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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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淩晨的山裏很有些冷，幸好梁熙之前在群裏三番五次刷屏要同學們多帶衣服，大家才不至於在剛開始爬山的時候冷得哆嗦。
蘇瑤和梁熙站在山階上給大家發水和一些小零食，山裏霧氣重，凝成的露珠掛在她的前額碎發上，被月色一照，竟發出點點微光，周景深想不看見都難。
梁熙是個死人嗎？兩個人好成這樣，居然也不知道現在是她的生理期，讓她就這樣站在寒露中發水和零食。
不，梁熙是個木頭，指望他知道女生的生理期，簡直是癡人說夢。
蹲下去拿水的蘇瑤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似乎自己一直在被一道不友好的目光註視，轉頭卻又尋不到那道目光的蹤跡，這種錯覺讓她如芒在背，被註視的感覺總是讓人如履薄冰。
第一個從她手裏接過水的人是周景深，她吃了一驚，他是什麽時候從後面站到她身邊來？陶佳佳這時也正笑盈盈的看著她，將她手中的水和零食全部撈到自己懷裏，說：“蘇瑤，景深的意思是我們幫你們一起發，這樣子快一點，不會耽誤看日出。”
蘇瑤：“哦。”
餘光匆匆瞥了一眼周景深，他似乎也正打量著自己，臉色說不上友善，似乎帶著某種責備，好吧，她不知道又怎麽得罪他了，也可能是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便怎麽瞧都不會順眼，不要說做什麽錯什麽，哪怕就是什麽都不做，也是錯的。
她正待蹲下身子繼續去拿水和零食，胳膊被周景深輕輕的扯了一下，聽到他很隨意的語氣：“你在旁邊待著，別添亂。”
蘇瑤萬年不發脾氣的性子差點被他這句話直接點爆，當下忍了又忍，終是將所有的憤懣全部吞了下去，然後默不作聲的將水和零食放回原處，不著痕跡的退到人群之中。
既然陶佳佳做得比我好，那我就祝你和陶佳佳搭檔百年！
然而她正想著這句話，周景深卻朝著同學們喊了一句：“班幹部中的男生都來發下水和零食，這種粗活就不用女同學幹了，過了今天，以後想為咱們班的女生服務，都很難有機會了，大家自覺一點。”
呵呵，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一句憤懣的祝福都不能實現。
班幹中的男生馬上就做好了分工，負責本次爬山活動中的一切後勤工作，包括照顧好女同學。
陶佳佳也退到人群中來，一手拉著鄧瀾，一手拉著蘇瑤，無不得意的說：“要說調動積極性，還得是周景深，我眼光好吧。”
鄧瀾沒說話，她今天似乎興致也不高，有些蔫蔫的。
不一時發完物資，開始了浩浩蕩蕩的爬山路程，淩晨的山階上，時常有蛇蟲出沒乘涼，於是女同學都被安排在隊伍中間，前有男同學開路清跑蛇蟲，後有男同學保證體力不支的女生不掉隊。
這種安排自然也是周景深提議的。
說實話，這對於有些本來想借著爬山表達感情的男女同學來說，都有滿肚子的抱怨和不滿，但卻沒有理由也沒有人站出來反駁周景深這個棒打鴛鴦的提議。
山路崎嶇陡峭，爬山隊伍浩浩蕩蕩的從下往上排了一大串，像一條在晨露中緩慢移動的長龍，蘇瑤在靠近龍腰的地方隨著隊伍攀階，身旁的鄧瀾拉了拉她的衣袖，兩個人便漸漸落在後面，直至快要落到龍尾的地方，才又跟上隊伍的速度。
和前後都拉開了一些距離，鄧瀾低聲道：“蘇瑤，昨天梁熙婉拒我了。”
鄧瀾這是，昨天晚上表白了？
蘇瑤：“……”
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她也是剛被拒絕的人，能理解這種心情，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而且，鄧瀾既然把她拉住告訴她這件事，想來不是到她這裏來尋求安慰的。
鄧瀾：“我心裏是有些難過，但也沒有想象中的絕望，蘇瑤，如果你也有喜歡的人，我建議你告訴他，被拒絕沒有那麽可怕，但如果你不說，可能就真的錯過了。”
蘇瑤在心裏苦笑，她不是不想說，她是被提前的拒絕給堵回來了，根本沒有親口告訴他的機會。
蘇瑤：“謝謝你跟我說這些，只是……”
鄧瀾：“怎麽？”
蘇瑤：“我也被拒絕了。”
鄧瀾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難道是她看錯了？周景深對蘇瑤不是那種感情？
鄧瀾喃喃道：“我看不懂周景深了。”
蘇瑤：“我也看不懂他，話說，我喜歡周景深有那麽明顯嗎？你怎麽知道我是跟他表白？”
鄧瀾搖搖頭：“說實話，沒有周景深喜歡你那麽明顯，但是他居然拒絕了你，我實在看不懂。”
蘇瑤：“可能把我當妹妹？”
鄧瀾無奈的笑：“哥哥妹妹那一套你也信？”
蘇瑤：“要不然怎麽解釋？”
鄧瀾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她嘆了口氣，說：“可能這就是緣分，說不清道不明。”
兩個人正說話，忽然前面鬧鬧囔囔，整個爬山隊伍都停了下來，女同學都一路小跑著下來，蘇瑤往上邁了幾個臺階，拉住正往下走的陶佳佳問：“前面怎麽了？”
陶佳佳神色慌張，大喘著氣說：“說是看到一條眼鏡蛇。”
蘇瑤：“梁熙不是在前面嗎？”
他有經驗怎樣應對這種狀況。
陶佳佳：“梁熙還沒來得及應對，就有男同學拿著竹棍激怒了那條蛇。”
蘇瑤再往前幾步，前面的躁動終於停了下來，再問，說是蛇已經跑了，就是梁熙的腳不小心崴了一下，不過看上去問題不大，還能走。
隊伍又緩緩的移動起來，剛剛受到驚嚇的女同學腳步放慢了，紛紛落到隊尾去，蘇瑤想起自己帶了一些應急藥物，當下加快了步子，不一時趕到隊伍前面，見有幾個男同學正坐在半山亭歇腳，其中就有梁熙。
此時已到半山腰，蘇瑤上到半山亭中，掏出手機點開手電筒，在手提袋中找出雲南白藥，剛走到梁熙面前，旁邊坐著的男同學就開始酸了：“梁熙，要說心疼你，還是我們蘇瑤，你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修成正果了……”
蘇瑤不愛搭理這種起哄，低下頭想幫梁熙檢查一下傷勢，梁熙語調溫和，盡量控制住發顫的聲音：“我自己來。”
說話間蘇瑤的手腕被捉住了，她驚了一跳，擡眼是亮光下周景深的臉，光很刺目，看不清他的表情，手上的雲南白藥不知怎麽就到了周景深的手上，緊接著就被扔到了梁熙懷裏。
梁熙：“……”
蘇瑤：“……”
周景深：“女同學走中間，不要壞了規矩。”
蘇瑤：“……”
這人要是去從政，大帽子得被他扣一堆，被他扣完帽子後，你還無從反駁。
莫名其妙，蘇瑤簡直要被他點炸，偏偏他又一本正經神情嚴肅的看著她，像是她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她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她喜歡了他，而他不喜歡她，現在無論她做什麽，都錯，不但錯，而且要將錯誤上升到一定高度才肯罷休。
她壓下自己的情緒，平淡無波的語氣：“周景深，你未免管得太寬。”
然後，沒有再給周景深任何一點反駁的機會，直接離開亭子往上走了。
周景深：“……”
梁熙見她獨自一人往上爬，連忙將剛噴完的藥收起來，穿好鞋襪，就要去追，奈何腳踝雖然傷得不重，但要如常跑跳還是有難度，上山追人就更是勉強。
山路越往上越崎嶇，周景深擡頭望了望，嘴角露出一絲無奈，只得提著腳步不徐不慢的跟著，後面的男同學也陸續起身跟上，只是為了照顧梁熙，大家的步子都放慢了，漸漸與前面的周景深和蘇瑤拉開了距離。
又走了約莫將近一個小時，山上霧氣漸濃，在衣服上結下一層水珠，蘇瑤並不感覺冷，相反，裏面的衣衫已被汗水滲潮，止疼藥的效果漸漸過去，生理期的隱痛又開始席卷而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也確實讓她有些筋疲力盡，勉力撐著走到一處平臺休息處，她用紙巾擦了擦長凳上的水汽，坐下來休息。
周景深依舊不緊不慢的邁著陡峭的臺階，不到兩分鐘的功夫就到了她身邊，直接在她旁邊坐了，向下望了望，同學們隱在山霧中不見影子，她倒是爬得挺快，將一眾同學都甩後面了。
蘇瑤還沒說話，他已經開口了：“你不守規矩，隊伍中就得有人分出精力來照顧你，這是不顧大局的體現，要人人都像你，這活動還怎麽組織？”
一開口就是大帽子一扣，這人怎麽變得這麽讓人厭煩。
蘇瑤沒什麽力氣，又因為壓著情緒，將聲音也壓得很輕：“如果你覺得麻煩，大可以不管，沒必要上綱上線。”
周景深就著她的話往下說：“我也希望我可以做到不管。”
至少可以眼不見為凈，也不必看到她要為梁熙擦藥的紮心場景。
蘇瑤：“你既然要管，就別抱怨，我想喝口熱水，你幫我擰一下。”
她確實體力已漸漸不支，再加上肚子隱隱作痛，不像是休息一下就能緩過勁來，尤其現在上不上下不下的，境遇有些難了。
周景深從她手裏接過保溫壺，邊擰邊抱怨：“我這都是自找的，活該。”
不來爬山，不就什麽事也沒有，誰叫他放不下她，這不就是活該麽。
蘇瑤喝完水，歇了一會兒，索性將手裏的帆布袋塞到他手中，說：“我沒有力氣了，你幫忙提一會兒，為大局考慮，省得我等下拖後腿。”
周景深不情不願的接過袋子，語氣有些重：“活該，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是這樣，還非要來爬山。”
蘇瑤這下子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我這樣子還要來爬山，到底是為了什麽？還不是因為你會來，周景深，別人都可以說我，就你不能說我活該。”
如果不是因為她被他拒絕了，不是因為高考馬上要將他們兩個分流到不同的大學，將來會漸行漸遠，不是想要趁著爬山多一點和他相處的機會，她犯得著在這種情況下，參加爬山觀日出的活動嗎？
這山她又不是沒爬過，日出她又不是沒看過，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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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的山裏很有些冷，幸好梁熙之前在群裏三番五次刷屏要同學們多帶衣服，大家才不至於在剛開始爬山的時候冷得哆嗦。
蘇瑤和梁熙站在山階上給大家發水和一些小零食，山裏霧氣重，凝成的露珠掛在她的前額碎發上，被月色一照，竟發出點點微光，周景深想不看見都難。
梁熙是個死人嗎？兩個人好成這樣，居然也不知道現在是她的生理期，讓她就這樣站在寒露中發水和零食。
不，梁熙是個木頭，指望他知道女生的生理期，簡直是癡人說夢。
蹲下去拿水的蘇瑤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似乎自己一直在被一道不友好的目光註視，轉頭卻又尋不到那道目光的蹤跡，這種錯覺讓她如芒在背，被註視的感覺總是讓人如履薄冰。
第一個從她手裏接過水的人是周景深，她吃了一驚，他是什麽時候從後面站到她身邊來？陶佳佳這時也正笑盈盈的看著她，將她手中的水和零食全部撈到自己懷裏，說：“蘇瑤，景深的意思是我們幫你們一起發，這樣子快一點，不會耽誤看日出。”
蘇瑤：“哦。”
餘光匆匆瞥了一眼周景深，他似乎也正打量著自己，臉色說不上友善，似乎帶著某種責備，好吧，她不知道又怎麽得罪他了，也可能是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便怎麽瞧都不會順眼，不要說做什麽錯什麽，哪怕就是什麽都不做，也是錯的。
她正待蹲下身子繼續去拿水和零食，胳膊被周景深輕輕的扯了一下，聽到他很隨意的語氣：“你在旁邊待著，別添亂。”
蘇瑤萬年不發脾氣的性子差點被他這句話直接點爆，當下忍了又忍，終是將所有的憤懣全部吞了下去，然後默不作聲的將水和零食放回原處，不著痕跡的退到人群之中。
既然陶佳佳做得比我好，那我就祝你和陶佳佳搭檔百年！
然而她正想著這句話，周景深卻朝著同學們喊了一句：“班幹部中的男生都來發下水和零食，這種粗活就不用女同學幹了，過了今天，以後想為咱們班的女生服務，都很難有機會了，大家自覺一點。”
呵呵，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一句憤懣的祝福都不能實現。
班幹中的男生馬上就做好了分工，負責本次爬山活動中的一切後勤工作，包括照顧好女同學。
陶佳佳也退到人群中來，一手拉著鄧瀾，一手拉著蘇瑤，無不得意的說：“要說調動積極性，還得是周景深，我眼光好吧。”
鄧瀾沒說話，她今天似乎興致也不高，有些蔫蔫的。
不一時發完物資，開始了浩浩蕩蕩的爬山路程，淩晨的山階上，時常有蛇蟲出沒乘涼，於是女同學都被安排在隊伍中間，前有男同學開路清跑蛇蟲，後有男同學保證體力不支的女生不掉隊。
這種安排自然也是周景深提議的。
說實話，這對於有些本來想借著爬山表達感情的男女同學來說，都有滿肚子的抱怨和不滿，但卻沒有理由也沒有人站出來反駁周景深這個棒打鴛鴦的提議。
山路崎嶇陡峭，爬山隊伍浩浩蕩蕩的從下往上排了一大串，像一條在晨露中緩慢移動的長龍，蘇瑤在靠近龍腰的地方隨著隊伍攀階，身旁的鄧瀾拉了拉她的衣袖，兩個人便漸漸落在後面，直至快要落到龍尾的地方，才又跟上隊伍的速度。
和前後都拉開了一些距離，鄧瀾低聲道：“蘇瑤，昨天梁熙婉拒我了。”
鄧瀾這是，昨天晚上表白了？
蘇瑤：“……”
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她也是剛被拒絕的人，能理解這種心情，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而且，鄧瀾既然把她拉住告訴她這件事，想來不是到她這裏來尋求安慰的。
鄧瀾：“我心裏是有些難過，但也沒有想象中的絕望，蘇瑤，如果你也有喜歡的人，我建議你告訴他，被拒絕沒有那麽可怕，但如果你不說，可能就真的錯過了。”
蘇瑤在心裏苦笑，她不是不想說，她是被提前的拒絕給堵回來了，根本沒有親口告訴他的機會。
蘇瑤：“謝謝你跟我說這些，只是……”
鄧瀾：“怎麽？”
蘇瑤：“我也被拒絕了。”
鄧瀾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難道是她看錯了？周景深對蘇瑤不是那種感情？
鄧瀾喃喃道：“我看不懂周景深了。”
蘇瑤：“我也看不懂他，話說，我喜歡周景深有那麽明顯嗎？你怎麽知道我是跟他表白？”
鄧瀾搖搖頭：“說實話，沒有周景深喜歡你那麽明顯，但是他居然拒絕了你，我實在看不懂。”
蘇瑤：“可能把我當妹妹？”
鄧瀾無奈的笑：“哥哥妹妹那一套你也信？”
蘇瑤：“要不然怎麽解釋？”
鄧瀾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她嘆了口氣，說：“可能這就是緣分，說不清道不明。”
兩個人正說話，忽然前面鬧鬧囔囔，整個爬山隊伍都停了下來，女同學都一路小跑著下來，蘇瑤往上邁了幾個臺階，拉住正往下走的陶佳佳問：“前面怎麽了？”
陶佳佳神色慌張，大喘著氣說：“說是看到一條眼鏡蛇。”
蘇瑤：“梁熙不是在前面嗎？”
他有經驗怎樣應對這種狀況。
陶佳佳：“梁熙還沒來得及應對，就有男同學拿著竹棍激怒了那條蛇。”
蘇瑤再往前幾步，前面的躁動終於停了下來，再問，說是蛇已經跑了，就是梁熙的腳不小心崴了一下，不過看上去問題不大，還能走。
隊伍又緩緩的移動起來，剛剛受到驚嚇的女同學腳步放慢了，紛紛落到隊尾去，蘇瑤想起自己帶了一些應急藥物，當下加快了步子，不一時趕到隊伍前面，見有幾個男同學正坐在半山亭歇腳，其中就有梁熙。
此時已到半山腰，蘇瑤上到半山亭中，掏出手機點開手電筒，在手提袋中找出雲南白藥，剛走到梁熙面前，旁邊坐著的男同學就開始酸了：“梁熙，要說心疼你，還是我們蘇瑤，你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修成正果了……”
蘇瑤不愛搭理這種起哄，低下頭想幫梁熙檢查一下傷勢，梁熙語調溫和，盡量控制住發顫的聲音：“我自己來。”
說話間蘇瑤的手腕被捉住了，她驚了一跳，擡眼是亮光下周景深的臉，光很刺目，看不清他的表情，手上的雲南白藥不知怎麽就到了周景深的手上，緊接著就被扔到了梁熙懷裏。
梁熙：“……”
蘇瑤：“……”
周景深：“女同學走中間，不要壞了規矩。”
蘇瑤：“……”
這人要是去從政，大帽子得被他扣一堆，被他扣完帽子後，你還無從反駁。
莫名其妙，蘇瑤簡直要被他點炸，偏偏他又一本正經神情嚴肅的看著她，像是她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她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她喜歡了他，而他不喜歡她，現在無論她做什麽，都錯，不但錯，而且要將錯誤上升到一定高度才肯罷休。
她壓下自己的情緒，平淡無波的語氣：“周景深，你未免管得太寬。”
然後，沒有再給周景深任何一點反駁的機會，直接離開亭子往上走了。
周景深：“……”
梁熙見她獨自一人往上爬，連忙將剛噴完的藥收起來，穿好鞋襪，就要去追，奈何腳踝雖然傷得不重，但要如常跑跳還是有難度，上山追人就更是勉強。
山路越往上越崎嶇，周景深擡頭望了望，嘴角露出一絲無奈，只得提著腳步不徐不慢的跟著，後面的男同學也陸續起身跟上，只是為了照顧梁熙，大家的步子都放慢了，漸漸與前面的周景深和蘇瑤拉開了距離。
又走了約莫將近一個小時，山上霧氣漸濃，在衣服上結下一層水珠，蘇瑤並不感覺冷，相反，裏面的衣衫已被汗水滲潮，止疼藥的效果漸漸過去，生理期的隱痛又開始席卷而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也確實讓她有些筋疲力盡，勉力撐著走到一處平臺休息處，她用紙巾擦了擦長凳上的水汽，坐下來休息。
周景深依舊不緊不慢的邁著陡峭的臺階，不到兩分鐘的功夫就到了她身邊，直接在她旁邊坐了，向下望了望，同學們隱在山霧中不見影子，她倒是爬得挺快，將一眾同學都甩後面了。
蘇瑤還沒說話，他已經開口了：“你不守規矩，隊伍中就得有人分出精力來照顧你，這是不顧大局的體現，要人人都像你，這活動還怎麽組織？”
一開口就是大帽子一扣，這人怎麽變得這麽讓人厭煩。
蘇瑤沒什麽力氣，又因為壓著情緒，將聲音也壓得很輕：“如果你覺得麻煩，大可以不管，沒必要上綱上線。”
周景深就著她的話往下說：“我也希望我可以做到不管。”
至少可以眼不見為凈，也不必看到她要為梁熙擦藥的紮心場景。
蘇瑤：“你既然要管，就別抱怨，我想喝口熱水，你幫我擰一下。”
她確實體力已漸漸不支，再加上肚子隱隱作痛，不像是休息一下就能緩過勁來，尤其現在上不上下不下的，境遇有些難了。
周景深從她手裏接過保溫壺，邊擰邊抱怨：“我這都是自找的，活該。”
不來爬山，不就什麽事也沒有，誰叫他放不下她，這不就是活該麽。
蘇瑤喝完水，歇了一會兒，索性將手裏的帆布袋塞到他手中，說：“我沒有力氣了，你幫忙提一會兒，為大局考慮，省得我等下拖後腿。”
周景深不情不願的接過袋子，語氣有些重：“活該，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是這樣，還非要來爬山。”
蘇瑤這下子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我這樣子還要來爬山，到底是為了什麽？還不是因為你會來，周景深，別人都可以說我，就你不能說我活該。”
如果不是因為她被他拒絕了，不是因為高考馬上要將他們兩個分流到不同的大學，將來會漸行漸遠，不是想要趁著爬山多一點和他相處的機會，她犯得著在這種情況下，參加爬山觀日出的活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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