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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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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既然大嫂子說到朝廷與賈家宗族,那正好,我正想要看看他們若知道賈珍這個三品威烈將軍並賈家族長的所作所為後,會有何感想呢!?

也不用勞嫂子親自去報什麽官,實話告訴您,如今我的人早就在各處等著了,若天亮前咱們這邊沒談好,明日一早,不管是大理寺、賈氏宗族、老太太,亦或是秦親家老爺,玄真觀的大伯父,乃至整個京都士林,都會知道今日賈珍所行之禽獸不如之事!

到時候不但賈珍被閹之事捂不住,一個意圖奸汙兒媳的罪名也定少不了的!

按我大朔律法:強行奸汙者直接絞死,就是強見未遂者,也要杖一百,流放三千裏!何況賈珍乃是朝廷命官,如此知法犯法,罔顧人倫,在那些禦史言官眼裏,怕是罪加三等都不嫌多!

到時對其一彈劾,聖上再拿他當個典型,別說這爵位,沒準連個全屍都留不下!”

王熙在看清尤氏的為人後,便也不再跟其啰嗦,而是直接朝其威懾道,同時將剛孫婆子逼著賈珍幾人簽的供詞扔給了她一份。

尤氏接過那供詞一看,就見上面不但寫著賈珍派吳嬤嬤、張婆子等人以賈蓉醉酒之名將秦可卿哄騙到天香樓的全過程,就連他那些處心積慮的齷齪心思,何時惦記上的秦可卿,都寫的清清楚楚,並有他的親筆簽名及畫押。

尤氏覺得:都不用大理寺定罪,就只這份供詞,若傳出去,只那些禦史言官們的口舌,就足夠他們喝一壺了!

夫妻一體,賈珍若完了,她這個三品淑人自然也就做到頭了!

尤氏不擔心賈珍會如何,但卻不想因著他連累的自己一無所有!因此,立刻心思百轉,也朝著王熙色厲內荏的威喝道:

“呵!弟妹少在這兒嚇唬人!這東西乃是我們老爺被爾等脅迫,受刑不過才簽的,又如何能當真?若打官司,到時候恐怕是你先要跟官府解釋解釋這供詞來歷和你為何會半夜出現在此處吧?

私闖民宅,刑訊逼供,還將我們老爺…殘害成這樣,這種種狠辣行為,哪一樣讓人知道了,你這個賈家媳婦也做不下去了吧?!

何況,男女之事,又如何說的清楚?!你說是強迫,我們老爺偏說是你情我願,是蓉哥媳婦勾搭他在先的,你們又能怎樣?!你若是執意去告官,那若是到時候不判強迫只判成通奸,我們老爺最多就是丟些臉面,被罰些銀子罷了,秦氏恐怕立刻就會被唾沫星子淹死吧?!

你為了她如此處心積慮,難道忍心看她落得如此下場?!”

不得不說尤氏是懂談判的,而且看事情也極一針見血,一眼就看出王熙為了秦可卿這個好友都不惜與他們寧國府反目了,自然不忍看著她去死,因此,篤定王熙亦不敢將此事鬧大了!

王熙…的確不敢,但她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現在雙方拼的本就是誰更賭不起,所以氣勢上一定不能輸!

聞言還立刻朝前走了兩步,沖著尤氏瞇眼道:

“我的事就不勞您操心了,我既然敢站在這裏,自然早就準備好退路了!到時候將你一敲,誰能證明我來過?!就算你們夫妻指認是我/幹的,呵呵,誰又會信啊?!

要我說…您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小心我說的煩了,幹脆來個殺人滅口也未可知!”

王熙邊朝著尤氏森然笑道,邊對著其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直將尤氏嚇得一個哆嗦,這才心滿意足的指著她手裏狀紙道:

“至於這張狀紙官府認不認的也不打緊,這東西本就是用來防止你們狗急跳墻,對可卿進行報覆的!

可卿昨日被張嬤嬤請來這天香樓之事,府裏許多丫鬟婆子可都聽見看見了,平日裏又循規蹈矩、闔府稱讚的,可不是你們想汙蔑就汙蔑,想狡辯便狡辯的了的!

本來…我看在咱們曾經妯娌一場的份上,不忍心見你被賈珍連累,這才極力阻止可卿去報官,並讓人暗中將你請來,想要想個折中的法子,但我也是到了此時才知道,何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和賈珍那畜生了可真不愧是夫妻倆呀,竟然一個比一個無齒!

既如此,那我也就不攔著可卿了!大不了打完這場官司,我就將其送到鄉下去,一輩子隱姓埋名,也得讓她出了這口氣!”

王熙一副怒發沖冠的樣子朝著尤氏道,說完便吩咐身後的王婆子:

“將此處咱們來過的痕跡都抹了!別給人留下把柄!”

又指著尤氏與賈珍道:

“將他們也都給我想法子弄暈過去,省的給他們偽造現場的機會,一刻鐘後我自然會帶著人過來,到時也讓大家夥見識見識這寧國公府當家人有多麽的不堪!”

王婆子聞言忙畢恭畢敬的應了,又笑瞇瞇的請教道:

“奶奶,您看這樣行不行?待會奴婢就按著這樣的場景布置:就是這賈珍因著覬覦蓉大奶奶美色,又眼看著就要將蓉大奶奶搞到手,為免自己不行,不但喝了許多助興的藥酒,還吞了許多助興的丸藥,在這兩者的作用之下,已然是狀若癲狂之態了。

結果,一個不查,竟被蓉大奶奶趁其不備給逃脫了,而他此時被那藥迷的,腦中早已混沌一片,便將進來查看的同謀吳嬤嬤當成了蓉大奶奶給那啥了,

那啥到半路,發現其不是,便惱羞成怒的將吳嬤嬤給打了,吳嬤嬤眼看自己就要被其給打死,慌亂之下突然摸到這賈珍平日裏防身帶的小刀子,就把他給…那啥了!

再往後,尤大奶奶因著早就知道賈珍要禍害蓉大奶奶,半夜放心不下,就悄悄帶著心腹丫鬟過來查看,見到此等情景,急忙讓心腹丫鬟去請太醫,而她自己則因著場面太過於血腥,越看越怕,也被嚇得暈了過去!

再然後,您就收到蓉大奶奶的求救,帶著人到了!您看這故事這麽演行不行?!”

王熙/賈珍/尤氏……

王熙聽完孫婆子的話,再次覺得,賈璉給她找的這幾個女保鏢真是太給力了,還十分的有特色,尤其這孫婆子,若是活在現代,不去當某極片編劇都可惜了!

就因著她隨口胡謅的幾句,就將故事給潤色成這樣?!王熙覺得,沒有幾十年的看黃書經驗,絕逼編不出來!

而,孫婆子也因著今日之事對她的這位新主子有了重新的認識,本來她來賈家只是因著自己年紀也大了,對那些血雨腥風也厭倦了,這才胡亂找了個差事想要養老罷了!

卻不想竟然碰到個這般好玩的主子,倒讓她對未來隱隱有些期待起來!

於是,彼此欣賞的主仆倆對視了一眼後,立刻又心照不宣的打起了配合來,

“嗯,此事你老就自己看著辦吧,做這些我可沒您有經驗!不如咱們就分頭行事,這裏就交給你,我帶著可卿等人就先撤了!”

王熙立刻朝著孫嬤嬤道,孫嬤嬤聞言便嘿嘿一樂,立馬就閃身去了外屋,將被她捆了藏起的吳嬤嬤給扛了過來,

然後就在賈珍夫婦的瞠目結舌中,將剛因著她粗魯的對待而醒轉過來的吳嬤嬤又一拳給敲暈了過去,隨後,就又將其擺回了曾經那個讓人想入非非的姿勢……

擺好後,就朝著賈珍過去了,一把先將他嘴裏的布巾給扯了,這才笑瞇瞇的問:

“珍大爺,你是想被老婆子的拳頭砸暈啊還是踹暈啊?”

聞言便譏誚的看了他胯下一眼,賈珍…立刻就明白他說的踹暈是踹哪兒了!

眼見著孫婆子將腳擡了起來,嚇得頓時閉眼慘叫道:

“別!別踹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孫婆子……

“是啊,弟妹!凡事好商量,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鬧到如此地步!?

一旁的尤氏見孫婆子說打就打,也早就嚇得不行,身恐下一個就輪到自己,嚇得立刻也服了軟,上前幾步就拉住了正往屋外走的王熙,朝著其哆嗦著道。

見王熙不為所動,知道她最在乎的是秦可卿,又急忙道:

“弟妹有所不知,那公堂上受刑可是要扒了大衣裳的,蓉哥媳婦兒一向要強,又如何受得了那個!就算你安排其隱姓埋名,她怕是也過不了自己那關吧!

所以,這事兒咱們還是私下裏說吧,可別驚動了官……”

結果,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就沖進一人來,紅著眼指著她罵道:

“尤氏!原來你也知道這老畜生幹的醜事會將我給逼死啊!?枉我還叫了你好幾年的母親,凡事都以你這個婆婆為先,你卻竟心狠至此?!

今日但凡你提醒我一句,我又怎麽會上這老畜生的當!又怎麽會差點就被其侮辱?!去死吧你!”

來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剛躲在門外換孫婆子帶過來衣物的秦可卿!

秦可卿也是聽到王熙與尤氏的對話後才知道,原來她這位婆婆早就知道了賈珍那老畜生的盤算,卻對她只字不提,見其到了此時還在拿著她的清白說事兒,頓時氣的不管不顧的沖了進來!

罵完尤氏還不解氣,又一頭朝她撞了過去,直接將尤氏重重的撞倒在了地上,也不知磕到了那裏,頓時疼的爬不起來了!

尤氏也被其撞得有些急了眼,又疼又怒之下,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你朝著我撒什麽氣?這家裏我又管的了誰?!何況,知道此事的又不止是我,你那位好夫君這會兒還正拿著他老子給的三百兩在外邊花天酒地呢!

他一個做夫君的,都為了三百兩將你給賣了,早早的給他老子騰了地方,我又不是你親娘,我為何要管你?!”

秦可卿……

王熙……

孫婆子……:哇喔!竟然還有這事兒呢?

秦可卿與賈蓉做了三年多夫妻,自然知道其懦弱無能,整日除了吃喝玩樂,半點能為也沒有,見了賈珍更是如同耗子見了貓一般!

所以,在她跟他提過幾次那老畜生對她有些騷擾之舉時,他都讓她忍了,甚至指責是因著她穿的過於美艷,才會招蜂引蝶時,秦可卿雖對其有些失望,但都以為那只是因著他從小被他老子打怕了,才不敢為她出頭的!

雖然…覺得他不配做個丈夫,但亦覺的他怪可憐的!

卻不想,他竟然為了三百兩就…!

王熙也沒想到那賈蓉會這般無齒,不!應該說她是知道賈珍賈蓉這對父子無齒至極,根本沒有底線的,不但素有“聚麀之誚”,還和身為自己妻妹/小姨的二尤不清不楚,但卻沒想到那賈蓉對秦可卿這個正妻也會如此!

忍不住就對秦可卿更同情了,心道:這丫頭這是什麽命啊?人家是所遇非人,她卻是所遇非了一家子人!難怪原著中會憤恨的上吊了!

“可卿,你千萬別難過,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太倒黴了,遇到了這群畜生!你可千萬不要為了這些畜生的所做所為,傷害你自己啊,那樣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好麽?!”

王熙眼見秦可卿眼裏的淚肉眼可見的積聚起來,顯然對那賈蓉失望至極,忍不住又開始擔心起其會不會做傻事了!

秦可卿聞言倒是沒有哭,而是仰頭眨了眨眼後,就將要噴湧而出的眼淚眨了回去,然後就朝著她憤然道:

“嬸子!你也別勸我了,今日我若不將賈珍這老畜生的所作所為公之於眾,將其繩之於法,我斷消的了心中這口惡氣!

你也莫要為了保住我的名聲跟他們浪費口舌了!我已經想好了,我這就親去大理寺門前擊鼓,等將賈珍這老畜生的罪行一一說完後,我便一頭碰死在那大堂上!

我清清白白一個人,怎能讓這老畜生汙了名聲?!我倒要看看我以死明志後,誰還會相信他的鬼話!”

說完拉起王熙就要往外走!

王熙……頓時傻了眼,一時也分不清秦可卿說的真心話還是假話了,剛她們倒是商量著若不行就讓她出面說些決絕的話嚇嚇人的,但,此時看著氣的渾身顫抖個不停秦可卿,又覺得:這丫頭不會來真的吧?

剛要再說些什麽,就見秦可卿借著用袖子擦眼淚之機,沖她眨了眨眼。

王熙…一顆心這才落了地,忍不住就朝其翻了個白眼:個死丫頭,演得也太像了!!

但一旁的尤氏和賈珍卻並不知秦可卿是演得,眼見著其命都不要了也要去狀告,紛紛惶恐起來,尤其賈珍,如今他以沒了身為男人的根本,若再沒了爵位,身份,那他不得被人給欺辱死?

因此,立刻朝著王熙哭求道:

“弟妹,有什麽條件你們盡管提,只要你們不報官,我都答應你們還不行麽?!”

寧國公府最近幾日可謂是倒黴連連,先是當家人賈珍突然醉酒摔斷了腿,需要靜養幾個月,緊接著蓉大爺院子裏的一個婆子不知怎麽就惹上了時疫,僅兩天就傳染了兩三個人,就連蓉大奶奶都染上了,

為免將病傳給更多的人,尤其是傳給蓉大爺這個寧國府獨苗,蓉大奶奶當機立斷就帶著院裏幾個得了病的丫鬟婆子去了京郊的莊子上靜養。

因著三十年前京都曾爆發過一次規模巨大的瘟疫,導致當年京都人口驟減,十室九空,有的人家甚至死到絕了戶!

即便到了現在,想起來那場人間慘劇來,曾親歷過的賈母並王夫人等人都還心有餘悸!所以,賈家對於時疫一向是談之色變,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

因此,對於秦可卿染病搬到莊子上一事,雖都唏噓不已,盼著其快點兒好起來,但卻也沒人出面阻止。

卻不想,只三日就傳來了秦可卿因時疫病亡的消息!不光她,她的丫鬟瑞珠,也因著照顧她,沾染了時疫死了!

消息傳來,寧榮兩府頓時一片嘩然!尤其是曾在秦可卿床上做過春夢的寶玉,更是因著秦可卿之死哇的就吐出了口鮮血來!

將賈母嚇得心驚不已,偏寶玉還哭鬧著要去看秦可卿,賈母哪敢讓他去啊,別說秦可卿是因著時疫死的,就是普通病亡,剛咽氣的人也晦氣的很,寶玉這般幹凈珍貴,倒時候再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東西回來!

因此連哄帶嚇的這才將鬧個不停的寶玉給勸住了,隨後就與苦著臉前來找她的尤氏商量起秦可卿的喪事來…

要是正常死的,秦可卿身為寧國府少奶奶,為了寧國府的臉面自然也要風光大辦的,但偏偏其卻是因著時疫死的,又是此等厲害的時疫,短短幾日就能要人性命的,誰還敢將她的屍首接回來啊?!

“老太太,都到了這會兒了,侄媳甚至連個敢給蓉哥媳婦換壽衣的都還沒沒找到呢!總不能硬逼著別人去吧?!這可如何是好啊!”

尤氏一副愁的不行的樣子朝著賈母等人嘆道。

賈母……:猶豫片刻後,便道:

“依著我,那屍首就別留了,按慣例拉去燒了吧!事急從權,想必秦家那裏也能理解咱們!

到時候只將骨灰接回來,再按著長孫媳婦的規格給其好好操辦一場喪事,也算對的起她了!也不枉她嫁入咱們賈家一場!”

有了賈母這句話,也算是給秦可卿之死定了性了!聞言,不光賈珍夫婦放了心,王熙的心也放下來了!

接下來就是秦可卿盛大而隆重的喪禮了,不過可能也是聽說其是身染時疫而亡的,四王八公等這些與賈家同氣連枝麽勳貴們,也大都只派了管事過來祭典一二了事,並沒有出現什麽北靜王親臨,逾制用了先義忠親王棺木的情況。

轉眼又到了這年的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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