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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撥雪尋春(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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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撥雪尋春(四十)

原本闔眼睡得正香的男人在她垂眸看過去的一瞬間, 恰好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兩人的情緒卻截然不同。

一個詫異,一個無奈。

他在她的下巴輕輕啄了一口, 隨即開口, 問:“是不是睡不著?”

溫予沒說話,幽怨瞥他一眼。

他倒是睡得香甜,留她一個人胡思亂想。

霍無羈似乎是猜到了她為什麽睡不著,他無聲勾了勾唇。

下一秒, 扣著她後頸的手掌微微施力的同時, 他又湊在她耳邊咕噥了一句:“阿予,閉眼睛。”

他聲音低沈,還帶著一抹慵懶的喑啞。

溫予在閉上眼睛的前一刻, 下意識垂眸看了他一眼。話音落下的同時,霍無羈先她一步,率先閉上了眼睛。

可就算是這樣, 她也從他的臉上看出了滿滿的深情。溫予緩緩閉上眼睛, 他已經撬開了她的齒關,開始攪弄風雲。

不多時,喜帳內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合巹酒的清香在兩人齒中融合。她就像是一團水,癱軟無力。

他就像是聊齋裏的男妖精, 不斷和她搶奪口齒間蘊藏的空氣的同時,把她身上的力氣都盡數奪走了。

一陣天旋地轉,兩人調換位置。

喜帳之內, 朦朧的身影隨著紅燭搖曳。

霍無羈已經從困倦中徹底清醒過來了。

無論是精神上, 還是生理上。

但他在攻.城.略.地的同時,仍謹記一點:無論今日有多難熬, 最後一道防線,一定不能破。

他閉著眼睛,腦海裏卻總是浮現出那一晚的場景。情動之時,月牙泉邊,她用她僅有的理智,阻止了他想要更進一步的舉動。

他知道,她的心裏也在期待著小北的到來。

原本,他是想把一切都留到宮宴之後的。

可她好像並不這樣想。

今晚又是洞房花燭,她既然想要,那他就給她。

衣帶漸寬,她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好任他去。

幾個回合下來,她不著寸縷。而他身上的那件裏衣,卻依舊完好穿在身上。

細膩雪白的肌膚上,汗津津、亮晶晶,就像鳴沙山的星光盡數落在她身上。

他的手指在星河裏徜徉,像是在彈奏一曲悠揚的樂章。而他的腦袋逐漸往下,去尋那片神秘且潮濕的雨林。

更深露重,夜鶯時不時撲扇著翅膀,發出婉轉的低鳴。

被汗水打濕的被單,又被她忽然攥住。聲音越來越細碎,腳趾也下意識蜷縮起來。

腰肢起伏不定,就像是一艘小船,漂浮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

直到一陣海浪襲來,小船傾覆的前一刻,被一雙堅實的手臂托住。

夜色濃稠,盥洗室又一次傳來淅瀝的水聲。

...

天光漸亮。

衣衫和濡了大片的床單淩亂扔在地上,榻上的兩人相擁而眠。

但又和夜半時分有所不同。

這一次,發出綿長呼吸聲的人是她,而非霍無羈。

早上,溫予是被一陣細密的親吻給鬧醒的。她睜開眼睛,一眼看到了穿戴整齊的霍無羈。

他已經練完刀回來了,周身還挾了一抹外面冷冽的清新空氣。

溫予攥著他的衣角,努力朝他貼近的同時,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冷。”衣角是冰涼的,他的手心卻是溫熱的。

聽到她喊冷,霍無羈松開了她,後退一步,又擡手掖了掖被角後,才說:“阿予,該起床了。今天我們還得去皇宮。”

溫予掙紮著坐起身,霍無羈已經把她今天要穿的衣服擺在了枕邊。她伸出胳膊,撈了一件,卻不小心扯到腰。

酸澀感驟然襲來。

她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的畫面,腿一軟,面頰緋紅,連穿衣服的動作都遲緩幾分。

霍無羈似是看出她的局促和羞赧,恰逢其時地說了句:“你慢慢穿,我去讓人準備早餐。”

“好。”溫予低應一聲,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她才徹底舒了一口氣。

一開始,她只是對他的無動於衷而生氣。後來,她也只是想要偷偷親他兩下。她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咬她。

還好幾次。

直到現在,她的腿都還在發軟。

想起昨晚的畫面,她就感覺到頭昏腦漲。他都不嫌臟的嗎。

溫予把腦袋埋進衣服裏,並暗暗做了一個決定:未來幾天,他都別想親她了。

正想著,她的身形驟然一怔。

溫予猛然擡頭,她忽然想起來,剛剛他進來的時候,好像已經親過她了。

而她,好像還給了他回應。

“羞死個人了。”話落,她把自己又重新埋進被窩,好半晌都沒有動靜。

用完了飯,他們開始往皇宮趕去。

這一次,霍無羈沒有騎馬,他和溫予一道坐在馬車內,侍衛長親自趕著車。

明明是去赴宴,他們卻不約而同把武器都橫在了腰上,搞得像是要去赴死一樣。

霍無羈是在扶她上車的時候,不小心攬她腰身才發現她也帶了武器的。

他沒有告訴她,他也帶了武器。

宮門口。

臨下車前,霍無羈又一次囑咐道:“宮宴人多嘈雜,不許亂跑,一步都不許離開我。”

“你都說了一路了,我知道。”溫予無奈,再三和他保證。

下了車後,他又看了侍衛長一眼。

不等他說話,侍衛長便說:“公子放心,我一步都不離開,就在這裏,等你們出來。”

霍無羈頷首,攬著她的腰身,往宮城走去。

一路上,他們遇見了好多官眷。

雖然昨晚並非是所有的官員都去參加了他那場倉促的婚禮,但經過一晚上的發酵,朝中上下無人不知,定北王於昨晚倉促成婚。

盡管打量的眼神更多,但他們還是收獲了很多新婚祝福。

譬如,攜手白頭。

譬如,子孫滿堂。

...

和上一次的宮宴稍有不同。

這一次,賓客滿廳,卻獨獨不見皇上前來。

霍無羈被幾個官員纏著,問一些關於北疆的事情。

溫予也沒好到哪裏去。

她才坐下,就又幾個官眷過來,同她交談。她並不認識她們,只能賠一張笑臉,簡單寒暄。

好半晌,她們終於離開。

不等溫予松一口氣,又聽到有人喚她:“定北王妃,許久不見。”

她擡眸,楊清兒正朝她款款走來。

溫予又一次站起身,淺笑著沖她點點頭:“楊小姐,好久不見了。”

楊清兒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神色覆雜打量了她一眼,隨後說道:“是很久了。上次見你,你還是溫小姐,現在已經是定北王妃了。”

溫予隱隱覺察出什麽。

不僅僅是因為楊清兒打量的目光,還有殿內其他官眷不停探過來的好奇眼神。

不等她往更深處細想,又聽到楊清兒說道:“王妃且安心。既然你們已經成婚了,我便不會再肖想他。他是個好人,希望你能好好待他。祝你們幸福。”

說完這話,楊清兒自顧離去了。

她轉身好一會兒,溫予才反應過來,剛剛她口中的‘他’究竟是說誰。

難怪,這些官眷會用那種看熱鬧的眼神來看她們。

溫予無奈勾了勾唇,才坐下身來,霍無羈便借故辭別了一眾官員,重新坐回到她身側。

早在楊清兒朝她走過來的時候,霍無羈整理更多汁源,可來咨詢摳群幺汙兒二漆霧二八一就已經看見了,可他當時被那幾個人纏的正緊,著實脫不開身。

尤其是當周圍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的時候,霍無羈越發急切想要回到她的身邊。

是以,他顧不得禮儀,草草結束了話題後,疾步朝她走了過來。

他還記得,離京之前,楊清兒差點將她從橋上推下去。

可她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對誰都笑,像是絲毫都不設防一樣。

他默默打量她一眼,問:“沒事吧?”

其實,他想問的是:她剛剛有沒有說什麽話?

可開口,卻成了另外三個字。

“沒事啊。”

看到他眼中的擔憂,溫予往他身側靠了靠,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真的沒事,她剛剛還祝福我們呢。”

殿內嘈雜,忽然一陣尖細的聲音傳來。

“皇上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話音未落,嘈雜聲止,大殿徹底安靜下來,不約而同朝著門口望去。

霍珩和江毓兒在一眾宮侍的擁護之中,攜手走來。

溫予看著那張和她極為相似的臉和她挺著的大肚,心裏很不舒服,甚至有點惡心。

如果她不知道霍珩對她的心思,她可能會好受一點。

溫予垂下腦袋,不再看他們,自然也就錯過了他們相繼探來的視線。

霍珩和江毓兒相繼看向她,卻都被霍無羈不著痕跡擋了回去。江毓兒看著霍無羈如此護她,心裏徹底松了一口氣。

自從上次,她派出去的人沒能和林瑯一道回來她就知道,這個女人很不一般。

不然,也不會讓她身邊的這個男人,連睡覺都在喊她的名字了。

原本,江毓兒在得到她將和霍無羈一道從北疆返回京城時,也曾著急到不行。

直到昨天晚上,她聽到宮人說,皇上微服出宮去參加定北王的婚宴時,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說到底,她能到今天這樣,倒還要好好感謝這位定北王妃了。

可若非是因為她,皇上也不會對她獨寵有佳。幸好,她爹娘生了一張好容顏。

昨晚,皇上從宮外回來後,可是直接就來了她宮裏。

一直纏.綿到今天早上呢。

他已經好久都沒有這樣纏過她了。

如今,後宮中就她一人懷有身孕。來日,待她生下龍子,這西州豈不是她們母子的囊中之物。

什麽定北王妃,還不是要匍匐在她腳下稱臣。

想到這裏,江毓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

文武百官面前,霍珩不好太過明目張膽看她。

尤其她今日是以霍無羈新婦的身份參加的宮宴,他更是不好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所以,他只用餘光瞥了她兩眼。

可就算是這樣,霍無羈站在她身側,擋住了她的大半個身子,霍珩也只能看到她半張臉。

宴會全程,她都半垂著腦袋。

至多,偏著腦袋和霍無羈交談幾句,一眼都不曾往他身上看一眼。

這讓霍珩心裏生出一抹挫敗感。自登基後,他已經鮮少會生出這種感覺。好像在溫予的心裏,霍無羈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旁的人,根本不配被她看到一樣。

明明他才是西州的主人。

霍無羈他憑什麽?

宴會後半場時,霍珩幾乎要壓制不住心中的妒意,隨意扯了一個由頭,離開了宴席。

江毓兒原本想要跟著他一道離開的,可霍珩絲毫沒有想要等她的意思。

她的身子笨重,追不上他的腳步,也只能作罷。左右定北王妃還在殿中,他一個人離開,也翻不出什麽浪。

霍珩面色陰沈,不知不覺來到了禦花園。

他身後的小太監思索了一路,試探性開口:“陛下心情不好,可是因為定北王妃?”

霍珩沒說話,頓下腳步,斜睨他一眼。

小太監見他沒有要發怒的意思,上前一路,湊在他耳邊說道:“陛下,奴才有一蠢辦法,或可解陛下憂愁。”

“什麽辦法?”聽他這麽說,霍珩面色和緩了一些。

小太監四下巡視一番,見周圍沒有旁人,低聲說道:“奴才在內務府有一同鄉,前些時日聽他說,內務府新研制出一種香料,對於提升興致大有裨益。”

“大膽。”霍珩咬牙切齒,低聲咒罵道:“這種東西你們這群狗奴才也敢弄進宮裏來?”

小太監膝蓋一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息怒,奴才也是聽說。”

霍珩大步向前走了兩步,腦海中反覆浮現出溫予那張如花的嬌靨,他又退回來,問:“那香料,當真有你說的那種功效?”

小太監瘋狂點頭:“奴才不敢欺瞞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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