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51章

關燈
第251章

一時間, 場面很是安靜,徐瑾瑜緩緩走到那為首老者的身邊,聲音溫和:

“方才我觀老人家說話帶有幾分文氣, 大家夥也願意聽您的,想必您在常州也有幾分聲望。”

原本一眾老者看到話事的只是一個少年郎,心中是有些輕視的,這會兒徐瑾瑜這話一說,一旁的尚毅也附和道:

“元帥看人真準,劉老他年輕時曾以一人之力,挑了十個進村的劫匪, 咱們常州人都知道!”

劉老聽了尚毅這話, 撫了撫須, 看著徐瑾瑜道:

“元帥大人, 您也不用給小老兒戴什麽高帽,這沒滋沒味的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小老兒一輩子沒怕過死, 可是不能讓我那小孫孫一出生就是個怪物。常州之地,唉……”

徐瑾瑜聞言笑了笑:

“您說的是, 這事兒確實是朝廷做的不好。”

徐瑾瑜這話一出, 劉老不由一頓,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徐瑾瑜。

這少年郎生的那般貴氣,看著雖然溫溫和和的,可是劉老打心眼裏不相信這樣的人會向著他們說話, 卻沒想到徐瑾瑜第一句便直接認下了朝廷做事不妥。

徐瑾瑜隨後平心靜氣道:

“但如今晉州傳出反叛之言不勝枚舉, 聖上特命我前來剿滅逆賊, 今日諸位意欲入晉,個中顧忌我心中明白, 但我也應與諸位列清其中利弊。”

徐瑾瑜這話一出,劉老看了一眼眾人,隨後又和幾個老人低語幾句,隨後道:

“左右也不差這會兒了,元帥大人請說吧。”

“諸位只知那晉州有鹽,那諸位可只入了晉州,你們會是什麽?”

“我們,就還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唄!”

“就是元帥大人這話說的,好像我們換個地方,就不是大盛人一樣。”

人群中,眾人議論紛紛,一些年輕人也走到近前。

徐瑾瑜看了一眼那人,慢條斯理道:

“你說的不錯,入晉州者,與謀反叛逆者同罪論處。”

徐瑾瑜話音剛落,眾人頓時臉色巨變:

“爾等以為尚將軍為何這般阻止?只要爾等踏入晉州地界,弓箭手隨時有權射殺!”

此言一出,眾人直接嘩然。

有人立刻道:

“常州無鹽,還不準我們自己笑出路了嗎?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晉州也是大盛的國土,我們去晉州有何不可?!”

徐瑾瑜淡淡的看向質疑聲音發出的方向:

“詭辯的不錯,但我不信尚將軍及此地兵將不曾告訴過你們晉州如今什麽情況。

在明知晉州有逆黨謀反叛亂之時,爾等還要加入晉州,此為明知故犯!

依我大盛律,凡謀反或大逆者,皆可斬立決,爾等可有異議?!”

徐瑾瑜聲音一下子沈了下來,他冰冷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眾人不由的低下了頭。

“法,法不責眾……”

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隨後徐瑾瑜冷冷一笑,方才還溫暖如陽的少年不知怎的,渾身上下散發出冷冽逼人的氣勢:

“好一個法不責眾!爾等也是這麽想的?”

徐瑾瑜看向眾人,大部分人眼神躲閃,倒是劉老不躲不避,他慢吞吞道:

“徐元帥,我老了,去年我們村十年無子的夫妻倆,好容易懷了,結果……生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孩子。我如何能看我的兒孫落到那般境地?”

劉老說著,涕不成聲,人群中頓時發出一陣哀泣哭聲。

隨著劉老話音剛落,人群中有人一拍大腿,哭喊道:

“哎呦餵!這是不給咱們普通老百姓活路呦!什麽大盛律,盡是些逼死人的話!”

這話一出,一些普通百姓又哀又懼之下,眼看著騷動又要開始,徐瑾瑜抿了抿唇:

“諸位莫急,方才說的是入晉州的弊端,當然,這利也不是沒有。”

徐瑾瑜話鋒一轉,一旁剛還有些紅眼睛的尚毅都不由詫異的看向了徐瑾瑜,這徐元帥沒發燒吧,百姓投敵怎麽能有禮呢?

徐瑾瑜等眾人安靜下來,繼續道:

“國法不可違,但若是諸位中有幸逃過射殺,進入晉州,自然可以如晉州當初的風聲,食鹽隨便吃,或許以後也不會為了鹽奔波風雨……”

徐瑾瑜的話讓眾人直接一懵,隨後,徐瑾瑜垂下眼簾,淡淡道:

“不過,在這好處之上,我想請諸位想一個簡單的問題。常州有大盛最大的昌遙鹽場,連諸位都沒有鹽吃,晉州那據說可以無償吃一輩子的鹽,又來自哪裏?那些鹽,當真夠諸位,乃至子子孫孫吃一輩子嗎?”

對啊,晉州的鹽從哪裏來?

他們又到底有多少鹽,誰也不知道!

眾人一下子陷入了沈思,而這時有人嘀嘀咕咕道:

“那人家也不至於騙我們普通老百姓啊!最起碼,人家說了,過去就給十斤鹽,夠吃很久了!”

“吾乃朝廷命官,便會騙諸位嗎?不妨告訴諸位,晉州的鹽,便是他們夥同朝中貪官汙吏,從諸位口中奪下的。

他們此時此刻,不過是用從諸位口中奪來的鹽,來誘使諸位做他們的馬前卒罷了。

朝廷自不忍見這樣的事兒發生,這就是吾今日站在這裏的原因。但若是諸位執意如此,關卡已開,諸位請便。”

徐瑾瑜說完,便打了一個手勢,尚毅等人也紛紛退開,方才嚴防死守的關卡這會兒毫無阻礙,可是所有人在這一刻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有膽小之人被嚇得慌慌張張的直接逃跑了。

劉老聽到這裏,也不由面色難看起來,這位徐元帥的話不無道理,晉州離他們不遠,從來不是產鹽的地方,他們的鹽又從哪裏來?

可為今之計,他一直放在心上記掛的,還是鹽和家裏身懷有孕的孫媳婦。

徐瑾瑜自然看出了還在此地猶豫的諸人是何想法,當下直接道:

“當然,既然今日發生了這事,吾也知淡食長久會讓人身體不適,故而在得知常州之事後,便已上奏聖上,請聖上準許昌遙鹽場的鹽專供常州一月,屆時鹽價自會下跌,意圖哄擡物價者,必將自取滅亡。

只不過,信件來回至多需要十日,也不知諸位可能等得了這十日?”

哪裏等不得十日了,曾經他們淡食了快三年,現在不過是十日!

眾人只覺得生活一下子有了希望,紛紛道:

“十日便十日,三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十日!”

“就是,原來去晉州是去當叛國賊啊,我還是不去了!”

“我聽我爺說,前朝的時候,別說鹽了,連飯都吃不飽,其實朝廷也挺好的……”

……

而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徐瑾瑜和趙慶陽對視一眼,趙慶陽直接將方才在人群裏挑唆的兩人抓了出來,一時惹的眾人驚呼:

“這是咋了?好端端的,官爺怎麽抓了二虎子?”

“就是,大牛一向老實,官爺您……”

二虎和大牛這會兒也連忙道:

“就是啊!官爺,我們可沒有犯事兒,您好端端抓我們作甚?”

“我們都是普通百姓,您不會是因方才的事兒,報覆我們吧……”

徐瑾瑜聞言冷笑一聲,隨後走過去,趙慶陽直接卸了兩人的下巴,以防不測。

徐瑾瑜直接擡手在他二人的脖頸處一撕,但見一張人皮—面具飄然而落。

“嘶——他不是二虎子!”

“他也不是大牛!”

“我說怎麽他們家悄悄的要往晉州搬,結果最後鬧的一個城的人都知道了!”

“他們這是騙大夥兒去送死啊!”

隨後,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拼湊出這二人兩月前都曾出過一趟遠門的事實,只怕從那時候,真正的二虎子和大牛就已經被害了!

而徐瑾瑜眼看眾人群情激奮,也直接負手朗聲道:

“諸位,謀逆之人詭計多端,但我更相信諸位的眼睛是雪亮了,自今日起,凡有如此二人的可惜之人,諸位皆可報官,查實之後,皆賞鹽十斤!”

徐瑾瑜這話一出,所有人的情緒一下子高昂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熱火朝天,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尚毅在一旁看的傻眼了,不是,這些百姓這就走了?

他們之前不是還以命相逼嗎?

尚毅還懵著,人便已經去的七七八八了,而一旁的趙慶陽看著這一幕,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瑜弟,看來我在處理此事上還是有些欠缺,幸好沒有鬧出太大的亂子。”

徐瑾瑜聞言擺了擺手:

“慶陽兄這是哪裏話,聖上派你前來,乃是為查昌遙鹽場之事,事後料理事宜,本應是常州知府之責。

只不過,此前常州知府才被更替,新任知府還未徹底建立威望,如此才給了黎氏鉆空子的機會。”

趙慶陽聞言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沒有考慮到之後安撫常州百姓之事,一時興致不高。

而一旁的尚毅回過神後,這才有些稀奇道:

“下官等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沒有見百姓松口,怎麽您的話他們就那麽聽。”

尚毅說起這事兒,還有些委屈。

他此前也和常州百姓算是軍民一家親,誰成想竟然因為鹽鬧的差點兒反目成仇了。

徐瑾瑜聞言微微一笑:

“不過是百姓們也並非真的是非不分罷了,他們從始至終,想要的只是好好的活下去,可奈何……總有人要用這些最無辜的百姓做筏子。”

徐瑾瑜輕輕一嘆,看向不遠處的晉州。

也不知如今晉州城中的百姓如何了。

隨後,徐瑾瑜與幾位值守的兵將說起晉州近來的異動。

而一旁的趙慶陽調整好心情後,沖著尚毅拱了拱手道:

“尚將軍,又見面了。”

當初,趙慶陽能那麽快將一幹貪官汙吏繩之以法,離不開這位尚將軍的鼎力相助,二人也算有些交情。

這會兒尚毅也連忙回了一禮:

“我就說方才是何人那麽俊的身手,原來是趙大人!”

趙慶陽此前一路來常州遭遇多次刺殺後,自然少不得做些掩飾,還是方才趙慶陽那熟悉的聲音,終於讓尚毅認了出來。

舊友相逢,自是歡喜。

趙慶陽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徐瑾瑜,不由小聲道:

“尚將軍啊,您快別聽瑜弟謙虛了,我前頭那些三腳貓的本事,都是這些年跟瑜弟學的。

今個這事兒,瑜弟也告訴我了,可是吧,就算瑜弟說了怎麽做,但那些挑唆之人的話有多刁鉆你也看到了,哪裏是那麽容易的……”

先直接開關卡布下疑雲,隨後恩威並施讓百姓心悅誠服,如此種種,換成是他一時半刻也應對不來。

尚毅早就知道徐瑾瑜的大名,可他卻不像趙慶陽近距離觀察,這會兒一下子支楞起來,立刻道:

“那是!徐元帥兩次赴邊疆的事兒我都聽說了,就是這寧州之戰到底怎麽回事兒啊,趙大人,聽說你一直跟著徐元帥,前頭沒有機會,今日好好與我說一說唄。”

轉悠回來的徐瑾瑜,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幽幽看向趙慶陽。

他這個正主還在呢,這兩人當著他的面兒吃他的瓜!

趙慶陽也看向徐瑾瑜,連忙整了整面色:

“咳咳,那什麽,咱們先回營中商議晉州之事吧,其餘之事,不著急。”

尚毅也發現了一旁的徐瑾瑜,摸著腦袋笑了笑:

“趙大人說的對,其餘的事兒,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徐瑾瑜沈默了一下,有些沒眼看。

這兩人是當他有目盲之癥不成,還用口型做了一個抵足夜談……嘖!

趙慶陽看著徐瑾瑜面色松快了幾分,心裏也不由一松,隨後三人回到營中,徐瑾瑜問起晉州之事後,尚毅立刻道:

“徐元帥,晉州在三日前便已經直接閉城,當時裏面倒是傳出了一陣喊殺勝,但最後晉州城墻上還是換了人。

根據斥候探查,目前晉州之中駐軍約有五萬兵馬,這五萬,對於晉州來說,著實不小了,也不知是如何集了這麽多人。”

尚毅如是說著,不由嘆息一聲。

晉州乃是聖上的母族,又在腹地,誰能想到竟然早早便有人在此處籌謀起來,以當時晉州的守備,自然無法和突如其來的黎氏餘孽的軍隊抗衡。

可徐瑾瑜卻清楚,這怕是錦州的疏漏,偌大的錦州,千溝萬壑,本時大盛的屏障,可奈何左邊一個窟窿洩給越國,右邊一個窟窿讓晉州有了可乘之機,以至於到了現在讓大盛陷入被動的局面。

縱使這些疏漏被探查補上,可卻也是為時已晚了。

“只有晉州府城如此嗎?”

尚毅點了點頭,徐瑾瑜想起自己問過值守兵將,有關晉州異動之事,並未蔓延至晉州周邊郡縣……黎氏仿佛只準備占據晉州這塊腹地,負隅頑抗。

可是,根據徐瑾瑜這些年和黎氏打交道的經驗,這只怕是緩兵之計。

他們在此閉城,便如同一個亮堂的靶子,吸引著四面八方的註意,為的不過是暗度陳倉。

不過,徐瑾瑜對這事兒早有預料。

“尚將軍,本帥命你即刻與錦州、連州二州兵馬,共同向晉州府城推進!”

“是!”

尚毅早就在晉州搞出這種騷操作的時候,便有些忍不住了,這會兒他直接一口應下,立刻轉身沖了出去。

五日之後,原本晉州府城外散落的參與黎軍丟盔棄甲而逃,三軍並行,不過五日,便已經兵臨晉州城下!

與此同時,晉州城內,黎越依舊有條不紊的練字,一旁的侍女一臉焦急,可卻只能耐心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黎越這才開始凈手,侍女一邊侍奉,一邊道:

“少主,徐瑾瑜帶著大軍已經打到城下了!他們來的太快了!”

原本常州百姓便是他們準備拖住徐瑾瑜的第一步,可是派去的人實在太過無用,那些本應當做炮灰的常州百姓,竟然直接被他勸了回去。

誰料他上午剛到常州,下午三軍便開始攻占周邊郡縣,完全不給他們一丁點兒反應的時間!

“來就來了,急什麽。開陽啊,你沒事兒也練練字吧,你這心性有些浮躁了。”

“好少主,屬下倒是想要心平氣和,可是那徐瑾瑜開始洶洶,屬下實在害怕……”

“怕什麽?他們來就來,讓人把李家人直接掛去城外,除非盛成帝想要他母族血脈盡斷,否則徐瑾瑜絕不敢輕舉妄動。”

“是!”

開陽即刻去辦,黎越則緩步走到窗外,他斜倚窗臺,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徐瑾瑜來了,他的阿兄應當也近了。

算算時間,他已經數年沒有正兒八經看到阿兄了。

徐瑾瑜,這一次,成王敗寇,你終究算不過我。

“報——”

小兵直接沖進來稟報:

“元帥!晉州城上掛了百餘人,據說……他們都是李氏一族的族人,是否繼續攻城,請元帥示下!”

小兵這話一出,尚毅直接一掌拍在桌子上:

“卑鄙!”

而一旁的錦州撫寧軍的撫寧將軍孫致聞言也不由皺了皺眉:

“雖然卑鄙,可卻行之有效。那可是聖上的母族,若是不管不顧,只怕聖上……”

孫致看了一眼徐瑾瑜,聖上派這麽一個少年郎過來時,他本是有些不情願的。

可是,那武安侯連夜過來給他上了一課,他心裏才勉強有些信服。

到了如今這樣兩難之地,他又會如何選?

徐瑾瑜方才正在喝茶,這會兒他慢悠悠的將茶碗放回了桌子上,隨後道:

“告訴那黎氏餘孽,本帥欲用一人來換,他若是不願,本帥便用此人祭旗。”

徐瑾瑜這話一出,尚毅和孫致不由一楞,一旁的連州平泰軍的平泰將軍高燁直接道:

“元帥,那可是百餘人,黎氏餘孽又不是昏了頭了,怎麽會換?!”

更何況,只要有那批李氏族人,他們和黎氏只有硬耗的份兒!

徐瑾瑜笑而不語,趙慶陽在一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也並未發表什麽意見。

而後,一個做陳為民尋常打扮的人直接被推到了三軍陣前,綁在了一根柱子之上。

這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黎越的耳中,素來沈穩的黎越聽了這個消息後,直接將手中的毛筆丟在一旁,疾步向城墻而去。

他先是快走,隨後很快便改成了跑,等被城墻上的秋風一吹,黎越這才勉強平靜下來。

耳邊是李氏族人痛苦的□□聲,可是黎越卻充耳不聞,他楞楞的看著原本的人影。

“少主,殺了他!主上說過,我們的基業只怕會從他手中毀去!殺了他,您他日便是……”

下一刻,一向情緒穩定的黎越直接拔劍出鞘,鋒利的劍刃在開陽的脖頸間劃出一條細細的血線,洇紅了雪白的劍鋒。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誰說傷他,人頭落地!”

“次啦——”

一聲過後,黎越收劍入鞘,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身影,吩咐道:

“讓人把李氏族人拉上來,丟進牢裏。”

開陽捂著脖頸的傷口,沙啞顫抖的應了一聲是,黎越腳步一頓,將袖中的素帕遞給她:

“這一戰,主戰場不在這裏。”

黎越的話像是解釋,又像是安慰,而開陽聽了這話,不由有些失神。

可即便如此,少主也會為了那人不顧他們的大計,那人當真值得少主那般嗎?

她在花樓這麽多年,見過的所為情愛不勝枚舉,那人對少主從未有過半分情誼。

而今正值秋日,有道是秋雨綿綿,黎氏族人剛被投入大牢沒有多久,天空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不過半個時辰,暴雨傾盆而下,黎越卻再一次不顧開陽的勸阻登上了城墻。

“這麽大的雨,他怎麽還在哪裏?徐瑾瑜!你好的很!”

“傳信徐瑾瑜,問他,他要的人我都已經安置妥當,我要的人也得好好的給我送過來!”

黎越一掌拍在濕漉漉的磚石之上,看著那被綁在陣前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