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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沐哥兒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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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沐哥兒早產

柯褚神色淡然, “哦,我沒跟他說。”

錢送到鈺府,鈺廉不收也得收啊。

楚銘雋:“……”難怪前陣子鈺廉上朝時臉都是黑的, 活像別人欠了他百八十萬的樣子。

柯褚問楚銘雋, “你想怎麽用錢做餌?”

“我猜楚捈私底下圈養了私兵。”楚銘雋不緊不慢道, “我那皇弟窮啊,得到那麽一大筆錢,可不得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楚捈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極有可能就是楚捈暗中培養勢力的地方。

“楚銘雋會親自去追那筆錢嗎?”柯褚眸色深深。

“我只能說有八成可能,畢竟楚捈確實很喜歡妖汀。”楚銘雋嘆氣, “真好啊, 他還有時間談情說愛。”

柯褚:“……”這個太子有點不太對勁。

“知府那邊我去打過招呼了, 你不用怕他會為難你。”楚銘雋大方的說:“我看你那麽關心你的小夫郎,暗衛我也給你留一個, 專門用來保護你的小夫郎。”

柯褚道謝,“多謝殿下。”

楚銘雋笑著說,“不用謝,誰讓你一下子捐出那麽多錢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柯褚:“……”

他咬牙切齒道, “我記得我們剛才說好的是,我只捐一部分。”

楚銘雋一副沒臉沒皮的模樣,“捐一部分也是捐,捐所有也是捐,沒差別的啦,而且你捐一部分, 我還得還你剩下一部分,多麻煩啊。”

柯褚氣的牙關發癢, “我不覺得麻煩。”

楚銘雋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行行行,還你一半,行了吧,小氣吧啦的。”

柯褚:“……殿下大氣。”

楚銘雋:“……”他怎麽覺得這小子在諷刺他。

“殿下,我不想認妖汀為妹妹。”柯褚給楚銘雋拋出另外一個難題。

“我也不想啊。”楚銘雋的回答總是出人意料。

柯褚無聲的盯著楚銘雋,楚銘雋無奈道,“行行行,不認就不認,我還能逼你不成?我給你留個玉佩,有事拿著玉佩去找知府搬救兵。”

柯褚頷首道謝。

楚銘雋離開後,他看著手中的玉佩,嘴角抽了抽。

這太子殿下,瞧著更像是土匪。

沐哥兒在外頭等太久,不高興了,跑進屋裏頭生悶氣,瞧見柯褚出來,直哼哼。

柯褚抱著他安撫,在他耳邊道:“她沒事了。”

張寶莓在逃跑時被楚銘雋救了。

沐哥兒眼睛一亮,心裏那點不快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還要聽話本嗎?”

“去外面聽,外面有太陽。”沐哥兒想曬曬太陽。

柯褚扶著沐哥兒走出去,沐哥兒想到什麽,“夫君,你摘朵桃花給傻狗,傻狗喜歡桃花,盯著看一上午了都。”

柯褚聞言擡手摘了朵桃花,轉身想找傻狗時卻見傻狗直勾勾盯著茅廁。

他沈默半響,問沐哥兒,“它現在是喜歡屎嗎?”

傻狗炸了,邊吼邊滿院子追著柯褚跑。

試圖靠臭味躲開傻狗死亡凝視的左暗衛留下:“……”

為什麽?為什麽他是被留下的那個?

沐哥兒在一旁看著哈哈大笑,笑聲如銀鈴般悅耳。

柯褚跑累了躲到沐哥兒身邊,喘著氣笑,“真正厲害的狗必定是心胸寬廣不拘小節的。”

傻狗沒聽懂,柯褚又翻譯了一遍,“真正厲害的狗可以做到不在乎任何事,包括被人惡意侮辱。”

傻狗眸色微深,收起呲起的牙,仰著頭高傲的走到茅廁前,屁股往地上一放,再次盯上了左暗衛。

左暗衛頭皮發麻。

狗哥,你別信啊,他明擺著在哄騙你!

沐哥兒一頭埋進柯褚懷裏,肩膀直顫。

夫君好壞。

柯褚抱著他,一下一下的給他順氣。

下人小跑進來,“夫郎!老爺!窈老爺讓你們去正廳一趟。”

柯褚攙扶起沐哥兒,問:“何事?這麽急?”

下人道,“好像是喜事,窈老爺瞧著挺高興的。”

窈萬書不止是瞧著高興,窈萬書是都快笑成二傻子了。

柯褚和沐哥兒到的時候,就見窈萬書激動的跟塵勒說,“懷了!若哥兒懷上了!兩個月了。”

塵勒很高興,但心裏有些酸,又有些擔憂。

他看向壯哥兒,生怕壯哥兒因此失落。

畢竟他和壯哥兒也一直想要個孩子。

壯哥兒蹲在若哥兒旁邊,呲著個大牙傻笑。

塵勒:“……”好吧,失落的只有他一個人。

沐哥兒激動的快走兩步,那大肚子跟著他一顛一顛的,嚇得眾人臉色都變了。

“哎哎哎!”

“別!慢點!”

沐哥兒放慢腳步,不好意思的笑。

眾人松了口氣,柯褚問窈萬書,“你怎麽知道他懷上的?”

窈萬書不屑的看了柯褚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若哥兒有一丁點異樣我就察覺到了。”

柯褚:“……”這種事咋還能帶拉踩的?

若哥兒毫不客氣的揭穿窈萬書的謊言,“我自個兒覺得不對,讓他去叫郎中的。”

窈萬書:“……”

“這麽熱鬧啊?”妖汀從大門口走進來,笑靨如花。

沐哥兒身邊的傻狗站起來,危險的盯著妖汀,剛打算呲牙,就聽門口傳來另一道腳步聲。

它耳朵一顫,默默閉上嘴,乖乖巧巧的趴在沐哥兒身邊。

妖汀有些失望。

“這狗今天轉性了?”

系統冷冰冰應,“不知。”

楚捈從門口走來,自然的攬住妖汀的腰,“怎麽都聚在一起了?是有什麽大喜事?”

這話帶著試探,窈萬書笑道,“我夫郎有喜了。”

楚捈看了眼滿臉喜色的若哥兒,眸光微閃。

有消息稱,楚銘雋往這邊來了。

他便怕楚銘雋是得了什麽消息來壞他的好事,一聽柯褚等人聚在一起,便殺過來了。

“是件喜事。”他嘴上說著,神色卻淡淡。

沐哥兒有些怕楚捈,楚捈來後就一直低著頭,手緊緊的抓著柯褚。

柯褚輕拍沐哥兒的手,無聲安撫。

楚捈察覺出沐哥兒對他的懼意,心底哼笑了一聲。

上次若不是氣急了,就沐哥兒這膽子怎麽可能敢吼他?

想到這,他又問了句,“張寶莓可有消息?”

柯褚面色一冷,“並無。”

楚捈皺了皺眉。

系統出聲道:“張寶莓被楚銘雋救下了,楚銘雋現在正在侗州。”

妖汀一驚,臉色驟變。

楚捈察覺到妖汀的不對,垂眸問道,“怎麽了?”

妖汀僵硬的笑了下,“沒事,就是天太冷了。”

楚捈聞言也沒多想,這段時間妖汀很乖,他很滿意。

妖汀在心裏瘋狂追問系統,“楚銘雋怎麽來的這麽快,他到底從哪裏得知張寶莓在這裏的?”

當初因為張家的事,楚銘雋也被牽連,自顧不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張寶莓送出京城,保住張寶莓的命。

張寶莓被賣來賣去,連她都是來到侗州後才被系統告知張寶莓在這裏,楚銘雋遠在京城,他到底是怎麽得到消息的?

系統隱晦的提醒說:“張寶莓本應該在明年才會被楚銘雋找到。”

妖汀腦子裏靈光一閃,“你是說有人給他通風報信?誰?柯褚!”

她猛地看向柯褚,柯褚正垂眸看著沐哥兒,眼裏滿是愛意。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柯褚擡眸看來,眼裏冷意淩厲。

她心口一駭,下意識低下頭避開柯褚的眼。

“柯褚是不是早就跟楚銘雋搭上線了,可是為什麽?柯褚他一個小縣城的商戶,無論如何也不該認識遠在京城高高在上的太子啊。”

系統只道:“我這邊最新數據顯示,柯褚已經跟楚銘雋碰過面了。”

“柯褚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沒想著認我為妹妹,他是不是一直在拖延時間?他想幹什麽?他到底想幹什麽?”妖汀在心裏頭尖銳爆鳴。

“他難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目的嗎?從一開始,柯褚這一群人就格外排斥我,每當我靠近他們,他們都把我當洪水猛獸避之不及,我想不通,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難道柯褚還能跟我一樣擁有一個系統嗎?這怎麽可能?他就是一個土著民啊。”

系統一直沈默不語的聽妖汀發瘋,等妖汀冷靜下來後才道,“為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妖汀思緒混亂了一陣,她道:“怎麽做?那當然是揭穿柯褚這個騙子,直接讓二皇子幫我把柯褚的萬千家業搶到手啊。”

“你怎麽讓二皇子信你的話?”

妖汀面容一扭。

楚捈天性多疑,若是她直接跟楚捈說,楚捈到時候第一個懷疑的不會是柯褚,而是她。

“系統,我知道你有辦法,你告訴我,本聞由鵝君羊一五二而七屋耳爸一整理你要是再不告訴我,我的任務就完成不了了!”

柯褚已經跟楚銘雋見過面,她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柯褚跟楚銘雋將聯手對付楚捈。

楚捈缺錢,若是拿不到柯褚的錢,他不可能鬥得過楚銘雋,也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她就不可能當上皇後。

她在上一個世界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這個世界是她最後的機會,若是她無法完成任務,她將會被主神抹殺,徹底消失。

她不想死!

系統沈默半晌才道,“楚銘雋留了一個暗衛保護沐哥兒。”

妖汀瞳孔一縮,眼底浮現陰鷙的冷意,“我知道了。”

沐哥兒忽而覺得一股涼意竄上心頭,他沒忍住打了個哆嗦,身體又往柯褚方向靠了靠。

柯褚輕拍他的手背安撫,楚捈看到了眉頭一皺,眼裏帶上了不屑。

在他看來,一個大男人將一顆心全都系在一個哥兒身上就是無能的表現,真正的大男子應該有野心、有抱負。

就柯褚這種貪圖安逸的人,幾乎不可能敢背叛他。

他瞬間沒了試探的心思,轉而閑聊般隨口一問:“工坊最近生意如何?”

柯褚心裏頭一提,只道:“同以前一樣,”

楚捈笑了,“那便是不錯了。”

他本以為區區一個工坊掙不了多少錢,可這些日子他去了解了一下,才知道這紅糖工坊裏的紅糖竟是銷往全國各地,每天賣出的紅糖驚人的多。

見柯褚緊繃著臉,楚捈淡聲道,“你別緊張,本皇子不會貪你那麽點銀子。”

他只是在確認柯褚有沒有好好經營工坊,確保他接手工坊時,工坊依舊能同現在這般給他掙下足夠多的錢。

柯褚忙道,“草民沒有這麽想。”

楚捈不置可否的哼笑了一聲,帶著妖汀走了。

夜色黑沈,妖汀敲響了一家農戶的門。

“誰啊?”

“是我,妖汀。”

門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沒一會,門開了。

粉裳激動的看著妖汀,“是那位公子讓你來找我的嗎?他為什麽自己不來只讓你來,真沒誠意。不過算了,我原諒他了。”

她含羞帶怯的笑,一番話說的妖汀心口發堵。

想到這次來的目的,妖汀強行扯起嘴角,露出一抹相對和善的笑意,“是我自己要來找你的。”

粉裳笑容一收,砰的一聲粗魯的將門關上。

妖汀差點被極速關上的門砸到鼻子,她的臉瞬間就黑了。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跟粉裳這種粗鄙的人一般計較。

“粉裳,那位公子是來自京城的貴人,我有辦法讓他帶你去京城。”

門打開一條縫,露出粉裳將信將疑的臉,“你說的是真的?”

妖汀頷首,“那位公子是專門從京城過來找我的,我的話他會聽,只要你幫我一個小忙,我就讓他帶你去京城。”

粉裳皺眉,“他真的那麽聽你的話?”

“對,我對他而言很重要。”

粉裳翻了個白眼,“你們感情這麽好,那還能有我什麽事啊,你們玩我吧?”

她再次將門關上,妖汀吃了一鼻子的灰,面容一扭。

“粉裳,那位公子的身份至高無上,你若能被他帶回京城,你將有一輩子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她竭力壓制著火氣,門內傳來一句,“你們這些從大地方來的人說話就是文縐縐的讓人聽不懂,什麽榮華富貴跟我有什麽關系?本姑娘要的是一輩子只愛我一個的男人,他長的再帥,做不到這點我也不要他。”

粉裳似是不耐煩極了,“你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我明天一大早還要上工呢。”

妖汀是徹底沒了耐心,她憤而離開,在心裏罵道:“粉裳之前撲到窈萬書身上時可不是這麽說的,她現在又在裝什麽?還什麽要一輩子只愛她一個的男人,呸!她也不瞅瞅她自己是什麽樣子?”

夜裏冷風呼嘯,妖汀被凍的又沒忍住咒罵了一句,“媽的,要不是我現在沒時間對付她這個小嘍啰,我定要讓這個女人哭著跪下跟我求饒。”

系統等她罵完才道,“她不幫你,你得去找其他人。”

妖汀煩躁的說,“我知道,用不著你提醒。”

她輕嘖一聲,“實在不行就用錢收買吧。等用完人,再暗中處理了便是。”

“用錢你也得找一個合適的對象,那種事不是什麽人都敢做的。”

他們一開始選擇粉裳也是因為粉裳一根筋,告密的可能性較低。

現在要重新選人,浪費時間又加大風險。

“我當然知道,明天我去工坊轉轉,你幫我分析一下。”

事已至此,系統也只能應了。

……

沐哥兒看到一個大雞腿在自己眼前晃啊晃,他想抓住雞腿,雞腿卻像是長了腿似的躲開,他再次朝雞腿伸出手,雞腿再次躲開,幾次之後,他生生把自己急哭了。

“沐哥兒。”

柯褚的呼喚聲似是從遠方傳來,沐哥兒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看到柯褚的一剎那委屈的嚎啕大哭,“哇!我的雞腿飛走了。”

柯褚猜到沐哥兒是做夢了,他哭笑不得的安撫沐哥兒,承諾帶沐哥兒去吃雞腿,沐哥兒才消停下來。

沐哥兒皺了皺鼻子,很嚴肅的問了句,“夫君,你真的沒有背著我偷吃雞腿哦?”

柯褚失笑,“沐哥兒,這個家裏,只有你會偷吃東西。”

沐哥兒紅了臉,嘴硬的不肯承認,“我才沒有,夫君亂說。”

柯褚扶著沐哥兒起身,“好好好,我亂說,起來吃點東西吧我的小祖宗,再睡下去天都要黑了。”

或許是因為孕晚期,沐哥兒這段時間特別喜歡睡懶覺。

沐哥兒嘴角翹著,他想忍住笑,但是沒忍住。

院子裏,傻狗鬼鬼祟祟的把骨頭埋在桃花樹下,又用後腿踩了踩,踩實後用鼻子聞了聞,確保聞不出其它味道後,才安心的趴在石階上曬太陽。

雞腿是他新認的小弟孝敬它的,它沒想到弱兩腳獸的鼻子這麽靈,睡著都能聞到,下次要註意點了。

它可不想讓弱兩腳獸跑到它面前哭,可煩狗了。

“傻狗,等會夫君要帶我去買雞腿,我一個你一個。”沐哥兒興奮的走到傻狗身邊,用炫耀的語氣說:“本來今天是沒有雞腿的,但是夫君疼我,我說想吃,他立馬就答應了,你要記得,你是沾了我的光哦。”

傻狗用不屑的眼神瞥了沐哥兒一眼,沐哥兒毫不在意。

吃完飯後,柯褚牽著沐哥兒的手走出塵府。

沐哥兒月份大了,最近這幾個月很少出門,但總讓沐哥兒悶在塵府柯褚又怕把人悶壞。

傻狗百無聊賴的甩著尾巴,看著像是對大雞腿興致缺缺。

侗州有一家很出名的烤鴨店,那家店賣的鴨腿雞腿也很好吃,傻狗今天早上吃的雞腿就是在這裏買的。

柯褚要了十個雞腿,想著剩下的能帶給若哥兒他們吃。

夥計將雞腿用荷葉包好,漣哥兒忙接過雞腿,又拿出其中兩個,一個遞給沐哥兒,一個遞給傻狗,

傻狗將雞腿叼在嘴裏,卻並不吃。

沐哥兒見傻狗不吃,疑惑的看著傻狗,“傻狗,你怎麽不吃呀,這雞腿可好吃了,這味聞著都跟我夢裏的一模一樣。”

傻狗高冷的甩了甩尾巴。

沐哥兒歪了歪頭 ,柯褚擦掉沐哥兒嘴角的油漬,笑道:“吃你的,不用管它,它餓了自己會吃的。”

“柯老板,快!您快去工坊吧,出事了。”一個人影突然竄出來,是工坊的一個小管事。

小管事一路跑來,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窈老板的夫郎被人挾持了!”

沐哥兒臉色一白,柯褚扶住他,沈聲道:“沐哥兒,你乖乖回去,在家等我,我一定會把若哥兒平安帶回去的,相信我,好嗎?”

沐哥兒哽咽著點頭,手輕輕推搡著柯褚,“你,你快去,快去救若哥兒。”

柯褚顧不上在外頭,他重重的親了下沐哥兒的眉心,看著漣哥兒大聲說:“保護好沐哥兒。”

漣哥兒用力的點了點頭,“老爺放心,我會保護好夫郎的。”

工坊,一個身材高大的歹徒正死死拽著若哥兒,神色猙獰的揮舞著手中的大砍刀,“柯褚過來了沒有?你讓他快點,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

說話間,鋒利的刀刃從若哥兒眼前劃過,窈萬書看著,心跳都嚇停了一拍,“你別沖動,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別傷害他,我都給你!”

這歹徒本來想挾持的人是他,是若哥兒發現不對朝他沖來將他推開,他沒事,若哥兒卻被這歹徒挾持了。

是他的錯,他今天就不該答應讓若哥兒來給他送飯。

“柯褚呢!”歹徒遲遲看不到柯褚,神色越發抓狂,“我說了我要見到柯褚,立刻!馬上!”

“我在這!”柯褚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圍觀的人忙讓出一條道,柯褚大跨步走來,問:“你要見我做什麽?”

歹徒看到柯褚一喜,“我要錢,我要一百兩銀子和一輛馬車。”

柯褚沈聲道:“好,我馬上準備。”

歹徒眼裏閃過一抹貪婪,“不,我要二百兩銀子和一輛馬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覺得這歹徒是在獅子大開口,可是柯褚沒有任何猶豫應道,“好。”

歹徒還想著繼續加價,小管事跑來,“馬車和錢都準備好了。”

柯褚看向歹徒,“你該放人了。”

歹徒獰笑,“我又不是傻,現在放了他,我就別想出工坊的門了。”

他咒罵道:“他娘的,你靠我們可真掙了不少錢啊。”

若哥兒眉頭一擰。

柯褚眼神陰鷙,“那你想如何?”

“讓我先上馬車,等出了城門,我自然會將人放了。”

“不行!”窈萬書厲聲質問,“我們憑什麽信你?”

歹徒將刀架在若哥兒的脖子上,威脅道:“你們能不信我嗎?”

窈萬書瞳孔驟縮,“信,我信!你別傷到他!”

歹徒笑得越發得意。

“沒有馬夫,你帶不走我的。”若哥兒微白著臉,一手護著肚子。

歹徒聞言忙道,“再給我準備一個馬夫,要哥兒,不要漢子。”

壯哥兒掙開塵勒的手往外走,塵勒牙關一咬,應道,“好。”

你個狗東西,我都沒舍得讓壯哥兒給我當馬夫,你臉倒是挺大的!

歹徒挾持著若哥兒一點一點往外走,看到外頭的馬車後,他面色一喜,“錢呢?我的二百兩銀子在哪?”

壯哥兒撩開車簾,露出裏頭白花花的銀子,“在這裏。”

歹徒咽了咽口水,眼睛都看直了,“你先下車。”

盡管看到馬夫是個哥兒,他還是不放心。

壯哥兒依言跳下馬車,歹徒粗魯的將若哥兒推搡到馬車上,若哥兒踉蹌了下,窈萬書的臉明顯又白了幾分。

“我沒事。”若哥兒看著窈萬書安撫了一句才爬上馬車。

歹徒正要跳上馬車,守在一旁的壯哥兒突然擡腳踹中他的膝窩,他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不受控制的往前跪。

窈萬書沖上前一腳踹飛歹徒手中的刀,柯褚和塵勒一左一右壓制住歹徒。

歹徒絕望崩潰的大吼大叫,壯哥兒一拳砸在歹徒臉上,歹徒腦袋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眾人:“……”

還什麽都沒問呢。

壯哥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太氣,沒控制住力道。”

窈萬書將若哥兒抱下馬車,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恐懼。

眾人圍上前去,“你沒事吧?”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若哥兒掃了他們一眼,臉色越發難看,“沐哥兒呢?”

“他沒事,他……”柯褚話語一滯,臉上的血色霎時退的一幹二凈。

歹徒要的東西窈萬書和塵勒都能拿出來,為什麽歹徒偏偏要指定他?

他手腳發涼,來不及想太多,翻身上馬,策馬離去。

眾人皆是一怔,“沐哥兒怎麽了?”

若哥兒虛弱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之所以會產生懷疑,是因為歹徒剛才說的那句,‘你靠我們可真掙了不少錢啊。’

歹徒似乎認為這個工坊是柯褚一個人的,錢也只有柯褚能給。

但工坊的工人都知道工坊有三個老板,他當時便懷疑是不是有人在特意誤導歹徒,但為什麽?

他想不明白,直到被救下來後,他發現沐哥兒不在。

他越想越怕,“你們得跟上柯褚!”

壯哥兒沈聲說:“窈萬書,你帶著若哥兒去看郎中,我和塵勒回去。”

若哥兒如今這模樣,他們誰都不放心將他一個人扔下。

街上,漣哥兒扶著沐哥兒往回走。

烤鴨店離塵府不遠,沐哥兒走了沒多久就看到塵府的大門了。

傻狗吊兒郎當的跟在沐哥兒身邊,時不時去招惹一下野貓野狗。

一個老嫗挑著糞走來,漣哥兒覺得臭,護著沐哥兒往旁邊走,傻狗嫌棄的捂著鼻子逃的更遠,就在老嫗要跟他們擦身而過時,老嫗突然將糞往沐哥兒身上潑。

漣哥兒一驚,下意識擋住沐哥兒。

惡臭的糞潑了漣哥兒一身,也濺到了沐哥兒身上,但沐哥兒無暇顧及那麽多,因為老嫗竟從懷裏掏出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向沐哥兒刺來。

傻狗嗷嗚一聲朝老嫗撲過來,眼見著就要咬中老嫗的手,傻狗又痛苦的別開嘴,落地時不停的用爪子揉搓自己的鼻子。

惡毒的兩腳獸,打不過我就使這種陰招。

嗷嗚嗷嗚,要被臭死了!

傻狗一撲雖然沒有咬到老嫗,但還是讓老嫗受驚往後退了退。沐哥兒趁機往塵府的方向跑,邊跑邊大聲呼救。

老嫗試圖追上沐哥兒,但每當她有所動作,傻狗都會捂著鼻子沖上來。

漣哥兒松了口氣,有傻狗擋住老嫗,沐哥兒就會沒事。

一個下人聞聲從府裏跑出來,邊跑邊問,“夫郎,怎麽了?”

沐哥兒正想讓他救人,卻發現眼前的下人他從未見過,他記得府裏最近沒有新的下人。

他停住腳步,往後一退,“你別過來。”

下人見被識破,也不再偽裝,拔刀朝沐哥兒沖去。

傻狗察覺不對,扭頭朝沐哥兒狂奔,但沐哥兒跑了有一段距離,傻狗一時間根本趕不上。

眼看著那閃著寒光的刀要刺穿沐哥兒單薄的胸膛,傻狗大吼著嗷嗚了一聲,聲音震耳,似是在召喚誰。

“鏘!”刀刃相擊的聲音極為刺耳,沐哥兒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眼前兩把交接在一起的刀。

溫熱的液體從雙.腿間流出,沐哥兒低頭一看,褲子濕了。

肚子傳來一陣接一陣的痛感,他意識到什麽,張了張嘴 ,但卻說不出一句話。

左暗衛輕易就將下人制服,還不待他追問什麽,下人已經服毒自盡。

左暗衛意識到什麽,回頭看去。

果不其然,老嫗不見了。

他面露絕望。

完了,中計了,所以他剛才才不敢出來啊。

傻狗在他耳邊狂叫,他邊回頭邊道,“狗哥,別罵了,我這不是出……”

他話還沒說完,人就猶如石化般僵在原地。

剛才沐哥兒不還沒事嗎?怎麽突然就流血了,還那麽多的血!

這瞧著,分明是要生了啊。

“啊!”漣哥兒看清沐哥兒的情況後尖叫出聲 ,左暗衛想將沐哥兒抱起來又不敢,只能大吼道,“別叫了!快去叫產公和郎中啊!”

他也想叫啊!

馬蹄聲漸近,柯褚看到倒在地上的沐哥兒後只感覺腦子嗡的一下,什麽都聽不見了。

他從馬上跳下來,落地時雙腳發軟往地上撲,尖銳的沙子磨破了他的手心他也察覺不到痛感,只一心撲到沐哥兒面前,緊緊抓住沐哥兒的手,“沐哥兒,別怕別怕,我在。”

沐哥兒害怕的哭了,如同啞掉的嗓子終於能發出聲音,“孩子,救救孩子,我們的孩子……”

“好。”柯褚一邊應著一邊看向左暗衛,左暗衛下意識挺直脊背 ,“小侍去叫產公和郎中了。”

他一頓,神色微沈,“沐哥兒在這不安全,你們的去找知府。”

柯褚瞳孔微縮。

果然,是妖汀和楚捈設的局!

“你去找一輛馬車來,快!”

左暗衛閃身離開,沒一會,就拉著一輛馬車過來了。

柯褚抱著沐哥兒坐上馬車,叮囑傻狗,“你去找漣哥兒,讓漣哥兒帶著人去知府府邸。”

左暗衛憂心道,“它知道哪裏是知府府邸嗎?”

“不知道,但傻狗會找過來的。”柯褚語氣篤定,聲音卻在發顫。

壯哥兒和塵勒沒有馬,只能跑回去,他們在半路上撞見狂奔的傻狗時就察覺不妙。

“傻狗!”壯哥兒喊了一聲傻狗,傻狗聽見了沒有理他,他臉色一沈,“跟上去。”

沐哥兒一定出事了,否則傻狗不會這麽害怕,

傻狗找到漣哥兒時,漣哥兒正被攔在醫館外,漣哥兒苦苦哀求,“我家夫郎真的要生了,我不是來搗亂的。”

一旁的產公躲漣哥兒躲的遠遠的。

若不是這哥兒說給大價錢,他也不想接。

倒不是看不起人,而是這哥兒渾身都是糞水,太埋汰了。

壯哥兒越過漣哥兒沖進醫館,直接將裏頭的郎中薅了出來,“人命關天的事,你們還在乎臭不臭?你還是不是個郎中了!走!”

郎中訕訕道,“我走,我走。”

這哥兒又沒有像剛才那個哥兒一樣渾身是屎,好好說他會去的。

塵勒截住路過的馬車,甩出一疊銀票直接將裏頭的人拉下來,裏頭的人本十分不悅,看到錢卻喜笑顏開,高高興興的把馬車讓出來了。

塵勒架著馬車大吼,“都上車,快點。”

他娘的,剛才聽到漣哥兒嚷嚷的那句話,他全身都被嚇軟了。

沐哥兒懷的是雙胎,如今還早產了。

現在他們只希望老天爺保佑,保佑沐哥兒平平安安的活下來。

壯哥兒推搡著郎中和產公上車,回頭見漣哥兒不願意上來,擡手就將漣哥兒提了上去。

傻狗沒上車,它聞了聞味,朝跟塵府相反的一個方向跑去。

塵勒連忙跟上,當看到傻狗停在知府府邸大門前的時候,他心裏頭一緊。

“壯哥兒,你先帶著人進去,我去找窈萬書和若哥兒。”他低著頭,不敢讓壯哥兒看到他眼底的慌張。

情急之下,壯哥兒沒有多想,他拉著產公和郎中下車,門衛顯然被人交代過,一看到狗就趕忙帶他們進去。

塵勒看了壯哥兒一眼,牙關一咬,扯掉馬上連接著車廂的繩子,策馬離去。

柯褚讓沐哥兒在知府府邸生產,只能說明一件事,塵府不安全了。

若哥兒心心念念著沐哥兒,就算去看郎中,定也是會趕著時間回府的。

他現在只希望自己來得及,來得及攔住窈萬書和若哥兒回府。

若哥兒確實著急忙慌的趕回塵府,看到地上的糞水時,他只是皺了皺鼻子,並沒有多想,可當他看到地上摻雜著暗紅色血跡的水漬時,她心口一震。

“沐哥兒出事了!”一種強烈的直覺湧上心頭,他踉蹌著往塵府跑,卻沒發現塵府此時異常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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