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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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二合一◎
房間角落裏, 雙眼泛紅的女生直直的靠墻站著，後背與墻壁緊緊貼著，腹部有個很大的口子卻沒有絲毫鮮血流出, 在她肚子裏也沒有人類該有的器官，而是纏繞在一起的鮮紅枯枝。
無數細小的枯枝從女生肚子裏生長出來，隱約可以透過枯皮看到其中有血液在流動，與長得十分茂盛的枯枝相對應的, 是看起來即將“枯萎”的女生。
女生面色慘白沒有絲毫血色, 身上也沒什麽肉, 瘦得跟皮包骨一樣的女生看起來跟枯枝很像。
仔細看還會發現，女生並不是站著, 而是後背有無數枯枝紮根進墻壁中，將她整個人固定在墻上難以動彈。
女生跟混獸相似的紅色瞳孔中沒有嗜殺的欲望, 微微有些渙散的雙眸緊盯著安暮。
她在求救, 也在求死。
旁邊有個擺放著不少藥劑的桌子, 除開裝有營養劑和藥劑的瓶子，還有一個針筒，從女生手臂上的無數針眼不難猜出那些東西是做什麽用的。
對鮮紅枯枝狀的混植來說, 女生就是它紮根的土壤，不斷為它供給養分。
‘她身上……有契約？’安暮不太確定的詢問著系統。
【還算不上契約，只是個殘缺的精神烙印而已。】
聽到系統這樣回覆, 安暮眼中閃過了然, 明白過來段屹是用什麽手段控制的那個等級在SS級邊緣距離SSS級很近的混植了。
段屹控制的並非混植, 而是混植所在的土壤，同時也是孕育出混植的母體, 也就是那個女生。
因著女生的身體都被束縛著, 精神域還被段屹用非常粗糙的辦法打上精神烙印, 未免控制不住女生，段屹直接將她的精神域毀得只剩那塊打有烙印的碎片。
在這樣的情況下，女生還存有一絲意識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奇跡了，安暮能感覺到她現在狀態非常糟糕，身軀已經枯萎，只是被迫的強撐著吊著一口氣，估計再有幾天就會徹底枯死。
這倒不是因為段屹做了什麽，而是女生自己失去了求生欲望，倘若女生就這樣死去，不受控的怪異混植將會四處肆虐。
等到那個時候，段屹很可能會成為第一個被混植殺死的人。
安暮一步一步來到女生面前，目光最後落在她的眉心處，在那塊打有烙印的精神域碎片中有著無數看不見的細小碎片，只等時間一到就帶著烙印一起毀滅。
察覺到這一點，安暮回頭看了眼段屹，心說難怪他沒有察覺到，還繼續肆意控制女生來讓混植為他做事。
無數細小碎片在那個打有精神烙印的碎片裏，就像是個外表還完整的玻璃球，內裏其實已經滿是碎片，只等表層也破碎，這顆玻璃球也就徹底碎了。
每一次控制混植做事，破碎情況就會越嚴重，直至最後那層薄薄的，遮掩用的表層也破碎。
顯然，被控制的女生也並非什麽都沒做。
身軀被禁錮，精神域被打碎，那就讓最後一塊碎片也完全破碎，帶著這個研究所的所有人同歸於盡。
安暮的天賦感知到了這樣的訊息。
同時女生也在求死，因為這樣的狀態太過痛苦，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精神域的疼痛，以及不斷的被混植吸取身體的能量。
安暮在女生面前站定，她拿出了一把刀。
不是那把骨刀，而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她自己制作的金屬刀。
安暮揮刀向著女生而去，在長刀落下那一刻，身後有動靜傳來，以及段屹怨毒的聲音。
“快停下，不許殺她！”
段屹的右手長出骨刺，動作隨意的往腦袋上一撓，瞬間將那層藍苔繁衍物凝成的薄膜劃破，並在它愈合之前抓起它往旁邊丟開。
他朝著揮刀的安暮揮爪，同時打開光腦按下某個控制按鈕。
無數激光從房間各處冒出，齊齊朝著安暮而去，像是想要把她打成個篩子，同時天花板上還有白煙冒出，而女生所在的角落更是升起一個金屬籠，將其罩在其中。
段屹這麽做自然不是因為想救人，而是成功的實驗體就這麽一個，要是被殺死，他恐怕就要死在失控的混植手中，更別談什麽抓住小怪物做實驗了。
“鏘”的一聲，長刀落在金屬籠上。
看似普通的長刀在下一瞬，在段屹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破開了堅固的金屬籠，精準的落在女生右手的金屬銬上。
不止手腕被金屬鎖死在墻上，往下的手掌和手指也被緊緊鎖住，指尖更是被金屬封死。
這怎麽可能？！
段屹瞪大了眼看著被長刀劈開的金屬銬。
那可是他花費了不要功夫特質的，就算是S級機甲也沒辦法一下將其破壞，小怪物居然用那麽一把普普通通的刀給劈開了？！
甚至還控制得非常好，半點沒有傷到被禁錮的女生。
那些激光和迷煙更是半點沒能傷到安暮，全部被一層無形的屏障給擋住了，就像是安暮身上有層看不見的防護罩。
很快段屹就來不及驚訝安暮怎麽做到的了，雙眼變得驚恐不已。
安暮收起滿是裂縫幾乎報廢的長刀，拿出一把新刀遞到女生面前，溫聲詢問道：“死之前要不要先報個仇？”
遞刀的同時，安暮還拿出瓶藥劑打開遞到女生嘴邊，女生非常信任且配合的喝下藥劑，渙散的意識又恢覆了些許，無力的手也有了一絲力氣。
女生的眼睛頓時亮了不少，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渙散，只是很快又黯淡下來。
“我……”女生的聲音十分嘶啞，像是許久沒有說過話一樣，僅僅這麽一個字就廢了她不少力氣。
[我不能殺他。]
不能，而不是不想。
見女生連刀都沒敢接過，反而顫抖著右手避開，像是在害怕什麽，目光落在她止不住顫抖的，時而伸向刀，時而又壓回去的右手，像是意識在和身體做鬥爭一樣的行為，安暮很快明白對方的顧慮。
段屹在她精神域碎片上留有精神烙印，此時想要接過刀的不是女生，而是想控制她拿刀襲擊安暮的段屹。
若是安暮此時轉頭，便能看到段屹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以及其中滿滿的殺意。
段屹現在已經意識到，要是不想辦法解決掉安暮，自己恐怕會出事，這個小怪物比他知道的更麻煩，抓活的恐怕很難，甚至可能把自己貼進去。
就像剛剛他察覺到對方動作後順勢而為，想要看看能不能借機聽到些什麽，比方說對方是怎麽做到沒被混植迷暈，還有她是怎麽破開研究所空間，亦或是她是怎麽找到研究所的……
可惜不僅什麽都沒聽到，他還低估了對方的手段，差點就真的被控制住，精神力也被消耗掉不少。
要不是曾經為防萬一留下過後手，這會兒他恐怕已經如對方所願了。
段屹調動著自己的精神力，控制著實驗體想要讓她殺了那個超出自己預想的小怪物，或者給她身上添一道傷也好。
只要有傷，哪怕是一小點傷口，他就有辦法讓局面重新回到自己掌控中。
可惜，他的算計註定落空。
明白女生的顧慮後，安暮的精神力除開撐起屏障，還分出一部分探入女生精神域中，迅速且輕柔的抹掉那個粗糙殘缺的精神烙印。
在精神烙印被抹掉那一刻，段屹和女生皆是滿心的震驚。
下一秒，女生不再抗拒，接過了安暮遞來的長刀，無數枯枝長出，扯斷束縛住她的那些金屬鐐銬。
段屹則是轉身逃離，想要趕緊離開這個房間，再引爆其餘後手，把兩個怪物一起炸死在裏面。
在他的生命面前，其他研究都能靠後，做那些研究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但也得有命才能有機會變得更強大。
然而他再怎麽快，也快不過那些枯枝。
那些過去被他控制，被他利用來達成自己目的的枯枝，被他視為寶貝的混植，在這一刻成了束縛他的鎖鏈，也是懸在他頭頂的刀。
數根枯枝紮進他的身軀，將他釘在墻壁上，如同他過去讓混植把女生禁錮在墻上一樣。
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一步步靠近。
每當女生往前一步，研究所就會一陣震動，像是有無形的手抓著研究所在輕晃一樣。
實際上卻是因為女生每一次動作，那些紮根進墻壁中的枯枝就被拽動一下，被枯枝包裹的研究所自然會隨之發生震動。
安暮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女生將刀尖刺入段屹腹部，削鐵如泥的刀很輕松就劃破了他的肚子，劃拉出一個很大的口子，鮮血從中流出，還能看到其中鮮活的臟器。
[怎麽是紅的？]
女生有些不解的看著段屹流出的鮮血，壓制住有些躁動的，想要吞噬鮮血的混植。
這樣的人，鮮血原來也是紅的嗎？
那心臟呢？
女生微微用力，長刀往上劃去，很快她再次露出不解又失望的眼神。
怎麽還是紅的呢？
女生微微歪頭，對於段屹痛苦的尖叫聲和咒罵聲恍若未聞，恨不得能讓對方再痛一些，這才哪裏到哪裏，她當初所承受的可比這個痛太多。
植物在身體裏孕育，生長，像破土一樣破開她的肚子，根須長滿她的身體，內臟和血肉都成為它的養料，那樣的痛苦……
女生忽然改變了主意，那樣的痛苦怎麽能不讓他也體驗一遍？
她不再壓制那些枯枝狀的混植，任由它們鉆進段屹肚子裏，又控制著它們不讓它們要了段屹的命。
看到這裏，安暮緩緩走到女生身旁。
察覺到有人靠近，女生下意識的用警惕的眼神看去，看到是安暮後眼中的警惕瞬間散去，露出疑惑的眼神。
[怎麽了？]
她沒有說話，因為在她的喉嚨裏也滿是混植的根須，剛剛那一個字已經扯動得喉嚨破掉了，只能通過意識來詢問。
安暮拿出一瓶高級狂暴藥劑遞給她，“它可以讓你的精神力短暫提升。”
精神力提升後，就能像段屹當初做的那樣摧毀他的精神域了。
女生很快就明白安暮話語中的意思，只是等她伸手去接時，安暮卻沒有直接給她，而是道：“一旦用了這瓶藥劑，你剩下的幾天生命也會被燃燒。”
正常情況下，藥劑燃燒藥力提升使用者的實力，但女生的情況太過特別，身體和精神太過脆弱，一瓶藥劑下去會連同她的生命力一同燃燒。
面對她的提醒，女生堅定的接過藥劑。
[謝謝。]
女生喝下藥劑，精神力瞬間暴漲，猩紅的雙眼中不再似先前的平靜，隱藏在下面的瘋狂浮現出來，伸手朝著段屹的腦袋而去。
“不，你不能這麽做！”段屹掙紮著想要避開，聲音不再故作低啞陰沈，尖利的叫著想要躲開。
他自然也明白對方想要做的是什麽。
忽然，段屹想到什麽，轉頭看向一旁的安暮，“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消息嗎？”
女生的動作一頓，精神力停在指尖，沒有探入段屹的精神域中，雖滿眼瘋狂，但她腦子十分清醒，並沒有被仇恨支配，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也知道是誰幫了自己。
安暮看也沒看段屹一眼，語氣淡淡的說道：“繼續，不用理會。”
父母的消息，她自然是想知道的。
但在段屹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他想要說的是什麽，藍苔衍生物被他丟開，但她留在他精神域裏的精神力可沒有被清除。
在段屹提到父母時，她就催動精神力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也是安暮催動精神力的動作，段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止自己有後手，她也有，甚至要不是她剛剛的動作，他都沒察覺到自己的精神域裏存在他人的精神力。
這怎麽可能？段屹心頭再次浮現出這個想法。
只是很快他就沒空再想這些，也沒辦法再想這些，女生的精神力已經探入他精神域中，像他當初對她所做的一樣，不緊不慢的將他的精神域摧毀。
身軀內肆掠的枯枝越來越多，精神域一塊一塊的碎掉，這樣的痛苦已經讓他無暇再想什麽。
至於炸毀這個房間？
在聽到安暮說“繼續”二字時，他就嘗試過啟動，卻發現怎麽也啟動不了，不是機關無法啟動，而是控制機關的光腦無法啟動。
沒再看段屹的慘狀，安暮拿著微微開裂的光腦朝著房間左側走去，目標明確的在墻壁某處停下。
將光腦按在墻上看起來很普通的花紋上，再模擬著段屹的精神力探入其中。
“哢噠”一聲，機關緩緩啟動的聲音響起。
看起來完整一塊的墻壁從中打開，露出墻後的密室。
密室中沒有太多東西，只在中央有個石臺，臺上放著顆晶瑩剔透的能量核和一個有著不少劃痕的徽章。
這是她父母僅存的遺物。
那場混獸襲擊到最後就連這些放出混獸的人也無法控制，段屹心心念念的實驗體，也就是她的母親並沒有再次落在這些人手裏。
那場事故的最後，她父母跟混獸同歸於盡了，只留下那顆格外好看的能量核和那枚材質特別的徽章。
段屹拿到東西後想要做實驗，只是最後什麽也沒能研究出來，無論是那顆只有汙染怪物或被汙染影響的生物才有的能量核，還是材質特別的徽章。
安暮打開罩在石臺上的保護罩，拿出個盒子，雙手捧起能量核和徽章想要將它們裝進盒子裏。
只是在她的手觸碰到徽章時，意外發生了。
徽章亮了一下，些許灰色物質從徽章上褪下後凝成一團，滾進了她的掌心，這個灰色物質凝成的，像是隨處可見的灰色小石子看起來莫名有些許眼熟。
不過安暮只看了一眼，目光就回到了徽章上，仔細確認過徽章看起來沒有任何損傷，跟剛看到時沒有任何不同，連上面的劃痕都沒絲毫減少，她這才稍稍放心。
同時她也感覺到徽章不再像剛看到那樣難以破壞，就好像那些灰色物質是徽章上一層無形的屏障，凝成小石子後，保護屏障也就沒了。
見安暮不理會自己，小石子動了動，像是提醒她自己存在一樣輕輕撞了撞她的手掌。
安暮先把能量核和徽章收進盒子裏，這才看向這顆小石子。
‘系統，這是什麽東西？’
【半枚星源果核：被當做塗漆覆在徽章上數年，十分想念自己的另一半。】
安暮：“……”
難怪會覺得眼熟，除開顏色和氣息，單看形狀的話，它確實和那半枚黑色的星源果核很像。
只是它也跟隨處可見的普通石頭很像，要不是安暮不久前才看到過那半枚果核，恐怕都不會覺得熟悉，因為兩顆石頭裝的半枚果核看起來都是掉進石子堆裏毫不違和的那種。
見灰色果核再次滾到自己手邊，撞了撞自己的手背，安暮沒有拿起它，更沒拿出倉庫裏那半枚黑色果核，而是繼續詢問著系統。
‘還能把它重新變回塗漆，保護那枚徽章嗎？’
【不能，再次變幻形態的話，它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直接毀壞。】
安暮心裏有些可惜，她還想用它來好好保護父母的遺物呢，現在看來只能自己來保存了，好在放進系統倉庫裏面也不用擔心它們會遇到什麽意外。
安暮把被汙染的那半枚黑色果核拿出來，放到灰色果核旁邊。
灰色果核動了動，讓自己滾到黑色果核旁邊，兩者一觸碰，就快速開始融合起來，最後變成一枚半灰半白的完整果核，生命氣息也強了不少，只是汙染仍舊存在。
【星源果核：被汙染的果核，需凈化其中汙染後方可種植。】
看到這樣的系統信息，安暮並不意外，在得知它是什麽東西後，她就猜測過兩者合在一起可能會讓她有機會擁有一棵星源果樹。
察覺到身後傳來的焦灼目光，安暮有些意外。
段屹的意志力這麽強的嗎？精神域都快被完全摧毀，還能有空來瞪她。
轉頭看到段屹的情況後，安暮頓時了然。
女生肚子裏那株怪異混植被她強行扯了出來，塞進了段屹肚子裏，快速紮根的混植讓段屹有了一段回光返照的時間，甚至還想用混植反殺女生。
只是很可惜，混植雖然在他體內紮根，卻並不聽他使喚，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他在精神域幾乎被完全摧毀的情況下還能有些許清醒的意識。
清醒的感受著被混植紮根和精神域被摧毀的痛苦。
當看到安暮那邊情況，看到暗門被打開，看到徽章上褪下的半枚果核，以及最後融合在一起的果核時，他更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為什麽他拿到徽章那麽久都沒有發現？
為什麽他拿到徽章時那半枚果核沒有出現？
為什麽安暮能知道密室所在？
為什麽……
段屹滿腦子疑惑，只是註定沒有人會給他解答。
又過了一會兒，他看著安暮熟門熟路的拿著他的光腦，打開房間的機關，拿出一個又一個他藏起來的東西，眼睛更是瞪得像是要掉出來一樣。
當看到安暮拿出骨刀斬開空間裝置，拿到裏面的東西時，他的眼睛真的掉了。
當然，這事兒跟安暮沒什麽關系，只是因為混植的根須長得格外肆意，直接把他的眼珠子給擠掉了。
“哧”的一聲，女生握著刀紮進混植根部。
她這麽做倒不是想要幫忙挑出混植，而是在裏面尋找著什麽，片刻後她拿著一枚鮮紅的能量核緩緩走到安暮面前。
[謝謝你，這個，送你。]
女生將能量核遞給安暮。
在能量核被取走後，混植頓時變得更加狂躁，瘋狂汲取著段屹身體的能量，甚至想要攻擊女生，只是都被女生收回的那些，盤踞在她背上的枯枝給攔住了。
混植核心雖然被她取出塞給段屹，但從她後背長出的那些枯枝還是在她身上，只是都有些蔫蔫的，等級也跌落至S級。
安暮沒有推拒，伸手接過了這枚SS級快達到SSS級的能量核。
[這個給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女生的意識訊息斷斷續續的，像是傳達得有些艱難，可以看出她已經瀕臨死亡邊緣。
看著她從右手掌心拽出的綠色幼苗，安暮有些驚訝，先前檢查女生的身體情況時，她並沒有發現這個幼苗。
跟枯枝混植不同，這株幼苗散發著強大的氣息卻又不蘊含任何汙染，它是一株星植。
一株等級不低於SS級的星植。
星獸在星際中已經十分罕見，尤其近些年更是幾乎沒有蹤跡，而星植則是在星際歷史中都沒出現過幾次，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星植的存在，以為體內不存在任何汙染的強大存在只有星獸。
驚訝過後，安暮還是小心的接過了這一株星植，並問道：“什麽忙？”
[救，一個，人，帶她，離開。]
隨著意識訊息一起傳來的還有一些記憶碎片，關於一個女孩的記憶碎片，從幾歲到十幾歲都有，皆是對方笑容燦爛的模樣。
安暮還從其中一個記憶碎片中看到面前的女生，以及兩人身後的建築。
慈心孤兒院。
當初被段屹掌控，拿其中孩子來做實驗的那所孤兒院。
記憶碎片的最後是逃過一劫的女孩來尋找面前的女生，最後被段屹發現，抓進研究所，被用以脅迫女生配合自己進行實驗，也是女生撐過混植在體內孕育紮根的痛苦的關鍵。
“你不跟我一起嗎？”
女生微微搖頭，指了指身後的段屹。
[我，要，和它們，一起死。]
段屹得死，那株混植也得死，有得選的情況下，她現在希望它們都死在自己手裏，而不是像過去預想的那樣，自己死後任由混植肆掠，毀掉這座研究所，毀掉這顆星球，甚至是毀掉聯邦……
在安暮出現之前，女生仇恨著一切，求生欲也在無盡的折磨下漸漸淡去，只想讓所有一切同自己陪葬。
只是又因為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自我摧毀的速度並不算快，還總是散發著求救的意識。
直到剛剛喝下那瓶藥劑，精神力一瞬間提升許多，女生這才想起來一些事情。
她仍舊求死，也註定會死，卻不再想讓一切都陪自己一起毀滅，至少她希望朋友和面前這個救了自己的漂亮姐姐能好好活著，不會被那些惡心的混植打擾到。
還有就是，她不想讓朋友看到自己現在怪物般的樣子。
沈默過後，安暮沒有再說什麽。
收起那堆從房間各處翻找出來的東西後，她離開了這個房間，將最後的時間留給女生，只是前去找人的動作更快了一些。
再快一些，或許還能讓女生最後一次見到一直想見的人。
她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但要是能見對方最後一面呢？安暮能感知到，女生是想見的，那也是一直支撐她堅持至今的執念。
作者有話說：
更新二合一ovo
感謝在2023-12-11 19:15:59~2023-12-13 22:38: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貂貂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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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房間角落裏, 雙眼泛紅的女生直直的靠墻站著，後背與墻壁緊緊貼著，腹部有個很大的口子卻沒有絲毫鮮血流出, 在她肚子裏也沒有人類該有的器官，而是纏繞在一起的鮮紅枯枝。
無數細小的枯枝從女生肚子裏生長出來，隱約可以透過枯皮看到其中有血液在流動，與長得十分茂盛的枯枝相對應的, 是看起來即將“枯萎”的女生。
女生面色慘白沒有絲毫血色, 身上也沒什麽肉, 瘦得跟皮包骨一樣的女生看起來跟枯枝很像。
仔細看還會發現，女生並不是站著, 而是後背有無數枯枝紮根進墻壁中，將她整個人固定在墻上難以動彈。
女生跟混獸相似的紅色瞳孔中沒有嗜殺的欲望, 微微有些渙散的雙眸緊盯著安暮。
她在求救, 也在求死。
旁邊有個擺放著不少藥劑的桌子, 除開裝有營養劑和藥劑的瓶子，還有一個針筒，從女生手臂上的無數針眼不難猜出那些東西是做什麽用的。
對鮮紅枯枝狀的混植來說, 女生就是它紮根的土壤，不斷為它供給養分。
‘她身上……有契約？’安暮不太確定的詢問著系統。
【還算不上契約，只是個殘缺的精神烙印而已。】
聽到系統這樣回覆, 安暮眼中閃過了然, 明白過來段屹是用什麽手段控制的那個等級在SS級邊緣距離SSS級很近的混植了。
段屹控制的並非混植, 而是混植所在的土壤，同時也是孕育出混植的母體, 也就是那個女生。
因著女生的身體都被束縛著, 精神域還被段屹用非常粗糙的辦法打上精神烙印, 未免控制不住女生，段屹直接將她的精神域毀得只剩那塊打有烙印的碎片。
在這樣的情況下，女生還存有一絲意識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奇跡了，安暮能感覺到她現在狀態非常糟糕，身軀已經枯萎，只是被迫的強撐著吊著一口氣，估計再有幾天就會徹底枯死。
這倒不是因為段屹做了什麽，而是女生自己失去了求生欲望，倘若女生就這樣死去，不受控的怪異混植將會四處肆虐。
等到那個時候，段屹很可能會成為第一個被混植殺死的人。
安暮一步一步來到女生面前，目光最後落在她的眉心處，在那塊打有烙印的精神域碎片中有著無數看不見的細小碎片，只等時間一到就帶著烙印一起毀滅。
察覺到這一點，安暮回頭看了眼段屹，心說難怪他沒有察覺到，還繼續肆意控制女生來讓混植為他做事。
無數細小碎片在那個打有精神烙印的碎片裏，就像是個外表還完整的玻璃球，內裏其實已經滿是碎片，只等表層也破碎，這顆玻璃球也就徹底碎了。
每一次控制混植做事，破碎情況就會越嚴重，直至最後那層薄薄的，遮掩用的表層也破碎。
顯然，被控制的女生也並非什麽都沒做。
身軀被禁錮，精神域被打碎，那就讓最後一塊碎片也完全破碎，帶著這個研究所的所有人同歸於盡。
安暮的天賦感知到了這樣的訊息。
同時女生也在求死，因為這樣的狀態太過痛苦，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精神域的疼痛，以及不斷的被混植吸取身體的能量。
安暮在女生面前站定，她拿出了一把刀。
不是那把骨刀，而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她自己制作的金屬刀。
安暮揮刀向著女生而去，在長刀落下那一刻，身後有動靜傳來，以及段屹怨毒的聲音。
“快停下，不許殺她！”
段屹的右手長出骨刺，動作隨意的往腦袋上一撓，瞬間將那層藍苔繁衍物凝成的薄膜劃破，並在它愈合之前抓起它往旁邊丟開。
他朝著揮刀的安暮揮爪，同時打開光腦按下某個控制按鈕。
無數激光從房間各處冒出，齊齊朝著安暮而去，像是想要把她打成個篩子，同時天花板上還有白煙冒出，而女生所在的角落更是升起一個金屬籠，將其罩在其中。
段屹這麽做自然不是因為想救人，而是成功的實驗體就這麽一個，要是被殺死，他恐怕就要死在失控的混植手中，更別談什麽抓住小怪物做實驗了。
“鏘”的一聲，長刀落在金屬籠上。
看似普通的長刀在下一瞬，在段屹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破開了堅固的金屬籠，精準的落在女生右手的金屬銬上。
不止手腕被金屬鎖死在墻上，往下的手掌和手指也被緊緊鎖住，指尖更是被金屬封死。
這怎麽可能？！
段屹瞪大了眼看著被長刀劈開的金屬銬。
那可是他花費了不要功夫特質的，就算是S級機甲也沒辦法一下將其破壞，小怪物居然用那麽一把普普通通的刀給劈開了？！
甚至還控制得非常好，半點沒有傷到被禁錮的女生。
那些激光和迷煙更是半點沒能傷到安暮，全部被一層無形的屏障給擋住了，就像是安暮身上有層看不見的防護罩。
很快段屹就來不及驚訝安暮怎麽做到的了，雙眼變得驚恐不已。
安暮收起滿是裂縫幾乎報廢的長刀，拿出一把新刀遞到女生面前，溫聲詢問道：“死之前要不要先報個仇？”
遞刀的同時，安暮還拿出瓶藥劑打開遞到女生嘴邊，女生非常信任且配合的喝下藥劑，渙散的意識又恢覆了些許，無力的手也有了一絲力氣。
女生的眼睛頓時亮了不少，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渙散，只是很快又黯淡下來。
“我……”女生的聲音十分嘶啞，像是許久沒有說過話一樣，僅僅這麽一個字就廢了她不少力氣。
[我不能殺他。]
不能，而不是不想。
見女生連刀都沒敢接過，反而顫抖著右手避開，像是在害怕什麽，目光落在她止不住顫抖的，時而伸向刀，時而又壓回去的右手，像是意識在和身體做鬥爭一樣的行為，安暮很快明白對方的顧慮。
段屹在她精神域碎片上留有精神烙印，此時想要接過刀的不是女生，而是想控制她拿刀襲擊安暮的段屹。
若是安暮此時轉頭，便能看到段屹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以及其中滿滿的殺意。
段屹現在已經意識到，要是不想辦法解決掉安暮，自己恐怕會出事，這個小怪物比他知道的更麻煩，抓活的恐怕很難，甚至可能把自己貼進去。
就像剛剛他察覺到對方動作後順勢而為，想要看看能不能借機聽到些什麽，比方說對方是怎麽做到沒被混植迷暈，還有她是怎麽破開研究所空間，亦或是她是怎麽找到研究所的……
可惜不僅什麽都沒聽到，他還低估了對方的手段，差點就真的被控制住，精神力也被消耗掉不少。
要不是曾經為防萬一留下過後手，這會兒他恐怕已經如對方所願了。
段屹調動著自己的精神力，控制著實驗體想要讓她殺了那個超出自己預想的小怪物，或者給她身上添一道傷也好。
只要有傷，哪怕是一小點傷口，他就有辦法讓局面重新回到自己掌控中。
可惜，他的算計註定落空。
明白女生的顧慮後，安暮的精神力除開撐起屏障，還分出一部分探入女生精神域中，迅速且輕柔的抹掉那個粗糙殘缺的精神烙印。
在精神烙印被抹掉那一刻，段屹和女生皆是滿心的震驚。
下一秒，女生不再抗拒，接過了安暮遞來的長刀，無數枯枝長出，扯斷束縛住她的那些金屬鐐銬。
段屹則是轉身逃離，想要趕緊離開這個房間，再引爆其餘後手，把兩個怪物一起炸死在裏面。
在他的生命面前，其他研究都能靠後，做那些研究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但也得有命才能有機會變得更強大。
然而他再怎麽快，也快不過那些枯枝。
那些過去被他控制，被他利用來達成自己目的的枯枝，被他視為寶貝的混植，在這一刻成了束縛他的鎖鏈，也是懸在他頭頂的刀。
數根枯枝紮進他的身軀，將他釘在墻壁上，如同他過去讓混植把女生禁錮在墻上一樣。
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一步步靠近。
每當女生往前一步，研究所就會一陣震動，像是有無形的手抓著研究所在輕晃一樣。
實際上卻是因為女生每一次動作，那些紮根進墻壁中的枯枝就被拽動一下，被枯枝包裹的研究所自然會隨之發生震動。
安暮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女生將刀尖刺入段屹腹部，削鐵如泥的刀很輕松就劃破了他的肚子，劃拉出一個很大的口子，鮮血從中流出，還能看到其中鮮活的臟器。
[怎麽是紅的？]
女生有些不解的看著段屹流出的鮮血，壓制住有些躁動的，想要吞噬鮮血的混植。
這樣的人，鮮血原來也是紅的嗎？
那心臟呢？
女生微微用力，長刀往上劃去，很快她再次露出不解又失望的眼神。
怎麽還是紅的呢？
女生微微歪頭，對於段屹痛苦的尖叫聲和咒罵聲恍若未聞，恨不得能讓對方再痛一些，這才哪裏到哪裏，她當初所承受的可比這個痛太多。
植物在身體裏孕育，生長，像破土一樣破開她的肚子，根須長滿她的身體，內臟和血肉都成為它的養料，那樣的痛苦……
女生忽然改變了主意，那樣的痛苦怎麽能不讓他也體驗一遍？
她不再壓制那些枯枝狀的混植，任由它們鉆進段屹肚子裏，又控制著它們不讓它們要了段屹的命。
看到這裏，安暮緩緩走到女生身旁。
察覺到有人靠近，女生下意識的用警惕的眼神看去，看到是安暮後眼中的警惕瞬間散去，露出疑惑的眼神。
[怎麽了？]
她沒有說話，因為在她的喉嚨裏也滿是混植的根須，剛剛那一個字已經扯動得喉嚨破掉了，只能通過意識來詢問。
安暮拿出一瓶高級狂暴藥劑遞給她，“它可以讓你的精神力短暫提升。”
精神力提升後，就能像段屹當初做的那樣摧毀他的精神域了。
女生很快就明白安暮話語中的意思，只是等她伸手去接時，安暮卻沒有直接給她，而是道：“一旦用了這瓶藥劑，你剩下的幾天生命也會被燃燒。”
正常情況下，藥劑燃燒藥力提升使用者的實力，但女生的情況太過特別，身體和精神太過脆弱，一瓶藥劑下去會連同她的生命力一同燃燒。
面對她的提醒，女生堅定的接過藥劑。
[謝謝。]
女生喝下藥劑，精神力瞬間暴漲，猩紅的雙眼中不再似先前的平靜，隱藏在下面的瘋狂浮現出來，伸手朝著段屹的腦袋而去。
“不，你不能這麽做！”段屹掙紮著想要避開，聲音不再故作低啞陰沈，尖利的叫著想要躲開。
他自然也明白對方想要做的是什麽。
忽然，段屹想到什麽，轉頭看向一旁的安暮，“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消息嗎？”
女生的動作一頓，精神力停在指尖，沒有探入段屹的精神域中，雖滿眼瘋狂，但她腦子十分清醒，並沒有被仇恨支配，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也知道是誰幫了自己。
安暮看也沒看段屹一眼，語氣淡淡的說道：“繼續，不用理會。”
父母的消息，她自然是想知道的。
但在段屹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他想要說的是什麽，藍苔衍生物被他丟開，但她留在他精神域裏的精神力可沒有被清除。
在段屹提到父母時，她就催動精神力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也是安暮催動精神力的動作，段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止自己有後手，她也有，甚至要不是她剛剛的動作，他都沒察覺到自己的精神域裏存在他人的精神力。
這怎麽可能？段屹心頭再次浮現出這個想法。
只是很快他就沒空再想這些，也沒辦法再想這些，女生的精神力已經探入他精神域中，像他當初對她所做的一樣，不緊不慢的將他的精神域摧毀。
身軀內肆掠的枯枝越來越多，精神域一塊一塊的碎掉，這樣的痛苦已經讓他無暇再想什麽。
至於炸毀這個房間？
在聽到安暮說“繼續”二字時，他就嘗試過啟動，卻發現怎麽也啟動不了，不是機關無法啟動，而是控制機關的光腦無法啟動。
沒再看段屹的慘狀，安暮拿著微微開裂的光腦朝著房間左側走去，目標明確的在墻壁某處停下。
將光腦按在墻上看起來很普通的花紋上，再模擬著段屹的精神力探入其中。
“哢噠”一聲，機關緩緩啟動的聲音響起。
看起來完整一塊的墻壁從中打開，露出墻後的密室。
密室中沒有太多東西，只在中央有個石臺，臺上放著顆晶瑩剔透的能量核和一個有著不少劃痕的徽章。
這是她父母僅存的遺物。
那場混獸襲擊到最後就連這些放出混獸的人也無法控制，段屹心心念念的實驗體，也就是她的母親並沒有再次落在這些人手裏。
那場事故的最後，她父母跟混獸同歸於盡了，只留下那顆格外好看的能量核和那枚材質特別的徽章。
段屹拿到東西後想要做實驗，只是最後什麽也沒能研究出來，無論是那顆只有汙染怪物或被汙染影響的生物才有的能量核，還是材質特別的徽章。
安暮打開罩在石臺上的保護罩，拿出個盒子，雙手捧起能量核和徽章想要將它們裝進盒子裏。
只是在她的手觸碰到徽章時，意外發生了。
徽章亮了一下，些許灰色物質從徽章上褪下後凝成一團，滾進了她的掌心，這個灰色物質凝成的，像是隨處可見的灰色小石子看起來莫名有些許眼熟。
不過安暮只看了一眼，目光就回到了徽章上，仔細確認過徽章看起來沒有任何損傷，跟剛看到時沒有任何不同，連上面的劃痕都沒絲毫減少，她這才稍稍放心。
同時她也感覺到徽章不再像剛看到那樣難以破壞，就好像那些灰色物質是徽章上一層無形的屏障，凝成小石子後，保護屏障也就沒了。
見安暮不理會自己，小石子動了動，像是提醒她自己存在一樣輕輕撞了撞她的手掌。
安暮先把能量核和徽章收進盒子裏，這才看向這顆小石子。
‘系統，這是什麽東西？’
【半枚星源果核：被當做塗漆覆在徽章上數年，十分想念自己的另一半。】
安暮：“……”
難怪會覺得眼熟，除開顏色和氣息，單看形狀的話，它確實和那半枚黑色的星源果核很像。
只是它也跟隨處可見的普通石頭很像，要不是安暮不久前才看到過那半枚果核，恐怕都不會覺得熟悉，因為兩顆石頭裝的半枚果核看起來都是掉進石子堆裏毫不違和的那種。
見灰色果核再次滾到自己手邊，撞了撞自己的手背，安暮沒有拿起它，更沒拿出倉庫裏那半枚黑色果核，而是繼續詢問著系統。
‘還能把它重新變回塗漆，保護那枚徽章嗎？’
【不能，再次變幻形態的話，它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直接毀壞。】
安暮心裏有些可惜，她還想用它來好好保護父母的遺物呢，現在看來只能自己來保存了，好在放進系統倉庫裏面也不用擔心它們會遇到什麽意外。
安暮把被汙染的那半枚黑色果核拿出來，放到灰色果核旁邊。
灰色果核動了動，讓自己滾到黑色果核旁邊，兩者一觸碰，就快速開始融合起來，最後變成一枚半灰半白的完整果核，生命氣息也強了不少，只是汙染仍舊存在。
【星源果核：被汙染的果核，需凈化其中汙染後方可種植。】
看到這樣的系統信息，安暮並不意外，在得知它是什麽東西後，她就猜測過兩者合在一起可能會讓她有機會擁有一棵星源果樹。
察覺到身後傳來的焦灼目光，安暮有些意外。
段屹的意志力這麽強的嗎？精神域都快被完全摧毀，還能有空來瞪她。
轉頭看到段屹的情況後，安暮頓時了然。
女生肚子裏那株怪異混植被她強行扯了出來，塞進了段屹肚子裏，快速紮根的混植讓段屹有了一段回光返照的時間，甚至還想用混植反殺女生。
只是很可惜，混植雖然在他體內紮根，卻並不聽他使喚，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他在精神域幾乎被完全摧毀的情況下還能有些許清醒的意識。
清醒的感受著被混植紮根和精神域被摧毀的痛苦。
當看到安暮那邊情況，看到暗門被打開，看到徽章上褪下的半枚果核，以及最後融合在一起的果核時，他更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為什麽他拿到徽章那麽久都沒有發現？
為什麽他拿到徽章時那半枚果核沒有出現？
為什麽安暮能知道密室所在？
為什麽……
段屹滿腦子疑惑，只是註定沒有人會給他解答。
又過了一會兒，他看著安暮熟門熟路的拿著他的光腦，打開房間的機關，拿出一個又一個他藏起來的東西，眼睛更是瞪得像是要掉出來一樣。
當看到安暮拿出骨刀斬開空間裝置，拿到裏面的東西時，他的眼睛真的掉了。
當然，這事兒跟安暮沒什麽關系，只是因為混植的根須長得格外肆意，直接把他的眼珠子給擠掉了。
“哧”的一聲，女生握著刀紮進混植根部。
她這麽做倒不是想要幫忙挑出混植，而是在裏面尋找著什麽，片刻後她拿著一枚鮮紅的能量核緩緩走到安暮面前。
[謝謝你，這個，送你。]
女生將能量核遞給安暮。
在能量核被取走後，混植頓時變得更加狂躁，瘋狂汲取著段屹身體的能量，甚至想要攻擊女生，只是都被女生收回的那些，盤踞在她背上的枯枝給攔住了。
混植核心雖然被她取出塞給段屹，但從她後背長出的那些枯枝還是在她身上，只是都有些蔫蔫的，等級也跌落至S級。
安暮沒有推拒，伸手接過了這枚SS級快達到SSS級的能量核。
[這個給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女生的意識訊息斷斷續續的，像是傳達得有些艱難，可以看出她已經瀕臨死亡邊緣。
看著她從右手掌心拽出的綠色幼苗，安暮有些驚訝，先前檢查女生的身體情況時，她並沒有發現這個幼苗。
跟枯枝混植不同，這株幼苗散發著強大的氣息卻又不蘊含任何汙染，它是一株星植。
一株等級不低於SS級的星植。
星獸在星際中已經十分罕見，尤其近些年更是幾乎沒有蹤跡，而星植則是在星際歷史中都沒出現過幾次，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星植的存在，以為體內不存在任何汙染的強大存在只有星獸。
驚訝過後，安暮還是小心的接過了這一株星植，並問道：“什麽忙？”
[救，一個，人，帶她，離開。]
隨著意識訊息一起傳來的還有一些記憶碎片，關於一個女孩的記憶碎片，從幾歲到十幾歲都有，皆是對方笑容燦爛的模樣。
安暮還從其中一個記憶碎片中看到面前的女生，以及兩人身後的建築。
慈心孤兒院。
當初被段屹掌控，拿其中孩子來做實驗的那所孤兒院。
記憶碎片的最後是逃過一劫的女孩來尋找面前的女生，最後被段屹發現，抓進研究所，被用以脅迫女生配合自己進行實驗，也是女生撐過混植在體內孕育紮根的痛苦的關鍵。
“你不跟我一起嗎？”
女生微微搖頭，指了指身後的段屹。
[我，要，和它們，一起死。]
段屹得死，那株混植也得死，有得選的情況下，她現在希望它們都死在自己手裏，而不是像過去預想的那樣，自己死後任由混植肆掠，毀掉這座研究所，毀掉這顆星球，甚至是毀掉聯邦……
在安暮出現之前，女生仇恨著一切，求生欲也在無盡的折磨下漸漸淡去，只想讓所有一切同自己陪葬。
只是又因為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自我摧毀的速度並不算快，還總是散發著求救的意識。
直到剛剛喝下那瓶藥劑，精神力一瞬間提升許多，女生這才想起來一些事情。
她仍舊求死，也註定會死，卻不再想讓一切都陪自己一起毀滅，至少她希望朋友和面前這個救了自己的漂亮姐姐能好好活著，不會被那些惡心的混植打擾到。
還有就是，她不想讓朋友看到自己現在怪物般的樣子。
沈默過後，安暮沒有再說什麽。
收起那堆從房間各處翻找出來的東西後，她離開了這個房間，將最後的時間留給女生，只是前去找人的動作更快了一些。
再快一些，或許還能讓女生最後一次見到一直想見的人。
她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但要是能見對方最後一面呢？安暮能感知到，女生是想見的，那也是一直支撐她堅持至今的執念。
作者有話說：
更新二合一ovo
感謝在2023-12-11 19:15:59~2023-12-13 22:38: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貂貂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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