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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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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唔~”床上的人聽到這令人心煩的滴水聲忍不住的呻吟出聲,雙腿也止不住的朝床尾蹬了蹬後,翻身轉了一個方向繼續睡了過去。

只是這睡夢沒有持續很久,耳邊那持續不斷的滴水聲慢慢的又在睡夢中的人兒腦海中響起。

‘滴答、滴答、滴···’被這聲音弄得煩躁不安的被子下面的人影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得皺了皺眉,隨即伸手抓過自己的被子,使勁的將被子擡在了臉上,然後繼續翻了個身,只是這一次卻顯然沒有上一次那麽容易睡著。

被子下面的人影睫毛輕顫,終於忍不住的伸手拍開了自己腦袋上面蒙著的被子,帶著惺忪睡意的雙眼喊著怒氣的猛然睜開。

然而下一秒那好看的眼睛卻在剎那間失去了心神,黝黑純粹的瞳孔也止不住的開始渙散,明明想大叫的嘴巴卻只能張得大大的發不出絲毫聲音。

“滴答、滴答···”隨著聲音響起,一只小手顫抖著摸上了自己的臉頰,糊糊的黏黏的,那是紅色額的。

滿眼印著血紅的小孩似乎像是嚇傻了一般死死的望著趴在天花板上的女人,臟亂的頭發糊了女人一臉,唯一從那發絲中露出來的只有那一雙瞪得似乎只有眼白了的眼睛。

“好冷、言言好冷,言言背靠背是不是就不冷了?”天花板上的女人突然顫抖著聲音朝著床上的人影開口問道。

“不、不、不要···”突然床上的身子猛地發出劇烈的抖動,就連那標準的一米五的單人床也被那床上的小人兒的給掙紮得晃動了起來。

“滴答、滴答···”又是兩聲滴答聲,床上不能動彈的人影倏地坐了起來,喘著粗氣的人影直接扒拉著身子往一旁床邊的臺燈上按去。

暖黃的燈光剎那間便充斥在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滴答、滴答”的滴水聲依舊盤桓在人影的耳邊,站在旁邊的陳思言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看到這一幕,他看不清床上那人影的臉龐,但他卻能感受到那無比恐怖與悲傷的情感。

他看著那個明明不想往天花板上望去的人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往自己的天花板上望了過去,明明那雙擱置在被子上面的小手已經狠狠的拽緊了。他還是望上面望了過去,好在好在上面什麽都沒有,剛剛只是個夢而已。

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到這裏了的陳思言突然驚恐的發現這不就是自己剛到孤兒院時夜夜所做噩夢嗎?只是那個時候自己就是床上的那個人,而不是現在站在這裏的旁觀著。

可是、陳思言不明白,明明自己曾經的噩夢也只是做到了現在就被驚嚇了過來,那時候睡在上鋪的陳思言也是這樣擡頭看著孤兒院的天花板,也是和現在一樣什麽也沒看見。

小時候的陳思言前幾次還會將這個夢告訴院長媽媽,但是隨著院長媽媽甚至孤兒院的其他小夥伴都不相信後,小時候的陳思言就那麽在這個噩夢中度過了整個童年。

而現在,陳思言又夢到了這個夢,說他是夢,陳思言又覺得這個夢是這麽的真實,只是他不知道原來夢裏的這個人這麽小膽子就有那麽大。

小小的身影聽著耳邊依舊傳來的“滴答、滴答”聲,掀開被子就朝房間裏面的小衛生間走去,惦著腳尖打開衛生間燈泡的人影隨著就進了衛生間。

陳思言當然也不會繼續待在房裏,他跟著人影進了衛生間,隨著人影所到之處,也跟著檢查了一邊衛生間的水管,瓜瓢,大木桶,水龍頭,總之有水流過的地方陳思言都隨著人影的動作看了一邊。

意識清楚的陳思言還想著這個看不清臉的人影兒要真的是自己小時候,那自己長大後能當上偵察兵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還有心情樂呵的陳思言耳朵微動,他能很清楚的聽到那滴答滴答的聲音根本不是從廁所裏面傳來的,那個聲音就是在這間單人的孩童房間裏。

就像、就像很多年後,每家每戶夏天開空調的空調管裏滴出來的聲音:“滴答、滴答、滴答···”。

聲音還在持續,小人影出了衛生間,重新爬上床,這次卻是沒有將床頭的過夜等給關上了。

跟著出來了的陳思言卻不知道何時隨著聲音的來源將視線定在了那留有著床簾的床底,心下一動的陳思言剛想過去替那床上的人影查看一下床底,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心中一急的陳思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飛機上面睡著的身體正驚出了一聲冷汗,豆大的汗珠一點一點的垂落在了艙板上,陳思言的這一變化,不止一旁的多瓦看了過去,就連溫酒與司祭都被吸引了過去。

剛想伸手將這個做夢夢了一身汗的陳思言叫醒的多瓦卻被身後的陳思言身後的司祭一把抓住了冰涼的手腕。

一手抱著狐貍的司祭一邊皺著眉頭看向多瓦道:“你想殺了他嗎?”

“當然不!”微微一驚的多瓦輕笑著一個巧勁掙開了司祭的桎梏,重新躺在了椅子上閉眼假寐了過去。

“他這是入了夢魘?”這是頭一次看到真的有人入夢魘的溫酒忍不住的朝司祭詢問道:“夢魘食人精魂,他這還能出來嗎?”

“化險為夷。”司祭掐了掐手指後朝著溫酒道:“有人會救他···”

“嗯~”只是剛上床沒多久的人影又皺起了眉頭,那個滴水聲還是在自己的耳邊響著、響著!

這次很快就找到了目標的人影直接下床,蹲在自己的床邊,小小的手臂還在止不住的顫抖著,這樣的感覺似乎就是自己在親身體會一般的陳思言吞了吞口水。

然後他看見那個人影遲疑了幾分鐘後,直接伸手掀開了那垂至地面的床簾兒。

而想阻止的陳思言卻是在開口的瞬間就被吸入了那人影的身子裏,人影的眼睛成了陳思言的眼睛,他的所有感受都成了陳思言的感受。

汗水從稚嫩的臉頰滑過,墜入地面,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而背貼著床板的女人也‘哢擦’的扭過頭慘白的瞳孔準確的盯住了陳思言的眼睛。

吱吱呀呀的嘶啞聲悠悠從女人嘴裏傳來:“背靠著背就不冷了,不冷了···”

“滴答、滴答···”女人不知道從哪裏滴出來的鮮血早已在床底化成了一灘血水,混著汗水匯聚在了人影的床底。

“啊···”這一生尖叫就連陳思言都分不出來了到底是自己的還是那個人影的,稚嫩的聲音裏夾雜著嘶啞的驚恐。

“啊···”突然畫面一轉,被彈出人影體內的陳思言依舊站在了房間裏,只是這個時候房間裏面的燈還沒有開,而床上的人影卻是直接嚇得坐了起來,大張著的嘴巴依舊還發著驚恐的叫喊。

就連陳思言也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著看著眼前無比真實的發生的一幕,他很想很想去給床上的那個人影開燈,但是他還是動不了。

甚至就連心裏素質極高的陳思言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所經歷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就是床上那個人影的一個夢,可是自己眼前的那一幕又是那麽熟悉,那個一直寒冷的女鬼,那雙瞪大的慘白的瞳孔···

突然忍不住心疼床上那個人影的陳思言擡頭再次朝那人影看去時,陳思言猛然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模糊下面,床上的人影顯然已經發現了他,即便在自己看那人臉依舊像是高度近視一樣。

但那人倏地朝著陳思言詭異的笑起來的嘴角卻像突然扼住陳思言的脖子一樣。

那窒息感就像是真實發生的一樣,就連陳思言都在懷疑眼前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實發生的。

很快脖子上窒息的感覺令陳思言忍不住的張開了嘴巴,泛著白眼的眼睛也終於藏著不甘、狐疑等等覆雜的情緒掩蓋上了。

而飛機艙內的陳思言卻猛地從飛機椅上發出沈重的一聲“啊···”的抽氣聲,整個人的身子也是倏地離開椅子靠背,一個前傾了過去。一雙如鷹的眼睛此時也充滿了驚恐與茫然的害怕!

只是下一秒,陳思言就被飛機椅上的安全帶給拉了回去,大張著的嘴巴一直像是脫水的魚兒一樣。發出“呼呼、呼呼”的聲音。

等陳思言終於緩過來時,只見周身所有人都朝著自己的脖頸處望著。

胸膛依舊劇烈起伏著的陳思言不好意思的朝著眾人笑了笑後,伸手扯過一旁的紙巾胡亂的往自己全是汗珠的臉上擦了擦後,不好意思的朝著眾人道:“我、那個,我剛剛做噩夢了···”

“嗯。”霍然朝著陳思言點了點頭道:“我們都知道。”說著就伸手指了指陳思言的脖子道:“我還知道,你夢見有人掐你了。”

“嗯?”陳思言這一下就有些驚詫了,連這個都能看出來?不過看著霍然所指的地方,陳思言想了想後,從自己攜身所帶的背包裏,拿出了巴掌大的一面鏡子,只是這從來都只用來判斷敵人方向的鏡子,這一次卻是用在了陳思言自己身上。

不過下一秒陳思言就沒有了這樣的感慨,因為此時的鏡子裏面赫然倒印出了自己脖子上那清清楚楚的紫青色的淤痕,抓住鏡子的手微微收攏。

陳思言遲疑的朝自己旁邊離得最近的多瓦看了看,後者指了指自己的腰間的安全帶後,朝陳思言攤了攤手道:“不是我···”

緊接著多瓦旁邊的霍然也伸手道:“當然也不是我,我習慣用刀,不喜歡用手的。”

知道自己再看下去也是同樣答案的陳思言倏地將鏡子放回了包裏,雙手抱頭難忍腦袋裏似乎快要炸裂的疼痛,他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自己腦海裏消失,自己、自己剛剛到底夢到了什麽?剛剛的夢到了什麽?

痛苦的抓著自己根本就抓不住的寸板頭,陳思言臉上細密的汗珠又閑不住的全都蹦跶了出來。

倒是溫酒忍不住的碰了碰身旁的軒轅即墨問道:“這也是夢魘做的嗎?”

“不是···”軒轅即墨搖了搖頭,同樣也皺著眉頭道:“他脖子上面的掐痕應該有些年頭了···”講到這裏的軒轅即墨突然頓了頓道:“也許,零到三歲的時候就有了!”

“怎麽可能!”聽到軒轅即墨說話的陳思言猛地擡頭,充著血絲的眼睛緊緊的望著軒轅即墨道:“別說那麽遠了,就說要是我從小就有這個印記,我就不可能被部隊選上。”

“嗯、”軒轅即墨讚同的朝陳思言點了點頭道:“的確是這樣,只是若是有人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將你的這個痕跡遮住了,那麽你當然是不知道的。”

“不可能。”陳思言連忙反駁道:“我這都洗了幾十年的澡了,要是脖子上有東西,那肯定也早就沒了。”

“怎麽不可能?”聽到軒轅即墨解惑的溫酒倏地眼睛一亮,帶著笑意的看著陳思言道:“如果是一個懂雌黃之術的人從小就給你的脖子下了一層法術,那麽憑借凡人的眼睛那當然是看不出的。”

“那為什麽會是現在被打破?還有那個人為什麽要給他下個法術,而不是直接在醫院給他消掉這個痕跡?”霍然疑惑的開口道:“這個痕跡要去掉應該不是很難···”

“是嗎?”溫酒嗤笑出聲道:“不是很難?”

“當然不是。”坐在溫酒對面,陳思言身後的司祭開口回道:“估計那個人應該是想盡了辦法都去不掉這痕跡,而剛剛這個痕跡露出來,應該也是覆蓋在這個痕跡上面的術法救了他一命,術法被大三,痕跡才能露了出來。”

“嗯,總而言之,就是有人要殺他,但也有人要護他。”說完話的司祭笑呵呵的總結了一句,隨後就繼續抱著自己的狐貍悠悠然的坐在後面看戲去了。

“抹不掉麽?”輕輕呢喃了幾聲的溫酒眼看著那脖頸間的淤痕道:“我想試試···”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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