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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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心
“吃完了嗎，吃完了就把書包還我。”見陳妄吃的差不多了，懷璟冷冷地開口道。
陳妄本來覺得吃了八九分飽，已經是可以停筷的時候，聽對方這麽說，心裏那股愛折騰人的勁兒又往上冒了。
於是，他又慢悠悠給自己盛了一碗飯，往米飯裏淋了幾勺麻婆豆腐，“還沒呢，著什麽急，吃飯就得好好吃，才能長得結實又高壯，你看看你，瘦成這樣，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年紀輕輕不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將來怎麽有個好的體魄呢？”
陳妄這是屬於睜眼說瞎話，懷璟雖然年紀小，身材卻絕對不是如同那張臉般漂亮柔弱。
相反，他肌肉線條鍛煉的相當不錯，已經可以看出流暢結實的身形框架了，加上懷璟優越的骨架比例，不難想象幾年後他的身材會如何傲人的出眾。
陳妄給自己盛了飯後還不夠，又拿起了身邊懷璟的碗，卻被他警惕地按住了手。
“你幹什麽？”
“給你再盛點飯，你才吃了不到半碗，這就吃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餵貓呢，不對，是貓的飯量都比你大吧！”陳妄戲謔。
他將目光移到懷璟按著自己手背的那只手上，輕佻的目光讓懷璟又氣又羞，礙於少年人的薄面皮，懷璟只好避如蛇蠍般快速將手縮了回去。
陳妄卻看得心底發笑，對方愈是表現得可愛可欺，他的喜愛就越發深刻。
就是這樣一份沒有沾染過塵埃的幹凈純粹，才顯得少年愈發動人美好，他的破壞欲望也越強烈。
陳妄把那份被壓實的米飯再次放到懷璟面前時，懷璟臉色黑如鍋底，“我不餓，吃不下。”
“乖，把飯吃了，我就把你的書包還給你，好不好？”陳妄用哄孩子的語氣對他說，還給懷璟倒了一杯橙汁，推到他面親前。
懷璟面色更黑了。
“我保證，你吃完這碗飯，我就讓你走。”陳妄挑眉。
懷璟僵硬地拿起了筷子，不過只是麻木地扒拉著米飯，陳妄自然看不過去，給他夾了一筷子不辣的菜，在懷璟即將要把他夾的菜丟出碗外的時候，陳妄慵懶欠揍的語調傳來。
“這一筷子菜你不吃完，那我就替你夾到你願意吃菜為止，反正我是樂意的。”
懷璟鐵青著臉吃完了那些菜。
一頓飯下來，陳妄對著懷璟的美貌，吃得是有滋有味，懷璟確實如鯁在喉，味同嚼蠟，要不是書包還在陳妄那邊放著，他早就忍不了想走人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陳妄起身。
“不用。”
“你怎麽回去，去坐地鐵還是公交，你好歹是懷家的小少爺，家裏沒給你派個車接送？”
“跟你沒關系。”懷璟說著，就想去奪回自己的書包。
陳妄卻將他的書包一甩，直接甩到了自己背後，“我送你回去，現在天色不早了，你也不想耽擱在這裏浪費時間吧？”
看著懷璟又上了自己的後車座，“砰”地一聲，關門聲不小。
陳妄嘴裏調侃著：“喲，懷家沒給你派車接送，你倒是把我當成了你的司機。”
“你——”懷璟又是一怒。
“行了我真不逗你了，你平常住哪裏，我現在送你回去，不耽誤你學習休息。”
陳妄說著，將手機自然地遞了過去，上面顯示著他的微信二維碼，“加個微信唄，你把你地址發給我。”
等了半天，見懷璟那邊都沒動靜，陳妄也不意外：“怎麽，怕我s.a.o.擾你呀，小懷璟？”他語氣輕佻。
“我直接給你報地址。”懷璟當然不想加他。
“我懶得搜，你要是不想加我也行，那只是耽誤你的時間，反正我是樂意奉陪的，能跟你多呆一會兒，我也不虧。”
僵持了半晌，懷璟還是加了陳妄的微信，出乎陳妄意料的是，懷璟給的是醫院的地址。
“這麽晚了你去醫院做什麽？”
“去看我奶奶。”懷璟語氣雖然也冷，但是說到親人的時候，稍微柔和了一點。
從後視鏡看過去，倒映出懷璟在昏暗的車內環境中依然漂亮的輪廓，路面暗黃的路燈照進來，顯得他柔和美好。
陳妄開了導航後發動汽車，他時不時看一眼後視鏡內的懷璟，“我也有個對我很好的奶奶，可惜她早兩年就沒了，老人家非常需要陪伴，我卻沒能趕回她身邊看到她最後一眼……”
“為什麽不回去看她？”提到有關親人的話題，懷璟的語氣顯得沒有那麽僵硬冷漠了。
見難得撬開了點話口，陳妄嘴角微揚，“我那段時間在別的市忙項目，那個項目可是砸進去我幾乎所有的本金，要是不盯緊了，我一切的努力都會白瞎，血本無歸就算了，還可能得進去幾年呢，我也不知道她走的突然，否則無論如何我也得回去看她最後一眼。”
說起沒見上奶奶的最後一面，陳妄到現在還覺得遺憾，畢竟他的奶奶是唯一一個真心盼著他好的親人了，至於那個快二十年不見人影的父親，他早就當對方死了，更別說其他把他當皮球踢的親戚。
雖然偶爾會因為逝去的奶奶傷懷，不過陳妄早已經習慣了孤身一人的生活，身邊圍繞著阿諛奉承的人雖然多，但是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拿來取悅心情的工具而已。
懷璟聞言，剛想說什麽，但想到和他對話的是讓他反感的陳妄，就把話止住了。
一路沒什麽話，將懷璟送到了醫院後，陳妄把書包還給他，目送著他下了車。
就在懷璟剛踏上幾級臺階，就聽見身後傳來那男人慵懶的慣有語調：“期待下次見面，小懷璟。”
那語氣暧昧得欠揍，懷璟惱怒地回過頭，就見陳妄已經發動轎車走人了，他拿出手機，迫不及待地將剛加的對方微信刪除了，遇到這人，算他倒黴！
懷璟趕到病房的時候，伯父一家人已經守在懷老太太病床前了，懷澤不知道說了什麽，自己笑得很開心，但病床上的懷老太太卻沒什麽動靜。
見懷璟來了，伯母林珍笑著說：“小璟，你怎麽才來，你哥哥都守著你奶奶好一會兒了。”
懷澤瞥了自己堂弟一眼，對方形貌氣質皆出眾，懷璟確實資質各方面確實都比他強了不少，不過可惜，現在的恒達生物，都在他爸媽手裏掌握著，懷璟再優秀，以後也不可能繼承家產，最多給點小股份和分紅就打發了。
想到這裏，懷澤心裏平衡了不少，他對懷璟招手：“小璟，你趕緊過來，奶奶正惦記著你呢！”
懷璟點頭，走到病床前，見到心愛的小孫子後，懷老太太精神頭才顯得好了些，露出了慈愛的笑容：“你和你爸爸當年一樣聰明，又繼承了你媽媽的容貌，我的小璟終於長大了，又帥氣又優秀。”
一旁的懷澤面色微變，他方才使出渾身解數對著懷老太太說笑，對方始終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結果懷璟一來，老太太就露出了笑容，他也是孫子，為什麽奶奶會這樣區別對待？就只是因為叔叔嬸嬸都早亡了，所以才對懷璟特別疼愛？
看著身邊的懷璟，懷澤眼裏掠過一絲諷刺，得奶奶的心那又怎麽樣，只要恒達生物是在父親手裏，懷璟就別想沾染家產半分！
與此同時，林珍嘴角也露出一點譏諷，只不過那弧度很隱秘。
懷璟的大伯懷海峰也開口幹咳了一聲：“咳，媽，小澤也是您的孫子，你可不能區別對待啊，他剛才陪您聊天那麽久，也是希望能讓您開心點，身體也好得快些。”
“我知道，小澤也是我的孫子，我一直都一視同仁的，但小璟自小沒有爸媽在身邊，我作為奶奶，自然得照看得多些。”懷老太太語氣平靜。
“媽，您的意思是怪我和海峰偏心嗎，我一直都拿小璟當自己的兒子一起照看的，當初我也讓小璟去留學，別在國內苦熬著高考，是這孩子自己不願意——”
“行了別說了！”懷海峰趕緊喝止了林珍，“媽，小璟是個有上進心的孩子，小澤確實不如小璟聰明，但他確實很努力勤奮，我也看在眼裏，留學回國後，他在公司也做得挺不錯的，起碼兢兢業業沒出過什麽岔子，比以前沈穩多了。”
“就是，媽，小澤今天出差回來，剛下飛機就來見您了，他的心意您還不明白嗎？”林珍眼圈微紅。
懷璟低垂著頭，沒有說話，輕輕握著懷老太太打點滴的那只手。
老人生病後總是會老得更快，生病前的懷老太太雖然年紀上來了，但養尊處優不少年，皮膚還是光滑的，甚至發絲也算黑亮，但現在她的手背如同枯枝，不覆過往的飽滿光滑，就連頭發也白了大半，更別說憔悴蒼老的臉了。
現在的懷老夫人看起來和尋常的患病老人沒什麽區別，歲月對所有人都是無情的，不管是富人還是窮人，不過她身處在豪華VIP病房，享受著四名護士兩名醫生二十四小時的看守照顧，以及一天數萬的治療費，總還是有特權在的。
“別擔心我，小璟，你好好備戰高考，我還等著看你去哪所大學呢！”懷老太太和祥地笑著說，看著懷璟的目光溫柔和藹。
“嗯，奶奶，我會努力，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等我考完試後，天天都來陪您。”懷璟輕聲說。
這時，懷澤突然湊了過來，往懷璟身上嗅了嗅，故作好奇地開口：“小璟，你身上哪裏來的煙味和酒味兒，你不會是在學校交了什麽朋友吧？”
懷璟心裏一緊，他頓時想起來，他身上的煙酒味道，除了陳妄，還有誰能染給他？
“來的路上碰到了人，不小心沾上的。”
“那就好，我擔心你交了不好的朋友，帶壞了你呢，你現在可是關鍵時間，距離高考不到一個月了，可不能出什麽岔子，否則以後還是得讓我們給你安排著去留學！”一旁的林珍也開口說道。
這一番夾槍帶刺的話，落在懷璟耳中，早已習慣了。
他這個大伯母看似溫和無害，但最是喜歡綿裏藏針，懷璟自然知道是為什麽，所以他主動拒絕了他們安排的一切，包括接送的司機，也包括留學的機會。
財帛權勢動人心，在這些誘人的利益面前，那些柔軟的情感就成為了軟肋。
“伯父伯母放心，我會好好發揮的，對得起奶奶的期待。”懷璟淡聲道。
“你明白就好，我們才放心。”林珍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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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妄本來覺得吃了八九分飽，已經是可以停筷的時候，聽對方這麽說，心裏那股愛折騰人的勁兒又往上冒了。
於是，他又慢悠悠給自己盛了一碗飯，往米飯裏淋了幾勺麻婆豆腐，“還沒呢，著什麽急，吃飯就得好好吃，才能長得結實又高壯，你看看你，瘦成這樣，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年紀輕輕不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將來怎麽有個好的體魄呢？”
陳妄這是屬於睜眼說瞎話，懷璟雖然年紀小，身材卻絕對不是如同那張臉般漂亮柔弱。
相反，他肌肉線條鍛煉的相當不錯，已經可以看出流暢結實的身形框架了，加上懷璟優越的骨架比例，不難想象幾年後他的身材會如何傲人的出眾。
陳妄給自己盛了飯後還不夠，又拿起了身邊懷璟的碗，卻被他警惕地按住了手。
“你幹什麽？”
“給你再盛點飯，你才吃了不到半碗，這就吃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餵貓呢，不對，是貓的飯量都比你大吧！”陳妄戲謔。
他將目光移到懷璟按著自己手背的那只手上，輕佻的目光讓懷璟又氣又羞，礙於少年人的薄面皮，懷璟只好避如蛇蠍般快速將手縮了回去。
陳妄卻看得心底發笑，對方愈是表現得可愛可欺，他的喜愛就越發深刻。
就是這樣一份沒有沾染過塵埃的幹凈純粹，才顯得少年愈發動人美好，他的破壞欲望也越強烈。
陳妄把那份被壓實的米飯再次放到懷璟面前時，懷璟臉色黑如鍋底，“我不餓，吃不下。”
“乖，把飯吃了，我就把你的書包還給你，好不好？”陳妄用哄孩子的語氣對他說，還給懷璟倒了一杯橙汁，推到他面親前。
懷璟面色更黑了。
“我保證，你吃完這碗飯，我就讓你走。”陳妄挑眉。
懷璟僵硬地拿起了筷子，不過只是麻木地扒拉著米飯，陳妄自然看不過去，給他夾了一筷子不辣的菜，在懷璟即將要把他夾的菜丟出碗外的時候，陳妄慵懶欠揍的語調傳來。
“這一筷子菜你不吃完，那我就替你夾到你願意吃菜為止，反正我是樂意的。”
懷璟鐵青著臉吃完了那些菜。
一頓飯下來，陳妄對著懷璟的美貌，吃得是有滋有味，懷璟確實如鯁在喉，味同嚼蠟，要不是書包還在陳妄那邊放著，他早就忍不了想走人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陳妄起身。
“不用。”
“你怎麽回去，去坐地鐵還是公交，你好歹是懷家的小少爺，家裏沒給你派個車接送？”
“跟你沒關系。”懷璟說著，就想去奪回自己的書包。
陳妄卻將他的書包一甩，直接甩到了自己背後，“我送你回去，現在天色不早了，你也不想耽擱在這裏浪費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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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妄嘴裏調侃著：“喲，懷家沒給你派車接送，你倒是把我當成了你的司機。”
“你——”懷璟又是一怒。
“行了我真不逗你了，你平常住哪裏，我現在送你回去，不耽誤你學習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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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天，見懷璟那邊都沒動靜，陳妄也不意外：“怎麽，怕我s.a.o.擾你呀，小懷璟？”他語氣輕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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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半晌，懷璟還是加了陳妄的微信，出乎陳妄意料的是，懷璟給的是醫院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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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我奶奶。”懷璟語氣雖然也冷，但是說到親人的時候，稍微柔和了一點。
從後視鏡看過去，倒映出懷璟在昏暗的車內環境中依然漂亮的輪廓，路面暗黃的路燈照進來，顯得他柔和美好。
陳妄開了導航後發動汽車，他時不時看一眼後視鏡內的懷璟，“我也有個對我很好的奶奶，可惜她早兩年就沒了，老人家非常需要陪伴，我卻沒能趕回她身邊看到她最後一眼……”
“為什麽不回去看她？”提到有關親人的話題，懷璟的語氣顯得沒有那麽僵硬冷漠了。
見難得撬開了點話口，陳妄嘴角微揚，“我那段時間在別的市忙項目，那個項目可是砸進去我幾乎所有的本金，要是不盯緊了，我一切的努力都會白瞎，血本無歸就算了，還可能得進去幾年呢，我也不知道她走的突然，否則無論如何我也得回去看她最後一眼。”
說起沒見上奶奶的最後一面，陳妄到現在還覺得遺憾，畢竟他的奶奶是唯一一個真心盼著他好的親人了，至於那個快二十年不見人影的父親，他早就當對方死了，更別說其他把他當皮球踢的親戚。
雖然偶爾會因為逝去的奶奶傷懷，不過陳妄早已經習慣了孤身一人的生活，身邊圍繞著阿諛奉承的人雖然多，但是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拿來取悅心情的工具而已。
懷璟聞言，剛想說什麽，但想到和他對話的是讓他反感的陳妄，就把話止住了。
一路沒什麽話，將懷璟送到了醫院後，陳妄把書包還給他，目送著他下了車。
就在懷璟剛踏上幾級臺階，就聽見身後傳來那男人慵懶的慣有語調：“期待下次見面，小懷璟。”
那語氣暧昧得欠揍，懷璟惱怒地回過頭，就見陳妄已經發動轎車走人了，他拿出手機，迫不及待地將剛加的對方微信刪除了，遇到這人，算他倒黴！
懷璟趕到病房的時候，伯父一家人已經守在懷老太太病床前了，懷澤不知道說了什麽，自己笑得很開心，但病床上的懷老太太卻沒什麽動靜。
見懷璟來了，伯母林珍笑著說：“小璟，你怎麽才來，你哥哥都守著你奶奶好一會兒了。”
懷澤瞥了自己堂弟一眼，對方形貌氣質皆出眾，懷璟確實資質各方面確實都比他強了不少，不過可惜，現在的恒達生物，都在他爸媽手裏掌握著，懷璟再優秀，以後也不可能繼承家產，最多給點小股份和分紅就打發了。
想到這裏，懷澤心裏平衡了不少，他對懷璟招手：“小璟，你趕緊過來，奶奶正惦記著你呢！”
懷璟點頭，走到病床前，見到心愛的小孫子後，懷老太太精神頭才顯得好了些，露出了慈愛的笑容：“你和你爸爸當年一樣聰明，又繼承了你媽媽的容貌，我的小璟終於長大了，又帥氣又優秀。”
一旁的懷澤面色微變，他方才使出渾身解數對著懷老太太說笑，對方始終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結果懷璟一來，老太太就露出了笑容，他也是孫子，為什麽奶奶會這樣區別對待？就只是因為叔叔嬸嬸都早亡了，所以才對懷璟特別疼愛？
看著身邊的懷璟，懷澤眼裏掠過一絲諷刺，得奶奶的心那又怎麽樣，只要恒達生物是在父親手裏，懷璟就別想沾染家產半分！
與此同時，林珍嘴角也露出一點譏諷，只不過那弧度很隱秘。
懷璟的大伯懷海峰也開口幹咳了一聲：“咳，媽，小澤也是您的孫子，你可不能區別對待啊，他剛才陪您聊天那麽久，也是希望能讓您開心點，身體也好得快些。”
“我知道，小澤也是我的孫子，我一直都一視同仁的，但小璟自小沒有爸媽在身邊，我作為奶奶，自然得照看得多些。”懷老太太語氣平靜。
“媽，您的意思是怪我和海峰偏心嗎，我一直都拿小璟當自己的兒子一起照看的，當初我也讓小璟去留學，別在國內苦熬著高考，是這孩子自己不願意——”
“行了別說了！”懷海峰趕緊喝止了林珍，“媽，小璟是個有上進心的孩子，小澤確實不如小璟聰明，但他確實很努力勤奮，我也看在眼裏，留學回國後，他在公司也做得挺不錯的，起碼兢兢業業沒出過什麽岔子，比以前沈穩多了。”
“就是，媽，小澤今天出差回來，剛下飛機就來見您了，他的心意您還不明白嗎？”林珍眼圈微紅。
懷璟低垂著頭，沒有說話，輕輕握著懷老太太打點滴的那只手。
老人生病後總是會老得更快，生病前的懷老太太雖然年紀上來了，但養尊處優不少年，皮膚還是光滑的，甚至發絲也算黑亮，但現在她的手背如同枯枝，不覆過往的飽滿光滑，就連頭發也白了大半，更別說憔悴蒼老的臉了。
現在的懷老夫人看起來和尋常的患病老人沒什麽區別，歲月對所有人都是無情的，不管是富人還是窮人，不過她身處在豪華VIP病房，享受著四名護士兩名醫生二十四小時的看守照顧，以及一天數萬的治療費，總還是有特權在的。
“別擔心我，小璟，你好好備戰高考，我還等著看你去哪所大學呢！”懷老太太和祥地笑著說，看著懷璟的目光溫柔和藹。
“嗯，奶奶，我會努力，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等我考完試後，天天都來陪您。”懷璟輕聲說。
這時，懷澤突然湊了過來，往懷璟身上嗅了嗅，故作好奇地開口：“小璟，你身上哪裏來的煙味和酒味兒，你不會是在學校交了什麽朋友吧？”
懷璟心裏一緊，他頓時想起來，他身上的煙酒味道，除了陳妄，還有誰能染給他？
“來的路上碰到了人，不小心沾上的。”
“那就好，我擔心你交了不好的朋友，帶壞了你呢，你現在可是關鍵時間，距離高考不到一個月了，可不能出什麽岔子，否則以後還是得讓我們給你安排著去留學！”一旁的林珍也開口說道。
這一番夾槍帶刺的話，落在懷璟耳中，早已習慣了。
他這個大伯母看似溫和無害，但最是喜歡綿裏藏針，懷璟自然知道是為什麽，所以他主動拒絕了他們安排的一切，包括接送的司機，也包括留學的機會。
財帛權勢動人心，在這些誘人的利益面前，那些柔軟的情感就成為了軟肋。
“伯父伯母放心，我會好好發揮的，對得起奶奶的期待。”懷璟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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