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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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娶
像是感受到姜瑜的顫抖，裴佑訣終於笑了，他捏著姜瑜的唇瓣，聲音低沈：“就這麽怕我麽？”
盡管裴佑訣說的是實話，姜瑜卻是完全不敢按著心中所想回答。姜瑜搖了搖頭，動作極其僵硬，看上去就像是被裴佑訣脅迫的。
姜瑜完全沒有想到，裴佑定會將自己的口脂吃的一幹二凈，更沒有想到裴佑訣會看見這一幕。裴佑訣知道她和裴佑定的事情，但這樣抓了個現行卻是第一次。
怎麽辦？
姜瑜不停地在腦海當中問自己，許多種解釋都一一閃過，但在這個明晃晃的證據面前，什麽解釋都變得無力。姜瑜張了張唇，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看出姜瑜的慌亂，裴佑訣的心情卻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他的手緩緩下移，擡起姜瑜的下巴。裴佑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姜瑜，吐出的話語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你不聽話。”
明明說過讓你離他遠一點。
姜瑜被迫仰起臉，因著幾分力度和情緒，她眼眶當中逐漸染上一片濕潤，盈盈水色，讓人看了心便軟的一塌糊塗。姜瑜看著喜怒不辨的裴佑訣，像是被人按住了氣脈，頗為艱難道：
“臣女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裴佑訣怎麽會知道？
現在的姜瑜還不至於為了一個裴佑定去背叛他，背叛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交易，所以一定是那個不知羞的裴佑定跟著姜瑜的行蹤，趁虛而入了。
裴佑訣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掠下來，他盯著姜瑜看了好一會，也沒有出聲，態度甚是暧昧。倏然，就在姜瑜以為裴佑訣不會在有所行動的時候，他突然俯下身來，目光拉的很近。
氣息飄過來，是一種與裴佑定截然不同的氣味，姜瑜下意識地便縮了縮鼻子，要往後退去。
裴佑訣卻一手按住姜瑜的脖頸，不讓她後退，姜瑜便只能僵硬地迎上裴佑訣的目光，她羽睫輕顫，像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只是翅膀雖好，但飛得太遠，便難免會讓人生出想要折斷其羽翅的欲望。
與姜瑜的躲閃和逃避相比，裴佑訣目光如炬，眼眸灼灼，他在姜瑜身上落下的目光仿佛都被打下了無盡的烙印，燒的姜瑜心裏直發慌。
都怪裴佑定，他和裴佑訣不會都是故意的吧？兩個人合謀起來折磨她？
姜瑜在心中將裴佑定和裴佑訣兩人都罵了一個遍，卻還是不解氣。盡管如此，在裴佑訣面前，姜瑜還是拿出了十足的精力去掩飾，她搭下眼簾，嘴唇微抿，眼尾已然紅了一片。
在一片寂靜當中，裴佑訣緩緩靠過來，他的氣息也隨即跟來，向姜瑜彰顯著他的存在感。距離一拉近，所有的感官便都變得異常敏感。即便沒有用眼睛去看，姜瑜也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裴佑訣的位置。
他不會要親她吧？
一種可怕的想法竄上心頭，姜瑜光是想想便覺得惡寒一片，連帶著一向光滑細膩的肌膚上都起了不少雞皮疙瘩。裴佑訣自然沒有錯過姜瑜的這一變化，他眸光一冷，握住姜瑜脖頸的指腹也隨之一滯。
裴佑訣站在這裏等了一會，身上不受控制地沾上了冷氣與濕氣，但這一切都沒有現在姜瑜帶給他的冷意來的深沈。怒到極致，再多再洶湧的情緒也被可怕的理智壓了下去，平靜的表象背後是一場暴風雨要來臨的前兆，就像是預先拉緊了弓弦。
裴佑定微微勾了勾嘴角，許是自嘲的一笑，爾後便離了那唇瓣，湊到姜瑜的耳邊，低低地喊她乳名：“盼盼，做錯事的人自然要有懲罰。”
聲調低沈，語速又說的極緩慢。落在姜瑜的耳中，這話便像是一把鈍了的刀，一點一點地淩遲著她，姜瑜頓覺悚然，心跳也快了幾分。
“只是，不是現在。”裴佑訣抽回身，不過一瞬，便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回到原先的開始。
聽見裴佑定的話，姜瑜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松口氣，還是愈發屏住呼吸。於是，姜瑜便只能睜著那一雙杏眸，一動不動地盯著裴佑訣，拿出了萬分的警惕。
裴佑訣冷著一張臉，抽出腰間的那把匕首，要遞給姜瑜，卻又停在半空。姜瑜不解地望向他，裴佑訣卻像是恍若未覺，他垂下眸，當著姜瑜的面，將那把匕首從劍鞘當中拔了出來。
淩冽的刀光瞬間一閃，圓滑而鋒利的弧線顯現在姜瑜的眼前，那在日光下一動一動的明光卻帶著一分殺氣。恍惚之間，姜瑜似乎都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直覺告訴姜瑜，這是一把見過血的匕首。
姜瑜的瞳孔冷縮，整個人就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兔子，面對著兇殘的屠夫，卻無能為力。裴佑訣又將手中的匕首遞給姜瑜，只是那劍尖卻對著自己，不像是要傷害姜瑜的意思。
姜瑜雖然暫時松了口氣，卻更不明白裴佑訣的心思了，這樣的平靜和意外的體貼之下，姜瑜更覺風雨欲來，讓人惶恐。
劍光隨著日光的變化而斷斷續續地閃動著，姜瑜默默地註視著眼前的一切，卻已然失去了說話的力氣和勇氣。在一陣死寂過後，裴佑訣拉起姜瑜的手，將那把匕首放到她的手心，爾後幫姜瑜重新把匕首套進了劍鞘。
匕首回鞘，卻變得異常滾燙。小小的手心握著這一個龐然大物，姜瑜只覺自己的一層皮都要被這炙熱燒的脫落下來。唇瓣微微蠕動著，卻只發出些許微弱的聲響，沒有人能夠聽清楚，包括姜瑜自己。
裴佑訣微笑，解釋道：“禮物。”
姜瑜凝視著裴佑訣，看他不達眼底的笑意，終還是就著這把臺階下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稍欠了欠身，柔聲道：“多謝太子殿下。”
像是完全沒看出姜瑜的顫抖，裴佑訣還體貼地提醒著姜瑜：“外面風大，回去吧。”
“那臣女便先行告退了。”姜瑜握著那把匕首，心中溢滿無盡的不安，腳步匆匆，便往府內走去。
裴佑訣沒馬上坐上馬車離開，而是站在原處，饒有興味地看著姜瑜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發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笑聲。秋風裹挾著笑聲而來，姜瑜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終於還是忍不住罵出聲：
“都是瘋子！”
直到姜瑜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裴佑訣才上了馬車，往東宮而去。這些日子，裴佑訣沒少查到什麽，看來他的這位好弟弟是要給他準備一個大驚喜了。
不過，他還不配。
裴佑訣眼中的霧色徹底落下，將所有情緒隱去，嘴角的弧度也隨之消失不見。
沒關系，等到大婚之後，他會好好懲罰這一只不聽話的魚兒。魚兒沒了水，會怎麽樣？
到時候，她還不是要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來求他，討他歡心？
吃過那日的虧之後，姜瑜便越發地老實起來，非必要絕不外出，她怕撞上裴佑定，更怕在見過裴佑定之後又看見裴佑訣。這兩兄弟，真是一個賽一個的不正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著元始帝的原因，畢竟在溫嬪的敘述當中，元始帝便是一個殺兄奪妻，殘害手足的人。
衡陽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便也不再來請姜瑜外出，多是來姜府見她，順便借著這個機會和姜珩見上一面。這樣平靜安和的日子過的極快，姜瑜只覺一眨眼間，便到了她與裴佑訣成婚的日子。
是日。
長安街上張燈結彩，橙紅色的光映亮四周。人群團團圍著，議論聲不絕。而處於話題中心的丞相府也是燭火通明，一片熱鬧，侍女和嬤嬤來來往往。
姜瑜坐在梳妝臺前面，看著陪嫁嬤嬤給自己梳妝打扮。聽著周圍人的賀喜聲，姜瑜心中卻是一陣平靜，陪嫁嬤嬤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就開口緩解氣氛：
“聽說這嫁衣所用的雲錦是太子殿下特意送來的，今年總共也就上供了幾匹呢。太子殿下那得了兩匹，都送來給小姐了。”
話裏話外，都在說太子對姜瑜有多上心。
在這個世道下，對於一個即將嫁人的女子來說，稱讚夫君對其的寵愛確實是不會出錯的好話。然而，這樣的話，姜瑜著實有點聽厭了。
陪嫁嬤嬤一出聲，姜瑜只微彎了唇角，周圍的送嫁命婦卻以為姜瑜心裏歡喜，就開始附和，語言極盡浮誇，卻都是真心實意的奉承。
畢竟，姜府嫡長女姜瑜要嫁入東宮做太子妃了，這是滿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姜瑜自幼失恃，如今有聖上賜婚，得了這門好親事，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想到這裏，屋內的送嫁命婦看著姜瑜的眼神更加熱絡了，賀喜之話不絕：“聽說這賜婚聖旨還是太子殿下親自去求的呢，我們瑜兒真是好福氣……”
“誰說不是呢？這次大婚，一個側妃和陪嫁通房都沒有，往日就算是平常的世家大族也要選上幾個，偏太子殿下不要。”
姜瑜伸手撫上發上鑲玉金釵，微微偏過頭，笑意只淺淺地浮在嘴角。
丞相府和東宮皆是一片熱鬧，皇宮中因著要主持儀式也好好地裝點了一番。但無人知曉，在郊外的一處院子的密室當中，這場婚事的男主人公正靜靜地坐在那裏，他穿著一身大紅喜袍，臉上卻無半分喜意。
手腳皆為鎖鏈桎住，裴佑訣竟連絲毫也動彈不得，他冷冷地望向眼前人，出口便是毫不留情的譏諷：“你這是做什麽，孤的好弟弟？”
站在裴佑訣對面的人，赫然便是裴佑定，他身上的喜服與裴佑訣別無二致。兩相對望，畫面竟是出奇的詭異。
裴佑定一揮衣袖，輕笑出聲，語氣中含著些許微不可見的癲狂：“路途勞累，皇兄便待在此處稍作休息吧。至於婚事，皇兄也不必憂心，臣弟會替您與她成婚。”
狗定：綁皇兄，娶老婆咯
瑜姐：莫挨謝謝
某決：豈有此理？！
白白：替嫁no替娶yes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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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裴佑訣怎麽會知道？
現在的姜瑜還不至於為了一個裴佑定去背叛他，背叛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交易，所以一定是那個不知羞的裴佑定跟著姜瑜的行蹤，趁虛而入了。
裴佑訣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掠下來，他盯著姜瑜看了好一會，也沒有出聲，態度甚是暧昧。倏然，就在姜瑜以為裴佑訣不會在有所行動的時候，他突然俯下身來，目光拉的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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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姜瑜的躲閃和逃避相比，裴佑訣目光如炬，眼眸灼灼，他在姜瑜身上落下的目光仿佛都被打下了無盡的烙印，燒的姜瑜心裏直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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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佑定微微勾了勾嘴角，許是自嘲的一笑，爾後便離了那唇瓣，湊到姜瑜的耳邊，低低地喊她乳名：“盼盼，做錯事的人自然要有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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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冽的刀光瞬間一閃，圓滑而鋒利的弧線顯現在姜瑜的眼前，那在日光下一動一動的明光卻帶著一分殺氣。恍惚之間，姜瑜似乎都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直覺告訴姜瑜，這是一把見過血的匕首。
姜瑜的瞳孔冷縮，整個人就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兔子，面對著兇殘的屠夫，卻無能為力。裴佑訣又將手中的匕首遞給姜瑜，只是那劍尖卻對著自己，不像是要傷害姜瑜的意思。
姜瑜雖然暫時松了口氣，卻更不明白裴佑訣的心思了，這樣的平靜和意外的體貼之下，姜瑜更覺風雨欲來，讓人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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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佑訣微笑，解釋道：“禮物。”
姜瑜凝視著裴佑訣，看他不達眼底的笑意，終還是就著這把臺階下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稍欠了欠身，柔聲道：“多謝太子殿下。”
像是完全沒看出姜瑜的顫抖，裴佑訣還體貼地提醒著姜瑜：“外面風大，回去吧。”
“那臣女便先行告退了。”姜瑜握著那把匕首，心中溢滿無盡的不安，腳步匆匆，便往府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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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等到大婚之後，他會好好懲罰這一只不聽話的魚兒。魚兒沒了水，會怎麽樣？
到時候，她還不是要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來求他，討他歡心？
吃過那日的虧之後，姜瑜便越發地老實起來，非必要絕不外出，她怕撞上裴佑定，更怕在見過裴佑定之後又看見裴佑訣。這兩兄弟，真是一個賽一個的不正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著元始帝的原因，畢竟在溫嬪的敘述當中，元始帝便是一個殺兄奪妻，殘害手足的人。
衡陽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便也不再來請姜瑜外出，多是來姜府見她，順便借著這個機會和姜珩見上一面。這樣平靜安和的日子過的極快，姜瑜只覺一眨眼間，便到了她與裴佑訣成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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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裏話外，都在說太子對姜瑜有多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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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嫁嬤嬤一出聲，姜瑜只微彎了唇角，周圍的送嫁命婦卻以為姜瑜心裏歡喜，就開始附和，語言極盡浮誇，卻都是真心實意的奉承。
畢竟，姜府嫡長女姜瑜要嫁入東宮做太子妃了，這是滿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姜瑜自幼失恃，如今有聖上賜婚，得了這門好親事，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想到這裏，屋內的送嫁命婦看著姜瑜的眼神更加熱絡了，賀喜之話不絕：“聽說這賜婚聖旨還是太子殿下親自去求的呢，我們瑜兒真是好福氣……”
“誰說不是呢？這次大婚，一個側妃和陪嫁通房都沒有，往日就算是平常的世家大族也要選上幾個，偏太子殿下不要。”
姜瑜伸手撫上發上鑲玉金釵，微微偏過頭，笑意只淺淺地浮在嘴角。
丞相府和東宮皆是一片熱鬧，皇宮中因著要主持儀式也好好地裝點了一番。但無人知曉，在郊外的一處院子的密室當中，這場婚事的男主人公正靜靜地坐在那裏，他穿著一身大紅喜袍，臉上卻無半分喜意。
手腳皆為鎖鏈桎住，裴佑訣竟連絲毫也動彈不得，他冷冷地望向眼前人，出口便是毫不留情的譏諷：“你這是做什麽，孤的好弟弟？”
站在裴佑訣對面的人，赫然便是裴佑定，他身上的喜服與裴佑訣別無二致。兩相對望，畫面竟是出奇的詭異。
裴佑定一揮衣袖，輕笑出聲，語氣中含著些許微不可見的癲狂：“路途勞累，皇兄便待在此處稍作休息吧。至於婚事，皇兄也不必憂心，臣弟會替您與她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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