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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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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江淡月慢悠悠向黑衣人走去,有一個人等不及了,上前抓住她瘦弱的胳膊,拉著她過來。

“哥哥,你抓疼我了。”江淡月嗔怪道。

她的嗓音如清泉般清澈靈動,其他人立即向抓她的黑衣人投去譴責的目光。

黑衣人悻悻松開了手,退到後方暗暗摩挲手指。

他再次受到其他人嫉妒的目光。

“泥巴姐姐快跑!不用管我!”小甜大吼。她掛在一個黑衣人手中,看到江淡月後,掙紮更加用力。

在場人的眼珠子都快釘在江淡月身上,聽到小甜那聲嘶力竭的大嗓門回了幾分神。佑哥甩了甩頭,把久遠的思緒甩出來,保持清醒。

興許只是因為漂亮姑娘見多了,眼熟是錯覺,都是錯覺。

這個女孩空有一張好看的皮囊,一副活不起的樣子,還沒等帶回去就會斷氣,怎麽能和那個恐怖的女人相提並論。

佑哥目光深邃,發令道:“去做事。”

他聲音鄭地有力,其他黑衣人聽令依依不舍從江淡月身上拔出眼,動身準備進入村莊。

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一把將手中的小甜扔了出去,“啊——”小甜的喊聲縈繞在火光上空,啪,摔進泥巴裏,糊住了聲。

“等等!”江淡月眼疾手快抓住了一個不安分的手。

那想趁機揩油的黑衣人沒得逞,惱羞成怒,用力撤手想要把她推開。

他幾乎用出洩憤的一擊,足夠一個弱不經風的女子甩出去一丈遠。

然而,江淡月微笑著站在原地,抓著他的手,分毫不動!

“睡吧。”江淡月含著一口氣,兩指摸出一張畫符布條,按在黑衣人的後脖頸,輕輕一吹。

“你!”黑衣人的手瞬間卸力,僅剩的兩只眼不可置信看著江淡月。他眼皮奮力掙紮,可最終沒抵抗住困意,軟軟倒了下去。

“年輕就是好啊,倒頭就睡。”

江淡月調侃著,甩袖,手上瞬間多出三張發黃的粗布,每張布條上都畫著精細凝練的花紋圖案。

佑哥大驚,“散開!”

江淡月瞬間在眾人面前消失,出現在另一個黑衣人身旁。

一指點一人,符到,人倒,沒有絲毫停頓。他們癱倒的速度,順滑得像假日懶覺,翻個身就不省人事了。

江淡月步法飄逸,幾個黑衣人連她的裙角都摸不到,反被她一拿一個準。不一會,在場就剩了一個人,江淡月如鬼魅般極速掠步靠近。

“江姑娘!”

臨近關頭,佑哥大喊一聲。江淡月的手指停在他額前三寸。

他顫抖著手從懷裏摸出一個東西,緊緊握在手心,掩著手交給江淡月。

江淡月接過來,掩著手看了一眼。

江淡月嘖了一聲,“下次早說。”

佑哥連忙點頭應承。

“這些人,你自己解決。”江淡月下巴往回一指。

佑哥頷首直答應,頭點得像被雷符上了身。

“還有,借我點東西。”江淡月說。

——

佑哥等人不擅長符箓之術,身上沒有可以畫符的東西,江淡月搜羅半天,只找到一些簡單的療傷丹藥。

總比沒有好。

對付他們耗費了太多精力,江淡月三步一口血,五步一顆藥,終於爬回南游山,在小溪旁找到了自己的東西。

前幾天大雨撫平了泥土,小溪旁邊的坑早就不見了,還長出了很多新鮮的綠草嫩芽。

江淡月嘆了口氣。

她只不過貪圖這裏山清水秀,懶得跑遠路了,就把師父埋在這裏。

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師父走的很急。那天,他只是出去一趟,回來一身重傷,修為盡失,連本命契物都丟了。

師父咽氣的時候,把她叫到床前,囑咐她,一定要堅守無情道心,好好活下去。

師父:“畢竟像你這樣的倒黴蛋,比願意跟無情道談戀愛的大冤種還稀有。”

江淡月:“……”

“呵呵。”

師父躺在小破床上,一遍遍撫摸著江淡月的發梢,說:“能再見你一面,我就知足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江淡月僵在床邊,內心萬馬奔騰。

修為盡失、玄脈寸斷宛若俗人,語氣磨磨唧唧,眼神黏黏糊糊。

師父這個樣子,莫非是破了道心!

自古以來,無情道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常常會出手狠辣、手段卑鄙,處處以利益為先。因為過於麻木不仁,被天下人唾棄,猶如陰溝的老鼠。

無情道需要斬殺自己最在在乎的人,向天道證明自己的道心。

具體是什麽狗幣天道,江淡月不清楚,師父也沒見過。

但以此方法突破了修為瓶頸是真的。

相對應的,如果在找證道人途中動了真情破了道心,強大的修為就會瞬間被抽走,變成一無是處的俗人,身體快速衰竭。

若是好好修養還能活個一兩年,完成點遺願。

若是碰到了仇人……

江淡月啞聲。

“天道”對無情道初學者證道方式,不嚴苛。一百五十年,江淡月送走了十幾歲的狗,八九歲的雞,上千年的玉石,現在輪到她三百多歲的師父了。

在江淡月的記憶裏,師父沒有找過一個證道人,整天跟她一個小屁孩對著幹。

江淡月忍無可忍,多次給師父介紹對象,讓他換個人謔謔,都被他完美打太極推回去了。

師父孤寡半生,現在終於肯撒手人寰,居然還是一副破了道心的模樣?

江淡月不由得苦笑。

他開的哪門子竅!

師父咽氣時,拜托她最後一個事。

請江淡月保護好他的屍體,讓他安穩離開。

江淡月:行行行,給你找個坑埋了。

結果就轟轟烈烈不見嘍。

——

南游山離百香樓不遠,也就不到百裏路。使用極速符,一天就到了。

江淡月行囊裏只剩了幾顆補藥,十裏地吃一顆,到地方後,小臉比死了三天的師父都白。

她站在百香樓門口,招待的姑娘以為是來碰瓷的,連忙招呼幾個男丁過來伺候。

恰好今天在百香樓當值的佑溟:“……”

江淡月步伐漂浮,眼底烏青,一臉死氣。她的衣裙已經洗掉色,風塵仆仆,活像剛從墳坑裏爬出來慶祝頭七的女鬼。

趕來的護衛一瞧這模樣,轉頭就走,各自忙各自的事。只剩佑溟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路過的護衛小哥啪一下打在他肩膀,說:“佑哥你發什麽呆呢,人家小姑娘這麽可憐,快去哄哄啊。”

哄哄,在百香樓等於,哄出去,也等於,轟出去。

江淡月挑眉,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睛,微微瞇眼。

她伸出一根煞白的手指,哆嗦指著佑溟,氣音虛浮,說:“你們接客算休班嗎?”

旁邊幾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捂嘴笑出了聲。

佑溟耳根發紅,小聲嘀咕,“我不是負責這個的,我只是……”

“天吶!天吶!”“樓主。”“樓主。”

一聲清朗女音從百香樓內響起,伴隨著問候聲,一抹嬌嫩的粉色從樓裏溜出來,小跑到江淡月面前,一把摟住她。

女子身穿桃粉衣裙,外披一件淡紅色紗衫,長發綰成一束,斜插著一枚桃花簪子,簪頭落著一只明麗的蝴蝶。她穿過百香樓,猶如一只風情搖曳在花叢中的粉翼夢蝶。

桃秩激動挽住江淡月,瘦弱的身子被她拽得,整個被提溜起來。

桃秩突然想起什麽,餘光警覺搜查四周,在江淡月耳邊低語,“先進去。”

百香樓名義上是個青樓。

江淡月一進門就看到了彩緞做成的迎賓花,更多自願在叩摳君羊武二四舊零八一久爾地上是紅綢子鋪成的地毯,透著濃郁的胭脂味兒。

現在是白天,百香樓的生意不緊,卻也是熱鬧非凡。樓裏的美人,個個都是絕色,足以艷壓一方。江淡月病容滿面的路過,沒引起多少註意。

歌姬舞姬散發自己的魅力,衣著各式的客人在桌前飲酒作樂,講著奇聞異事。從大堂擡頭向上望去,就看到二樓兩側有風格各式的門,有顯眼的大紅,也有混沌的暗黑,有鮮花簇擁,也有枯枝敗葉,等等層不出窮,有些風格鮮明的門挨在一起,形成極強的割裂感。

江淡月擡起眼皮,掃了一眼,看到有幾扇新裝飾的門,打趣道:“又來新人了。”

“可不是嘛,你好多年沒進我這小樓了。”桃秩請江淡月上閣樓,確認外面的動靜,把門關牢。

江淡月癱坐在軟墊上,向桃秩扯了個笑,“有嗎。”

“當然,我好久沒見到你這張臉,挑人的標準都降低了。”桃秩在閣樓一面墻上點了好幾下,又轉動幾個犄角旮旯的花瓶,只聽細微的哢吧聲,墻面裂開一條縫,不一會就成了一道窄門。

她進入門中,很快出來,手裏多了一個小玉瓶。

“喏,何大醫聖在我這裏存的,先吃兩個。”桃秩將瓶口打開,遞給江淡月。

“他說你的藥早該用完了,你不去找他,他又找不到你,擔心你出事,就讓我給你送去。”

桃秩一臉擔憂看著江淡月,“你去哪了,連我都找不到你。”

江淡月吃下藥,喝了幾口水順順氣,“臨近突破,事情比較多。”

“又突破了!?”桃秩大喜,掰指頭算算,“那你現在豈不是……化神?”

江淡月沒有做聲,桃秩就當她默認了,讚賞的目光上下掃描,嘴角掛笑,像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正好你來了,給我挑挑苗子。”桃秩招手,從閣樓暗門依次走上了一排美人。

男女各半,皆有不同。有的清純可愛,有的妖嬈動人,有的冷艷高傲。有的耳朵是軟軟的獸耳,身後跟著一條不安分的尾巴,有的帶著美麗的羽毛,有的帶著光澤的鱗片。他們各有特色,容貌不輸於樓下任何一位名姬。

桃秩看看江淡月,看看他們,嘖一聲,“也就一般吧。”

藥效發揮很快,江淡月已經緩和了神色,病容退下,露出來她原本的容貌。

幾個美人聽到桃秩的評語,非常不滿,他們好奇擡頭看向坐在桃秩旁邊的江淡月,瞬間啞聲。

世間的言語難以描述此景。

江淡月感受到他們的目光,淡淡掃了一圈,繼續喝茶。

隊尾,佑溟紅著臉從後門進來。他看到江淡月那一刻,腳步一頓。

江淡月也看到了他,忍不住打趣,“你們百香樓員工利用率還挺高。”

桃秩順著她目光看過去,“你說他啊,那確實,他可好用了。”

事出緊急,佑溟被兩位美女調侃著,也顧不得羞澀,他紅著臉梗著脖子到桃秩身旁,在她耳邊嘀咕。

“什麽!”桃秩猛地從座位上彈起,高階妖族的威壓彌漫開來,對面一排美人受不住,歪倒跪了下去。

江淡月不動聲色,喝著茶,隱約聽到幾個字。

什麽魔殿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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