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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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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為何天神還不現身?”

“神真的存在嗎?若是存在, 為何對我們的痛苦視而不見?”

淑蕊站在高臺之上,已然聽到了沸騰的民怨。可她巍然不動,就連耳旁的蓮花墜也未曾被風吹起。

女帝若不能在今日祈雨降落, 她的統治將岌岌可危。架著她的不僅是高臺, 更是即將討伐她的炭火。不過很奇怪, 她在這一刻什麽也沒有想, 六歲那年,她被太子皇兄騙至地宮, 她在黑暗中孤立無援,於是她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 哀求自己能被救出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神沒有總是解救她的責任,眾生皆苦,唯有自渡。

從清晨到傍晚, 皇城的天始終晴空萬裏,連一點即將下雨的征兆都沒有。

圍觀的百姓已經開始躁動起來,他們懷疑女帝的正確性,愚昧的平民只要稍微受人鼓動, 就可以忘記淑蕊在位時給予的那些恩惠。

他們開始議論紛紛:“女子為帝, 有違祖制……”

十七藏於暗處,手已經按上了劍鞘,可是淑蕊的蓮花耳墜微微晃動, 暗示他不要輕舉妄動。

今日禮王餘孽聯合王謝兩大世家,意欲逼宮。他們計劃軟禁淑蕊, 只是意見發生了分歧。王謝兩家希望女帝的肚子裏有他們家的血脈, 從此王朝江山便留有王謝兩家的血。

而王謝兩家都將兒子送進了宮,此次逼宮的計劃也有兩位男君的參與。

“陛下——”

王丞相突然發難:“先帝當日去得不明不白, 太子和六皇子之死也十分蹊蹺,如今天降異象,便是上天的警示!”

淑蕊緩緩地轉過身來,她頭頂有九斤重的皇帝冠冕,可是身體紋絲不動,她看向眾臣的眼神給人極強的壓迫感,與昔年的公主判若兩人。

過了不知多久,就在眾臣汗流浹背之時,她突然一聲冷笑:“六哥殺了太子皇兄,太子皇兄謀害了父皇,而孤受父皇之命,從父皇的手裏接過這江山,一切還不夠清楚嗎?”

“王丞相——”她突然提高音量:“你想做什麽?”

她望著四周突然冒出來的兵士,並沒有慌亂:“你要造反嗎?”

王丞相不愧為老狐貍,裝出一副言辭懇切的模樣:“女子稱帝不合祖制,我朝乃至前朝,從未有過如此先例,如今上天降下警示,還請陛下退位,寫……寫下罪己詔以示天下……”

王丞相忽然對上女帝的目光,沒來由地渾身一顫。可他又想,不過是個女人,就算當了兩三年皇帝,又能如何?

“若孤不願意呢?”淑蕊有些失望地環視四周,這些大臣竟無人站在她這一邊,要麽早就被王謝兩家拉攏,要麽就是在觀望。

淑蕊的心逐漸冷硬:“看來孤這幾年還是太過仁慈了。”

她說話之時,忽然天色大變,狂風大作,皇城的天一下子壓下來,遠方傳來幾處悶雷。

沒多久,便有零落的雨珠落向大地,然後像鼓點一樣密集,劈裏啪啦地砸向泥土裏。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幾道雷電從天邊閃過,在那一瞬間照亮了淑蕊的面龐,她嘴角噙著笑:“王丞相,謝禦史,下雨了。”

她說這話的語調,讓人捉摸不透。

可是王謝兩家已經露出兵甲,便絕無停手的可能。

王丞相咬了咬牙,一揮手,發出動手的信號,可誰曾想,四處寂靜無聲,女帝從高臺之上慢慢走向他:“王丞相怎麽不說話了?”

王丞相已經無法說話,因為一把鋒利的劍沒入他的後背,拔出的那一刻,溫熱的鮮血混著雨水濺到了淑蕊的臉上。

而他帶來的那些人手,已被悉數斬殺。

淑蕊似笑非笑地看向一旁早已臉色慘白的謝禦史,在謝禦史眼裏,她已經變成了一個魔鬼,而她說出的話更殘忍:“你不好奇是誰告訴孤這一切?是你的好兒子。”

所謂殺人誅心,謝禦史竟然被她嚇得癱坐在地。

淑蕊哈哈大笑:“看在謝欒的份上,孤不殺你。”

可是同僚看他的目光已經讓他擡不起頭。

羞愧難當之下,謝禦史竟觸劍而死,淑蕊嘴邊的笑慢慢消失,“來人,將王謝兩族盡數關押起來,好好審一審今日之事的主謀。”

冷雨之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是十七。

可是淑蕊只是冷淡地說道:“十七,你僭越了。”

她登上高臺的背影是那樣孤獨,十七只好無可奈何地松開了手,恭敬地拜倒在地。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宮人們已經搭好了雨棚,淑蕊重新焚香,她低頭的時候看見雨水裏的倒影,她也覺得自己的臉現在看上去很陌生。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被太子皇兄騙進地宮的小女孩,她求神,但是更信自己。

她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有關神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師父,我做到了。”

多年前,瞑昏在地宮裏對她說的第一句並不是什麽安慰的話語,而是:

“不想死就別哭了。”

“不許哭。”

“再哭殺了你。”

然而就在這時,烏雲突然散了,天邊金光大作,神的裙擺將浮雲往兩邊撥開,威嚴的女神出現在世人面前。

凡人無法直視神顏,即使白晝有意收斂,他們仍然覺得有一股威壓壓在背上,一直稍微軟弱的人直接被壓趴了。

只有淑蕊還站著,由於金光太盛,她的眼睛被刺痛得流出眼淚,可她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往神的方向又走了兩步:“師父!是您嗎?”

自從師父把她從地宮裏救出來之後,她便再也沒見過祂。可她知道,後面許多事情她能做得那麽順利,一定有師父的幫助。

“我有為您建神像供奉,您看到了嗎?”

當時的瞑昏對小公主說:“我救你出去也行,可你將來要為我鑄造神像,讓天下人都知我的名號。”

小公主茫然,只有父皇才有權利做這樣的事情,她怎麽能做得到呢?

白晝心裏默嘆一口氣,知道這是瞑昏搞出來的事情。

祂只需看她一眼,便知道前塵往事。

“吾,看到了。”祂擡手,天邊出現龍與火鳳糾纏的景象,最後化作兩道金光沒入了淑蕊的身體。

“你是一個好皇帝。”神說道,祂的聲音也傳遍天下。

淑蕊激動不已,她再次恭恭敬敬地向祂行禮:“多謝真神,孤自當勵精圖治,死而後已。”

有神明為她證明,無人再懷疑她的正統性。

當淑蕊再次擡頭的時候,神的蹤影已經消失了。而這場久旱之後的甘霖,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

大雨沖刷了王謝兩家門前的鮮血,朝中的勢力從此洗了一遍牌。

女帝頒布了新的政令,從開設女學開始,廢除國子監內無羅裙的舊例……最開始總有些反對的聲音,可是那日真神現世,這些聲音也不過雷點大雨聲小。

“陛下,謝公子想見您。”

謝家倒臺之後,謝欒因為倒戈向女帝的緣故,地位如舊。

可他也成了謝家的叛徒,天下男子的叛徒。

他長相清俊,文采斐然,是本朝最年輕的狀元郎。先帝在時,曾親口誇讚他“文采第一,無人能與之爭鋒”,可惜後來他卷入一樁醜聞,從此與仕途無緣,後來被謝家當成棄子,送入了宮。

淑蕊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陰沈頹敗,與傳聞很不相同。

“孤已經如你所願,你又來做什麽?”

“我為你背叛了謝家。”

“不是為我,是為你自己。孤對你家,可算得上是後代,你們該瞧瞧王家的下場。”

謝欒有些不甘心,忍無可忍:“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你那個侍衛?”

淑蕊覺得啼笑皆非,“難道你覺得孤會放心地留一條咬人的狗在身邊?”

謝欒愛不愛她,她不知道,但這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謝欒想要的太多,欲望太多,帝王之塌,容不下這樣的人。

不過謝欒確實聰明,當初求雨之事,便是他獻上的計策,找來可以暫時制造雷雨的“仙石”,就算當初神明沒有現身,淑蕊仍然能夠求到雨。

謝欒大受打擊,失望而去。

十七從暗處現身:“我以為陛下會答應他。謝公子很聰明,若留在陛下身邊,陛下如虎添翼。”

淑蕊笑一笑,沒有對他說真話:“我剛才要是真留下了他,你不會傷心嗎?”

十七分不清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從來由不得他做主。

……

自白晝在人間現身之後,香火漸盛,白晝的元神得到滋養,一時間合虛山的靈氣竟恢覆到了上古時代的三四成。

天帝愈發無可奈何,魔神被關在山上,他的手伸不到合虛山,只能容忍這根心頭刺的存在。

但他又為此寢食難安。

這是九曜伋無法理解的,白晝並沒有奪權之心,父帝為何如此忌憚合虛山?

他開始好奇,上古時代諸神未隕落之時,究竟是個怎樣的時代?可他翻越古籍,未曾找到只言片語,仿佛過去的一切都被人抹去了。

他只依稀探尋到,上古時代的女神地位極高,上古神明之中沒有男性神明的形象。

合虛山仍然拒他於門外,而元家還是老說辭,說神骨不在元家,元瓊音說得有理有據:“當年祖師娶了祖師母,與合虛山主一刀兩斷,星君說神骨在元家,豈不是太沒有道理?”

九曜伋本想另尋他法,可是元瓊音的態度始終冷淡,而且這些年她開始接過父親手中的權力,儼然要招婿上門,聽說最近和一個小宗門出身的弟子走得很近。

九曜伋自有傲氣,不願再使“美男計”接近她。

“那九曜伋真是讓我愈發瞧不起,從前倒覺得他有幾分可憐。現在想想,可憐的最多只有他被天帝欺騙的母親。”元瓊音來找左若菱下棋,她拈著棋子思考,一擡頭瞧見左若菱在走神:“你最近怎麽了?總覺得你和從前有哪裏不一樣了。”

左若菱勉強地笑了一下:“也許是因為,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總是和從前不一樣。”

“這倒也是。”元瓊音意氣風發:“我父親母親已經放心地把元家的事物都交由我,我那不爭氣的大哥早就不知所蹤,便隨他去追逐他的愛情好了。”

“我現在想想,你之前那個提議也不錯。”

“什麽?”

“你我兩家聯姻的事情。”元瓊音嘆氣,道:“空蟬境始終不肯松口,說他有愛慕之人,又不肯說是誰,我想算了,我總不能勉強他。”

“你似乎一直很看好他。”

“他出身簡單,能力又不錯,最重要的是,合我的眼緣。”元瓊音開始收棋:“你輸了。”

左若菱一晃神,又聽得對方問:“聽說你近來在修煉一事上大有長進,你的父母也開始松口了罷。”

“是。”左若菱有些厭倦地說道:“若非我做得極好,他們是不會放棄我哥哥的。”她看向自己的手心,好像那裏有東西,“所以我只能做到最好。”

她忽然收緊手,腦中出現了許多不屬於她的記憶,露出痛苦難捱的神情。

“你怎麽了?”元瓊音去扶她,卻被她揮至一邊。

“我沒事。”左若菱用手用力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大概是最近太急於求成了,有得必有失,我心裏有數。”她張口把元瓊音的話堵回去:“你不必勸我。”

“我們兩家聯姻的事情,若你想好,我去和我父母周旋。”

元瓊音收回手:“好。”

也不知左若菱用什麽樣的方法說動了父母,總之沒過幾日兩家長輩就會了面,商定左家長子入贅元家的事情。

“近日三界有些不太平,我看還是早早把這樁婚事定下來為好。”

最近九曜伋和天後鬥得厲害,兩方都在收攏勢力,可並不是所有人都想攪和進這場紛爭裏。

九曜伋從前就動過元瓊音的念頭,現在元家主也怕天帝昏了頭,為“神骨”一事,把元家拉上九曜伋的賊船。

左家父母現在好像很聽女兒的話,在兩家商談的時候甚至都不發表意見,每當要說什麽時,必然先看向女兒。左若菱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模式:“那便定在下月十五,如何?”

好像沒有人關心左家長子的意見,就像當初沒有人關心左若菱一樣。

……

“元瓊音、左若蒼……”白晝望著這封請柬上兩個陌生的名字,不知為何,心中竟升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祂拿到這封婚書的時候,便覺得上面有令祂生惡的氣息。

直到瞑昏證實了祂的猜想:“是魔氣。很像我,但終究是個冒牌貨。”

祂看見姐姐手中的請柬:“阿姊要去參加婚禮嗎?”

“總要去看看,是誰在生事。”白晝伸手捏散了那縷讓祂生惡的魔氣。

元家和左家的這場婚禮辦得極其隆重,畢竟是千萬年來大宗門裏的第一例男方入贅。

就連真神也親自來觀禮,元家主笑得合不攏嘴,連忙請上上座。

天帝並沒有親自來,而是派了九曜星君送來賀禮。

元家主心裏多少有點意見,不過並未表露。

新人前來拜見真神,白晝借此看了一眼那名叫左若蒼的男仙,對方臉色蒼白,也許是脂粉塗得太厚,不過身上並沒有魔氣,他剛一擡頭觸及白晝的視線,便慌亂地低了下去。

“難怪左家要讓兒子入贅,確實是個不成器的家夥。”瞑昏的聲音在白晝耳邊響起,祂哀求了許久,最後喬裝裝成姐姐的侍女前來觀禮。

祂是這樣說服白晝的:“阿姊想找出那不知來歷的家夥,可這世間有誰比我更了解魔氣?”

可一直到婚禮結束,都風平浪靜,倒不像是針對瞑昏而來。

賓客已經開始散場,元瓊音將他們送走,一轉頭看見左若菱喝多了仙酒趴在桌上:“若菱,醒醒——”

左若菱慢慢睜開眼睛,有一絲紅光拂過,又好像是燭光的幻影。

“你身上的味道好重。”

左若菱揮了揮袖子:“有嗎?”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時間不早了,今晚是洞房花燭夜,你不必送我。”

元瓊音看著她離開,只覺得好友這些日子的變化十分大,最終也只能歸結於她太過心急。

等元瓊音送完最後一位賓客的時候,見到侍從慌亂地跑來:“不好了!男君出事了!”

“什麽?!”

……

元瓊音面色難看地與父親相對而坐,旁邊紅綢鋪著的新床上躺著左若蒼的屍體。

新婚變葬禮,左家還不知道此事,可是這樣大的事情怎麽能瞞得住?

元瓊音伸手把住了插在左若倉心口上的匕首,臉色暗沈:“是魔氣。”

她拔出匕首的那一刻,被鋒利的魔氣所傷,鮮血汩汩,一時血流不止。

可是誰也不敢說出那個名字,因為大家都知道魔神被真神關在合虛山上,誰敢去問罪真神?

“這不是第一回了!從前青河洞君死的時候,就不了了之。如今要是再放過去,我仙界中人就任由魔神濫殺了嗎?”

大家說得義憤填膺,可是真讓他們去合虛山上對峙,誰也不敢。

左家主十分憤怒,他將這怒氣一並發向元家:“我兒在你家慘死,兇手一事,你必要給我一個說法!”

元瓊音坐在父親旁邊,望著父親難看的臉色,急忙站出來安撫左家主:“昨日婚禮已成,我不會不管。”

左若菱淡淡開口:“說了這麽久,還是和魔神有關。不管誰殺了他,就算是神,我左家也不會善罷甘休。只是不知道元家是否也這麽想?”

元瓊音張嘴楞住,可是在座這麽多人,她必須給出一個保證:“如果真是魔神所殺,我想合虛山主,也會給我們兩家一個交代。”

“那就好。”左若菱的臉上不見悲切之色,她木然地站起來,“兄長屍骨未寒,請恕我失禮,先行回去處理家事。”

左家帶走了左若蒼的屍體,可是大家都見過了左若倉的傷口以及那把帶有魔氣的匕首,心裏早就知道答案,可是沒人願意當出頭鳥。

而元家因為這門姻親關系,不得已硬著頭皮上合虛山。

“你是說,吾的妹妹殺了左若蒼?”白晝問:“可有證據?”

元瓊音恭敬地將匕首舉過頭頂。

瞑昏隱在暗處,微微搖頭,等到元瓊音走後,才現出身來,祂怒不可遏:“究竟誰在裝神弄鬼?我若要殺左若蒼,何必這麽偷偷摸摸?”

“他們既這麽說,不如我把左家人都殺了,好叫他們看看魔神的手筆!”

白晝:“……”

白晝吩咐侍從:“去查一查左家和元家的事情。”

元瓊音從合虛山回家後,心中的疑慮一直未消失,她不覺得魔神有親自對左若倉下手的必要,反倒覺得左若菱的反應十分奇怪。

可還沒等她求證自己的猜測,左家卻傳來消息,說左若菱在家離奇身死,屍體上同樣留有魔氣的痕跡。

左家一點都沒有對外隱藏這個消息,左家父母驟然失去一對兒女,形神憔悴地如同行屍走肉。

一時間仙界議論紛紛,說左若菱那日當眾放言要找魔神覆仇、找合虛山的麻煩,所以惹來殺身之禍。

這下三界之中沒人再敢隨意談論了,可是不滿卻悄然滋生。

昨日是左若蒼,今日是左若菱,如果魔神不滿就可以殺人,什麽時候這把屠刀也會落到自己頭上?

終於有一日,左家向天帝投誠,願將家珍悉數奉上,從此依附於天帝,只求天帝為一雙兒女覆仇。

民怨發展至此,已是時機成熟。

於是那日天帝勃然大怒,痛斥魔神濫殺無辜,合虛山主白晝助紂為虐,決意討伐合虛山。

“昔日紫卿老祖差一步成神,身體中已經形成神骨。”天帝的意思十分明朗,便是要元家給出這段神骨。

前有天帝威逼,後有左家人拿道義脅迫。但說實話,就連元家主自己都不知道,祖師的陵墓當中是否有一段已經形成的神骨。

畢竟當年的說法是屍骨無存。

無奈之下,元家主只好在沐浴焚香之後,從陵墓之中請出了祖師的棺槨。

裏面確有一段紫色半神骨,但也只是半神。

如何能對付兩位活了萬年之久的真神?

大戰一觸即發,各門各派都卷入其中,就連一向避世的清世宗也不可避免。

“有了神骨,真的能殺死魔神嗎?可是合虛山主真的會眼睜睜地看著魔神被殺死嗎?”

神的力量無可撼動,萬年來從未有人質疑。就連當年封印魔神也是憑借神的力量。

清世宗的老掌門長嘆一口氣:“看來這一天,還是無可避免。”

清世宗藏有一個秘密,這是他們多年來獨善其身的依靠。

如今老掌門把這個秘密告訴了空蟬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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