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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我隱約感覺有只手輕柔地拂過我的眉眼。
我睜開眼睛，撲倒他身上甜甜地笑：“你醒了！”
“唔……對。瑤瑤你先下來。”他聲音有些不正常。
我撐起身體，手搭上他的脈門，有些擔心的問：“還是不舒服麽？”
然後，面前的少年郎甩開了我的手。他快速地移動到墻角，看上去有些緊張。
“到底怎麽了啊？”我跟過去，腦袋對上他的額頭。
“我我我沒事！”他閉著眼睛，臉紅得不正常，下意識推了我一把。
我倒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先前的憐惜，疼愛，愧疚集體煙消雲散！我活動著手腕，深覺此人就是欠教育！
“瑤瑤你先起來。”司徒煜有些慌亂地向我伸出手。
我一把將其拍開，冷笑著站起來，“看來是大好了呢。”
“瑤瑤，你打夠了麽？”司徒煜頂著滿頭的大包，脾氣倒是難得的好。
我揉著發疼的手腕，恨恨地看著他。
他伸手蓋住我發疼的手腕，其間隱隱有些光華浮現。他將手拿開，扭傷便消失了幹凈。
我擡頭，看見他甜甜地笑著，全身散發著討好地氣息。
“長本事了？”我挑眉。
“我只是不舍得瑤瑤受傷。”他身後似有尾巴搖動，臉頰泛起兩團紅暈，堅定道：“能被瑤瑤打，是我的榮幸！”
我扶額。好吧，阿煜還是那個阿煜。
只是，加載了M屬性……
觴闕沒能喚醒我的心魔，待我想起他的時候早就跑得沒了影。魔軍群龍無首，很快便被侄孫子鎮壓了下去。我得了空，親自去了一道天族學堂，把那個混小子拎了出來。
“娘親，你這樣真會弄死我們的！”團子直往阿煜身後躲。
我提著柴刀，面無表情地朝他們揮下：“死了也好！”
阿煜抱著團子側身，將將躲過我揮出的劍氣，下一秒，他們身後的殿宇應聲而倒……
“哦，你也想和我作對？”我豪氣的扛著柴刀，沖抱著小混蛋的大混蛋挑眉。
阿煜看著我，臉上漸漸泛起委屈的神色，漂亮的眼睛裏泛起水汽，顯得楚楚可憐。
團子：“……”
他將團子放在地上，施法瞬移到我背後，在我耳邊小聲告狀道：“是他自己跑過來的……”
“哦，乖。”我拍了拍他的腦袋，活動著手腕朝小混蛋走去。
“司徒煜，你這個叛徒！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尋你！”團子捂著腦袋，一邊逃竄一邊叫罵。
“安兒，作為男人，你應該有擔當一點。”阿煜嘆了口氣，果斷幫我抓住團子，老父親般語重心長。
“這位仙友，請問下妙巖宮該怎麽走啊？”新來的仙娥在廢墟前隨手抓來一人問道。
“這裏就是。”那人頭也沒擡，周身散發著生無可戀的氣息，轉身繼續收拾垃圾。
“可……這不是天族尊神住的地方麽？”仙娥對著眼前的斷臂殘垣，怎麽也不敢相信。
“就是這裏了。”那人舉起一塊巨石，淡定的往旁邊一丟，“君上前段時間教育小殿下，順手就把這拆了。哦，”似是想起了什麽，他難得的擡頭，貓一般的眼睛瞬間燃起了生的喜悅：“你們就是天帝派來的災後重建隊吧！”
“我們確是被天帝派來妙巖宮當值。”仙娥老實回答道，片刻後反應過來，漂亮的杏眼瞪得圓圓的，“你說什麽，災後重建？”
上次在妙巖宮認真教育了團子一次，小孩挺懂事，撲騰了幾下便安分了。我將臭小子拎起來扔給了藥君，和阿煜在歪掉的屋頂上喝著酒。
華華和我不親了。我抱著酒壇子，眼神幽怨。
貓大爺修為盡廢，只能悲催地重新修煉。不知為何，藥君把它交給我時它明明還親昵地舔我的臉，第二日卻詭異地變回了人身，對我只剩下疏離守禮。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醉醺醺地看著阿煜。
那天，華華是被他拎走的。貓大爺被他拎著後頸子不住掙紮，我本來還擔心他們不好相處，哪知華華回來後就變成了這樣。
如今想來，他之前那些舉動無一不透著疑點。以我兒的戰力，能制住他的人也絕非什麽等閑之輩。
莫非他以前真帶人群毆過我？我開始回想當年和我打過架的上古魔族。
唔……太多了。
我眼神迷蒙，輕佻地看著他。男人被我看得有些臉紅，抱著酒壇子沈默不語。
“說！”我把他的臉扳正，惡狠狠地威脅道。
“我是你的人啊。”他看著我惡霸般的樣子有些委屈。
星辰下，他的眼裏泛著水汽，小鹿般的清純無辜。
我有些想欺負他。
我吻上他的唇，霸道的索吻。唇舌交纏，他被動地承受，乖巧的樣子更襯得我像個調戲良家少年的土匪。
唇分，他卻還未反應過來，只是瞪大了眼睛。
我壞笑著捏他的臉。他動也不動，就坐在這裏任我欺負。他的眼睛很亮，就像裝著漫天的繁星。
他大概是山裏的九尾狐吧，專門勾人心魄的那種。
“走了。”我掃了眼遠處幾棟沒塌的殿宇，牽起他的手，對懵懂的少年郎笑得像個人|販子：“帶你去玩。”
團子還在學堂上學。
這很不好。作為一個幼年神仙，他應該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承擔自己的責任與義務。
以及……爹娘的責任與義務。
“這就是你們把我抓過來的理由？”團子從成堆的奏折裏擡起頭，兇惡的眼光像是要殺神。
我愜意地啃著糕點，順手給身旁的人餵了一塊，對著幼崽懇切道：“我和你爹爹只有你一個孩子，皇位不傳給你給誰？放心，我已經給你的身體施了障眼法，凡人看不出來。”
“可這些本該他自己做！”團子暴躁地把一堆奏折扔向阿煜。
我淡定的立起一道屏障，將他護在我身後，霸道道：“他是我的。”
阿煜笑著附和我：“對，我得陪瑤瑤玩。”
我擡眼看著身旁的男人，隨意拉起他的手晃了晃。這種空蕩蕩的殿宇，就應該盛滿戀愛的甜味。
“這是你無法抗拒的宿命。”我朝幼崽惡劣的笑著，牽了阿煜的手瀟灑離去。
彼時我們並未想到，作為一個十歲後就生長緩慢的幼年神仙，十幾年後該怎樣頂著幼小的身體面對群臣的催婚問題。面對硬塞進後宮的三千佳麗，頂著幼童身體的團子一邊抱著過繼的嬰兒一邊謊稱自己有疾的樣子委實可憐，直讓我笑了三天三夜。當然，這是後話。
三十年後。
“買定離手啦！買定離手啦！”賭場的夥計搖著骰盅，賣力地吆喝。
“大！大！大！”我跟著旁人把銀子扔在了桌上，盯著骰盅目呲欲裂。
“小！”夥計移開骰盅，“得罪了啊諸位爺。”
這已經是第十次了。我眼睜睜看著銀子從我面前被移走，神情恍惚。
“不如再來一局？”阿煜攔住換班欲走的夥計，笑得溫和。
夥計掃了眼面前的男人。他衣著樸素，用料卻很是講究。加之謙和有禮，周身都帶著股傻氣。簡直就是……
現成的肥羊！
“當然可以，兩位請！”夥計眼冒精光。
“你你你……你出……”夥計指著阿煜，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阿煜對著他笑了笑，像只單純無害的小綿羊。
“在下認輸。”夥計垂著頭，最終只憋出這句話。
然後，垂頭喪氣地準備離開。
“看來咱們能好好談談了。”阿煜輕笑著抓住他，淡定地招來了掌櫃。
“現在生意不好做啊。”黃昏時分，阿煜叼著根狗尾巴草在河岸邊不住嘆息。
“誰讓你閑著沒事開賭場？”我躺在他身邊，隨手揉亂他的頭發。
前幾日，阿煜開在梁州的賭場驚現一神人，逢賭必贏，被人尊稱為賭聖。此人不僅千術了得，還與夥計串通在了一起，力圖將賭場搞垮。我和阿煜探查後才知，此人是來自西域的競爭對手。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這是我的理想！”阿煜掙開我搗亂的爪子，眼裏盡是不被理解的委屈。
我嘆了口氣：“你不過是想陪在平安身邊。”
“哪有！那個臭小子關我什麽事！”他偏頭，傲嬌的樣子與貓大爺有一拼。
我沒再說什麽，調整了姿勢重新躺下。平安已經來到凡間三十年，作為一個幼童卻必須時刻扮演著中年大叔。太虛石極易滋生心魔，阿煜知道我想讓幼崽經歷人間百態而成長，卻還是放心不下，時不時會借著開新店的由頭去陪陪他。
我看著仍在發脾氣阿煜，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你始終是個溫柔的人啊。
“再過十年，就讓鴻軒帝去死吧。”我也叼了根狗尾巴草在嘴裏，“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接平安回家。”
“真的？”阿煜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期待。
“真的。”我笑著將他拉近，眼裏帶上了幾分邪氣，“你要怎麽報答我？”
“以身相許可以麽？”被我教育了三十年的少年郎總算有些上道。
“可……”我抱著他的脖子，正準備進一步調戲，卻突然瞪大了眼睛。
幽冥劍陣裏有異動。
我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看來總有些人活得不耐煩啊。
“有點事兒要忙，先等我一會兒。”我用力親了他一口，瞬移去了魔界。
“吾主必將重臨世間，屆時必將你們這些叛徒剝皮抽筋！”幽冥劍陣外，觴闕像瘋子般咆哮著。
他七竅不斷地流著鮮血，一副命不久矣之兆。
生祭！以上古魔族血肉魂靈為祭，確有可能撕裂世間一切封印！
我沈默地看著陣法裏破開的那道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事情有些麻煩啊。
從某些方面來說，觴闕確實比我強上不少。
比如他能為了陸離不要命，我卻不能。
他了無牽掛，我卻拖家帶口。
真真是天道不仁啊！我看著陣法裏不斷變大的裂口，將柴刀扔過去，咬破手指認命地寫起了血咒。
大概得睡上幾萬年了。我釋放出漫天的神力，突然有些想哭。
我沒法去接平安了。到時候他就真的長大了吧。阿煜還在等我呢，我一直沒回去，他會不會害怕。
我越想越悲哀。在一眾魔兵的註視下，我默念著血咒，咬牙重新將陣法聚攏。
卻突然被來人打斷。
阿煜從背後抱住我，唇瓣微動，念出的卻是不同的咒文。
然後，幽冥劍陣就在眾人看鬼一樣的目光下，消失了！
我猛然僵住。原因無他，這段咒文，我其實很是熟悉。
“是你！你這個叛徒！”觴闕渾身是血的朝他撲過來，癲狂的樣子像索命的厲鬼。
“你為什麽不等我？”阿煜淡定的將它打飛，旁若無人的朝我撒著嬌。
我推開他，徑自站遠了些，眸中意味不明。
觴闕本就油盡燈枯，方才那一撲已是盡了全力，司徒煜反手擊出的那一掌只不過是加速了他的死亡。
他的屍體如紙一樣跌落深淵。身後的魔兵仍不明真相，魔帝臨世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好歹是昔日的戰友，你這樣未免太不留情。”我看著屍體消失，語帶嘲諷。
“嚴格來說我們分屬不同的部門。我是幫老板打架的，他是在公司搞文字工作的，相互間並不是很熟，連話都很少說！”對面的男人很是緊張，言語間夾雜這不少的話本詞匯，像個急於自證清白的上班族。
我冷冷地看著他。男人規矩地站著，身上不斷冒著冷汗。
“能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嗎？”他瞇著眼睛，沖我討好的笑，帶著幾分嘯天的傻氣。
“說吧。”我屈指彈了下柴刀。刀刃上發出一聲脆響，其上蔓延的神力打趴了後方的一眾魔兵。
我聽到他咽了一大口唾沫。
“我當年不是把陸離封到劍陣裏了嗎，唔怎麽說呢，我逐漸把他的力量同化了。後來，後來我就分出了一部分魂魄在凡間，想著養好了回來看你。”他突然拍了下大腿，眼神變得兇惡起來，“哪只這老東西賊心不死！居然在我力量微弱的時候強行破陣！所以……所以就……”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呼出一口氣：“陸離不會回來了？”
“不會了，死得透透的！”他像面對師長般認真。
“行吧。”我說，隨即轉身離開。
“瑤瑤！”他立馬撲過來將我抱住。我艱難地轉頭，果然發現他又一次哭得梨花帶雨。
我一腳將他踢遠。皮笑肉不笑地問：“你是不是叫司衡？”
“是……”男人的聲音透著小貓般的無助可憐。
“你是不是那個，老子當年對你萬般好，你卻說永遠把我當妹妹，還把我從劍陣裏扔出去的司衡！”我活動著手腕，上前暴揍他，“不是說只有純潔的兄妹情嗎！和妹妹談戀愛好玩嗎！”
“唔……瑤瑤，這裏面絕對有誤會。”男人被我揍得奄奄一息，卻死不認賬。
“呵，還騙我說柴刀是世上最帥的武器，害得我的本命法器到現在都是這種腦殘的樣子！”我歷數著他的罪狀，毫不留情地補了幾腳，拎起他扔向那群倒地的魔兵。
我拍了拍手，瀟灑地轉身：“滾蛋吧李二狗，老子再也不要見到你！”
幾天後，妙巖宮。
“君上，你不能不要華華啊！”貓大爺不停地撓著緊閉的殿門。
“滾蛋！找你的主子去！”我隔空甩出一計暴擊。
灼華看著身後破敗的園景，定了定神，重新撓門：“君上，我是你最愛的華華啊！”
我聽著門上哢嚓哢嚓的聲音，心裏的煩躁更甚。我沈著臉，一步步走過去，準備給它個痛快。
“君上，”妙巖宮的新管事突然走到我面前，“天帝求見。”
“多年不見，孫兒對姑奶奶甚是想念。”天帝狗腿的倒茶。
“別說廢話！”我毫無耐心。
“前幾日，幽冥劍陣有異動。孫兒派人前去查探，卻發現幽冥劍陣消失了。”天帝唯唯諾諾。
“嗯。”我點頭，因為幾個神經病在搞事。
“探子回報說，裏面走出來的並非魔帝陸離，而是當年的鬼面將軍司衡。他被魔界子民尊為了新一任魔帝。”
“對。”我繼續點頭。這是天道因循，吞了陸離的魂魄就得替他的地位，直到下一個繼任者出現。但這與我有什麽關系？
“他要娶魔後了。”天帝拿出一份請柬，“孫兒想著你們以前關系這麽好，能不能請姑奶奶到時候……”
他還沒說完，我便一陣風沖了出去。
我提著柴刀，陰狠地劈開了魔宮的大門。
這麽快就趕找小三，司衡你好樣的！
我周身散發出濃烈的殺氣，倒是比這些魔族更像個魔頭。
你騙我，整我，帶人群毆我，老子和你有一大堆帳沒算清呢！是老子不要你！你他娘的居然敢找別人！
“司衡，你給老子滾過來受死！”我將前來阻攔的魔兵扔下去，徑直殺到婚禮現場。
“瑤瑤，你終於來了。”大混蛋穿著身風騷的紅衣，愈發像個腦殘。
我懶得聽他辯解，瞬移到他面前，果斷地一刀劈下去……
他半步也沒動，只是沖我眨了眨眼。
我的柴刀承了神力，掉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我楞楞地站在他面前，連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看見他臉上掛著奸計得逞的笑。
盛怒之下，我居然忘了。
鬼面將軍，最善攝人心魂。戰場上，千萬不能看他的眼睛……
“諸位再稍等一會，我老婆換個衣服就回來。”他歉意地朝下方的魔族拱手，可謂是人模狗樣衣冠禽獸！
下方卻是無魔敢應，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熱鬧點！”他依舊笑著，神色卻有些不滿，像極了話本裏搬弄是非的潑皮無賴。
“哈哈哈，恭喜恭喜。”一些魔快速反應過來，抖著手胡亂道著恭喜。不多時，魔宮又沈浸在歡聲笑語之中。
我任由婢女在我臉上塗抹，無數頭草泥馬在心中奔騰而過。
司衡請了不少天族的人。侄孫子看著我身上的喜服滿臉欣慰。他說自己當時本以為要給我做很久思想工作，哪知剛說了一句我與司衡關系好我便自己跑了過來，真真是深明大義，神仙楷模！
我得體地笑了笑，準備回頭拆了他的天宮。
司衡一直是個臭屁的魔頭，外面的筵席擺了很久。我被人帶到喜房裏，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很是暴躁。
他娘的！不讓人吃飯啊！餓了很久的本神只有這一個念頭。
誠然，神仙不吃東西也不會死。但作為一個創世之初就一直大口吃肉的尊神，不給食物簡直是最殘酷的刑罰！
我蒙著蓋頭，對世界越發怨念。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聽到了一點輕微的腳步聲。
太好了！我暗暗蓄力，準備等他放開我便送他個大禮。
比如，讓他腦袋開花。我開心的想。
然而，我又一次錯估了這混蛋的腦回路。
他在房間裏不斷穿行，似乎在搬什麽東西。卻始終沒把我放開。
有完沒完啊！我很想打哈欠……
終於，我眼前的蓋頭被掀開了。
我扣著一計暴擊，剛想揍他，卻看到永生難忘的一幕。
司衡穿著大紅的喜服，膝蓋下是封住了氣味的榴蓮。他淡定的跪在上面，拿出了很長一卷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他看著我，眼神真摯而誠懇。
他清了清嗓子，緩緩念到：“第一個錯誤。作為人類的時候我不叫李二狗，對不起，我其實叫張大力……”
我再也控制不住，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他擡眼看著我，眉眼間盡是幽怨的神色，傲嬌中又帶著幾分滑稽。下一秒，他低下頭，木著臉繼續念道：“第二個錯誤……”
“第一萬三千零六個錯誤……”跪在榴蓮上的人精神依舊很好，他面不改色地念著道歉信，就像念世間最美的詩篇。
“你有完沒完啊！”我打著哈欠，走過去拉他。
他不敢動，看我的眼神無辜得像只小白狗。
“我困了，過來陪我睡覺！”我霸道地拉起他，扔包袱似的把他扔在了床上。
“你原諒我了？”他狼狽地爬起來，眼裏隱隱有幾分竊喜。
我翻身伏在他身上，勾著他的下巴，沖他輕佻地笑了笑：“看你表現！”
文文到這裏就全部完結了。寫文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感謝小可愛們不離不棄。喵喵會繼續努力的，我們下本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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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撲倒他身上甜甜地笑：“你醒了！”
“唔……對。瑤瑤你先下來。”他聲音有些不正常。
我撐起身體，手搭上他的脈門，有些擔心的問：“還是不舒服麽？”
然後，面前的少年郎甩開了我的手。他快速地移動到墻角，看上去有些緊張。
“到底怎麽了啊？”我跟過去，腦袋對上他的額頭。
“我我我沒事！”他閉著眼睛，臉紅得不正常，下意識推了我一把。
我倒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先前的憐惜，疼愛，愧疚集體煙消雲散！我活動著手腕，深覺此人就是欠教育！
“瑤瑤你先起來。”司徒煜有些慌亂地向我伸出手。
我一把將其拍開，冷笑著站起來，“看來是大好了呢。”
“瑤瑤，你打夠了麽？”司徒煜頂著滿頭的大包，脾氣倒是難得的好。
我揉著發疼的手腕，恨恨地看著他。
他伸手蓋住我發疼的手腕，其間隱隱有些光華浮現。他將手拿開，扭傷便消失了幹凈。
我擡頭，看見他甜甜地笑著，全身散發著討好地氣息。
“長本事了？”我挑眉。
“我只是不舍得瑤瑤受傷。”他身後似有尾巴搖動，臉頰泛起兩團紅暈，堅定道：“能被瑤瑤打，是我的榮幸！”
我扶額。好吧，阿煜還是那個阿煜。
只是，加載了M屬性……
觴闕沒能喚醒我的心魔，待我想起他的時候早就跑得沒了影。魔軍群龍無首，很快便被侄孫子鎮壓了下去。我得了空，親自去了一道天族學堂，把那個混小子拎了出來。
“娘親，你這樣真會弄死我們的！”團子直往阿煜身後躲。
我提著柴刀，面無表情地朝他們揮下：“死了也好！”
阿煜抱著團子側身，將將躲過我揮出的劍氣，下一秒，他們身後的殿宇應聲而倒……
“哦，你也想和我作對？”我豪氣的扛著柴刀，沖抱著小混蛋的大混蛋挑眉。
阿煜看著我，臉上漸漸泛起委屈的神色，漂亮的眼睛裏泛起水汽，顯得楚楚可憐。
團子：“……”
他將團子放在地上，施法瞬移到我背後，在我耳邊小聲告狀道：“是他自己跑過來的……”
“哦，乖。”我拍了拍他的腦袋，活動著手腕朝小混蛋走去。
“司徒煜，你這個叛徒！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尋你！”團子捂著腦袋，一邊逃竄一邊叫罵。
“安兒，作為男人，你應該有擔當一點。”阿煜嘆了口氣，果斷幫我抓住團子，老父親般語重心長。
“這位仙友，請問下妙巖宮該怎麽走啊？”新來的仙娥在廢墟前隨手抓來一人問道。
“這裏就是。”那人頭也沒擡，周身散發著生無可戀的氣息，轉身繼續收拾垃圾。
“可……這不是天族尊神住的地方麽？”仙娥對著眼前的斷臂殘垣，怎麽也不敢相信。
“就是這裏了。”那人舉起一塊巨石，淡定的往旁邊一丟，“君上前段時間教育小殿下，順手就把這拆了。哦，”似是想起了什麽，他難得的擡頭，貓一般的眼睛瞬間燃起了生的喜悅：“你們就是天帝派來的災後重建隊吧！”
“我們確是被天帝派來妙巖宮當值。”仙娥老實回答道，片刻後反應過來，漂亮的杏眼瞪得圓圓的，“你說什麽，災後重建？”
上次在妙巖宮認真教育了團子一次，小孩挺懂事，撲騰了幾下便安分了。我將臭小子拎起來扔給了藥君，和阿煜在歪掉的屋頂上喝著酒。
華華和我不親了。我抱著酒壇子，眼神幽怨。
貓大爺修為盡廢，只能悲催地重新修煉。不知為何，藥君把它交給我時它明明還親昵地舔我的臉，第二日卻詭異地變回了人身，對我只剩下疏離守禮。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醉醺醺地看著阿煜。
那天，華華是被他拎走的。貓大爺被他拎著後頸子不住掙紮，我本來還擔心他們不好相處，哪知華華回來後就變成了這樣。
如今想來，他之前那些舉動無一不透著疑點。以我兒的戰力，能制住他的人也絕非什麽等閑之輩。
莫非他以前真帶人群毆過我？我開始回想當年和我打過架的上古魔族。
唔……太多了。
我眼神迷蒙，輕佻地看著他。男人被我看得有些臉紅，抱著酒壇子沈默不語。
“說！”我把他的臉扳正，惡狠狠地威脅道。
“我是你的人啊。”他看著我惡霸般的樣子有些委屈。
星辰下，他的眼裏泛著水汽，小鹿般的清純無辜。
我有些想欺負他。
我吻上他的唇，霸道的索吻。唇舌交纏，他被動地承受，乖巧的樣子更襯得我像個調戲良家少年的土匪。
唇分，他卻還未反應過來，只是瞪大了眼睛。
我壞笑著捏他的臉。他動也不動，就坐在這裏任我欺負。他的眼睛很亮，就像裝著漫天的繁星。
他大概是山裏的九尾狐吧，專門勾人心魄的那種。
“走了。”我掃了眼遠處幾棟沒塌的殿宇，牽起他的手，對懵懂的少年郎笑得像個人|販子：“帶你去玩。”
團子還在學堂上學。
這很不好。作為一個幼年神仙，他應該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承擔自己的責任與義務。
以及……爹娘的責任與義務。
“這就是你們把我抓過來的理由？”團子從成堆的奏折裏擡起頭，兇惡的眼光像是要殺神。
我愜意地啃著糕點，順手給身旁的人餵了一塊，對著幼崽懇切道：“我和你爹爹只有你一個孩子，皇位不傳給你給誰？放心，我已經給你的身體施了障眼法，凡人看不出來。”
“可這些本該他自己做！”團子暴躁地把一堆奏折扔向阿煜。
我淡定的立起一道屏障，將他護在我身後，霸道道：“他是我的。”
阿煜笑著附和我：“對，我得陪瑤瑤玩。”
我擡眼看著身旁的男人，隨意拉起他的手晃了晃。這種空蕩蕩的殿宇，就應該盛滿戀愛的甜味。
“這是你無法抗拒的宿命。”我朝幼崽惡劣的笑著，牽了阿煜的手瀟灑離去。
彼時我們並未想到，作為一個十歲後就生長緩慢的幼年神仙，十幾年後該怎樣頂著幼小的身體面對群臣的催婚問題。面對硬塞進後宮的三千佳麗，頂著幼童身體的團子一邊抱著過繼的嬰兒一邊謊稱自己有疾的樣子委實可憐，直讓我笑了三天三夜。當然，這是後話。
三十年後。
“買定離手啦！買定離手啦！”賭場的夥計搖著骰盅，賣力地吆喝。
“大！大！大！”我跟著旁人把銀子扔在了桌上，盯著骰盅目呲欲裂。
“小！”夥計移開骰盅，“得罪了啊諸位爺。”
這已經是第十次了。我眼睜睜看著銀子從我面前被移走，神情恍惚。
“不如再來一局？”阿煜攔住換班欲走的夥計，笑得溫和。
夥計掃了眼面前的男人。他衣著樸素，用料卻很是講究。加之謙和有禮，周身都帶著股傻氣。簡直就是……
現成的肥羊！
“當然可以，兩位請！”夥計眼冒精光。
“你你你……你出……”夥計指著阿煜，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阿煜對著他笑了笑，像只單純無害的小綿羊。
“在下認輸。”夥計垂著頭，最終只憋出這句話。
然後，垂頭喪氣地準備離開。
“看來咱們能好好談談了。”阿煜輕笑著抓住他，淡定地招來了掌櫃。
“現在生意不好做啊。”黃昏時分，阿煜叼著根狗尾巴草在河岸邊不住嘆息。
“誰讓你閑著沒事開賭場？”我躺在他身邊，隨手揉亂他的頭發。
前幾日，阿煜開在梁州的賭場驚現一神人，逢賭必贏，被人尊稱為賭聖。此人不僅千術了得，還與夥計串通在了一起，力圖將賭場搞垮。我和阿煜探查後才知，此人是來自西域的競爭對手。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這是我的理想！”阿煜掙開我搗亂的爪子，眼裏盡是不被理解的委屈。
我嘆了口氣：“你不過是想陪在平安身邊。”
“哪有！那個臭小子關我什麽事！”他偏頭，傲嬌的樣子與貓大爺有一拼。
我沒再說什麽，調整了姿勢重新躺下。平安已經來到凡間三十年，作為一個幼童卻必須時刻扮演著中年大叔。太虛石極易滋生心魔，阿煜知道我想讓幼崽經歷人間百態而成長，卻還是放心不下，時不時會借著開新店的由頭去陪陪他。
我看著仍在發脾氣阿煜，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你始終是個溫柔的人啊。
“再過十年，就讓鴻軒帝去死吧。”我也叼了根狗尾巴草在嘴裏，“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接平安回家。”
“真的？”阿煜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期待。
“真的。”我笑著將他拉近，眼裏帶上了幾分邪氣，“你要怎麽報答我？”
“以身相許可以麽？”被我教育了三十年的少年郎總算有些上道。
“可……”我抱著他的脖子，正準備進一步調戲，卻突然瞪大了眼睛。
幽冥劍陣裏有異動。
我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看來總有些人活得不耐煩啊。
“有點事兒要忙，先等我一會兒。”我用力親了他一口，瞬移去了魔界。
“吾主必將重臨世間，屆時必將你們這些叛徒剝皮抽筋！”幽冥劍陣外，觴闕像瘋子般咆哮著。
他七竅不斷地流著鮮血，一副命不久矣之兆。
生祭！以上古魔族血肉魂靈為祭，確有可能撕裂世間一切封印！
我沈默地看著陣法裏破開的那道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事情有些麻煩啊。
從某些方面來說，觴闕確實比我強上不少。
比如他能為了陸離不要命，我卻不能。
他了無牽掛，我卻拖家帶口。
真真是天道不仁啊！我看著陣法裏不斷變大的裂口，將柴刀扔過去，咬破手指認命地寫起了血咒。
大概得睡上幾萬年了。我釋放出漫天的神力，突然有些想哭。
我沒法去接平安了。到時候他就真的長大了吧。阿煜還在等我呢，我一直沒回去，他會不會害怕。
我越想越悲哀。在一眾魔兵的註視下，我默念著血咒，咬牙重新將陣法聚攏。
卻突然被來人打斷。
阿煜從背後抱住我，唇瓣微動，念出的卻是不同的咒文。
然後，幽冥劍陣就在眾人看鬼一樣的目光下，消失了！
我猛然僵住。原因無他，這段咒文，我其實很是熟悉。
“是你！你這個叛徒！”觴闕渾身是血的朝他撲過來，癲狂的樣子像索命的厲鬼。
“你為什麽不等我？”阿煜淡定的將它打飛，旁若無人的朝我撒著嬌。
我推開他，徑自站遠了些，眸中意味不明。
觴闕本就油盡燈枯，方才那一撲已是盡了全力，司徒煜反手擊出的那一掌只不過是加速了他的死亡。
他的屍體如紙一樣跌落深淵。身後的魔兵仍不明真相，魔帝臨世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好歹是昔日的戰友，你這樣未免太不留情。”我看著屍體消失，語帶嘲諷。
“嚴格來說我們分屬不同的部門。我是幫老板打架的，他是在公司搞文字工作的，相互間並不是很熟，連話都很少說！”對面的男人很是緊張，言語間夾雜這不少的話本詞匯，像個急於自證清白的上班族。
我冷冷地看著他。男人規矩地站著，身上不斷冒著冷汗。
“能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嗎？”他瞇著眼睛，沖我討好的笑，帶著幾分嘯天的傻氣。
“說吧。”我屈指彈了下柴刀。刀刃上發出一聲脆響，其上蔓延的神力打趴了後方的一眾魔兵。
我聽到他咽了一大口唾沫。
“我當年不是把陸離封到劍陣裏了嗎，唔怎麽說呢，我逐漸把他的力量同化了。後來，後來我就分出了一部分魂魄在凡間，想著養好了回來看你。”他突然拍了下大腿，眼神變得兇惡起來，“哪只這老東西賊心不死！居然在我力量微弱的時候強行破陣！所以……所以就……”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呼出一口氣：“陸離不會回來了？”
“不會了，死得透透的！”他像面對師長般認真。
“行吧。”我說，隨即轉身離開。
“瑤瑤！”他立馬撲過來將我抱住。我艱難地轉頭，果然發現他又一次哭得梨花帶雨。
我一腳將他踢遠。皮笑肉不笑地問：“你是不是叫司衡？”
“是……”男人的聲音透著小貓般的無助可憐。
“你是不是那個，老子當年對你萬般好，你卻說永遠把我當妹妹，還把我從劍陣裏扔出去的司衡！”我活動著手腕，上前暴揍他，“不是說只有純潔的兄妹情嗎！和妹妹談戀愛好玩嗎！”
“唔……瑤瑤，這裏面絕對有誤會。”男人被我揍得奄奄一息，卻死不認賬。
“呵，還騙我說柴刀是世上最帥的武器，害得我的本命法器到現在都是這種腦殘的樣子！”我歷數著他的罪狀，毫不留情地補了幾腳，拎起他扔向那群倒地的魔兵。
我拍了拍手，瀟灑地轉身：“滾蛋吧李二狗，老子再也不要見到你！”
幾天後，妙巖宮。
“君上，你不能不要華華啊！”貓大爺不停地撓著緊閉的殿門。
“滾蛋！找你的主子去！”我隔空甩出一計暴擊。
灼華看著身後破敗的園景，定了定神，重新撓門：“君上，我是你最愛的華華啊！”
我聽著門上哢嚓哢嚓的聲音，心裏的煩躁更甚。我沈著臉，一步步走過去，準備給它個痛快。
“君上，”妙巖宮的新管事突然走到我面前，“天帝求見。”
“多年不見，孫兒對姑奶奶甚是想念。”天帝狗腿的倒茶。
“別說廢話！”我毫無耐心。
“前幾日，幽冥劍陣有異動。孫兒派人前去查探，卻發現幽冥劍陣消失了。”天帝唯唯諾諾。
“嗯。”我點頭，因為幾個神經病在搞事。
“探子回報說，裏面走出來的並非魔帝陸離，而是當年的鬼面將軍司衡。他被魔界子民尊為了新一任魔帝。”
“對。”我繼續點頭。這是天道因循，吞了陸離的魂魄就得替他的地位，直到下一個繼任者出現。但這與我有什麽關系？
“他要娶魔後了。”天帝拿出一份請柬，“孫兒想著你們以前關系這麽好，能不能請姑奶奶到時候……”
他還沒說完，我便一陣風沖了出去。
我提著柴刀，陰狠地劈開了魔宮的大門。
這麽快就趕找小三，司衡你好樣的！
我周身散發出濃烈的殺氣，倒是比這些魔族更像個魔頭。
你騙我，整我，帶人群毆我，老子和你有一大堆帳沒算清呢！是老子不要你！你他娘的居然敢找別人！
“司衡，你給老子滾過來受死！”我將前來阻攔的魔兵扔下去，徑直殺到婚禮現場。
“瑤瑤，你終於來了。”大混蛋穿著身風騷的紅衣，愈發像個腦殘。
我懶得聽他辯解，瞬移到他面前，果斷地一刀劈下去……
他半步也沒動，只是沖我眨了眨眼。
我的柴刀承了神力，掉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我楞楞地站在他面前，連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看見他臉上掛著奸計得逞的笑。
盛怒之下，我居然忘了。
鬼面將軍，最善攝人心魂。戰場上，千萬不能看他的眼睛……
“諸位再稍等一會，我老婆換個衣服就回來。”他歉意地朝下方的魔族拱手，可謂是人模狗樣衣冠禽獸！
下方卻是無魔敢應，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熱鬧點！”他依舊笑著，神色卻有些不滿，像極了話本裏搬弄是非的潑皮無賴。
“哈哈哈，恭喜恭喜。”一些魔快速反應過來，抖著手胡亂道著恭喜。不多時，魔宮又沈浸在歡聲笑語之中。
我任由婢女在我臉上塗抹，無數頭草泥馬在心中奔騰而過。
司衡請了不少天族的人。侄孫子看著我身上的喜服滿臉欣慰。他說自己當時本以為要給我做很久思想工作，哪知剛說了一句我與司衡關系好我便自己跑了過來，真真是深明大義，神仙楷模！
我得體地笑了笑，準備回頭拆了他的天宮。
司衡一直是個臭屁的魔頭，外面的筵席擺了很久。我被人帶到喜房裏，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很是暴躁。
他娘的！不讓人吃飯啊！餓了很久的本神只有這一個念頭。
誠然，神仙不吃東西也不會死。但作為一個創世之初就一直大口吃肉的尊神，不給食物簡直是最殘酷的刑罰！
我蒙著蓋頭，對世界越發怨念。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聽到了一點輕微的腳步聲。
太好了！我暗暗蓄力，準備等他放開我便送他個大禮。
比如，讓他腦袋開花。我開心的想。
然而，我又一次錯估了這混蛋的腦回路。
他在房間裏不斷穿行，似乎在搬什麽東西。卻始終沒把我放開。
有完沒完啊！我很想打哈欠……
終於，我眼前的蓋頭被掀開了。
我扣著一計暴擊，剛想揍他，卻看到永生難忘的一幕。
司衡穿著大紅的喜服，膝蓋下是封住了氣味的榴蓮。他淡定的跪在上面，拿出了很長一卷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他看著我，眼神真摯而誠懇。
他清了清嗓子，緩緩念到：“第一個錯誤。作為人類的時候我不叫李二狗，對不起，我其實叫張大力……”
我再也控制不住，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他擡眼看著我，眉眼間盡是幽怨的神色，傲嬌中又帶著幾分滑稽。下一秒，他低下頭，木著臉繼續念道：“第二個錯誤……”
“第一萬三千零六個錯誤……”跪在榴蓮上的人精神依舊很好，他面不改色地念著道歉信，就像念世間最美的詩篇。
“你有完沒完啊！”我打著哈欠，走過去拉他。
他不敢動，看我的眼神無辜得像只小白狗。
“我困了，過來陪我睡覺！”我霸道地拉起他，扔包袱似的把他扔在了床上。
“你原諒我了？”他狼狽地爬起來，眼裏隱隱有幾分竊喜。
我翻身伏在他身上，勾著他的下巴，沖他輕佻地笑了笑：“看你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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