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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堯閉眼不願再多看一眼,惡心又想吐。

“桀桀桀,沒想到今日我竟能遇到如此可麗的美人,可真是有緣吶。”

舉目望去,火把盡頭是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不知道為什麽,讓蘇棠堯聯想到謝長兮,不過謝長兮長得沒他這麽寒磣,這人竭盡全力往醜了長。

“你是誰?為何把我困在這裏。”蘇棠堯冷靜道。

男子一個縱身躍到祭臺上,身後露出的灰色尾巴轟然砸到在地,震得洞內一陣地動,蘇棠堯此時才發現他頭上長了一對犄角?!

訥訥道,“你該不會是姜玉君吧?”

姜玉君,姜玉君,為什麽他都死了他還是離不開姜玉君的魔咒,男子被她徹底激怒。

長尾攀上她纖細的脖頸,一寸一寸收緊,看著她痛苦掙紮、半死不活的模樣,他的施.虐欲被滿足。

眼看她要暈厥過去,姜長風才松開卷住她的長尾,蘇棠堯緩了口氣,上氣不接下氣道,“如果你是因為我不小心掰斷了你的犄角而生氣,但我也罪不至死吧?”

聽到她竟然掰斷了姜玉君的犄角,才反應過來姜玉君極有可能沒死,但那樣冷心冷情的人怎麽可能讓她活下來呢?姜長風瞇眼打量著蘇棠堯。

的確長了一副勾人的好模樣,難道說他姜玉君看上了她,那他今天倒要好好嘗嘗他姜玉君的女人是什麽滋味兒,沒死的話最好,讓他知道他在意的女人已經被他享用過了,他很期待他的反應。

擡手掐住蘇棠堯的下頜,蘇棠堯不得不擡起頭,果真是個美人,眼尾處的桃花蠱惑人心。

看見他眼中的不懷好意和臉上的獰笑,蘇棠堯有種不祥的預感。

“既然是你主動跑上門兒的,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說完想腦袋就要往她脖子蹭去。

蘇棠堯人都嚇傻了,情急之下,腦海中出現了一簾綠色的藤蔓,意識一動,忙躲了進去。

可姜長風沒啃到心心念念的血膚,反倒是啃了一嘴的葉子。

蘇棠堯才知道原來只要她的意識進入這藤蔓後面,她就能變身了,簡而言之,她就能變回原形了。

並且還可以說話,語氣帶上了挑釁,“你來咬我呀,來咬啊。”

姜長風站起身,看著面前張牙舞爪的藤蔓,臉上青筋暴起,“你竟敢耍我?”

徒手在空中畫了一道符,蘇棠堯瞬間不能再動,指尖燃起一簇幽藍火焰,眼裏瘋狂畢現,“那你就永遠待在這兒吧。”

火焰點燃她身旁的枯藤,枯藤瞬間燃燒起來,發出吱吱吱的刺耳聲。

這枯藤本是隱魂林中修煉了近千年的妖物,平日專用一些障眼術引得一些修士前來,最後再把他們的鮮血吸食幹凈。

蘇棠堯感覺越來越熱,周圍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沈沈昏睡睡了過去。

正在祭臺邊緣瘋狂舔舐鮮血的龍淵感覺到沒有生息、暈厥過去的蘇棠堯,劍尖的的血都沒完全吸幹凈,忙自動飛到她身邊,可看著一地的藤蔓,它傻眼了。

不會吧?她死了!

那他怎麽和那個大魔頭交代,大魔頭雖沒明說要保護她,可他把它給了她不就是讓它暗中護她,這下完了,它又要被封印進那個鳥不拉屎、烏漆嘛黑的地方去了。

“哐啷”一聲,地洞石門被外力強制性砸出個洞,外面的光線透進來,灰塵飛揚中,謝長兮長身玉立,不然纖塵。

長尾以銳不可當之勢鉆進洞內,連木樁一起把藤蔓卷起盤住,動作輕柔地放在一處通風處。

而後長尾一甩,粗魯狂暴地卷起姜長風的脖子,黑色長尾拖在地上,將他一路拖出地洞,留一條暗紅的血印……

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吐血不止的男子,謝長兮漫不經心取下手指上的黑戒。

一腳將地上的人踹出十丈遠,姜長風忍著全身骨頭碎裂傳來的劇痛,半撐起身子,即使冷汗直冒,但看見謝長兮沈得快滴出水來的樣子,不由得心中痛快。

哈哈大笑道,“姜玉君,想不到吧,你巴巴護著的女人,今天,被我享用了,你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謝長兮眼神一厲,龍淵就乖乖地飛到他手中,提劍緩步走到姜長風面前,劍尖輕飄飄指著姜長風的胸口處,接著利落地往前刺了一寸,頃刻間,血浸了出來。

龍淵,他今天賺大發了,喝了那麽多好喝的。

“小師兄?”

虛弱的聲音打斷謝長兮手上的動作,蘇棠堯此刻已恢覆人形,謝長兮抱著她來到溪流處。

蘇棠堯白色的衣裳被煙熏成灰色,俏臉上也是斑駁煙灰,謝長兮皺眉用除塵術除掉她身上的灰塵,露出她本來的樣子。

半躺在謝長兮懷中,見他神色冰冷,蘇棠堯伸手扯了扯他頭發,傻笑道,“小師兄,我聰不聰明,他欺負我我就變回草。”

兩人說話間,姜長風已經偷溜走了,他得趕快回去稟報父君。

謝長兮冷冷地看著他背影,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重傷未愈,修為也沒恢覆到以前。

回神註意到蘇棠堯下頜處的紅色掐痕,左手輕輕撫了上去,聲音柔的像是春天裏紛飛的柳絮,“還疼麽?是我不好,小師兄來晚了。”

蘇棠堯搖搖頭,“不疼,只是憋得慌,他想用火燒死我,煙有點大,火有點燙而已。”

謝長兮深吸一口氣,下巴抵在她頭頂,“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

蘇棠堯聳動鼻尖,她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兒。

忙起身在他身上胡亂翻了一通最後視線鎖在他右手上,鮮紅的血色染透了謝長兮白皙的大手,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痛般,任由鮮血直流,依舊自顧自地和蘇棠堯說話,“還難不難受,我們先回客棧。”

蘇棠堯眼淚一飆,這什麽人啊,機器做的嗎?受了傷都不會喊痛的嗎?

小心翼翼擡起他的手,扯起裙擺擦掉他手背上的血跡,往上吹了口氣,“呼呼就不痛了。”

感受到她的心意,心裏有一角不由得塌陷下去,謝長兮用左手摸摸她的腦袋。把弄淵一把扔在溪水裏,取出蒼雪。

蘇棠堯疑惑道,“哎,小師兄,你把你的劍扔了幹嘛?”

謝長兮冷眼瞥了一眼在水中苦苦掙紮不願被沖走的龍淵,“它連你都護不住,要它有何用?扔了免得礙眼。”

蘇棠堯想了想,還是提起裙擺,走到溪邊伸手把劍撿了起來,“算了,小師兄,你用蒼雪,我用它吧,不然我們兩人只有一把劍,不太方便。”

謝長兮冷哼一聲,帶著她禦劍而起。

“我們先去前方有火光那裏和人匯合,我消失那麽久,羅麒該著急了。”

聽到她嘴裏吐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謝長兮平靜的心冷不丁地升起一絲煩悶,問她,“羅麒是誰?你為何又獨自來這隱魂林?”

蘇棠堯嘆了口氣,從謝長兮腰側摘下乾坤袋,取出裏面黑亮的犄角,看到昔日自己的犄角被蘇棠堯握在白皙小巧的手中,黑白兩色帶來的極致反差讓謝長兮眼皮一跳。

蘇棠堯坦白道,“小師兄,其實那天問你救我時有沒有發現周圍有其他人,我當時摔下迷瘴谷後,迷迷糊糊中似乎掰斷了姜玉君的犄角,喏,這就是他的。”

“剛才那頭上長角的就是姜玉君,本來還想認真給他道個歉,結果龍品那麽低劣。”說完氣呼呼地把犄角一扔。

“我現在看著它就惡心。”

謝長兮平覆了一下翻騰的心情,扶額道,“你認為他就是姜玉君?”

他不是個看中皮囊的人,但姜長風那皮囊就算他想忽略都難,他很想知曉小師妹是怎麽把他和那醜東西混為一談的。

“對啊。”蘇棠堯無奈道。

“那姜玉君也不看看自己長啥樣,盡出來惡心人,你看見那祭臺了嗎?裏面全是血,也不知道他殺了多少人。”

謝長兮神色淡淡,喜怒難辨,俯身撿起地上的犄角,把它重新放入蘇棠堯手中,“小師妹,雖然他龍品低劣,但這角確實不錯,可以趁其不備之時給對方出其不意的一擊。”

蘇棠堯猶豫半晌還是把它裝回乾坤袋。

兩人回到蘇棠堯所說的火光旁,大部分人也都回來了,不過臉上都紛紛掛了彩。

羅麒看見蘇棠堯平安歸來,激動得熱淚盈眶,將她仔仔細細打量一番後,才哽咽道,“仙子,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幸好你沒事。”

謝長兮持劍站在兩人之間,冷冷地看了一眼羅麒,羅麒被他氣勢一駭,禁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而後展顏道,“不知閣下是?”

看在他真心實意為蘇棠堯擔心的份兒上,謝長兮破天荒主動回答了他的問題,“謝長兮。”

看著謝長兮手中的女式長劍和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穿深藍色衣服的那些弟子嗤笑一聲,又是一個靠女人修煉的家夥。

蘇文櫻和崔焱兩人身上也負了傷,見蘇棠堯穿的衣裙竟和來時一樣纖塵不染,最主要的是修為不過築基的她竟完好無損得回來了。

蘇文櫻看著以守護的姿態站在蘇棠堯身邊的謝長兮,輕笑一聲,一個姜玉君的贗品而已,也只有她蘇棠堯才會當個寶貝疙瘩帶在身邊。

但看著他出塵容顏,她還是不由得回想起上輩子第一次在龍域見到姜玉君時的場景。

玉顏華發,被千年寒鐵囚禁在寒潭之中,即便如此,卻絲毫不見卑微之色。她動了惻隱之心,等她偷偷回來打算救下他時,卻被告知他被別人所救。

“我見過姜玉君了。”蘇棠堯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藏著掖著也沒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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