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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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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議

安雲到所裏的時候,正是下午三四點,各組愛開總結會的時間。

她只能拿著從損毀軍械裏總結的磁陣汙染新發現,等在生物組主任辦公室門口,等著他們忙完再單獨匯報。

這事還蠻急的。

結合上次在汙染區實地勘測的報告,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磁陣或許是有生命,有智力的。

它在有策略地和汙染它的源頭抗衡,並且利用了藍星根據上次報告,對源頭的夾攻,和對方達到了一定的制衡和緩和。

誰輸誰贏,這都是一陣陣的,要實時監測。

但磁陣有生命,有智力的話就影響大了,就像有一天陽光發現是有生命的,它可以選擇照哪,怎麽照,怎麽改,像數字變成有生命的,1不再是1,而可以是3,是4,隨時可變,一切常規將不再存在。

安雲想把這件事和主任、學姐、周教授討論一下。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認同,聽到後又會是什麽反應,安雲也有點緊張和焦慮,說實在的,意識到這個,她也挺害怕。

辦公室內一直沒有其他聲音,房門緊閉。

安雲實在等得有些著急,先給他發了條消息,問他什麽時候結束。

不大一會兒,門開了,來人傳話道,“主任讓我告訴你,去二樓大會議室找他。”

神情有點嚴肅。

……怎麽了?安雲心裏有點打鼓。

離會議室還有挺遠,她就聽見裏面吵吵嚷嚷的聲音了,亂哄哄的,聽不清在說什麽。

安雲敲敲門。

裏面頓時安靜。

一直都脾氣不大好的周教授氣哄哄地開門,“你終於回來了。”

是一開始提交地去軍裏七天,沒延後啊。

安雲啞然,不會一進來要找她算什麽賬吧?哪裏做錯了?

一踏進去,安雲看見好些熟人。

老師在,虞尤薇在,沈明啟也在,機甲組主任在,生物組主任也在,安雲懵了。

一個個都神情肅穆,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

只沈明啟含蓄地溫柔垂眸,還沒看她。

“安雲,你最近做的事越來越出人意料了。”副所長坐在主位,興師問罪。

啊?!安雲錯愕地歪下頭,不會吧,所裏難道也參與了倒賣軍械,以次充好?

來算總賬了?!

安雲腦袋裏迅速盤算能不能打得過他們,逃得出去。

副所長丟過來個報告,“自己看看。”

安雲做好最壞的打算,沈著地打開報告,是來所裏後做的優化巨型甲報告,高危未知生物研究階段性成果,指導軍用維修部總結,個人項目實錄,還有國家層面對她的嘉獎,媒體對她的評價,司令的嘉獎信。

個個都是她的實績,誇得讚不絕口,安雲不懂,這不都是好的麽?

再往下來拉,“綜合評分,100分,特批提前轉正。”

紅章紅字。

安雲楞了。

眾人演不下去了,全開懷大笑,“恭喜了!以後就是科研所正式員工了,直接提前跳級,可是百年來頭一人!”

笑聲,恭喜聲,此起彼伏。

沈明啟和虞尤薇都笑逐顏開地看她,互相對視一眼,然後按照計劃的沈明啟嘭地打開瓶香檳,“我們來慶祝下吧。”

安雲還以為還要再一個月,才能轉正呢。

看看比自己都興奮的副所長,安雲小心地確認下,“是不是以後工資翻番,還不打八折了?”

“咋還惦記這點小錢呢?”副所長哪想到她確認轉正後,竟最先在意的事那點工資,笑道,“以後分紅比例還多。”

安雲徹底樂了。

副所長打趣道,“掉錢眼去了,這孩子,哈哈哈。”

周教授拿個酒杯湊過來,“咱們以後一起探討,要是那個X實驗體再有突破,能不能叫上我?”

“行。”

“這感情好。”周教授笑得臉上都開出花來了,輕輕和安雲碰杯,“說定了啊。”

兩個主任也笑道,“說來該慶祝的是咱們所,有了安雲,這以後還怕什麽完不成任務?哈哈哈。”

他們個個跟捧個金元寶,抱著財神爺似的,發自真心的高興極了。

兩個關系真好的,只笑著陪安雲,是欣慰,是替她高興,沒巴結捧半句。不過說來,主任他們也不是吹捧,算是實話實說的真高興。

安雲狡黠地笑笑,“正好各位都在,來看看這個吧。”

笑得正歡的幾個人笑著看過來。

安雲報告一打開,個個揚起的嘴角降下去,玩笑的眼神變得嚴肅,隨手找個椅子坐下來,嚴肅認真地看報告。

安雲講完,一片凝重,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事情沖擊力太大。

他們不敢信,都對焦到安雲身上,確認是安雲提出來的,又都信了。

盲目相信,安雲說的再離譜,都是對的,他們懂。

“你知道這件事要是公開,會造成多大轟動嗎?”周教授震驚得楞楞道。

機甲組主任忐忑道,“以前第一個說地球是圓的,可被燒死了……”

“我有數據支持。”

安雲點點報告。

“是,不會燒死。”主任眉頭緊皺,“但掀翻常識,會造成人們內心恐慌,下意識的強回避心理會掀起否定巨浪。人們會做出過激行為,來盲目扞衛。”

“那我們就裝作沒發現嗎?”

生物組主任沈思道,“或許我們不用公開,所裏繼續研究就可以,然後上交國家。”

安雲不認可,“事情太大,不止我們所,所有科研人員應該都共同探討,商議對策。這條應該共享,不止給藍星的科研人員,還有全星際的所有科研人員。”

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眉頭都皺起來。

安雲看向沈明啟和虞尤薇,尋求支持。

沈明啟對視著安雲,若是她想做到,他一定會想辦法做到,思慮再三,“我們可以把報告匿名發在暗網上。消息傳出去,他們不知道誰發的。安全,又達成目的。”

虞尤薇明艷的臉上是冷靜,和敢破釜沈舟的膽識,“不露面的話,他們是不會相信數據的真實性的。”

虞尤薇看向安雲,微微點頭,支持她的想法。

安雲會心一笑,就知道他們倆會支持自己的。

副所長知道這幫孩子還年輕,熱血澎湃的時候,摁不下去的,“安雲,你現有的數據說服我們是足夠的,因為我們知道你的實力,但說服全藍星的科研人員是不夠的,還需要更多的佐證。”

安雲認真地點頭。

“需要什麽,直接跟所裏提。”副所長慈祥道。

周教授一下想起來件事,激動道,“要是能在科技聯會的座談會上提出這件事,肯定會事半功倍!”

又轉而喪道,“可惜安雲去不了,我也去不了,所裏應該只有小虞能去吧?可專業不對口。”

“座談會麽?我收到邀請了。”安雲回憶了下。

除了沈明啟外,所有人都驚訝地刷地看過來,那可是科技聯會的活動?!副所長都沒收到邀請,嫌棄他更偏管理型。

安雲竟然收到邀請了?!

安雲茫然,怎麽了嗎?

周教授,和主任他倆羨嫉妒恨地咬緊後槽牙,然後向後一靠,仰天長嘆,是自己站的不夠高啊,嗚嗚。

散會後,虞尤薇走近她,含笑道,“到時候我們一起走。”

“好。”安雲爽利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幾天不見,安雲覺得她又瘦了些,不知道她現在身體怎麽樣了。

虞尤薇疼惜地看看她,摸摸她的頭,才含笑著離開。

沈明啟是等到所有人都散場了,才跟她一起往外走,有點自責道,“座談會我進不去,陪不上你了。我會安排人在會所裏,保護你的安危,不會讓過激的人傷害到你。媒體那邊,我也會先打好招呼。我……能出上力的就這點。”

要不是因為還是有很多人顧及世家層面,他會以投資者的身份被邀請進去的。

哪怕是沈家小少爺的身份,他都可以努力爭取一下,進去陪她。

而不是像現在,明知她會面對非議,卻無能為力。

只能看著虞尤薇陪她進去,自己守在場外。

安雲拍拍他胳膊,哄道,“你已經做得很多了,放心,我和學姐處理的來的。”

沈明啟還是很擔心。

他總覺得好像因為自己,她被卷得越來越深,展銷會上和自己鎖定,被世家記住,又參合進去軍裏的事,雖然不知道她確切做了什麽,但安晝查獲了大事,她多多少少肯定參與了,這時候再主張新說法。

心思細膩的沈明啟蹙眉,漩渦越來越深,本來只是普通的所裏學生,身邊危機越來越多。

好怕她出事。

不行,要做得更多些。

她平靜安穩的生活,不能被打破,無論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她在意的其他人,都不行。

沈明啟想安雲順風順水。

他在安雲面前,一如往常地和煦,不影響安雲,讓她有恐慌,“隨時找我,我一直都在。”

“嗯嗯。”安雲笑著點頭。

安雲解決完最掛心的事,她就去看看好久不見的耀辰。

耀辰從她回來,感知就一直飄在她身邊,她每走一步,他就以為是要來看自己了,然後下一步失落。

感知著她和那麽多人開心說笑,耀辰就聽著,學著,想象安雲此刻的表情是什麽樣。

竟然就不那麽煩躁了。

他感知到安雲離開會議室,好像在朝自己走來,一步一步,他一下提起神,心都到嗓子眼,這回是走向自己麽?緊張又期待地盯著她的每一步。

一步,

又一步,

近了!沒再轉頭。

門吱呀打開。

耀辰閉著好幾天的眼睛再次睜開,驚喜地看向來處。

安雲笑眼彎彎,沖他招手,“我回來了。”

他嘴角微微翹起,用力地點下頭,看上去乖極了,但周身依舊是冷傲漠然的氣場,不像小狗,倒像是雪狼頷首。

“你不用擔心會被軍裏帶走了,以後你還在我這,安心待。”

安雲笑著把好消息告訴他。

他滿耳就聽到“以後還在她這”,以後,她不再走了麽?又可以天天看見她了。

她不知道他有多想見她,自從看見過她,感知她就已經不知足了。

隔壁操作室內,兩個仿生人偷偷準備篡改耀辰的程序,激發他的反擊,從而傷安雲。

操控仿生人的助教嘆氣,不是我和你有仇,是上面下的指令。

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們容不下你。

不能在軍內殺安雲,他們只能在研究所裏動手。做實驗都是有危險的,她“一不小心”出了意外死了,又怪得了誰?

X實驗體那麽高危,偶爾暴動,殺個人,很正常。

就算它沒殺了她,仿生人也會用其他裝置造成她操作不當,意外死亡的假象。

仿生人剛要摁下按鈕。

唰唰。

兩道激光穿過。

他倆瞬間倒地死機。

“怎麽回事?!”

助教驚訝地起身要去查看,唰唰,又是兩道激光,他噗通麻醉暈倒。

安晝派來保護安雲,和所裏派著保護安雲的系統收回手,再次回於暗處。

第二天,被五花大綁的助教和仿生人橫在軍區後門。

明晃晃的警告。

倒下的什麽人?為什麽被捆?誰幹的?

軍裏人都不知道。

沒人敢查,也沒人敢擺在明面上。

在無人的時候,他們不知道被誰帶走了。

問就是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想動安雲,沒門。”

安晝站在窗戶處,高高看著寬廣的軍區,“有什麽沖我來。”

安雲和虞尤薇到座談會的時候,那已經坐滿了人。

都是業內響當當的人物,交際多,大多彼此認識。

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

虞尤薇怕安雲頭一次見這麽多陌生人不適應,一直拉著她的手,“你要是想認識誰,我給你引薦。”

安雲搖搖頭,“不用,就在你身邊就好。”

還頭一次有人黏著自己,虞尤薇心裏暖暖的,真的有種帶自家妹妹出門的感覺。

她領著安雲坐到座位上。

身後的幾個老教授特別驚訝地小聲交談,“虞教授竟然和朋友一起來的,還從未見過她和別人親近。”

“那小女孩什麽來頭?”老教授更在意新面孔,太久沒有新成員了,還是這麽年輕的少女。

“好像是之前在展銷會展露頭角的新人。”

新人啊,資歷深的各位自視甚高的不再對安雲感興趣,至於虞尤薇帶朋友來,詫異過後,他們也不再關註這等閑事。

有幾個仿生學的教授帶著早就準備好想請教的問題,恭敬有禮地來找虞尤薇。

虞尤薇簡明扼要地解決完,也不閑聊,只說專業的事。

問完,他們就離開了。

和周圍互相攀談,哥倆好,姐妹好,拉深社交關系的眾人格格不入。

教授們輕笑,她一個只知道守著專業領域的孤僻人,有什麽可關註的?

在行業內能走多高,可是和其他關系更重。

專業能力再權威,也只是專業。他們敬佩虞尤薇的能力,但和她不熟,也不覺得她會對他們造成威脅。

虞尤薇自己一個人在這種場合不覺得有什麽另類尷尬,但這回身邊還有安雲。

有點擔心安雲會覺得自己不合群、太奇怪。虞尤薇沒前世那麽不在乎他人看法了,可能是對親耳聽到他們把她覺得的成功說成失敗,已經有些心理陰影了。看看身邊的安雲,她有點不安。

安雲可是她如今最在意的人了,難得的認可她的人。她視安雲為知己、同路人,要是安雲發現這點,也否定自己,怎麽辦?

虞尤薇低頭沈思,安雲要做的事最大的危險就是大家的質疑攻擊,若是能夠打好關系,提出來的同時就一呼百應,危險會小很多。

要不然,自己去跟他們打打招呼吧?都交流過課題,應該算是認識,再拉近些關系,說不定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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