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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七章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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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曼也不知道事情會變得如此嚴重。

她萬萬沒有想到夏豪會進水脈的房間。

她追悔莫及,知道自己做錯了,懷著一肚子的懊悔,失魂落魄往花園裏走。

她低頭走著,直到走到煙香的面前。

煙香抱住她,萬分委屈地說:“表姐。我該怎麽辦。”

林小曼能感受到煙香的委屈與迷茫,還夾雜著苦痛。

她不禁回想起初次認識煙香的場景。那是在鳳城郊外,她被一惡漢調戲,幸虧遇上煙香與楚天闊。

是煙香出手救了她。如果沒有煙香的出手搭救,後果不堪設想。

她給水脈下藥,毀了水脈的清白。她的行為比那惡漢更可恥。

嫉妒,可以把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可怕。

她此舉,不僅害了水脈,也害了煙香。

懊悔,沮喪,痛苦,悲傷,一齊湧上了她的心頭。她胸中引起了一陣郁悶,止不住的淚水住下流,支支吾吾地說:“煙香,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煙香恍然大悟。下藥的人是林小曼!她回過神來,心裏竟是一陣陣的透心寒涼。

她狠狠一把將林小曼推開。

毫無征兆,林小曼被她這用力一推,一個踉蹌她向後摔倒在地上。

驀地,煙香狠狠抽了口冷氣,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林小曼,失聲叫道:“水脈姐姐那麽好的人。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小曼聲音哽咽著:“我嫉妒她。我恨她。為什麽所有人都喜歡她!就……”

‘啪’的一聲,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打落了林小曼後面的話。

煙香揚了揚手,用力過猛,自己的手掌也疼。

她輕蔑一笑:“我當初真不該救你!”

這一句話,猶如鞭子在抽打著她,引得林小曼的淚,止不住的往下落。她捂著一邊紅腫的臉,面上現出一陣痛苦的痙攣。

煙香用絕望的目光,無力地望了她一眼,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事已至此,她能怎麽辦?

當她打開房門時,看見楚天闊在房裏,正坐在桌邊等著她。

煙香深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下唇。她垂下頭,讓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簾,緩緩走了過去。

她感覺腳像灌了鉛一樣沈重。

楚天闊已經在這裏等候她多時了。

他心中本有千言萬語要跟她說。而如今,面對她,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他能說什麽呢?

他跟煙香解釋他跟水脈是清白了?

可是,他無意中看到了水脈的身子。

當時,他腦袋一熱,確實無比著急,就奔了過去。

而且,他脫下了衣衫,裹到了水脈身上,無意中碰到了她的身子。

這都是事實。

他覺得自己縱使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男女授受不親。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他就得面對。

該來的總會來。是到了抉擇的時候了。

上天已經幫他做了選擇。

楚天闊閉著眼睛,緩緩地呼出一口氣,才輕聲開口說:“煙香。我已經決定要娶水脈了。”

以為愛能超越一切,卻不知世上另有一種力量,叫做命運。

他愛煙香,卻不得不娶水脈。

他悶悶不樂的聲音,幽幽在空中散開,一字不落地進了煙香的耳朵。

聲音很小,若有若無。但她在耳中聽來,卻如巨雷一樣驚天動地。

在這寂靜的夜裏,他的聲音低低的啞啞的,響徹煙香的耳際,在她的心裏炸出了一個大洞。

煙香知道,因為發生了這件事,他要對水脈姐姐負責。

盡管她明白他心裏的苦衷,卻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有些傷痕,劃在心上,那怕劃得很輕,也會留駐於心。

有些人,近在咫尺,卻是一生無緣。

生命中,似乎總有一種承受不住的痛。

有些遺憾,註定了要背負一輩子。

隔了半響,煙香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用不屑的口氣,輕哼了一聲:“你要娶誰,不用跟我說。”

楚天闊幽幽看了煙香一眼,眼神裏盈溢著深深地無奈與痛楚。默然輕輕一聲低嘆,走出房間。

他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煙香無力跌坐在地上,積蓄已久的淚水,終於再一次奪眶而出。

她呆呆地坐了一宿。很久才想明白:當看破一切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失去比擁有更踏實。

成長的過程裏總會有些意外的悲傷跳躍在眼前。

一個可以隨意撒歡的年紀漸漸遠去。

生命中最初的純真,就那這樣戀戀不舍地留在當初那純粹的心性裏了。

這一夜註定是一個不眠夜,自從楚天闊回到自己房間後,閉著眼睛,心中念頭百轉千回。

他已經明確告訴煙香,他心裏的意思,他下定決心娶水脈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有些沒來由地發慌。

窗外黑乎乎一片,連蟋蟀的叫聲也在這黑夜中黯淡下來,瞬間似乎整個世界都靜止了。煙香獨自一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裏呆坐了許久。而後拿起紙和筆,揮淚寫下了兩行字。

她心灰意冷,背上包袱,半夜摸黑從長風鏢局翻院墻出來。

她站在長風鏢局大門口,腦海裏浮現出那次大師兄來勸她退婚的畫面。

往事回顧,歷歷在目。

愛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終究還是回到了原點。

大師兄仍然要娶水脈姐姐。

也許,這就是命中註定。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黑沈沈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她往四周望了望,到處一片漆黑,就像深不見底的黑洞。

周遭靜悄悄的,偶爾有幾只蟋蟀,在雜草中不停地叫喚。她的心裏頓時感到一片荒涼。

她仿佛站在一個十字路口,是向左還是右?沒有人來為她參謀。

她從小在武南山長大,甚少與外界接觸。下山後,跟大師兄在一起,從未獨自一人行走。天大地大,她卻不知將去該往何處?

武南山,她是不想回了。

她要斷了過去,斷了跟大師兄所有的聯系。

天涯海角,她要一個幹幹凈凈的開始。

或許,是因為心灰意冷,讓她了無牽掛,在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平時害怕漆黑的她,卻無比膽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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