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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失蹤的幺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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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失蹤的幺弟9

◎誰能這麽膽大包天?◎

李水全二十來歲, 瘦長臉,穿著喇叭褲,頭發又硬又亂, 朝四面八方支棱著,不顯頹廢,倒是顯得整個人都精神了一圈。

他拎著一箱奶,進來後眼睛先是賊溜溜地轉了一圈, 又沖顧平安笑笑, 然後站到劉所面前, 笑得有些巴結:“劉所長, 昨天我就說去宿舍看您, 結果您不在,是回家了嗎?”

他說著把那箱奶放到劉所桌上:“咱們供銷社也沒什麽好東西,給您買了一箱奶,您補充一下營養。”

劉所肯定不會收,他擺手道:“我腳已經沒事了, 再說你也不是故意的,東西拿回去吧。”

“那可不行,這是我給您賠禮道歉的。您這麽辛苦幫著我們找李貴兄弟,我還差點把您撞進糞坑裏, 實在太不應該了。”

他一邊說一邊靠在桌上打量辦公室:“劉所長,你們工作這麽辛苦, 這辦公條件也太差了吧。唉, 也怪咱們這窮鄉僻壤的,聽說人家南邊家家有大彩電電冰箱, 別說李貴了, 我都想去。不過你說他也是, 怎麽就不說留封信呢?要不就等幾天把證辦全了再走,你看折騰的這麽多人找他,還害得劉所長崴了腳。”

劉所長把那箱奶拎起來往他手裏塞,“都說了我沒事,我們就是幹這行的,李貴家的羊丟了我們都得去找,何況是人呢?沒事你先回去吧,這奶拿回去給你家老人,我們有規定不能收群眾東西。”

李水全不肯接,“您必須收,這又不是賄賂,這是我給您賠禮道歉的,劉所長,要是李貴兄弟有什麽信,您可一定早點跟我們說,就他家裏那情況,只靠著他大哥日子不好過啊。”

顧平安忍不住問:“你跟李貴關系很好嗎?怎麽他去深圳也沒帶你?”

李水全嘆口氣:“我們跟親兄弟差不多,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就自己跑了。唉,不就是被他四哥打了一頓嗎?他心軟,舍不得打他的傻四哥,心裏又憋屈,肯定就不想在家待了。再說一直在那個家裏,他肯定娶不上媳婦。”

他一邊說著一邊跟腳底下長草一樣蹭到了小孟辦公室前,靠著辦公桌唉聲嘆氣。

劉所長幹脆請他坐下:“正好我們想多了解一下李貴,坐下說吧。”

李水全倒是不客氣,一點沒有進派出所的拘謹,他把椅子拽到屁股底下,“李貴這人吧,看著老實,平時不言不語的,但有的時候那小毛病是真能氣死人。不過他人真不壞,就是家裏窮嘛,又娶不上媳婦,總愛偷看別人家媳婦,還被人家男人打過。”

顧平安道:“不對吧,打他的不是老桿子嗎?我聽說他看的是小玉,小玉可是未婚。你見李貴看誰了?怎麽看的?死盯著看?耍流氓一樣看?”

李水全楞了下,隨即笑道:“其實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誰知道他怎麽看人家了,要是不過分,人家老桿子怎麽可能打他?”

劉所給他倒了杯水,好奇地問:“李水全,你說你跟李貴像兄弟一樣,對他一點信任都沒有嗎,道聽途說就認定他整天偷看大姑娘小媳婦?”

“沒有,我也沒說他整天偷看啊!”

劉所皺眉:“我們所裏小孟問你時,你不是這麽說的嗎?你當時說李貴整天偷雞摸狗,偷看大姑娘小媳婦。他到底都偷過什麽,都看過誰?還是說你都是聽別人說的,那又是聽誰說的?”

李水全在椅子上扭扭身子:“劉所長,本資源由蔻蔻群一烏爾而七五二八一整理你這麽一說我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李貴兄弟,我確實是聽別人說的,因為他跟他二哥偷過鄰居的雞,還被人打過,我可不就信了嗎!唉,我們是真兄弟,就算他犯點事,我也不該說他的壞話告他的狀,主要是我不敢瞞著你們,知道什麽不就都說了嗎?”

劉所長笑道:“喲,那看來我們還得謝謝你,寧願對不起兄弟也不跟我們撒謊。”

李水全不好意思地說:“這不是應該的嗎?不都說警民魚水情嗎?不管你們問什麽,我肯定沒一句瞎話。”

於是顧平安就問他:“我看李大哥很能幹啊,蓋得起磚瓦房,屋裏收拾得幹幹凈凈,還有錢給兄弟花。李貴為什麽不跟他大哥一起賺錢?賺夠了錢自己也蓋個磚瓦房不好嗎?”

李水全苦笑:“他大哥那人看著也挺好,但是吧,也就是看著好,你看他們爸媽還有倆傻兄弟住的什麽破屋子,你看看他自己!李貴跟我說過不止一次,他大哥不管爸媽,不管兄弟們,只顧著自己過好日子,還得讓瞎子媽給他看孩子,反正就是福自己享,累大家受,李貴早就受不了了,他說過遲早要跑!他二哥不就是受不了跑了嗎?”

顧平安皺眉道:“是嗎?既然這樣,李貴媽怎麽還對大兒子那麽好?還幫著他看孩子?”

“除了老大她還能指望誰啊?反正李貴說一家子的錢都讓老大跟他那倆孩子花了,他媽也不管,肯定也管不了!劉所長,要不你們去勸勸,唉,我去他家找李貴的時候,一進屋就一股子餿味,誰受得了。”

李水全有問必答,輕輕松松的,但話裏話外都在說李貴在家裏待得憋屈。甚至說地裏莊稼賣的錢,都在李老大手裏,李貴沒得花,也沒人張羅給他要宅基地,給他蓋房娶媳婦。

顧平安詐他:“可我聽說他們家五兄弟早該輪到分宅基地了,老大都快三十了,有兒有女,怎麽連個宅基地都沒分給他?”

李水全怔了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宅基地可不是那麽好分的。那要是每個男丁都給分塊宅基地,不得侵占耕地嗎?”

劉所說:“新合莊村南不是有一大片空地嗎?我記得當時還商量過把郵局跟派出所都安排在那兒,你們村老魏不樂意,說那是預留的宅基地。李家五個成年兒子,就算分不到五處宅基地,一處總能分到吧!”

“這我真不清楚。”李水全說著站起身,“

要不你們問問我們村支書。”

見他想走,劉所也沒留,只是把那箱子奶塞給他,讓他帶走。

李水全扔下就跑,劉所趕緊招呼顧平安,顧平安拎著那箱奶追出去,“李水全,劉所明白你的心意,不過這東西他真不能收,你不拿回去,能不成讓我們送去你家嗎?”

李水全一臉無奈,但還是接了過來:“我是真覺得挺對不住咱們劉所長,就想給他補充一下營養。”

把他送走,顧平安回了辦公室,就見劉所正坐那兒發呆,見她進來,就說:“小顧啊,人家這是送上門讓咱們審來了。”

顧平安自然也發現了,“是啊,不過這也太明顯了吧!”

“明顯什麽?這是咱們正對李水全有懷疑,不然的話,他就是撞到我了,來賠禮道歉的,人家又有禮貌又配合咱們查案,你說能說他什麽?”

劉所說著拿起桌上的桃酥要吃,顧平安卻突然發現不對:“您剛才沒吃吧?”

“啊?我剛要吃啊,怎麽了?不能吃?”劉所驚訝地舉著那塊桃酥。

顧平安卻樂了,“您跟小孟桌上的桃酥都少了兩塊!這李水全是個慣偷吧,當著警察的面在派出所偷桃酥?我說他怎麽跟身上長刺一樣又扭又轉呢!”

劉所也傻了,剛才兩人都隨時留意著李水全的表情變化,看他一會兒往左動動一會兒往右動動,還以為他是心虛坐立不安,哪想到人家在偷東西,還是放在紙上沒有包裝的吃食!

“小顧,你確定少了?”劉所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確定啊,因為我進屋後,小雪就一直在分,那包桃酥挺多的,她跟小孟又在那裏指指點點,好像還挺猶豫要多給你留七塊還是五塊,我覺得兩人很好玩,所以記得很清楚!”

顧平安說著又指指桌下:“再說小孟跟小雪不會在這裏掉桃酥渣吧,也只有李水全在這兒像長了刺一樣一會兒靠著一會兒坐著!這種東西很酥,肯定是他往兜裏裝時蹭下來的桃酥渣。”

劉所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的天哪,他這不只是慣偷,應該是有癮了,估計見了什麽東西都會順手牽羊。”

“沒錯,如果咱們猜測的不錯,這次來他應該是帶著任務的,卻還是忍不住偷東西,這癮可不小。不過也是我疏忽了,居然讓他當著我的面偷東西。”

劉所笑著安慰她:“算了,我這所長不是也沒發現嗎?”

顧平安又無奈又好笑,長安鎮這小派出所沒什麽重要文件,就算有,也不會大大咧咧放桌上,所以幾張桌上都空空的,誰能想到李水全會偷桃酥?

要是李貴的三哥四哥偷這種東西還說得過去,李水全看著機靈得很,穿得也體面。

顧平安笑過了,突然想起最開始看過的筆錄:“劉所,一開始只有三個人說李貴偷雞摸狗偷看女性,其中就有李水全,那另外兩個人是不是他一夥的?有沒有可能偷雞摸狗偷看大姑娘小媳婦的其實是李水全自己!”

“確實有這個可能,他這不是還到派出所來給咱們演示了一遍嗎?”

顧平安又道:“甚至我們還可以再推測一下,李貴有可能用這兩句話罵過李水全,所以他懷恨在心,在李貴失蹤後,就把這個黑鍋扣到了他頭上。”

劉所嗯了一聲,讚同道:“很有可能!還有李水全這種就是傳說中路過工地都得抓把水泥的慣偷,他肯定當過一段時間的職業扒手,才會留下這種習慣。不過他肯定不敢在自己村裏偷錢,估計只敢小偷小摸。”

顧平安道:“主要村裏人可能也沒多少錢,您是說李水全可能在開發區或者豫東市當過職業扒手?”

劉所發現顧平安反應很快,跟得上他的思路,就笑道:“沒錯!而且應該時間不短!找張李水全的照片,等你回市局時讓反扒隊的人認一認。”

顧平安直接拿出素描本,五六分鐘就畫出了李水全的肖像,栩栩如生。

劉所更高興了:“小顧,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照片拍不好都有可能會失真,你這畫的一眼就能認出來。”

兩人正商量怎麽入手查案,小孟跟小雪回來了。

小雪一臉哀傷:“那老太太哭得太可憐了,我心裏怪難受的。你說他家老二走了也不說來個信,是出意外了,還是沒賺到錢?這老四走了不會也音信全無吧?整天說養兒防老,防什麽啊?老太太眼睛看不見,還得照顧孩子,給他們做飯,唉,簡直太可憐了。”

還好小孟沒她那麽感性,跟劉所匯報了當時的情況,“家裏只有老太太跟兩個孩子,老太太說知道了,謝謝我們,還說是她太想兒子給咱們添了麻煩,又求我一定要給深圳那邊捎個信,讓他兒子有空就回來。”

顧平安楞住:“也就是說李貴媽也接受了李貴自己跑去深圳的說法。”

“對啊,難不成還有別的說法嗎?”小孟有些奇怪。

劉所猶豫片刻,還是把剛才跟顧平安的推測都說了,要用他們,總不能瞞著。再說這倆也確實該鍛煉鍛煉,不然總像剛畢業的菜鳥一樣在那兒分桃酥。

他說完目前查到的線索,又說了接下來的安排,然後嚴肅道:“從現在起,在長安鎮只有咱們派出所的人可信任!懂了嗎?也就是咱們四個!”

這話一出小孟跟小雪都緊張起來,雖然有很多問題要問,但看劉所這從來沒有的嚴肅勁兒,也都忍住了。

小雪站得筆直,“劉所,那我們去打聽什麽?只問李家的事嗎?”

劉所想了想說:“也不用太明顯,你們在普法過程中含糊提到李家就行,可以說計劃生育是優生優育,生這麽多孩子是對孩子不負責。還可以說兒子不贍養父母屬於遺棄,跟家裏有矛盾不能一走了之,大概這些話吧!”

小孟說:“還要跟他們繞彎子?不能直接問嗎?咱們有權調查,他們有義務配合。”

顧平安無奈道:“劉所不是說了嗎?咱們是秘密調查,長安鎮跟新合村可能多人跟李貴失蹤案有關,甚至包括一位或幾位領導幹部,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你們就把這事當進村普法工作,平時該怎麽普法就怎麽講,甚至不用提到李家,只要說到劉所剛才提的這些事,說到昨天的大搜捕,他們自然會八卦李家。”

劉所還是不放心:“今天還是我先領他們下去吧。小顧,小玉那邊你自己安排,記住不要打草驚蛇,這案子牽扯不小,等你回市局,先跟黎隊匯報一下,免得咱們全出意外也沒人知道原委!”

別說小孟跟小雪嚇住了,就連顧平安都楞了:“劉所,也沒那麽兇險吧?誰能這麽膽大包天?”

劉所苦笑:“你們啊還是見識淺,拿槍沖進派出所搶人的見過沒有?咱們這破派出所,要是整個塌了把咱們四個全砸裏邊,誰能知道是意外?”

顧平安他們三人不約而同地往外邊那間辦公室瞅,好幾處漏雨的地方,最近又下過幾場春雨,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她還沒說話,小孟機靈起來:“那咱們以後分批進辦公室?還是找個臨時辦公地點?反正不能全軍覆沒!”

劉所又安慰道:“其實我就是嚇唬嚇唬你們,都給我把腦子裏那根弦提起來,早點把案子查清楚。當然了,我也希望是虛驚一場。”

小雪松了口氣:“原來是誓師大會啊,我還真以為有人敢害警察。”

顧平安清楚劉所之所以嚇唬大家,是因為他感覺到了危險,就說:“利字當頭,別說警察了,神仙都別想擋財路!”

小孟皺眉:“財路?你是說這個團夥是為了錢?”

“不然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已經下午三點多,四人一邊商量一邊隨便煮了點面條吃,然後劉所就領著小孟跟小雪去村裏普法了。

顧平安騎著摩托又去了小玉家,小玉媽正在院子裏晾衣服,見她進來有些詫異,“警察同志,您怎麽又來了?小玉不都說了嗎?她什麽都不知道啊。”

“嬸子,鎮上剛開了會,說要幫助家庭困難的村民。我知道你們家日子過得還可以,就是小玉太讓你們操心。上次來,您跟我說她是高中時才受的刺激,我就想帶她去醫院看看,沒準能治好呢?你放心,不用你們掏錢,以後她就是我的幫扶對象。”

免費治病這種誘惑,一般的農村家庭誰會拒絕,可小玉媽卻毫不猶豫:“就不麻煩你了,我家小玉這病治不好了,我們去看過,沒用。”

顧平安皺眉:“去哪兒看過?”

“城裏啊!人家醫生說沒救了!”

“城裏哪個醫院?市一院還是二院?還是三院?難不成是開發區的醫院?我正好認識那邊的院長,就算看不好,也不能跟病人說沒救了啊。更何況小玉只是精神疾病!什麽叫沒救了?”

小玉媽一聽她認識醫院院長,不由楞住,磕巴了一下才說:“不……不是咱們豫東,也不是開發區,是我跟她爸領她到北京看的,人家醫生姓什麽來著?你說我也給忘了,反正醫院可大呢,說是治精神病,我們也是打聽著去的,在那兒看了好幾天,醫生也挺負責,人家也不是說沒救了,就是說她這瘋病恐怕是治不好了。”

顧平安發現小玉媽反應還挺快,真不愧是老桿子媳婦,這一桿子給支北京去了。

還說他們是打聽著去的,問她什麽醫院肯定也不記得,甚至都不記得醫生姓什麽!

顧平安還是不想放棄,又道:“你要是治癌癥治大病去北京有好醫生,小玉這種屬於癔癥,還是得看緣分,這個醫院治不好,也許另一個醫院能治好呢?嬸子,反正我有幫扶任務,也有這個時間,您就讓我領著她去市三院看看吧,三院是專門看精神疾病的地方,很多好醫生,萬一能治好,你們不就輕松了嗎?小玉才多大啊,以後日子長著呢,你們就看她一直這樣瘋瘋癲癲?”

“看不好!警察同志,我真謝謝你,我家小玉就這樣了,不止在一家看過,沒得治了。”

顧平安十分無奈,“我免費幫她看病,不花你家錢,不用你帶著她去,反正她在家也不幹活,也不耽誤什麽,這都不行?嬸子,我一個外人都想治好她,您是她親媽嗎?”

小玉媽被她說得有些惱怒,“可別說得這麽好聽,你又不是真心幫我家小玉,還不是你們有幫扶任務。完成任務,是不是政府還獎你們錢啊?帶著我家小玉去醫院逛一圈,你就算完成任務了,什麽為人民服務,都是虛的!還敢說我是後媽,你看看誰家傻子能收拾這麽幹凈?”

顧平安沒生氣,堅持道:“我是真心想幫小玉,要不你讓我問問她?”

小玉媽倒是沒攔著,“你去問吧,帶得走你就帶,當我不想治好她嗎?”

小玉居然一直在東屋裏坐著,也就是說外邊說什麽,她都聽得見。

小玉媽毫不避諱地叫她傻子,她也不生氣,見顧平安進來,還沖她笑。

顧平安問她要不要去城裏治病,她居然還是那句話:“不知道!”

“點頭我就帶你去!”顧平安輕輕拍著小玉的手,她總覺得這姑娘不是真瘋真傻。“別怕,我是警察,肯定不會害你。”

小玉眼神閃了閃,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

那種無力感又湧了上來,讓顧平安十分無奈,她腦海裏轉過無數念頭,回想著小玉的每一次回答,突然想到什麽。

顧平安從窗戶裏看到小玉媽正在院子裏用壓水機壓水,隔間也沒人,就問小玉:“小玉,是不是有人跟你說過‘別人問什麽你都要說不知道’。”

小玉眼裏湧上一絲淚意,她垂下頭扣著床單上的牡丹圖案,鸚鵡一樣重覆著:“我不知道!”

“是誰讓你這麽聽話呢?爸爸還是媽媽?”

小玉沒吭聲,顧平安輕聲道:“小玉,我知道你不傻也不瘋,你想自救對嗎?你明明可以裝瘋賣傻應付我,可你卻固執的一句又一句說‘不知道!’。因為你知道只有這樣我才能發現你有問題!你還能保護自己,因為你沒有違背他,對嗎?”

小玉扣床單的手停了下來,慢慢攥成拳頭。

顧平安一邊留意著門和窗有沒有人靠近,一邊低聲道:“小玉,告訴我他是誰,我不會現在說出來,我會先確保你的安全。”

小玉卻突然跳下床,“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

她跑出去,拉住小玉媽的胳膊搖晃,“媽,我要吃雪糕!給我買雪糕!”

顧平安楞住,她在回答自己,還是在發瘋?

這個人會是小玉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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