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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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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自家老板向來淺眠,通常叫第一遍的時候就會清醒,今天卻連叫三遍了都沒有回應。

秘書心頭一凜,趕緊開門進去。

以自家老板的工作強度,她還真怕老板會猝死,而且自家這個老板最是守時……

沒想到一開門,便對上一道冷厲的視線。

男人還半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羊絨毯,平日裏那種穩重溫和卻蕩然無存。女秘書一想,就知道他八成又是夢到了些舊事,只有夢到那些事,老板才會整個人都冷下來。

這種情況只能等老板自己平覆,她沒敢做聲,見羊絨毯要滑到地上,準備過去撿起來。

剛邁開腳步,就聽到一句比眼神更冷的“站那”。

女秘書不明所以,總覺得自家老板今天不僅冷,看她時身體還很緊繃,有點……如臨大敵?

難道今天的夢格外嚴重?

她有些搞不懂,但還是依言站在原地沒動。

陳寄北幾不可查地松了口氣,掃一眼門口,“出去。”

穿著套裙的陌生女人真退出去了,他這才擰眉打量起四周。

和這個世界的陳寄北不同,他睡下時是躺在自家床上的,根本沒人動得了他。他媳婦兒就更不會動了,夏芍剛退休,正在享受退休生活,最近都不太願意搭理他。

而且拜夏芍那個跑火車的《林妹妹倒拔垂楊柳》所賜,他是聽說過穿越這個概念的。

陳寄北迅速看了眼窗玻璃,臉還是那張臉。又翻了翻桌上的文件,名也還是那個名。

只是和他的辦公室相比,眼前這間簡潔得簡直可以說是沒有人氣。

桌上沒有夏芍給他準備的筆筒、杯墊,沒有一擡眼就能看到的照片。打開抽屜,裏面也全是文件,沒有寫著“一天最多兩顆”的糖盒子,也沒有熟悉的剪報。

那可都是他自己做的,從他媳婦兒辦交流會、當廠長,一張都沒有落過。

所以他媳婦兒呢?

發現自己身處陌生地方臉都沒有黑的陳寄北,這回臉徹底黑了。

“老板,陸澤濤先生來了。”外面又有人敲門,還是那個女秘書。

陳寄北想也不想,“不見。”

他老婆都沒了,不趕緊想怎麽回去,見什麽陸澤濤?

等等陸澤濤……

陳寄北對這個名字還是有些印象的,夏芍關註過的他都很有印象。

秘書正納悶,就聽裏面老板又緩了語氣,“讓他進來。”

不多會兒門打開,走進來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禮貌問好:“陳叔。”

這個稱呼讓陳寄北臉色不大好,但還是仔細打量了下對方。

看著成熟了不少,穿著西裝,身上也有了點精英人士的氣度,但臉還是記憶裏那張臉。

這讓陳寄北放了點心,有熟悉的人,那應該就是熟悉的世界。他讓陸澤濤坐下,一面低頭翻著文件一面狀似漫不經心問:“我有點記不清了,你是哪年畢業的?”

這個問題問得很巧妙,可以是大學,可以是高中,也可以是小學,只要陸澤濤讀過書。

陸澤濤果然沒起疑,“81年畢業的。”

“那就是77年參加的高考。”陳寄北沈吟,“我記得早些年條件艱苦,不少人都得在教室睡。”

陸澤濤不知道他突然問這些幹嘛,但還是點頭,笑道:“我當時就在教室睡的。一個教室好幾十號人,連個行李都沒有,就那麽趴在桌子上睡,半夜爐子還滅了。”

他是在教室裏睡的?

這個世界的他沒去他家,又或者當時兩人還不認識……

陳寄北拿著文件的手一頓,很想問:“你認識夏芍嗎?”最終還是忍住了。

辦公室內一時陷入沈默,但他沈默,陸澤濤卻不敢什麽都不說。

這位陳叔向來很忙,耽誤個十分八分,他接下來可能就有別的行程了。陸澤濤委婉地提醒,“今年您有事,咱們提前去看何叔,祭拜是不是不用粽子了?”

何叔?

陳寄北一頓,下意識想到了何二立的父親,想想又覺得輩分不對。

這讓他心裏發沈,“你倒是記得挺清楚。”

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不過是在引陸澤濤說這個話題。果然陸澤濤臉上露出些唏噓,“要不是您當初跟我講了何叔的事,我可能就真被那幫人算計,沾上賭/博了。”

看來這個何叔跟賭/博有關,難道真是二立?

陳寄北想到鄭大奎的死,想到馬小寶的重傷,先把其他事拋到一邊,跟陸澤濤去了墓地。

墓碑上果然寫著何二立的名字,只是不遠處還有一塊墓碑,寫著“毛愛香”。

陳寄北知道,那是何嬸兒的名字。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不僅二立因為賭/博早早沒了,何嬸兒也已經離開了人世。

從墓地出來,陳寄北打發走陸澤濤,又去了幾個地方。每個去完,神色都會更冷幾分。

這裏的確是熟悉的世界,有熟悉的景物,熟悉的人。可卻沒有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夏芍。

這裏的江城沒有糕點廠,高點車間還是食品廠的下屬車間。甚至因為85年後個人糧店的出現,買糧食不再必須用糧票,湧現出不少做糕點的個體戶,效益大受影響。

這裏的何雲英沒有嫁給栓子,瘋了。

這裏的孫清沒有開廠,還住在原來的公房,每天跟對門的鄰居摩擦不斷。

這裏江邊的老房子,那個他們住了好多年,後來又怕舅舅找不到人沒有搬走,只推倒重見成三層小樓的家,裏面也住著其他人,只是比他們購買的時候更擠、更舊。

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只因為少了一個人,天翻地覆。

陳寄北是踏著夜色回到公司的,一身寒氣如霜,卻沒忘在路邊的小飯館點一碗面條,先填飽這具身體的胃。

“幫我訂明天去關裏的飛機。”他吩咐秘書。

“您明天有兩個會議……”

“推了,所有行程都推到三天後。”

他又不是來給這個他處理工作的,有什麽事,都等他找到老婆再說。

萬一不只他,夏芍也穿過來了呢?

又或者她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知道這個世界的事,所以才總能料前一步,知道些不該知道的。比如房價會漲,比如那十年,再比如二立的早逝……

能回去最好,回不去,他也要找到夏芍。

陳寄北吃了片胃藥,努力回想自己醒來時的姿勢,盡可能還原,躺在了辦公室的沙發上。

第二天醒來胃疼有所緩解,精神也因為充足的睡眠飽滿了許多,他卻還沒回去。

陳寄北望著冷冰冰的辦公室沈默了幾秒,沒有耽誤時間,起身洗漱,準備前往夏芍的老家。

出門的時候女秘書拎著皮箱跟上來,陳寄北頓住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

女秘書立馬問:“您還有什麽吩咐?”

陳寄北:“換個男的。”

女秘書:“……”

最後陳寄北誰都沒帶,只讓當地分公司派輛車,去機場接他。

上次回北圖村,也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當時大鵬結婚,他、夏芍、夏母、幾個孩子還有夏萬輝一家都回來了。

有時候人是要看機遇的,大鵬就沒走成夏萬輝那條路,憑著軍功提幹。這樣就算走後門提幹成功,後續也走不遠,夏萬輝幹脆給他辦了個城市戶口,讓他轉業回地方。

大鵬做事勤勉,誰也不靠,如今也憑自己的本事當上了科長。

秀秀性格內向,心卻很細,沒考上大學讀了個專科,如今在做財會。

兄妹倆把母親接到身邊,明知道他和夏芍過得好,卻沒一個想來投靠過。只有夏萬光誰也不待見,至今還留在村裏,過他沒人吃白飯的“幸福”生活。

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夏家,又是怎樣一番景象。

車子沿著土路開進北圖村,一路不少人都在瞧熱鬧,陳寄北甚至看到了幾個眼熟的面孔。

越靠近夏家那座小院,陳寄北捏著指節,竟然生出些緊張。怕夏芍過得不好,更怕夏芍沒有跟他一起穿過來,只是這個世界原本的夏芍,根本不認識他。

沒想到除了一個麻木蒼老版的大鵬,他誰也沒見到。

陳寄北站在路邊皺了半天眉,走向隔壁出來看熱鬧的一個老嫂子,和對方打聽情況。

老嫂子還在看他那輛車,聞言楞了下,“你問老夏家啊,他家早沒啥人了。”

“沒人了?他家不是兄弟姐妹三個嗎?”

“是三個,可一個嫁了人,一個早早就沒了,就剩了老大一個。”

“誰嫁人了?誰沒了?”陳寄北臉色有些難看。

那嫂子一聽起了疑,“你打聽他們家幹啥?”

陳寄北緩了緩神色,“我是他家親戚。”親女婿。

說著還回身,去車裏拿了瓶本準備給夏家做見面禮的酒給對方。

那嫂子嘴上說著“你這是幹啥”,手卻很誠實地接了,再看他哪還有疑心,恨不得這是自家親戚。不是實在親戚,人家也不會送這麽好的東西,就為了打聽點情況。

於是她立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這老夏家吧,本來是有仨孩子。可惜小兒子幹活太早,把體格累壞了,有一年冬天發高燒,落了個咳嗽的病根。村裏都懷疑是癆病,也沒人願意讓閨女跟他……”

人有病,就不能幹活,就要吃白飯,夏萬光能樂意才怪。

為了給夏萬輝看病,夏母和夏芍都去地裏掙工分了,沒幾年身體本就不好的夏母就倒下了。

夏母一不在,姐弟倆的日子更加難過,所以後來夏萬光讓夏芍嫁皮四,夏芍背著弟弟嫁了。

“老夏家這閨女好是好,就是太老實了,那個皮四啥名聲她又不是不知道?已經打死過一個老婆了,她就算跟了他,也要不出來錢給弟弟看病,不是白挨揍?”

“她嫁給皮四了?”陳寄北實在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聲線驟冷。

當初聽說是皮四給夏萬光出的主意,夏芍的反應就不太對勁。

後來夏芍故意攪黃了皮四的婚事,他心裏愈發起疑。卻怎麽也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夏芍竟然嫁給了皮四,更沒想到皮四頭一個老婆竟然是被他和他媽打死的。

難怪夏芍反應那麽大,難怪她無論如何都不想那唐姓姑娘嫁皮四……

她是在救人一條命。

只是如果她嫁給了皮四,那她這些年過的又是什麽日子?

陳寄北不敢想下去,但那老嫂子說了,說的比他想的還要慘。

夏芍嫁給皮四後,三天兩頭被打,孩子掉了好幾個,也沒能治好弟弟的病。

“萬輝要強,一聽說她嫁給皮四了,當時就吐了口血。後來病情反反覆覆,一直也不見好,前兩年還是沒了。萬輝一沒,她就跑了,照我說跑得好……”

後面的話陳寄北一句沒聽進去,他只問知不知道夏芍跑哪去了。

“這我哪知道,不過她兒子可能知道,前陣子有人看到她偷偷回來看兒子了。”

陳寄北強壓著情緒和對方道了謝,一上車,就吩咐司機往隔壁村開。

開出沒多遠又叫司機停車,“你去找個麻袋。”

“啊?”司機也是第一次見這位大老板,只覺得行為特別怪異,特別難理解。

“你去找個麻袋。”

陳寄北透過後視鏡看他,眼裏暗沈一片,竟然看得他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好、好。”

十幾分鐘後,夏萬光在路上碰到了一個問路的大老板,出手特別大方,就是話有點少。

他連比帶話說了半天,但對方顯然對這一片不熟,沒辦法,他只能看在錢的面上上了車,親自帶路。然後車開到一半,他就被人套了麻袋,拖到路邊一頓毒打。

等他好不容易從麻袋裏掙脫出來,腿也瘸了,肋骨也斷了,腦袋還被開了瓢。

關鍵打他的人已經揚長而去,長什麽樣,他形容不出來。開的車是什麽尾號,他也沒記住。倒是那大老板的確大方,打完了人,還在麻袋邊壓了一沓錢,像是醫藥費。

夏萬光完全搞不懂是為什麽,想罵娘,一動又疼得厲害。

沒辦法,他只能忍著疼摸向那沓錢,想著好歹先去醫院,把這身傷看看。

沒想到有人比他動作還快,沖過來一把將錢抓在了手裏。

“那是我的!”夏萬光要去搶,被對方毫不猶豫一石頭拍下,徹底昏了。

車子開向隔壁村,一路上司機都想偷偷打量後座的老板,又著實不敢。

剛才老板揍人的時候太狠了,那眼神,像要生生打死麻袋裏的人。他站在一邊,感覺自己就仿佛那給人望風的同夥,想阻止,又怕老板連他一起滅口。

還好老板手下有數,沒準備帶著他一起逃亡天涯,還給了對方一筆醫藥費。

陳寄北卻是故意給了那麽多錢。

無論哪個世界的他都不缺錢,那一點根本不放在眼裏,可他給,夏萬光也得有命拿。他選那地方偏得很,半天才會有一個人,或者開長途的汽車路過。

這年代長途汽車可不是誰都敢開的,很多人車上都藏著管制刀具,人也兇悍得很。

畢竟常有人結夥堵在路上搶劫,尤其是晚上,有時候不僅搶包,還要傷人。

車子開到隔壁村,皮四的兒子卻不在家,說是跟著他爸找他媽去了。

過繼皮四那姑姑一雙三角眼,眼白多,眼仁少,一看就是個刁老太太。陳寄北想著老嫂子那些話,想再叫司機找個麻袋,最後還是算了,只問她知不知道具體去了哪。

這回陳寄北沒給東西,只說是夏芍幫過他,想答謝夏芍。

老太太眼睛立馬亮了,讓他答謝他們家就行。

陳寄北說怕弄錯,堅持要見到本人,最終問出了地址,在江城。

這真是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更讓陳寄北沒想到的是,這個世界的夏芍竟然在給人當保姆,給陸澤濤。

當初她聽到陸澤濤的名字反應那麽奇怪,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陳寄北蹙著眉,又覺得不太對勁,這個世界的夏芍和他認識那個性格差太多了。

這個夏芍膽小、懦弱,向命運發起最大的反抗,也不過是逃離了對她實施家暴的丈夫婆婆。他認識那個夏芍同樣有著一副好脾氣,卻理智、聰明,從不肯叫自己吃虧。

就算是重走一遍人生路,性格和頭腦也不可能差這麽大。

大老板匆匆來,打了個人,又匆匆坐上飛機回去了。

分公司的負責人不明所以,叫來司機詢問。司機更不明所以,也沒敢說,說出來也沒人敢信。

陳寄北帶著大哥大,上飛機前就給陸澤濤打了個電話。

人下了飛機,陸澤濤已經在外面等了,“您要找夏姨?”

陳寄北什麽都沒多說:“先看看。”

他要先看看夏芍有沒有跟他一起穿過來,如果有,如果他們沒辦法回去,管她嫁給了誰,先把老婆搶過來。何況她嫁的還是皮四那個人渣,他敢動他老婆一指頭試試。

如果沒有……

剛想到這,陸澤濤家已經到了,遠遠就聽到門內一陣叫罵,“我叫你跑!叫你跑!你還敢跑東北來,這個野男人家比我有錢是吧?臭不要臉的賤女表子!”

男人的怒罵混合著女人的哀嚎,陳寄北想都沒想,踹開門就沖了進去。

身為房子的主人,跟自家保姆更為熟悉的陸澤濤竟然還慢了他半拍。等陸澤濤跟進去,陳寄北已經一腳將皮四掀翻,見皮四要起來,又按著皮四的頭猛摜在地。

陸澤濤認識陳寄北的時候,陳寄北已經是個溫和穩重的中年人了。

聽說他讀書不多,但相處起來卻非常博學,甚至會好幾門外語,一點不比他這個大學生遜色。

生意場上他也向來從容不迫,游刃有餘。哪怕有人指著他的鼻子罵,他臉色都不會變一下,然後該讓的讓,該守的守,絲毫不受影響,何曾這麽失去理智過?

對,失去理智。

陸澤濤家客廳裝的是地板,那一下摜下去,聲音卻響得仿佛連地面都在顫動。

皮四腦袋晃了下,登時便鼓起一個大包,試圖還手的動作也軟了,看著有些暈。

陳寄北眼裏含著煞氣,根本沒管他還不還手,第二下已經摜了下去。

“東!”“咚!”

接連又是兩下,皮四額頭已經滲出了血絲,旁邊驚楞住的少年也終於回過了神,“你、你想幹嘛?”就要四處找趁手的家夥上去救人,被陸澤濤撥到了一邊。

“陳叔!陳叔你冷靜點!”

陸澤濤上前叫陳寄北,被陳寄北冷冷一眼掃來,竟從那黑不見底的眸子裏看到了翻滾的血色。

他心裏一驚,趕忙提高聲音又叫了一聲,“陳叔!陳叔你不是來找夏姨的嗎?”

“夏姨”這個稱呼讓陳寄北一頓,終於找回了些理智。

之前只是聽說,他就已經沒法控制心裏暴虐的情緒了,何況是親眼看到。

見有個男人騎在夏芍身上對夏芍進行毆打,哪怕只是一眼側臉,他腦子都是一翁,什麽也顧不上了。此刻被陸澤濤緊緊拽住,他才努力壓制住戾氣,松了手。

早已失去意識的皮四軟軟倒在地上,少年沖過去,“爸!爸你醒醒!”

陳寄北要用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連這個在旁邊看著夏芍挨打的一起揍。

陸澤濤已經拿起電話開始報警,“對,有人闖進了我家,不知道有沒有財物丟失。”

掛斷電話,他又看向陳寄北,“陳叔……”

“我沒事。”陳寄北語氣生硬,越過他,看向角落裏一直埋頭哭泣的女人。

和他穿來前看到的那個相比,眼前這個夏芍蒼白、瘦弱,仿佛風一吹便會雕落的殘花。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女人擡起頭,一張被打腫的臉上淚痕遍布,只有驚慌。

那一刻他不知是該失望還是該松一口氣。

眼前這個夏芍,不是她。

“你說這個人,他不是我爸?”

半夏指著床上的陳寄北,滿臉不可置信,“世上還有像我爸一樣英俊的男人?”

夏芍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想著這事肯定瞞不住,幹脆跟兩個孩子說了,順便挽救清白。

半夏理解的顯然是有人假冒他爸,“沒聽說我爸有雙胞胎兄弟啊。”

承冬推推眼鏡,倒是比她看得仔細,“要是假冒的,咱媽早報警了。”

半夏一想也是,轉頭去看夏芍。

夏芍就把自己已知的情況說了,承冬沈吟,“那邊也有一個我爸的話,我爸會不會去那邊了?”

夏芍也有這種擔心,“我聽說他來前還吃了片胃藥,他那具身體肯定不健康。”

陳寄北:“……”

承冬審視著床上被綁的男人,“他身體不好,不會是亂搞的吧?”

“那咱爸不得瘋?”半夏倒吸一口涼氣,“本來看不到咱媽,他就得瘋。”

陳純情老處男風評被害寄北:“……”

陳·千裏尋妻沒尋著·寄北:我老婆呢?我辣麽大一個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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