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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的作者有話裏的套路,就是妥妥兒的校園甜文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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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生活不是小說。

萌妹子很安靜,並不喜歡走哪兒都有一群人恭維奉承捧著,花枝招展似的校草,所以就拒絕。

大家應該知道,被強撩是一件很惡心的事情,不來電的時候,再好看的長相也不過是層鍍金,看著光鮮亮麗,實際上沒什麽卵用,摸一下還能沾一手的灰。

那男生的作為遠不止於強撩,因為被拒絕太多次引起班上同學的嘲笑起哄, 他就覺得很丟臉,也認為女生不識好歹,於是周末跑到女生家裏,發現女生家長不在家的時候,居然打算強.奸,逼迫女生答應。

最後還是被鄰居聽見動靜幫了忙,那男生怕被打,就直接跑了。

女生內向,甚至是軟弱,碰到這種事都不敢說出去,再看見那男生幾乎是本能地躲開。

結果由於害怕的情緒太明顯,就被她的同桌,也就是柳雲香那種專業八級大嘴巴的本體人設女生註意到了。

恰恰初中那個年紀大多數人都跟同桌關系最好,萌妹子也不例外,在同桌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問和她本身也很委屈難受想找人傾訴的情況下,就忍不住把這事兒和她說了。

結果倒好,一節課沒結束,班上全都在說這回事,萌妹子一時間接受了來自各方的詭異視線…每個人都在竊竊私語,說她居然被強.奸了,好臟啊,一點都不自愛啊balabala……

沒多久全校就知道了,校長覺得丟了學校的臉,甚至訓斥她蠢,活該,還讓她退學……在這種情況下,女生根本沒法立足。

旁人也插不了手。

局外人甚至連同情的話都說不出來,因為她已經夠難堪了,再說什麽都是多餘,只會讓她擡不起頭。

後來那女生轉校了,但男生和寫紙條把事兒傳出去的女生卻屁事兒沒有,到現在也還逍遙。

說真的,生活操蛋起來真的是讓人連哭的勇氣都沒有。

而之所以難辨諸事對錯,也是因為人心難測。

☆、我會的

他牽著她往廣場裏面走,繼續說道:“以前我訂婚的事情,是自己沒有能力處理好,後來你說和程婷婷抱在一起的事情也差不多解決了……阿夢。”

“嗯?”

“我們以後都好好的,好不好?”

“嗯。”

“以後啊……不管是什麽事兒,別瞞著。”師破硯道:“我不太知道幸福的家庭是什麽樣的感覺,但你把我撩走了,我的幸福也就只有你能給啊。”

“我明白。”

唐夢點頭,緊了緊手裏的寬大手掌。

他們何其相似。

又何其不同。

可最想要的,卻恰恰相同。

時間過得很快,元旦之後不久就是期末考……完了就是補課。

他們整個寒假加起來,只有十天假。

不過,對於高三的學生而言,能有假就已經很不錯了,然而老師不會令他們失望,布置下來的作業量簡直不忍直視。

唐夢每天在家抱著試卷刷得兩眼翻白,宛若鹹魚,而師破硯雖然不用做那麽多的作業,卻也沒有輕松到哪兒去——他舅舅公司那邊已經進入了年終盤點,好像還有些別的事情在忙,師破硯這剛一放假就忙得飛起,早晨七點整就叼著面包邊啃邊下樓,回來的時候都是晚上七八點,滿臉都是累成狗的苦逼。

唐夢不知道他舅舅公司做的是什麽事情,也不清楚究竟什麽事情需得著師破硯出面才能解決,但看著這尼瑪不過三五天的時間師破硯都好像瘦了一圈的樣子,有些淡定不了了。

臘月二十八這天下午,師破硯難得下了個早班,然而回來的時候也已經七點半了。

唐夢下午打電話問了他回來的時間,這會兒正好做好飯,看他進屋就趴餐桌上跟個大型犬似的吐著舌頭喘氣,哭笑不得,又有些心疼,問道:“你們什麽時候放假啊?”

“除夕那天開始。”

“不能提前放假?”

“其實公司那邊基本都放假了,我現在主要是在……已經跟我爸他們正面杠上了。”師破硯搖頭,嘆道:“他以前和孟家聯手,之後又趁著孟家破產的時候搶了幾個合作商,搞得我舅的公司出了點兒小危機,要盡快解決,我這兩天在聯系客戶……快談下來了。”

唐夢聽得莫名其妙……聽不太懂這些。

她頓了頓,回廚房給他盛了一碗湯,道:“先喝了再說。”

師破硯吹吹湯上面的小蔥花,試了試溫度不燙嘴之後,直接仰頭,一口悶了。

唐夢:“……”

你當這是喝酒呢?

肚子裏墊了東西,師破硯來了點兒精神,起身幫她盛飯,同時問回廚房端菜出來的唐夢:“你爸爸過年還不回來?”

“不回。”

“……”

師破硯動作一頓,很是不解。

想了想,他不由小心翼翼地問:“你爸他……是不是在外面有新的家庭啊?”

唐夢:“……”

師破硯笑了笑,說道:“也是我多心,主要是我爸以前就這樣……這兩年周圍接觸的人,也大多這樣。”

這些現象在上流社會似乎已經形成了常態。

大多數有些成就的人,家裏總是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應酬酒宴等場合時身邊沒有個女人擋酒,似乎都叫丟臉。

唐夢知道他的意思,搖搖頭說道:“我爸不是那樣的人。”

“我也只是猜測。”師破硯笑了笑,說道:“我爸你以前是見過的,應該知道,他以前在家的時候就總被我媽壓一頭,在家裏的地位十分弱勢,除了看我不順眼經常教訓之外,根本看不出他是個有膽子出軌的人……但事實證明人不可貌相,他不但出軌,還能出軌二十年都不被發現。”

唐夢想到師破硯的家庭情況,頓時無語。

師破硯見她沈默,不由拍了一下腦袋。

他真是吃飽了撐的才說這些子虛烏有的事兒。

他揉揉腦門兒,暗嘆自己太沖動,又對唐夢說道:“我只是隨口說說,畢竟你之前也說過,你這幾年的都自己一個人過年,我這……實在是……”

唐夢笑了笑:“我知道的。”

她知道師破硯是在關心她。

想到此,她就笑道:“我爺爺奶奶去得早,我爸也不是靠著我媽爬上去的……感覺他一直都那樣,一個人獨來獨往的,好像誰也接近不了,臉上的表情永遠都是愁眉不展,如果他真的能有自己的家庭,我倒覺得能安心一些。”

說到這兒,她忽然想起了初二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如果不是她早戀的事情被捅到班主任面前,她爸爸或許還不會和媽媽離婚,也許他回家的次數還和以前一樣,一年會回來個七八次。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年到頭,只回來三兩次。

每次都待不了幾天……

她那時候故意鬧得那麽兇,要讓爸媽離婚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想到此,唐夢有些恍惚,問師破硯:“你覺得婚姻是什麽?”

師破硯埋頭扒飯,聽見這話就是眼皮一跳:“想跟我結婚了?”

唐夢:“……”

師破硯又道:“就咱倆這年紀,也只能搞搞婚前同居。”

唐夢:“…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說正經的……那這話題是不是太高端了?”

師破硯話雖這麽說,但還是放下碗,認真想了半晌,道:“以後的事兒還真沒法說,這會兒生拉硬拽也拽不出什麽漂亮說辭……反正見過失敗的婚姻太多了,對這兩個字反而沒什麽期待。”

唐夢聽見這話就不由垂了垂視線。

有點意外,但也茍同。

師破硯卻又繼續道:“但有時候又會有些特別的期待……如果是你的話,如果咱們的心能向著一個方向,婚姻這兩個字,好像也不是那麽可怕。”

“……”

唐夢愕然擡頭。

“婚姻如果組成了,就是一個家庭了。”師破硯把話說完:“咱倆這破家庭也沒什麽好的榜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只要咱倆能走到最後,我絕對會汲取兩家教訓,不在外面瞎搞並且天天回家的。”

說完又道:“高中畢業咱們訂婚,大學畢業就結婚,中間這幾年時間,先相互磨合吧。”

唐夢盯著他看了半晌,才道:“……誰說要跟你結婚了?”

結婚……這兩個詞怎麽想怎麽覺得遠!

師破硯瞥她一眼:“你敢說個不字試試。”

唐夢:“……不”

師破硯臉一黑:“你找死!”

唐夢瑟瑟發抖,把話補完:“敢……”

師破硯:“……這還差不多。”

師破硯果然是等到除夕這天才徹底放假。

C市是個二線城市,在外人眼裏入夜後就是萬家燈火。

但其實只有住在城市裏的人才知道,每年最是熱鬧的年節,這萬家燈火也最是冷清。

除夕這天師破硯和唐夢兩人忙著打掃衛生……從早晨忙到晚上,最後師破硯睡在了唐夢床上。

第二天早晨一睜眼,就先來了個早安吻,同時道:“新年快樂。”

早飯後,師破硯收拾東西,準備帶唐夢出去逛一逛。

唐夢這邊和唐南橋打過電話後,就回去臥室裏翻出一個精致的盒子,去了師破硯家。

她把東西遞給師破硯,說道:“新年禮物。”

師破硯怔楞住。

唐夢以前其實挺少女心的,經常會給他準備一些小玩意兒當驚喜。

師破硯也挺喜歡過去那段時間,哪怕她給他的只是一只小小的千紙鶴,他也會覺得很稀奇。

可看著眼前這個‘新年禮物’,他卻有些詭異的膽怯。

大概是時隔了太久,以至於他現在看著這樣的場景,總覺得是在回憶裏面還沒走出來。

他不安地動了動指尖,隨即放下手裏提著的背包,接過她遞過來的盒子,打開一看,裏面居然是個領帶。

“我本來想送你一些適合你這個年紀的……就像以前那樣,不追求價值貴重,心意到了就行。”

迎著師破硯的詫異目光,唐夢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道:“但你現在已經先一步走進社會,接觸面對的人已經遠離了我們這個年紀,以前那些想給你浪漫或者是感動的念頭已經不適合你了……

“也許拿出來你還會高興,但我又覺得沒有什麽實際意義,除非等到需要的時候。

“而現在,你正是忙得馬不停蹄也分不出心思來感受浪漫的時候,所以,我還是決定送你一些用得著的……

“希望,不管你以後做什麽會,會走向何方,都能一直都和從前現在一樣,不忘初心。”

“我會的。”

師破硯的回答很肯定,也很堅定。

他拿著盒子的指頭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盒子邊源,輕聲問:“你……想要什麽?我應該送什麽給你?……明明送什麽都配不上你。”

說著說著,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唐夢忍不住笑,說道:“你能回來,我就很高興了。”

“對。”師破硯忽然擡頭看著她的眼睛,道:“以後,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這就夠了。”

師破硯笑了。

眼睛卻有些酸。

他抿了抿唇,伸出一只手過去按在唐夢的後腦勺上,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來,隨後直接低頭吻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師破硯這點挺好:是非曲直他自有一桿秤。

而相對於豁達通透的師破硯而言,唐夢更像是一個小女子,她有些自私,也有些自我,而這是她的保護殼。

接下來我要放大招了!

女主的情況也該交代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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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的

這天,兩人過得挺開心。

他們在市裏比較出名的景點玩了一天,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然而第二天唐夢就接到了一個噩耗——唐南橋突然回了C市,但卻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

聽到醫院打來電話 的那一瞬間,唐夢就雙腿一軟,摔在地上。

等到電話那邊的人餵了好幾聲之後,她才回過神來:“你們是哪家醫院,我馬上過來。”

等掛斷電話後,唐夢就推門往外跑,正好撞上敲門的師破硯,“怎麽了?”

唐夢原本就想著趕緊去醫院,其他的什麽也沒想。

看到師破硯的時候,卻又什麽都湧上了心頭,眼淚唰地一下流了出來:“阿硯,我爸出車禍了。”

師破硯只停頓了半秒,就反應過來,而後看了看唐夢,推著她往屋裏走,沈聲道:“外面天冷,你先回去拿件外套穿好鞋子,我們去醫院看看。”

唐夢慌得不行,任由他推著動。

他的聲音沈穩平靜,好似安撫住了她惶惶不安的心。

到醫院的時候,唐南橋還在手術室裏。

唐南橋公司的人都已經趕了過來,全都擠在手術室外,看到唐夢,又連連打招呼。

唐夢忍不住問起車禍經過。

於是幾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師破硯在旁邊東拼西湊也聽出了個大概。

唐南橋想著回來和唐夢過年,從機場離開後先去了一堂公司交接,之後下樓準備回家,不過公司給他安排的司機過年回了家,他公司樓下就準備自己打車回去。

卻不想這大過年本該是城市冷清的時候,卻偏偏有人為老不尊,在大馬路上準備碰瓷。

路過的出租車司機急剎車來不及就急轉彎,結果好巧不巧就撞上了在人行道上拿著手機準備給唐夢打電話的唐南橋。

說過車禍過程之後,就有人安慰唐夢,說道:“醫生很快就會出來了,你先別著急。”

唐南橋在這個跨國企業裏有個不錯的職位——出口分部總經理,公司裏人人見了都是一聲唐總。

只是雖然喊得尊敬,但實際上是怎麽想的卻沒人知道。

唐夢以前就聽到過有些人在背後說他爸爸的笑話。

說他爸爸頭上常年都是綠的,說他空有本事,卻看不住女人……現在看著這些人,她只覺得每個人都是同樣的面孔。

眼前這些人的嘴臉,讓她感到厭惡。

師破硯摟住搖搖欲墜的她,按進懷裏拍了拍肩膀,小聲安慰了幾句。

等到唐夢情緒安定下來了,他才拿出手機點了兩下,之後看向對面眾人,沈聲問道:“車禍之後,你們報警了嗎?”

這話一出,頓時有人驚叫一聲:“哎喲……這忙著送唐總過來,我們這搞忘了!”

說完就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師破硯看了那人一眼,是個四五十歲的地中海,滿臉橫肉褶子。

他扯了扯嘴角,繼續問:“肇事司機呢?有人知道肇事車的車牌號嗎??”

迎著他的目光,大家都搖了搖頭,有人目光躲閃。

師破硯沒有放過任何細節,又問:“車禍地點,詳細地址。”

“……”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卻是誰也沒提那個碰瓷的老人。

師破硯聯系前後,問道:“你們這裏有七個人,既然知道是碰瓷案件,怎麽就沒人註意到那個逃走的老人?”

有人搓著手,訕笑:“我們這不是著急嗎……”

師破硯看了看那人,沒說什麽,只是拿起拿手機又重新報了一次警,之後對在場的眾人說道:“這件事交給警方處理比較好,希望幾位可以先留下來,等會兒再配合警方了解下當時的情況。”

幾人面面相覷,有人忽然問道:“不知道這位年輕人和唐總是什麽關系?”

師破硯擡眼看了說話那人一眼,淡淡問:“跟你有關?”

“……”

那人訕訕地閉了嘴,師破硯已經拿起手機重新打了電話出去,讓劉哥幫他找一個擅長這類刑事案件的律師,之後又讓人去查那段車禍現場的資料,以及那個逃逸司機的資料。

他這邊一條條安排下去,沈穩規矩,倒是讓對面幾人神色恍惚了片刻,有人甚至提出告辭。

唐夢懶得管他們,甚至想讓他們直接滾,但師破硯把她安慰住了,最後還是讓幾位留下來跟警察說說當時的情況。

警察來到醫院的時候,正好撞見手術室的門推開。

穿著手術服的中年一聲從裏面走了出來,他戴著口罩,戴著手術帽,手上還有沒來得及摘下來的手套,額頭上還是滿頭大汗。

唐夢卻顧不得這麽多,上前就抓著一身的胳膊問:“醫生,我爸他怎麽樣了?”

醫生的手還放在手術室的門上沒拿下來,察覺到唐夢的靠近,幾乎是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等聽到唐夢的話了,他才頓了頓。

迎著唐夢的視線,醫生猶豫片刻之後,語氣沈重道:“手術我盡力了,雖然很成功,但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弱。”

唐夢眼前頓時一黑。

現在這個社會,聽什麽壞話都不要聽醫生說的這四個字。

醫生又繼續道:“病人打了麻醉,三個小時後應該能醒過來,你可以先去守著看看……如果醒來,就勸說病人一下,在這種情況下,求生意志薄弱的話,再怎麽出色的醫療技術也救不回來人的。”

話音落下,唐夢便兩眼一白,身體不受控制地軟倒下去。

求生意志薄弱……是什麽意思?

醫生下意識伸手去扶,好在師破硯眼疾手快,將人抱在懷裏,對醫生說道:“謝謝醫生了。”

醫生對他點了點頭,側過身時,手術床從裏面退了出來。

唐南橋就躺在床上,鼻孔裏插著呼吸器,雙目緊閉著。

唐夢見狀連忙喊道:“爸,爸爸你怎麽樣,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卻是眼淚鼻涕流個不停。

明明人就在眼前,可她心裏前所未有的慌亂。

該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唐夢從來沒有面臨過這樣的事情。

她知道唐南橋沒有別人爸爸那樣對她有過足夠的關心,有過足夠的陪伴。

可拋卻這些,唐夢這輩子說來說去,也就唐南橋這麽一個親人。

有了她媽媽的對比在前,唐南橋即使在怎麽對她不管不顧,也是最好的爸爸。

師破硯抱著唐夢讓開病床,輕聲說道:“先讓護士把叔叔送去病房,唐叔叔要三個小時後才能醒過來……”

三個小時過得很快。

唐夢卻恨不得度日如年。

她明明只在病床邊坐了一會兒,唐南橋的眼皮就動了動。

“爸……”

唐夢見狀連忙過去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她這邊話音剛剛落下,師破硯已經說道:“我先去叫醫生。”

唐夢連忙點頭。

唐南橋躺在床上,緩緩睜開的眼裏沒什麽神色。

過了許久,他才轉了轉眼珠,看著唐夢。

唐夢連忙喊道:“爸……”

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唐南橋呼吸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嘶啞。

光是聽著就覺得辛苦。

只是呼吸啊,那麽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卻那麽辛苦。

唐夢眼淚止不住地流,伸手握住了唐南橋的費力擡起來的手,“爸,你先別說話,醫生可以……”

“夢夢,對不起……”

唐南橋聲若蚊蠅,又費力地說著,閉了閉眼,一滴眼淚從眼角劃過。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淚腺分泌眼淚出來會這麽痛。

大過了車禍時候帶來的痛,他不敢去看唐夢。

他不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而活著對他而言就像是背負的罪孽,贖不了。

如果身體健康,他或許會為了看著唐夢長大而努力活下去,可一旦接觸過死亡的邊源,他就恨不得將自己跌進地獄。

師破硯動作很快,叫了醫生就先回來了。

他怕唐南橋這時候出了什麽意外,唐夢會受不住。

唐南橋也確實是撐不下去了。

他模模糊糊的視線看到了猛地推門進來,然後準確無誤地扶起跪在地上的唐夢的師破硯。

一唐南橋的思緒斷斷續續,也不知道看到的究竟是幻覺還是真的,他恍惚喊了一聲:“師破硯。”

師破硯曾經親眼送走過自己的媽媽。

卻沒想過有朝一日唐夢也會面臨這樣的場面。

唐夢和唐南橋並不親密,一年下來也見不著幾次面。

但他知道,在唐夢心裏,唐南橋是她僅剩的的親人。

她對唐南橋或許沒多少一個女兒對父親應有的尊敬和崇拜,論感情深淺或許比不上班上的同學。

但更多的或許只是一點點的心裏寄托。

師破硯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唐夢,他也安慰不了。

因為他也曾經歷過,他感同身受。

因為沒有人能接受這樣的絕望。

所幸聽到了唐南橋那聲若蚊蠅的聲音,他緊緊抓著唐夢的肩膀,不讓她摔倒,同時應著聲:“叔叔,我在。”

唐南橋看著他沈沈的眸子,喃喃道:“你……照……顧……好她。”

聲音斷斷續續,卻聽得師破硯心中一痛。

前不久他還對這個不願意回家陪女兒過年的父親抱有微詞,今天就看著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師破硯心裏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抿著唇,點頭應下:“我會的。”

這是他應該的。

唐南橋最後笑了笑,用最後的力氣,輕輕地捏了捏唐夢的手,便無力地垂落下去了。

醫生用最快的速度趕來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

聽到醫生說出去節哀兩個字的時候,唐夢反而哭不出來了。

心裏沈甸甸的,壓得她難受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唐爸爸不該死,我最開始想的是把他搞個殘疾啊,植物人啊,精神病啊,老年癡呆啊什麽的。

但我抑制不住自己罪惡的雙手,鍵盤敲下去的時候,已經搶救不回來了。

唐南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我選擇無痛速效狗帶,謝謝。

咳,其實唐南橋是那種被生活壓得擡不起頭,就幹脆一死了之,逃得幹幹凈凈的人。

每天都在倒數完結……

你們還不給仁家留言,嚶嚶嚶~仁家心口疼~仁家爹爹媽媽都出去了~仁家情緒波動了啊,不能呼吸了,好難過啊~仁家~啊~仁家~後面啥詞兒來著……噢,仁家這就去死啊!

【原詞出處:幫主夫人】

咳,看我筆名,過年期間會給大家準備一個丐哥的短篇,好像是四五萬字左右,甜。

☆、你別怕

在這過年的時候,佳佳闔家歡樂的時候,唐夢徹徹底底變作了孑然一身。

她毫無頭緒,師破硯只好帶著她。

師破硯有些經驗,只是,到底只是兩個年輕人,打理後事起來,多多少少有些力不從心,好在還是挺了下來。

師破硯等葬禮結束之後,就開始忙碌唐南橋車禍的案子。

那天那幾個目擊者的說辭,實在是讓他心生懷疑。

如果是私仇的話,師破硯或許不會那麽敏感。

但這涉及到了商場上面的事……師破硯在這個圈子裏浸淫了這麽多年,什麽規矩什麽套路,他都懂。

司機是無意,碰瓷的老人家裏說他有精神疾病,企圖躲過法律制裁,唐南橋公司的那些同事也覺得這是一場意外,紛紛勸著唐夢息事寧人。

一切湊到一起,就成了無數的巧合。

這怎麽能息事寧人?

沒看到唐夢都那樣子了嗎?

師破硯不太看得起唐南橋,但那也僅限於其生前。

而如今死者為大,該做的事他一樣都不會落下。

這件事一直持續到唐南橋生前找的律師帶著他在公司的股權和遺產來找唐夢簽字的時候,那些面上好似總帶著和藹微笑的人才感到了著急。

唐南橋在公司做了快二十年,從大學畢業的普通職位一直做到後來的部門經理,再到出海負責人以及副總經理,他除了有些身份之外,也擁有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只聽表面的話,只有5%,數額不多。

可相對於一個比較大的公司而言,那5%就等同於天價。

而那份天價,公司上層的每個人都想要。

唐夢不太明白這究竟算什麽,但在企業裏跟人鬥智鬥勇摸滾打爬了許久的師破硯卻一眼就看到了深處。

他重新找了律師,找到了那個出租車司機,也找到了那位疑似患有精神疾病的老人,開始逐一追查。

這案子不能當做普通的車禍事故處理。

他讓唐夢別著急在唐南橋的遺產轉讓書上簽字,因為三個月內不簽字的話,那份遺產連帶著股權就會直接投入慈善基金。

而時間越往後著急的人就越會露出狐貍尾巴。

唐夢從師破硯的話裏聽出了些意思,一直都穩坐如山。

而這時候,高三的最後一學期也已經開學了。

師破硯在他舅舅的公司和唐南橋這樁案子上兩邊跑,根本無心學習,開學大半個月,他請了十天假。

老劉雖然相信他的成績,見他這樣,也難免有些擔憂他的學習進度,打電話關心了好幾次,又找唐夢談了談。

最後得知唐夢爸爸去世的消息之後,老劉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唐夢在學校裏成績與品行都屬尚佳,不死板,也不囂張,思維活絡,老師和不少同學都很喜歡她。

老劉也很欣賞這樣的學生,卻沒想到會遭遇這樣的不測。

他還記得家長會上只見過寥寥幾次的那個總是愁眉不展的家長……

老劉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麽,只是勸唐夢一定要穩住學習。

之後又叫了班長,把唐夢的情況說了下,讓班長跟班上的同學商量下,這段時間先照顧照顧唐夢的情緒。

徐楚聽見這消息也是不可思議,回教室後看著上學期上下課都在看書寫作業背課文的唐夢這會兒天天趴在桌上,也是唏噓。

後來想了想,也沒有把唐夢的情況大肆宣揚,只是左右看看,找了邱俞瓊和韓一菲。

她們都是女生,女生心思都比較細膩,應該知道怎麽做。

班上暗地裏羨慕嫉妒唐夢和師破硯在一起的女生不少,知道了唐夢的情況,指不定要怎麽落井下石呢。

兩個女生想起之前在學校裏只有過一面之緣,卻十分溫和的唐爸爸,也是一番感慨。

邱俞瓊甚至找班主任調了位置,坐在了唐夢前桌——原本柳雲香的位置。

之後兩人上下課放下學,吃飯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叫唐夢一聲。

幾天下來,唐夢的態度還真的有見好。

只是,沒過兩天就有個女人跑到教室外面,也顧不得班上老師在講課,直接在外面喊道:“唐夢,你爸的遺書呢?你怎麽不簽字啊,那可是上千萬還不止的財產!”

唐夢擡眼看過去。

教室外的女人看著約莫四十出頭的年紀,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

穿著一身名牌,偏偏故作高雅卻又過於舞騷弄姿。

她的視線在教室裏環顧了一周,最後落在了最後唐夢的身上,直接說道:“你快把你爸的遺書簽字啊,簽了我還能分到10%呢,你別跟你爸一樣自私,他跟我離婚了什麽都沒給我!”

上千萬,她拿個百分之十也有上百萬了!

班上聽著女人的話,就不由把目光投向唐夢。

幾千萬是什麽概念?

也許有人知道,也許沒人知道。

但幾乎每個人都在竊竊私語,討論唐夢家裏原來這麽有錢,討論原來她爸爸不在了,討論各種各樣……

唐夢別過頭就不想搭理外面的女人,手機卻震動起來。

她看了看,是師破硯發過來的,“阿夢,你爸媽早離婚了,遺產的分配問題,合同裏寫得清清楚楚,頂破天了也沒她半分錢的事情,你得去問問是誰跟她說這話的。”

唐夢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到現在還能這麽關心她的,也只有師破硯了。

她無比感謝幾年前自己那個荒唐的決定。

她連忙回覆:“你來學校了?”

師破硯的短信很快就到:“警察那邊查到你媽媽和人接過頭,今天就跟過來看了看,我現在就在外面,你別怕。”

“嗯。”

有了他的存在。

她仿佛也有了勇氣面對那些一直在逃避的事情。

唐夢擦幹了眼淚,起身離開了教室,按照師破硯剛剛叮囑的開始循序漸進地問李新月。

是誰聯系她的,又是誰跟她說的遺產的事情……

唐南橋已經去世,她也已經冷靜下來。

只是一直不願意接受現實,一直在麻痹自己罷了。

朝夕之間,孑然一身。

這樣的經歷,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而這會兒,看著這個到現在都還想著她爸爸遺產的女人,她除了恨,還有滿腦子的精氣神。

她絕不可能讓這個女人沾上她爸爸遺產的半分協議。

教室外的女人,名叫李新月。

她是唐夢的媽媽。

但卻從來就沒有把唐夢當過女兒,各方面。

在唐夢的記憶裏,小的時候她爸爸還不會經常出差,會和她一起玩耍,上下班回來會給她買路邊的小零食,周末會帶她出去玩。

但李新月並不安分。

她不和唐南橋同房,但喜歡在接唐夢上學放學的路上和別的男人搞。

甚至故意露出一些痕跡,讓所有人都去嘲笑唐南橋。

唐夢不明白她爸爸為什麽不和李新月離婚,這個問題唐南橋也沒有跟她說過,只是在她問起的時候,會笑笑作罷。

唐南橋是在唐夢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開始遠走出國的。

而李新月自那之後膽子也就越來越大,她開始不滿足於在外偷腥,會經常帶著男人回家,在屋子裏故意發出一些荒淫的聲音。

唐夢小時候還不知道那是什麽,曾好奇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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