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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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還有些困，不想摻和什麽事兒，但躺下閉上眼睛，一想到對面是趙洵的屋子，睡意便一點點消散，最後徹底清醒了，十分好奇他這個時候不睡在搞些什麽。
我整了整衣服，輕手輕腳地出來，敲了敲他的門。那忽明忽暗的光突然停住，我怕趙洵誤會有敵來尋，索性自報家門道：“我，顏珺。”
誰知一道法咒突然飛來，“哢”的一聲鎖死了門。
搞什麽嘛，我又不想對他做什麽。我被堵在外頭，心裏更癢了。雖然這樣有點不道德，但誰讓他不光明正大地開門的？我把力量聚於指尖，穿透了木門，剛好容我單眼朝裏窺探一番。
我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趙洵正躺在地上，捂著心口，像是疼極了，卻不發出聲音。他只穿了一件單衣，頭發散落開來，無比憔悴。房間裏各種物件七零八落攤了一地，窗戶也緊閉著，像是怕被人看見，刻意封了個嚴實。
我不管不顧地使了蠻力，沒理會他的鎖咒，直接破門沖了進去。趙洵怔了一下，隨即皺眉擡手，又施一咒關上了門。
“怎麽了？”我蹲在他身旁，想伸手去扶，卻被他毫不客氣地擋開了。
好心被當驢肝肺，我脾氣上來，直接和他空手過了幾招，但最後還是心軟退在了一旁。我看著趙洵撐著地坐起來，調整了氣息，差不多一炷香/功夫過去，他才睜開眼，神色覆雜地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還有些心虛，像是偷吃糕點被發現的毛頭小孩。
“等會兒再跟你算賬。”
我撂下一句話，先是去開窗通了風，又把他那亂七八糟的屋子收了一番——從前都是趙洵嫌我家裏亂，心甘情願當苦力，又是擦桌子又是掃地的。風水輪流轉，沒想到我還有伺候他的一天。
“他們說你受傷，是真的了？”我走過去，坐在地上，又發覺地上有些涼，便想著把他拉起來。
“無妨，”趙洵竟又無視了我伸過去的手，自己站起身，“歲月不饒人……罷了。”
我哪受得了這種態度，直竄一步擋在他身前，抓住他的手，迅速灌了一縷法力探起脈來——
卻什麽都沒發現。
他脈象是有些虛，但絕非受傷所致，我曾見過這樣的脈象，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與何人相似。
而我恍神的片刻，趙洵已經急急抽出了手，他背過身來，低聲道：“你回去吧。”
我一時氣的無話可說。但趙洵這倔脾氣我清楚，他自己不願意說，我是絕對問不出的。
“走就走，小沒良心！”
我瞪了他一眼，而趙洵依然沒回頭。
正合我意！
我隨手取下頭上的釵子，念了個無聲訣，那釵子幽幽一亮，便輕輕飄在了他枕旁。
我又故意一跺腳，力傳至枕頭使其一邊翹起，那釵子便悄無聲息地鉆了進去。我滿足地一瞇眼，背手離開了趙洵的屋子，回去躺在了自己床上。
不管他為何如此，這個時候的趙洵力量極弱，那釵子起碼能在緊要關頭護他一次。
我可不是擔心，只是讓自己能睡個安穩覺。他自個兒受罪不願意說，就隨他去吧，只要別讓人硬闖進去，丟了小命便可。
但我再閉上眼，卻還是睡不著，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趙洵痛苦的表情。
真是瘋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迷迷糊糊有點睡意的時候，整個人突然一震——那釵子裏灌了些妖力，現下也算個靈物了，它與我自身的力量相連，我被震醒，莫不是對面真有什麽事兒？
但妖力將發未發，就像是它要保護的人身處險境，卻不知如何救他一般。我一個打挺翻下床，再次匆匆推門而出，闖進了趙洵的屋子，看他毫發無損地躺在床上，才心如落石——
敢情是這小子做噩夢了。
釵子到底是釵子，還是蠢，連他在夢裏不好，都想要保護他。
我搖了搖頭，正要離開，卻又鬼使神差地走了回去。
作為蛇妖，我自是能夠入人夢境的。但趙洵不是平常人，他即便睡著，也有道法相護，不會輕易被人潛入夢境。
但今天這番光景，我倒可以試試。治病都需要找到病根，這人大冰塊一個，什麽都不說，我連幫他都難以下手。
我坐在床邊，剛要凝神，便聽見趙洵在夢中哼了一聲。
他這毫無防備的樣子，倒像小時候一樣可愛了。我心一軟，把他握著拳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輕輕放在了自己手心裏。
趙洵像是舒服了一些，不再出聲了。我即刻凝神靜氣，妖魂出竅，竟意外順利地進入了他的夢境。
夢裏的趙洵在一個地洞之中。洞底有一汪深潭，往上看則是一串瀑布般的水流，遠遠能看見一絲光亮。深潭旁的地面上畫著一幅巨大的法陣圖，那紋路過於覆雜，一時半刻，我還看不出這法陣是作何用處。
我緩步往前靠近那法陣，即便是在夢裏，都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制之氣，卻忍不住被它吸引。就像是……我與那法陣天生相克，又能以某種方式相融合一般。周遭寂靜無比，我心跳加速，一只腳即將踩上陣法——
“嘩啦——”
那水聲驚的我一個激靈，忙後退了幾步。我一轉頭，竟看到趙洵抱著一個人從深潭裏爬了出來，二人皆是渾身濕透，滴滴答答地淌著水，那水的顏色竟有些暗。我定睛一看，才發覺他懷中那人不住地流著血。
如此光景，怕是活不長。我搖搖頭，估摸著這是一出苦情大戲。
趙洵慌張地跪在地上，顫抖著撫著那人的臉頰，怕極了，又心疼極了。我從沒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竟不由得跟著他一起難過起來，甚至想靠近他一些，安慰幾句。
而就在我擡腳的那一刻，周遭突然旋轉起來，地洞、深潭、法陣、碎石，還有趙洵都變得越來越模糊——這是夢境的主人快要醒過來了，我連忙凝神回魂，卻在離開之時，聽見趙洵大喊了一聲：“阿珺！”
那聲音太過撕心裂肺，竟穿透夢境，一直到我睜開眼睛，還在耳邊回蕩——
等下……他喊的、他懷中的人，是誰！
我大口大口喘著氣，被自己想到的可能性嚇了一大跳，回頭便對上了趙洵的目光——他已經坐起來了，眼神裏皆是驚愕。
這不可能，我從沒掉到什麽深潭裏面，蛇可是會水的，我才不至於在水裏要他來救。我也沒去過什麽帶著法陣的地洞，還慘兮兮的，跟快死了一樣……
他夢什麽不好！夢這種場景！
我與他相顧無言，各自“你你你”了半天，都沒說出口。
他也許想問我在夢裏看到了什麽，或者罵我擅闖夢境，我想問他為啥不盼我點好……
“不要告訴別人，”最後，還是趙洵嘆了口氣，打破了周圍的尷尬，“我自有分寸，不想讓師門擔憂。”
他這話出來，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確受了傷，或是出了什麽問題。
我一日裏第二次鬼使神差，竟然在這溫柔的語氣裏點了點頭。也許這種不輕易服軟的人，一旦露出一分一毫的脆弱，便顯得驚心動魄起來。
趙洵剛說完，便又皺了皺眉，整個人晃了一下，單手撐在床邊才坐穩當。我真是怕了這位大爺，趕緊抓起他的另一只手，再次探了探脈——還是一樣，除了有些虛，並沒有明顯的問題。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便是謝子嵐敲門和喊話的聲音：“師兄！早點準備好了！我給你拿進來！”
用的著這麽貼心嗎！
“咳，不必了。”趙洵回道。
“師兄你聲音怎麽不對勁兒！”謝子嵐喊道，“你不舒服嗎？昨天還同意我把早點帶過來呢。你不是要早早出門約見傅大人麽……師兄你怎麽不說話啊！”
趙洵還在極力忍著，我，我，我也不便出聲，告訴謝子嵐我們同處一室啊……
“師兄，得罪了！我要進來了！”
謝子嵐真的急了，趙洵的房門似乎逃不開被沖破的命運，眼見著又要被他這關心則亂的小師弟撞開一回。我當機立斷，往前一撲，壓在了趙洵身上。他瞪大了雙眼，一聲咳沒出來，差點嗆死自己，被我猛地捂住了嘴。
“砰”的一聲，謝子嵐滿臉焦急地破開了門，便看見了眼前這，嗯，不該他看的景象。
“我，我，我把早早早點放這兒了，”謝子嵐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走了……”
他腳底抹油一般，片刻便沒了影子，還不忘把門帶上，隨手一道咒過來，鎖了個嚴實。
原來這鎖門術是南丹門的拿手本事……
我長舒一口氣。謝子嵐看見這般景象，為了他師兄好，定是不會往外說的，心裏不過感嘆幾句師兄魅力太大，又吸引了一個姑娘以身相許。
但若是看見趙洵方才的模樣，同樣是為了他師兄好，謝子嵐恐怕已經跑去向吳悠匯報了。趙洵如此隱藏，定是自有打算，被那老頭兒耽誤了事兒可不好。
我正打算站起來，卻不小心對上了趙洵的目光。
他睜著眼睛，看出來是強忍著才把氣息調弱，兩團紅色從雙頰泛起，一直延續到耳後，嘴唇微微張著，像是緊張到了極點。我忙避過他的眼神，往下看去……
完了，不該往下看的。
方才被猛地一拽，他領口的衣服已經被拉開了，露出緊實的胸膛，正上下起伏著。我越來越慌，發現自己另一只手正放在趙洵的腰間。這姿勢太過暧昧，我回過神，“騰”地站了起來，沒留神絆到了垂落的被單，徑直摔在了地上。
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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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還有些困，不想摻和什麽事兒，但躺下閉上眼睛，一想到對面是趙洵的屋子，睡意便一點點消散，最後徹底清醒了，十分好奇他這個時候不睡在搞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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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一道法咒突然飛來，“哢”的一聲鎖死了門。
搞什麽嘛，我又不想對他做什麽。我被堵在外頭，心裏更癢了。雖然這樣有點不道德，但誰讓他不光明正大地開門的？我把力量聚於指尖，穿透了木門，剛好容我單眼朝裏窺探一番。
我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趙洵正躺在地上，捂著心口，像是疼極了，卻不發出聲音。他只穿了一件單衣，頭發散落開來，無比憔悴。房間裏各種物件七零八落攤了一地，窗戶也緊閉著，像是怕被人看見，刻意封了個嚴實。
我不管不顧地使了蠻力，沒理會他的鎖咒，直接破門沖了進去。趙洵怔了一下，隨即皺眉擡手，又施一咒關上了門。
“怎麽了？”我蹲在他身旁，想伸手去扶，卻被他毫不客氣地擋開了。
好心被當驢肝肺，我脾氣上來，直接和他空手過了幾招，但最後還是心軟退在了一旁。我看著趙洵撐著地坐起來，調整了氣息，差不多一炷香/功夫過去，他才睜開眼，神色覆雜地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還有些心虛，像是偷吃糕點被發現的毛頭小孩。
“等會兒再跟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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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你受傷，是真的了？”我走過去，坐在地上，又發覺地上有些涼，便想著把他拉起來。
“無妨，”趙洵竟又無視了我伸過去的手，自己站起身，“歲月不饒人……罷了。”
我哪受得了這種態度，直竄一步擋在他身前，抓住他的手，迅速灌了一縷法力探起脈來——
卻什麽都沒發現。
他脈象是有些虛，但絕非受傷所致，我曾見過這樣的脈象，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與何人相似。
而我恍神的片刻，趙洵已經急急抽出了手，他背過身來，低聲道：“你回去吧。”
我一時氣的無話可說。但趙洵這倔脾氣我清楚，他自己不願意說，我是絕對問不出的。
“走就走，小沒良心！”
我瞪了他一眼，而趙洵依然沒回頭。
正合我意！
我隨手取下頭上的釵子，念了個無聲訣，那釵子幽幽一亮，便輕輕飄在了他枕旁。
我又故意一跺腳，力傳至枕頭使其一邊翹起，那釵子便悄無聲息地鉆了進去。我滿足地一瞇眼，背手離開了趙洵的屋子，回去躺在了自己床上。
不管他為何如此，這個時候的趙洵力量極弱，那釵子起碼能在緊要關頭護他一次。
我可不是擔心，只是讓自己能睡個安穩覺。他自個兒受罪不願意說，就隨他去吧，只要別讓人硬闖進去，丟了小命便可。
但我再閉上眼，卻還是睡不著，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趙洵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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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迷迷糊糊有點睡意的時候，整個人突然一震——那釵子裏灌了些妖力，現下也算個靈物了，它與我自身的力量相連，我被震醒，莫不是對面真有什麽事兒？
但妖力將發未發，就像是它要保護的人身處險境，卻不知如何救他一般。我一個打挺翻下床，再次匆匆推門而出，闖進了趙洵的屋子，看他毫發無損地躺在床上，才心如落石——
敢情是這小子做噩夢了。
釵子到底是釵子，還是蠢，連他在夢裏不好，都想要保護他。
我搖了搖頭，正要離開，卻又鬼使神差地走了回去。
作為蛇妖，我自是能夠入人夢境的。但趙洵不是平常人，他即便睡著，也有道法相護，不會輕易被人潛入夢境。
但今天這番光景，我倒可以試試。治病都需要找到病根，這人大冰塊一個，什麽都不說，我連幫他都難以下手。
我坐在床邊，剛要凝神，便聽見趙洵在夢中哼了一聲。
他這毫無防備的樣子，倒像小時候一樣可愛了。我心一軟，把他握著拳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輕輕放在了自己手心裏。
趙洵像是舒服了一些，不再出聲了。我即刻凝神靜氣，妖魂出竅，竟意外順利地進入了他的夢境。
夢裏的趙洵在一個地洞之中。洞底有一汪深潭，往上看則是一串瀑布般的水流，遠遠能看見一絲光亮。深潭旁的地面上畫著一幅巨大的法陣圖，那紋路過於覆雜，一時半刻，我還看不出這法陣是作何用處。
我緩步往前靠近那法陣，即便是在夢裏，都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制之氣，卻忍不住被它吸引。就像是……我與那法陣天生相克，又能以某種方式相融合一般。周遭寂靜無比，我心跳加速，一只腳即將踩上陣法——
“嘩啦——”
那水聲驚的我一個激靈，忙後退了幾步。我一轉頭，竟看到趙洵抱著一個人從深潭裏爬了出來，二人皆是渾身濕透，滴滴答答地淌著水，那水的顏色竟有些暗。我定睛一看，才發覺他懷中那人不住地流著血。
如此光景，怕是活不長。我搖搖頭，估摸著這是一出苦情大戲。
趙洵慌張地跪在地上，顫抖著撫著那人的臉頰，怕極了，又心疼極了。我從沒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竟不由得跟著他一起難過起來，甚至想靠近他一些，安慰幾句。
而就在我擡腳的那一刻，周遭突然旋轉起來，地洞、深潭、法陣、碎石，還有趙洵都變得越來越模糊——這是夢境的主人快要醒過來了，我連忙凝神回魂，卻在離開之時，聽見趙洵大喊了一聲：“阿珺！”
那聲音太過撕心裂肺，竟穿透夢境，一直到我睜開眼睛，還在耳邊回蕩——
等下……他喊的、他懷中的人，是誰！
我大口大口喘著氣，被自己想到的可能性嚇了一大跳，回頭便對上了趙洵的目光——他已經坐起來了，眼神裏皆是驚愕。
這不可能，我從沒掉到什麽深潭裏面，蛇可是會水的，我才不至於在水裏要他來救。我也沒去過什麽帶著法陣的地洞，還慘兮兮的，跟快死了一樣……
他夢什麽不好！夢這種場景！
我與他相顧無言，各自“你你你”了半天，都沒說出口。
他也許想問我在夢裏看到了什麽，或者罵我擅闖夢境，我想問他為啥不盼我點好……
“不要告訴別人，”最後，還是趙洵嘆了口氣，打破了周圍的尷尬，“我自有分寸，不想讓師門擔憂。”
他這話出來，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確受了傷，或是出了什麽問題。
我一日裏第二次鬼使神差，竟然在這溫柔的語氣裏點了點頭。也許這種不輕易服軟的人，一旦露出一分一毫的脆弱，便顯得驚心動魄起來。
趙洵剛說完，便又皺了皺眉，整個人晃了一下，單手撐在床邊才坐穩當。我真是怕了這位大爺，趕緊抓起他的另一只手，再次探了探脈——還是一樣，除了有些虛，並沒有明顯的問題。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便是謝子嵐敲門和喊話的聲音：“師兄！早點準備好了！我給你拿進來！”
用的著這麽貼心嗎！
“咳，不必了。”趙洵回道。
“師兄你聲音怎麽不對勁兒！”謝子嵐喊道，“你不舒服嗎？昨天還同意我把早點帶過來呢。你不是要早早出門約見傅大人麽……師兄你怎麽不說話啊！”
趙洵還在極力忍著，我，我，我也不便出聲，告訴謝子嵐我們同處一室啊……
“師兄，得罪了！我要進來了！”
謝子嵐真的急了，趙洵的房門似乎逃不開被沖破的命運，眼見著又要被他這關心則亂的小師弟撞開一回。我當機立斷，往前一撲，壓在了趙洵身上。他瞪大了雙眼，一聲咳沒出來，差點嗆死自己，被我猛地捂住了嘴。
“砰”的一聲，謝子嵐滿臉焦急地破開了門，便看見了眼前這，嗯，不該他看的景象。
“我，我，我把早早早點放這兒了，”謝子嵐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走了……”
他腳底抹油一般，片刻便沒了影子，還不忘把門帶上，隨手一道咒過來，鎖了個嚴實。
原來這鎖門術是南丹門的拿手本事……
我長舒一口氣。謝子嵐看見這般景象，為了他師兄好，定是不會往外說的，心裏不過感嘆幾句師兄魅力太大，又吸引了一個姑娘以身相許。
但若是看見趙洵方才的模樣，同樣是為了他師兄好，謝子嵐恐怕已經跑去向吳悠匯報了。趙洵如此隱藏，定是自有打算，被那老頭兒耽誤了事兒可不好。
我正打算站起來，卻不小心對上了趙洵的目光。
他睜著眼睛，看出來是強忍著才把氣息調弱，兩團紅色從雙頰泛起，一直延續到耳後，嘴唇微微張著，像是緊張到了極點。我忙避過他的眼神，往下看去……
完了，不該往下看的。
方才被猛地一拽，他領口的衣服已經被拉開了，露出緊實的胸膛，正上下起伏著。我越來越慌，發現自己另一只手正放在趙洵的腰間。這姿勢太過暧昧，我回過神，“騰”地站了起來，沒留神絆到了垂落的被單，徑直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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