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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趕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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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裏,皇後從禦花園返回天鳳殿後,立馬寫了封密函,飛鴿傳書給相爺。

密函中的內容大致意思,就是告知相爺,皇上已經知道了楚天闊的太子身份。為了防止皇上與楚天闊相認,下旨特赦楚天闊,讓相爺做好應對之策。

相府裏,相爺收到皇後的飛鴿傳書,連忙召集了朝中一些權力較大的重臣,也就是那些平日裏與他交好的大臣,聚在相府,共同商議對策。

那些大臣們皆是墻頭草,風往哪吹就往哪邊倒。眼下相爺仍是權勢滔天,都仰著相爺的鼻息過活。他們平日裏與相爺走得近,難免有把柄落在相爺手中,再加上相爺許以他們諸多好處。迫於相爺的威逼加利誘,他們只得與相爺同流合汙,表示站在相爺這邊。

當天夜裏,皇帝呆在皇宮中的天龍殿裏批閱奏折。在他面前是堆積如山的奏折,他眉頭緊鎖,耐著性子,一本一本翻閱,整整兩個時辰了。他捏了捏鼻梁,揉了揉眉心,將朱筆丟在禦案上,靠在龍椅靠背上伸了個腰。

片刻後,他提起朱筆,又繼續批閱起奏折來。

巨大的香爐裏,燃燒著濃郁的沈香,已經快焚燒殆盡。燭臺下燃燒的蠟燭,融化的點點蠟淚,順著寬大的燭臺緩緩流下,形成一道別致的小瀑布。

深夜的皇宮,籠罩這一層寥落神秘的氣息,冷冽的清風從宮門吹進,增添了一份寧靜與孤寂。

外面的天空,籠罩著一層幽幽的黑紗,幾點星辰淅淅瀝瀝的散落。梧桐的葉子落了大半,殘餘枝葉也在冷風中搖搖欲墜。

禦案桌上燭火,仍舊賣力地閃著光亮,照著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字跡。

當值的太監總管劉鑫打了個呵欠,吸了吸鼻子,裹緊了厚厚的外套坐直了腰。

當班的小太監靠著禦案桌子腿,不動聲色地打起了盹。

眼見外頭的月亮,漸漸西沈。時間隨著月亮西沈而逝,整個天龍殿也跟著寂靜暗淡下去。

可是,禦案前的皇帝,還一點休息的意思都沒有。

劉鑫皺著眉頭,抓過一個果子,砸向打盹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被砸中,猛地醒過身來,瞌睡蟲跑了。他嚇得手足無措連忙爬了起來。

劉鑫狠狠瞪了那小太監一眼,用手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那眼神,那動作,似乎在說,‘當心點,驚擾了皇上,你項上人頭可就不保了。’。

雖然皇帝好說話,對待宮女太監等下人們也是和和氣氣。但是,當班的也要自覺不是?哪能在當班時候偷懶,玩忽職守?

那小太監剛入宮沒多久,對一切還很陌生,被劉鑫的動作,嚇得面如死灰。他向皇帝偷偷瞄了一眼,只見皇帝一副專心致志的神情,所有註意力都在那奏折上,絲毫沒有留意到底下的動靜。

小太監不由得撫了下心口,長長籲了口氣。

往日裏,皇帝就特別忙,幾乎是每日都到深夜才歇息。不過,皇帝今日似乎更忙了。因為,前幾日他和永安王出宮打獵,好多國事壓著沒處理,好多奏折沒有批閱。

他一回宮就急著處理這些事。這幾日堆積如山的奏折,讓他不得不熬夜通宵達旦批閱。不過,對於勤政愛民的皇帝來說,熬夜這種事,那不是習以為常了嗎?他哪天不是操勞到深夜?

人人都以為當皇帝多好呢,就連皇後也不例外。誰又能知道,要想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皇帝簡直累成狗。

鐵打的身子,也禁不住這麽玩命的操勞吧。可是,皇帝就是這麽勤懇,兢兢業業地做著皇帝分內之事。他一貫原則是當天的事,當天完成。

早些年,皇帝還年輕,身強力壯。這幾年,上了年紀,皇帝日漸衰老,身子也是越來越不好了,他卻不吭聲,一直硬扛著。因為,他若是倒下,後果不堪設想。

之前太子下落不明,沒有合適的繼承皇位人選。永安王軟弱無能,皇帝指望不上。他顧慮不無道理,一但永安王即位,難免皇後會垂簾聽政,恐怕到時外戚專政,江山要拱手讓人了。

劉鑫每每勸皇上不要如此操勞,要保重龍體,皇帝就是聽不進去。

須臾後,皇帝擡起頭,一雙疲憊的眼睛往天龍殿內掃視了一圈。他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還有這麽多人無聲地陪著他。他今夜是不打算歇息了,不能讓他們跟著受累。

皇帝對著殿裏當值的那些太監宮女們,說道:“夜深了,你們都下去歇著吧。不用伺候朕了。”

聞言,眾人心頭一暖。本來夜涼如水,被冷風侵襲的身子,忽然充滿了熱氣。整個天龍殿的人,都呆立在原地,個個如鬥雞般打起了精神。誰也沒有先離開,他們願意留下陪伴皇帝。

聽聽,這皇帝就是如此體恤他們。皇帝不僅愛民如子,對朝臣也是竭誠相待,對宮女太監們更是和顏悅色。

說完那句話,皇帝又低頭繼續批閱奏折。

幾刻鐘後,從外面進來一個宮女,手中端著一杯參湯,行禮道:“皇上,奴婢給您送了杯參湯來,您趁熱喝了吧,暖暖身子。”

皇帝眼睛望著手中的奏折,嘴裏邊說道:“放著吧!”

那名宮女將參湯擱在禦案上,人站在一邊。

他用手中的朱筆,在奏折上快寫了幾字。然後才把那本奏折放到一旁,端起參湯,喝了幾口。

皇帝喝著參湯,眼神邊掃了周圍一圈,他不由皺緊了眉頭,輕喝道:“朕叫你們下去,耳聾了嗎?你們還楞在這裏幹嗎?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了嗎?”說著,他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宮女:“你也下去吧。”

那些小太監們以及端茶來的小宮女,忙退出了天龍殿。

只有太監總管劉鑫沒有離開,自願留在此陪伴皇帝。他伺候皇上多年了,深知皇帝的秉性。剛才,皇帝喝退他們的話,是故意那麽說的。他也知道,皇帝是心疼他們,才趕他們走。

可是,皇帝心疼他們,他又何嘗不心疼皇帝?至少,他默默在此陪伴皇帝,心裏好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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