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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父女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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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夏文萱將煙香送出了相府。相爺對於煙香離開這件事,睜一眼閉一眼,並未刁難。

煙香從相府離開,直接往武南山而去。她要將此事告知師父,尋求師父的幫助。

夏文萱不忘昨夜她爹答應的事,等送走煙香後,一直跟在她爹相爺身後,纏著他進宮去見皇後。

“爹。你快快進宮去見姑母,求她救救楚公子他們吧。求求爹了!”夏文萱不厭其煩,開口反反覆覆就是這句話。說這話時,她是哭喪著臉,低聲下氣地祈求。

反反覆覆同一句話,夏文萱沒說煩,相爺都聽煩了,感覺耳朵長出了繭來。他只覺一口氣憋在胸口,並沒有洩出來。他沈著臉,心中十分不快,無奈嘆氣。

最後,相爺被纏得沒法,被迫無奈,答應前去。

見她爹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前去,夏文萱多留了個心眼。她不放心,又纏著要一起去。

相爺暗自思忖,反正去見皇後,只是走個過場。皇後又不會真答應出手相救。既然閨女想一起進宮,讓她一起去,見見世面也未嘗不可。

其實,他曾有過讓閨女入宮的想法。如果,他閨女將來能入宮為妃,那將會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在他的潛意識裏,永安王早晚有一天會繼承皇位的。如果,閨女能嫁給永安王,那麽,以後夏家的權力地位,將無人能撼動。

所以,讓閨女進宮去逛逛,感受一下宮中的生活,也好。萬一哪天,她真的被召入宮,能讓她早點適應宮中生活。

如此一番思量,相爺便痛快地答應了夏文萱一同入宮的請求。

轆轆的馬車聲如雨水般滾在道上,倒影著太陽與滴滴答答的車輪。馬車四面被一簾紗簾遮擋,使人無法覺察的車中的乘客。

街巷空曠無人,只有秋風裹著一兩片黃葉,時而翻滾半空,時而散落幽長的路上。馬車通往宮中,一路暢通無阻,直接穿過了宮門,一路直駛入了內宮之中。

尋常人,想要入內宮,至宮門前就必須下車下馬步行入宮。可是相府的馬車卻是毫無阻礙的直接穿過了宮門。可見相爺權勢有多大。或許,是皇上不在宮中,皇後一人獨大了吧。

馬車從一條青石鋪就的宮中路徑行駛過,一片雕梁畫柱的宮殿樓閣掩映其間,路上宮人太監見後紛紛退避。

宮殿金頂紅門,這古色古香的格調,使人油然而生莊重之感。

禦花園裏,陽光普照,菊花爭艷。皇後居住的天鳳殿前,泛著寒意的青石地磚整齊排列,亭臺樓閣,雕梁畫棟無處不彰顯皇宮的威嚴氣派。石榴樹下,接連碧葉荷池,幾條大紅色錦鯉甩尾浮游。

這皇宮,相爺經常出入,幾乎都認得他。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

夏文萱卻是平生頭一遭進皇宮。對她來說,宮中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中又透著新奇。庭院深邃,東西六宮各自成一體,排列井然。又有後苑禦花圃,幽美恬靜,可供游樂。亭臺樓閣,飛檐重疊,琉璃連片,壯麗輝煌,氣象萬千。

由於擔心楚天闊的安危,夏文萱心裏七上八下,顧不得欣賞風光。

到了皇後所住的天鳳殿,殿門口守衛的宮女忙進去通報。

很快,進去通報的宮女回來了:“皇後娘娘有請。”

在宮女的帶領下,相爺和夏文萱父女兩人往皇後寢宮走。

宮內寬敞,陳設精雅,家具均系珍品,有精美的落地雕花隔扇等,布局典雅富麗。

身處其中,夏文萱感覺無比壓抑,奢華無比的天鳳殿,透露著冷清陰森。那美輪美奐的家具帶著沈重的歷史感。香爐燃著極為名貴的香料,散著沈悶的氣息。

寬敞華麗的大堂裏,華麗堆砌,卻始終感到空曠。宮女們都各司其職,各自忙著手頭的事。

大白天的,大堂裏還點著燭火,影子投映在地上,搖搖晃晃,令人心寒。

皇後站在寢宮的窗前,看著窗前花苑裏怒放的各色菊花。

樹葉掉落,鮮花枯萎,唯有菊花迎而立,傲霜怒放,五彩繽紛,千姿百態。雖然菊花沒有牡丹那樣艷麗,不如玫瑰那樣色彩鮮艷,更沒有茉莉那樣芬香,但它有松柏那樣頑強,在冰天雪地的天氣迎風綻放。

菊花有著獨特的美麗,給予欣賞之人開著。在萬木雕零的深秋季節,它可以沖破凝霜,不改變本色,不嘩眾取寵,自尊地開出自己的顏色。

嫩黃色的花邊簇擁著,花瓣是卷的,就像是洋娃娃蓬松的頭。淡紫色的花邊舒展著,花瓣是平鋪的,就像翩翩舞者的精致裙擺。深紅的花邊緊簇著,花瓣是纏繞著,仿佛蘇繡中的錦團。

皇後一眼望去,滿目的枯黃,唯獨菊花卻是‘孤芳自賞’。閉上眼睛,淡淡幽香,在鼻前縈繞,腦中卻浮現花敗時的景象。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始終未一言。

相爺和夏文萱兩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時間,宮內的氣氛異常詭異。

隔了許久,夏文萱終是憋不住,不禁開口喚了聲:“姑母……”

其實,她只是見過皇後一面,與之並不熟絡,直呼姑母是有些唐突了。不過,既然要求人辦事,當然是先套近乎。何況,有爹給她靠著,她膽子壯了些。

皇後這才回過神來,轉過身來,淡淡向周圍掃了一眼。

“你們都下去吧。”

一聲令下,片刻功夫,宮中的宮女全都如鳥獸散。

皇後自己坐到她的鳳椅上,對著相爺和夏文萱招呼道:“坐吧。”

相爺就著堂中的椅子坐下,一雙眼睛左顧右瞧,就是不開口。

夏文萱坐在她爹身旁,急得不行。她的目光一會兒停在相爺臉上,一會兒看看皇後。但看相爺沒有開口表示,她幾欲搶先說了。

盡管相爺是皇後的親哥哥,面對皇後,他還是忌憚她三分的。說話不僅要註意分寸,還要註意場合。此刻,他早已將夏文萱的囑托,拋之於腦後。

夏文萱悄聲提醒:“爹。”

奈何相爺佯裝不知。

見狀,夏文萱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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