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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銀行搶劫案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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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銀行搶劫案19

◎因為我們準備殺了那變態◎

顧平安其實也不確定他會不會去, “這人跟姚豐肯定感情很深,而且早知道他會出事,我跟他約在醫院, 他更會擔心姚豐安危,多半會去的。”

黎旭那邊已經讓技術中隊鎖定了對方的大哥大號碼。

顧平安跟他帶著姚豐的大哥大去醫院,臨走前還叮囑盧星:“接著用座機打另一個號碼,沒準什麽時候也會開機。”

她在電話裏說, 來了可能被抓, 那人沒反駁, 也沒說自己是無辜的, 顯然他也參與了這些事, 所以他們直接按照抓捕嫌疑犯的規格,先協助醫院把一層清空,又安排了不少人,還帶上了狙擊手。

顧平安之所以選一樓,就是知道這裏都是耳鼻喉的輕癥患者, 不會太麻煩。

她跟黎旭說:“我也知道這裏是醫院,可這人很謹慎,這麽長時間都不開機,接到電話也跟驚弓之鳥一樣, 約到別的地方,我怕他不會來。”

黎旭本來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見這麽快就有了線索, 心裏放松了大半兒,不由笑道:“你的安排沒有問題, 不需要跟我解釋, 只是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麽情況?按照你的推斷, 姚豐的男朋友不應該在市局裏嗎?這人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顧平安也不清楚,她嘆口氣:“姚豐要是還活著就好了,看來他是這整個犯罪團夥的關鍵,我懷疑他們起了內訌,這個人不管是從哪冒出來的,只從那簡單幾句話裏就能知道他對姚豐的感情很深,而且我覺得他應該知道姚豐在販毒,甚至他也是幫手。”

“要照你這麽說,他但凡聰明點都不會來醫院。”

顧平安笑道:“也許人家是情聖呢,把感情看得比什麽都重的人,是不會管有多少槍口等著他的。”

有醫院的工作人員配合著,兩人很快把一切都安排好,醫院導診臺的工作人員都換成了便衣警察,顧平安也披上白大褂跟黎旭在樓道口裝做聊工作的樣子。

可他們等了兩個小時,天都快黑了,也沒人來,包裏的大哥大再沒響過,打過去對方已關機。

顧平安皺眉,“看來我判斷失誤,他不會來了。”

黎旭剛要說話,就聽見外邊有腳步聲,“別急,這不是來了嗎。”

大夏天的,進來的人穿著一件夾克,鴨舌帽壓得很低。

顧平安心中微嘆,這也太實誠了,她在電話裏讓他喬裝打扮一番,是為了增加她的可信度。再說喬裝打扮也該把自己變得不起眼兒啊,這小紅帽,這夾克衫,不管走到哪兒都會被人矚目吧?

夾克衫雖然穿得不合時宜,但這人長得還算是小帥,瘦瘦高高很文靜的樣子,他走到導診臺前,“請問一樓有一個叫姚峰的病人嗎?”

顧平安皺眉,按照兩人的約定,他應該到了之後打電話,而不是四處去問,她已經在電話裏暗示了這裏有警察,他還這麽大咧咧地去問,是不相信打電話的人嗎?

導診臺後的女警沖他笑了笑,指了指顧平安他們這邊,“那位就是他的主治醫生!”

那人往這邊看了看,禮貌地道謝後,朝這邊走過來。

顧平安看著他走路的氣勢,又看了一眼他晃晃悠悠的夾克,心中突然警鐘大作,她刷得一下抽出腰間的槍,指著他,“把手舉起來,不要動。”

黎旭先是被她嚇了一跳,然後也反應過來,大夏天穿著夾克衫,肯定不是為了捂汗,裏邊也許有東西。

“聽到沒有?把手舉起來!”他一邊喊著,也掏出槍來,順時針朝著那人身後繞過去,要截斷對方的後路。

那人被顧平安突然掏槍嚇了一跳,見黎旭突然一動,他更害怕了,手哆嗦著伸向了夾克拉鏈。

顧平安擔心他衣服裏有炸彈或是其他危險物品,打手的話肯定會打到那件衣服,但她沒有猶豫,一槍打在他小腿上。

那人啊的一聲痛叫,跪倒在地,手也朝著他的腿摸去,嘴裏還喊著:“我的腿!”

顧平安收起槍,上前按住他的雙手背到背後。

黎旭過去拉開他夾克衫的拉鏈,裏邊還真密密麻麻排滿了雷|管,他擡頭看了顧平安一眼,兩人對視,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導診臺的女警和旁邊埋伏的便衣都跑過來幫忙。

大家小心翼翼把那件衣服脫下來,才發現大哥大被設置成了引爆器,就藏在他袖子裏。

顧平安氣得不輕,“搶銀行?販毒?現在又搞這麽多炸藥,你們這還真是一窩悍匪啊!”

他們都以為這人是個悍匪,哪想到這位伸著腿哭道:“我的腿!疼死我了!”

一開始他只是受了驚嚇,現在驚嚇的勁過了,他開始感覺疼了,這次由於角度問題,並不是貫穿傷,子彈卡在了他的小腿骨裏,他疼的痛不欲生,哪裏顧得上別的。

顧平安見他哭得跟個孩子一樣,不由氣笑了:“一顆子彈都受不了,你也敢穿上這件衣服?你這點雷|管不可能把你炸的粉身碎骨,但絕對會開腸破肚,那種疼真會要了你的命。”

正好就在醫院,直接把人送到急診室就行,可這位被擡上擔架後又哭著喊:“我要見豐哥!我知道這裏肯定都是警察,我穿著這件衣服來,不是想炸死誰,就是想著嚇唬你們!讓你們放我見豐哥!”

顧平安嘆口氣,不想再騙他:“姚豐已經死了,你先去治療吧。”

她說完還以為這人會大哭大鬧,甚至來個咬舌自盡呀,撞墻自殺呀,甚至進了手術室會去搶醫生的手術刀。可沒想到他瞬間安靜下來,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躺在擔架上被擡走。

護士問他姓名年齡時,他居然也乖乖說了。好像姚豐的死一下子抽幹了他的精氣神兒。

黎旭不由嘆道:“看來還真是個情種!”

這人叫方廣平,今年二十一歲,其他信息只能等他治療結束再問。

顧平安拎著那件衣服,交給趕來的防爆組後,她忍不住跟黎旭感慨:“只是想見姚豐,他又猜到這裏都是警察,那他自己過來自首不就行了,至於搞這麽大嗎?黎隊,你說他這麽短的時間內,上哪兒去找雷|管?”

黎旭道:“這東西雖然看著粗糙,但一個不小心是會炸傷手的,如果是他自己做的,那他一定很有經驗,就怕他不止這一件衣服。”

顧平安補充道:“是啊,更怕他不止一個人。”

他們急著問出雷|管的來源,現在有些人會偷著用雷|管來炸魚,偷礦,或是建築施工時使用,但不管幹什麽,都必須是正規途徑購買。

方廣平如果不是開廠的、施工的根本買不到雷|管,而且這件衣服上還做了引爆器,手法很專業,這就更得問清楚了。

他只是小腿中彈,把子彈取出來,包紮好,也就行了。

等送到病房,顧平安跟黎旭跟著進去,就見方廣平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主治醫生本來想說多休息,但看了一眼顧平安他們,還是擺手道,“問完了讓他多休息!”

等醫生走了,顧平安問他:“你知道你穿的這叫什麽衣服嗎?如果在別的場合被發現,你肯定會被擊斃,你認識的每一個人都會被查個底朝天。”

方廣平轉頭看看她,還是一言不發。

黎旭就道:“說說吧,這種衣服還有幾件?雷|管是從哪兒買的。”

他就像個啞巴,一開始誰問他,他還轉頭看看,問了幾句後,他就睜著眼看天花板,像在研究天花板的紋路。

顧平安突然明白過來了,不該先問雷|管,應該問他最關心的問題,“你不想知道姚豐是怎麽死的嗎?”

方廣平馬上轉頭看著她,似乎在等著答案。

顧平安卻嘆口氣:“老實說我們也還沒搞清楚,一開始說是畏罪自殺,後來又查出是劉隊長下的手,可劉隊長為什麽下手?我們正在查,你要想知道他是怎麽死的,想給他報仇,就好好配合我們,幫我們抓到真正的兇手!”

方廣平憤憤道:“我聽出你的聲音了,就是你給我打的電話,你早就知道他死了,為什麽要騙我過來?”

“你當時哭著喊著要再見一面,也沒說死的就不見了啊。”

顧平安說完覺得這話好像無情又無賴,就無奈道:“方廣平,你到底想不想查清楚姚豐的真正死因?你命都可以不要,只為了見他一面,這種感情應該很深厚吧,那你現在還在猶豫什麽?”

方廣平嘆口氣:“我當然想!你問吧!”

顧平安覺得最關鍵的還是先確定雷|管的來源,於是馬上道:“我覺得你應該做不出這種衣服,是姚豐送給你的嗎?你們倆還挺會玩啊,這算什麽,定情物嗎?”

方廣平似乎覺得他和姚峰的感情被貶低了:“怎麽可能是定情物!這衣服確實是豐哥做的,只有這一件,雷|管是豐哥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他還跟爆竹廠的人學了做引線的技術,只剩下引爆器,後來他發現可以用大哥大引爆,又跟我一起研究了該怎麽安裝。其實這大哥大太貴了,我有點舍不得。”

黎旭問他:“你跟姚豐做這件衣服是想幹什麽?”

方廣平笑了一聲,“當然是想殺人!”

“殺誰?”黎旭問。

“一個變態!”他說得咬牙切齒。

顧平安馬上道:“這變態是市局裏的嗎?”

方廣平激動地點頭,“沒錯,你們也是市局的?跟他是一夥的吧?是他派你們殺了豐哥,對不對?”

他眼裏滿是怒火,瞪著顧平安和黎旭。

顧平安苦笑:“當然不是,哪個行業都有敗類,你告訴我們是誰,我們幫你鏟除敗類。”

“我不知道他叫什麽,我只見過他兩次,他都是戴著面具。”

顧平安楞住,原以為他們已經接近真相了,哪想到方廣平既不知道對方名字,也不知道長什麽樣子。

“戴著面具?那他見你幹什麽?你是在陪客嗎?”

方廣平臉上現出羞惱之色,但卻嘆了口氣,點頭承認了,“沒錯,我在陪客!我去ktv本來是去應聘保安的,豐哥收下我,還叫我去培訓,哪想到隔天他又說有人對我很感興趣,問我要不要出去陪客!”

顧平安問:“你陪過幾個客人?”

“一個!就是你們市局那個變態!”

顧平安皺眉:“也就是說這個變態看上你了,讓你去陪他,而且不是在ktv,是在另外一個地方,你還記得那地方嗎?”

“記得!就在鳳城區新街一個小院裏。”

顧平安記下地址,又問他:“是你自願去的還是他們逼你去的?”

方廣平楞了三秒,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最終還是道:“第一次是我自願去的!但我當時沒懂他是什麽意思,還以為跟那些女孩一樣,就是喝喝酒劃劃拳。可他要求對我做那種事,我不同意,他就說他一眼看出我是同性戀!不然不會選我!我說我就算是同性戀也不可能跟他幹那事,他就拿出槍來指著我的頭,我嚇壞了,一動也不敢動!後來他還叫豐哥一起弄我,我才知道豐哥也是。可豐哥很不情願,還為了我跟他吵起來了!”

他說著說著哭起來:“豐哥人真得很好,說他那是強|奸,可他說豐哥一定是吃醋了,所以也讓豐哥幹一次,他倆就扯平了,我這才知道他倆是一對。可豐哥不肯,還罵他惡心,哪想到他居然拿槍對著豐哥,逼他跟我發生關系!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顧平安一直以為何俊遠說變態,是因為那個內鬼的性取向不同,哪想到居然還真是個變態!

黎旭問他:“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摘下面具?戴的是什麽樣的面具?”

方廣平點頭說:“就是個鬼臉面具,白色的!他先去的那裏,然後我被豐哥帶去時他就戴著面具了,後來也是他先出的門,反正我沒見過他的正臉。”

顧平安道:“那他總說話了吧,要是再讓你聽到他的聲音,能認出來嗎?”

“能!他的聲音我死都忘不了!”

顧平安松了口氣,這就好辦了,這變態總不會故意變聲吧。而且聽起來那個院子應該是他們的據點,在那裏總能查到指紋或者毛發,到時候跟局裏可疑的人比對一下,也就水落石出了。

黎旭又接著問:“之後呢?他逼姚豐跟你發生關系,姚豐是什麽態度?”

“豐哥全程冷著臉,等那個變態走了,他突然哭起來,哭得特別傷心,說他看錯了人!”

顧平安明白了,姚豐真的愛上了這個變態,直到對方拿槍逼他,他才發現變態只是在玩游戲。

黎旭也道:“也就是說兩人根本不是戀人關系?”

方廣平說:“豐哥以為是,可他傷心了,特別傷心!後來我又陪過那個變態一次,他提出玩更刺激點的,豐哥就帶著我走了。他們這次吵得很兇,不過聽說後來又和好了,後來,上個月的時候吧,豐哥跟我說要是他有天死了,一定是被那個變態害的!”

顧平安道:“也就是說他們沒有真正和解?姚豐跟你談起他時,一直用變態指代,從來沒提過他名字嗎?”

“沒有,豐哥就說‘他’,我就知道是在說誰了。豐哥一直都是這麽說的!說他太混蛋了,太變態了,他太壞了,他怎麽能這樣!其實我聽得出來,豐哥還是很愛這個變態的,從來沒跟我說過他叫什麽,我只知道他是市局的,我甚至還懷疑過劉隊長,因為劉隊長幫著豐哥平過事。可聲音不對年齡也不對,那人更年輕些,大概三十來歲吧。”

顧平安已經想讓他聽聽項科長的聲音了,“這變態結婚了嗎?”

“我不知道,豐哥每次都是被他氣壞了,才會罵兩句,沒跟我說過他家的事,我覺得應該結了吧,他年紀不小了,每次出來玩都很小心!”

顧平安又疑惑問:“那你跟姚豐又是什麽關系?他把你帶走後,你沒再去KTV工作吧?我們查過KTV的名單,沒有你。”

方廣平哭起來:“我……我喜歡豐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然我會被那變態折磨死!可我當時沒地方去,豐哥就給我介紹了一個飯館,還讓我住在他家,後來我找到地方才搬出去。我住在他家時,那變態打電話罵他,說豐哥背叛了他,還想弄死我。我當時嚇壞了,豐哥就讓我搬出去了。”

顧平安奇怪道:“就這麽簡單?那他為什麽會幫你買大哥大?還用他自己的身份證來給你辦號碼?”

方廣平擡頭看著顧平安,眼裏透著一股子倔強的狠勁,“因為我們準備殺了那變態!”

“那更不對了,既然你們兩個已經決定要殺了他了,那你們就是一夥的啊,姚豐為什麽還要瞞著你,他應該把對方所有信息都跟你分享才對!”

方廣平無奈嘆息:“其實我一直覺得到最後他也下不了狠心,他只是跟我說狠話,因為只有我知道他們倆的事,也知道那是個變態,所以這些話他只能跟我說吧。其實他心裏還是愛著那人,哪怕那人又變態又惡毒,對他也不好!他一定是死在那個變態手裏的!一定是!”

他說得斬釘截鐵,顧平安卻聽得頭疼不已,她上輩子辦案時也接觸過因同性戀引起的大案,對那個圈子沒什麽好感,太亂了。沒想到還真有情聖啊!

黎旭問方廣平:“你們什麽時候決定要殺了他的,中間又發生了什麽事?”

方廣平道:“因為豐哥把我帶走還藏起來,那變態逼豐哥幫他找別人,而且還要年輕的,有氣質的,反正要求很高,豐哥更反感他了,反正他倆是鬧翻了,但因為KTV是他倆合開的,面上還是沒事人一樣。後來豐哥說想弄死他,獨占KTV。”

顧平安問:“KTV是他倆的?也就是說這裏邊沒有何俊遠的股份?”

“沒有吧,豐哥跟我說姓何的是變態的走狗,他好像跟那個劉隊長一樣拿錢,但他拿的肯定比劉隊長少。”

顧平安又問他,“那這兩天他們兩個的矛盾是不是升級了?”

方廣平嘆口氣:“我不知道,本來豐哥是想把那些雷|管偽裝成炮竹放到他房間裏,等他來時引爆,制造成意外,結果他不去那個小院了。豐哥就想辦法把雷|管弄到衣服上,方便帶過去。結果昨天晚上,他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我們商量的事就算了,讓我把電話關機扔了,然後回老家或者去別的地方打工,再也不要聯系他,我急了問怎麽回事,他直接就掛了。”

他眼淚差點又掉下來:“我要是知道他會死,我哪怕走著也要去他家救他!一定是那個變態,絕對是他殺的豐哥!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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