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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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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買地風波在村民及警方的通力合作之下很快落幕,村子裏又恢覆往常的平靜,而往來絡繹不絕的觀光客也帶來新的商機,不僅讓度假村的生意更為興旺,也讓當地許多居民做起新的行業,一起搶觀光客口袋裏的鈔票。

言品綺和以往一樣負責整個樓層的客房服務,因為她熱心又親切,不少到度假村消費過的客人都與她成了朋友,三不五時通通電話,寄些零嘴、小禮物給她不說,休假時更會舉家再到度假村休閑,儼然成了客房部的紅牌服務生。

超旺的人氣讓她由小組長又升格成領班了,所有客房部的員工全歸她管,但她並沒有因此而松懈,反而更賣力的為度假村盡心盡力工作。

黛安事件只讓她誤會了一天就結束,因為隔天段宗毅就受不了黛安的驕縱及恣意妄為,惱火的通知她男朋友何少凱將她接走。

而品綺和段宗毅的戀情,也因得到言家人的支持而走得更為順遂,對言品綺來說,目前正是事業、愛情兩得意的巔峰時期,但是——

段宗毅的家人呢?

到底什麽時候住到度假村,又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她一點眉目都沒有。

還有測驗呢?

測驗內容及過程她沒有任何感覺,連一丁點的緊張感都不曾發生,若不是段宗毅堅稱測驗已然結束,她甚至懷疑那個測驗根本還沒開始。

「爺爺,您的海鮮粥。」將海鮮粥放到老先生面前,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趁著看護到洗手間的空檔,她小聲的湊到老先生耳邊低語:「爺爺,您該不會又跟您的孫子嘔氣,自己跑來度假吧?」

老先生怔楞了下,隨即笑出聲來,雪白的胡子跟著微微顫動。「不是,這回是喜事,幫那小子來向女方提親的。」

「恭喜爺爺、賀喜爺爺,明年就可以抱曾孫了。」她漾開誠懇的笑容,真誠的恭賀老先生得償所願。

距離上回老先生到度假村,至今也過了一個多月,這兩回老先生的情緒可是天差地別,連人都變得容易相處許多,她真心為老先生感到歡喜。

「曾孫啊……那也得我能活到那時候。」老先生的眼神變得好溫柔,隱在白胡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就像已經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小曾孫在眼前亂跑一般。

「安啦,爺爺只要保持好心情,一定可以長命百歲!」

與老先生閑聊過後,言品綺正準備展開下一個工作,她將推車上的東西擺好,還來不及推推車,便見一名婦人迎面而來。

「夫人你好,請問你後來有將那件衣服的縫線縫好嗎?」她記得這位婦人,就是上回要她幫忙拉背鏈,脾氣有點焦躁的婦人。

「是你啊!」婦人停下腳步,微一挑眉,有點意外她的好記性。「多謝你當時的提醒,不然我那天可要出糗了。」

「怎麽說呢?」她愕然,不明白婦人在說什麽。

「因為你提醒我要加強縫線,我出門後越想越不妥,就到地下商店街的精品服飾店,請老板娘幫我縫補,老板娘說那縫線已經松得厲害,要是動作再大一點,整件衣服就報銷了。」婦人和顏悅色,日前的壞脾氣全然不見蹤影。「若是我沒聽你的勸,繼續穿著那件衣服,坦白說,還真不曉得會遇上什麽樣難堪的場面。」

意思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衣服繃裂嗎?想想還真是可怕呢!言品綺打了個寒顫,別說是身著那件衣服的婦人了,連她想到都難以承受。

「別客氣,很高興能幫上你的忙。」她綻開笑容,禮貌地說道。「我得去工作了,回頭見。」

婦人頷首,站在原地凝著她推著推車離去,直到看不見她的蹤影,婦人仍站在原地好半晌,不曾移動——

☆☆☆

下了班回到家,言品綺發現老媽已然開始煮飯,家中彌漫著許久不曾聞到的鹵牛肉香,她不禁用力深吸口氣,感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媽,今天是什麽日子,你怎麽會想鹵牛肉?」好久沒吃到老媽這道拿手菜,害她肚子裏的饞蟲咕嚕叫。

「段家要來提親,怎麽宗毅沒跟你說嗎?」周秀美連回頭都沒空,動作間匆匆忙忙的丟出話來。

「提親?!」她的聲音拔高幾許,她一點都不知情啊!「我不知道啊!」

平常下班,她和段宗毅都會盡量抓時間相處,不過今天臨下班前在櫃臺遇見他,他說還有些事要處理,所以要她一個人先回去,壓根兒沒提到提親一事。

「瞧你這孩子,都快嫁人了,還這麽迷糊。」周秀美翻了下白眼,搞不懂自己怎會生出這麽個天兵女兒。

「……」言品綺語塞,杵在廚房裏三秒鐘,霍地拔開腿跑回房間。

該死的段宗毅,這麽要緊的事怎麽半點口風都沒透露?好在老媽先通風報信,否則她被賣了還幫他數錢咧!

她火大的拿起手機準備撥打,誰知道手機才拿起來,還沒按任何按鍵就先響了起來——

「哇咧——」她一時心慌手打滑,差點沒讓手機掉到地上,幸好她眼明手快,趕在手機落地前將之撈起,不然好好的一支手機就要粉身碎骨了。

「哪個不長眼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小姐有事要打電話先!」她按下接聽鍵,連呼吸都省略,不加抑揚頓挫的將話一口氣飆完。

手機那頭沈默五秒,就在她惱火的準備掛電話之際,手機那頭傳來一道熟悉的男音——「什麽事讓你那麽著急?品綺。」

「宗毅?你怎麽知道我剛好要打電話給你?」這算不算心有靈犀?她一樂,單細胞的腦袋馬上忘了自己想對他發飆的事。

「我有事跟你說。」他怎麽可能知道她也正好想打給他?他之所以打電話,當然是有話要說,笨!

「好啊好啊,你先說。」她盤坐在床上,耳邊聽著愛人性感的聲音,鼻子聞嗅著老媽拿手的鹵牛肉香,感覺好幸福喔——

「七點左右,我會連同家人到你家拜訪,順道提我們的婚事。」他慢條斯理的說著,已然做好被她炮轟的心理準備。

不是他忘了告知她關於提親一事,而是他擔心話說在前頭,這女人會因為太過緊張而慌亂毛躁,畢竟今天還得上班,而服務業又最忌毛躁慌張,所以他才善意的隱瞞,直到現在才打電話通知她。

「吼!」

果然,他這麽一提,輕易被她丟到腦後的火大情緒迅速回到她的腦袋裏,她握緊手機,不由得加大音量。

「你在搞什麽鬼啊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到現在才說你想讓我在你家人面前丟臉還是讓我們的婚事砸鍋你根本是不安好心眼!」

又來了,無斷句霹靂連珠炮,段宗毅閉了閉眼,花了些時間才厘清那一長串字句裏的意思。

「我現在才知道,你這麽想嫁給我。」他霍地輕笑出聲,一顆心漲得滿滿。

「……你見鬼啦!我什麽時候這麽說過?!」言品綺在電話另一頭紅了臉,她剛才說過這種話嗎?應該沒有啊!

「你剛才說我不安好心眼,想讓我們的婚事砸鍋,這不是代表你很想嫁給我、怕我們的婚事搞砸嗎?」他輕快的回應,眼裏閃動著連自己都不曾註意的柔情。

不似她是沖動派,他凡事都會經過冷靜分析才作出結論,雖然她那一長串字句不是那麽容易消化,他還是由裏頭找出最關鍵的部分,並分析出其涵義。

「屁啦!我是想說你故意耍我,這種重要的事到現在才說!」她羞惱的否認,聲音因心虛而加大幾許。

「品綺,註意你的氣質。」他淺嘆,就算她說話如此粗魯,他還是愛極了她的嗓音。「因為你很想很想嫁給我,所以才會覺得提親的事情很重要,不然你根本可以不當一回事。」他輕易戳破她的牽拖之詞。

「啊——再跟你講下去我會氣死!」她火了,沖動的把手機電池拔掉,「耳不聽」為凈!

就算他都說對了又如何?

如果和他結了婚,以後他們就是夫妻,夫妻應該要禍福與共,更重要的是心靈相系,不論是高興或傷心的事都應該共享、不該有所欺瞞,這才叫夫妻啊!

現在他連這麽重要的事都不事先告訴她,那以後咧?難不成每件事都要等她發現了,他才願意承認嗎?她最氣的就是這一點。

不行,她得跟他把話說清楚才可以!

她又將電池裝回手機裏,但再次撥打段宗毅的手機,全都轉到語音信箱,直到言家的門鈴響起,手機不曾再接通過——

☆☆☆

整個提親宴的過程裏,言品綺一直呈現呆滯的狀態,席間每個人的嘴巴都在動,或吃飯或說話,她卻什麽都聽不見。

這天殺的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老爺爺會出現在她家裏,還有那位「卡鏈夫人」也在席間?!

千錯萬錯又都是段宗毅的錯,他根本沒告訴她,老爺爺就是他的親爺爺,而卡鏈夫人則是他精明幹練的母親!

所有事情就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當她出糗的時候,他是不是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偷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當提親宴結束後,言品綺的怒火累積到最高點,卻沒敢在眾位長輩前發飆,僵著上揚的嘴角苦撐到婚事底定,情緒已然接近崩潰邊緣。

「言伯伯,品綺借我一下。」段宗毅一直註意著言品綺的神色,當他發現品綺眼眶微紅,連忙突兀起身,一把抓住言品綺的手。

「爺爺、媽,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他丟下話,頭也不回的擄走言品綺。

長輩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呆了,四人面面相覷,直到段爺爺的笑聲打破沈寂。

「真是的,年輕人就是沒耐心。」死囝仔,做事都不考慮別人的立場,教育失敗,失敗啊!

言義男的嘴角抽搐了下,不得不給未來的親家爺爺面子。「呃……看樣子,小倆口感情不錯,很好,很好。」

周秀美和段夫人互看一眼,兩人皆露出有點尷尬又有點害羞的淺笑——哎——年輕真好啊!

「你幹麽啦!」一出家門,言品綺就甩開段宗毅的手,氣惱他不顧大局抓著人家就跑。「大人都還在家裏,你這樣跑出來像話嗎?」

段宗毅沒答腔,二話不說把她塞進車裏,然後迅速坐上駕駛座。

「你又想帶我去哪裏?」

「我家。」

沿路上言品綺兀自生著悶氣,連話都不想跟他說一句,段宗毅也落個清靜,猛踩油門專心開車,不到十分鐘兩人已移駕到段宗毅家的客廳。

「把你爺爺跟媽媽丟在我家好嗎?」她僵坐在沙發上,氣鼓著發紅的小臉像只小河豚。「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麽!」

「我一點都不擔心他們,我是怕你得內傷。」所以才不得不丟臉演出,做出他這輩子最不深思熟慮的沖動事。

「我好端端的怎麽會得內傷!」她撇開臉不看他。

「你明明就氣壞了。」他坐到她身邊,不管她的拒絕,硬是握住她的手。「我承認我不應該瞞著你提親的事,但你捫心自問,如果你先知道這回事,今天還能好好的工作嗎?」

她悸顫了下,竟找不到話反駁。

「你很單純,單純到我告訴你我的家人會找時機測試你,就夠你緊張擔心個老半天,要是你知道今晚的事,我看你今天根本無心工作了。」他輕嘆,嘆她不懂自己用心良苦。

「你現在是在怪我孩子氣嘍?」她癟著嘴,就是不願附和他的話。

「單純也好,孩子氣也罷,不管你是什麽樣子,我都喜歡我都愛。」他以指擡高她的小臉,瞬也不瞬的凝著她。

覆雜的事由他來想、來處理就夠了,或許就因為他凡事都面面俱到,才會被單純的她所吸引。人家說夫妻是互補,他的心思縝密恰好由她的單純來平衡,比例將將好。

「別以為哄我兩句,我就會原諒你。」她紅了眼眶,頓時有了想哭的沖動。

她明明很生氣、很生氣的,憑什麽他三言兩語就撫平了她滿腔怒火?而且錯的明明是他,說到後來反而成了她的不對,人家就是不平衡啦!

「好,那你說要怎麽處罰,你才肯原諒我。」他很大方的,聽某嘴大富貴,決定權由她。

「我、我暫時還沒想到。」可惡!又糗了!

段宗毅失笑,無奈的搖頭輕嘆。

「我這麽生氣,你還笑得出來?」沒良心,沒良心啦!

「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呢?」凝著她的紅唇,他的眼神轉暗。

想他堂堂采碧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婚後就要繼承龐大的采碧集團,是眾家名媛淑女眼中的黃金單身漢,卻老在她面前吃癟,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他還拿什麽臉見人呢?

「你就會氣我,還能怎麽辦?」她都要氣得腦中風了。

「我已經道過歉了。」他好無辜的垂下雙肩。

「我還沒原諒你。」人家還氣呢!

「我看吶,全世界的女人就數你膽子最大。」他搖頭苦笑。

「我出生的時候,我媽搬了顆大石頭放在床底下幫我做膽。」可惜她的膽子並不大,最怕聽鬼故事。

「呵——那你可得記得這方法,以後幫我們的孩子做顆大一點的膽。」大手撫上她的腿,他傾身將她壓進沙發。

「誰要幫你生孩子?」她皺眉,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看他,一雙小手倔強的抵住胸口,說什麽都不讓他貼靠。

「除了你,這世上不會再有別的女人有這機會。」他低語,沙啞的宣示自己的承諾。

「你不要一直貼過來啦!」她心裏很感動,嘴上卻倔強不饒人地說著殺風景的話。

「不貼著你,我們就沒機會做膽了。」他輕笑,樂得和她玩「推推樂」,她推他就進,看誰僵持得久。

「那跟做膽有什麽關系?」做膽又不用黏在一起,只要搬顆大石頭放到床底下就好了,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

「關系可大了。」藉著衣物磨擦,他以膝蓋的褲管撩高她的長裙,溫熱的大掌隨即覆壓而上。「我不貼著你,我們就生不出孩子,生不出孩子,自然就不用做膽了啊!」

「……手不要亂摸啦!就只會想那檔子事,滿腦子邪惡思想的壞蛋!」她羞紅小臉,弓起膝想踹他。

「別亂來喔,踢錯地方以後你就不『性』福了。」直覺以掌和膝壓住她想作怪的腿,讓她的沖動沒機會化為行動。

「這個你放心,外面男人多得是,只要我願意,這根本不是問題。」存心激怒他似的,她擡高下顎挑釁道。

段宗毅的眼危險瞇起,不怒反笑。「要是你不怕那些人有生命危險的話,你就盡管去招蜂引蝶好了。」

「什麽意思?」她楞了下,腦袋一時轉不過來。

跟她上床會有生命危險?她既沒練素女經,也沒練什麽十八招,哪來這麽可怕的魔咒?若真會死,他段宗毅絕對是第一個掛點的!

「意思是我會把你招惹來的狂蜂浪蝶一只只閹掉!」

他急躁的撩高她的裙擺,稍嫌粗魯的撕開她脆弱的絲質底褲,並拉下自己的褲頭,他撐開她的腿,咬牙切齒的讓勃發的欲望沖進她的緊窒。

「啊!」她驚喘,體內瞬間被他所充滿。

「要是你忘了,我不介意提醒你。」感受著她濕滑的內部肌理緊緊吸咬著自己陽剛的快感,他語帶威脅的輕嘆:「說我不好惹的是你,你惹我我認了,可任何人膽敢惹你,我絕對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她應該懼怕他此刻的狠勁和猙獰的臉部表情,但吊詭的是不但沒有,她還因而感到些許興奮,肌膚上的毛細孔因他的沖撞而歡愉張開,全身控制不住的發抖輕顫……

「那,就用你的本事緊緊將我抓牢啊!」她低吟,擡起小腿摩挲著他的褲管,引起他一聲低吼。

「那有什麽問題。」他挑眉輕笑,漂亮的眼裏盛滿情欲的悸動。「我會天天把你餵得飽飽的,讓你沒精神也沒體力向、外、發、展!」每一個重音節伴隨著一記強而有力的沖撞,不僅將她整個人往上頂,也讓底座堅固的牛皮沙發都為之哀號。

「噢……宗毅……」她媚眼如絲,小手似抓似捏的抓扯著他強壯的手臂,全身因他的占有而泛起嬌美的粉色。

「叫老公。」婚事都談妥了,她理應改口。「下個月你就是我的新娘、我的老婆,這輩子你是逃不開我了。」

「老公……」她嬌軟的順著他的心意,乖巧的改口,並使壞的拉低他的臉,探出小舌勾搔著他敏感的耳郭。「你好強喔老公……」

那嬌軟的輕語、實則飽含讚美及挑釁的輕喊,聲聲刺激著男人潛藏在骨血裏的占有及征服欲;段宗毅脹紅脖子,雙手探入她腋下反手攫住她的香肩,更為狂鷙的穿刺著她濕濡誘人的柔軟——

夜還很長,未來的日子更長,而不好惹情夫即將升格為不好惹丈夫,精采可期喲!

【A先生的浪漫 子澄】

基本上,辣媽和A先生性格迥異,兩人的個性可說是南轅北轍,八竿子搭不上邊——辣媽是隨興的雙子座,想到什麽做什麽,整個家裏最亂的地方就是辣媽工作的書房,但只要我看得過去,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

A先生則是處事縝密的處女座,任何凡是可能遇到的情況,他都會設想周到,所以辣媽嫌A先生龜毛,A先生則說辣媽天生慵懶。

辣媽怕冷又怕熱,夏天要吹冷氣,冬天要開暖爐;A先生則是冷熱不懼,覺得吹冷氣太涼,開暖爐又太熱,麻煩得緊。

雖然我們倆很多看法和習慣都不同,可有一點卻很相似——我們都不是會說甜言蜜語的人,就是愛在心裏口難開,嘴上也會惜字如金,半句好聽話都擠不出來的那種遠古人。

但人就是那麽奇怪,即使不用言語表示,光用行動更能體會對方的用心。

A先生是行動派,雖然他嘴上鮮少說甜言蜜語,辣媽卻不曾懷疑過他的真心,因為他會用行動來表示他對辣媽及孩子們的愛,而孩子們也會給他最直接且誠實的回應。

光看土撥鼠對他的那股撒嬌勁兒,辣媽就自嘆弗如了,更別提大魔王會和A先生關起房門來說悄悄話,說的全是不給辣媽知道的MAN'S TALK,有時辣媽還真懷疑那兩個小鬼到底是誰生的。

周休二日前的小周末,A先生依照往例打電話給辣媽——相戀八年以來,除了不可抗拒的特例之外,A先生每天都會打電話給辣媽聯絡感情,沒有一天例外。

辣媽一接起電話,就聽見電話那頭十分吵雜,隱約有人在唱歌的聲音。

「你在外面啊?」八成又和那些臺商聚會。

「對啊,我跟老板還有臺商在唱歌。」A先生那裏有點收訊不良,斷斷續續的坦言。

「唱歌就唱歌,怎麽這時候打電話來?」辣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我要唱首歌給你聽。」

然後聽見他對著那邊的人喊著「快點,開始了沒?」之類的催促話語,之後他就開始唱了,用手機對辣媽唱了一首老歌〈愛你一萬年〉。

那首老歌年紀大到連辣媽都快不覆記憶,可當熟悉的旋律響起,時間仿佛回到小時候,看著電視聽著群星會的老歌星唱著那首老歌的情景,而聽在耳裏的,卻是不同於小時候聽歌心情的感動。

辣媽深知A先生嘴不甜的性格,交往至今說「我愛你」這三個字的次數,五根手指頭都嫌太多,如今他卻願意當著老板、主管及朋友面前,大剌剌的打越洋電話唱歌給辣媽聽,那種感動約莫就像形容小說裏的女主角感動到熱淚盈眶那般,而且一點都不誇張。

唱完那首歌,辣媽就收線了,約莫兩個多小時後,歌唱聯歡會散會,A先生才又撥電話給辣媽。

「你也真是的,幹麽做這種事?」雖然心裏爽得要死,辣媽嘴上還是不免嘮叨兩句:「明知那樣會被虧,還在那麽多人面前這樣做。」

據說臺商在內地都挺無聊,最大的樂趣就是互抓小辮子,逮到機會就猛虧;A先生是固定班底,扮演被虧的角色為時已久,如今再加一條,想想還真是無力。

「有什麽關系,我就是要讓大家都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反正又不是沒被虧過。」A先生倒挺想得開,自有他一套不以為意的看法。

「都幾歲人了還這樣沒正經。」辣媽輕嘆,好奇老板對這件事的看法。「老板有說什麽嗎?」

「沒,什麽都沒說,倒是我們副總一直搖頭。」

「幹麽搖頭?」

「他說,那麽惡心的事你也做得出來?」A先生邊說邊笑,感覺得出來他心情很好。

副總也是愛虧一族,自從上回他說了句「巡田水」的經典名句之後,辣媽已不再被他的驚人之語嚇到了。

不過講句題外話,前陣子他又創了一句比「巡田水」更經典的句子——「我現在吐口口水,蟑螂爬過都會懷孕……」再次讓辣媽笑到絕倒……ORZ= =」

「臺商呢?他們不會那麽好心放過你吧?」雖然被虧的感覺不太好,但被虧的又不是辣媽,拿來當笑話聽也不錯,辣媽好奇的再問。

「怎麽可能,被虧是理所當然的。」A先生雖是受害者,可想起那些臺商虧他的言語,他自己也覺得好笑。

據說臺商太太團對A先生的舉動非常滿意,個個露出欽羨的表情——

「〈愛你一萬年〉耶,光聽歌名就好浪漫。」

「多學學人家一點好不好?從來也沒聽你對我唱情歌。」

有人欽羨,自然就有人受到刺激,被刺激者自是被老婆大人酸言酸語的臺商大大們——

「你是有聽沒有懂秀?愛你一萬年?第一萬零一年就不愛了啦!」臺商大大們忍不住抗議了。

「沒聽懂的是你吧?一萬年是幾輩子你算過嗎?我看下輩子你就不愛我了啦!」

「……」

坦白說,一樣場景N樣情,一首歌能讓辣媽感動得無以覆加,也能讓大部分在場的人雞皮疙瘩掉滿地,但是導致人家夫妻吵架,那可就真的是罪過,阿彌陀佛。

每個女人都夢想浪漫,更希望情人天天對自己甜言蜜語,可甜言蜜語的可信度有幾分?恐怕只有說者心裏清楚。

A先生一點都不浪漫,可當他浪漫起來,連天性浪漫的辣媽也為之折服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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