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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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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

薛蟠用王熙乃是豆蔻年華幕後東家的事兒將她娘和妹妹都震在那裏後,唯恐自己要投的銀子對不了現,於是,立刻朝著一旁的張德輝威懾道:

“張叔!在這個家裏我才是家主!都必須得聽我的!你趕緊去將我要的十萬兩先給我搞來,旁的都先去他娘一邊去!”

“是!”張德輝聞言只得應道,薛家的產業確實全在薛蟠名下,他也的確是薛家無可爭議的家主!哪怕他是個敗家子!

“蟠兒,你將銀子調走,那娘應了借你姨母的那些怎麽辦呢?!”薛姨媽見了立刻發愁道。

“能怎麽辦?!自然是先緊著咱們自己的買賣了,總不能咱們家都沒錢吃飯了,還非得打腫臉沖胖子借錢給他們家修園子吧?”

薛蟠聞言立刻嗤道,又朝著寶釵道:

“妹妹,咱媽老糊塗你也老糊塗不成?!忠謹親王府和榮國府哪個大你都算不出來?!你趕緊勸勸媽吧,我剛可是借口鬧肚子離得席,再不回去可就露餡了!”

說完拉起張德輝就走!邊走邊囑咐:

“張叔!這回我真的覺得我的運道要來了!你可別聽我媽的,一定要站在我這邊啊!”

張德輝在薛蟠他爹在時,就任薛家的管事,至今已是四十多年。在他看來,她們太太執意借給榮國府的這筆銀子,多半是會打了水漂,就算過幾年那榮國府有了銀子,也未必會歸還!

畢竟已經吃進嘴裏的,吐出來就難了!最多就是將來在買賣上讓他們借借榮國府或者那位貴妃娘娘的勢罷了!

所以,聽薛蟠說完,張德輝便想著,反正是打水漂,那還不如將這水漂多打幾處處,按他們大爺意思,從要借給榮國府的那批銀子裏抽調一部分出來,投到長房那位賈家二爺手裏呢!

因著上次薛蟠得罪忠謹親王之事,張德輝跟那位賈家二爺也算打過幾次交道,知道其是賈家難得的明白人,又眼見著的官運亨通,他們大爺若是能靠上他,得他拉幫一把,沒準比單純靠著榮國府或者王家更好些也不一定!

於是便保證道:“大爺放心,小的省的!”

薛蟠聞言便真的放了心,急忙歡天喜地的去接著赴他的宴了!徒留張德輝盯著他的背影暗嘆不已!

其實這幾年因著薛蟠的敗家,張德輝眼見著薛家的基業一點點垮塌,即便他整日心力交瘁也已挽救不了頹勢,因此,已然是心生了退意,覺得自己都已經快六十了,總不能為了這敗家子搭上自己老命吧?!他也有他自己的人生要過啊!

因此便想著幹脆趁著薛家還沒徹底敗落前找個借口退了算了!彼此間也能落個好聚好散!所以一早就在老家著人蓋了房子買了地,就等找個機會跟薛蟠母子說呢!

今日又眼見這娘幾個將薛家為數不多的現銀又扔出去了大半,張德輝覺得也到了自己該抽身的時候了!因此,便打算著幹脆等將他們大爺要投的這筆買賣料理完,就撂挑子走人得了!

卻不想,這挑子一撂就撂了十年也沒撂下!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薛蟠走後,薛姨媽頓時又愁的不行,片刻前王夫人已令周瑞家的過來又問過,她已是應了要借其二十萬兩的,本來她還打著五萬兩的富餘呢,結果現在讓薛蟠一鬧,竟只剩下十五萬兩了!

“媽!你愁也沒用啊,咱們如今確實拿不出那麽多,也只得有多少出多少了!就像哥哥說的,總不能因著借銀子給她們,自己家拉了饑荒吧!

而且,剛我尋思著,哥哥說的那般言之鑿鑿的,又有璉二哥出面,似乎他說的那買賣也不像全然坑他銀子的…”

怔楞了半天的寶釵終於回過神來,見薛姨媽愁的直嘆氣,忙拉著其勸道。

薛姨媽又能怎麽辦呢,只得第二日一早又親自跑了王夫人院裏一趟,說冀州府的鋪子出了些事故,原本能調過來的現銀都被占上了,所以,二十萬兩無論如何也湊不夠了!只能先借給其十五萬兩了!

王夫人聽了自然不高興,忍不住便埋怨薛姨媽:既辦不到,先說什麽嘴?她都已經將此事告知老爺了,此時又拿不出銀子了,豈不是在打她的臉?吧啦吧啦的!

還真是應了那句:借錢的是孫子,欠錢的是爺爺了!

薛姨媽對此也無可奈何,她這位姐姐本就嫁的比她好,如今又母憑女貴,又成了今上的‘丈母娘’之一,與她的身份已是雲泥之別,一個天一個地了!雖名為姐妹,但檔次卻相差太多了!

因此,見王夫人還是不悅,也只得強打精神勸慰起她來!又給其出主意道:

“姐姐若是銀子還不夠,不如去跟鳳丫頭拆借點?你還不知道吧?那“豆蔻年華”的幕後東家就是她!那丫頭可有錢著呢!

王夫人:“什麽?!”

與此同時,正在梳妝打扮的邢夫人,也收到了王善寶家的帶來的這一勁爆消息!

“你說什麽?!那“豆蔻年華”竟是璉哥兒媳婦的產業?!”

“可不是,那府裏跟咱們前院都傳遍了,說是二爺親自在酒桌上說的!”

邢夫人…:看著梳妝盒裏自己斥巨資買的豆蔻年華系列的妝粉,頓覺吃老虧了,直氣的咬牙道:

“這蹄子!這般大的事竟瞞了家裏這麽多年?這是防誰呢?!”

又朝著王善保家的道:

“去!將那死蹄子趕緊給我叫過來,看我今日饒的了她!”

若是不讓其多出點兒血,給她送個百十套妝粉,她刑氏就倒過來寫!

王善保家的聞言忙興沖沖的去了,誰知,一進王熙夫婦的院子,就見院裏的丫鬟婆子們全都神情緊張的站在院中,甚至都沒人發現她來了!

王善保家的剛要詢問出了何事,這冷呵呵的天怎麽都在院子裏站著呢?!就聽王熙夫婦的屋門突然被人大力的推開了,隨即賈璉就一臉鐵青的邁步走了出來…

後面則跟著一臉諂媚的王熙,拉著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問道:

“仲景,你這一大早的這是要去哪兒啊?!這天還冷著,你好歹披件大衣裳再走啊!”

結果卻被他們二爺一把甩開了手,冷哼道:

“既然你自己那麽大能耐,凡事那般能為!那還要我這個相公做什麽?!我凍死我活該,不用你管!”

說完就氣哼哼的走了!

眾人……

王善保家的……

原來,昨晚宴席間,眾人議定“度假村”的大概計劃後,便又閑聊了起來,孟博文與賈璉也是許久未見,彼此間便敘起了別情,說著說著便說到了秦鐘身上,賈璉這才知道,原來自秦可卿死後,那秦鐘就被他媳婦兒安排到國子監去了。

今日吃早飯時,賈璉又想起此事,便遺憾的提了一嘴,說秦可卿去世時,自己也不在王熙身邊安慰,想必其當時定是十分的傷心雲雲,

王熙聽了這才驚覺,她好像忘了跟賈璉說秦可卿詐死,還有她閹了那賈珍之事了!緊忙將屋裏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又讓奶娘將兩小只抱到了黛玉、迎春那裏,這才小心翼翼的跟其說起事情的來龍去脈來…

賈璉聽完,頓時被嚇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熙兒!我都回來半個多月了,這事兒你怎麽不早說?!還有,誰給你的膽子,拿著把小手術刀就敢對著一正在行兇的男人動手的?!哪怕你讓孫婆子幾個動手也行啊!?

就憑你這瘦弱的小身板,這幸好賈珍是個酒囊飯袋,身體都已被掏空了的,但凡是個有點力氣的男人,一把就能將你給治住!倒時候你就是有空間,又如何逃的進去?!”

賈璉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差點兒失去王熙,頓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直心慌的幾乎都站不住,怒火也忍不住冒了出來,覺得:這丫頭簡直是太膽大妄為了!

“你別擔心,我當時都算計好了,又先用強光手電照的他看不清周圍,才敢動的手…”

王熙見賈璉面色慘白,冷汗都下來了,急忙朝著其安慰道,但她不說還好,一說賈璉更來氣了!

於是,從未對王熙發過火的他難得的怒了,直接給王熙擺起了臭臉來!覺得:若不給這丫頭點兒教訓,下次其指不定還會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兒呢!

所以,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院子裏的眾丫鬟婆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夫婦倆吵架,不,應該說是見她們男主子單方面朝著她們奶奶動怒,嚇得紛紛噤若寒蟬起來!

只有王善保家的看的津津有味,覺得:萬眾期盼的,她們家二爺早晚厭了這位二奶奶的事,終於發生了!

………

可能大部分人都有嫉妒心吧,尤其是大家過得都差不多而你卻格外幸福時,便總會有人看不得你好了!

在這時代,男子三妻四妾,朝三暮四才是常態,尤其賈家男人們,一個個全都猶如饞嘴貓一般,葷素不忌才是他們的特色!即使正經如賈政,表面與王夫人多麽相敬如賓,夜裏愛的不也是空有美貌,沒有教養的趙姨娘麽?!

在這種大環境下,賈璉自娶了王熙後,便遣散了所有通房,自此只鐘情於媳婦兒一人,便顯得格格不入了!

而王熙這個被其獨寵的幸運兒,也自然而然的成了府裏所有女子艷羨甚至嫉妒的對象!不知有多少人暗自盼著有朝一日賈璉恢覆了本性,將其棄若敝屣,她們好看笑話呢!

覺得:既然大家都要忍受的這一切,憑什麽偏你獨坐高臺,受盡寵愛?!

這其中既包括邢夫人、王夫人等這些主子們,也包括王善保家的這種底層老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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