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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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從七月中下旬開始，京城派往各省監考鄉試的考官便要陸續出發了。
鄉試主考官均由皇帝欽派，秉持公正廉明，方能為國選才。
一般考官都須得在八月初六這日到地方貢院入闈，先舉行入簾上馬宴，凡內外簾官都要赴宴，宴畢，內簾官進入後堂內簾之處所，監試官封門，內外簾官不相往來。
八月到來，臨安本地的學子都從青宥書院裏出來了，回到家中備考，非臨安藉的學子也可在書院一直住著，直至考試。
鄉試分為三場，每場考三日，但每場都需學子提前一天進入考場，第一場為八月初九開考，初八就要進入初場待考了。
八月初七，眼看著鄉試就要到了，宋汐杳開始為大哥準備吃食，都是一些好存放的幹糧，又不至於太幹不好下咽，雖與家裏沒得比，但也算不得差。
如月陪著宋汐杳將做好的幹糧包好，其他人送去宋汐杳不太放心，於是又親自送了過去給了大哥這才放心。
因著大哥在看書，自己也不便打擾，便陪著大哥說了幾句話就帶著如月回了。
回院子的路上，如月開口道：“姑娘，魏二公子也是明日進場，姑娘有準備什麽東西送與二公子嗎？”
宋汐杳聞言有些短暫的失神，她也是快半月有餘沒有見過他了，雖有書信往來，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是該為他準備點東西的，宋汐杳回到院子，讓如月將餘下的幹糧也包了一份，又親自去花園裏折了一樣東西回來。
如月見她家姑娘手裏折了兩枝還未開花的桂枝回來，頓時便懂得了，折桂有登科的意思，姑娘這是禮輕情意重，希望魏二公子能博得個好名次，登科及第。
“姑娘這禮寓意極好。”
宋汐杳莞爾一笑，看著那桂枝和幹糧溫柔地道：“人總是希望待自己好的人也越過越好的。”
說罷，宋汐杳又將另一枝桂枝遞給如月，面含笑意道：“讓人妥帖將這桂枝給大哥送去。”
“是，姑娘，奴婢這就去。”
宋汐杳點頭道：“嗯，去吧。”
魏亦安收到宋汐杳派人送來的東西後，心裏欣喜又甜蜜，這幹糧想必是她自個兒做的，還有那桂枝，想必也是她親自去折的。
魏亦安讓人找了花瓶加水，又將那桂枝插好，這才滿足地笑了起來。
她的心意，他都懂，他的心意，她也能懂，原來，兩個人心意相通竟是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八月初八這日，宋府裏，因著大哥要考試，宋汐杳便早早就起來準備著了，等著一會兒和爹娘一道送大哥去貢院。
貢院在城東南，從宋府過去需得半個時辰，又是這等重要的考試，當然是趕早不趕巧了。
宋府的馬車到貢院門口時，魏府的馬車也到了，宋汐杳跟著母親下了馬車，站在大哥和爹爹身邊。
魏亦安笑著走了過來，對著兩位長輩行了個禮，而後魏夫人和魏叔叔也過來了，兩家人互相道好後，這才叮囑著宋時安和魏亦安。
長輩叮囑完畢，便該準備進場了，魏亦安看著宋汐杳，眼睛裏的希冀是藏都藏不住的。
魏夫人唐氏和文氏見此情形，兩人相視一笑，文氏柔聲對女兒道：“去吧，同大哥說兩句話。”
宋汐杳走了過去，眉眼彎彎對宋時安道：“旁的我也說不上什麽，長輩們也已叮囑過了，大哥盡力便是，我和爹娘在家等著大哥。”
另一邊的魏亦安唇角微揚，笑著挑眉道：“那我呢？你不對我說些什麽嗎？”
宋時安見狀忍不住抿嘴笑了，宋汐杳被大哥這一笑弄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眼裏露出一絲絲羞怯道：“你自然也是一樣。”
魏亦安聞言舒心一笑，道：“好，得汐兒吉言。”
兩相說罷，魏亦安和宋時安便要去排隊等候檢查入貢院了。
鄉試畢竟是文人學子為入朝為官的第一步，因此把守監考甚是嚴格，為了防止考生夾帶，入場前都需得經過檢查，幾經查驗沒有問題了方可入院。
因著入場考試的人並非都是同年學子，還有很多生員，朝廷規定，凡本省生員和監生，官生，貢生，經科考歲科後合格者，均可應試，由此說來，檢查便就很是費功夫了。
魏亦安和宋時安入了貢院後，兩人去抽了“號房”，兩人的號舍沒在一處，就此分開了。
魏亦安來到自己的號舍時，旁邊恰好有一人也走了過來，正是趙如堇，魏亦安微微頷首了下，指了指自己隔壁的號舍道：“你的在這裏？”
趙如堇笑著點了點頭，道：“嗯。”
兩人打完招呼後便進入各自的號舍裏了，魏亦安整頓好一切後便走出號舍，四處打量了起來，其實這貢院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前世的記憶猶新，這一世進來，倒是熟悉了不少。
想到前世，魏亦安轉身看了看隔壁的趙如堇，見趙如堇此時正蹙著眉，像是遇到了難題，拋開前塵往事，魏亦安是欣賞這個人的，於是他走了過去。
“你這是怎麽了？”
趙如堇沒想到魏亦安主動過來問詢，倒叫他有些驚訝，不過當下他也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於是便道：“我的筆掉了，許是方才進來時搜查物品，後收拾東西時不小心落下了。”
魏亦安聞言也楞了楞神，考試場上筆是何等重要的東西，一般學子們為了寫起來得心應手些，便都會選一兩支平日裏用起來極為稱手的筆帶進來的。
見趙如堇如此為難的樣子，想必是只帶了一支筆來，現在筆丟了，便才會如此為難。
魏亦安沒有說話，轉身出了門，回了自己的號舍，過了片刻，趙如堇見魏亦安又來了，手裏還拿著一支筆。
魏亦安將筆放在板上，道：“這筆是我平日裏用的，還不錯，你不介意便先用著吧。”
趙如堇一看這筆便知是上上品，他也知魏亦安所說的話是真心的，也是真心想要幫他，倒是他，一開始心胸狹窄了些，這時倒是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既然魏亦安能將筆借給了自己，想必也還帶著多餘的筆，於是趙如堇便沒有再推辭，笑著將筆收下了。
“這筆你借我用，等著這場考完我便出去買筆，然後將筆還你。”
魏亦安聞言擺擺手道：“不必著急，你且用著吧，若是初場結束，你當好生休息，不宜奔波，這筆你若用得還算稱手，便就用著吧。”
趙如堇聽後也恍然大悟，是啊，他竟忘了貢院離市集極遠，來回奔走必然很是浪費時間，倒是自己思慮欠佳了。
於是他起身朝著魏亦安拱手行了個禮，“多謝。”
魏亦安淡淡地笑了笑，道：“你我也算是同窗，不必如此客氣。”
說完便也不再多留，轉身出去回了自己的號舍。
後來，魏亦安回想起今日所舉，心中頗為平靜曠達，原來，在宋汐杳學著放下的同時，自己也在放下。
八月初九乃是鄉試第一場，一般考察學子們《論語》《中庸》之道，還有經義之學，都是基礎，卻也頗考學生的讀書根本。
十二日為第二場，考學生五經，十五日時則是考學生經學策論，談論國事見解，這才是科舉為國選拔人才的目的。
對此，魏亦安游刃有餘，且不說自己已經考過一次了，就是前世的仕途所見所聞也是足矣，但仍不敢掉以輕心，都認真對待著。
八月十七，鄉試大比結束，宋汐杳跟著爹娘來接大哥，貢院門口已經有許多人在等著了，鐘聲響起後，貢院大門從裏面打開了。
宋汐杳看著大哥有些疲態，但面色還算好，魏亦安亦是如此，這才算是放心了。宋府已經接上了宋時安，恰巧魏府來接魏亦安的馬車也到了，宋汐杳與魏亦安說了幾句話便就各自回了府。
魏亦安回到府上時，爹娘正在門口等他，見他精神頭尚可，魏母唐氏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看著有些清減了。”魏母心疼地道。
魏亦安聞言笑著安慰母親，“母親勿要掛心，兒子就是有些疲倦了，洗漱歇息下便就好了。”
魏父最見不得自家夫人憂心，於是也寬慰道：“下場科考是每個走科舉之路的人都要經歷的，若是科考之苦都不能忍受，那日後的為官為政之路更為辛苦，孩子大了，你該放寬心才是。”
“是啊，母親，父親說的對，您不必憂心孩兒。”
唐氏也向來溫婉透徹，也最聽得進去兒子和夫君的話，經父子二人這般開解後，心裏還真是放心了不少。
又見兒子當真是疲憊極了，遂溫聲道：“先去洗漱換身衣裳再過來，娘已經讓人做好了你愛吃的菜，去吧。”
魏亦安聞言笑著行禮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青竹院內，魏亦安一進自己的屋子便就看到了花瓶裏插著的那枝桂花，他記得他走時那枝桂花才僅僅是些花苞，現在卻已經綻放了，星星點點的桂花，為這屋子裏添了些淡淡的桂花香。
魏亦安心情極好，聞著淡淡的桂花清香，好好地沐浴了一番，換上了一身幹凈的衣裳，整個人都松快了不少，魏亦安輕嗅了下桂花，唇角一勾，都說桂花清醒提神，看來是真的。
洗漱收拾妥當，魏亦安便去了前廳陪爹娘用飯，他人一進前廳便就聽母親笑著對父親說：“這手藝真是不錯。”
“什麽手藝不錯？”魏亦安笑著問。
唐氏見他來了，臉上的笑意更甚了，示意他看桌上的東西，道：“方才汐兒丫頭派人送了她做的桂花糕來，說是給你爹爹和我嘗嘗鮮，我和你爹爹方才嘗了一下，味道是真不錯。”
說罷，看著自家兒子眼裏毫不掩飾的笑意，又道：“蕙質蘭心，溫柔得體，這姑娘啊，真是讓人喜歡得緊。”
“母親誇讚的是，她自是很好的。”
魏亦安笑著說，眼裏的溫柔和讚美唐氏和魏父作為長輩哪裏又看不出來。
一家人說著便也坐了下來開始用飯，唐氏見自家兒子頗為喜歡那碟桂花糕，和夫君對視一眼後，面含笑意緩緩開口了。
“亦安既然如此喜歡那丫頭，莫不如娘改日親自上府去說了這門親事來，你和汐兒丫頭也算是從小就認識了，兩全其美也很好。”
魏亦安聽母親這般說，心裏歡喜，看來，父親母親是喜歡她的，他也想早日讓眾人知曉那姑娘是自己的，不過，現在卻還不是時候。
於是道：“娘，現在還不是時候，再過些日子，等揭榜後，還要勞父親母親親自去宋府走一趟的。”
唐氏笑著點頭道：“好，好，甚好，屆時我們一家人都過去。”
其實，宋汐杳不止做了桂花糕，還釀了桂花酒埋在了院子裏，等著放榜之日，便可將酒給取出來，想必那時酒會更醇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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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七月中下旬開始，京城派往各省監考鄉試的考官便要陸續出發了。
鄉試主考官均由皇帝欽派，秉持公正廉明，方能為國選才。
一般考官都須得在八月初六這日到地方貢院入闈，先舉行入簾上馬宴，凡內外簾官都要赴宴，宴畢，內簾官進入後堂內簾之處所，監試官封門，內外簾官不相往來。
八月到來，臨安本地的學子都從青宥書院裏出來了，回到家中備考，非臨安藉的學子也可在書院一直住著，直至考試。
鄉試分為三場，每場考三日，但每場都需學子提前一天進入考場，第一場為八月初九開考，初八就要進入初場待考了。
八月初七，眼看著鄉試就要到了，宋汐杳開始為大哥準備吃食，都是一些好存放的幹糧，又不至於太幹不好下咽，雖與家裏沒得比，但也算不得差。
如月陪著宋汐杳將做好的幹糧包好，其他人送去宋汐杳不太放心，於是又親自送了過去給了大哥這才放心。
因著大哥在看書，自己也不便打擾，便陪著大哥說了幾句話就帶著如月回了。
回院子的路上，如月開口道：“姑娘，魏二公子也是明日進場，姑娘有準備什麽東西送與二公子嗎？”
宋汐杳聞言有些短暫的失神，她也是快半月有餘沒有見過他了，雖有書信往來，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是該為他準備點東西的，宋汐杳回到院子，讓如月將餘下的幹糧也包了一份，又親自去花園裏折了一樣東西回來。
如月見她家姑娘手裏折了兩枝還未開花的桂枝回來，頓時便懂得了，折桂有登科的意思，姑娘這是禮輕情意重，希望魏二公子能博得個好名次，登科及第。
“姑娘這禮寓意極好。”
宋汐杳莞爾一笑，看著那桂枝和幹糧溫柔地道：“人總是希望待自己好的人也越過越好的。”
說罷，宋汐杳又將另一枝桂枝遞給如月，面含笑意道：“讓人妥帖將這桂枝給大哥送去。”
“是，姑娘，奴婢這就去。”
宋汐杳點頭道：“嗯，去吧。”
魏亦安收到宋汐杳派人送來的東西後，心裏欣喜又甜蜜，這幹糧想必是她自個兒做的，還有那桂枝，想必也是她親自去折的。
魏亦安讓人找了花瓶加水，又將那桂枝插好，這才滿足地笑了起來。
她的心意，他都懂，他的心意，她也能懂，原來，兩個人心意相通竟是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八月初八這日，宋府裏，因著大哥要考試，宋汐杳便早早就起來準備著了，等著一會兒和爹娘一道送大哥去貢院。
貢院在城東南，從宋府過去需得半個時辰，又是這等重要的考試，當然是趕早不趕巧了。
宋府的馬車到貢院門口時，魏府的馬車也到了，宋汐杳跟著母親下了馬車，站在大哥和爹爹身邊。
魏亦安笑著走了過來，對著兩位長輩行了個禮，而後魏夫人和魏叔叔也過來了，兩家人互相道好後，這才叮囑著宋時安和魏亦安。
長輩叮囑完畢，便該準備進場了，魏亦安看著宋汐杳，眼睛裏的希冀是藏都藏不住的。
魏夫人唐氏和文氏見此情形，兩人相視一笑，文氏柔聲對女兒道：“去吧，同大哥說兩句話。”
宋汐杳走了過去，眉眼彎彎對宋時安道：“旁的我也說不上什麽，長輩們也已叮囑過了，大哥盡力便是，我和爹娘在家等著大哥。”
另一邊的魏亦安唇角微揚，笑著挑眉道：“那我呢？你不對我說些什麽嗎？”
宋時安見狀忍不住抿嘴笑了，宋汐杳被大哥這一笑弄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眼裏露出一絲絲羞怯道：“你自然也是一樣。”
魏亦安聞言舒心一笑，道：“好，得汐兒吉言。”
兩相說罷，魏亦安和宋時安便要去排隊等候檢查入貢院了。
鄉試畢竟是文人學子為入朝為官的第一步，因此把守監考甚是嚴格，為了防止考生夾帶，入場前都需得經過檢查，幾經查驗沒有問題了方可入院。
因著入場考試的人並非都是同年學子，還有很多生員，朝廷規定，凡本省生員和監生，官生，貢生，經科考歲科後合格者，均可應試，由此說來，檢查便就很是費功夫了。
魏亦安和宋時安入了貢院後，兩人去抽了“號房”，兩人的號舍沒在一處，就此分開了。
魏亦安來到自己的號舍時，旁邊恰好有一人也走了過來，正是趙如堇，魏亦安微微頷首了下，指了指自己隔壁的號舍道：“你的在這裏？”
趙如堇笑著點了點頭，道：“嗯。”
兩人打完招呼後便進入各自的號舍裏了，魏亦安整頓好一切後便走出號舍，四處打量了起來，其實這貢院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前世的記憶猶新，這一世進來，倒是熟悉了不少。
想到前世，魏亦安轉身看了看隔壁的趙如堇，見趙如堇此時正蹙著眉，像是遇到了難題，拋開前塵往事，魏亦安是欣賞這個人的，於是他走了過去。
“你這是怎麽了？”
趙如堇沒想到魏亦安主動過來問詢，倒叫他有些驚訝，不過當下他也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於是便道：“我的筆掉了，許是方才進來時搜查物品，後收拾東西時不小心落下了。”
魏亦安聞言也楞了楞神，考試場上筆是何等重要的東西，一般學子們為了寫起來得心應手些，便都會選一兩支平日裏用起來極為稱手的筆帶進來的。
見趙如堇如此為難的樣子，想必是只帶了一支筆來，現在筆丟了，便才會如此為難。
魏亦安沒有說話，轉身出了門，回了自己的號舍，過了片刻，趙如堇見魏亦安又來了，手裏還拿著一支筆。
魏亦安將筆放在板上，道：“這筆是我平日裏用的，還不錯，你不介意便先用著吧。”
趙如堇一看這筆便知是上上品，他也知魏亦安所說的話是真心的，也是真心想要幫他，倒是他，一開始心胸狹窄了些，這時倒是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既然魏亦安能將筆借給了自己，想必也還帶著多餘的筆，於是趙如堇便沒有再推辭，笑著將筆收下了。
“這筆你借我用，等著這場考完我便出去買筆，然後將筆還你。”
魏亦安聞言擺擺手道：“不必著急，你且用著吧，若是初場結束，你當好生休息，不宜奔波，這筆你若用得還算稱手，便就用著吧。”
趙如堇聽後也恍然大悟，是啊，他竟忘了貢院離市集極遠，來回奔走必然很是浪費時間，倒是自己思慮欠佳了。
於是他起身朝著魏亦安拱手行了個禮，“多謝。”
魏亦安淡淡地笑了笑，道：“你我也算是同窗，不必如此客氣。”
說完便也不再多留，轉身出去回了自己的號舍。
後來，魏亦安回想起今日所舉，心中頗為平靜曠達，原來，在宋汐杳學著放下的同時，自己也在放下。
八月初九乃是鄉試第一場，一般考察學子們《論語》《中庸》之道，還有經義之學，都是基礎，卻也頗考學生的讀書根本。
十二日為第二場，考學生五經，十五日時則是考學生經學策論，談論國事見解，這才是科舉為國選拔人才的目的。
對此，魏亦安游刃有餘，且不說自己已經考過一次了，就是前世的仕途所見所聞也是足矣，但仍不敢掉以輕心，都認真對待著。
八月十七，鄉試大比結束，宋汐杳跟著爹娘來接大哥，貢院門口已經有許多人在等著了，鐘聲響起後，貢院大門從裏面打開了。
宋汐杳看著大哥有些疲態，但面色還算好，魏亦安亦是如此，這才算是放心了。宋府已經接上了宋時安，恰巧魏府來接魏亦安的馬車也到了，宋汐杳與魏亦安說了幾句話便就各自回了府。
魏亦安回到府上時，爹娘正在門口等他，見他精神頭尚可，魏母唐氏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看著有些清減了。”魏母心疼地道。
魏亦安聞言笑著安慰母親，“母親勿要掛心，兒子就是有些疲倦了，洗漱歇息下便就好了。”
魏父最見不得自家夫人憂心，於是也寬慰道：“下場科考是每個走科舉之路的人都要經歷的，若是科考之苦都不能忍受，那日後的為官為政之路更為辛苦，孩子大了，你該放寬心才是。”
“是啊，母親，父親說的對，您不必憂心孩兒。”
唐氏也向來溫婉透徹，也最聽得進去兒子和夫君的話，經父子二人這般開解後，心裏還真是放心了不少。
又見兒子當真是疲憊極了，遂溫聲道：“先去洗漱換身衣裳再過來，娘已經讓人做好了你愛吃的菜，去吧。”
魏亦安聞言笑著行禮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青竹院內，魏亦安一進自己的屋子便就看到了花瓶裏插著的那枝桂花，他記得他走時那枝桂花才僅僅是些花苞，現在卻已經綻放了，星星點點的桂花，為這屋子裏添了些淡淡的桂花香。
魏亦安心情極好，聞著淡淡的桂花清香，好好地沐浴了一番，換上了一身幹凈的衣裳，整個人都松快了不少，魏亦安輕嗅了下桂花，唇角一勾，都說桂花清醒提神，看來是真的。
洗漱收拾妥當，魏亦安便去了前廳陪爹娘用飯，他人一進前廳便就聽母親笑著對父親說：“這手藝真是不錯。”
“什麽手藝不錯？”魏亦安笑著問。
唐氏見他來了，臉上的笑意更甚了，示意他看桌上的東西，道：“方才汐兒丫頭派人送了她做的桂花糕來，說是給你爹爹和我嘗嘗鮮，我和你爹爹方才嘗了一下，味道是真不錯。”
說罷，看著自家兒子眼裏毫不掩飾的笑意，又道：“蕙質蘭心，溫柔得體，這姑娘啊，真是讓人喜歡得緊。”
“母親誇讚的是，她自是很好的。”
魏亦安笑著說，眼裏的溫柔和讚美唐氏和魏父作為長輩哪裏又看不出來。
一家人說著便也坐了下來開始用飯，唐氏見自家兒子頗為喜歡那碟桂花糕，和夫君對視一眼後，面含笑意緩緩開口了。
“亦安既然如此喜歡那丫頭，莫不如娘改日親自上府去說了這門親事來，你和汐兒丫頭也算是從小就認識了，兩全其美也很好。”
魏亦安聽母親這般說，心裏歡喜，看來，父親母親是喜歡她的，他也想早日讓眾人知曉那姑娘是自己的，不過，現在卻還不是時候。
於是道：“娘，現在還不是時候，再過些日子，等揭榜後，還要勞父親母親親自去宋府走一趟的。”
唐氏笑著點頭道：“好，好，甚好，屆時我們一家人都過去。”
其實，宋汐杳不止做了桂花糕，還釀了桂花酒埋在了院子裏，等著放榜之日，便可將酒給取出來，想必那時酒會更醇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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