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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0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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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067章

◎隱藏在黑夜中的‘金發女士’◎

一巴掌壓得科爾失去平衡。

嘴巴沾滿油脂的中年牧師, 手上的餐叉沒拿穩,重新掉落回盤子裏。

砸出一聲輕響。

“當——”

然後在昏暗燈光下, 顯得有些冰冷的叉子落到餐盤上飛快的打了個旋,又直直的墜落到地上。

砸的臟兮兮。

然後站在簡陋的‘餐桌’邊,服侍用餐的侍從約翰,立馬從身上掏出一幅全新的餐具。

遞到面前,一氣呵成。

“額!”

“謝謝!”

不知道眼前的仆從,將餐叉放在哪裏。

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反正就跟指尖變換出來的魔術一樣。

捋開袖子就有。

貴族所享受的精細服侍,總是讓科爾有些不適應。

巨大的階級差距,讓他有些莫名的局促。

含糊的應答著。

然後在這份突然壓抑急躁起來的氛圍裏,盤子裏還餘熱的肉排都不香了。

科爾嘴巴裏嚼著的食物都沒了滋味如同嚼蠟。

狂熱分子心裏只記掛著案情。

急不可耐。

睜著腫的只剩下一道縫的眼睛,科爾看著站在身側把他壓回去的蘭德,轉身往門外走去。

低頭呼喚著門外侍從的名字。

“西蒙。”

“你去把尼爾森衛兵隊長請過來。”

站在陰暗冰冷的證物室裏。

拿著那唯一的線索,年輕的伯爵仔細擺弄著手裏柔軟發絲。

聲音很低。

因為迎著光站立,男人的脊背腰線筆直, 弧度利落幹凈透著光暈。

像是拔劍出鞘的劍刃。

非常挺拔。

而直到這個時候沈溺在工作裏的狂熱分子。

佝僂著脊背的科爾,頂著腫的發紫的臉, 才看清楚來蘭德身上穿不是鎧甲。

高大魁梧的聖騎士脫掉了那身象征著教會身份的‘徽章’。

穿上了繡著家族徽章的常服,衣領袖口上繡著華麗的花紋,一頭標志性的灰白色頭發往後梳。

漏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怎麽換衣服了?還穿的這麽騷!”

跟花孔雀一樣。

向來不茍言笑的蘭德, 脫掉了天天穿著的重鎧甲。

那張堅毅帶著刀疤的面容,沈浸在昏暗的燭火裏,像是雕塑一樣冰冷。

冰藍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遇見了有好感的女士。”

蘭德沒有隱瞞自己意圖和目的,他細細端詳著手裏發絲。

慢慢擺弄。

“想去邀請對方共進晚餐。”

“被拒絕了。”

幾句話概括掉自己穿成這樣原因。

蘭德的表情平淡沒有變化, 到是把嘴巴裏如同嚼蠟的科爾嚇了一跳。

“你遇見了有好感的女士?”

“石頭開花了?”

精神被工作消耗殆盡的中年牧師, 花了點時間才捋清楚了蘭德話語中的意思。

“你是告白被拒絕了, 所以順道來看我。”

“所以我吃的肉排,可能是你派人精心準備,然後沒有迎來客人的晚餐?”

“嘖嘖嘖!真可憐!”

“梅子醬挺香!”

毫不在意可能是剩下來的晚餐。

本來科爾註意力全在追蹤異端女巫上,到是被蘭德剛剛說出來的消息。

抽回來一點註意力。

他有點好奇能讓蘭德動心的對象,得是什麽樣的出色的女士。

蘭德帶著刀疤的臉,斜著撇了他一眼。

“什麽叫‘沒有迎來客人的晚餐’?”

“我上午就被拒絕了,這是廚房專門給你做的。”

他難得回一趟城堡。

老管家看到叛逆的伯爵回來,那是真的熱淚盈眶,恨不得把蘭德在外面受到的風霜。

全都用食物填補足。

蘭德推脫不掉,順道就想到了一心撲在異教徒身上努力尋找蛛絲馬跡的科爾。

苦修一樣的生活。

“不跟你說這些。”

“除了這根頭發,你還有沒有找到別的線索。”

“舊的脫皮的黑手套,上面幹涸的汁液....跟尼爾森隊發現的地下室裏,那片枯死的禁藥格瑞紫鳶有關系....”

“第一個死者拉裏,對外是個花-匠。”

狠狠震驚了下。

科爾嘴巴裏肉排又散發出了肉香,瘦弱的牧師吞咽了口水。

從堆積著許多雜物的小方桌上,拿起一張自己寫的手繪圖,遞到重新走回來的蘭德手上。

紙頁被甩動聲音,在靜謐陰暗的氛圍裏異常清脆。

“西區生活的邊緣人物,周圍民眾都這麽稱呼他。”

“醉鬼拉裏!花匠拉裏!”

“但實際上,他賴以生存的手段不是種花,而是禁藥的‘培育者’。”

“他死了!”

“死了,臉皮被剝了。”

“就是那天我們發現的第二個死者伊森·布萊爾幹的,在賭桌上輸到破產的爛賭鬼。”

“我查過他的財務狀況。”

“非常,非常糟糕....”

“他殺了存在存在感不強的拉裏,可能是想取代對方的身份安穩的活下去。”

從科爾目前找到的信息來看。

伊森不只是知道自己接下來可能面臨的結果,甚至可能親眼見證過自己下場。

“不然以賭-場的手段,他會像頭赤-條-條的大白豬,被開膛剖腹榨幹最後一分價值。”

“兇手伊森取代了拉裏的身份之後。”

“就蒙了。”

“因為拉裏不是個花匠,他是個‘培育者’,培育禁藥的毒-販。”

“比被賭場榨幹價值還慘。”

“各種線索直到現在還能聯系起來。”

“但是唯獨一點。”

“我很疑惑第二個死者,伊森是怎麽被傳說中的異端女巫盯上的。”

“是因為格瑞紫鳶草?”

“還是因為死者拉裏?還是因為觸碰到了我們沒有察覺到的某個人?”

“我不只是在那雙手套上找到這根金發,我還收集到了死者鞋子地下的淤泥。”

“我一直懷疑發現屍體的地方,可能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因為很多魔法具有延遲性。”

“所以那家夥逃跑被護衛隊發現之前,就已經被擊殺了。”

科爾扒完最後一口肉排。

喝完了盤子裏還溫熱的濃湯之後,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來了個散發著黑暗力量的紫色晶石。

丟到桌子上。

“我還用刀,撬了點這個。”

用刀子撬下來的魔法結晶體,不規則的紫色石頭,裝在水晶瓶子裏泛出漂亮危險的色澤。

跟蘭德家族裏保存結晶體一樣。

作為北境之地廢墟裏的遺留著,傳承了幾百歷史的家族,被稱為北方之狼的斯圖爾特。

覆滅的北境裏最後遺留下來的貴族。

蘭德對於摧毀領地的異端女巫,擁擠在內心的殺意隱隱翻騰。

“把泥土的標本給我,我派人去給你搜尋。”

“我一定會找到那家夥,用黑女巫的鮮血洗凈家族的恥辱。”

.........

被人抱著脖子親了一口。

被人冒犯的憤怒,領地被人入-侵的感覺。

一瞬間讓茉莉的眼睛變了顏色。

變成了詭異的深藍色,而隨著星辰女巫的瞳色出現改變。

凱西炸毛了。

像來懶散的異瞳長毛貓,突然弓起身子小心翼翼,走到了女巫的身旁。

感受著頭頂上撫摸下來那雙不帶波動的手。

緊接著茉莉稍微擡了下腳。

布置覆古華麗的中古店裏,無盡星辰的領域瞬間張開。

視野正好中古店裏,瞬間變成了交錯空間,玻璃裏面和外面世界不一樣。

星空領域張開的時候。

整個地板開始斑駁塌陷,中古店內一切程設商品都像是在消散一樣。

本來心臟“撲通通——”直跳的金絲雀,漂亮的金發少年抱著禮物,提著裙擺去跑的時候。

還時不時回頭去看的時候。

保羅的視線看到就是,迅速消失塌陷的小洋房內部空間。

先是從地板開始。

從一樓眨眼指尖塌陷到二樓。

一半是磚塊往下掉,一半是化作齏粉簌簌往下掉。

那個場面很嚇人,仿佛世界被摧毀一樣。

暴躁金絲雀只能一直往前跑,因為地板塌陷很快好像隨時隨地會墜入深淵一樣。

而站在大地上仰頭遙望星河,看起來很浪漫的事情。

但是置身其中的時候就會知道,那是撲面而來永恒孤寂,仿佛會吞沒世間萬物一樣黑暗。

浩瀚無垠的星河璀璨。

但是它也虛無縹緲的沒有邊境,裏面無論是星光也好還是光芒也好,都是遙不可及距離。

所以地板塌陷的那一刻,看到就是無盡的黑暗深淵。

剛才還洋洋自得的金絲雀,眸光觸及到黑暗的時候明顯怔楞了下。

然後那雙翠色眸子瞳孔猛的一縮,保羅當時嚇得就膝蓋有點軟。

他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但是異端女巫的領地,地板像是會無限衍生一樣。

他永遠都無法跑到安全的房間裏面,他永遠也觸碰不到墻壁的邊沿。

腳下地板越塌陷越快。

然後就在保羅跑的氣喘籲籲時候,突然腳下一空,長牙舞爪的野貓兒直接墜入深淵。

瞳孔狠狠一縮。

“啊——”

然後少年飛速下墜尖叫聲,刺穿了深邃沒有邊境的星河。

保羅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他只直到自己一直往下墜一直往下墜,仿佛沒有邊境一樣。

裙子和頭發在逆向亂飛。

遮住他扭曲的臉和慌張的視線,抱在手裏禮物盒早就在逃跑的時候丟了。

在急速下墜空間區間裏。

突然出現在星河中的星辰女巫,藍色頭發藍色眸子的茉莉。

直勾勾看著從高處墜下來的金絲雀,看著像是一抹飄零墜落山茶花。

一直待在領域內的異端女巫。

伸出手抓住了野貓兒的腳踝,保羅是被她頭朝下提在空中的。

就跟掐著小雞仔一樣。

寬大的裙子倒扣了一臉,保羅感覺自己腦袋在充血。

他的頭發懸在無盡黑暗之上,厚厚的裙擺正好蓋過他的臉,而左腳-踝上抓著一只手。

冰冷纖長的手。

“誰讓你親我的?”

突然出現在領域境內的異端女巫。

茉莉的眸色和發色都是深邃的藍色,融在浩瀚星河裏的時候並不明顯。

只有在靠近的時候,才能發現她的蹤跡。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即使你還小,外表不具有侵略性,你行為也很失禮!”

“你在耍流氓嗎?”

不屬於她氣息,停留在唇瓣上。

令人不悅。

那一瞬間的柔軟很迷人,但是更多是惱怒。

被冒犯的惱怒,被戳中內心的惱怒。

“道歉!”

“我為什麽要道歉?”

逃跑的時候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保羅猜到了茉莉的各種反應,都以及做好了被追的準備。

哪裏知道黑女巫生氣和別人不一樣。

誰生氣。

上來直接開張開領域。

還倒提著他的腳踝,他的裙子一直往下掉好嗎。

“我又沒幹壞事!”

“親一口又不會怎麽樣?”

裙擺一直往下墜,怎麽推都推不起來。

保羅感覺腳踝被人掐著地方很疼,慶幸的是他穿了襯褲不然全得走光。

“不會怎麽樣?”

茉莉沒指望能說的通。

她今天一定要身體力行的讓他知道什麽叫對錯。

異端女巫抓著腳踝,將漂亮的金絲雀倒拎著提起來的時候。

保羅趴在茉莉腿上的時候,就像是一朵飽經風霜摧殘的山茶花。

花瓣都是打著蔫的。

被壓著腰打屁-股,一巴掌下來的時候,保羅整個人都呆滯了。

“茉莉!”

“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麽能打我....打我呢!”

被人抓著腰,死死按在膝蓋上。

一時間不知道是先掙脫,還是先捂住自己屁-股才好。

傷害不大。

侮辱性極強。

“打你怎麽了?”

“你剛才不還抱著我親了一口。”

“既然你沒教養。”

“我肯定得收拾你,到底是誰告訴你隨隨便便親別人。”

“能隨便親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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