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噓，別害怕，她不會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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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噓，別害怕，她不會進來”
雖然心心吵著什麽都想玩，但她的年紀太小了，很多游樂場的項目都玩不了，因此陳妄就只能帶小丫頭玩玩旋轉木馬，還有碰碰車之類年齡限制不大的娛樂項目。
小丫頭玩得很開心，玩累後又說餓了，想吃東西，陳妄和方毓珍就帶了她來到游樂場裏的一家餐廳內用餐。
“玩得開不開心，嗯？”陳妄抱著心心，逗她。
“嗯！但是我想坐那個高高的火車，上面的哥哥姐姐都叫得好開心呀！”心心大眼睛滿含羨慕地說。
陳妄腹誹，那不是開心的，而是被過山車的高度嚇的吧？
“你還太小，那個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所以現在還玩不了，等你長大了再說，過來吃飯心心，你妄叔剛才一直抱著你，他累了，不要打擾他休息。”
方毓珍對心心招手，心心就乖乖地自己坐著吃飯了。
陳妄捏了把心心的小臉蛋，哼笑一聲，擡頭，卻看見方毓珍秀麗的臉上帶著遲疑的表情，似乎想問什麽，卻又猶豫著要不要問出口。
他捏了根薯條塞進嘴裏，“方姐，你想問什麽，直接問吧。”
方毓珍抿著嘴唇，然後才遲滯地開口：“小妄，你和那個懷總，究竟是什麽關系？”她總覺得陳妄和對方的關系不簡單，但卻不太敢相信陳妄會喜歡男人，更不敢相信那個漂亮冷漠的青年，會和陳妄有那種關系。
陳妄剛想伸手拿薯條的手停頓在空氣中，“我和他……”
“你和懷總，是在一起了嗎？”方毓珍直接問道。
陳妄有些詫異，但方姐的心思確實很細膩，她能猜出來也是情理之中，不過陳妄本來也沒打算瞞著方毓珍，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時機而已，既然對方已經說破了，他便也大大方方直接承認。
“嗯，我喜歡的是男人，也確實……和他在一起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陳妄語速快而聲音極低，除了方毓珍，其他人都聽不見。
方毓珍一時不知道說什麽，自己看著長大的鄰家弟弟，居然喜歡的是同性，她覺得意外，但內心卻不反感，何況她覺得懷璟是個不錯的人，各方面條件都很好。
“也好，懷總是個挺好的人，以後有個人陪著你，過日子也不會孤單。”她低聲說。
“他？算還湊合吧。“雖然嘴上說著嫌棄的話，但陳妄的眼裏卻帶著笑意，明顯口是心非。
方毓珍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對了，我今天晚上就打算帶著心心先回去，不打算在明市繼續留著麻煩你們了。”
陳妄皺眉，“今天？不是說明天嗎，這麽趕？”
方毓珍搖頭，“我已經在這裏呆得夠久了，心心和你不見的那段時間，我都快急瘋了，天天去警局問你們的消息，卻一直都沒有結果，那段時間我都不敢想我是怎麽過來的，後來是懷總的人突然找到了我，安排我來到明市，說會把你和心心安全帶回來。“
她說話的時候，眼圈微微泛紅，語氣也有些發抖，“我真的太害怕你們出事了，如果你和心心都……恐怕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別這麽說，我們都好好的呢，以後再也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了，那人已經被解決，說起來，這件事還是因為我而起，心心是被我連累的。”陳妄安慰她。
方毓珍搖搖頭，“不，之前如果不是你出現來救我們母女，我早就想過要帶著心心去……”她沒在說下去，想說的話也不言而喻，“李明山居然還敢縱火傷害你，他現在進局子也是罪有應得，我只恨判得還不夠狠，才十年。”
“那種人渣就不配活在世上，心心也不需要那種父親，”陳妄的語氣冷了，“方姐，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活下去，不只是為了心心，也是為了自己，放心，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方毓珍點頭，輕聲說：“嗯，現在我只想著好好經營店鋪，而且我平時喜歡做一些手工編織品，也算有了一筆額外收入，我很快就會把錢還給你的。”
“說這些做什麽，我們之間沒必要見外，就算是我給心心的。”陳妄不以為然，他當初把錢借給方毓珍，就沒想過讓對方還。
“不，不一樣，我現在賺的錢足夠了，平時還能存下一些，這是我向你借的錢，我是一定要還得，你也必須收。”對於錢的事情，方毓珍表現得很堅決。
“好。”陳妄沒再執著。
將方毓珍母女送到機場後，陳妄彎下腰抱了抱心心，摸摸小丫頭軟軟的小丸子頭，“記得乖乖聽媽媽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還有記得，媽媽不在身邊的時候，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知道了嗎？”
心心乖巧地點頭，大眼睛水靈靈的。
陳妄站起身，對方毓珍道：“你們先回去吧，路上註意安全，到家發消息報個平安。”
“嗯，你也是，走了，心心。”方毓珍牽起心心的手。
陳妄對母女倆揮揮手，就在二人沒離開多遠時，心心像是想起來什麽，轉頭對陳妄大聲說：“妄叔，記得多陪漂亮叔叔做游戲哦，他就不會孤單啦！”
陳妄：……？
不過小丫頭口中的輩分的確是薛定諤的輩分，一下子哥哥，一下子又是叔叔的。
陳妄失笑，看著母女倆過了安檢後，才慢悠悠轉身離開。
回到醫院，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陳妄直接去了懷璟的病房，他這段時間都陪對方住院，懷璟所處的是豪華單人病房，除了一些必要的設備外，裏面堪比一套小型公寓，不僅有獨立衛生間和獨立廚房，甚至還有一個供陪床人住的小臥室。
陳妄回來的時候，懷璟正在用平板看今天新出的商業雜志，這是他多年來一直保持的習慣。
“回來了？”
清冷的聲線裏，陳妄居然聽出了一點落寞的味道，頓時眉頭一挑，“喲，我一會兒沒陪著你，就不高興啦？”
懷璟居然還應了，“你不在的時候，確實很無聊。”
陳妄一聽，樂了，他湊到懷璟面前，捏起對方的下巴，“嗯，這麽不舍得我？”
懷璟抓住他的腕子，認真地說：“所以，妄哥想怎麽補償我呢？”
“補償？”陳妄想到自己下午機械運作到酸痛的手，嘴角微抽搐了一下，“你想怎麽補償？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什麽都做不了，也不怕傷口裂開。”
懷璟在他的手腕上輕吻了一下，帶著一點討好的意味，盡管這討好是有所求的。
陳妄沈默了良久，才開口問：“你想怎麽弄？”
“像以前那樣……”懷璟似乎還有些人性尚存的羞赧，但提起要求來卻毫不嘴軟。
陳妄咬牙切齒，他之前不是沒有嘗試過那種玩兒法，但這只是對懷璟很友好，但對他而言，就是廢老腰的項目，因為只有他單方面在“操作”運轉。
“你還真他媽敢說，以前是以前，老子累了你還能自己上，但現的在你可完全動不了！”
懷璟玻璃珠似的漂亮眸子盯著陳妄，眼裏帶著希冀。
陳妄對他這張好看到不可思議的臉蛋實在無法抵抗 ，尤其是當對方用這種，示弱的眼神看著他時，陳妄覺得自己體內雄性因子被瞬間點燃了，並且勢不可擋。
病房裏一片沈默，只有二人交錯的呼吸，以及墻上的掛鐘在滴答轉動，四周沒有其他人，寂靜無比。
“行，我去洗澡。”陳妄惡狠狠地說。
沒辦法，某人確實忍了太久，今天下午那一次不過是匆忙間的淺嘗輒止，完全不夠意思，火是陳妄自己點的，他得替小崽子滅了。
陳妄沖完澡後，走了出來。
他沒穿別的，身上就松松垮垮纏了個浴巾，看著要掉不掉的，露出了勁瘦的身材曲線。
懷璟看見他出來，眼睛一亮，“妄哥。”
“叫什麽，吵死了。”陳妄難得有幾分不自在，他很久都沒有自己主動過了，突然來了這麽一遭，還得全程自己把控，他都擔心自己的體力跟不上。
“我警告你，不許亂動破了傷口，也不許說亂七八糟的話，以及——”陳妄手指輕輕一勾 ，腰間的那點可憐布料直接掉落在一邊。
他微擡著下巴警告，“全都得聽我的。”
……
“先生，到換藥時間了，我現在能進來了嗎？”門外的護士瞧了瞧門。
陳妄頓時嚇得身體一顫，他盡量平穩住自己的呼吸，不讓自己的發聲被人聽出異常，剛想開口說話時，懷璟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懷璟伸出手指，對他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們把大燈關了，就留了一盞床頭櫃上的小臺燈，互相看不清晰對方，只能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但能聽見彼此的呼吸，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快到幾乎失常的心跳。
以及觸碰到對方，被汗濕得更光滑的肌膚。
“呼……”
“噓，妄哥，你不要說話，外面會聽見的。”懷璟小聲說，盡管他現在也不好受。
陳妄簡直想罵人，但又不知道該罵誰，他現在僵在這裏，不上不下的，就算是最輕微的動作，都讓他忍不住想發出某種難以言喻的聲音。
“草，你他媽先給老子滾出去！”他惱怒地低聲道。
他簡直尷尬得想去死，雖然陳妄臉皮向來不薄，但這裏是醫院，象征著純潔和肅穆的地方，他卻這個地方，做著這種事情，關鍵現在護士還在門口。
他從來沒弄過這麽猛的。
僅僅一門之隔，只要將門打開，就能看見他們這尷尬的某種詭異姿態，他得幸虧對方沒直接開門，否則真的原地社死了。
“我讓她先走，好不好？”懷璟吻了一下他的耳垂，用氣音說。
“不行……嗯，呼……”陳妄想直起身下床找衣服穿，但懷璟卻偏要按著他，不讓他走。
“妄哥，噓，別害怕，她不會進來的……”
懷璟似乎是故意的，偏要讓陳妄不好受，他仗著陳妄顧忌著自己的傷，他不過是輕微的動著，像是在黑暗裏繞著圈，追逐裏面的寶藏。
因為他發現，每當陳妄緊張的時候，他的體溫會不自覺升高，四肢隨著情緒變化而變得僵硬的同時，那裏也會變得，更加具有吸引力。
他怎麽可能舍得放開呢，唯一遺憾的是，沒有開大燈，看不見陳妄臉上同樣精彩動人的表情。
這時，門又被敲了幾下，“先生，我可以進來換藥了嗎？”
陳妄一驚，他咬牙切齒，哆嗦著說：“你趕緊讓她走，呃！嗯……讓她走！”
他似乎冷極了，身體不斷發抖，牙齒也開始跟著發顫，不小心咬破嘴唇，嘗到了血腥味兒。
但其實室內開著空調，溫度也非常適宜，不可能是冷的。
恍惚間，陳妄覺得自己似乎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他幾乎想找條地縫鉆進去。
“草，你瘋了！”
眼看著陳妄實在為難，懷璟笑了一聲，在他唇角落下一個吻。
“現在不太方便，過一個小時再來，可以嗎？”懷璟高聲說。
護士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好的，那我兩個小時後再過來哦。”裏面的病人是院長都特意交待介紹過的，身份不太一般，雖然這個要求不太合理，但偶爾一次確實沒有關系。
聽聞門外的動靜消失，陳妄松了口氣。
“要不是看你是個病患，下次再敢玩這麽大，老子真想揍死你，行了嗎，行了我就去洗澡了，全身黏糊得要命，真他媽難受。”他沒好氣地說。
懷璟稍微動了一下，回應不言而喻。
“妄哥，我想開燈，我想看見你，可以嗎？”
很顯然，某人不僅沒結束，甚至還得寸進尺，提出了更過分的要求。
陳妄簡直氣得牙癢，但是那玩意兒確實還在藏在深處，耀武揚威地彰顯著它的存在感，依然精神得要命。
“媽的，最後一次！“
……
不得不說，在燈光的照耀下，比在黑暗裏令人難堪多了。
但也更讓人覺得興奮。
直到結束的那一刻，陳妄仰頭，直勾勾望著頭頂的吸頂燈，視線泛出一片模糊的白，那是被汗浸濕的視野。
“呼……”他大口呼吸著，像即將渴死的魚。
好不容易才平覆下呼吸，陳妄低頭，看見懷璟那雙漂亮的眸子正專註地看著自己，他哂笑：“看我幹什麽，不夠爽嗎？”
然後下一刻，陳妄瞳孔微縮。
只見懷璟胸前的病患服上，隱約滲出鮮紅的血色，觸目驚心。
“草，不會吧，你傷口真裂了？誰他媽讓你瞎動了，不知道長記性啊！”陳妄惱火地薅了下汗濕的發，從他身上小心翼翼地挪開，下了床。
他迅速找了一套衣服套上，按下呼叫鈴。
擔心氣味太濃烈，陳妄皺著眉拿起香水，對著周圍噴了噴，又再三檢查了床上沒有什麽可疑的痕跡，他才稍微定心。
懷璟面色蒼白，但兩頰還帶著粉色的潤意，陳妄隨手抽了張紙，替他擦去額間的汗，懷璟趁機抓住陳妄的手。
“你幹嘛？”陳妄另一只手解開他的扣子，看見被包裹傷口的紗布已經被血染紅了小塊面積，頗為瘆人。
“我沒事，別擔心。”雖然裂開的傷口很痛，但比起方才的歡愉，懷璟覺得還是非常值得的，尤其是，能看到陳妄那樣誘人的一面。
“死鴨子嘴硬，讓你‘幹’，沒讓你死命‘幹’，這樣一來，你這傷又得白養了。”陳妄皺著眉，看到懷璟的傷口，心裏很不好受，明明已經很小心了，沒想到傷口還是裂開了……
這時，房門被敲了敲，護士來了，二人適時把手松開。
護士手法嫻熟地給懷璟換藥包紮好，一邊仔細叮囑：“傷口目前只是裂開了一點，問題不大，但在這期間絕對不能再做劇烈活動，必須得好好靜養，否則傷口反覆撕裂，痊愈的速度會變慢。”
剛進行完劇烈運動的二人：……
陳妄暗中瞪了懷璟一眼，滿眼寫滿了“你活該”幾個字。
懷璟則面上平靜，實則用無辜的眼神看向陳妄，表明“我也不是故意的”。
護士離開後，陳妄又忍不住斥責道：“傷好之前，你老老實實給我禁欲，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懷璟低聲說：“其實這樣挺好的，起碼你可以一直陪著我。”
陳妄瞇了瞇眼，他捏著懷璟的右臉頰，左右掃視著對方，奇道：“你還挺粘人，我以前怎麽沒發現？”
“五年，我們之間，失去了整整五年，我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了，妄哥。”懷璟幽深的眸子望著他，不再是無機質的涼意，而是裹滿了熱切的期冀，對未來的期待，對失而覆得的珍惜。
陳妄定定看著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早幹嘛去了？別提以前了，我也不喜歡聽，我出去抽根煙，你好好躺著吧。”
說完，他拍拍懷璟的臉，離開了病房。
懷璟想開口對他的背影說什麽，但終究還是沒有出聲。
過去已經過去，再提確實沒有意義，陳妄既然不喜歡提，那他今後也打算再說。
陸陸續續養了一段時間後，懷璟的身體終於恢覆得差不多，隨時可以出院，二人也打算啟程離開。
回到自己的果園，陳妄以為的荒蕪寂寥卻不存在，院子裏被收拾得幹幹凈凈，明顯每天都有人特意過來打掃，門口的大黑也養得膘肥體壯。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方毓珍做的，只有她才會有這麽細膩的心思。
見到陳妄後，大黑整個狗子都興奮得彈跳起來，撞入他的懷抱。
“汪汪，嗚嗚汪！”大黑雖然長得兇狠，但看著陳妄的眼神卻純澈幹凈，尾巴也搖得幾乎快翹上天了。
“喲，最近還吃得挺好，大黑，你又胖了。”陳妄抱了一會兒大黑就放下了，半蹲著，揉它的下巴和狗頭。
懷璟無聲地站在他身邊，看著一人一狗和諧的一幕，嘴角微勾。
他打量著四周，本來覺得這裏簡陋不堪，如今再細看，卻處處都充斥著獨屬於陳妄的氣息，這是陳妄住了三年的地方，這裏的所有幾乎都是對方親手打造的，從那個造型簡約的小亭子，灰撲撲的小平房，再到那顆樹下的秋千，現在看起來都顯得生動了不少。
“看什麽，嫌棄這裏比不上你的大別墅，沒辦法嘍，我現在就這條件。”陳妄揶揄著說。
他現在已經淡然了很多，經歷了這麽多的事情，覺得能活在當下就不錯了，那些什麽往日的風光，那都是過眼雲煙，至於今後，既然他已經和懷璟覆合，那就朝前看，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妄哥，你當初，為什麽會選擇這裏？”懷璟對此一直有些疑惑。
陳妄摸摸大黑的下巴，起身，“知道我小時候過的什麽日子嗎，吃不飽穿不暖，最基本的溫飽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那時候我被親戚踢皮球似的到處甩鍋，最後只能去我奶奶家，可惜她老人家每個月的低保都難養活自己，她的子女也沒給她什麽贍養費。”
“她已經非常省吃儉用了，但我還是常常餓肚子，那時候，我奶奶在家裏種了幾顆蘋果樹，結的果子卻不太好吃，又酸又澀，但對我來說，依舊是非常難得的好吃的東西。所以，選擇回到老家這邊的時候，剛好這家果園的原主人快幹不下去了，我就正好拿著餘錢接手了這裏。”
說到這裏，陳妄嘴裏發出一聲自嘲，“因為我想，就算是破產了，就算是一無所有了，起碼得實現水果自由吧，也算是，圓了小時候的遺憾。”
懷璟想象不到陳妄的童年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對方展現的從來都是強勢一面，從未將自己的脆弱展現給人看，尤其是，五年前的陳妄，看起來是那麽狂妄而不可一世。
他實在很難將那個曾經光鮮亮麗的男人，和悲慘的年少經歷聯系在一起。
“妄哥……”
陳妄看向他，挑眉，“別用那種看小可憐的表情看我，我可沒有賣慘的意思，也沒覺得自己多慘，起碼比起大多數人，我還是幸運的，好歹還享受過那麽幾年呢，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懷璟抱住他，將頭埋到陳妄的脖頸間，聞到對方身上裹挾著淡淡煙草味的氣息，“不止幾年，今後我都會在你身邊，你想做什麽，我都會陪你，妄哥，你能不能……”
陳妄被他猝不及防地一抱搞得有些別扭，他覺得懷璟似乎越來越肉麻了，但又很喜歡對方粘著自己的感覺，他拍拍懷璟的肩膀，享受著這份溫存，懶洋洋地說：“幹嘛？”
“你能不能，稍微依賴我一點。”
“依賴你？”陳妄覺得這個詞兒挺新鮮，他沒想過會有人對自己說這種話，讓他依賴對方？而且還是懷璟嘴裏說出來的。
不是命令式的強硬，也不是中規中矩的商量，而是帶著希冀的祈問。
陳妄順勢將手滑進懷璟溫暖的大衣口袋裏，話語裏帶著好笑的意味，“好啊，我給你這個權利。”
作者有話說：
聖誕快樂寶子們！
這文真的快完結了，現在收尾階段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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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心吵著什麽都想玩，但她的年紀太小了，很多游樂場的項目都玩不了，因此陳妄就只能帶小丫頭玩玩旋轉木馬，還有碰碰車之類年齡限制不大的娛樂項目。
小丫頭玩得很開心，玩累後又說餓了，想吃東西，陳妄和方毓珍就帶了她來到游樂場裏的一家餐廳內用餐。
“玩得開不開心，嗯？”陳妄抱著心心，逗她。
“嗯！但是我想坐那個高高的火車，上面的哥哥姐姐都叫得好開心呀！”心心大眼睛滿含羨慕地說。
陳妄腹誹，那不是開心的，而是被過山車的高度嚇的吧？
“你還太小，那個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所以現在還玩不了，等你長大了再說，過來吃飯心心，你妄叔剛才一直抱著你，他累了，不要打擾他休息。”
方毓珍對心心招手，心心就乖乖地自己坐著吃飯了。
陳妄捏了把心心的小臉蛋，哼笑一聲，擡頭，卻看見方毓珍秀麗的臉上帶著遲疑的表情，似乎想問什麽，卻又猶豫著要不要問出口。
他捏了根薯條塞進嘴裏，“方姐，你想問什麽，直接問吧。”
方毓珍抿著嘴唇，然後才遲滯地開口：“小妄，你和那個懷總，究竟是什麽關系？”她總覺得陳妄和對方的關系不簡單，但卻不太敢相信陳妄會喜歡男人，更不敢相信那個漂亮冷漠的青年，會和陳妄有那種關系。
陳妄剛想伸手拿薯條的手停頓在空氣中，“我和他……”
“你和懷總，是在一起了嗎？”方毓珍直接問道。
陳妄有些詫異，但方姐的心思確實很細膩，她能猜出來也是情理之中，不過陳妄本來也沒打算瞞著方毓珍，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時機而已，既然對方已經說破了，他便也大大方方直接承認。
“嗯，我喜歡的是男人，也確實……和他在一起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陳妄語速快而聲音極低，除了方毓珍，其他人都聽不見。
方毓珍一時不知道說什麽，自己看著長大的鄰家弟弟，居然喜歡的是同性，她覺得意外，但內心卻不反感，何況她覺得懷璟是個不錯的人，各方面條件都很好。
“也好，懷總是個挺好的人，以後有個人陪著你，過日子也不會孤單。”她低聲說。
“他？算還湊合吧。“雖然嘴上說著嫌棄的話，但陳妄的眼裏卻帶著笑意，明顯口是心非。
方毓珍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對了，我今天晚上就打算帶著心心先回去，不打算在明市繼續留著麻煩你們了。”
陳妄皺眉，“今天？不是說明天嗎，這麽趕？”
方毓珍搖頭，“我已經在這裏呆得夠久了，心心和你不見的那段時間，我都快急瘋了，天天去警局問你們的消息，卻一直都沒有結果，那段時間我都不敢想我是怎麽過來的，後來是懷總的人突然找到了我，安排我來到明市，說會把你和心心安全帶回來。“
她說話的時候，眼圈微微泛紅，語氣也有些發抖，“我真的太害怕你們出事了，如果你和心心都……恐怕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別這麽說，我們都好好的呢，以後再也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了，那人已經被解決，說起來，這件事還是因為我而起，心心是被我連累的。”陳妄安慰她。
方毓珍搖搖頭，“不，之前如果不是你出現來救我們母女，我早就想過要帶著心心去……”她沒在說下去，想說的話也不言而喻，“李明山居然還敢縱火傷害你，他現在進局子也是罪有應得，我只恨判得還不夠狠，才十年。”
“那種人渣就不配活在世上，心心也不需要那種父親，”陳妄的語氣冷了，“方姐，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活下去，不只是為了心心，也是為了自己，放心，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方毓珍點頭，輕聲說：“嗯，現在我只想著好好經營店鋪，而且我平時喜歡做一些手工編織品，也算有了一筆額外收入，我很快就會把錢還給你的。”
“說這些做什麽，我們之間沒必要見外，就算是我給心心的。”陳妄不以為然，他當初把錢借給方毓珍，就沒想過讓對方還。
“不，不一樣，我現在賺的錢足夠了，平時還能存下一些，這是我向你借的錢，我是一定要還得，你也必須收。”對於錢的事情，方毓珍表現得很堅決。
“好。”陳妄沒再執著。
將方毓珍母女送到機場後，陳妄彎下腰抱了抱心心，摸摸小丫頭軟軟的小丸子頭，“記得乖乖聽媽媽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還有記得，媽媽不在身邊的時候，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知道了嗎？”
心心乖巧地點頭，大眼睛水靈靈的。
陳妄站起身，對方毓珍道：“你們先回去吧，路上註意安全，到家發消息報個平安。”
“嗯，你也是，走了，心心。”方毓珍牽起心心的手。
陳妄對母女倆揮揮手，就在二人沒離開多遠時，心心像是想起來什麽，轉頭對陳妄大聲說：“妄叔，記得多陪漂亮叔叔做游戲哦，他就不會孤單啦！”
陳妄：……？
不過小丫頭口中的輩分的確是薛定諤的輩分，一下子哥哥，一下子又是叔叔的。
陳妄失笑，看著母女倆過了安檢後，才慢悠悠轉身離開。
回到醫院，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陳妄直接去了懷璟的病房，他這段時間都陪對方住院，懷璟所處的是豪華單人病房，除了一些必要的設備外，裏面堪比一套小型公寓，不僅有獨立衛生間和獨立廚房，甚至還有一個供陪床人住的小臥室。
陳妄回來的時候，懷璟正在用平板看今天新出的商業雜志，這是他多年來一直保持的習慣。
“回來了？”
清冷的聲線裏，陳妄居然聽出了一點落寞的味道，頓時眉頭一挑，“喲，我一會兒沒陪著你，就不高興啦？”
懷璟居然還應了，“你不在的時候，確實很無聊。”
陳妄一聽，樂了，他湊到懷璟面前，捏起對方的下巴，“嗯，這麽不舍得我？”
懷璟抓住他的腕子，認真地說：“所以，妄哥想怎麽補償我呢？”
“補償？”陳妄想到自己下午機械運作到酸痛的手，嘴角微抽搐了一下，“你想怎麽補償？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什麽都做不了，也不怕傷口裂開。”
懷璟在他的手腕上輕吻了一下，帶著一點討好的意味，盡管這討好是有所求的。
陳妄沈默了良久，才開口問：“你想怎麽弄？”
“像以前那樣……”懷璟似乎還有些人性尚存的羞赧，但提起要求來卻毫不嘴軟。
陳妄咬牙切齒，他之前不是沒有嘗試過那種玩兒法，但這只是對懷璟很友好，但對他而言，就是廢老腰的項目，因為只有他單方面在“操作”運轉。
“你還真他媽敢說，以前是以前，老子累了你還能自己上，但現的在你可完全動不了！”
懷璟玻璃珠似的漂亮眸子盯著陳妄，眼裏帶著希冀。
陳妄對他這張好看到不可思議的臉蛋實在無法抵抗 ，尤其是當對方用這種，示弱的眼神看著他時，陳妄覺得自己體內雄性因子被瞬間點燃了，並且勢不可擋。
病房裏一片沈默，只有二人交錯的呼吸，以及墻上的掛鐘在滴答轉動，四周沒有其他人，寂靜無比。
“行，我去洗澡。”陳妄惡狠狠地說。
沒辦法，某人確實忍了太久，今天下午那一次不過是匆忙間的淺嘗輒止，完全不夠意思，火是陳妄自己點的，他得替小崽子滅了。
陳妄沖完澡後，走了出來。
他沒穿別的，身上就松松垮垮纏了個浴巾，看著要掉不掉的，露出了勁瘦的身材曲線。
懷璟看見他出來，眼睛一亮，“妄哥。”
“叫什麽，吵死了。”陳妄難得有幾分不自在，他很久都沒有自己主動過了，突然來了這麽一遭，還得全程自己把控，他都擔心自己的體力跟不上。
“我警告你，不許亂動破了傷口，也不許說亂七八糟的話，以及——”陳妄手指輕輕一勾 ，腰間的那點可憐布料直接掉落在一邊。
他微擡著下巴警告，“全都得聽我的。”
……
“先生，到換藥時間了，我現在能進來了嗎？”門外的護士瞧了瞧門。
陳妄頓時嚇得身體一顫，他盡量平穩住自己的呼吸，不讓自己的發聲被人聽出異常，剛想開口說話時，懷璟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懷璟伸出手指，對他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們把大燈關了，就留了一盞床頭櫃上的小臺燈，互相看不清晰對方，只能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但能聽見彼此的呼吸，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快到幾乎失常的心跳。
以及觸碰到對方，被汗濕得更光滑的肌膚。
“呼……”
“噓，妄哥，你不要說話，外面會聽見的。”懷璟小聲說，盡管他現在也不好受。
陳妄簡直想罵人，但又不知道該罵誰，他現在僵在這裏，不上不下的，就算是最輕微的動作，都讓他忍不住想發出某種難以言喻的聲音。
“草，你他媽先給老子滾出去！”他惱怒地低聲道。
他簡直尷尬得想去死，雖然陳妄臉皮向來不薄，但這裏是醫院，象征著純潔和肅穆的地方，他卻這個地方，做著這種事情，關鍵現在護士還在門口。
他從來沒弄過這麽猛的。
僅僅一門之隔，只要將門打開，就能看見他們這尷尬的某種詭異姿態，他得幸虧對方沒直接開門，否則真的原地社死了。
“我讓她先走，好不好？”懷璟吻了一下他的耳垂，用氣音說。
“不行……嗯，呼……”陳妄想直起身下床找衣服穿，但懷璟卻偏要按著他，不讓他走。
“妄哥，噓，別害怕，她不會進來的……”
懷璟似乎是故意的，偏要讓陳妄不好受，他仗著陳妄顧忌著自己的傷，他不過是輕微的動著，像是在黑暗裏繞著圈，追逐裏面的寶藏。
因為他發現，每當陳妄緊張的時候，他的體溫會不自覺升高，四肢隨著情緒變化而變得僵硬的同時，那裏也會變得，更加具有吸引力。
他怎麽可能舍得放開呢，唯一遺憾的是，沒有開大燈，看不見陳妄臉上同樣精彩動人的表情。
這時，門又被敲了幾下，“先生，我可以進來換藥了嗎？”
陳妄一驚，他咬牙切齒，哆嗦著說：“你趕緊讓她走，呃！嗯……讓她走！”
他似乎冷極了，身體不斷發抖，牙齒也開始跟著發顫，不小心咬破嘴唇，嘗到了血腥味兒。
但其實室內開著空調，溫度也非常適宜，不可能是冷的。
恍惚間，陳妄覺得自己似乎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他幾乎想找條地縫鉆進去。
“草，你瘋了！”
眼看著陳妄實在為難，懷璟笑了一聲，在他唇角落下一個吻。
“現在不太方便，過一個小時再來，可以嗎？”懷璟高聲說。
護士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好的，那我兩個小時後再過來哦。”裏面的病人是院長都特意交待介紹過的，身份不太一般，雖然這個要求不太合理，但偶爾一次確實沒有關系。
聽聞門外的動靜消失，陳妄松了口氣。
“要不是看你是個病患，下次再敢玩這麽大，老子真想揍死你，行了嗎，行了我就去洗澡了，全身黏糊得要命，真他媽難受。”他沒好氣地說。
懷璟稍微動了一下，回應不言而喻。
“妄哥，我想開燈，我想看見你，可以嗎？”
很顯然，某人不僅沒結束，甚至還得寸進尺，提出了更過分的要求。
陳妄簡直氣得牙癢，但是那玩意兒確實還在藏在深處，耀武揚威地彰顯著它的存在感，依然精神得要命。
“媽的，最後一次！“
……
不得不說，在燈光的照耀下，比在黑暗裏令人難堪多了。
但也更讓人覺得興奮。
直到結束的那一刻，陳妄仰頭，直勾勾望著頭頂的吸頂燈，視線泛出一片模糊的白，那是被汗浸濕的視野。
“呼……”他大口呼吸著，像即將渴死的魚。
好不容易才平覆下呼吸，陳妄低頭，看見懷璟那雙漂亮的眸子正專註地看著自己，他哂笑：“看我幹什麽，不夠爽嗎？”
然後下一刻，陳妄瞳孔微縮。
只見懷璟胸前的病患服上，隱約滲出鮮紅的血色，觸目驚心。
“草，不會吧，你傷口真裂了？誰他媽讓你瞎動了，不知道長記性啊！”陳妄惱火地薅了下汗濕的發，從他身上小心翼翼地挪開，下了床。
他迅速找了一套衣服套上，按下呼叫鈴。
擔心氣味太濃烈，陳妄皺著眉拿起香水，對著周圍噴了噴，又再三檢查了床上沒有什麽可疑的痕跡，他才稍微定心。
懷璟面色蒼白，但兩頰還帶著粉色的潤意，陳妄隨手抽了張紙，替他擦去額間的汗，懷璟趁機抓住陳妄的手。
“你幹嘛？”陳妄另一只手解開他的扣子，看見被包裹傷口的紗布已經被血染紅了小塊面積，頗為瘆人。
“我沒事，別擔心。”雖然裂開的傷口很痛，但比起方才的歡愉，懷璟覺得還是非常值得的，尤其是，能看到陳妄那樣誘人的一面。
“死鴨子嘴硬，讓你‘幹’，沒讓你死命‘幹’，這樣一來，你這傷又得白養了。”陳妄皺著眉，看到懷璟的傷口，心裏很不好受，明明已經很小心了，沒想到傷口還是裂開了……
這時，房門被敲了敲，護士來了，二人適時把手松開。
護士手法嫻熟地給懷璟換藥包紮好，一邊仔細叮囑：“傷口目前只是裂開了一點，問題不大，但在這期間絕對不能再做劇烈活動，必須得好好靜養，否則傷口反覆撕裂，痊愈的速度會變慢。”
剛進行完劇烈運動的二人：……
陳妄暗中瞪了懷璟一眼，滿眼寫滿了“你活該”幾個字。
懷璟則面上平靜，實則用無辜的眼神看向陳妄，表明“我也不是故意的”。
護士離開後，陳妄又忍不住斥責道：“傷好之前，你老老實實給我禁欲，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懷璟低聲說：“其實這樣挺好的，起碼你可以一直陪著我。”
陳妄瞇了瞇眼，他捏著懷璟的右臉頰，左右掃視著對方，奇道：“你還挺粘人，我以前怎麽沒發現？”
“五年，我們之間，失去了整整五年，我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了，妄哥。”懷璟幽深的眸子望著他，不再是無機質的涼意，而是裹滿了熱切的期冀，對未來的期待，對失而覆得的珍惜。
陳妄定定看著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早幹嘛去了？別提以前了，我也不喜歡聽，我出去抽根煙，你好好躺著吧。”
說完，他拍拍懷璟的臉，離開了病房。
懷璟想開口對他的背影說什麽，但終究還是沒有出聲。
過去已經過去，再提確實沒有意義，陳妄既然不喜歡提，那他今後也打算再說。
陸陸續續養了一段時間後，懷璟的身體終於恢覆得差不多，隨時可以出院，二人也打算啟程離開。
回到自己的果園，陳妄以為的荒蕪寂寥卻不存在，院子裏被收拾得幹幹凈凈，明顯每天都有人特意過來打掃，門口的大黑也養得膘肥體壯。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方毓珍做的，只有她才會有這麽細膩的心思。
見到陳妄後，大黑整個狗子都興奮得彈跳起來，撞入他的懷抱。
“汪汪，嗚嗚汪！”大黑雖然長得兇狠，但看著陳妄的眼神卻純澈幹凈，尾巴也搖得幾乎快翹上天了。
“喲，最近還吃得挺好，大黑，你又胖了。”陳妄抱了一會兒大黑就放下了，半蹲著，揉它的下巴和狗頭。
懷璟無聲地站在他身邊，看著一人一狗和諧的一幕，嘴角微勾。
他打量著四周，本來覺得這裏簡陋不堪，如今再細看，卻處處都充斥著獨屬於陳妄的氣息，這是陳妄住了三年的地方，這裏的所有幾乎都是對方親手打造的，從那個造型簡約的小亭子，灰撲撲的小平房，再到那顆樹下的秋千，現在看起來都顯得生動了不少。
“看什麽，嫌棄這裏比不上你的大別墅，沒辦法嘍，我現在就這條件。”陳妄揶揄著說。
他現在已經淡然了很多，經歷了這麽多的事情，覺得能活在當下就不錯了，那些什麽往日的風光，那都是過眼雲煙，至於今後，既然他已經和懷璟覆合，那就朝前看，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妄哥，你當初，為什麽會選擇這裏？”懷璟對此一直有些疑惑。
陳妄摸摸大黑的下巴，起身，“知道我小時候過的什麽日子嗎，吃不飽穿不暖，最基本的溫飽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那時候我被親戚踢皮球似的到處甩鍋，最後只能去我奶奶家，可惜她老人家每個月的低保都難養活自己，她的子女也沒給她什麽贍養費。”
“她已經非常省吃儉用了，但我還是常常餓肚子，那時候，我奶奶在家裏種了幾顆蘋果樹，結的果子卻不太好吃，又酸又澀，但對我來說，依舊是非常難得的好吃的東西。所以，選擇回到老家這邊的時候，剛好這家果園的原主人快幹不下去了，我就正好拿著餘錢接手了這裏。”
說到這裏，陳妄嘴裏發出一聲自嘲，“因為我想，就算是破產了，就算是一無所有了，起碼得實現水果自由吧，也算是，圓了小時候的遺憾。”
懷璟想象不到陳妄的童年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對方展現的從來都是強勢一面，從未將自己的脆弱展現給人看，尤其是，五年前的陳妄，看起來是那麽狂妄而不可一世。
他實在很難將那個曾經光鮮亮麗的男人，和悲慘的年少經歷聯系在一起。
“妄哥……”
陳妄看向他，挑眉，“別用那種看小可憐的表情看我，我可沒有賣慘的意思，也沒覺得自己多慘，起碼比起大多數人，我還是幸運的，好歹還享受過那麽幾年呢，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懷璟抱住他，將頭埋到陳妄的脖頸間，聞到對方身上裹挾著淡淡煙草味的氣息，“不止幾年，今後我都會在你身邊，你想做什麽，我都會陪你，妄哥，你能不能……”
陳妄被他猝不及防地一抱搞得有些別扭，他覺得懷璟似乎越來越肉麻了，但又很喜歡對方粘著自己的感覺，他拍拍懷璟的肩膀，享受著這份溫存，懶洋洋地說：“幹嘛？”
“你能不能，稍微依賴我一點。”
“依賴你？”陳妄覺得這個詞兒挺新鮮，他沒想過會有人對自己說這種話，讓他依賴對方？而且還是懷璟嘴裏說出來的。
不是命令式的強硬，也不是中規中矩的商量，而是帶著希冀的祈問。
陳妄順勢將手滑進懷璟溫暖的大衣口袋裏，話語裏帶著好笑的意味，“好啊，我給你這個權利。”
作者有話說：
聖誕快樂寶子們！
這文真的快完結了，現在收尾階段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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