音落四下忽然靜下來，王婉兒心想自己的話是不是逾矩了，平靜的臉龐下，心臟怦怦跳得厲害。
只聽納蘭元敬一聲輕笑，仰起臉用讚賞的目光看向王婉兒低聲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心懷。”
……
下午王婉兒回屋，看著海棠正在收拾東西，問她陛下賞下來的東西如何歸置。
以往不論是還在王府做姑娘時，或者是嫁入卓家，宮裏年年都有賞賜，逢年過節，或是公爹和官人立了戰功，都會有賞。
但是這一次，王婉兒看到這些東西，心裏有種不安。
晚飯後她上沈憶城那邊走了一趟，順便消食，下雪日天已黑更加冷，她不便久留，跟沈憶城聊了一刻鐘就回去。
方才出來時就覺得府上禁軍侍衛少了，這回來更是一個侍衛都沒瞧見。海棠打聽來，說是陛下晚間出去了，也不知要做什麽，隨行的侍衛都帶走了。
王婉兒沒放心上，早早洗了抱著湯婆子上床。今下午的談話，陛下有意思讓卓昱回京，心裏盤算著年底過年能否一塊兒回京。出來幾個月，難免在這無人的夜裏會想念家裏兩個孩子。
-
江潯孤身連夜回隴陽，到府上已經是後半夜，下了馬直接回屋。一路上心裏也納悶兒，這府上的禁軍哪去了？
難道？
他有種不好的預想，越走心裏越慌。
屋內沈憶城睡夢中聽到輕微的動靜突然好乍醒，她坐起來，腦袋探出床幔。
一片昏暗中，看到有人從屏風後推門而入進來。
盡管沒看清人的模樣，但她知道是江潯，放下腿穿鞋的間隙，人已經站到了眼前。
相隔半丈的距離，依舊能清晰聽到他急喘的呼吸。
沈憶城起身迎上前，感覺他身上濕漉漉的，連忙給他撣了撣身上雪。屋內還彌漫著淡淡的安神香，隱約中感覺到他身上一股血腥味，心裏一顫，忙說道：“外面很冷吧，你先坐會兒，我去點下燈。”
屋裏唯有炭盆內映出暗暗的紅光，她到桌案旁將油燈點上，屋子瞬間亮起來。
轉過身看到江潯呆滯的神情矗立在原地，果不其然他身上全是血漬，一只袖子還破了個口。
她有想過江潯會為了救秦江而跟袁鈞搏命，但是真的看到他受傷，心裏依然難受，眼眶逐漸泛紅。
她輕輕地翻開破開衣袖，裏面傷口雖淺，許是天太冷的緣故，創口有些紅腫。
好在前日子她才治了腿傷，屋裏還有藥，連忙去找藥。搬來藥箱子看到他一身衣服臟的臟破的破，怔忡一瞬，溫柔問道：“要不先把衣服換了？”
江潯淺淺嗯了一聲，坐在凳子上，看著她轉過去到衣櫃裏找衣服。
回來的路上，江潯腦海裏不斷回憶起她每一次消失的畫面，回到這裏看到心愛之人那一刻，懸著的心瞬間落下。
沈憶城拿來幹凈的衣物，又去了一趟小廚房，端了盆熱水來，腳步忙不停。
江潯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只要沈憶城在屋內，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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