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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殺魔修?與魔族細作交涉?

駱長青與祁歡歡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眸深處看到了冰冷的怒氣。

她們氣的並不是提刑司隊長公報私仇這件事本身。

而是對方選擇在這麽一個場合,用如此可笑的理由來強行給自己扣下通魔罪名。

要知道,魔族可是天下萬族生靈的共同死敵,這是排在序列第一位的大是大非。

普通的私人恩怨,萬不該越過這一條線。

“一定是姓陶的那個裝逼犯搞的鬼!就這種人還能在重要司部裏任職?怕是遲早要坑死一城的人,待會他要是敢出現,我照他的臉也來兩巴掌,長青你可不要攔著我!”

聽見祁歡歡的傳音,駱長青搖了搖頭:“魔族之外的事你別動手,我來處理。”

說到這時,她朝對方露出一絲安撫的微笑,繼續道:“提刑司的人過來發難,其實也不全然是壞事。”

“我們正好可以借此事看看走馬城當權者的態度,這是個非常關鍵的信息,它決定了我們接下來是否要改變獲取魔心草的策略。”

祁歡歡原本還想再多問幾句,可當她瞧見駱長青微微勾起的紅唇後,耳朵莫名一熱,已經湧到嗓子眼的話語又被她咽進了腹中。

她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鼻尖,將視線移向對方潔白又精致的下巴:“嗯,那就聽你的。”

在駱長青與祁歡歡暗中傳音的時候,其他人也沒有閑著。

一支由十二人組成的提刑司小隊,在隊長陶霖的帶領下,一路前行,直入大廳。

而好些對魔族深惡痛絕之人,則是躲在人群之中叫嚷。

“見過顛倒黑白的,但又蠢又拎不清的,今兒還是頭一回看見,這裏幾百雙眼睛都共同見證的事實,怎麽到了提刑司的口中,就完全變樣了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不先把是非顛倒一番,又怎能把功勞吃進自己嘴裏?”

“我瞧著陶隊長倒不像是來搶功的,更像是來撈人的,否則的話,為啥放著臺上的魔修不抓,反而要去抓降魔仙子呢?啊這是可以說的嗎?”

“不會吧不會吧!提刑司不會真的膽大包天到公然冤枉好人,包庇魔族吧!”

眾人越說越大聲,氣得陶霖鼻子都快歪了。

跟在他身後的隊員們則是背脊發涼,冷汗直冒。

包庇魔族可是重罪,這樣的名聲若是傳出去,自己以及整個親族都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民眾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自己。

“住嘴!”陶霖朝著人群大吼,“誰再敢帶頭造謠,本官立馬下令抓人,扔進司部大牢裏讓他日日說、夜夜說,說個夠!”

或許是提刑司積威甚重,又或許是怕自己真的被陶霖抓進大牢。

在他話語落下之後,倒是沒有人再出聲陰陽他了。

陶霖沈著臉繼續前行,一直走到駱長青所在座位的旁側,才停下了腳步。

先前圍坐在舞臺附近的妖獸們,礙於提刑司的壓力,不得不離開座椅,退到了外圍。

駱長青則是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坐在桌前,既沒起身,也沒搭理來到近前的提刑司眾人。

身穿公服的一行十二人,挎刀而立。

這本該是圍捕的情形,但在駱長青強大而又尊貴的氣場下,陶霖等人生生被襯托成了侍奉主子的侍衛。

“便是你二人發現的魔修?為何不直接將其送至司衙?你們在此公開處刑究竟有何目的?”陶霖道出了自己在路上就已想好的質問。

他原先所想的說辭更為尖銳,這會兒到底是怕再犯眾怒,所以臨時做了些修改。

但這並不妨礙他給對方挖坑。

因為無論對方如何解釋,他都能尋出紕漏,從而用律法去進行鎮壓。

駱長青擡眸看了陶霖一眼,雖未起身,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你派來盯梢的那些人,沒有將整件事的細節告之於你嗎?”

冷冽的聲線回蕩在大廳內,沈靜、威嚴,讓人難以生出違逆之意。

陶霖暗道不好,對方並沒有順著自己給出的思路往下說。

自己應該如何引領話題,才能將其繞回坑裏呢?

心裏正飛速盤算著,忽然,另有一行人從人群中擠出,走到了陶霖跟前。

為首之人伸掌在自己臉上胡亂一搓,頓時,陳軒的面容便顯露了出來。

同時顯現而出的,還有他那一身元嬰中期的靈力波動。

“這城中的巡衛、安防之事,什麽時候落到你們提刑司頭上了?該你們查的案子一個都查不出來,不該管的事倒是跑得飛快,陶隊長,你們最近是閑出屁來了嗎?”

陳軒的一番諷刺,令陶霖面色沈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他剛想懟回去,陳軒已是不再看他,而是轉身朝著臺上臺下的兩人打起了招呼。

“兩位姑娘莫要有任何壓力,今日之事,陳某全程都有目睹,若是有人要拿魔族之事來借題發揮,那我城防司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番話簡直說到了周圍眾人的心裏,引得在場之人連聲叫好。

就連駱長青也在暗中點頭。

‘這位陳隊長還挺會來事,他能公然站出來跟提刑司叫板,應是事先請求過城防司的司長。’

‘其目的,應是他們看中了歡歡識別魔修的能力,起了招攬之心。’

進入走馬城的權力圈,這本就是駱長青計劃中的關鍵一環。

但城防司,卻不是她心中的優先選擇。

城防與提刑兩司本就有著諸多舊怨,此時一對上,宛如針尖對麥芒一般,兩邊誰也不肯退讓。

眼瞅著自己今日所有的布置即將打水漂,陶霖又豈會甘心?

他看了看站在臺上似在看守魔修的青衫少女,又將目光落回到坐在臺下的黑衣女子身上。

對方再是氣度非凡又如何?得罪了自己,在這走馬城內,自己有的是法子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思索之下,陶霖暗中往掌心裏扣下一枚靈器。

那靈器細如牛毛,還具有極強的隱蔽性,沒入人體後會立即化作藥汁,無香無色,難以拔除。

藥汁並不致命,但它會擾亂人的意識,從而讓人做出一些顛三倒四的糊塗事來。

而面對著一名精神錯亂的修士,提刑司有著絕對的權力實施抓捕。

看準時機後,陶霖找了個常人很難察覺到的角度,將掌中靈器射向了駱長青的小腿位置。

“說不過就使陰招是吧?”祁歡歡充斥著戾氣的嗓音自臺上落下。

同時落下的,還有一道以修為之力凝出的拳印。

拳印先是擊碎已經射至半途的針狀靈器,而後調轉方向,直朝陶霖的胸膛轟去。

這一變故來得又快又突然,別說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了,就連偷摸著搞小動作的陶霖本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小巧的拳印徑直擊碎他的靈力防禦,將他身體轟得向後跌飛。

關鍵時刻,陶霖藏於衣領之下的一塊劍形血玉突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替他擋住了拳印九成之力。

血玉破碎,拳印散去,陶霖後背重重砸在了大廳角落的粗大石柱上,才堪堪止住身形。

跌落地面後,他張嘴一連吐出幾口鮮血,氣息也變得微弱無比。

但詭異的是,陶霖的面上卻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兇狠又殘忍,還透著一絲讓人看不明白的瘋狂。

大廳中央的舞臺上,祁歡歡收回一拳轟出的動作,巴巴地望向駱長青。

那委屈的小眼神仿佛在說:我已經盡量克制了,但誰叫那裝逼犯想要偷襲你呢?

駱長青一眼就能讀懂臺上那人的心思。

她一點也沒有要責怪對方的意思,只傳音道:“看好那些魔修,接下來,就不要再出手了哦。”

祁歡歡連連點頭。

就在兩人消息傳遞完畢的這一刻,天香閣上空,忽有劍吟聲呼嘯而來。

劍吟之中,還夾雜著一道滿是怒意的男聲:“何人膽敢在走馬城內對我玄孫下死手?給我死來!”

聽見這個聲音,好些知曉其身份的修士皆是面露悲憤。

竟是提刑司司長親至,那兩位人美心善的仙子,怕是要香消玉殞了。

畢竟,那位司長可是名貨真價實的化神境強者,放眼整個走馬城,能與之對抗的人差不多兩只手就能數得過來。

角落裏,正在接受下屬們藥物治療的陶霖,臉上的笑容越發變態。

自己脖頸間所配戴的血玉,乃是高祖父陶銳賜予自己的保命之物。

血玉一旦碎裂,高祖父就能第一時間知曉並趕來救援。

今晚這場劫難,自己雖然狼狽了些,但好歹是性命無礙。

而傷害自己的人,絕對不可能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

感應到強修的到來,祁歡歡骨子裏的好戰基因頓時就被點燃。

她擡眸望向高高的穹頂,眼睛裏鋪滿了躍躍欲試。

突然間,她又想到了什麽,於是收斂起一身戰意,默默地看向了臺下端坐的黑衣女子。

若不是礙於周圍有著外人,她都想要揣手手。

對於某人的表現,駱長青還算滿意。

她紅唇微掀,以僅有兩人能聽到的方式輕聲道了句‘乖’,而後起身,一步踏出,身形直接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祁歡歡知道對方是去對付匆匆趕來的那名強修了,但她卻一點也不擔心。

比拼劍道,同境之中,駱長青基本上是天花板級別的那一個。

此時,更讓她在意的是對方離去之前所說的那一聲‘乖’。

祁歡歡一邊散出神念觀看高空戰場,一邊暗自嘟噥:“把我當作是三歲小孩哄嗎?真是的!”

自己卻並沒註意,在心裏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其眉梢眼角卻悄然透出了一絲歡喜之意。

現在

歡歡:討厭!不要把我當小孩哄!

以後

歡歡:長青長青,看在我那麽乖的份上,可以獎勵一個親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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