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樓中到夕陽（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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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樓中到夕陽（十）
逛到一半的時候秀芬暈倒在了雪地裏，漫天的大雪落入眸中，她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鈴聲響起的時候，學生們一股腦從教學樓裏湧了出來，他們大都瑟縮著，匆匆趕路。
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就蓋住了小道上原本踩出來的路線，整片大地陷入白茫茫的雲裏，路上只留下兩條救護車的車轍印。
秀芬時日無多，青勝早已有所準備，只是沒想到她的病情惡化得這麽快。
市中心的醫生確定了最後的結果，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青勝坐在樓梯間一個人默默地滑動著手機屏幕，褚玥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青勝，你在哪兒？”
他沈默一會兒說道：“我在酒吧，怎麽了？”
“我現在就在酒吧，沒看到你啊。”電話那邊腳步聲響起，青勝靜靜地聽著聲音，繼續說道：
“我剛剛在酒吧，現在不在了。”
褚玥察覺到不對，繼續追問道：“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有，我這邊還有事，先不說了。”
掛斷電話的時候青勝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巨大的失落感，他緊緊攥著手機低下頭久久不語。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整理好情緒慢慢站起身來朝著病房走去。
秀芬還沒有醒，他站在門外看了一眼，酒吧的服務生便來了電話。
“老板，有客戶來了，是筆大單子，我們做不了主。”
“我馬上到。”
青勝進去看了看秀芬，確定沒什麽異常之後又囑咐了護士一番，隨即快步走出了醫院。
秀芬的病需要錢，這個時候青勝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
跑到酒吧的時候天色暗了下來，雪卻沒有變小的趨勢。
他一推開酒吧便看到褚玥坐在最顯眼的位置，聽到門開的聲音迅速擡起頭來。
在她站起身來的一瞬間，服務生已經沖到了青勝面前：
“老板，客戶在包廂。”
青勝看了褚玥一眼，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走進了包廂。
褚玥收起桌子上擺著的書本，靜靜地盯著包廂的門，好像生怕下一秒青勝會溜走一般。
酒吧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臺上的樂隊也在不停地調試設備，不知道等了多久，她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姐姐，不介意的話，我們換個位置可以嗎？”
面前的男生看起來十分年輕，像是大學生，他笑著說著，身後還跟著幾個男男女女。
褚玥立刻拿著包站起身來，“你們坐。”
說完她便走到了離那間包廂更近的座位前面，剛坐下包廂的門就打開了。
“那就訂在下周六？”青勝笑著問道。
對面的男人始終笑著，兩個人握了握手，“好，到時候給我預留最好的酒。”
寒暄一番之後男人離開了，青勝這才走到了褚玥面前。
“你一直在這兒等著嗎？”
褚玥點點頭：“我感覺你好像出事了，有點擔心。”
“萬一我今天不回酒吧呢？”
“這幾天學生都考完試了，我都沒課，總能等到你的。”
周遭喧囂，青勝沈默著看向褚玥，心中某處柔軟再次被觸動。
“所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褚玥追問著。
“我媽住院了，我得去陪護。”
青勝說完便拿起外套準備離開，褚玥沈默一會兒突然說道，“我幫你。”
“嗯？”音樂有些嘈雜，他聽得不太真切。
褚玥又重覆了一遍：“我幫你一起照顧……”
“不用了，你還得上班……”
話還沒說完褚玥便拿起包站起身來打斷道，“馬上放寒假，我不用上班。”
似是糾結了一番，不等青勝繼續開口，褚玥便穿上外套拉著他的袖子一起出了門：
“你現在是不是要去陪護阿姨，我和你一起去。”
雪色被夜色蒙上了一層輕紗，褚玥站在青勝身邊一同朝醫院走去。
“這事兒別告訴木辛姐她們。”青勝突然出聲。
褚玥點點頭，“放心。”
青勝不想麻煩別人，而褚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的心思。
褚玥去一旁的店裏買了些水果，和青勝一起走進了病房，秀芬已經醒轉，半瞇著眼睛靠在床上。
看到青勝和他身邊的女生後眼睛亮了亮。
“青勝，這是……”
青勝給褚玥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她旁邊拉著秀芬的手說道：“媽，這是我朋友，和木辛姐一個學校的。”
秀芬瞬間明白了什麽，笑意盈盈地看著褚玥。
“好，老師好啊。”
“阿姨好，我叫褚玥。”
褚玥有些緊張，說話的時候攥緊了帆布包的袋子。
“好好好……青勝，媽餓了，你去給媽買點兒吃的去。”
青勝看了眼旁邊的褚玥，有些猶豫地出了病房，秀芬立刻招呼褚玥坐在了青勝剛剛坐過的位置。
“閨女，你多大了？”秀芬說著主動拉上了褚玥的手。
褚玥立刻答道：“比青勝小三歲。”
秀芬越看越喜歡，笑著點點頭：“家裏幾口人啊？”
“家裏就我一個人，小時候我父母就過世了，一直在舅舅舅媽家住。”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秀芬粗糙的手拍了拍褚玥的手背，“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最擔心的就是青勝，現在有你在他身邊我也放心了點兒。”
褚玥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秀芬卻笑著和她說了很多關於青勝的事情，很晚的時候她才離開醫院。
“我媽和你說的那些你不必當真。”青勝和她並肩而行，驀然開口說道。
褚玥想了想答道：“阿姨也沒和我說什麽。”
兩個人再次陷入沈寂，前方的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只有路燈散發著冷寂的光。
風呼呼地刮過耳畔，褚玥突然從包裏掏出一張卡猶豫一番後遞到青勝面前：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可能會需要。”
青勝笑了笑將那張卡推了回去，“我這邊還夠，不夠的話再說。”
褚玥猶豫一番之後還是將卡收了回去，“不夠的話……”
青勝搶先答道：“放心，不夠的話我一定先找你。”
褚玥笑著點點頭。
對褚玥來說，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她不會那麽多彎彎繞繞，只是想站在對方的立場上，為對方考慮，甚至傾盡所有。
“你和你表妹最近關系怎麽樣？”青勝想到了之前的事情開口問道。
褚玥表情放松了很多，“誤會總算是解開了，雖說回不到之前，可也算是回到了正規。”
她看著青勝繼續說道：“這還得謝謝你，之前無論我和她怎麽解釋她都覺得是狡辯。”
“沒事，本來就是誤會。”
前段時間褚玥和青勝兩個人雖然忙碌，可隔幾天便會見面，沒有什麽特殊的約定，只是“偶遇”。
很快兩個人便走到了教師公寓，褚玥猶豫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塞給了青勝：
“回去再看。”
說完她便快步上了樓，樓層燈光亮起，聽到門響之後青勝才緩緩離開。
原本以為青勝會去參加木辛的訂婚典禮，這個禮物從那天起褚玥便帶在身上，可等到最後也沒見他的身影，禮物也一直帶到現在。
手上的盒子不大，卻有些分量，來不及多看他快步跑回了醫院。
秀芬吃了藥已經睡著了，他打開樓梯間的門，借著小窗口透進來的光拆開了褚玥給他的盒子。
盒子用簡單的牛皮紙包著，上面甚至連多餘的裝飾都沒有。
他小心翼翼地撕開膠帶，剝開那層牛皮紙裏面還有一個淡藍色的盒子。
盒子裏面放著一個深綠色的杯子，依舊沒有任何裝飾，在杯子底下還放著一張卡片。
上面只寫了一行字：
“夏天去海邊吧。”
青勝笑了笑，將那張卡片放進了衣服兜裏，隨後起身回到了病房，在病床旁邊支了一張小床躺了上去。
青勝原本以為，相親大抵都會是一種結果，可偏偏褚玥給了他不一樣的答案。
他們在很多地方都截然不同，比如愛好和口味，可偏偏就是這樣不同的兩個人在內心卻最能理解彼此。
完美契合的靈魂少之又少，而剛剛好或許也是生活中的正解之一。
青勝拿出手機，亮光瞬間照亮了他所在的角落，床上的秀芬微微動了動，青勝翻身換了個方向。
他點開與褚玥的對話框，遲疑了很久向對方發了一個字。
【好。】
剛剛洗漱完的褚玥聽到手機響了一下立刻便跑到了床邊。
在看到青勝的消息之後她直接盯著手機倒在了床上，滿臉笑意。
冬月的風總是將人的臉刮得生疼，木辛和蔣英買完年貨回到家就看到了連續兩天不著家的許未在廚房裏忙前忙後。
“許警官今天怎麽舍得光臨小店了？”
木辛走到他身後打趣道。
許未討好地笑了笑，將還沒關火的紅燒肉夾起一塊兒吹了吹放到了木辛嘴邊。
“特意來給木老師賠罪的。”
木辛輕笑一聲，將那塊紅燒肉放進了嘴裏，眼神瞬間變亮連連點頭稱讚道：“你可以啊許警官，什麽時候學會的？”
許未滿臉傲嬌，關掉火自信地說道：“我在隊裏可不是白住的，總得學點東西來討木老師歡心啊，不然不讓我進門了怎麽辦。”
木辛將盛出來的飯端到了餐桌上，許未一邊解圍裙一邊問道：
“我聽顏蕭說言秋答應他的求婚了？”
木辛坐在他對面笑著點點頭：“在第十三次求婚之後終於答應了。”
“該不會顏蕭的求婚你也參與了吧。”
許未給木辛夾了一筷子肉搖搖頭：“沒有，你知道的這禮拜我一直都在加班。”
這話帶了些許撒嬌的意味，木辛笑著起身，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推到了許未面前。
“辛苦了許警官。”
許未眼神亮了亮，“驚喜嗎？”
他先是拿起手機拍了張照，隨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裝的是他很久之前就想換的剃須刀。
顧不上多說，許未直接拿起手機哢哢一頓拍，下一秒，照片便出現在了他的朋友圈裏。
吃完飯洗碗的時候許未突然想到了什麽，擦了擦手便走到了客廳。
他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的時候木辛突然回過頭來：
“怎麽了？”
許未深吸一口氣說道：
“秀芬嬸兒病重，估計……還剩下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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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就蓋住了小道上原本踩出來的路線，整片大地陷入白茫茫的雲裏，路上只留下兩條救護車的車轍印。
秀芬時日無多，青勝早已有所準備，只是沒想到她的病情惡化得這麽快。
市中心的醫生確定了最後的結果，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青勝坐在樓梯間一個人默默地滑動著手機屏幕，褚玥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青勝，你在哪兒？”
他沈默一會兒說道：“我在酒吧，怎麽了？”
“我現在就在酒吧，沒看到你啊。”電話那邊腳步聲響起，青勝靜靜地聽著聲音，繼續說道：
“我剛剛在酒吧，現在不在了。”
褚玥察覺到不對，繼續追問道：“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有，我這邊還有事，先不說了。”
掛斷電話的時候青勝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巨大的失落感，他緊緊攥著手機低下頭久久不語。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整理好情緒慢慢站起身來朝著病房走去。
秀芬還沒有醒，他站在門外看了一眼，酒吧的服務生便來了電話。
“老板，有客戶來了，是筆大單子，我們做不了主。”
“我馬上到。”
青勝進去看了看秀芬，確定沒什麽異常之後又囑咐了護士一番，隨即快步走出了醫院。
秀芬的病需要錢，這個時候青勝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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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推開酒吧便看到褚玥坐在最顯眼的位置，聽到門開的聲音迅速擡起頭來。
在她站起身來的一瞬間，服務生已經沖到了青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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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勝看了褚玥一眼，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走進了包廂。
褚玥收起桌子上擺著的書本，靜靜地盯著包廂的門，好像生怕下一秒青勝會溜走一般。
酒吧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臺上的樂隊也在不停地調試設備，不知道等了多久，她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姐姐，不介意的話，我們換個位置可以嗎？”
面前的男生看起來十分年輕，像是大學生，他笑著說著，身後還跟著幾個男男女女。
褚玥立刻拿著包站起身來，“你們坐。”
說完她便走到了離那間包廂更近的座位前面，剛坐下包廂的門就打開了。
“那就訂在下周六？”青勝笑著問道。
對面的男人始終笑著，兩個人握了握手，“好，到時候給我預留最好的酒。”
寒暄一番之後男人離開了，青勝這才走到了褚玥面前。
“你一直在這兒等著嗎？”
褚玥點點頭：“我感覺你好像出事了，有點擔心。”
“萬一我今天不回酒吧呢？”
“這幾天學生都考完試了，我都沒課，總能等到你的。”
周遭喧囂，青勝沈默著看向褚玥，心中某處柔軟再次被觸動。
“所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褚玥追問著。
“我媽住院了，我得去陪護。”
青勝說完便拿起外套準備離開，褚玥沈默一會兒突然說道，“我幫你。”
“嗯？”音樂有些嘈雜，他聽得不太真切。
褚玥又重覆了一遍：“我幫你一起照顧……”
“不用了，你還得上班……”
話還沒說完褚玥便拿起包站起身來打斷道，“馬上放寒假，我不用上班。”
似是糾結了一番，不等青勝繼續開口，褚玥便穿上外套拉著他的袖子一起出了門：
“你現在是不是要去陪護阿姨，我和你一起去。”
雪色被夜色蒙上了一層輕紗，褚玥站在青勝身邊一同朝醫院走去。
“這事兒別告訴木辛姐她們。”青勝突然出聲。
褚玥點點頭，“放心。”
青勝不想麻煩別人，而褚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的心思。
褚玥去一旁的店裏買了些水果，和青勝一起走進了病房，秀芬已經醒轉，半瞇著眼睛靠在床上。
看到青勝和他身邊的女生後眼睛亮了亮。
“青勝，這是……”
青勝給褚玥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她旁邊拉著秀芬的手說道：“媽，這是我朋友，和木辛姐一個學校的。”
秀芬瞬間明白了什麽，笑意盈盈地看著褚玥。
“好，老師好啊。”
“阿姨好，我叫褚玥。”
褚玥有些緊張，說話的時候攥緊了帆布包的袋子。
“好好好……青勝，媽餓了，你去給媽買點兒吃的去。”
青勝看了眼旁邊的褚玥，有些猶豫地出了病房，秀芬立刻招呼褚玥坐在了青勝剛剛坐過的位置。
“閨女，你多大了？”秀芬說著主動拉上了褚玥的手。
褚玥立刻答道：“比青勝小三歲。”
秀芬越看越喜歡，笑著點點頭：“家裏幾口人啊？”
“家裏就我一個人，小時候我父母就過世了，一直在舅舅舅媽家住。”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秀芬粗糙的手拍了拍褚玥的手背，“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最擔心的就是青勝，現在有你在他身邊我也放心了點兒。”
褚玥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秀芬卻笑著和她說了很多關於青勝的事情，很晚的時候她才離開醫院。
“我媽和你說的那些你不必當真。”青勝和她並肩而行，驀然開口說道。
褚玥想了想答道：“阿姨也沒和我說什麽。”
兩個人再次陷入沈寂，前方的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只有路燈散發著冷寂的光。
風呼呼地刮過耳畔，褚玥突然從包裏掏出一張卡猶豫一番後遞到青勝面前：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可能會需要。”
青勝笑了笑將那張卡推了回去，“我這邊還夠，不夠的話再說。”
褚玥猶豫一番之後還是將卡收了回去，“不夠的話……”
青勝搶先答道：“放心，不夠的話我一定先找你。”
褚玥笑著點點頭。
對褚玥來說，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她不會那麽多彎彎繞繞，只是想站在對方的立場上，為對方考慮，甚至傾盡所有。
“你和你表妹最近關系怎麽樣？”青勝想到了之前的事情開口問道。
褚玥表情放松了很多，“誤會總算是解開了，雖說回不到之前，可也算是回到了正規。”
她看著青勝繼續說道：“這還得謝謝你，之前無論我和她怎麽解釋她都覺得是狡辯。”
“沒事，本來就是誤會。”
前段時間褚玥和青勝兩個人雖然忙碌，可隔幾天便會見面，沒有什麽特殊的約定，只是“偶遇”。
很快兩個人便走到了教師公寓，褚玥猶豫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塞給了青勝：
“回去再看。”
說完她便快步上了樓，樓層燈光亮起，聽到門響之後青勝才緩緩離開。
原本以為青勝會去參加木辛的訂婚典禮，這個禮物從那天起褚玥便帶在身上，可等到最後也沒見他的身影，禮物也一直帶到現在。
手上的盒子不大，卻有些分量，來不及多看他快步跑回了醫院。
秀芬吃了藥已經睡著了，他打開樓梯間的門，借著小窗口透進來的光拆開了褚玥給他的盒子。
盒子用簡單的牛皮紙包著，上面甚至連多餘的裝飾都沒有。
他小心翼翼地撕開膠帶，剝開那層牛皮紙裏面還有一個淡藍色的盒子。
盒子裏面放著一個深綠色的杯子，依舊沒有任何裝飾，在杯子底下還放著一張卡片。
上面只寫了一行字：
“夏天去海邊吧。”
青勝笑了笑，將那張卡片放進了衣服兜裏，隨後起身回到了病房，在病床旁邊支了一張小床躺了上去。
青勝原本以為，相親大抵都會是一種結果，可偏偏褚玥給了他不一樣的答案。
他們在很多地方都截然不同，比如愛好和口味，可偏偏就是這樣不同的兩個人在內心卻最能理解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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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勝拿出手機，亮光瞬間照亮了他所在的角落，床上的秀芬微微動了動，青勝翻身換了個方向。
他點開與褚玥的對話框，遲疑了很久向對方發了一個字。
【好。】
剛剛洗漱完的褚玥聽到手機響了一下立刻便跑到了床邊。
在看到青勝的消息之後她直接盯著手機倒在了床上，滿臉笑意。
冬月的風總是將人的臉刮得生疼，木辛和蔣英買完年貨回到家就看到了連續兩天不著家的許未在廚房裏忙前忙後。
“許警官今天怎麽舍得光臨小店了？”
木辛走到他身後打趣道。
許未討好地笑了笑，將還沒關火的紅燒肉夾起一塊兒吹了吹放到了木辛嘴邊。
“特意來給木老師賠罪的。”
木辛輕笑一聲，將那塊紅燒肉放進了嘴裏，眼神瞬間變亮連連點頭稱讚道：“你可以啊許警官，什麽時候學會的？”
許未滿臉傲嬌，關掉火自信地說道：“我在隊裏可不是白住的，總得學點東西來討木老師歡心啊，不然不讓我進門了怎麽辦。”
木辛將盛出來的飯端到了餐桌上，許未一邊解圍裙一邊問道：
“我聽顏蕭說言秋答應他的求婚了？”
木辛坐在他對面笑著點點頭：“在第十三次求婚之後終於答應了。”
“該不會顏蕭的求婚你也參與了吧。”
許未給木辛夾了一筷子肉搖搖頭：“沒有，你知道的這禮拜我一直都在加班。”
這話帶了些許撒嬌的意味，木辛笑著起身，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推到了許未面前。
“辛苦了許警官。”
許未眼神亮了亮，“驚喜嗎？”
他先是拿起手機拍了張照，隨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裝的是他很久之前就想換的剃須刀。
顧不上多說，許未直接拿起手機哢哢一頓拍，下一秒，照片便出現在了他的朋友圈裏。
吃完飯洗碗的時候許未突然想到了什麽，擦了擦手便走到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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