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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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這一世雖然沒有身中情蠱，和蘇清性命相連同生共死，但是因為她的命格特殊，決定著天下人的存亡，也相當於和前世差不多了。
之前的小秦晏就是因為顧忌著這個，年幼心善加上受前世記憶的影響不忍傷害蘇清，才會被她所威脅。
然而現在不同了，秦晏消化了兩世的記憶一下子成長了幾十年，不僅擁有了前世當過皇帝和權相的沈晏之的心智和手段，卻又丟棄了他對蘇清深深的愛戀，很容易就化被動為主動。
秦晏本就聰慧機警，從他發現蘇清在尋找蘇晴的下落後，連忙趁她出宮之際轉移走葉川就能看出來。
蘇清能用她的性命威脅他，他也能拿葉川反過來威脅她。
而今成熟的秦晏，盡管決定了不要蘇清的命，但是心頭恨意難消，也很快想到了既能讓她不死又能折磨她報覆的辦法。
前世的沈晏之不是沒想到，只是他不舍得那麽對蘇清罷了，可是現在的秦晏不會。
蘇清先是殺了蘇晴在他面前揚了骨灰，又是拿他最在意的義父的生命來威脅他，秦晏早就被逼瘋了。
後來她“殺死”了兩個“沈晏之”，一定程度上也是狠狠傷害了秦晏本身。
他所放棄的記憶裏對蘇清的情愛，通通轉化為了對她的怨恨，秦晏心裏的報覆之意可想而知。
因此，剛才說得那些話並不是在嚇唬蘇清，而是說真的，他真的準備那樣做。
只不過，想要報覆的人最惱的，就是對方根本不怕。
秦晏殘忍地說了那麽多，和蘇清一對視卻發現她淡定地就像是沒聽見一樣，顯然根本沒放在心裏，不由氣急。
“蘇清，難道你真的不怕麽？”他手腕一轉鉗住蘇清的下巴，將她的頭擡起逼著看向自己，再次強調了一遍：“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我還是原來的我，會因為前世的記憶而對你手下留情！”
蘇清是真的不怕，不過倒不是因為自信秦晏對她本就不該有的情分，而是因為自己巧合為之的布局。
她被抓痛了下巴也依舊倔強地不肯露出半點吃痛的樣子，對秦晏不屑地笑道：“你應該查到我今天出宮去了哪裏吧？秦晏，即便你說的都是真的心裏話，我也賭你不敢真的對我那麽做。”
“沒錯，我查到了，你去了衛國公府，那又如何？”秦晏眉頭一皺，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蘇清暢快地笑出了聲，和秦晏針尖對麥芒，仰著脖子說道：“我提醒一下你，托秦雪兒的福，我和衛國公可是做了好幾年的親戚，隔輩兒親你知道吧，當初衛國公夫婦可是把我這個外孫女疼到了骨子裏。
雖然呢，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我的母親是秦家後人，和衛家沒有關系了，但是人的感情哪裏是說斷就斷的啊。
我今天去衛國公府看望了下他們，我這個帝姬都還認他們作‘外祖父’和‘外祖母’，親情難舍，他們做長輩的又哪裏舍得不認我呢？
還有，衛國公愛妻心切，不忍心衛夫人因為好不容易尋得的失散多年的女兒突然又不是自己的女兒了這件事難過，至今都沒告訴她真相呢。
衛夫人還把我當做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外孫女，還約好過段時間我再去看她，你知道衛國公有多重視他夫人吧？你敢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囚0禁虐打我麽？”
這話裏的潛臺詞就是：別以為只有你背後有沈侯，我身後也有衛國公這個靠山，你想要動我，先問問衛國公答不答應。
蘇清雖然沒直白地明說，但是也和明說差不多了。
先點明衛國公對夫人的珍愛重視，再去說衛國公夫人還把她當親外孫女一樣疼，最後就等於強調了她對於衛國公的重要性，衛國公就算是為了他夫人也會護著蘇清。
不說前世如何，就說這一世現在的局面，朝廷上下官員估計都知道衛國公和沈侯分庭抗禮把持朝政，女帝形同虛設。
嚴格來說，沈侯雖權勢在手可號令朝廷百官，但衛國公手裏可以有著實打實的兵權，沈侯還是得敬著衛國公一些，不然就算秦晏願意相讓，他也不可能退讓一步答應讓一個女子史無前例地登上帝位。
幾個月前宮變那麽順利，說到底還是因為衛辛掌管著大盛的兵權，才讓殺皇帝改朝換代這樣大的事沒造成天下動亂。
當然也是前朝氣數已盡爛到根兒了，上至高官下至百姓不影響到自己的生活也就沒有非議。
只不過衛國公宮變本就是為了自保，心裏到底還是怕被天下人口誅筆伐，懶得在朝事上和沈侯針鋒相對計較那麽多，才讓沈侯顯得那麽張揚。
秦晏能在皇宮裏如此不顧及女帝的尊嚴行事，有他知道秦雪兒身份的原因，但是更多的還是因為知曉了她不是自己親姐姐，有權勢滔天的沈侯在背後撐腰根本不畏懼她這個名不副實的女帝。
蘇清也很慶幸，她原本今天也是臨時起意去的衛國公府，和衛夫人敘親情來拉攏衛國公目的只是為自己在朝堂上多個助力對付沈侯的勢力，並不是為了對付秦晏，畢竟那個時候秦晏還對她言聽計從沒想過他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沒想到現在倒是幫了自己大忙。
她能看出來秦晏真的變了，不似之前10歲小秦晏那麽容易忽悠。如她所願秦晏身上沒有了前世沈晏之愛戀她的影子，卻出她所料比原來多了很多仇恨，而且心智一下子也成熟了不少。
蘇清面上不顯，心裏卻是相信秦晏說得話不似作假，他是真的會發瘋地把自己關起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幸好她現在可以憑著衛國公來掣肘他，
顯然秦晏是能想清楚其中利害關系的，很快聽懂了蘇清話裏的暗示，臉色陰沈的可怕。
他也一下子想到了蘇清今天去衛國公府攀交情的原因，犀利地問道：“你不可能早就預料到現在的情況，蘇清，難不成這一世你還想沾染朝政去做女帝？”
就是秦晏自己現在對自己的情況都有些消化不了，身體裏前世“沈晏之”突然出現又消失，他近來常被前世記憶所困擾都沒預判到，蘇清更不可能。
方才看蘇清的樣子她明顯也很驚異，那麽她今天去衛國公只有一個可能，拉攏兵權在握的衛國公去平衡沈侯在朝堂上的權勢！
衛國公衛辛是什麽樣的人擁有前世記憶的秦晏很了解，蘇清重生幾個月了都沒想起來衛國公這個“外祖”，今日突然前去，想要續回名義上和實際上都不再是親人的親情沒有那麽簡單，蘇清必須花費一番功夫做戲討好才是，而這並不是蘇清的風格會做的事，她舍得出力氣肯定是有別的目的。
之前小秦晏想不通受蘇清威脅對她言聽計從，皇宮內外無論想做什麽，她都可以依仗著女帝帝姬的名頭並利用秦晏背後沈侯的權勢去做到，根本不用再多費工夫去討好衛國公。
而仗著擁有特殊命格在手把小秦晏拿捏地死死的，就是殺了蘇晴秦晏會仇恨她也不怕他會真的報覆，完全犯不著為了對付他而提前布局準備去找衛國公。
秦晏一分析蘇清的心思，很容易就猜想到了她的目的。
奈何她歪打正著，拿衛國公說事兒還真的讓自己心存顧慮。
剛才蘇清沒提衛國公的時候，秦晏說要把她關起來，就沒考慮過衛國公會護著她，畢竟在秦晏認知裏衛國公已經知曉了他和秦雪兒不是親生父女，那麽對蘇清自然也就沒有了祖孫親情可言，為了大局著想就是他殺了秦雪兒這個女帝上位想必衛國公也不能怎麽著，遑論是遠了一層的蘇清了。
偏偏衛國公寵妻如命是出了名的，前兩世對大盛皇帝忠心耿耿至死不反，這輩子還是因為秦雪兒拿衛夫人相逼才點醒他這個老頑固造反，衛夫人在他心裏的地位可見一斑。
而衛夫人最在意的就是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因著女兒是宮妃不方便出宮相見，她對於常常出宮探望她的外孫女蘇清甚是疼愛。
要是真如蘇清所說衛國公夫人不知道女兒身份的真相，還把蘇清當做親生的外孫女，那麽他要是對蘇清下了手，衛國公定然不會饒他！
而沈侯定然要保他，恐怕又會掀起一場波亂，要知道衛國公可是做過殺皇帝滅朝廷的事了，現在兵權在手再來一次也不怕。
事實就是，沈侯一個文官權勢再大，一旦沒了總是會有人接替的，對於死亡的畏懼和權力的誘惑總是會讓他們妥協於新的權力；然而衛國公無可取代，他要是沒了再無人能讓全國將士統一敬服，到時候將領們各自為營內亂起來，前兩世的教訓擺在眼前後面一定會天下大亂。
秦晏到底是當過皇帝當過權相的人，從小受的帝王教育就有心懷天下的格局。
他既然不準備和蘇清同歸於盡，想繼續在這一世活下去，那麽就肯定不想破壞了現在的安穩局面，所以他就不能動蘇清。
如果秦晏不是這樣的反應，直接犀利問出她想再當女帝這樣的話，蘇清還怕她說得太委婉對方想不明白呢，看來現在的秦晏當真是和原來的秦晏不一樣了。
她沒回答秦晏的問題，只是嘲弄地笑著，幽幽說道：“不怕死的人最可怕，秦晏，剛才你都放棄一切不顧自己和所有人的生死要和我玉石俱焚了，我自是拿你沒辦法，只能聽天由命。可是現在不同了，你既然還想好好活著，那就不得不向我低頭。”
然而事事難料，蘇清即便是心機布局步步算計，但是最開始沒料到她會刺激得秦晏崩潰到精神分裂的地步，現在也依然沒想過秦晏會備好了後招等著她。
秦晏已經從剛才蘇清拿衛國公壓他的驚詫中緩過來了，並很快想到了破解之法，臉色沒那麽難看。
忌憚著衛國公他是不能對蘇清怎麽樣，但是也不代表她能繼續騎在他的頭上為所欲為。
只見秦晏驀然一笑，低頭看向蘇清的眼裏滿是諷刺：“蘇清，你猜葉川現在在哪兒？反正我可以告訴你，他已經不在你的寢宮的暗室裏了。”
“葉川！你不僅不經過我同意偷偷見了葉川，還瞞著我把他挪走藏起來了？”蘇清的反應也很快，馬上從秦晏的話裏猜出來了他的用意。
秦晏是知道她的心願所求的，莫非是想要從葉川嘴裏套出方法來徹底死去不再重生。
他把葉川抓走了，自己害怕死後重生下輩子見不到葉川再也找不到方法，肯定也不敢輕易赴死，她若不會自殺，那麽自然也不能再拿自己的特殊命格來威脅他了。
眼看著蘇清臉色大變，震驚惱怒地瞪著他，再也沒有原先的淡定從容，秦晏心裏無比地爽快。
“蘇清，我現在原話還給你。”秦晏邪笑著拍了拍蘇清的臉，故意放輕了語氣咬重了字音激怒她：“不怕死的人最可怕，現在葉川在我手裏你見不到，我猜你應該很怕死。就算有衛國公在我沒辦法真的殺你囚你，但是我也再不會受你的威脅，以後你得乖乖聽我的，哈哈哈哈哈……”
其實說來，這輩子10歲的小秦晏不堪折磨已經自願死去了，由前世記憶形成的兩個“沈晏之”也相繼被蘇清殺了，現在的秦晏像是合三為一形成的第四個人格，也可以說是小秦晏被催熟了幾十年後的和蘇清差不多心智的大秦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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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這一世雖然沒有身中情蠱，和蘇清性命相連同生共死，但是因為她的命格特殊，決定著天下人的存亡，也相當於和前世差不多了。
之前的小秦晏就是因為顧忌著這個，年幼心善加上受前世記憶的影響不忍傷害蘇清，才會被她所威脅。
然而現在不同了，秦晏消化了兩世的記憶一下子成長了幾十年，不僅擁有了前世當過皇帝和權相的沈晏之的心智和手段，卻又丟棄了他對蘇清深深的愛戀，很容易就化被動為主動。
秦晏本就聰慧機警，從他發現蘇清在尋找蘇晴的下落後，連忙趁她出宮之際轉移走葉川就能看出來。
蘇清能用她的性命威脅他，他也能拿葉川反過來威脅她。
而今成熟的秦晏，盡管決定了不要蘇清的命，但是心頭恨意難消，也很快想到了既能讓她不死又能折磨她報覆的辦法。
前世的沈晏之不是沒想到，只是他不舍得那麽對蘇清罷了，可是現在的秦晏不會。
蘇清先是殺了蘇晴在他面前揚了骨灰，又是拿他最在意的義父的生命來威脅他，秦晏早就被逼瘋了。
後來她“殺死”了兩個“沈晏之”，一定程度上也是狠狠傷害了秦晏本身。
他所放棄的記憶裏對蘇清的情愛，通通轉化為了對她的怨恨，秦晏心裏的報覆之意可想而知。
因此，剛才說得那些話並不是在嚇唬蘇清，而是說真的，他真的準備那樣做。
只不過，想要報覆的人最惱的，就是對方根本不怕。
秦晏殘忍地說了那麽多，和蘇清一對視卻發現她淡定地就像是沒聽見一樣，顯然根本沒放在心裏，不由氣急。
“蘇清，難道你真的不怕麽？”他手腕一轉鉗住蘇清的下巴，將她的頭擡起逼著看向自己，再次強調了一遍：“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我還是原來的我，會因為前世的記憶而對你手下留情！”
蘇清是真的不怕，不過倒不是因為自信秦晏對她本就不該有的情分，而是因為自己巧合為之的布局。
她被抓痛了下巴也依舊倔強地不肯露出半點吃痛的樣子，對秦晏不屑地笑道：“你應該查到我今天出宮去了哪裏吧？秦晏，即便你說的都是真的心裏話，我也賭你不敢真的對我那麽做。”
“沒錯，我查到了，你去了衛國公府，那又如何？”秦晏眉頭一皺，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蘇清暢快地笑出了聲，和秦晏針尖對麥芒，仰著脖子說道：“我提醒一下你，托秦雪兒的福，我和衛國公可是做了好幾年的親戚，隔輩兒親你知道吧，當初衛國公夫婦可是把我這個外孫女疼到了骨子裏。
雖然呢，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我的母親是秦家後人，和衛家沒有關系了，但是人的感情哪裏是說斷就斷的啊。
我今天去衛國公府看望了下他們，我這個帝姬都還認他們作‘外祖父’和‘外祖母’，親情難舍，他們做長輩的又哪裏舍得不認我呢？
還有，衛國公愛妻心切，不忍心衛夫人因為好不容易尋得的失散多年的女兒突然又不是自己的女兒了這件事難過，至今都沒告訴她真相呢。
衛夫人還把我當做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外孫女，還約好過段時間我再去看她，你知道衛國公有多重視他夫人吧？你敢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囚0禁虐打我麽？”
這話裏的潛臺詞就是：別以為只有你背後有沈侯，我身後也有衛國公這個靠山，你想要動我，先問問衛國公答不答應。
蘇清雖然沒直白地明說，但是也和明說差不多了。
先點明衛國公對夫人的珍愛重視，再去說衛國公夫人還把她當親外孫女一樣疼，最後就等於強調了她對於衛國公的重要性，衛國公就算是為了他夫人也會護著蘇清。
不說前世如何，就說這一世現在的局面，朝廷上下官員估計都知道衛國公和沈侯分庭抗禮把持朝政，女帝形同虛設。
嚴格來說，沈侯雖權勢在手可號令朝廷百官，但衛國公手裏可以有著實打實的兵權，沈侯還是得敬著衛國公一些，不然就算秦晏願意相讓，他也不可能退讓一步答應讓一個女子史無前例地登上帝位。
幾個月前宮變那麽順利，說到底還是因為衛辛掌管著大盛的兵權，才讓殺皇帝改朝換代這樣大的事沒造成天下動亂。
當然也是前朝氣數已盡爛到根兒了，上至高官下至百姓不影響到自己的生活也就沒有非議。
只不過衛國公宮變本就是為了自保，心裏到底還是怕被天下人口誅筆伐，懶得在朝事上和沈侯針鋒相對計較那麽多，才讓沈侯顯得那麽張揚。
秦晏能在皇宮裏如此不顧及女帝的尊嚴行事，有他知道秦雪兒身份的原因，但是更多的還是因為知曉了她不是自己親姐姐，有權勢滔天的沈侯在背後撐腰根本不畏懼她這個名不副實的女帝。
蘇清也很慶幸，她原本今天也是臨時起意去的衛國公府，和衛夫人敘親情來拉攏衛國公目的只是為自己在朝堂上多個助力對付沈侯的勢力，並不是為了對付秦晏，畢竟那個時候秦晏還對她言聽計從沒想過他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沒想到現在倒是幫了自己大忙。
她能看出來秦晏真的變了，不似之前10歲小秦晏那麽容易忽悠。如她所願秦晏身上沒有了前世沈晏之愛戀她的影子，卻出她所料比原來多了很多仇恨，而且心智一下子也成熟了不少。
蘇清面上不顯，心裏卻是相信秦晏說得話不似作假，他是真的會發瘋地把自己關起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幸好她現在可以憑著衛國公來掣肘他，
顯然秦晏是能想清楚其中利害關系的，很快聽懂了蘇清話裏的暗示，臉色陰沈的可怕。
他也一下子想到了蘇清今天去衛國公府攀交情的原因，犀利地問道：“你不可能早就預料到現在的情況，蘇清，難不成這一世你還想沾染朝政去做女帝？”
就是秦晏自己現在對自己的情況都有些消化不了，身體裏前世“沈晏之”突然出現又消失，他近來常被前世記憶所困擾都沒預判到，蘇清更不可能。
方才看蘇清的樣子她明顯也很驚異，那麽她今天去衛國公只有一個可能，拉攏兵權在握的衛國公去平衡沈侯在朝堂上的權勢！
衛國公衛辛是什麽樣的人擁有前世記憶的秦晏很了解，蘇清重生幾個月了都沒想起來衛國公這個“外祖”，今日突然前去，想要續回名義上和實際上都不再是親人的親情沒有那麽簡單，蘇清必須花費一番功夫做戲討好才是，而這並不是蘇清的風格會做的事，她舍得出力氣肯定是有別的目的。
之前小秦晏想不通受蘇清威脅對她言聽計從，皇宮內外無論想做什麽，她都可以依仗著女帝帝姬的名頭並利用秦晏背後沈侯的權勢去做到，根本不用再多費工夫去討好衛國公。
而仗著擁有特殊命格在手把小秦晏拿捏地死死的，就是殺了蘇晴秦晏會仇恨她也不怕他會真的報覆，完全犯不著為了對付他而提前布局準備去找衛國公。
秦晏一分析蘇清的心思，很容易就猜想到了她的目的。
奈何她歪打正著，拿衛國公說事兒還真的讓自己心存顧慮。
剛才蘇清沒提衛國公的時候，秦晏說要把她關起來，就沒考慮過衛國公會護著她，畢竟在秦晏認知裏衛國公已經知曉了他和秦雪兒不是親生父女，那麽對蘇清自然也就沒有了祖孫親情可言，為了大局著想就是他殺了秦雪兒這個女帝上位想必衛國公也不能怎麽著，遑論是遠了一層的蘇清了。
偏偏衛國公寵妻如命是出了名的，前兩世對大盛皇帝忠心耿耿至死不反，這輩子還是因為秦雪兒拿衛夫人相逼才點醒他這個老頑固造反，衛夫人在他心裏的地位可見一斑。
而衛夫人最在意的就是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因著女兒是宮妃不方便出宮相見，她對於常常出宮探望她的外孫女蘇清甚是疼愛。
要是真如蘇清所說衛國公夫人不知道女兒身份的真相，還把蘇清當做親生的外孫女，那麽他要是對蘇清下了手，衛國公定然不會饒他！
而沈侯定然要保他，恐怕又會掀起一場波亂，要知道衛國公可是做過殺皇帝滅朝廷的事了，現在兵權在手再來一次也不怕。
事實就是，沈侯一個文官權勢再大，一旦沒了總是會有人接替的，對於死亡的畏懼和權力的誘惑總是會讓他們妥協於新的權力；然而衛國公無可取代，他要是沒了再無人能讓全國將士統一敬服，到時候將領們各自為營內亂起來，前兩世的教訓擺在眼前後面一定會天下大亂。
秦晏到底是當過皇帝當過權相的人，從小受的帝王教育就有心懷天下的格局。
他既然不準備和蘇清同歸於盡，想繼續在這一世活下去，那麽就肯定不想破壞了現在的安穩局面，所以他就不能動蘇清。
如果秦晏不是這樣的反應，直接犀利問出她想再當女帝這樣的話，蘇清還怕她說得太委婉對方想不明白呢，看來現在的秦晏當真是和原來的秦晏不一樣了。
她沒回答秦晏的問題，只是嘲弄地笑著，幽幽說道：“不怕死的人最可怕，秦晏，剛才你都放棄一切不顧自己和所有人的生死要和我玉石俱焚了，我自是拿你沒辦法，只能聽天由命。可是現在不同了，你既然還想好好活著，那就不得不向我低頭。”
然而事事難料，蘇清即便是心機布局步步算計，但是最開始沒料到她會刺激得秦晏崩潰到精神分裂的地步，現在也依然沒想過秦晏會備好了後招等著她。
秦晏已經從剛才蘇清拿衛國公壓他的驚詫中緩過來了，並很快想到了破解之法，臉色沒那麽難看。
忌憚著衛國公他是不能對蘇清怎麽樣，但是也不代表她能繼續騎在他的頭上為所欲為。
只見秦晏驀然一笑，低頭看向蘇清的眼裏滿是諷刺：“蘇清，你猜葉川現在在哪兒？反正我可以告訴你，他已經不在你的寢宮的暗室裏了。”
“葉川！你不僅不經過我同意偷偷見了葉川，還瞞著我把他挪走藏起來了？”蘇清的反應也很快，馬上從秦晏的話裏猜出來了他的用意。
秦晏是知道她的心願所求的，莫非是想要從葉川嘴裏套出方法來徹底死去不再重生。
他把葉川抓走了，自己害怕死後重生下輩子見不到葉川再也找不到方法，肯定也不敢輕易赴死，她若不會自殺，那麽自然也不能再拿自己的特殊命格來威脅他了。
眼看著蘇清臉色大變，震驚惱怒地瞪著他，再也沒有原先的淡定從容，秦晏心裏無比地爽快。
“蘇清，我現在原話還給你。”秦晏邪笑著拍了拍蘇清的臉，故意放輕了語氣咬重了字音激怒她：“不怕死的人最可怕，現在葉川在我手裏你見不到，我猜你應該很怕死。就算有衛國公在我沒辦法真的殺你囚你，但是我也再不會受你的威脅，以後你得乖乖聽我的，哈哈哈哈哈……”
其實說來，這輩子10歲的小秦晏不堪折磨已經自願死去了，由前世記憶形成的兩個“沈晏之”也相繼被蘇清殺了，現在的秦晏像是合三為一形成的第四個人格，也可以說是小秦晏被催熟了幾十年後的和蘇清差不多心智的大秦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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