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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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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用過午膳,小郡主依然跟姐姐依依不舍,陳眉提醒她該去上古琴課了,她才乖乖離開。

王婉兒問道:“敏柔這麽小就學琴?”

陳眉搖了搖頭:“說是上課,每天下午就半個時辰,胡亂撥幾把弦玩兒罷了。哥哥姐姐們都上課沒人陪她玩,這些日子嬋丫頭和煦知若在府上,還能陪著她玩。要是不給她找點事做,總吵著要去卓府找你。你剛為人婦,又要管家還要伺候官人,這丫頭這麽點大過去了也是給你添麻煩。”

說罷陳眉起身去臥房更衣,說要親自送婉兒回卓府。

王婉兒獨坐在廊下等著,看水裏的錦鯉嬉戲,雲屏過來告訴她林澤不在府上,問還要去城外軍營看看嗎?

她找林澤無非就是問問昨日卓昱喝醉後有沒說什麽不該說的,林澤已經向母妃稟報,看來這事也不是很嚴重。擺擺手說不用找了,眼下她煩心的是該怎麽跟卓昱說清楚脛衣的事情,母妃還要她跟卓昱道歉。

她一早就哭著出來,已經半日了,卓昱也沒來找她,心裏有種莫名的失落,眉眼染上了幾分傷感。

陳眉換好衣裳急匆匆就拉著婉兒出門,說還得趕在小郡主下課前回來。

卓府。

任馨剛同卓昊、子峻用過飯,也說要去陳南王府接婉兒去。

今日一大清早就聽見婉兒的哭聲,打發人過去問問怎麽回事。劉媽媽回來,說昨夜裏大爺二更才回來,還喝得爛醉,一晚上都相安無事,今日一早就聽到房裏吵起來了,至於吵什麽都不清楚,大奶奶哭了一通便出來叫執棋套車回娘家去了。

本來是想讓大郎去把媳婦接回來的,臨出門宮裏內官來,陛下傳喚父子二人進宮。等了一上午,心想吃過飯婉兒再不回來她便上王府接去。準是小冤家又拌嘴,夫妻沒有隔夜的仇,這成親才半月難道就要分房了嗎?

剛走出扶光苑,吉祥小跑著趕來:“夫人!大奶奶回來了,王妃也跟著來的。”

在任馨面前,陳眉也沒有透露出脛衣事件半個字,只說孩子不懂事,還跟姑娘似的使小性子。一旁的任馨也直說是卓昱惹出的事端,堂上兩親家和和氣氣的。

王婉兒也只在一旁靜靜聽著,看到這和睦的場面,不由想起上輩子嫁入袁家,母妃跟侯夫人一碰面,說話不是夾槍帶棒就是明裏暗裏的諷刺。侯夫人瞧不起陳眉的出身,陳眉看不慣侯夫人招搖的做派。

這麽一對比起來,這輩子確實幸福多了。

-

午後卓天曜和卓昱從宮裏出來,卓昱在禦前也是心思游離精神飄忽,他不相信自己會做出有負婉兒的事。但他的脛衣確實莫名其妙不見了,昨晚喝醉後的記憶完全消失,一種恐懼湧上心頭。此時此刻他很後悔應小侯爺的邀約,這人勸起酒來根本招架不住。

宮外路邊月生牽來了馬,卓天曜看到他跟個木樁子似的站那兒不動,一腳掄過去打在他的小腿上。

“還杵著做什麽?媳婦不要了?”

他是很想去接婉兒的,只是再見到婉兒,他不知道如何解釋脛衣丟失的事。

卓家父子到了陳南王府,門房小廝說王妃已經帶著姑娘回卓府了,又上前廳書房跟王爺小坐了半晌。

納蘭聞染雖然沒有到後院去,也聽說婉兒是紅著眼睛回來的,飯後母女倆又一起出了門。這兩個孩子相識十年有餘,吵吵鬧鬧也都這麽過來了。他神情平淡,從容一笑:“小夫妻哪裏有不吵架的?婉兒從小沒有爹娘,又受沈貴妃重托,王妃就嬌縱了她些。這丫頭這般任性,以後還請二位多加管教才是。”

卓天曜也指責自家孩子的不是,一旁卓昱個人悄悄待著,還在想等會兒回去該怎麽跟婉兒解釋。

另一邊陳眉還記掛著小郡主該下課了,今日許嬋和花煦知都不在府上。兩天前孫錦語盤算著要去城外楓山看楓葉去,昨日夫婦倆還有四奶奶、表姨,帶上兩個孩子出城去了。陳眉還給了楓山附近莊子的地址,心想他們若是沒玩夠,還能上莊子上住兩日,不必來回趕著跑。果不其然,昨天沒回來,今天過去半日了也沒消息,今早肖、花兩位老爺到了,陳眉才遣人出城報信去。

送走陳眉後,王婉兒無精打采的回曦和苑。公爹和官人進宮半日,心想也快回來了。母妃要她把脛衣的事情跟卓昱說清楚,這著實有些難以啟齒。她也在反思,這件事她是不是做得太沖動了?昱哥哥知道後,會生氣嗎?能原諒自己嗎?

“昱哥哥,那個……你的……”

她把畫樓雲屏都趕到廳中,一個人關在內室,不斷練習該怎麽開口。

練著練著腦子一頓混亂,懶懶的躺在榻上焦躁不安。

畫樓和雲屏在外靜靜候著,只聽到王婉兒獨自在屋裏,嘴裏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麽,有時還傳出一陣傻笑聲。兩人相覷一眼,雲屏竊竊道:“畫樓姐姐,大奶奶這兩日是怎麽了?這脾氣……怪怪的。”

……

卓天曜和卓昱回府,聽小廝說大奶奶已經回來了,卓昱提快了步子跑回去。

果然,執棋雲屏也都回來了,婉兒定然在屋裏。

跑到屋門前,腳步又停下來,一臉心事重重。

畫樓雲屏迎上來:“大爺,大奶奶正在等您吶,快進去吧。”隨即有眼力見地退下。

此時屋內靜悄悄的,卓昱心裏捏了一把汗,不知等他進去,婉兒會不會又像早晨那般哭鬧起來。他站在門外駐足許久,終於鼓足了勇氣進屋。

房間裏的寂靜被那一聲嘎吱的推門聲打破,卓昱透過屏風看到床榻上獨坐的身影,不自覺屏住呼吸。心裏不停默念著:千萬別再哭了。

他知道要是再把婉兒惹哭,父親真的要抽他了。也不知自己抽的哪門子瘋,要去跟袁鈞吃酒,早上衣裳穿好出門的,回來脛衣就不見了,酒醒後什麽都不記得了。

試問這天底下還有比這荒唐的事嗎?

他輕輕掩上門就站在屏風處,心裏不停嘀咕著,出神間王婉兒已經站到了屏風後。

婉兒一臉無辜的神情,一只手扒著屏風邊:“你站這裏做什麽?”

他的目光對上她那一刻,眼眸又慢慢垂下,低頭手指劃拉著屏風框上的刻花。

卓昱走近抓住她那分外凸顯緊張的小手,正想開口,婉兒止住他的話頭,道:“昱哥哥,你先聽我說。”

她知道卓昱要說的無非就是昨晚和脛衣的事情,太白居的事她不清楚,但脛衣事件是她一手捏造的,理應由她先開口。

略微遲疑,輕聲道來:“你的脛衣是我藏起來了。”

說完她身子往後捎了捎,一只手仍被卓昱抓著,她擡眼一瞥看到一副震驚的面孔。

“林澤說昨晚袁鈞有意灌醉你,他是廣林王的人,不想你和他走太近。”

卓昱只想到不答應神威營的任職便是了,前年自己初入戰場,盡管自小熟讀兵書,可從未親生臨戰。袁鈞數年久經沙場,用兵老練,料事如神。卓昱除了在父親那裏學得多年經驗,許多軍機事務和臨場戰術也請教了袁鈞,一來二去也熟絡了許多。

他收了收放大的眸子,輕聲說道:“讓你擔心,是我不好,只是你以後別這樣嚇我了好嗎?”

從發現自己脛衣丟失到現在真相大白,他腦子就跟被抽了一般,雖然沒有任何記憶,但是之前有翎姬下藥的先例,他不敢想象這段丟失的記憶裏到底有些什麽。

王婉兒看到卓昱深鎖的眉頭,思忱了下,緩緩擡起手:“我讓你打一下,你能不能不生我氣了”

嬌滴滴的聲音軟化的卓昱的心,眉頭終於舒展開,一聲輕笑:“打你?”

王婉兒將手心擡高些,“我給你打,打完你就把這事忘了,不準再生氣,以後也不可以再提。”說完把頭轉到一邊。

打手掌心那是麓霖書院夫子們才做的事,卓昱從未受過罰,婉兒倒是受過幾次罰。卓昱沒想到這學堂夫子的懲罰,還帶到他們家裏來了。

剛因為脛衣的事氣得腦子發麻,這下又讓他哭笑不得,這天底下只有王婉兒有這樣的本事,不自覺哼哼笑起來,試問著:“真讓我打啊?”

王婉兒嗯了一聲,但讓不敢正對他。

卓昱假做揚起手來,只見她手顫抖起來,臉側到一邊,眼睛緊緊閉著,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卓昱的手掌還沒有落下,她忽而又把手收回胸前,怯怯道:“你不可以打太疼!”

隨後又把手伸出來,等著受罰。

卓昱滿眼的柔情寵溺,一只手抓住婉兒伸出的雙手,另一只環上她的細腰。

王婉兒陡然緊張起來:“你?你不打了嗎?”

一雙眼眸漸漸逼近,男人輕哼道:“哪有這麽便宜的事?你趁我喝醉扒我衣服,還藏我脛衣,這下該我脫你的了。”

“不行!”

王婉兒像一只被死死捆住的小兔子,剛說出第一個字,一個綿軟而有力的熱吻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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