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滄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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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滄海（二）
司命殿的司命星君是個神齡成迷的女神仙，也是整個玉瓊界過得最逍遙自在的人。她本著要收集創作靈感時常借機休假不在殿內，四處游歷閑逛。
些許是隨了她悠游自得的性子，她也極愛八卦，東家長西家短，打聽得不亦樂乎，即便常年不在宮殿，玉瓊界發生什麽消息都躲不開她那雙敏銳的耳朵。就比如靈淵上神這次戴綠帽子的事件，夠她再續寫上十幾冊了。
她不僅愛寫還愛看話本子，尤其是凡界茶坊眾口稱讚的話本子，有椎心泣血的苦情戲碼，亦或是矯揉造作的惡俗劇情，凡是合她意的，她都會借鑒過來再用自己的話術編寫一本新的無厘頭命薄子，然後再投某個下凡歷劫的倒黴鬼身上。
之前有個小仙不知怎麽得罪了她，本該好好下凡渡劫的命薄臨時改動，安享晚年的結局變成了二十歲突發心臟病去世。
另外還有一個小仙因為在仙宴上搶走了她最愛的蟠桃，結果命薄的死因變成了被桃核噎住，死於十六年。
更有甚者，一個笑聲粗狂的神仙，因為笑相不好看，被她大筆一揮，好好的結局被改為笑聲嗆住，一口氣沒提上來死了。
拋去一些想不開、想下凡體驗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的人間疾苦的神仙。除此之外，若不是為了飛升渡劫，也沒有哪個神仙會特意跑來求她給寫一本要死要活的狗血話本。
況且，司命的小心眼是出了名的，特別記仇。
她的宮殿有個專門堆放話本子的閣樓，擡頭不見盡頭，夠負責看管打掃書閣的書童忙碌了，所以每段時間的晉選，無人敢來司命殿當差。
司命創作話本，有兩個極端現象，要麽大喜，要麽大悲。白梔這次下凡歷劫，沒少挨過她安排的大悲劇情。
白梔來的很不巧，司命又去游歷了。小仙童擋住她的去路，作禮道：“上神請回吧，師父今日不在殿內。”
白梔站在長長的雲階上，錯過小仙童的身影往後面看去，意味深長地道：“哦？她什麽時候回來？”
“這...”小仙童往後看了一眼，拘謹地道：“師父每次外出都沒有確切的時間，弟子也不清楚。”
白梔負手道：“無礙，麻煩通報一聲，本上神願意在此等著她回來。”
小仙童驚慌道：“不可！”
白梔問：“為何？”
小仙童眼神不自在，左顧右盼，心裏打算了一番，慢吞吞地道：“上神就不要為難我了，師父真的不在殿內。您身份顯赫，在此等候多有不妥，萬一...萬一讓天帝知道，倒要怪罪司命殿的招待不周。”
白梔傾下身，一字一句對小仙童說道：“是嗎？怕是天帝還沒怪罪下來，司命殿就已經不保了。你要是再敢阻攔，我可就要降你的欺瞞之罪。讓開。”
小仙童楞怔，白梔繞開她往裏面走去。
小仙童又忙上來阻攔道：“上神不可，師父真的不在裏面，您...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司命殿過不去了。”
見阻攔無果，小仙童往裏面大喊道：“師父快跑啊，月宮來鬧事了。”
白梔嫌她聒噪，捏了個訣定住了她。
小仙童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憤怒的瞪著白梔，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兩腮也是鼓鼓囊囊的。
白梔被她的模樣逗笑了一聲，大步往殿內走去。
反觀司命淡然處之，給白梔上了一杯茶，瞥見外面還被定著身的小仙童，微微笑道：“司命殿不好招人，好不容易有個願意來的，上神就不要再為難了。”
“這話何解？我不過是來貴殿討杯茶喝罷了，哪裏有為難一說。”不過是道普通的仙訣罷了，一會兒會自動解開。白梔輕抿了口茶，微微皺了皺眉宇道：“有人說月宮的茶不好喝，可我覺得司命殿還不如月宮的呢。”
司命這幾日熬夜看話本子，所以茶水濃郁了些，白梔初來，一時也摸不準她的喜好。司命淡然笑道：“上神喜歡什麽茶，殿內都備至。”
白梔毫不猶豫地道：“我喜歡木樨金桔茶。”
自古文人愛清茶，俗人偏愛果茶，但白梔並不在意這些。
司命楞了一下，隨後一笑，像是在看小孩似的，對婢女吩咐道：“按上神的意思照辦。”
婢女備好茶水，白梔淺嘗了一口，道：“太甜了。”
“換!”
“有點淡了。”
“換！”
“太燙了，茶葉的味道都變了。”
“換！”
“......”
“......”
到最後，白梔忽然說道：“不想喝這款了，想喝桂花果仁茶。”
婢女茫然，司命依舊淡然，道：“再去換。”
婢女依著規矩又端上來，送到白梔面前，白梔剛端起茶撥開茶沫，看到一旁等著再次被吩咐的仙婢。
仙婢目光局促，有些緊張，在看到白梔喝茶的那刻，手指下意識的蜷曲了幾下。
白梔與司命笑著談話，外面看著心平氣和，小仙娥摸不清其中狀況以為是自己做事不夠靈光，才讓白梔一次次挑毛病。
白梔喝了一口，說：“好多了。”
“上神喜歡就好。”司命道，對還處於惶惶不安的小婢女道：“你先下去吧。”
白梔故意消磨這麽久，就是為了拿司命殿出氣，但司命卻倒也真能沈住氣，一點怨言都沒有。這點不像外界所傳言的。
遣散了殿內的仙婢，司命開口解釋道：“上神莫要全部怪罪於司命殿，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天帝的意思。司命殿也是為天宮辦事，沒有不從的道理。”
白梔手指一頓，擡頭看她。司命從容不迫，給白梔續滿茶，繼續道：“上神飛升太快，反而會極為容易產生心魔，天帝希望上神通過這次歷劫，排除雜念，做到心正無邪。如今看來，天帝果然沒看走眼，上神也沒有枉費天帝的一片良苦用心，不正是做到了。”
真的...做到了麽？白梔兀自摸上心口，神情有些黯然，她有很多次產生過嗜血的沖動。
“上神？”
“上神？”
司命喚了好幾聲，白梔才緩過神，司命問道：“您怎麽了？”
白梔正襟安坐，道：“為何如此確信我做到了？”
司命沒忍住笑出了聲，“上神不是安然無恙地返回天界了麽？若是上神沒有做到，您的神魂就不會回歸神軀，您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白梔道：“若是神魂沒有回歸身軀，會怎麽樣？”
司命道：“神滅形消。”
白梔心裏咯噔了一下，又問道：“你方才說的心魔是什麽？”
“是指修行者內心邪惡的一面，若是一旦產生心魔，不加以控制、任由其發展，最終會演變成天魔。正邪不兩立，天界對待邪魔向來一視同仁，倘若修行者產生心魔，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白梔手微微顫抖，茶水灑了出來。但這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司命的眼，以為是被自己的話嚇到了，念其年紀尚小，便出聲安慰了幾句，“這些都是後話，您能回來就代表您通過了這次考驗，與上神沒有關系了，上神也不必過於擔心。”
白梔心裏也嘆了口氣，也對，她如今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何必擔驚受怕。
“不過話說回來，天帝對您的重視卻讓人羨慕不已，月宮的仙澤可是整個玉瓊界最純正的，何日也要邀請下官去見識一番？”
白梔道：“月宮隨時歡迎。”
司命道：“上神來我這，不光是為了這件事吧，還需要什麽？”
白梔暗暗佩服她察言觀色的本事，道：“我來查看一人的命薄。”
“誰？”
“凡界，祁夜棄！”
小仙童的法術早就解開了，因為白梔的作弄，她被定了一個時辰。同門師兄弟遠遠看見她被罰了，皆嘲笑起哄。她在師父眼裏可是最賣力幹活的人，一直受表揚。如今當眾出醜，心裏很不痛快。守在門外就等著白梔出來後要狠狠瞪一眼，卻又被安排去取裝命薄的雲笈。
小仙童雙手呈上雲笈，規規矩矩放到司命面前，起身時狠狠瞪了一眼白梔。白梔視而不見，不加理會，反而氣得小仙童更加抓狂。
司命施法，一本雲簽出現在白梔面前，白梔翻開，密密麻麻地記載了祁夜棄生平的遭遇，遠比在幻境看到的還不幸。
白梔微微蹙眉，目光盯在最後一頁，道：“為什麽從十八頁之後都是空白頁？”
“一頁代表一年，一年則代表一歲。十八頁代表此人活了十八歲，若是空白頁，則代表此人在此之後就已離世。”
白梔猛然擡頭，“不對，祁夜棄不可能只活了十八歲。”
司命：“？”
白梔回憶起，當年下凡時正逢新春，按照一年代表一歲，她那年只有十五歲，可祁夜棄已經十九歲了呀。
司命道：“命薄定生死。凡人的出生、生命和死亡也都由我來掌管，不可能出現紕漏。”
白梔合上雲簽，扶額思忖，片刻，她擡起頭，沈吟道：“我...看見屠如了。”
“！！！”
*
從天黑談到天亮，白梔準備離去時，小仙童匆匆趕來收雲笈，看到白梔，臉色陡然變得很不好看，展現出一種說不出的怨怒神情。
白梔屈指叩了叩幾案，對小仙童道：“把這收拾了。”
小仙童：“......”
她是看管書籍的，不是看茶的。白梔擺明了要欺負她。
但因為是上神的命令，她不得不從。小仙童委屈巴巴地看向司命，司命拍了拍她的肩，道：“先去把書放了，再回來收拾。去吧！”
小仙童：“......”她更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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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僅愛寫還愛看話本子，尤其是凡界茶坊眾口稱讚的話本子，有椎心泣血的苦情戲碼，亦或是矯揉造作的惡俗劇情，凡是合她意的，她都會借鑒過來再用自己的話術編寫一本新的無厘頭命薄子，然後再投某個下凡歷劫的倒黴鬼身上。
之前有個小仙不知怎麽得罪了她，本該好好下凡渡劫的命薄臨時改動，安享晚年的結局變成了二十歲突發心臟病去世。
另外還有一個小仙因為在仙宴上搶走了她最愛的蟠桃，結果命薄的死因變成了被桃核噎住，死於十六年。
更有甚者，一個笑聲粗狂的神仙，因為笑相不好看，被她大筆一揮，好好的結局被改為笑聲嗆住，一口氣沒提上來死了。
拋去一些想不開、想下凡體驗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的人間疾苦的神仙。除此之外，若不是為了飛升渡劫，也沒有哪個神仙會特意跑來求她給寫一本要死要活的狗血話本。
況且，司命的小心眼是出了名的，特別記仇。
她的宮殿有個專門堆放話本子的閣樓，擡頭不見盡頭，夠負責看管打掃書閣的書童忙碌了，所以每段時間的晉選，無人敢來司命殿當差。
司命創作話本，有兩個極端現象，要麽大喜，要麽大悲。白梔這次下凡歷劫，沒少挨過她安排的大悲劇情。
白梔來的很不巧，司命又去游歷了。小仙童擋住她的去路，作禮道：“上神請回吧，師父今日不在殿內。”
白梔站在長長的雲階上，錯過小仙童的身影往後面看去，意味深長地道：“哦？她什麽時候回來？”
“這...”小仙童往後看了一眼，拘謹地道：“師父每次外出都沒有確切的時間，弟子也不清楚。”
白梔負手道：“無礙，麻煩通報一聲，本上神願意在此等著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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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梔問：“為何？”
小仙童眼神不自在，左顧右盼，心裏打算了一番，慢吞吞地道：“上神就不要為難我了，師父真的不在殿內。您身份顯赫，在此等候多有不妥，萬一...萬一讓天帝知道，倒要怪罪司命殿的招待不周。”
白梔傾下身，一字一句對小仙童說道：“是嗎？怕是天帝還沒怪罪下來，司命殿就已經不保了。你要是再敢阻攔，我可就要降你的欺瞞之罪。讓開。”
小仙童楞怔，白梔繞開她往裏面走去。
小仙童又忙上來阻攔道：“上神不可，師父真的不在裏面，您...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司命殿過不去了。”
見阻攔無果，小仙童往裏面大喊道：“師父快跑啊，月宮來鬧事了。”
白梔嫌她聒噪，捏了個訣定住了她。
小仙童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憤怒的瞪著白梔，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兩腮也是鼓鼓囊囊的。
白梔被她的模樣逗笑了一聲，大步往殿內走去。
反觀司命淡然處之，給白梔上了一杯茶，瞥見外面還被定著身的小仙童，微微笑道：“司命殿不好招人，好不容易有個願意來的，上神就不要再為難了。”
“這話何解？我不過是來貴殿討杯茶喝罷了，哪裏有為難一說。”不過是道普通的仙訣罷了，一會兒會自動解開。白梔輕抿了口茶，微微皺了皺眉宇道：“有人說月宮的茶不好喝，可我覺得司命殿還不如月宮的呢。”
司命這幾日熬夜看話本子，所以茶水濃郁了些，白梔初來，一時也摸不準她的喜好。司命淡然笑道：“上神喜歡什麽茶，殿內都備至。”
白梔毫不猶豫地道：“我喜歡木樨金桔茶。”
自古文人愛清茶，俗人偏愛果茶，但白梔並不在意這些。
司命楞了一下，隨後一笑，像是在看小孩似的，對婢女吩咐道：“按上神的意思照辦。”
婢女備好茶水，白梔淺嘗了一口，道：“太甜了。”
“換!”
“有點淡了。”
“換！”
“太燙了，茶葉的味道都變了。”
“換！”
“......”
“......”
到最後，白梔忽然說道：“不想喝這款了，想喝桂花果仁茶。”
婢女茫然，司命依舊淡然，道：“再去換。”
婢女依著規矩又端上來，送到白梔面前，白梔剛端起茶撥開茶沫，看到一旁等著再次被吩咐的仙婢。
仙婢目光局促，有些緊張，在看到白梔喝茶的那刻，手指下意識的蜷曲了幾下。
白梔與司命笑著談話，外面看著心平氣和，小仙娥摸不清其中狀況以為是自己做事不夠靈光，才讓白梔一次次挑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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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喜歡就好。”司命道，對還處於惶惶不安的小婢女道：“你先下去吧。”
白梔故意消磨這麽久，就是為了拿司命殿出氣，但司命卻倒也真能沈住氣，一點怨言都沒有。這點不像外界所傳言的。
遣散了殿內的仙婢，司命開口解釋道：“上神莫要全部怪罪於司命殿，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天帝的意思。司命殿也是為天宮辦事，沒有不從的道理。”
白梔手指一頓，擡頭看她。司命從容不迫，給白梔續滿茶，繼續道：“上神飛升太快，反而會極為容易產生心魔，天帝希望上神通過這次歷劫，排除雜念，做到心正無邪。如今看來，天帝果然沒看走眼，上神也沒有枉費天帝的一片良苦用心，不正是做到了。”
真的...做到了麽？白梔兀自摸上心口，神情有些黯然，她有很多次產生過嗜血的沖動。
“上神？”
“上神？”
司命喚了好幾聲，白梔才緩過神，司命問道：“您怎麽了？”
白梔正襟安坐，道：“為何如此確信我做到了？”
司命沒忍住笑出了聲，“上神不是安然無恙地返回天界了麽？若是上神沒有做到，您的神魂就不會回歸神軀，您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白梔道：“若是神魂沒有回歸身軀，會怎麽樣？”
司命道：“神滅形消。”
白梔心裏咯噔了一下，又問道：“你方才說的心魔是什麽？”
“是指修行者內心邪惡的一面，若是一旦產生心魔，不加以控制、任由其發展，最終會演變成天魔。正邪不兩立，天界對待邪魔向來一視同仁，倘若修行者產生心魔，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白梔手微微顫抖，茶水灑了出來。但這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司命的眼，以為是被自己的話嚇到了，念其年紀尚小，便出聲安慰了幾句，“這些都是後話，您能回來就代表您通過了這次考驗，與上神沒有關系了，上神也不必過於擔心。”
白梔心裏也嘆了口氣，也對，她如今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何必擔驚受怕。
“不過話說回來，天帝對您的重視卻讓人羨慕不已，月宮的仙澤可是整個玉瓊界最純正的，何日也要邀請下官去見識一番？”
白梔道：“月宮隨時歡迎。”
司命道：“上神來我這，不光是為了這件事吧，還需要什麽？”
白梔暗暗佩服她察言觀色的本事，道：“我來查看一人的命薄。”
“誰？”
“凡界，祁夜棄！”
小仙童的法術早就解開了，因為白梔的作弄，她被定了一個時辰。同門師兄弟遠遠看見她被罰了，皆嘲笑起哄。她在師父眼裏可是最賣力幹活的人，一直受表揚。如今當眾出醜，心裏很不痛快。守在門外就等著白梔出來後要狠狠瞪一眼，卻又被安排去取裝命薄的雲笈。
小仙童雙手呈上雲笈，規規矩矩放到司命面前，起身時狠狠瞪了一眼白梔。白梔視而不見，不加理會，反而氣得小仙童更加抓狂。
司命施法，一本雲簽出現在白梔面前，白梔翻開，密密麻麻地記載了祁夜棄生平的遭遇，遠比在幻境看到的還不幸。
白梔微微蹙眉，目光盯在最後一頁，道：“為什麽從十八頁之後都是空白頁？”
“一頁代表一年，一年則代表一歲。十八頁代表此人活了十八歲，若是空白頁，則代表此人在此之後就已離世。”
白梔猛然擡頭，“不對，祁夜棄不可能只活了十八歲。”
司命：“？”
白梔回憶起，當年下凡時正逢新春，按照一年代表一歲，她那年只有十五歲，可祁夜棄已經十九歲了呀。
司命道：“命薄定生死。凡人的出生、生命和死亡也都由我來掌管，不可能出現紕漏。”
白梔合上雲簽，扶額思忖，片刻，她擡起頭，沈吟道：“我...看見屠如了。”
“！！！”
*
從天黑談到天亮，白梔準備離去時，小仙童匆匆趕來收雲笈，看到白梔，臉色陡然變得很不好看，展現出一種說不出的怨怒神情。
白梔屈指叩了叩幾案，對小仙童道：“把這收拾了。”
小仙童：“......”
她是看管書籍的，不是看茶的。白梔擺明了要欺負她。
但因為是上神的命令，她不得不從。小仙童委屈巴巴地看向司命，司命拍了拍她的肩，道：“先去把書放了，再回來收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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