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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夜放花千樹(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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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夜放花千樹(八)

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刑警隊所有人都在全力追捕張方所說的剩下兩名嫌疑人,運毒販毒的事情則是全權交給了緝毒大隊。

張方被捕當天,蔣氏集團執行董事蔣文便已經被殺,似乎是得到了什麽風聲,剩下兩個人的行蹤格外隱秘。

只是行蹤再過謹慎,只要犯案便一定會暴露痕跡,半個月之後,其中一名嫌疑人落網。

根據這名嫌疑人提供的信息,刑警隊鎖定了另外一位嫌疑人,在他殺了人即將逃竄到境外的時候將他抓獲。

自此,DEATH組織派遣至國內的三名嫌疑人盡數落網,與此同時,也揪出了一些花錢雇傭殺手的嫌疑人。

近一個月,木辛沒見到過木青雲,也沒見到過許未,只是偶爾通過幾次電話,每次總是以許未匆匆掛斷電話告終。

八月的天氣悶熱,上午的天氣還是一望無際的晴朗,到了下午便風雨欲來,雷聲和閃電更是匆忙趕來捧場。

學生都已經放假了,木辛和謝言秋今天剛好來學校拿點東西,剛準備出教學樓就接到了許未的電話。

“你在學校嗎?”電話那頭的許未問道。

“在,怎麽了?”

“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聽到這話,木辛有些驚喜,回過神來道:“我在1號教學樓門口。”

“好,我馬上到。”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謝言秋瞇著眼睛看著面前的木辛,笑著問道:“許未?”

木辛點了點頭。

“那我去學校門口等你。”說完謝言秋便向前走去,走了幾步驀然回過頭來說道:

“別忘了把那件事兒和他說一下。”

好不容易放暑假,木辛和謝言秋兩個人想要說服青勝和許未一起去海市玩幾天,正在發愁不知道怎麽說,許未便來了。

木辛坐在家教學樓前面花圃中的長椅上等著,沒一會兒許未便從前面走了過來。

“怎麽這麽快?”木辛還以為要等很久。

“我剛在你們學校門口。”

他站在木辛面前,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刺眼的落日餘光,來人穿著簡單的白T和黑色運動褲,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怎麽突然想到來學校找我了。”木辛剛想起身,許未卻坐在了她身邊。

“案子破了,想第一時間告訴你。”

夏日傍晚的風帶著醉意,掠過樹梢,悄悄撫過木辛的耳畔,沒來由的,她有些心動。

“我明天打算回趟老家,把我爸媽送回去。”

“什麽時候回來?”木辛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大後天就回來,怎麽了?”許未看著木辛的眼睛,總覺得她有事要說。

木辛試探道:“你過幾天忙嗎?”

“我請了一周假,送完我爸媽打算放松一下。”

“我和言秋這周打算去海市,你要一起嗎?青勝應該也會去。”

許是怕許未覺得不自在,木辛快速補充道。

“海市?”

“對,聽說海上的日出很好看,想去看看。”

華陽市居於內陸,平日裏很少有看海的機會,趁著暑假,剛好可以去看看。

“好,那就一起去看看。”

第二天青勝搭著許未的便車一起回了石掌村,村裏最近幾年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原本龜裂的道路修得平整了些,也通了互聯網,村子裏的小廣場上還翻新了一下,添了許多健身器材。

許未停車的時候小廣場上的村民便一直看著這邊,看到車上下來的許國華夫婦時則一股腦圍了上來。

“愛花,你倆咋不繼續在城裏享福了。”

“這是你兒子吧愛花,幾年不見真是有出息了啊。”

“這旁邊這小子是誰啊?”一個老太太指著青勝問道。

“志剛媽,這是曹家兒子青勝啊,不認得了?”

“怎麽不認得!青勝什麽時候都長得這麽高了啊!”

眾人拽著周愛花寒暄著,不遠處友順媽匆匆忙忙小跑了過來將她拽到了一邊。

周圍的人見狀當即明白了什麽,便作鳥獸散。

友順媽常年做保媒拉纖的活計,如今看到許未這麽有本事,自然是想來找周愛花說道說道。

畢竟友娟對許未有意全村人盡皆知。

“愛花,你說許未也不小了,青梓那姑娘都死了十來年了,你就不怕耽誤了孩子的終身大事嗎?”友順媽尖嘴猴腮,看上去就是個人精。

周愛花與她向來不親近,甚至有些討厭。

友順媽只要給她錢什麽都能幹,凈幹些禍禍小姑娘的事兒,這些年正兒八經保的媒就沒一個能成的。

“那友順媽是想給我兒子介紹誰家的姑娘?”

青勝和許未已經各自回了家,原來的位置上只剩了周愛花和友順媽。

“你看我家友娟怎麽樣?她現在可是市裏醫院的護士呢!一個警察一個護士,多配啊!”友順媽滿臉驕傲,似乎咬定周愛花一定會松口。

周愛花笑了笑說道:“友順媽,我兒子婚事還是他自己做主,我們老兩口也實在是沒辦法,要不你親自和他說說去?”

說完周愛花便提著包回了家,友順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著她的背影使勁啐了一口自言自語道:

“還真把你兒子當塊兒寶了。”說完便憤憤地離開了。

青勝提著包回了家,一進門便看到了匆匆忙忙打算出門的秀芬。

“媽,你這是打算去哪兒?”

秀芬看到青勝之後拄著拐杖快走了幾步,粗糙的雙手顫抖著撫上了青勝的臉。

“剛友順媽過來和我說你回來了,在小廣場,我打算去找你。”

青勝扶著秀芬進了屋,她打開碗櫃獻寶似的拿出了兒子之前最愛喝的桃子粉給他滿滿地沖了一杯水。

“我爸呢?”青勝問道。

“你爸去別人家幫工了,晚上就回來了。”秀芬盯著大變樣的青勝目不轉睛地看著,眼中滿是淚水。

“青勝,媽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秀芬不停地抹眼淚,臉上皺紋遍布,剛50歲就已經滿頭白發,手腕上瘦的只剩下了一層被曬得粗糙的皮膚。

“媽,我聽周嬸說你生病了,去醫院看過了嗎?”

之前每次打電話秀芬總是說一切都好,直到她生病還是從別人嘴裏聽說的。

“沒啥事兒,就是前幾天在外面站得時間長了,有點中暑。”秀芬自看到青勝之後臉上的笑容就沒停止過。

“明天我們去醫院看看。”青勝的語氣不容拒絕。

“不用了,浪費那錢幹啥,你一個人在城裏頭也不容易,每個月給我們寄回來那麽多,你自己咋辦……”

秀芬不停地碎碎念,青勝嘆了一口氣打斷了她:

“你要是不去,我等會兒就走。”

秀芬還是妥協了,一下午她都在拉著青勝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總是問青勝在城裏生活的好不好,有沒有女朋友。

夕陽西下,青勝家的院子剛好能夠看到遠處橙黃色的太陽緩緩墜入地平線。

在最後一抹餘暉消失殆盡的時候國順回來了,秀芬正在廚房裏做飯。

“秀芬,你咋瞞著我把錢給英子媽了。”國順走進來的時候似乎完全忽略了青勝的存在,搖搖晃晃直奔廚房。

青勝見狀猛地起身掀開門簾走了進去,國順站在秀芬身邊,氣急敗壞地問道:

“為啥!你咋不吭聲!”

“你前年問人家英子媽借的錢,一直都壓著不讓還人家,你告訴告訴我是為啥。”

秀芬嗓子有些啞了,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的,說完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為啥?那是因為去年英子爸用咱小三輪去拉磚,把小三輪給咱弄壞了,說什麽也不賠。”

他坐在廚房裏的一張單人床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渾身散發著酒氣:

“他不賠錢我就不還!你倒好直接背著我就把錢給她了。”

“那小三輪本來就破爛成啥樣了,你心裏不明白嗎?那是人家英子爸弄壞的嗎?”秀芬說完便繼續切菜去了。

青勝回過神來看著身邊坐著的青勝絲毫沒有意外:“你咋舍得從城裏回來了?”

“後天我姐忌日,回來看看。”

秀芬切菜的聲音停頓了片刻,國順也沈默了一瞬,隨後從鼓鼓囊囊的兜裏掏出一個水蜜桃遞給了青勝。

“剛剛幹活的那家人給的,我不愛吃這。”

說完國順將那水蜜桃放在青勝手裏,搖搖晃晃地起身回了家躺在了床上。

國順脾氣不好,偏偏秀芬也是個不饒人的,兩個人跌跌撞撞也過了這麽些年,早已經摸清了彼此的脾氣。

第二天一早,青勝便帶著秀芬去了縣裏的醫院,國順則是繼續去幫人家做工。

縣醫院翻新了一次,如今的樣子和之前大不相同,還有些市裏大醫院的影子。

昨天秀芬說她最近總是胸悶,走幾步便覺得喘不上來氣,於是便帶著她掛了呼吸科。

今天來看病的人不少,青勝和秀芬等了好久才排到他們,醫生簡單的問了一下情況便開了張胸部CT的單子。

秀芬看那醫生的表情覺得有些不好,去CT室的路上就打了退堂鼓:“青勝,要不然咱回去吧。”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不可能啥也不看回去的。”青勝態度強硬地說道。

在排隊等著做CT的時候,青勝看著一旁低著頭不停搓手的秀芬開口說道:“沒事兒,就是簡單做個CT,肯定沒啥大事兒。”

秀芬情緒穩定了些,進CT室的時候雖然有些猶豫可還是去了。

當拿到結果的時候青勝看著單子上的結果楞在了原地。

“怎麽了?很嚴重嗎?”秀芬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青勝回過神來,“咱們讓醫生看看去,我也看不明白。”說完便扶著秀芬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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