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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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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有了這麽一處後, 下午二人遞上來的文書,那是能力範圍內的盡善盡美。

之所以是能力範圍內的盡善盡美……連右侍郎手裏都有贓款,何況他們?

官場之中, 只有一同下了水的,那才能一直相互扶持著走遠。

於平和林其昌二人雖然各有爭端,可卻從不敢拿對方的錯漏來做話柄,只敢用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而徐瑾瑜這會兒拿起林其昌的遞上來的文書一一看了過去,果然在其中有多項數字含混不清。

其中最明顯的便是撥往涼州的協響,上面白紙黑字的十萬石,可徐瑾瑜卻清清楚楚的記得是一萬石。

隨後, 徐瑾瑜又點出幾處不同之處的數據, 抿了抿唇。

涼州此前正值戰時, 也被盤剝了足足九萬石的糧食, 那這些糧食都去哪兒了?

至於去歲有過災荒的連州,同屬邊疆的涼州, 錦州等, 撥往此地的糧食數量都有所出入,只不過這些地方財政賬冊, 除非是直屬官員, 否則不得查看, 一時無法證實。

不過,徐瑾瑜並不著急。

可徐瑾瑜不著急,周世耀卻坐不住了。

受刑不過十日, 他便忍不住來了戶部。

天氣漸漸和暖, 太陽未升前, 外面的草上還滾著露珠兒。

周世耀剛一下軟轎,面上的表情便一陣猙獰, 隨意的一擡步,便疼的他的雙腿發軟。

那魏家小子下手毫不留情,讓他遲遲都好不起來,簡直氣煞他也!

可是,他聽了右侍郎的稟報,於平和林其昌二人現在爭得那叫一個激烈,他若是不在衙門坐鎮誰知道他二人會做出什麽更放肆的事兒?

這會兒,周世耀扶著腰,若是有心人觀察,便會發現周世耀今日生了一個十分明顯的“翹臀”。

周世耀調整了好一會兒,表情才漸漸緩和過來,甚至帶著幾分享受,昂首挺胸的擡步,隨後這才動作緩慢的挪進了衙門。

這戶部衙門終究還是他的天下!

十日過去,那徐瑾瑜也不過只敢耍些小手段罷了,又怎能比得上自己眾望所歸?

可周世耀萬萬沒想到,他本以為會受到的熱烈歡迎,根本不存在。

這是周世耀坐在自己值房的第一刻鐘,除了右侍郎前來殷勤慰問了一通後,竟無一人。

竟無一人!

周世耀這會兒表情莫測,只是看那十分難看猙獰的模樣,應當是十分氣惱了。

這十日,那徐瑾瑜究竟做了什麽?!!

其實,徐瑾瑜也並未做什麽,只不過是那李直進上去的青霧茶讓成帝實在喜歡,隨後便將原本本該在蜀常二州輪換,實則一直握在常州使司郎中手裏的昌遙郡的鹽課交給了李直兼管。

鹽課自古以來,都是官員們最喜歡的肥差,也是皇帝光明正大貼補官員的差事。

只不過,此前周世耀一直把握著戶部大權,即便成帝有心扶持幾個戶部官員,只怕也要被其針對。

屆時,還不知道要出多少亂子。

可現在不一樣了。

有徐瑾瑜在戶部壓著,便是周世耀是戶部左侍郎,可差一級便是差一級,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話並非一句虛言。

右侍郎記掛著周世耀的傷勢,提他提了一壺茶水入內,小聲道:

“那李直原本也不過是戶部之中最為平平無奇的郎中,幾次想大人投誠,大人也沒有搭理。

誰曾想,他竟是借著救命之恩直接搭上了徐大人,徐大人也願意送他一場富貴,這便惹的戶部近來人心動蕩。”

右侍郎一邊說著,一邊看了周世耀一眼,低低道:

“大人,若是長此以往,咱們手裏壓著的賬冊,遲早會被徐大人弄到手。”

“弄到手又如何?”

周世耀冷冷一笑:

“除非他徐瑾瑜看遍各州賬冊,否則他能做什麽?”

周世耀如是說著,可是看著自己屋外門可羅雀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咬了咬牙。

他在戶部多年的苦心經營,竟是就這麽因為一點兒蠅頭小利,便分崩離析了!

那徐瑾瑜,他怎麽敢?!!

而就在周世耀心中暗恨,咬牙切齒的時候,時光悄然而過,很快便到了用早膳的時候。

膳堂在東邊,正好靠近周世耀的值房,而周世耀枯坐了半晌,聽到眾人的說笑聲,那木楞的眼神才終於活泛起來。

隨後,周世耀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他倒要看看這些人有多麽厚的臉皮,能在當初受了自己那麽多恩惠的情況下,還能當著自己的面兒,舔著臉向那徐瑾瑜搖尾巴!

膳堂之中,徐瑾瑜還未到,一群人已經準備好了茶水,恭恭敬敬的放到了桌子上。

“那李大人也真小氣,才接了新差事,明明忙的抽不開身,還惹不得將那青霧茶勻出一點兒來讓咱們泡給徐大人。”

“嘿,這你就不懂了,東西一樣,可泡的人不一樣,那說明什麽?說明李大人是過河拆橋。

李大人得徐大人提攜,才有了今日,再說,諸位怕是不知,如今京中對那青霧茶趨之若鶩,更有人願以千金換得一兩!

這徐大人既給李大人一份肥差,又送了李大人一場富貴,莫說李大人,換成諸位只怕也要將徐大人供起來吧?”

“哎,時也命也。”

有人忍不住嘆息一聲:

“如若那日被徐大人救起的是我就好了!”

“是你又如何?那你怎麽不說徐大人才來戶部的時候,你便敢逆了周大人的意思,迎上去呢?”

“你!吾不與你胡攪蠻纏!”

“都說後來者居上,吾也不盡然,那於大人和林大人在徐大人處不知多麽盡心,卻也不見……”

“你懂什麽?林大人的文書已經遞上去了,再等幾月宣撫使歸朝,自有林大人的好處。

至於於大人,徐大人連李大人都不吝提拔,豈會讓於大人白白忙碌?要是吾當初沒有猶豫就好了。”

有人哼笑一聲:

“沒有猶豫又如何?周大人今日可就回來了!爾等不去探望一二嗎?”

“這……”

眾人一時猶豫的看向彼此,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人群中有人道:

“可若是因此得罪了徐大人,那便得不償失了。”

眾人誰也沒有否認,具都默認了。

而一旁聽到眾人這些言語的周世耀,氣的幾乎想要將門框掰下來。

正在這時,一聲清潤的聲音傳來:

“周大人在此停留,可是傷勢又覆發了?”

周世耀猛地回頭,對上徐瑾瑜那雙含笑的雙眸,差點兒一個腿軟,跌坐下去。

“你,你,你什麽過來的。”

“沒多久。”

徐瑾瑜笑著說著,正在這時,李直提了一壺茶水過來:

“徐大人,下官已經為您沏好茶水了!”

周世耀一聽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徐瑾瑜隨後看著周世耀,笑吟吟的邀請道:

“周大人,可要同行?”

周世耀本不願答應,可這樣便顯得他像是怕了徐瑾瑜似的,隨後他直接一咬牙道:

“自無不可。徐大人不過短短時日便在戶部風生水起,下官還要好好學習學習呢!”

周世耀語帶諷刺的說著,可他如今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卻要對著一個少年郎稱一句下官,實在讓他面上發熱。

而徐瑾瑜聽後,卻不由勾了勾唇:

“周大人說的是,您資歷高,本官聽您的。”

周世耀:“……”

周世耀差點兒沒把自己噎死,不過徐瑾瑜高他一級,他自不敢言語冒犯,隨後他看向一旁恭恭敬敬提著茶水的李直,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這李直,曾經在他身邊磨墨他都嫌其呆板,卻沒想到徐瑾瑜竟連這樣的人也願意手下。

隨後,周世耀與徐瑾瑜一道而行,縱使仗傷未愈,可他仍不敢落後,要與徐瑾瑜比肩。

徐瑾瑜故作不知,只是快了兩步周世耀便疼的冷汗淋淋,生生忍著走了進去。

而隨著徐瑾瑜和周世耀一道邁入膳堂,眾人一下子寂靜無聲起來。

也是周世耀不知自己現在的面色又多麽糟糕,在君子如玉的少年郎身側,他原本還有幾分威嚴之氣可以支撐,但也因為他忍痛不發的蒼白扭曲面色徹底崩塌。

這會兒,周世耀臉色蒼白,嘴唇更是失了血色的白,仿佛跟上徐瑾瑜的腳步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周大人,請坐。”

徐瑾瑜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主位,隨後指了一個位子讓周世耀坐下,周世耀早就已經疼的受不了了,這會兒扶著桌子便緩緩坐了下來,隨後面色又是一白。

裂了!

他的傷口一定裂開了!

正在這時,李直看了一眼放在徐瑾瑜桌前的茶水,皺了皺眉:

“大人一向是喝下官的青霧茶的,這是誰送來的茶水,也不怕擾了大人用膳的雅興?”

隨後,李直直接將那壺特意計算,溫度正好的茶水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周世耀看了一眼李直,冷不防道:

“李大人如今真是好生威風,徐大人也是,這等越俎代庖之事,也能容忍?”

李直一聽這話,臉色頓時白了。

他方才確實有些急切,畢竟他被徐大人捧起來的太突然,也太高了,他迫切的想要抓住。

可……

“徐大人,下官……”

李直急急想要辯解什麽,徐瑾瑜卻含笑擺了擺手:

“李大人如今,不正是應了周大人那句時運之說嗎?想來周大人如今應當甚是欣慰才是。”

徐瑾瑜慢悠悠的說完,看著周世耀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隨後這才正色道:

“況且,自本官入戶部,李大人便如左膀右臂的存在,這一壺茶水便是越俎代庖,豈非太過嚴苛啊,周大人?”

周世耀聽罷,只冷哼一聲:

“今日是一壺茶水,明日便是一句話,後日只怕還要代徐大人行事了,徐大人年歲輕,不知其中利害,這才能這般隨意。”

“隨意?”

徐瑾瑜輕笑一聲,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轉而看向李直:

“李大人,先坐下來吧。”

李直緊張到同手同腳坐下,周世耀見狀不由皺了皺眉,徐瑾瑜這才淡淡看向周世耀:

“周大人,若是區區小事下面做事的人都不能自己做主,那你說,他們這官兒當的又有什麽意思呢?”

徐瑾瑜這話一出,幾位州使司郎中面面相覷一番後,不由捏緊了手中的筷子。

戶部,確實是一個肥差。

可是若有一個嚴苛的上官,事事都要事無巨細的稟報,確實是一個災難。

此前徐瑾瑜沒來之前,他們多年的習慣讓他們並未察覺什麽異樣。

可是這些日子難得的松快,卻讓所有人心中的天平都已經暗自傾斜。

方才聽到周世耀用自己那套話來教徐瑾瑜的時候,不少人都不由提起了心。

而周世耀聽了徐瑾瑜這話後,更是忍不住斥道:

“冥頑不靈!上峰之威若不立下,他日遲早有被人騎到頭上的時候!”

徐瑾瑜聞言卻看著周世耀,眼神含著一絲意義不明的笑意:

“周大人是這麽認為的嗎?”

周世耀皺眉看了徐瑾瑜許久,隨後臉色一變:

“徐大人,你!”

徐瑾瑜隨後若無其事的挪開了目光,語氣閑閑:

“周大人,本官如何了?”

“徐大人,下官再如何,也比你長些資歷!”

周世耀痛心疾首的說著,仿佛徐瑾瑜是個不敬前輩之輩。

可徐瑾瑜聽了周世耀這話,只是笑了笑:

“周大人這話,有些僭越了吧?”

一旁倒茶的李直,聽了這話,都沒忍住手抖了抖,憋笑憋的。

方才徐瑾瑜的袒護之意,他看在眼中,這會兒看著周大人每說一句,都能被徐大人用他自己的話堵回去,實在是一樁好笑的事兒。

周世耀這會兒也不由面色漲紅,被氣的。

他今日就不該過來!

還聽了這群墻頭草的風言風語!

周世耀鐵青著臉色,道:

“徐大人,下官突然想起下官還有些公務未曾處理好,先失陪了。”

隨後,徐瑾瑜安安靜靜的用了一頓飯後,這才回到了簽押房。

李直一面為徐瑾瑜磨墨,一面笑著道:

“徐大人,今日您說的周侍郎連話都說不出來,真真是大快人心!”

徐瑾瑜看著李直一進自己的值房便閑不下來的模樣,不由無奈道:

“李大人,這種事兒不必你來做,本官自己來即是。至於周大人……他只是有些著急罷了。”

徐瑾瑜微垂了眼簾,他在戶部這麽久,自然也知道戶部一些不能放在面上的陰司。

比如此前一直在常州使司郎中手裏的昌遙鹽課,其實從始至終到的都是周世耀的手中。

常州使司郎中乃是心性怯懦之輩,不過是與周世耀有幾分親緣這才被提拔上來,可是周世耀做的事實在讓他膽戰心驚。

故而,之前看到戶部於林二人的爭鬥之後,常州使司郎中曾暗中尋過徐瑾瑜一趟,想要將這個對他來說是燙手山芋的昌遙鹽課丟出去。

“徐大人,下官此生並無多大野望,可奈何與周大人有些親緣關系,便被他攜著管了昌遙鹽課。

可是,這裏頭的所有事務下官一直一概不知,實在心中惴惴,還望徐大人能憐憫下官一二。”

昌遙郡,乃是大盛最大鹽場聚集地,放眼望去,整個大盛共有一百二十七個鹽場,而昌遙便獨占三十九個。

是以,昌遙鹽課所涉利益遠不止浮於表面的區區鹽稅。

江南多豪商,亦不知有多少的鹽來自昌遙。

而這,也應是周世耀勢力之下,最大的資金來源了。

常州使司郎中有意想讓,徐瑾瑜有意收回戶部權柄,故而才有了這次成帝將其轉給李直之事。

在外人看來,李直可謂是風光無比。

“這一次,昌遙鹽課之事,要辛苦李大人費心了。”

“徐大人,此事下官知道輕重的。況且,下官身後並無家族支撐,便是將昌遙鹽課當真由下官負責,只怕反而會誤了您的事兒。”

鹽場素來在春季出鹽最多,這鹽課一季一送,他貿然接手,只怕要搞砸了。

李直一邊說著,可是手下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他自己什麽情況自己知道,他背後無人,所以周侍郎連他看都不看。

唯獨徐大人,不計回報扶持自己,即便鹽課在他手中是利益之爭,可是他亦可借勢,個中好處不知幾何。

現如今,只是為大人做一些瑣事,又有何妨?

徐瑾瑜點了點頭,隨後道:

“此事,聖上已經派特使前去督辦,李大人大可放心。”

李直呼吸一滯,聖上特派專使……那這事便是聖意!

幸好他不曾心懷怨懟!

隨後,李直定了定神,又有些擔憂道:

“對了,大人,今日您與周侍郎爭鋒著實痛快,可周侍郎並非寬和大度之人,今日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只怕……”

徐瑾瑜聽了李直這話,笑了笑:

“李大人這話本官記著了。”

李直抿了抿唇,有些靦腆的說道:

“下官,只是希望下官的上峰能一直是您。如您這樣好的上峰,便是下官終身所求。”

“那李大人要求有些太低了,以後,李大人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徐瑾瑜笑吟吟的說著,李直的青霧茶聖上確實很喜歡,所以他將昌遙鹽課之事意欲交給李直架名之後,聖上只是思索了一下,便同意了。

而李直聽了徐瑾瑜這話,呼吸一時急促起來,隨後他又平覆下呼吸,鄭重道:

“不敢忘徐大人提攜之恩。”

……

徐瑾瑜這邊和李直倒是相處融洽,可是周世耀那便卻不是如此了。

周世耀一回值房,想起方才那些人議論紛紛中的昌遙鹽課,便忍不住將常州使司郎中召了過來:

“周昇,你到底怎麽做事的!昌遙鹽課怎麽會那麽快就被那徐瑾瑜盯上!竟然,竟然還趁著本官不在,直接給了李直!”

周世耀一想起這事兒,便氣的牙癢癢的,這昌遙鹽課若是給旁人,他都不至於這麽生氣!

而周昇聽了周世耀的話,站在原地拘謹的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世耀,低低道:

“大,大,大人,下,下官也不知……”

周昇這話一出,周世耀便忍不住頭疼,他冷冷的看著周昇,當初便是因為其算是自己出了五服的堂弟,這才一直不吝提拔他,讓他跟在自己身邊幫自己做事。

可卻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他竟然這麽不長進!

周世耀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可卻沒有拍案而起的勇氣,他方才為了追上徐瑾瑜的腳步,扯到了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這會兒疼的他都要坐不住了。

可是,昌遙鹽課是他最大的錢袋子,這會兒被人平白無故奪了去,他豈能容忍?

“沒用的東西!還不滾出去!本官竟不知要你們這些家夥有什麽用!”

周世耀一發怒,周昇不敢多留,忙不疊的退了出去,只是等門掩蓋上後,周昇臉上露出了一些游戲的輕松的微笑,一閃而過。

他本無意高官厚祿,名利錢財,可是堂兄非要拉他入局,天知道這些年他夜不能寐之時,心中有多麽煎熬。

不過,現在好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昌遙鹽課的兼管權移除後,周昇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周世耀等周昇離開後,沒忍住,直接將自己案頭那塊前朝名家雕刻而成,價值不菲的鎮紙直接砸在了門上。

索性門和鎮紙都很解釋,只是發出一聲悶響後,鎮紙便骨碌骨碌滾落在地,那上面華貴的花紋也有些淡去。

周世耀心裏又是一陣憋悶,但他這會兒已經無瑕在因為這種小事而生氣了。

這會兒,他定定的看著自己那雙白白胖胖的肥厚大手,眼中閃過一道冷芒。

徐瑾瑜,奪權之仇,不共戴天!

之後的幾日,周世耀直接沈寂下去。

而另一邊,徐瑾瑜卻在日日守著趙慶陽遠赴昌遙送回來的八百裏加急的信件。

昌遙鹽場的水不是一般的深,而趙慶陽便是成帝派出去的專使。

這些年,趙慶陽也一直跟在徐瑾瑜身旁,學習徐瑾瑜的識人之術,斷案之能,倒也算有些成績。

再加上,這一次趙慶陽跟徐瑾瑜去了一趟邊關之後,年紀輕輕便成了三品大員,朝中議論紛紛,成帝索性派他一人領隊處理昌遙鹽課之事,也算做實了他的功勞。

但鑒於昌遙之事的覆雜性,成帝允許趙慶陽寄信回來求援。

只不過,趙慶陽一去便是七日,按理來說,他早就應該到了昌遙,可徐瑾瑜卻遲遲未收到他的第一封信,心裏不免有些記掛。

“沒有慶陽兄在一旁督促我泡藥浴,我還有些不習慣。”

徐瑾瑜輕聲說著,陳為民聽了這話,卻不由一笑:

“徐大人當真喜歡被趙大人催?”

之前兩人跟貓逮耗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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