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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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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章

圖家嬸侄坐了半晌,說著還得回去收拾行裝,走出來圖雙雙還在問阿徹回來沒。

這麽久沒聽到聲響,王婉兒還想著阿徹在扶光苑,跟著出來送幾步:“許是還在陪他祖母玩。”

人還沒送出曦和苑,只聽後頭傳來驚呼聲,“大公子落水了!來人吶!”

這是懷夏的聲音,王婉兒朝著聲音來的方向回望,神情凝固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聽見第二聲,心裏揪疼一下,跑到後面人已經在池子邊圍了一圈。

此時執棋已經半腿入水,把阿徹抱上來。

池水不深,之前卓昱填淺過,中間最深處也只到執棋大腿。

卓徹一邊嗆水一邊哭著喊娘,執棋托舉著他艱難地往邊上走。

到岸邊上,王婉兒抱起濕漉漉的兒子,給他擦幹臉上的水漬,旁邊畫樓還在給他拍背。

咳出少許的水,卓徹只剩下哭了。

王婉兒見狀沒什麽大礙,餘光忽然瞥見水池墻角處,圍欄旁還有一只卓徹的鞋子。那個地方圍欄橫桿矮一些,頭兩次他就是踩到那橫桿上,差點翻過去。

忽然臉色一變,一把拉過孩子朝他屁股適力打了兩下,“娘有沒有說過不準爬桿子?你怎麽不聽話呢?”

卓徹從未見娘親這麽生氣過,被罵聲震住,瞬間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撲在娘親的懷裏。

王婉兒急得臉通紅,心疼的抱著孩子安慰起來,也後悔方才對他這麽兇,心想自己是不是嚇到孩子了。

就要入冬了,懷夏提點趕緊帶回屋裏擦幹換衣服,王婉兒反應過來,抱著卓徹小跑著回跨院。

前邊圖雙雙和圖二嫂還等得心急,沒多久畫樓匆匆忙忙過來,聽聞卓徹只是嗆了點水,這才放心離開。

稍晚些扶光苑也得知此事,任馨趕忙過來看寶貝孫子,小家夥還在娘親懷裏抽泣,眼睫上掛著淚珠,委屈巴巴的樣子惹人心疼。

當夜王婉兒守著卓徹睡著才離開,叮囑懷夏夜裏多註意些。

懷夏也是很自責愧疚,下午她要不是到下房看孩子,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意外。大奶奶雖然沒有怪罪,但她心裏過意不去,處處賠小心。

從阿徹房裏出來,連忙去看卓衡。

二郎還在跟奶娘玩,趴在軟乎乎的床榻上,緩慢的爬行,開心地追逐奶娘手裏的布老虎。

在房裏又陪著卓衡玩會兒,王婉兒一身疲憊回屋。

因為照顧阿徹,晚飯都沒吃兩口,畫樓還問著要不要煮碗面,或者再去廚房做幾個菜。

她無力地搖頭,現下只想趕緊洗了躺下。

後半夜裏,王婉兒睡得正香被畫樓叫醒。

還以為天亮了,睜眼一看屋裏還點著燈,她蹭一下坐起來。

畫樓:“大奶奶,大郎發熱了,額頭好燙,懷夏叫也叫不醒。”

王婉兒腦子頓時嗡嗡作響,三兩下披上衣服跑來跨院。

屋裏懷夏和蘇媽媽圍在床頭,她伸手摸了摸卓徹的額頭,燒得厲害,連著叫了十幾聲,卓徹也沒有任何回應。

她心裏慌亂得很,想把兒子搖醒,被懷夏和蘇媽媽拉住。

蘇媽媽勸道:“月生請郎中去了,大奶奶別著急,您這樣大郎該透不過氣來了。”

王婉兒抱起卓徹,感覺小小的身體散發著熱氣,手腳也是燙的厲害,還冒著汗。

大半夜郎中不好請,天快亮時月生領著一個睡眼惺忪的郎中來。

郎中看過,阿徹只是受了些風寒,因而發熱昏睡。

雖然小孩子生病發熱是常事,王婉兒還是擔心,阿徹身體一直很好,自打生下來也沒見他燒得如此厲害,甚至還叫不醒。

她寸步不離的守在阿徹身邊,就連吃飯也是畫樓端到跨院來,每隔段時間小心地給他擦汗。

廚房湯藥煎好,懷夏端過來,也是王婉兒親自餵。

卓徹半昏半醒不肯喝藥,覺得身體不適,頭也疼,難受得哇哇直哭喊阿娘。王婉兒拿飴糖哄他,勉強才能喝幾口。

扶光苑任馨聽聞大孫子害了病,每天要過來看幾趟。

幾天後卓徹的熱退了,只是精神不振看起來呆呆的,沒有往日活潑好動。

冬月裏北風吹得冷,身子還沒好全,不敢讓他出門。怕他再受涼,這幾日王婉兒看阿徹難受,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卓衡有時午後睡醒,奶娘會抱著他過來看看哥哥。

跟弟弟一起玩,卓徹精神稍好些,他喜歡跟弟弟捉迷藏,拿著鈴鐺在他眼前晃,看見他小腦袋和眼睛跟著鈴球左右擺實在有意思。

卓衡也喜歡跟哥哥玩,任馨來看過,見大孫子比前幾日狀況好些,心裏也踏實了。不過說還是讓兩個孩子別玩太久,阿徹還吃著藥,身子沒好全,免得給弟弟過了病氣。

兩個孩子體質都挺好,只是比起哥哥,卓衡顯得稍差些。

王婉兒在跨院住了小半月,見阿徹身子已經好全,才放心搬回屋。

興許是這段日子一直照顧阿徹,夜裏王婉兒也是在他身側安寢,阿徹病好後變得格外粘人,每夜都要娘親陪著才肯睡。

卓徹病好,王婉兒也松快了些,閑下來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把院裏那水池子填了。買了幾個淺陶瓷缸,魚都裝在裏面,放在屋檐下。缸子口徑為方形,不足一尺的深度,阿徹站在一旁也能清楚地看到魚,也不用擔心他再會掉進水裏去。

這大半月裏都沒帶阿徹上扶光苑給二老請安,一天下午趁著冬日的暖陽,王婉兒帶著兩個孩子上扶光苑。

路上沒聽見花園裏練槍的聲音,心想著子峻難道不在府裏?

到扶光苑廳中難得無人,往常下午婆母都會在這裏看書或是做刺繡。

屋裏沒人,王婉兒出來,迎面見劉媽媽笑盈盈上來:“大奶奶安,可是來給夫人請安?”

王婉兒嗯聲:“夫人不在嗎?”

劉媽媽回道:“是子峻公子,書院裏夫子找到夫人,似是說公子這年的課業不良,明年還得留在夏學堂,夫人這會兒正在考問公子的學業,奴婢這就給您叫去。”

“不必了,夫人既然忙著,那我晚些再來。”

王婉兒帶著孩子正往外走,院子裏梅樹旁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一竄而上。

“娘你看,是阿七。”

這是子峻從宮裏帶回來那只貓,它竄上樹,站在樹杈上,爪子扒著樹幹上下撓動。

卓徹跑到樹下,仰望著阿七,伸手召喚:“阿七,快下來!”

阿七聽到聲音飛快下樹,在他腳邊來回蹭。

一旁乳母抱著的卓衡也是目不轉睛盯著阿七,歪著腦袋一臉好奇。

孩子們在跟阿七玩,王婉兒也坐在屋檐下,劉媽媽端來一些茶點。

已經過去半晌,婆母還沒見出來,她也不想貿然進去,生怕打攪。

子峻的學業一直不盡人意,之前姨母一家來京時曾提了幾句,他們倒是說子峻既然想從武,讀書認得字便罷了,只要孩子品行端正,其餘的隨他去。

眼見就要用晚飯了,她帶著兩個孩子回曦和苑。

入夜孩子們都已睡下,想到已經有兩月沒給卓昱寫信,走進書房。

正寫著這次卓徹生病一事,畫樓疾步走進來:“大奶奶,夫人請您立即去一趟扶光苑。”

王婉兒筆一頓,擡頭問道:“出了何事?難道是子峻?”

畫樓搖了搖頭:“將軍下午被陛下召進宮,天黑了才回來的,聽府上小廝們說將軍面色不大好,您還是快去看看吧。”

聞言王婉兒趕緊放下筆到扶光苑,走進院裏,此時已是二更後,各處屋裏燈還亮著。

任馨帶著人收拾東西,另一邊屏風後,卓天曜在跟卓昊和子峻談話。

見婉兒過來,任馨手裏抱著厚棉衣,問道:“你可有什麽東西要帶給昱兒?”

“啊?”王婉兒不明所以,呆呆楞住。

任馨跟劉媽媽交代了幾句,過來喝了口茶坐下,“將軍明日要去隴陽,若有東西給你官人,好叫他給你帶去。”

這話一說完,王婉兒心繃緊:“怎麽忽然要去隴陽?是官人出什麽事了嗎?”

往日她和卓昱幾乎每月都會修書一封,這次她因為照顧孩子沒有閑心寫信,而卓昱也是兩三月了沒有寄信回來,上次給他寄去的信也沒有回音。

一顆心驟然跳得厲害,身子也有些發軟。

這時卓天曜走出來:“他出事也是自找的,他不聽勸跟殷承元戀戰中了人家的圈套,自己受了傷,還丟了立陽城,陛下在殿上氣得摔折子。”

往日卓昱的信中都是問及她和孩子,從未提過殷承元,王婉兒以為兩人沒有大動肝火,不曾想兩人打得如此激烈。

王婉兒哽咽了下:“傷勢嚴重嗎?”

她真想立刻跑馬去隴陽看看,但在公婆面前不敢放肆。

這事若放在以前她可以連夜趕路,現今不行,她不僅是妻子,還是母親,是兒媳。

卓天曜三更出城點兵,五更出發。

王婉兒趕緊回來收拾了幾件厚衣服還有些藥,看了看廚房裏的點心,拿起來了又放回去,趕緊包好送去扶光苑。

婆媳倆送卓天曜出門,夜深人靜的夜晚,一陣馬蹄聲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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