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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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0 章
晚秋一場雨入冬，入夜秦娘子撐開雨傘，獨自離開沁芳閣。傍晚時有人傳話來，玲瓏找她有事。
從離開沁芳閣起，一路明處暗處都有人巡邏把守。走入西北角，這邊幾處院子，只有最裏邊的梧桐苑住著人，但院外過道走廊上，依舊設有巡邏衛侍衛隊。
就快到梧桐苑，淅瀝的雨聲裏，仿佛有忽遠忽近的嘈雜聲，像是從府外街上傳來的。
這深更半夜裏，會是何人在帥府門外喧嘩？
“站住——抓刺客！”
她聽得真切了些。
巡邏的侍衛路過，見她駐足停留在此，勸說道：“秦娘子快回屋，這兩日街上發現了刺客，咱們府上各處角落都有人把守，您請放心，不過夜裏若無要緊事還是別出門。”
秦娘子嗯聲往院裏走，屋內玲瓏已恭敬站著等候。
“貴妃娘娘好歹也是出身名門，怎就甘心給她人做苦役？”
這話中帶著諷刺，秦娘子不緊不慢拍打著掛在身上雨珠輕聲問道：“找我有何事？”
“公子來信，咱們又該啟程換地方了。”
秦娘子語調微轉：“又走？這回又是去哪兒？”
“陛下雖然放您出宮，可這些年一直暗中派人尋找您的下落。若不是我家公子替您打點一切，早被抓回皇宮去。”
秦娘子未吭聲，玲瓏再次出聲：“今夜好好休息吧，明日我會去向殷將軍請辭。”
深夜房間裏，秦娘子獨坐妝臺前，擡起手解下白色面紗。
銅鏡中映著一副精致容顏，似雪一般的肌膚，娥眉微蹙，眼神波光琉璃藏著幾分憂郁滄桑。
心裏正想著答應了王婉兒的事，眼下要離開，還不知是去什麽地方，原本自己進出都有眼睛盯著，這是突然更加棘手。
心裏千頭萬緒想不出一個辦法來，忽然敏銳的耳朵警覺起來，聽到外頭輕微地異動。
屋外仍下著小雨，她靜止片刻細聽雨聲中那難以辨別出的穿梭聲，擡眼的功夫，聲音越來越近，房頂上也有了細微的響動。
她迅速吹滅屋裏的幾盞蠟燭，拿上面紗還沒戴上，黑暗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別遮了，我只是你，憶城……”
面紗還半遮掩著，秦娘子停滯片刻，將面紗緩緩放下來。
回過頭來，一丈之間的距離處立著一個黑影，她遲疑片刻扶著桌邊坐下：“你來就婉兒和阿徹？”
身著夜行衣的女子擡步走近，看到昏暗中一副極其冷淡的面孔：“果然是你……這是殷承元的府邸！你怎麽會在這？”
“你兒媳婦在東邊最大的那個院子，不過我提醒你，鑒於婉兒曾經逃跑過幾回，殷承元到處設有士兵把守，你一個人想……”
“我問你怎麽會在這裏！”秦娘子話沒說完，被黑衣女子打斷。
話畢房間頓然安靜，屋外的雨聲顯得格外清晰。
秦娘子一聲冷笑：“我在這裏與你何幹？趕快走，不然我叫人了。”
黑衣女子輕嘆一聲，揭下黑色面罩，昏暗中浮出十分詫異的神色，沈默了會兒拉住秦娘子：“走，你先跟我回去。”
秦娘子甩開她的手：“回去？去見陛下？你們到底有完沒完？他納蘭元敬若是還想要我這條命，這會兒我便給你，用不著帶我回去見他。”
“陛下何曾想要你的命？若真想讓你死，他會一時心軟放你出宮？好……就算不回皇宮，陛下那裏我也可以幫你隱瞞，那江潯呢？當初以為你真的命喪黃泉，他差點為你殉情。”
秦娘子壓低聲音怒吼道：“夠了！我不想聽這些，那個人也沒有再見的必要了。”
黑衣女子怔怔楞住，心裏暗想著，這還是憶城嗎？
“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這些年你怎麽過的？發生了什麽？走，跟我回去……”
伸出去的手再次被秦娘子避開，黑衣女子神色忽變：“你不會……投靠了殷承元？不是……這為什麽啊？”
“為什麽？我想報覆納蘭元敬，這原因足夠了嗎？”
黑衣女子腦子一片混亂，嘴裏小聲嘀咕著：“不可能……你不會的。”
“怎麽不可能？你們三人何其狠毒？拿我一個人耍。那年納蘭元敬心慈手軟放我一馬，可我絕不會就罷休。”
“那你投靠西威，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秦娘子一陣冷笑，慢慢向她逼得更近，雙目直視她驚恐的眼眸：“你當年何嘗不是為了報覆我舅舅而投靠王錚？還有……昱兒要是知道當年差點害死他和任馨的那場火，是他親娘蓄意放的，他會怎麽想？”
四目相識，黑衣女子詫異的眼中帶著幾分恐懼，慢慢後退兩步到窗邊。
“慢著，明日卓徹會被送回武朝，你最好跟著，殷承元這人不可信。婉兒如今有身孕，才安下胎。殷承元對她一往情深，倒不會有什麽危險，先把阿徹帶回去。”
女子沒說話，靠近窗邊，從縫隙裏看了看院子裏的情況，隨即將面罩戴上。
見她就要開窗離去，秦娘子開口：“楚楚！”
女子已經放到窗欞上的手忽然停下，聽到她的聲音不再似之前那般強硬，回頭望向昏暗裏的白色身影。
“別告訴他……”
相對沈默片刻，黑衣女子離去。
……
次日上午，王婉兒還在房裏發呆，這一早上都沒見著秦娘子，心裏正奇怪著。一位侍女從外面進來：“夫人，秦娘子已經走了，讓奴婢來給您告個別，還說您托她的事情，請夫人放心。”
“走了？去哪兒了？”
那侍女躬身退步：“這奴婢就不知道了。”說完隨即退下。
沒多會兒卓徹高興地跑來：“娘親，叔父找到爹爹了，走我們去找爹爹……”
王婉兒攬過兒子：“徹兒，一會兒有人會帶你去找爹爹，你先去，娘晚些再來找你們。”
卓徹不明白：“娘親怎麽不跟我一起去？”
“娘身體剛好些，不宜出門走動，晚幾日阿娘一定去找你。我們出來這麽久了，你先回去，別讓爹爹著急。”
說完王婉兒又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封信：“這個回去見到你爹後拿給他，來，娘給你裝好，別弄掉了。”
她把信疊了一下，放進卓徹的褡褳裏，滿眼的不舍，又不敢讓孩子瞧出端倪。
“那娘親在這裏好好休養，等徹兒找到爹爹，帶他來接你回去。”
卓徹天真的話語讓王婉兒頓然感覺眼鼻泛酸，她輕輕將兒子抱在懷裏，極力憋住眼淚：“好……娘親等你。”
心裏正不舍，擡眼看到殷承元已經站到了門邊，不知來了多久，趕緊擦幹剛落下來得淚水。
殷承元緩緩走進來：“要不……”
剛說兩個字，王婉兒就站起來把卓徹往外推了推：“去吧。”
殷承元拉著卓徹的小手，眼神卻一直註視著王婉兒，期待著她開口留下孩子。可一直到他帶著卓徹走出門，王婉兒都沒出來看一眼。
卓徹還滿心歡喜，因為許久沒見到爹爹了，迫不及待要去找爹爹。
近日錦川和中川戰火不斷，殷承元則是吩咐手下喬裝成武朝百姓，從旁邊羌瀛地界繞道把卓徹送回隴陽。
等把卓徹送出門，殷承元回來看王婉兒，第一遍迅速找了下屋裏，沒看到人。問院裏的侍女，說並未看到王婉兒出屋子。
再進去時，只見架子床旁邊的角落裏，王婉兒抱膝而坐，淚流滿面。
殷承元趕緊將她抱回床上：“這地上涼，你肚子裏還有孩子，哪能這麽坐？”
坐在床上的王婉兒也是蜷著身子，抱著膝蓋，泣不成聲模樣惹得殷承元一陣心疼。
“就說讓阿徹留下，要不我去給你追回來？”
他說完就要起身，被王婉兒拉了一下：“不……”
殷承元耐著性子勸著：“西威雖然不比你們武朝地大物博，也是學問好的先生。阿徹想讀書，我會給他請最好的先生，他要是想習武，我親自教他。我們殷家祖上家底豐厚，我娘是皇親，定能讓他過上比皇子公主還尊貴的日子，還有你肚子裏的，我會對他們如親生的一般。要是你擔心我不能一直對他們好，我可以對天發誓……”
說到這裏王婉兒雙手捂上耳朵，片刻後見他沒再說話慢慢放下：“阿徹若是也回不去，卓昱會瘋的！這是他的妻兒，被人強行擄去，你心裏難道沒有一點愧疚？”
殷承元臉色沈下來：“他殺死我父親，搶走我的女人，我還要顧忌他的感受？”
聽到這話王婉兒再次捂住耳朵，背過身去不再理他。
-
九明和帥府兩個隨從，帶著卓徹走到羌瀛境內，傍晚停在路邊的客棧，打算明日一早在趕路。
入夜，卓徹已經睡著，九明他們三個在隔壁喝酒吃肉。
“你說，咱們將軍到底圖什麽？那女人整天跟將軍擺著個臉，還不準他碰。”
“誰說不是啊，這孩子可是卓昱的，不給扒了衣裳丟去餵狗，還要我們冒著風險送回去。”
“咱要不……明日早些出發，最好還是那小子睡得迷糊的時候，給他扔到羌瀛，好讓卓昱找不著。”
九明擺了擺手：“不行，這要讓將軍知道，不得扒了咱們的皮？”
“將軍現在守著那個女人，都無暇管戰場上的事，哪裏見得上卓昱。到時候被發現問起來，就說是武朝軍隊自己打過來，把我們都給沖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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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一場雨入冬，入夜秦娘子撐開雨傘，獨自離開沁芳閣。傍晚時有人傳話來，玲瓏找她有事。
從離開沁芳閣起，一路明處暗處都有人巡邏把守。走入西北角，這邊幾處院子，只有最裏邊的梧桐苑住著人，但院外過道走廊上，依舊設有巡邏衛侍衛隊。
就快到梧桐苑，淅瀝的雨聲裏，仿佛有忽遠忽近的嘈雜聲，像是從府外街上傳來的。
這深更半夜裏，會是何人在帥府門外喧嘩？
“站住——抓刺客！”
她聽得真切了些。
巡邏的侍衛路過，見她駐足停留在此，勸說道：“秦娘子快回屋，這兩日街上發現了刺客，咱們府上各處角落都有人把守，您請放心，不過夜裏若無要緊事還是別出門。”
秦娘子嗯聲往院裏走，屋內玲瓏已恭敬站著等候。
“貴妃娘娘好歹也是出身名門，怎就甘心給她人做苦役？”
這話中帶著諷刺，秦娘子不緊不慢拍打著掛在身上雨珠輕聲問道：“找我有何事？”
“公子來信，咱們又該啟程換地方了。”
秦娘子語調微轉：“又走？這回又是去哪兒？”
“陛下雖然放您出宮，可這些年一直暗中派人尋找您的下落。若不是我家公子替您打點一切，早被抓回皇宮去。”
秦娘子未吭聲，玲瓏再次出聲：“今夜好好休息吧，明日我會去向殷將軍請辭。”
深夜房間裏，秦娘子獨坐妝臺前，擡起手解下白色面紗。
銅鏡中映著一副精致容顏，似雪一般的肌膚，娥眉微蹙，眼神波光琉璃藏著幾分憂郁滄桑。
心裏正想著答應了王婉兒的事，眼下要離開，還不知是去什麽地方，原本自己進出都有眼睛盯著，這是突然更加棘手。
心裏千頭萬緒想不出一個辦法來，忽然敏銳的耳朵警覺起來，聽到外頭輕微地異動。
屋外仍下著小雨，她靜止片刻細聽雨聲中那難以辨別出的穿梭聲，擡眼的功夫，聲音越來越近，房頂上也有了細微的響動。
她迅速吹滅屋裏的幾盞蠟燭，拿上面紗還沒戴上，黑暗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別遮了，我只是你，憶城……”
面紗還半遮掩著，秦娘子停滯片刻，將面紗緩緩放下來。
回過頭來，一丈之間的距離處立著一個黑影，她遲疑片刻扶著桌邊坐下：“你來就婉兒和阿徹？”
身著夜行衣的女子擡步走近，看到昏暗中一副極其冷淡的面孔：“果然是你……這是殷承元的府邸！你怎麽會在這？”
“你兒媳婦在東邊最大的那個院子，不過我提醒你，鑒於婉兒曾經逃跑過幾回，殷承元到處設有士兵把守，你一個人想……”
“我問你怎麽會在這裏！”秦娘子話沒說完，被黑衣女子打斷。
話畢房間頓然安靜，屋外的雨聲顯得格外清晰。
秦娘子一聲冷笑：“我在這裏與你何幹？趕快走，不然我叫人了。”
黑衣女子輕嘆一聲，揭下黑色面罩，昏暗中浮出十分詫異的神色，沈默了會兒拉住秦娘子：“走，你先跟我回去。”
秦娘子甩開她的手：“回去？去見陛下？你們到底有完沒完？他納蘭元敬若是還想要我這條命，這會兒我便給你，用不著帶我回去見他。”
“陛下何曾想要你的命？若真想讓你死，他會一時心軟放你出宮？好……就算不回皇宮，陛下那裏我也可以幫你隱瞞，那江潯呢？當初以為你真的命喪黃泉，他差點為你殉情。”
秦娘子壓低聲音怒吼道：“夠了！我不想聽這些，那個人也沒有再見的必要了。”
黑衣女子怔怔楞住，心裏暗想著，這還是憶城嗎？
“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這些年你怎麽過的？發生了什麽？走，跟我回去……”
伸出去的手再次被秦娘子避開，黑衣女子神色忽變：“你不會……投靠了殷承元？不是……這為什麽啊？”
“為什麽？我想報覆納蘭元敬，這原因足夠了嗎？”
黑衣女子腦子一片混亂，嘴裏小聲嘀咕著：“不可能……你不會的。”
“怎麽不可能？你們三人何其狠毒？拿我一個人耍。那年納蘭元敬心慈手軟放我一馬，可我絕不會就罷休。”
“那你投靠西威，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秦娘子一陣冷笑，慢慢向她逼得更近，雙目直視她驚恐的眼眸：“你當年何嘗不是為了報覆我舅舅而投靠王錚？還有……昱兒要是知道當年差點害死他和任馨的那場火，是他親娘蓄意放的，他會怎麽想？”
四目相識，黑衣女子詫異的眼中帶著幾分恐懼，慢慢後退兩步到窗邊。
“慢著，明日卓徹會被送回武朝，你最好跟著，殷承元這人不可信。婉兒如今有身孕，才安下胎。殷承元對她一往情深，倒不會有什麽危險，先把阿徹帶回去。”
女子沒說話，靠近窗邊，從縫隙裏看了看院子裏的情況，隨即將面罩戴上。
見她就要開窗離去，秦娘子開口：“楚楚！”
女子已經放到窗欞上的手忽然停下，聽到她的聲音不再似之前那般強硬，回頭望向昏暗裏的白色身影。
“別告訴他……”
相對沈默片刻，黑衣女子離去。
……
次日上午，王婉兒還在房裏發呆，這一早上都沒見著秦娘子，心裏正奇怪著。一位侍女從外面進來：“夫人，秦娘子已經走了，讓奴婢來給您告個別，還說您托她的事情，請夫人放心。”
“走了？去哪兒了？”
那侍女躬身退步：“這奴婢就不知道了。”說完隨即退下。
沒多會兒卓徹高興地跑來：“娘親，叔父找到爹爹了，走我們去找爹爹……”
王婉兒攬過兒子：“徹兒，一會兒有人會帶你去找爹爹，你先去，娘晚些再來找你們。”
卓徹不明白：“娘親怎麽不跟我一起去？”
“娘身體剛好些，不宜出門走動，晚幾日阿娘一定去找你。我們出來這麽久了，你先回去，別讓爹爹著急。”
說完王婉兒又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封信：“這個回去見到你爹後拿給他，來，娘給你裝好，別弄掉了。”
她把信疊了一下，放進卓徹的褡褳裏，滿眼的不舍，又不敢讓孩子瞧出端倪。
“那娘親在這裏好好休養，等徹兒找到爹爹，帶他來接你回去。”
卓徹天真的話語讓王婉兒頓然感覺眼鼻泛酸，她輕輕將兒子抱在懷裏，極力憋住眼淚：“好……娘親等你。”
心裏正不舍，擡眼看到殷承元已經站到了門邊，不知來了多久，趕緊擦幹剛落下來得淚水。
殷承元緩緩走進來：“要不……”
剛說兩個字，王婉兒就站起來把卓徹往外推了推：“去吧。”
殷承元拉著卓徹的小手，眼神卻一直註視著王婉兒，期待著她開口留下孩子。可一直到他帶著卓徹走出門，王婉兒都沒出來看一眼。
卓徹還滿心歡喜，因為許久沒見到爹爹了，迫不及待要去找爹爹。
近日錦川和中川戰火不斷，殷承元則是吩咐手下喬裝成武朝百姓，從旁邊羌瀛地界繞道把卓徹送回隴陽。
等把卓徹送出門，殷承元回來看王婉兒，第一遍迅速找了下屋裏，沒看到人。問院裏的侍女，說並未看到王婉兒出屋子。
再進去時，只見架子床旁邊的角落裏，王婉兒抱膝而坐，淚流滿面。
殷承元趕緊將她抱回床上：“這地上涼，你肚子裏還有孩子，哪能這麽坐？”
坐在床上的王婉兒也是蜷著身子，抱著膝蓋，泣不成聲模樣惹得殷承元一陣心疼。
“就說讓阿徹留下，要不我去給你追回來？”
他說完就要起身，被王婉兒拉了一下：“不……”
殷承元耐著性子勸著：“西威雖然不比你們武朝地大物博，也是學問好的先生。阿徹想讀書，我會給他請最好的先生，他要是想習武，我親自教他。我們殷家祖上家底豐厚，我娘是皇親，定能讓他過上比皇子公主還尊貴的日子，還有你肚子裏的，我會對他們如親生的一般。要是你擔心我不能一直對他們好，我可以對天發誓……”
說到這裏王婉兒雙手捂上耳朵，片刻後見他沒再說話慢慢放下：“阿徹若是也回不去，卓昱會瘋的！這是他的妻兒，被人強行擄去，你心裏難道沒有一點愧疚？”
殷承元臉色沈下來：“他殺死我父親，搶走我的女人，我還要顧忌他的感受？”
聽到這話王婉兒再次捂住耳朵，背過身去不再理他。
-
九明和帥府兩個隨從，帶著卓徹走到羌瀛境內，傍晚停在路邊的客棧，打算明日一早在趕路。
入夜，卓徹已經睡著，九明他們三個在隔壁喝酒吃肉。
“你說，咱們將軍到底圖什麽？那女人整天跟將軍擺著個臉，還不準他碰。”
“誰說不是啊，這孩子可是卓昱的，不給扒了衣裳丟去餵狗，還要我們冒著風險送回去。”
“咱要不……明日早些出發，最好還是那小子睡得迷糊的時候，給他扔到羌瀛，好讓卓昱找不著。”
九明擺了擺手：“不行，這要讓將軍知道，不得扒了咱們的皮？”
“將軍現在守著那個女人，都無暇管戰場上的事，哪裏見得上卓昱。到時候被發現問起來，就說是武朝軍隊自己打過來，把我們都給沖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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