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此星辰非昨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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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此星辰非昨夜（六）
酒局上的人都走光了，只有周簡一個人趴在杯盤狼藉的桌子上，旁邊的酒杯傾倒，周簡襯衣袖子上滿是酒漬，胳膊肘的位置還滴著酒。
謝言秋把車開到酒店門口，和他助理一起將周簡扶上了後座。
周簡在華陽市只有一個住處，也是未來他們兩個人的婚房。
謝言秋穿過茫茫夜色驅車把他帶到了別墅，平日裏別墅裏會有保姆阿姨，可今天別墅裏漆黑一片。
謝言秋打開車門將周簡的胳膊繞過自己的脖子搭在肩上，剛好是滿是酒漬的那條胳膊，她皺著眉強忍著那刺鼻的味道，擡腳關上車門，把他扶到了門口。
之前她來過，密碼是她生日，可是那天晚上謝言秋試過了陽歷、農歷生日，怎麽都打不開那門。
後來謝言秋撥通了周簡媽媽的電話，密碼是一串再陌生不過的數字。
屋內彌散著淡淡的木質香氣，謝言秋騰出右手開了燈，眼前的一切徹底讓她失了神。
她還在讀研究生的時候，周簡就和她一起敲定好了婚房的裝修事宜，在她沒畢業之前便裝修好了。
謝言秋一直都比較喜歡溫馨一些的氛圍，裝修的時候周簡也完全聽從了她的意見，也時不時就去別墅住幾天。
自從訂婚後周簡越來越忙，她幾乎就沒怎麽來過這裏了。
原本的溫馨風格大變樣，謝言秋開燈之後險些被入目的金碧輝煌亮瞎了眼，原本奶白色的布藝沙發如今變成了棕色皮質沙發，電視墻也換成了金色的瓷磚，就連地板都換成了和電視墻相襯托的顏色。
謝言秋看向趴在自己肩頭的周簡，強忍著心中的失落將人扶進了臥室，臥室裏也完全變了樣，她環顧四周，將周簡扔在了床上，直奔臥室裏的衣帽間。
衣帽間的設計是謝言秋最喜歡的，選衣櫃門就選了兩個禮拜，她幾乎看遍了那個家具市場所有的樣品。
幸好，她的衣帽間沒怎麽變。
床上的周簡動了動，將脖子上的領帶用力地扯掉扔在了地板上，掙紮著想要脫掉身上濕噠噠的襯衫。
謝言秋見狀，上前幫他把身上的襯衫脫掉，脖子上因為用力扯領帶勒出一條紅印，她拉過旁邊的被子搭在了周簡身上。
窗外星光閃爍，月色皎潔，濃重的夜色盡數鉆進她漆黑的眸子裏，謝言秋退了幾步拉上了略顯貴氣的窗簾。
周簡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昏暗的床頭燈映著他的側臉，打理得當的頭發蹭亂了些，高挺的鼻梁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原來明媚陽光的少年成熟了許多。
謝言秋坐在床邊，白皙的手指輕輕滑過周簡深邃的眉眼，後者不悅地皺了皺眉頭，翻了個身繼續睡，她的手停在空中，看著周簡的背影，起身離開。
“我們兩個已經走得越來越遠，根本回不去了。”
“直到我今天去找他前我還在為他找理由，我想，或許周簡他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許他只是太忙了，或許是我對他關心少了……可我……”謝言秋哽咽著。
“可我卻沒敢去想，或許就是沒感情了，就是不想繼續了。”
“周簡怎麽說？”木辛攬著謝言秋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胳膊問道。
電視裏的電視劇一集結束，門鈴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木辛起身去開門，拿了外賣。
是她們經常吃的那家燒烤。
謝言秋遞給木辛一串牛肉喝了口啤酒繼續說道：“他說是他媽媽換的裝修，說是之前的裝修太小家子氣，要貴氣一些，這樣以後去家裏的客人才不會笑話。”
“你倆裝修之前不是和周簡媽媽溝通過嗎？”木辛咬了口牛肉說道。
“沒用的。”謝言秋自嘲地笑著和木辛碰杯，靠在沙發上將額前的碎發一股腦捋到耳後紅著眼睛說道：“在她媽媽說要換裝修風格，他沈默的時候一切就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謝言秋今天出門前特意畫了精致的裝，穿了之前周簡給她買的那件大衣，她們約在之前經常去的一家咖啡館，謝言秋到的時候周簡已經在靠近窗戶的位置等著了。
“你什麽時候回的華陽市？”自從初八她從周簡媽媽家回來之後就賭氣沒和周簡聯系，本以為周簡會主動和她說話，沒想到這幾天都杳無音訊。
周簡收起手機，看著謝言秋淡淡笑著答道：“初十回來的。”
不知道為什麽，謝言秋突然覺得面前的周簡很陌生，之前他笑起來的時候是陽光且溫暖的，可是今天的笑讓她覺得自己不過是他生意場上的一個合作夥伴。
“你媽媽說想快點確定我們的婚期，你看……”
“這個你決定就好，你看你什麽時候方便，我空出時間，之前你不是說想去海邊度假嗎，正好我們這次蜜月就去海邊……”
謝言秋緊緊握著手中的咖啡杯，聽著周簡的話失落感慢慢籠罩全身，她實在是沒忍住，打斷道：
“之前我們說過的，度蜜月要去碧夜島。”
碧夜島風景秀麗，據說那裏能看到最漂亮的星空，謝言秋一直想去看看。
周簡被打斷後沈默了許久，謝言秋喝了口咖啡，強壯鎮定繼續問道：“周簡，你是不是挺不想和我結婚的？”
或許是被謝言秋的問題驚了一下，他驀然回過神來，盯著謝言秋異常嚴肅的臉，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結婚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什麽時候方便，我空出時間’……”謝言秋輕笑一聲，似是苦笑。
“你是來參加我婚禮的嘉賓嗎？”
周簡一言不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扭了扭手腕上的表，似是有些心虛。
“十年了，這段感情夠久了，我要你明確的告訴我答案。”
咖啡店門口的鈴鐺響了聲，進來的是兩個高中生，一男一女，他們點了兩杯咖啡坐在了謝言秋身後的位置上。
“不是說去圖書館嗎？”女生問道。
男生將書本掏出來笑著說道：“我記得你上次說想來這個咖啡館，反正這裏也挺適合學習的，都一樣。”
謝言秋知道，周簡的沈默就是答案。
“如果不是昨天去了趟你家，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因為工作忙才推遲婚期的。”
“不是，婚房裝修是因為我媽朋友去了趟家裏，覺得不是很貴氣，所以就換了個裝修風格。”周簡解釋道，似乎是生怕謝言秋誤會。
“可你不是也沒拒絕嗎？”謝言秋的話堵得周簡說不出話來，只是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的東西我會郵寄到你家，我在你家留的東西就扔掉吧。”謝言秋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事已至此，沒有比快刀斬亂麻更好的選擇。
“言秋，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始至終沒有過其他人，至於推遲婚期，是因為我在猶豫。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我恨不得每天都見到你，恨不得把你拴在我身邊，可十年的時間，我發現那種心動的感覺漸漸消失了，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一個普通朋友一樣，我想，現在存在於我們之間的只是習慣而不是愛情，你明白嗎？”
周簡一口氣回答了謝言秋所有的問題，他理直氣壯地盯著她的眼睛，似是迫切的想要證明些什麽。
“我相信你確實沒喜歡上別人，只不過就是不喜歡我了而已。”
十年，每個人又有多少個十年呢？
當愛情經過時間的打磨歸於平淡之後，“是習慣而非愛情”確實是個很好的借口。
過往種種都在眼前，原本美好的羈絆此刻竟然成為了束縛兩個人的荊條，謝言秋深吸一口氣淡淡說道：“我們就走到這兒吧。”
不等周簡回答，謝言秋提著包就走出了咖啡館。
她今天穿的大衣不是很厚，冷冽的寒風將她吹得打了個哆嗦，謝言秋裹緊了身上的大衣，高跟鞋的聲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眼角不由自主地落下一滴淚，謝言秋立刻伸手抹去了。
大一那年，謝言秋便是物理系出了名的學霸，心高氣傲，對於男生的表白向來是過眼雲煙，從來都不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周簡出現了。
他笑著對剛走出圖書館的謝言秋表白，毫無意外的，被拒絕了，他說：“謝言秋，我一定會追到你的。”
從那之後，食堂裏、圖書館、操場……凡是有謝言秋的地方基本上周簡都會在。
謝言秋喜歡吃食堂角落裏那家包子鋪的包子，於是每天早上他都會準時帶著包子出現在教室；
謝言秋生病，他便去藥店給她買藥；謝言秋回家，他便陪著她回到家再打車回學校……
久而久之，謝言秋發現周簡似乎完全融入了她的生活，她也越來越期待周簡的出現。
大二元旦，那天謝言秋和木辛吃完火鍋剛到宿舍門口就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周簡，他看到謝言秋便起身笑著小跑了過來。
“那我先回去了。”木辛說完便回了宿舍。
周簡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那雙眼睛在看向謝言秋的時候亮晶晶的，像是那天晚上看到的星星一樣。
“言秋，陪我去操場走走好不好？”
謝言秋宿舍離操場不遠，於是便跟著周簡去了操場，兩個人在操場上一圈又一圈地走著，起初誰也沒有說話，走到第三圈的時候周簡實在是沒忍住借著酒勁兒將謝言秋拉到了燈光照不到的角落坐在了長椅上。
這裏背著光，鮮少有人經過，謝言秋緊緊攥著長椅的邊，看著面前微醺的周簡心跳加速。
周簡深呼吸了幾次，隨後似是從兜裏掏出了什麽東西，盯著謝言秋結結巴巴地說道：“言秋，我……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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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上的人都走光了，只有周簡一個人趴在杯盤狼藉的桌子上，旁邊的酒杯傾倒，周簡襯衣袖子上滿是酒漬，胳膊肘的位置還滴著酒。
謝言秋把車開到酒店門口，和他助理一起將周簡扶上了後座。
周簡在華陽市只有一個住處，也是未來他們兩個人的婚房。
謝言秋穿過茫茫夜色驅車把他帶到了別墅，平日裏別墅裏會有保姆阿姨，可今天別墅裏漆黑一片。
謝言秋打開車門將周簡的胳膊繞過自己的脖子搭在肩上，剛好是滿是酒漬的那條胳膊，她皺著眉強忍著那刺鼻的味道，擡腳關上車門，把他扶到了門口。
之前她來過，密碼是她生日，可是那天晚上謝言秋試過了陽歷、農歷生日，怎麽都打不開那門。
後來謝言秋撥通了周簡媽媽的電話，密碼是一串再陌生不過的數字。
屋內彌散著淡淡的木質香氣，謝言秋騰出右手開了燈，眼前的一切徹底讓她失了神。
她還在讀研究生的時候，周簡就和她一起敲定好了婚房的裝修事宜，在她沒畢業之前便裝修好了。
謝言秋一直都比較喜歡溫馨一些的氛圍，裝修的時候周簡也完全聽從了她的意見，也時不時就去別墅住幾天。
自從訂婚後周簡越來越忙，她幾乎就沒怎麽來過這裏了。
原本的溫馨風格大變樣，謝言秋開燈之後險些被入目的金碧輝煌亮瞎了眼，原本奶白色的布藝沙發如今變成了棕色皮質沙發，電視墻也換成了金色的瓷磚，就連地板都換成了和電視墻相襯托的顏色。
謝言秋看向趴在自己肩頭的周簡，強忍著心中的失落將人扶進了臥室，臥室裏也完全變了樣，她環顧四周，將周簡扔在了床上，直奔臥室裏的衣帽間。
衣帽間的設計是謝言秋最喜歡的，選衣櫃門就選了兩個禮拜，她幾乎看遍了那個家具市場所有的樣品。
幸好，她的衣帽間沒怎麽變。
床上的周簡動了動，將脖子上的領帶用力地扯掉扔在了地板上，掙紮著想要脫掉身上濕噠噠的襯衫。
謝言秋見狀，上前幫他把身上的襯衫脫掉，脖子上因為用力扯領帶勒出一條紅印，她拉過旁邊的被子搭在了周簡身上。
窗外星光閃爍，月色皎潔，濃重的夜色盡數鉆進她漆黑的眸子裏，謝言秋退了幾步拉上了略顯貴氣的窗簾。
周簡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昏暗的床頭燈映著他的側臉，打理得當的頭發蹭亂了些，高挺的鼻梁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原來明媚陽光的少年成熟了許多。
謝言秋坐在床邊，白皙的手指輕輕滑過周簡深邃的眉眼，後者不悅地皺了皺眉頭，翻了個身繼續睡，她的手停在空中，看著周簡的背影，起身離開。
“我們兩個已經走得越來越遠，根本回不去了。”
“直到我今天去找他前我還在為他找理由，我想，或許周簡他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許他只是太忙了，或許是我對他關心少了……可我……”謝言秋哽咽著。
“可我卻沒敢去想，或許就是沒感情了，就是不想繼續了。”
“周簡怎麽說？”木辛攬著謝言秋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胳膊問道。
電視裏的電視劇一集結束，門鈴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木辛起身去開門，拿了外賣。
是她們經常吃的那家燒烤。
謝言秋遞給木辛一串牛肉喝了口啤酒繼續說道：“他說是他媽媽換的裝修，說是之前的裝修太小家子氣，要貴氣一些，這樣以後去家裏的客人才不會笑話。”
“你倆裝修之前不是和周簡媽媽溝通過嗎？”木辛咬了口牛肉說道。
“沒用的。”謝言秋自嘲地笑著和木辛碰杯，靠在沙發上將額前的碎發一股腦捋到耳後紅著眼睛說道：“在她媽媽說要換裝修風格，他沈默的時候一切就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謝言秋今天出門前特意畫了精致的裝，穿了之前周簡給她買的那件大衣，她們約在之前經常去的一家咖啡館，謝言秋到的時候周簡已經在靠近窗戶的位置等著了。
“你什麽時候回的華陽市？”自從初八她從周簡媽媽家回來之後就賭氣沒和周簡聯系，本以為周簡會主動和她說話，沒想到這幾天都杳無音訊。
周簡收起手機，看著謝言秋淡淡笑著答道：“初十回來的。”
不知道為什麽，謝言秋突然覺得面前的周簡很陌生，之前他笑起來的時候是陽光且溫暖的，可是今天的笑讓她覺得自己不過是他生意場上的一個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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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決定就好，你看你什麽時候方便，我空出時間，之前你不是說想去海邊度假嗎，正好我們這次蜜月就去海邊……”
謝言秋緊緊握著手中的咖啡杯，聽著周簡的話失落感慢慢籠罩全身，她實在是沒忍住，打斷道：
“之前我們說過的，度蜜月要去碧夜島。”
碧夜島風景秀麗，據說那裏能看到最漂亮的星空，謝言秋一直想去看看。
周簡被打斷後沈默了許久，謝言秋喝了口咖啡，強壯鎮定繼續問道：“周簡，你是不是挺不想和我結婚的？”
或許是被謝言秋的問題驚了一下，他驀然回過神來，盯著謝言秋異常嚴肅的臉，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結婚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什麽時候方便，我空出時間’……”謝言秋輕笑一聲，似是苦笑。
“你是來參加我婚禮的嘉賓嗎？”
周簡一言不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扭了扭手腕上的表，似是有些心虛。
“十年了，這段感情夠久了，我要你明確的告訴我答案。”
咖啡店門口的鈴鐺響了聲，進來的是兩個高中生，一男一女，他們點了兩杯咖啡坐在了謝言秋身後的位置上。
“不是說去圖書館嗎？”女生問道。
男生將書本掏出來笑著說道：“我記得你上次說想來這個咖啡館，反正這裏也挺適合學習的，都一樣。”
謝言秋知道，周簡的沈默就是答案。
“如果不是昨天去了趟你家，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因為工作忙才推遲婚期的。”
“不是，婚房裝修是因為我媽朋友去了趟家裏，覺得不是很貴氣，所以就換了個裝修風格。”周簡解釋道，似乎是生怕謝言秋誤會。
“可你不是也沒拒絕嗎？”謝言秋的話堵得周簡說不出話來，只是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的東西我會郵寄到你家，我在你家留的東西就扔掉吧。”謝言秋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事已至此，沒有比快刀斬亂麻更好的選擇。
“言秋，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始至終沒有過其他人，至於推遲婚期，是因為我在猶豫。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我恨不得每天都見到你，恨不得把你拴在我身邊，可十年的時間，我發現那種心動的感覺漸漸消失了，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一個普通朋友一樣，我想，現在存在於我們之間的只是習慣而不是愛情，你明白嗎？”
周簡一口氣回答了謝言秋所有的問題，他理直氣壯地盯著她的眼睛，似是迫切的想要證明些什麽。
“我相信你確實沒喜歡上別人，只不過就是不喜歡我了而已。”
十年，每個人又有多少個十年呢？
當愛情經過時間的打磨歸於平淡之後，“是習慣而非愛情”確實是個很好的借口。
過往種種都在眼前，原本美好的羈絆此刻竟然成為了束縛兩個人的荊條，謝言秋深吸一口氣淡淡說道：“我們就走到這兒吧。”
不等周簡回答，謝言秋提著包就走出了咖啡館。
她今天穿的大衣不是很厚，冷冽的寒風將她吹得打了個哆嗦，謝言秋裹緊了身上的大衣，高跟鞋的聲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眼角不由自主地落下一滴淚，謝言秋立刻伸手抹去了。
大一那年，謝言秋便是物理系出了名的學霸，心高氣傲，對於男生的表白向來是過眼雲煙，從來都不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周簡出現了。
他笑著對剛走出圖書館的謝言秋表白，毫無意外的，被拒絕了，他說：“謝言秋，我一定會追到你的。”
從那之後，食堂裏、圖書館、操場……凡是有謝言秋的地方基本上周簡都會在。
謝言秋喜歡吃食堂角落裏那家包子鋪的包子，於是每天早上他都會準時帶著包子出現在教室；
謝言秋生病，他便去藥店給她買藥；謝言秋回家，他便陪著她回到家再打車回學校……
久而久之，謝言秋發現周簡似乎完全融入了她的生活，她也越來越期待周簡的出現。
大二元旦，那天謝言秋和木辛吃完火鍋剛到宿舍門口就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周簡，他看到謝言秋便起身笑著小跑了過來。
“那我先回去了。”木辛說完便回了宿舍。
周簡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那雙眼睛在看向謝言秋的時候亮晶晶的，像是那天晚上看到的星星一樣。
“言秋，陪我去操場走走好不好？”
謝言秋宿舍離操場不遠，於是便跟著周簡去了操場，兩個人在操場上一圈又一圈地走著，起初誰也沒有說話，走到第三圈的時候周簡實在是沒忍住借著酒勁兒將謝言秋拉到了燈光照不到的角落坐在了長椅上。
這裏背著光，鮮少有人經過，謝言秋緊緊攥著長椅的邊，看著面前微醺的周簡心跳加速。
周簡深呼吸了幾次，隨後似是從兜裏掏出了什麽東西，盯著謝言秋結結巴巴地說道：“言秋，我……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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