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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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反目
大皇子發動兵變三個時辰後，
東宮內……
太上皇與隆武帝這對父子也正面對面的展開了此生最後一次交談：
“父皇為何要這麽做？難道兒子這個皇帝做的還不夠好嗎？讓您老人家竟然不顧江山社稷，也要置我於死地？！”
隆武帝雖跪在地上，腦袋卻揚的筆直，朝著太上皇一臉恨恨道。
太上皇見了頓時笑的不行，直笑的嗆咳起來…，咳得似乎將心肝脾肺都快要咳出來，才難受得不敢再笑了。
一旁的戴權見了，忙給他端了一碗茶來，太上皇…看了看那茶，又似笑非笑的斜睨了戴權一眼，雖什麽也沒說，但伺候了其三十多年的戴權頓時秒懂了！
這位的意思是：這碗茶他可不敢喝，怕他這個“叛徒”再毒死他！
老龍之威，雖明知他已病入膏肓，但那一眼中的殺意，還是將戴權驚的心肝狂顫，嚇得忙端著茶退下了…
太上皇也不搭理他，又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半靠在了自己常用的龍榻上，這才又朝著底下的隆武帝道：
“小六，被自己親兒子帶人逼宮的滋味如何啊？嘿嘿，不好受吧？！不過你小子果然比老子狠，親兒子也舍得殺！”
又黯然道：“難怪你這皇帝做的比我好，也難怪老大當年會輸！嘿！”
隆武帝……
“難道父皇利用您的孫子如此算計兒臣，就是想出了當年那口氣？！”
那口曾被他逼宮退位的氣！？
“當然了！”太上皇絲毫沒有否認，“當年你趁老子不備，逼死了老子最心愛的兒子！又逼的老子不得不將皇位讓給你！難道老子還不能報覆了？”
一想起當年自己大兒子被逼吞毒，孫子亦被活活燒死，太上皇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那可是他唯一親手帶過的兒子啊！比起眼前的白眼狼，不知要珍視多少！臨死前若不能為他出口氣，他簡直——死不瞑目！
“可您最後不還是沒成功？兒子現在不依舊好好的站在這兒？呵呵，父皇，您終究是老了！”
見太上皇一心想殺他，隆武帝也就不再裝孝子了，拍拍膝上的灰塵~就站了起來！
太上皇…聞言立刻挑了挑眉：
“怎麽？裝了這麽多年孝子，終於不想裝了？！只可惜老子當年瞎了眼，竟被你這副窩囊樣子給騙了，還以為你真是個老實的！竟鬼迷心竅的將內城的防禦權給了你！誰知~，你才是隱藏的最深的那一個！咳咳…”
面對隆武帝咄咄逼人的目光，太上皇又忍不住一陣冷笑，極度氣憤下，再次狂咳起來…
但隆武帝卻絲毫不理會他那一臉難受的樣子，而是一步步走到他的龍榻前，繼續囂張道：
“這一切還不是被父皇逼的！從小到大，父皇眼裏除了大哥，又何曾有過別人？
您老人家的確是沒殺過自己兒子，但，凡是我們兄弟中有人對大哥流露出一絲不滿，您不是毒打就是謾罵！嚴重者更是直接圈進，或者…貶為庶民！
而且，還不是連同家眷們一起圈進在府裏，而是將您的兒子如個牲畜一般圈在個狹小閉塞的房間裏，任由他自生自滅，甚至連個人都不讓他們見！
二哥，五哥當年如何死的，您老不會忘了吧？四哥更是被你嚇得燒了一夜，早早就去了！兒子若再不想些辦法，豈不也要步他們的後塵？”
太上皇……
如今他最後悔的，就是當年為了老大，逼死了他其餘幾個優秀的兒子，但凡留一個，也輪不到眼前小子囂張！
但可惜，這世上並沒有後悔藥！因此，只能強撐著道：
“要不是他們惦記了自己不該惦記的東西，又怎麽會如此？！
還有你，雖能沈得住氣，也有些小聰明，但，要不是你命好娶了趙氏，有她助你打造名聲，又有你岳父賭上全家性命支持你！就憑你自己，能成什麽事！”
隆武帝…本想反駁，但卻發現自己好像也無從反駁！他能走到今天，的確靠皇後與他岳家良多，尤其他岳父，當年更是為了他直接殞命在了那場動亂裏…
因此，只能轉移話題，再度咬牙道：
“但，最終勝的不還是我嗎？大哥在你眼裏再能為，不也被我給打敗了？還有今日之事，不也是我…勝了？！”
“你勝個屁！要不是老三從小就是個書呆子，老九又唯你命是從，剩下的幾個又傻的傻，弱的弱！就連你那幾個兒子，也沒一個能拿的出手，能繼任你位置的！
你以為老子今日會放過你？！
實話告訴你吧，老子早就知道戴權是你的人了！更知道水玄那個酒饢飯袋根本成不了事！
要不是為了我大朔江山，幾年前老子就想法子弄死你了！哪還能忍氣吞聲的在東宮待這麽多年？”
太上皇越說越怒火中燒，氣的直接從榻上站了起來，但顯然，他現在的病體早就不足以支撐他的身體，剛站起，又頹然的倒了下去…
“唉！…”
最終，他的所有憤怒只能化作一聲長嘆……：“罷了！這次就當老子為了我水家江山最後幫你一次吧！
龍禁尉裏的那些參與謀反的兵，都是老子這些年精挑細選出的各個老牌家族裏的貴族子弟，你不是一直忌憚他們反了你嗎？這回你想搞誰就能搞誰了！”
隆武帝……
片刻後，坤寧宮…
從東宮出來後的隆武帝終於有功夫過來了……
一見到趙皇後便一臉焦急道： “阿君，岳母怎麽樣了？朕也是不久前才聽到消息，你定然嚇壞了吧？”
料定趙皇後定然會生氣，立刻又擺出一副累極樣子，上前拉了她的手溫聲道：
“今日太多事情需要處理，朕這才來的遲了，你一向善解人意，不會怪我吧？”
“瞧陛下說的，我母親垂垂老矣，哪裏比得上韓妃肚子裏陛下的骨肉？陛下先關心那邊也無可厚非，”
趙皇後聽了，臉上雖依舊一副溫柔賢淑模樣，說出的話，卻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隆武帝又不傻，自然聽出趙皇後這是在陰陽他呢，只得又再次賠著小意道：
“阿君，咱們夫妻這麽多年，向來夫妻一體，凡事只要有你在，朕從來就不用擔心，何況，岳母這不是已經轉危為安了嗎？你就別再怪罪為夫了…”
趙皇後：“呵呵，夫妻一體？據臣妾所知，那戴權在第一時間就將大皇子要反的消息告知陛下了吧？！
可陛下呢？聲都沒吱一聲，就帶著您的心肝躲了！將臣妾和您的那些兒女們全都晾在了那裏，陛下此舉，又算哪門子的夫妻一體？”
隆武帝……
沒想到趙皇後今日會如此咄咄逼人，本來他以為自己服個軟，他這位賢內助立刻就會像往常一樣理解他呢？甚至還會主動幫他分擔，替他解決一些他不能解的難題…
誰知今日氣性竟這般大！？
只得又耐心的跟其解釋道：
“阿君，朕也是料定那畜生不敢弒母，這才沒去通知你的。
何況，當時事發突然，朕能倚仗的就只有暗中投誠的戴權和他手底下那百十名龍禁尉，且只能智取！而你當時卻和那小畜生兩口子同在大殿守靈，我若派人告知你，難免會打草驚蛇！
倒時，萬一援兵不及，很可能朕就真著了那小子的道了！孰重孰輕，我想皇後不會不知吧！？”
說到最後，語氣裏已經暗含了些許威脅，一直握著趙皇後的手也隨之松開了，只低頭揉著額角，顯然是在提醒趙皇後，今日他已經很累了，她最好見好就收，他的耐心已然快要耗盡了！
趙皇後見了，果然閉了嘴！
隆武帝這才終於松了一口氣，說實話，他這位皇後，雖很少發脾氣，但有時候真發起來，他還是有些怕她的！
好在，大多數時候，她總是識大體的！唯一一次跟他鬧得差點分崩離析，還是二十年前，他們的女兒不幸去世時…
一想到當年之事，隆武帝心中對他這位正妻不由得又有了絲憐惜，於是，邊站起來揉了揉額角，邊再次上前拉了趙皇後雙手，示弱道：
“阿君，朕今日真的好累，頭疼的厲害，咱們能不能不要吵了，先好好安歇好不好？”
這些年來，每次遇到煩心事兒，隆武帝都習慣性的來坤寧宮住上一夜，跟趙皇後聊一聊，順便聽聽她的意見…
這次也不例外，在與太上皇那麽一番對話後，知道他那個爹雖然十分不喜歡他，但為了他們水家的江山社稷，還是主動為他鋪了條路時，他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不由自主的便過來了…
誰知，趙皇後這次並沒向往常一樣，親自為他端水洗漱，或者幫他揉一揉他那一焦躁就抽痛不已的額角，而是笑吟吟的松開了他的手，隨即就後退幾步，朝他行了個端正到無可挑剔的大禮：
“既如此，臣妾就不打擾陛下休息了，蓮心，送客吧！”
隆武帝…頓時被她這近乎趕人的態度搞得面紅耳赤，惱羞成怒起來…
“皇後！你這是何意？！”
“臣妾的意思：以後若是陛下有需要臣妾配合出席的場合，臣妾自會配合，但平日裏，陛下就不必再過來了！省的勉強了陛下！”
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隆武帝……
看著趙皇後那決絕的背影，突然又想起太上皇趕他走前，說的最後兩句話來：
“老子最後提醒你一句，你現在的幾個兒子，都不足以承繼大業，若是你想指著如今韓妃肚裏的，那麽你要麽去母留子，將孩子交給趙氏撫養，要麽就得防著趙氏聯合她娘家搞你兒子！
趙普雖死，你那幾個小舅子卻也都不容小覷啊！外戚專權之事，歷朝歷代的教訓還少嗎？！”
隆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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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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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多事情需要處理，朕這才來的遲了，你一向善解人意，不會怪我吧？”
“瞧陛下說的，我母親垂垂老矣，哪裏比得上韓妃肚子裏陛下的骨肉？陛下先關心那邊也無可厚非，”
趙皇後聽了，臉上雖依舊一副溫柔賢淑模樣，說出的話，卻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隆武帝又不傻，自然聽出趙皇後這是在陰陽他呢，只得又再次賠著小意道：
“阿君，咱們夫妻這麽多年，向來夫妻一體，凡事只要有你在，朕從來就不用擔心，何況，岳母這不是已經轉危為安了嗎？你就別再怪罪為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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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陛下呢？聲都沒吱一聲，就帶著您的心肝躲了！將臣妾和您的那些兒女們全都晾在了那裏，陛下此舉，又算哪門子的夫妻一體？”
隆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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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今日氣性竟這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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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當時事發突然，朕能倚仗的就只有暗中投誠的戴權和他手底下那百十名龍禁尉，且只能智取！而你當時卻和那小畜生兩口子同在大殿守靈，我若派人告知你，難免會打草驚蛇！
倒時，萬一援兵不及，很可能朕就真著了那小子的道了！孰重孰輕，我想皇後不會不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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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當年之事，隆武帝心中對他這位正妻不由得又有了絲憐惜，於是，邊站起來揉了揉額角，邊再次上前拉了趙皇後雙手，示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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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每次遇到煩心事兒，隆武帝都習慣性的來坤寧宮住上一夜，跟趙皇後聊一聊，順便聽聽她的意見…
這次也不例外，在與太上皇那麽一番對話後，知道他那個爹雖然十分不喜歡他，但為了他們水家的江山社稷，還是主動為他鋪了條路時，他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不由自主的便過來了…
誰知，趙皇後這次並沒向往常一樣，親自為他端水洗漱，或者幫他揉一揉他那一焦躁就抽痛不已的額角，而是笑吟吟的松開了他的手，隨即就後退幾步，朝他行了個端正到無可挑剔的大禮：
“既如此，臣妾就不打擾陛下休息了，蓮心，送客吧！”
隆武帝…頓時被她這近乎趕人的態度搞得面紅耳赤，惱羞成怒起來…
“皇後！你這是何意？！”
“臣妾的意思：以後若是陛下有需要臣妾配合出席的場合，臣妾自會配合，但平日裏，陛下就不必再過來了！省的勉強了陛下！”
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隆武帝……
看著趙皇後那決絕的背影，突然又想起太上皇趕他走前，說的最後兩句話來：
“老子最後提醒你一句，你現在的幾個兒子，都不足以承繼大業，若是你想指著如今韓妃肚裏的，那麽你要麽去母留子，將孩子交給趙氏撫養，要麽就得防著趙氏聯合她娘家搞你兒子！
趙普雖死，你那幾個小舅子卻也都不容小覷啊！外戚專權之事，歷朝歷代的教訓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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