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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手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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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手攆人

“誒呦呦!這是怎麽話兒說的?怎麽好好的就將人給捆了?”

就在晴雯奮力掙紮,依舊被幾個婆子捆了個結實,正連掐帶搡的被推著往院外走時,王熙終於出現了!

已經被堵住嘴的晴雯頓時松了口氣,心道:我的個奶奶呀,你可算聽到動靜了,再不出來,她力氣都要耗盡了!

幾個婆子見王熙突然從晴雯屋裏冒出來,也是嚇得不輕,紛紛低頭不敢答,只鄭華家的娘家嫂子,以前多在外院伺候的劉賴子家的,對王熙不太了解,又仗著自己的小姑子是王夫人心腹,聞言立刻上前橫道:

“這蹄子犯了太太的忌諱,太太吩咐我等將她攆出去,怎麽?二奶奶還敢…嘶!…誒呀!媽呀!!”

話音未落,就被一直立於晴雯屋外陰影裏的李婆子一個箭步上前,一巴掌扇出去三四米遠…,直跌落在了怡紅院的院中間,緊接著就噗噗兩聲,吐了兩口血沫並三顆牙齒出來…

劉賴子家的…頓時又驚又怕又疼,剛想咧嘴大哭,就見李婆子邁步上前,朝著她陰測測道:

“忘了告訴你,我們夫人也有忌諱!就是她跟你好好說話時,你最好識點兒擡舉,要不然…這就是下場!

邊說邊一腳將一旁的一顆碗粗的桂花樹給踢斷了!踢完,就又沒事兒般的退回了陰影裏…

幾個婆子……

剛被周瑞家的幾個簇擁著出來的王夫人……

李婆子向來言簡意賅,沈默的滲人,就連王熙跟她說話都發怵,更別論旁人,幾個婆子,包括剛出來的王夫人等人都被她的這番做派給驚到了!

一時院中寂靜無比…,只餘那劉賴子家的嗚咽聲,就是這嗚咽…也都是被其用手極力捂住的,深怕下一秒,李婆子再給她一腳!

大概沈默了幾十秒後,王夫人可能覺得自己這個當家主母不能太慫,這才指著王熙罵道:

“鳳丫頭,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公然在我們府裏撒野?!還敢公然毆打長輩家奴,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又嚷嚷道:“來人!將這死…”

本想說:“將這死丫頭給我轟出去!”

但,攝於李婆子黑夜中如同探照燈一般的目光,又硬生生改成了:“將她給我請出去!”

結果…喊半天,一個敢上前的都沒有!

反而是王熙朝著她走了兩步…

“二嬸還是別費力了!除非你叫了外院的護院來,要不就是這一院子婆子加起來,也未必是李嬤嬤對手!”

又仿佛看不到王夫人鐵青的臉色似的,又笑瞇瞇的朝她問道:

“敢問二嬸,晴雯犯了什麽錯?竟將您氣的連夜帶人要處置了她?!”

王夫人…哪想得到這都黑天了,這死丫頭竟還在她家園子裏逛厛呢?!還逛的如此理直氣壯?!竟然敢在她家直接打她的人?

而且…,她如今簡直厭煩透了這死丫頭每每朝自己說話時那笑瞇瞇的模樣,那神態、語氣,簡直跟她家那口子一摸一樣!而…每每這兩口子這般笑瞇瞇時,準沒好事兒!

“你有那功夫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家吧!我家的事兒用不著你管!”

眼見著鄭華家的已經悄然去外院叫人了,王夫人的氣勢終於又回來了些,這才又朝著王熙罵道,又咬牙道:

“別以為有璉哥兒護著你,就沒人治的了你了!我大朔以孝治國,你對我如此不恭不敬,還公然指使手下婆子毆打長輩家仆,若我參到上面,足夠你喝一壺的!”

誰知她話音剛落,眼前丫頭"噗”的一聲,就笑噴了!

“哈哈哈,哎呦餵,二嬸怎麽將我的臺詞給搶了?!”

又一臉笑瞇瞇道:

“那不知二嬸無故捆綁、毆打,故意瞞著老太太,私自攆她所賜的丫鬟,又怎麽說呢?!”

邊說邊將站李婆子身邊的鴛鴦給從"燈下黑"處拉了出來…

王夫人……

眾人……:艹!怎麽這兒還有一位呢!?

片刻後,賈母院……

聽鴛鴦匯報完畢後,賈母直氣得渾身亂戰,指著底下的王夫人並賈政道:

“你們原來都是哄我的!外頭孝敬,暗地裏盤算我!我疼我孫子,千挑萬選了這麽個手巧的丫頭給了他,哪兒惹到你們了?就因著是我給的,就要暗地裏治她於死地?

你們若是嫌老婆子礙你們的眼,幹脆明說,老婆子自我了斷了就是,絕不討你們的嫌!她好歹也是條人命,何苦拿她當做出氣筏子!”

賈政夫婦……

王夫人有句話說的很對,如今以孝治天下,賈母又是超品老封君,她要說一句賈政夫婦不孝,賈政兩口子立馬就能被吐沫星子給淹死,甚至被隆武帝下旨大板子給掄死!

這也是王夫人只敢轉著彎的氣她,或者背地裏找人撒氣,但當著外人卻不敢有絲毫怨懟的原因!

也因此,此時見賈母氣的要死要活,賈政嚇得立刻就跪地含淚道:“母親這話,兒子如何禁得起?”

又嫌王夫人沒事找事:“好端端的,你為何要發作那丫頭?竟將母親給氣成這般?”

見王夫人訥訥不敢答,突然就想起了白日裏的“繡春囊”事件!頓時怒火燎原!

“難道那臟東西竟真是寶玉的!你發作那丫頭就是為了給他遮掩?!”

“啊?不…不是的!”

王夫人剛才只是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賈政,總不能說自己就是因著不滿意老太太,拿著晴雯當出氣筏子呢吧?!

沒想到這一猶豫間竟讓賈政給誤會了,也不知又腦補出了什麽,竟又懷疑起"繡春囊"是寶玉的來…

眼見賈政臉色再次陰沈了下來,王夫人急忙解釋道:“老爺想哪兒去了!怎麽會?那種東西…又怎麽會是寶玉的…”

“什麽臟東西?哪種東西!?”賈母聞言立刻納悶道,涉及到寶玉,便忍不住刨根問底,“又關寶玉何事?”

賈政見他娘追問,便知道瞞不住了,又見屋內並無旁人,就悄聲將今日發生的事同賈母說了…

卻不想,賈母聽完後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朝著他道:

“奧,我還以為什麽,多半是哪個年輕媳婦子從外面帶進來,落到了園子裏,未必跟園子裏的丫鬟主子們相幹。”

又道:“這等事不是你個做老爺的該管的,你先下去吧!待我查明,再告訴你!”

又朝著王夫人道:“你去將那東西先拿過來我看看!”

待賈政與王夫人都走後,這才一疊聲的呼喊起王熙與鴛鴦來…

王熙與鴛鴦聽了,慌忙從避去的隔間裏跑了出來,就見賈母已經又氣的渾身發顫,嘴唇直哆嗦了!

兩人嚇得急忙上前撫胸口的撫胸口,劃拉後背的劃拉後背…,這才終於將她老人家的氣兒給順了過來…

賈母這才緊緊拉著王熙的手,怒極道:

“那蠢婦!就為了惡心我,竟然想出借著那"繡春囊"之事,抄撿大觀園的主意來!自以為能借此將我的人全部剪除,卻不想此舉會至我榮國府名聲於何地?!

這…這哪是一個大家主母的做派,簡直比鄉野村婦還目光短淺,比潑婦、毒婦還心狠手辣!我…我當初怎麽竟選了她做兒媳!簡直悔煞我也!”

又擡眼看向王熙,可憐巴巴道:“我賈家的名聲此次都讓你這個蠢姑母給丟盡了!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說著說著竟落下淚來…

“呃?…老祖宗,其實您也不用太難過,反正榮國府的名聲,自寶玉搬進園子時,也毀的…差不多了!”

就在賈母哭的老淚縱橫之時,王熙突然不怕死的道,又道:

“老祖宗別怪孫媳說話直,當初貴妃下的那道諭本就於禮不合,寶玉老大一個小子,整日跟姑娘家住一起,但凡知道的,誰不議論?”

賈母……:你這是說話直嗎?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想替你那個不省心的姑母氣死我啊你!

正想發作,就又聽王熙道:

“不過依孫媳看來,二嬸此次抄撿大觀園也不全然是壞事,反而還是個機會!”

賈母……:呃?頓時將要脫口而出的呵斥咽了回去,略有期待道:“什麽機會?”

王熙聞言這才又拉著賈母的手,輕聲道:“不瞞老祖宗,剛我從園子過來前兒,那周瑞家的可能怕因著此事老太太記恨於她,便偷著跟我賣好說:

太太去怡紅院前,先去了三妹妹的院子抄撿,當時三妹妹也與老太太想的一樣,極力反對此事,還以甄家為例,勸說太太,結果挨了太太好大一巴掌!

隨後,探春妹妹便學乖了,不敢再說旁的,只建議太太:自家查就算了,寶釵畢竟是客,驚擾了總歸不好!”

賈母……:“你的意思是…?”

“老祖宗,當初貴妃娘娘讓寶玉同眾姊妹住進園子裏,可能也是覺得寶玉幾個還小,又都是自家姐妹兄弟,便沒有想到男女大防上…

但,雖然貴妃沒想周全,咱們家卻是緊守規矩的,哪怕林妹妹都被我們長房收養了,想著到底沒有血緣,公公和二爺當時還是堅持沒讓她住進園子裏!

還有寶琴和湘雲,即便一個認了二嬸做幹娘,一個自小在咱們家長大,老太太也是想著她們和寶玉都大了,寧願留下她們跟你在一個院子裏擠,也不許她們去園子裏住!

而,自始至終,那園子裏住的,也只有當初搬進園子時就已經快十五歲,如今都已近二十的寶釵,這一個外人而已!

不,不對,還有岫煙妹妹,不過那丫頭如今已經許給了薛家,有寶釵這個大姑姐看著,於名聲也無大礙,薛家應該很放心!”

賈母……:聞言頓時眼前一亮!

對啊!即是貴妃的園子,她邀請弟弟妹妹們,尤其自己從小帶大的寶玉去住,又有什麽不可以的?邀請寶釵、黛玉也不過是順嘴客氣了客氣,

誰成想,那薛家丫頭就因著貴妃一句客氣話,就拿著雞毛當令箭,不顧禮儀廉恥的硬搬了進去!

就如同她們薛家一樣,人家主家不過客氣的留了留,就一住經年,說什麽也不走了呢!

哈哈哈,以後對外就這麽說,逢人便說,到時候…看她們還有沒有臉再住著了!

正想著,就又聽王熙道:“其實探春妹妹的法子,立刻就能將寶釵請出大觀園,只需老太太再填把火…”

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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