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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0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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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005章

◎異端女巫的魔法塔◎

而事情往往就這麽湊巧。

茉莉站在客廳裏解開了身上圍裙帶子,準備披上埃爾莎夫人的假面出去的時候。

門口暴發出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

力氣大的像是要將她的房屋門板卸下來一樣。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即使女巫的魔法塔是獨立矗在異界的空間裂隙裏,但是建築和建築之間聯系是有共性的。

只要通過魔法陣穿過隱秘的門扉就能到達女巫的魔法塔。

....

誰會來?

女巫都是獨居。

尤其是茉莉這種劣跡斑斑的異端女巫,曾經給帝國造成了無法磨滅的破壞和惡劣影響。

直到現在都還呆在教會異教徒絞殺的通緝名單上。

茉莉手裏拿著解下來的圍裙,掛在衣架上,擡起眼眸看向門口的時候。

女巫眼睛穿透了家具,程設與墻壁。

整座高塔在她眼裏都像是虛無一樣,像是灑滿星辰的星空大海,只有星星勾勒出的白色線稿。

沒有陰影的,秘密,沒有任何可以遮擋之物。

一切都在星辰女巫的掌控之下。

能清清楚楚看到鬼鬼祟祟站在她店鋪外面的高大身影,在“咚咚咚咚咚咚——”拼命砸門之後沒有獲得回應。

急躁。

厭煩,恐懼,貪婪。

幾乎要透過那張凍得瑟瑟發抖的臉,憔悴泛紅布滿血絲的眼睛透出來了。

惶恐不安。

以及淬滿了逼到絕境中的惡毒。

站在門口瑟縮著脖子的男人,焦躁的舔了下幹裂的唇瓣,終於把罪惡的手伸向了窗戶。

那雙黝黑濕漉漉的手扒上了窗臺。

然後那張被春季大雨中凍得煞白並且浮腫的臉,驟然的貼上了店鋪新換玻璃上。

跟鬼一樣。

那是伊森。

是那個手持風信子堵住她去路的賭徒。

歹意從心起。

那雙緊緊貼在玻璃上,漆黑無光的眼珠子。

在四下反覆巡視。

站在窗口的高大身影不知道從哪裏扯了塊破布,然後隨便纏在手上試了試。

然後直接砸在了玻璃上。

....

玻璃碎裂的清脆聲。

適時個側臥裏重物落地聲音交疊在一起,令人分辨不出來。

....

玻璃劃破了闖入者的手。

將他手背以及臉頰劃出了輕微的血痕,而這份輕微的血跡恰好也引動了店鋪入口處魔法陣。

異端女巫魔的法陣,可是絕對領域。

像是藏著無數秘密的星空深淵,一切歸於虛無。

巨大的恒星纏繞著碩大的星環,無盡的宇宙沒有光明,沒有大地,也沒有天空。

置身其中就像是永遠沒有希望的流放一樣。

星空裏的一切都是都是恒久不變的,但唯獨人類不是。

人類會衰老,會受傷,會死亡。

即使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在極度異常空間裏精神一樣會崩潰。

....

她會賜予入侵者一個永生難忘的噩夢。

....

保羅從死亡的夢境裏掙紮出來的時候。

整個人有點懵。

幹爽舒適的被褥擁簇著他削瘦的身體,上好的綢枕摩挲著他的側臉,清香的草藥味縈繞在鼻端的時候。

恍惚讓保羅以為自己倒了天堂。

他是死了?

明明他的以及還保留在,濕冷滿是臟汙的地牢裏,暴怒馬爾斯公爵重重穿著粗氣。

甩的響亮的鞭子,疼的刻骨。

脊背被抽的血淋淋的,被抓著頭發按在地上,掰-開腿的時候也很疼。

當然這都些都可以忍受。

唯一讓保羅無法忍受的是饑餓,超出身體承受能力的失控感,會令人意識消散被本能支配的失控感。

嘴巴裏瘋狂分泌口水,意識混沌,他感覺自己不像是個人類,更像是只野獸。

空蕩蕩的腸胃不知道疲倦的叫囂著。

一聲一聲。

像是填不滿的深淵。

抓老鼠,塞稻草...

要不是咬自己血肉會死,他差點連自己手臂上肉也撕掉了。

保羅不是被陽光喚醒的,他是被饑餓喚醒的。

重傷的身體得到了治療和修養之後,他趴在房間裏在睡夢中聞到了肉的香味。

濃濃的,燉的醇厚的肉香味....

雞,鴨,羊?

或者是牛肉?

即使意識還在迷蒙混亂中,但是身體本能意識,已經讓枕頭都被口水打濕了一大塊。

保羅像只饑腸轆轆的野狗。

支撐著瘦骨嶙峋的身體,被香味從床上勾起來。

單薄削瘦的身體緩慢的爬起身,動作牽動了背部的傷口疼痛上,他昏昏沈沈的腦袋稍稍回神。

痛楚讓他下意識蜷縮。

保羅低頭才發現自己身上傷口被人處理過痕跡,衣服也被扒光了,單單一床被褥虛虛蓋在身上。

繃帶包的很仔細。

十根翹起來翻開指甲蓋,血淋淋的手指也做過了細致的處理。

保羅默默看著自己手掌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只是略微停頓了下。

然後活動了下包的像粽子一樣的手,然後這個暴躁愚蠢的金絲雀,就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下了床。

....

那一聲重物落地響動,就是他下床時摔倒時發出的動靜。

而恰恰那個時候伊森砸碎了店鋪玻璃,玻璃碎裂的聲音將側臥動靜掩蓋。

他迷迷糊糊頂著一頭淩亂的金發打開側臥門的時候。

看到就是全然陌生的建築。

華麗覆古像是迷失在異界空間裏的住所,到處都是華麗精密的程設像是圖書館一樣。

又或者是某個搜藏家的家。

剛剛蘇醒的金絲雀,保羅一擡頭看到的就是頭深藍色詭異長發。

像是浩瀚無盡的星空的顏色,又像是最美麗的緞面色澤。

站在這個充斥著魔法與神秘城堡裏面。

周身縈繞著強大魔力身形高挑的藍發女人,姣好的身材穿著藍色長袍,整個人看起來清瘦。

皮膚過分白皙。

白的像是帝都最北方,凜冬落下的最純潔的一捧雪。

晶瑩剔透。

明明看起來很瘦,但是一點都不弱。

反而有一種堅冰的鋒利美感,修長的眉眼以及淡漠的視線,寫滿了神秘莫測。

像是被封印的禁忌之書。

不會一眼驚艷。

但是只要稍微駐足幾分,就會被那致命的神秘感拖入深不見底的旋渦。

餓!

非常餓!

餓的抓心撓肝!

這個時候不要說面前站這個沒有見過面的詭異魔女。

就算是馬爾斯公爵拿著刀站在他面前,饑腸轆轆的金絲雀都會跳起來跟他對打。

保羅跟艾倫不一樣。

這個孩子從小就在最爛的貧民窟裏長大。

母親是妓-女,父親未知。

有人說是街頭渾身腥味的魚販子,有人說或者是肉鋪滿臉橫肉的老板,又或者是那個得了臟病,滿臉癩子一嘴黃牙的糟老頭子。

不過傳言最多是就是路過海盜,或者是哪裏來的流亡強盜。

保羅也不知道。

可能他真的帶著一半海盜或者強盜的血統,骨子裏從大小就兇悍喜歡掠奪。

饑腸轆轆的‘野貓’蘇醒了之後,就這麽大大咧咧的光著身體走出臥室,直接順著肉香味往廚房裏鉆。

......

他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張開領域地界的異端女巫。

茉莉的蔚藍色長發隨著旋風飄起來,她裙子也在飛舞,周身妖異的異界空間正好扭曲打開。

整個人懸浮在魔法塔的正中間。

像是禁忌神明一樣。

整座建築都在她的領域之內,異端女巫眼尾看到一抹燦爛的金色,明艷的像是從窗戶裏照進來陽光一樣。

引得她側身去看的時候。

看到就是胡亂糾纏在一起稻草一樣的金發,以及光著身-子從側臥走出來的少年。

削瘦單薄的上半身,被繃帶包裹著。

肩膀上慘白皮膚白的像是屍體一樣。

極細的腰。

細嫩的皮膚在窗戶的光線下,像是絲綢一樣發光。

修長勻稱的手腳因為使不上力,走路有點踉踉蹌蹌,腰部以下被桌子和矮櫃擋著。

看不清楚。

女巫身旁異界空間正好扭曲開,整座魔法塔都在茉莉的領域範圍之內。

很多地方都是塌陷的,時空交錯的虛無星空,一步踏錯就是無盡的深淵。

而保羅就像是誤入其中的‘幼貓’。

無知且無畏。

暴躁的金發少年,踉踉蹌蹌的走著,隨時隨地都會倒下去。

而只要失去平衡落下去就是無盡的星辰深淵。

茉莉用魔法將擅自踏入魔法塔的冒昧者囚禁在了星海之中。

伊森的尖叫幾乎刺穿無盡的星海直至消失。

她回頭就看到,踉蹌著腳步跌跌撞撞往前走的少年差點栽倒,他纖細手臂正好掃倒了茉莉的地心儀上。

重物墜地聲音砸的一聲巨響。

面容清冷的藍發女巫,直接從高塔的半空中飛了下來。

薅住了少年即將倒下去的削瘦肩膀,這個拖拽的動作,卻拉的虛弱金絲雀猛然朝著她撞過來。

直接抱了個滿懷。

異端女巫身上有著苦澀略帶清香的草藥香味,有一種很軟很香有的幽靜氣息。

跟保羅瀕死之際聞到草藥香是一樣的。

撞到她身上,像是撞入了一場綺麗的夢境。

茉莉抓著懷裏少年過分單薄肩膀,感覺像是抓著只幼貓的細嫩脖頸,徒手就能碾碎。

“醒了?”

女巫只是習慣性的問了句。

但是剛剛撞到懷裏人像是聽到了她聲音,下意識擡起頭來。

漏出了一張慘白俏麗的面容,像是嬌艷的山茶花即將枯萎一樣。整個人蔫蔫的,透著顧不正常病態,但是唯獨一雙碧綠貓兒眼。

泛著幽暗的光。

“你是我‘新主人’?”

金發少年的目光落在了黑女巫的臉上,好像對她周圍所有扭曲畫面全部看不見一樣。

愚蠢暴躁的金絲雀抓住了茉莉的垂落的藍色長發,像是抓住了星辰的流光一樣。

而恰巧這個時候,女巫的視線自然落在他身上。

只一眼。

手裏掐著單薄的肩膀像是火焰燃燒起來,燙的茉莉感覺棘手。

因為這家夥一直在昏迷,所以她忘記了。

眼前的少年是光著的。

一-絲-不-掛。

.....

“我好看吧!”

愚蠢暴躁金絲雀,熱衷於展露自己美色。

保羅從來不避諱自己過分漂亮的外表,因為這是他在面對強權壓迫時最的大優勢。

雖然也是這份美貌招致的悲劇處境。

但是他的人生,說不上來是作為金絲雀更可憐,還是做一個毫無依仗的螻蟻更可憐。

“我的身體很漂亮。”

“看吧!”

“我‘新主人’,希望你會喜歡你看到的一切。”

傲慢的,粗俗的態度,剛剛從瀕死邊沿回歸的金絲雀。

顯然是以為馬爾斯公爵把他拋棄了,保羅把眼前一看就是異端的女巫當做自己‘新主人’。

他並不在乎自己在誰身邊,只要能好好活下去。

嬌俏的少年昂起來下顎線,失血蒼白的美麗面容,微微上挑的碧綠色眸子,寫滿了誘惑與挑釁。

保羅緊緊貼在女巫懷裏,賤兮兮的態度顯得格外惡劣。

他天生就是這種渾身長著尖刺的姿態。

讓人想掐著他的下巴,強壓著他的身-體,摧毀他聆聽他的啜泣。

“新主人?”

茉莉本來只是毫無防備被嚇了跳。

但是聽到這只野貓的誘惑與詢問,漂浮在空中的異端女巫當時微微挑眉,垂眸撇了一眼。

“我不是你新主人。”

“你是我在馬爾斯公爵府邸共進晚餐的時候,在地牢裏發現可憐‘野貓’”

“遍體鱗傷。”

“滿墻壁抓的都是血。”

“慘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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