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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失蹤的幺弟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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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失蹤的幺弟23

◎沒發現有任何人體組織◎

李水全說到李貴的死時, 看起來有些難過,“我跟李貴一般大,以前關系還挺好的。”

顧平安皺眉:“你確定?說他偷雞摸狗, 偷看大姑娘小媳婦的是不是你?”

李水全苦著臉說:“都是說著玩的,其實那是他罵過我的話。有次我順了他個東西,他追著我罵,說我三只手, 還說要幫我砍了多出來的那只。搞得我很沒面子, 我氣得跟他絕了交, 後來我看見小玉在路邊摘花, 就吹了聲口哨, 讓她把手裏的花送給我,李貴看見了,就罵我流氓!你說我能不氣嗎,不過再怎樣我也沒想殺了他,可他是個死心眼啊, 李糧說李倉去南邊了,他不信,非要查。結果那天晚上魏支書讓李糧帶他去防空洞,說要把他也發展進來。”

顧平安皺眉:“難不成他也跟李倉一樣, 不肯同流合汙,當場就說要舉報你們?”

“沒有, 李貴比李倉機靈, 可自從李倉死了,魏支書隨身帶著槍, 他問都沒問, 直接把李貴給斃了。我被叫到那兒時, 魏支書渾身是血,正拿刀砍呢,濺得墻上都是血,看著就讓人肝顫。”

李水全吸吸鼻子:“其實自從李倉死了,我跟李大強想過退出,可怎麽退?魏支書就是書裏寫的地獄惡魔,他是不可能放我們走的,我們也怕哪天被埋進豬圈裏。”

黎旭問:“李貴的屍體是怎麽處理的?還是一人拿一塊?”

李水全點頭:“對啊,還能怎樣?”

顧平安問:“魏支書只是擔心李貴查李倉的死,就直接開槍把李貴殺了?李糧就那麽看著?分屍的時候他動手了嗎?”

“殺李貴的時候我沒在場,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也已經肢解得差不多了。魏拴住也被叫過來,他有點煩,說李家人怎麽沒完沒了的,魏支書就說都放心,以後不會再出這種事了,因為李家剩下的都是傻子。說完魏支書還拍拍李糧的肩,說你那兩兄弟根本不把你當親人,總想舉報讓你坐牢,到時候他們好占了你的房。李糧臉色陰陰的,什麽話也沒說,還幫著分屍藏屍,我覺得他們兄弟之間可能不怎麽親吧。這要是我兄弟被槍指著,再怎麽我也不可能看著他死啊,死了還用鋸子往他身上招呼。這可是死無全屍啊,多大仇!”

李水全說著說著又想哭了:“警察同志,我就是養成偷東西的毛病了,怎麽也改不了!我真沒想運毒,就是想混口飯吃,更沒想著殺人,而且我確實也沒動手啊,是他們殺了人,我就是在人死後被逼著上前補了一刀,帶走了一塊屍骨。我這不是殺人罪吧!”

黎旭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要有任何隱瞞,其他交給法庭來審判。”

李水全忙道:“我肯定不瞞著,對了,我想起來了,李貴這次還多了個吳鎮長!”

顧平安怔住:“你是說吳鎮長也被魏學明請來分屍?”

“對啊,因為小玉生了孩子的事,兩人鬧起來了,好像這個吳鎮長正想辦法跟魏支書脫離關系,然後魏支書那天居然找到他宿舍,把他給誑到防空洞。他一進來,魏拴住就按照魏支書的指使把分屍用的斧子塞進他手裏,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接住了斧子。然後他才看見已經認不出來的李貴!這吳鎮長反應倒是挺快,馬上把斧子扔了,可魏支書說那上邊已經留下了他的指紋。李糧就說大半夜的一鎮之長跑到這種地方還在斧子上留下指紋,解釋得清嗎?吳鎮長就破口大罵,說魏支書把他給毀了!魏支書說大家是一條藤上的螞蚱,李貴總盯著他們,遲早會出事,幹脆殺了幹凈。還說現在開發區出了大案,誰也不會留意他們,李貴自己也說過要去深圳,他沒了,誰也不會認真找。可吳鎮長還是很生氣,他也沒拿屍塊,不過他也沒報警!反正魏支書就叫大家把心放進肚子裏,他說出不了事。”

黎旭見他停下來,就道:“接著說,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招出來,對你有好處。”

李水全先是搖搖頭,又下意識看了眼顧平安。

顧平安馬上道:“我記得你跟李貴經常繞路從派出所門口過,4月7號那天,下著雨,你們說說笑笑從我們派出所門口過去。李水全,你怎麽看也不像會幹農活的人,真是去地裏種田除草了嗎?”

李水全一聽就更緊張了,原來這個女警察還記得,他嘆口氣,不敢再隱瞞:“我……我確實不怎麽去田裏,是魏支書交代我盯著李貴,我才裝裝樣子,然後連著兩天他都往派出所裏邊看,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在看你,後來又聽他打聽所長是不是市裏派來的,我還曾經聽他跟他堂弟嘟囔說也不知道這些警察是不是擺設。我就明白他怕是發現了什麽,想找警察報案,我怕他找上你們,就把這事跟魏支書說了。”

顧平安心中微嘆,如果當時她能出去問問,是不是就能救下李貴了?

李水全哭喪著臉說:“警察同志,這是不是說李貴的死我也有點責任啊。可我真沒想到魏支書直接就把人給殺了啊!我還以為他會防備著點,或者直接把李貴拉攏過來,可他居然讓李糧把李貴叫來殺了!我是真被他嚇到了,要不也不可能帶著人去派出所搶人啊!”

黎旭疑惑道:“你帶人去派出所時魏支書已經被抓了,是誰指使你的?”

“李糧啊!他說派出所就那麽幾個人,強龍不壓地頭蛇,多帶點人去抗議,可能你們就把人放了。他還說他會咬死了李倉跟李貴都去南邊了,面粉我們就過了一下手,又沒留下證據,只有辦私廠的事,有吳鎮長幫著周旋,罰點錢也就算了。”

李水全看起來確實全招了,但他說完了居然還是很緊張,是怕會攤上殺人罪嗎?顧平安又詐了兩次,見李水全確實沒別的可招,才跟黎旭出來。

魏拴住和李大強的供述跟李水全的差不多,李大強後悔地哐哐往桌上撞,魏拴住到底是魏支書的侄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還說都是李倉跟李貴自找的,有賺錢門路不幹,非要找死。

老桿子聽見他們都招了,居然怒聲罵起來:“媽的,魏學明這老小子不是說大家捆在一起,誰也不會掉鏈子嗎?”

顧平安問:“你一開始就知道魏支書做毒品生意,既然你想把小玉嫁給李倉,為什麽要把準女婿帶進去。”

“我只叫他在藥廠幫著搬貨,想讓他賺點錢,讓我家小玉過得舒服點。哪想到他知道小玉懷孕後,跑去找魏學明!懷孕怎麽了?我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要是沒點毛病,怎麽可能嫁給他那種窮鬼!他不樂意,樂意的多著呢,他就是活該!”

顧平安發現這案子裏的人一個比一個可惡,她挑眉問:“所以你跟你媳婦都樂意讓小玉給吳鎮長當情婦?”

“什麽情不情婦?要沒吳鎮長,那個混蛋老師能被開除嗎?反正小玉已經被糟蹋了,也不是姑娘身子,魏學明給吳鎮長分的錢都給小玉了,我給她攢下來,以後找個人好好過日子,人嘛,都是笑貧不笑娼,有了錢誰能說她什麽?”

顧平安冷哼一聲:“做為父親,你女兒被人欺負了,你卻夥同魏支書把她當禮物又送到別人床上去,讓她受到二次傷害。小玉說她確實瘋過,你看著你女兒瘋瘋癲癲的,還要時不時地被吳鎮長欺辱,想的卻是能賺錢?你是把你女兒論斤賣了嗎?”

老桿子避開她嘲諷的眼神,“本資源由蔻蔻群一烏爾而七五二八一整理我有什麽辦法?魏學明領著小玉說去找吳鎮長做主,讓我等著,後來他又說吳鎮長把小玉帶走了,我就急著要找小玉,結果在招待所裏找見了,倆人在床上都光著身子,我當時就明白了。魏學明說了很多話,他說人家帶著女兒來求父母官主持公道,您怎麽把孩子給欺負了,吳鎮長也不知是嚇得還是悔的,反正哭得不行,還說他喝多了。”

黎旭無奈道:“那你就妥協了?為什麽不報警?”

“那可是鎮長!報警有用嗎?”

顧平安嘆口氣:“一個鎮長你們就……”

老桿子打斷她的話:“我們鎮上那時候還沒派出所呢,電話都是剛裝上,還在魏支書家裏,你說我上哪兒報警去?再說平時都是村支部管事,魏學明跟我說他會處理好,肯定不讓小玉受委屈。”

顧平安怒道:“那你們就任由小玉給吳鎮長當情婦?誰問過她同不同意?”

“魏學明說吳鎮長來給小玉道歉,我就讓他們單獨見了,誰知道怎麽說的,反正小玉就呆呆的,沒什麽反應。我跟孩子媽怕鬧大了,孩子嫁不出去,只能聽魏學明擺布,魏學明還給我找了個輕省又能賺大錢的活兒。我想著多賺點錢,再帶小玉離開新合村,反正吳鎮長也不常來,怎麽就不能受點委屈?”

“你管這叫受點委屈?”顧平安真恨不得給他兩拳,“老桿子,你不是早就蓋了新院子,根本沒打算帶小玉走吧。”

“新院子是蓋給別人看的,哪怕我們走了,在老家也得蓋處新房啊。”

顧平安皺眉:“看來你們賺的可真不少,在哪兒買了房?現在農村戶口想遷移到別處,不容易吧。”

老桿子一楞,忙擺手:“沒買房,我就是想多賺點錢,帶小玉去城裏打工,到時候也沒人認識我們,誰也不會說閑話。”

顧平安嘆道:“說來說去,你還是為了錢把女兒給賣了!還要找這麽多理由!”

老桿子怒道:“我沒有,當時小玉已經半瘋了,我得顧著這個家,小玉還有弟弟,總不能跟李糧家一樣,一個個被埋進豬圈裏吧,我不敢得罪魏學明,只能讓小玉忍著!我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賣女兒。”

顧平安:“那還是賣了。”

黎旭用胳膊肘捅捅她,既然都招了,就沒必要戳心了。

他倆出門後,審訊室裏傳出老桿子的低泣聲。

顧平安本想先去詢問一下新合村的搜查進展,順便把案情整理一下,喝點水再去審魏學明,可聽見這壓抑的哭聲,她立馬怒火中燒。

“黎隊,咱們去會會這位村霸吧!罪魁禍首就是他!”

黎旭沒她那麽急,“等我先問一下市局那邊找到魏東柱沒有。”

魏東柱出差了,市局的人說已經給那邊打了電話,請求協助。

顧平安道:“確實得找到他,魏學明跟李糧殺的第一個人是魏東柱的同學,這個魏東柱肯定也是知情者,甚至可能是他把魏學明引到這條路上來的。”

“沒錯,魏學明再能耐也只是一個小村的村支書,毒販除了藏匿,一般不會到農村來賣貨。魏東柱在大廠工作,還總是出差住賓館,接觸到毒品的可能性更大。”

黎旭說完指指最後一個審訊室的門:“走吧,咱們去問問他。”

魏學明正坐在那兒打盹,黎旭敲敲桌子:“魏支書,你還睡得著?心理素質可真好!”

“我都被你們抓了,還能怎麽辦?該吃吃該睡睡吧,我相信政府相信各位同志,該怎麽判怎麽判,我認罪伏法。”

顧平安把證物袋放到桌上:“真的?殺人分屍罪也認?”

魏學明立馬坐直了,他盯著袋子裏的骨頭楞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東西?你們在說什麽?殺人分屍?你們看看我像這種人嗎?開什麽玩笑!警察同志,我相信你們能秉公辦案,可不能為了立功就編造出駭人聽聞的案子來,到時候不但立不了功還收不了場,何苦呢?”

顧平安樂道:“魏學明,你還真是好眼力,一眼看出我想立功,然後讓小玉把我騙到山上活埋。現在證據確鑿,你還要說我們為了立功編造?”

黎旭把證物袋推過去:“這些東西是在李糧家發現的,也是能編造出來的?”

顧平安道:“魏學明,其他人都已經招了,你怎麽殺了郭鵬,怎麽……”

“郭鵬不是我殺的,是李糧幹的啊!”魏學明馬上跳腳。

“哦?原來是李糧殺的?你看,你要不說,我們只能聽他們的。”

黎旭見顧平安說得一本正經,不由嘴角輕挑,配合道:“李糧跟郭鵬並不認識,他為什麽要殺郭鵬?”

魏學明發現自己不經意間被套了話,他瞪了顧平安一眼,不由緊張起來。

他想往回圓,可並不知道李糧都招了什麽,其他人是不是也全招了。

“既然別人都招了,那你們就照他們說的辦吧,為什麽要來問我?”

黎旭道:“因為你兒子是郭鵬的同學啊,郭鵬就算不是你殺的,是你分的屍吧,也是你決定把屍塊餵豬,對不對?”

魏學明緊張地咽了口吐沫,他們居然真的全招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去我家翻翻看,我家豬圈裏幹幹凈凈,絕對找不出屍塊,什麽殺人分屍,就靠著他們的幾句胡話,你們就胡亂斷案嗎?我要上訴!我要找最高人民法院給我斷案。”

顧平安不由嘲諷道:“喲,你還知道最高人民法院呢?人家沒那個空管你的案子。再說現在是案情調查階段,還沒往法院送審呢,你急什麽?村霸做久了,覺得自己誰都能指揮了是嗎?像你這種小肚雞腸又兇殘成性的人居然當選村支書,真是新合村的悲哀。你的所有罪行都有人揭發,現在你最好的選擇就是招供,一五一十把所有經過全說出來,爭取寬大處理。”

魏學明知道自己再怎麽招也不可能被寬大處理,根本不配合。而他家豬圈裏居然也沒發現有任何人體組織。

已經過了中午的飯點,田所長見審訊告一段落,就過來喊他們去會議室開會,順便把飯吃了。

開發區食堂的菜種類少,但勝在量多,味道也好,一葷一素半盤子米飯,會議桌中間還放著一大托盤肉包子,米飯吃不飽的可以再吃點包子。

顧平安先喝了半杯子水,才坐下吃飯。

她邊吃邊討論案情:“我倒是不意外魏學明家豬圈裏沒有屍塊。每次都是別人拿一塊,剩下的他自己處理,他們殺的三個人都是身高一米七五往上的成年人,留給他的殘屍可不小,而且沒人拿走頭顱,他不太可能把這些殘屍也像李糧一樣餵豬!”

黎旭表示讚同:“沒錯,他逼別人一起分屍,甚至拿走屍塊,只是為了把他們綁得更緊。至於這些殘屍,他一定有更好的辦法毀屍滅跡。”

賀隊聽見豬圈跟殘屍,一口肉包子噎在喉中,突然有點反胃,他喝了點水把包子順下去,跟兩人道:“黎隊,小顧,咱能先把飯吃了再說這案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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