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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皮膚上的神秘地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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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皮膚上的神秘地圖9

◎不敢讓另一個落單◎

袁旬媽顯然不太情願, 但又不願違背兒子的話,拎著垃圾下樓了。

顧平安和小郭跟袁旬進了門,客廳幹凈整潔, 這兩年很時興的長沙發放在靠窗的位置,前面的電視櫃上,放著一臺14寸的彩電,電視櫃兩邊放著兩個嗯青花瓷的花瓶。

袁旬見顧平安打量, 就說:“花瓶是假的, 市場上50塊錢一對。”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沙發那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警察同志請坐吧。”

顧平安這才開始打量他, 哪怕已經下班回家, 他還是穿著黑色的西褲和灰色的襯衫,可能穿了一天已經不是很筆挺了。

不過哪怕是這樣,也比街上大部分人穿的講究,90年代,只有出差或者出席大場面時, 人們才有穿西裝的意識。

作為一個中學老師,袁旬這身打扮應該很少見,他的衣服跟他的人也很搭,瘦長的臉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這副眼鏡讓他在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嚴肅。

顧平安跟小郭坐在沙發上,袁旬把水果盤推過來, 裏邊是各種幹果, “都是自己店裏的,隨便吃點吧。”

顧平安道過謝問他:“袁老師在學校教哪門課?”

袁旬推推眼鏡, 簡短道:“語文。”

“是嗎?看你像是教數理化的, 比較嚴肅, 現在帶著初幾的學生?“

“初二。”

袁旬有問必答,言簡意賅,似乎在表達自己對不速之客的不滿。

顧平安不會因為他的態度不高興,還是笑著問:“你們家前幾年是不是住西勝路?”

“是啊,怎麽了?”袁旬挑眉看著顧平安。

“什麽時候搬過來的?”

袁旬看起來有些不耐煩:“前年吧,之前我單身,一直沒給我分房,這邊是單位新蓋的,總算輪到我了。”

小郭看他這不太想配合的態度,決定扮黑臉,語氣不善地問他:“你認識餘大力嗎?”

袁旬看他一眼:“認識啊,不過很多年不聯系了,我爸跟他是朋友,他曾經想把他女兒說給我,他女兒高中畢業也沒上過大學,我媽不樂意。當然了,人家也不樂意,餘家小妹妹好像跟人私定終身了,應該是去外地成家了吧。”

顧平安問:“那之後你就沒再跟餘大力聯系過嗎?”

袁旬又推了推眼鏡:“既然你們是警察,不會不知道他以什麽謀生吧,我媽雖然因為一些事坐過幾年牢,但她人很正派,瞧不上偷雞摸狗的人,不過是以前有些交情,抹不開面子,那件事以後我們兩家就不聯系了。”

小郭好奇地問:“那你爸是怎麽跟餘大力交上朋友的,難不成餘大力以前是跟你爸幹的?”

顧平安知道,他其實想說的是挖墳掘墓並不比偷雞摸狗高尚。

袁旬自然也聽出來了,他臉色沈了沈,皺眉道:“我爸是冤枉的,那些東西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我爸跟我媽從來沒有挖過別人的墓,他們也不懂那些手藝。至於我爸怎麽認識的餘大力,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爸已經死了,我家跟餘大力也斷了關系,我家現在就是過普普通通的日子,你們也看到了,跟別人家沒什麽不同。”

顧平安問他:“你跟餘巧關系好嗎?她離開豫東時有沒有去找過你?”

“我跟她都不熟,更談不上關系好不好,是她爸突然來找我媽,說讓我倆相親,我媽只說考慮一下,那想到餘巧跟她爸鬧起來了,還不等我媽答應,她就離家出走了。餘大力也不好意思再來麻煩我媽,從此兩家就沒了聯系。”

小郭問:“那你跟餘巧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

袁旬皺眉思索著:“我也記不太清具體是哪天了,她爸拿著兩盒點心帶著她來找我媽,我媽讓我領她出去轉轉,可她不樂意,我也不想出門,她爸跟我媽說了兩句話就走了。”

顧平安疑惑道:“你剛才不是說你媽不樂意讓你倆談對象嗎?怎麽現在又說你媽讓你領她出去轉轉?”

“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媽只是不願意讓她當兒媳婦,正常的待客之道還是有的。”

顧平安笑道:“真是待客之道?我看是你媽和餘大力有話要說吧……”

她話音未落,袁旬怒道:“你在暗示什麽?警察同志,沒證據的話不要亂說。”

顧平安怔住:“我的意思是說你媽和餘大力有事瞞著你,你對兩家的關系並不一定清楚,袁老師,你怎麽這麽敏感?有人說過閑話嗎?”

袁旬冷起臉來,“沒有,你們到底想問什麽?”

小郭道:“餘大力死了,這事你知道吧?”

“不知道,知道了也無所謂,死了就死了,不需要通知我跟我媽,我剛才說過兩家已經沒有關系了。”

顧平安說:“我們在找他女兒餘巧,而你跟餘巧曾經談過。”

袁旬眼神更怒,“我沒跟她談過,剛才說的已經很清楚了,這只是餘大力一廂情願,我跟我媽不同意,他女兒也不同意,最後不了了之了。總之我不在乎餘大力的死活,也不關心餘巧會不會回來,你們還有其他事嗎?”

顧平安看他的態度,有些詫異,他給人第一印象是隱忍克制,但只是簡單幾句話,就會把他惹到發怒,眼神表情都控制不住。

是觸到了他的逆鱗,還是他本就表裏不一?

小郭幹脆直奔主題:“你有沒有往外賣過課本?”

“沒有,有些老師會把學生不用的課本收集起來,賣了換錢,我不喜歡占這種便宜。至於我自己的書,不管有用還是沒用都會放起來,從沒買過。”

小郭又問:“那你最近有沒有丟過錢包?”

“沒有!”

“那能把你的錢包給我們看一眼嗎?”

袁旬從茶幾下面拿出一個公文包,拉開側面的拉鏈,“我不帶錢包,這個包是我媽在我畢業那年買給我的,我都把錢放在這裏面。”

小郭探頭看了眼,見裏邊確實有不少零錢,而且這個公文包應該用了很長時間,邊角都有些磨損。

顧平安問袁旬:“你不好奇我們為什麽問你這些問題嗎?”

他搖頭:“需要我知道的,你們自會說。不需要我知道的,我問了你們就會說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庭原因,他好像對警察很反感。

這時袁旬媽回來了,她臉色不太好看,一進來就盯著兒子看,“小旬,沒事吧。”

袁旬搖頭:“媽,兩位警察同志就是問些話,問完就走了,你先回房間吧。”

袁旬媽不進屋,也不坐,站在門口跟個門神一樣看著顧平安他們。

顧平安自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她苦笑道:“阿姨,你也坐吧,我們正好也想跟你聊聊。”

“您客氣,我可不敢當,大家都叫我老林或者林姐。”她說著又繃起臉來道,“你們有什麽事就趕緊問,天也不早了,小旬明天早上還得去學校盯著孩子們早讀。”

顧平安幹脆道:“林姐,那就讓袁老師先去休息,我們跟您單獨談。”

這下子袁旬又不樂意了,好像生怕顧平安他們會欺負他媽一樣,顧平安看著母子倆的神態,覺得他們可能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

小郭也看得無語,顧平安就說:“那我們速戰速決吧,我是想問問林姐對餘大力了解多少?”

林姐無奈搖頭:“我跟他不熟,是我丈夫臨死前說有事可以找他,可孤男寡女的,我也不好總找人家幫忙,後來因為他女兒的事,我們兩家也不聯系了。他怎麽了?”

“他死了!”

顧平安說這話時緊盯著林姐的臉,卻見她只是楞怔了下,然後微嘆一聲:“哦,死了啊,是老區那邊吧,我聽說有人上吊死了,難道是他?”

“你知道他女兒的下落嗎?”顧平安問。

林姐搖頭:“不知道,當時老餘想把餘巧說給我兒子,可這姑娘自己談了一個,人家都住一塊了,我肯定不樂意,我兒子也沒看上餘巧,後來她不是跑了嗎?”

她說著突然驚訝起來:“難不成你們來找我兒子是想讓他幫著找餘巧嗎?那你們可找錯人了,我兒子跟她不熟,你們得去找那個燒鍋爐的,餘巧那姑娘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非要嫁給大他十幾歲的三婚男!還帶著個孩子,差點沒把她爸氣死。”

林姐雖然態度不好,但該說的也都說了,反正兩家早沒聯系了,他們母子跟餘巧也沒有感情可言,並不關心她的下落,對餘大力的死也只是淡然問了兩句。

等從他家出來,天已經全黑了,小郭跟顧平安說:“除了初中課本和住址外,他家沒什麽好懷疑的,我看他們可能是當時因為古董的事被欺負狠了,母子倆不信任外人。”

顧平安卻說:“有兩個重合點,你居然覺得沒什麽可疑的?當時住西勝路,家裏有初中課本的人家都屬於懷疑範圍。你別看他們緊張兮兮的就覺得他們受了迫害,很可憐。這都小二十年了,正常家庭早就緩過來了。更何況他家只有袁旬一個中學老師的工資,家裏的彩電和各種擺設可不少,自己家裏還開了店,這日子不管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過得差嗎?”

小郭笑道:“那倒也是,我家三個上班的也不如人家過得精致,你說那兩個大花瓶不會是古董吧?”

“看著不像,他家就算還有古董應該也不會擺出來,我的意思是說他們母子兩個過得不錯,能認真收拾家裏,證明精神狀態很放松,對咱們這麽防範有些奇怪。你說他們沒做虧心事,也不會再查抄他家有沒有古董了,怎麽兩個人都這麽緊張,不敢讓另一個落單?”

她這麽一說,小郭也反應過來,“是啊,我剛才就覺得母子倆感情真好,現在想想他們確實是不想讓另一個單獨面對咱倆。”

兩人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回到刑偵隊,黎旭已經知道曹旺私藏了餘大力的遺物,正等著他們回來一起開會,見顧平安進來,他問:“還有其他收獲嗎?”

顧平安攤攤手:“也算有點收獲,但沒找到當事人,所以不確定是有人杜撰出來的,還是真的。”

小郭卻不管不顧地說:“街邊的大爺大媽說在83年那起案子前,就已經有人發現過類似的屍塊!”

黎旭楞住:“又多一起?”

顧平安說:“還不確定,據說有盲流撿垃圾時發現了畫著花紋的大腿,不過收容所沒有這事的記載,找不到人來詳查。還有餘大力有個女兒叫餘巧,82年十月失蹤,失蹤前跟兩名男性有糾葛,其中一名男性是中學老師。”

她說著把筆錄遞給黎旭,“這位老師叫袁旬,我們剛才去他家走訪,我覺得不能排除他的嫌疑,不過明天也得去查一下另一位。”

黎旭翻著筆錄:“小顧,你懷疑餘巧也是受害人之一?”

顧平安點頭:“如果是的話,餘大力的反應就正常了,我覺得昨天晚上他郁郁寡歡,很可能是因為他猜到自己女兒也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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