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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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島05
葉檸和周郁知約好周末去看心理醫生。
車裏，周郁知只穿了件黑色毛衣，手腕上帶著卡地亞腕表，單手打著方向盤，眼睛註視著前方，他睫毛長，微微陽光照下來，瞳仁呈琥珀色。
葉檸坐在副駕駛上，偷偷看著周郁知。曾經的少年成了成熟的少年，卻一點也不失風度。
她今天穿了件咖色長裙，外面搭了件黑色馬甲，還搭了個白色的斜挎包，頭上戴了假發和貝雷帽，畫了個淺淺的妝，遮住病殃殃的臉，提了不少精神氣。
今天的她比往日都好看許多，如果不是因為生病了。葉檸應該是很漂亮的，說不上驚艷，但放在人群中一定是讓人覺得這姑娘好看的很。
其實葉檸開始變好看是從大學開始，大學以前，她真的很醜，皮膚有些黑，滿臉的青春痘，厚重的劉海擋住眼睛，在班級裏不僅是不耀眼的存在，還是受人欺負的存在。
別人不喜歡葉檸，因為她孤僻，渾身上下一股萎靡之氣。甚至有人為了欺負她，偷偷翻她的書包，把東西都倒在地上。
她還記得那次，一張素描畫落在地上，全班人都看見了。
“癩蛤蟆喜歡周郁知啊。”
“惡心死了。”
“……”
諸如此類的話，如利刃紮在她心上。這段高中的經歷讓她深度的自卑，讓她害怕與人交流，風言風語穿到班主任耳中，班主任及時發現告知了葉母，葉母帶著葉檸轉學了。
葉檸以為他和周郁知後來不會再見了，不知是天意還是什麽，周郁知的大學恰巧在同一座城，那時，她每天繞遠路回家，這樣就會路過那所大學，只是為了看周郁知一眼。
她一直以周郁知為榜樣，拼命地學習，只為和他上同一所大學，最後，她做到了。
不知是心虛還是什麽，葉檸從後視鏡裏看過去，周郁知也擡眼看了一下。
一瞬間，又尷尬地分開。
到那家心理醫院，葉檸提前約了號，又裝作很遺憾地說那位朋友今天請假了，只能約別的醫生了。
葉檸看周郁知表情並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說：“走吧。”
周郁知回答心理醫生的問題，他回答得很認真，但他就像個機器人一樣，冷冰冰的，沒有溫度。特別是回答一些關於生命的問題，他的回答是，死亡是每個人都逃不脫的一件事，所以他不會傷心，也不會有所觸動。
葉檸回想起那天周郁知救自己，他明明不是這樣說的。可現在周郁知對死亡的理解就一股隨風起隨風落的感覺，很奇怪。
還是說，只是因為她是他的病人，所以周郁知才救了她。
幾個小時，結果出來，周郁知確實是情感缺失癥。
醫生開了藥給他，又看向葉檸說：“你是他朋友還是？”
“朋友。”葉檸回答。
醫生笑笑，像看透了兩人之間的關系說：“應該是很要好的朋友吧，生活上你可以多開導他，他是個聰明人，只是心裏心結太重。”
葉檸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周郁知，心裏像是蜻蜓點水，泛起漣漪，波紋朝四周散去，點頭道：“我會的。”
回程的路上，周郁知接了一個電話後，他說他有事，所以先送回葉檸醫院。
“是去荊大嗎？”葉檸無意聽見他們的談話，知道周郁知要回荊大到一個教授那裏拿資料。
“對。”周郁知沒有因為她偷聽到談話而生氣。
葉檸小心翼翼地問他：“我能一起去嗎？很久沒回去過了。”
車恰好碰到綠燈，周郁知轉頭對上葉檸眨巴著的眼睛，她今天很好看，特別是眼妝，就像森林裏的小鹿一般靈動，眼睛裏閃著細光，似月光落進她的眼睛裏。
周郁知楞神了一刻：“你也是荊大的？”
葉檸點頭，心裏突然有點失落，在大學裏他曾經那麽多次從周郁知眼前路過，原來他一點都沒記住。
“嗯，後來生病就沒有繼續讀書了。”
周郁知沒說話，調轉車頭，朝荊大的方向開去。葉檸見狀，知道他是默認了。
周郁知去找教授。葉檸去了美術系逛了一圈，學生剛好下課，匆匆趕往下一趟課，葉檸走在一群蓬勃大學生之中，顯得也不是太突兀。
她站在曾經呆過的班級窗外，葉檸想起以前的日子，要是她能讀完大學四年就好了。
葉檸看裏面太過入神，沒註意前面一個飛奔過來的學生撞倒了她。一瞬間，貝雷帽滾到遠處，假發也歪了，露出頭皮。
她躺在地上慌亂地去扶正假發，周圍響起刺耳的笑聲，讓葉檸想起高一那段時光，她也是這樣被人嘲笑的。
眼睛一酸，葉檸有些無力，原來有些事，她是改變不了的。
“笑什麽笑，還不去上課！”突然響起一道嚴厲的呵斥聲，瞬間安靜下來。
葉檸模糊的眼睛前，遞來她的帽子，又扶起她，不似之前那般兇的聲音，反倒是很溫柔:“抱歉，這個給你。”
她擡頭，面前是一張有些熟悉的面龐，她還沒有想起是誰，對面眉眼彎了彎，很驚喜地說:“葉檸？”
葉檸楞了一下，似乎還在想他是誰。對面看出她忘記了，打趣地說:“老同學，這就不記得我了？17級裴尚嘉。”
裴尚嘉，葉檸終於想起來了。
以前葉檸和裴尚嘉是一個小組的，一組五人，當時她與人不熟絡，裴尚嘉發覺了就經常和她搭話聊天，一來二去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熟悉起來。但是因為兩人常在一起，所以有人傳他們的八卦，葉檸就開始漸漸疏遠他了。
沒想到，裴尚嘉又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幫助了她。
見裴尚嘉打算繼續調侃她，葉檸連忙說：“我記起來了，剛才謝謝你啊。”
“沒事。”裴尚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
“你現在是研究生了？”葉檸問他。
裴尚嘉見教室裏面的學生一副八卦的樣子，進去呵斥了一聲，一群人雖然沒之前那麽光明正大看了，卻偷偷打量著這邊。
葉檸也覺得好笑，裴尚嘉現在多少是有點雙標了。
“對。”裴尚嘉笑起來，雖然許多人不知道當初葉檸為什麽休學，但裴尚嘉是知道的，他盡量避開她得癌癥這件事，他問她，“你怎麽回母校了？”
“跟朋友過來的，想著就過來看看。”葉檸回答他。
“挺好。”裴尚嘉當初其實還有挺多話想同葉檸說，但後來葉檸居然刪了他的聯系方式，氣憤之餘又覺得這是她做得出來的事，他說，“老朋友，這麽久不見，給個面子吃頓飯唄。”
“我待會還要和朋友一起回去，算了吧。”葉檸拒絕他，如果周郁知不在，她可能還會答應裴尚嘉。
裴尚嘉想了想，幹脆地說道：“一起啊，又沒什麽。再說了，我也能送你回去。”
裴尚嘉死纏爛打，葉檸沒轍，就發了條消息給周郁知。
[朋友請吃飯，要一起來嗎？]
對面過了許久發來消息。
[都行。]
[中午四食堂等你。]
裴尚嘉同葉檸說著荊大這些年的變化，葉檸安安靜靜地聽他說，到了食堂，他大氣地說：“今天要吃什麽隨便點，我飯卡錢多。”
“那我要好好搓一頓了。”葉檸打趣道。
葉檸打了幾個清淡的小菜，她其實食欲挺不好的，這次的飯菜量已經很多了。
周郁知走進來的時候，食堂裏瞬間尖叫起來。
“是周大神嗎！”
“15級周郁知，以前聽說長得又帥又牛逼，還真不是吹的啊！”
“我死了我死了，太帥了！”
“他朝我們這邊過來了哎！”
“……”
葉檸聽著小女生們的話，想起她當初也是這般崇拜周郁知，他的確很優秀，從小就眾星捧月，就像夏天裏的太陽那樣耀眼。
周郁知打完飯菜走到葉檸身邊坐下。
裴尚嘉一開始以為周郁知只是恰好邊這個方位走過來，直到他呆呆地看著他們之間距離越來越近，周郁知坐到葉檸身邊，他才驚覺，周郁知就是葉檸口中的那位朋友。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問葉檸:“你居然真的追到周郁知了啊。”
“無人島得見曙光了啊。”
他開玩笑的說出來，才發現葉檸的嘴角僵硬了一下，然後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裴尚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所以這頓飯吃得並不是多愉快，全程幾乎無話。
周郁知走在前面，裴尚嘉纏著葉檸在後面道歉，葉檸喜歡周郁知他是知道的，他問過葉檸，但葉檸一直否認。即使這樣，裴尚嘉還是覺得葉檸喜歡周郁知。
只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葉檸還喜歡著周郁知。
“我錯了，別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
因為這場鬧劇，見葉檸沒有之前那麽生氣，裴尚嘉都不敢和葉檸說一件事，但見葉檸現在好了不少，思來想去，還是同葉檸說了。
“關於無人島，我還有件事想告訴你。”
葉檸楞了一下，停住腳步：“什麽？”
“我畫了幾幅關於無人島的畫，因為那天突然就想起來了你和周郁知的事，靈感爆棚，所以我沒忍住畫了下來，希望你……”
裴尚嘉還沒說完，葉檸就打斷他：“那是你畫的？”
“啊？嗯。”裴尚嘉一時間懵了，看葉檸的樣子，她好像已經知道那幾副畫的事了。
葉檸笑了兩下：“謝謝你啊。”
“謝我？”裴尚嘉更迷惑了，覺得葉檸可能在陰陽怪氣他。
“嗯，畢竟我提不起畫筆了，你能把我這段經歷畫出來，說實在我挺開心的。”葉檸沒有說假話，如果讓她來畫無人島可能會遜色很多。
葉檸看周郁知已經走到車旁邊，雖然她知道裴尚嘉還有話想和她說，但說實話她還有點小生氣，便說：“不說了，真的謝謝你，有緣再見。”
其實兩人都明白，沒有下次了。
葉檸還挺意外畫無人島的人是裴尚嘉，怪不得那天覺得畫家微博裏的照片熟悉，原來是他們班的合照。
“說了什麽，這麽開心。”周郁知意外地問她。。
如果葉檸細看周郁知的表情就會發現他的不對勁，神色冷峻，像是火山口咕嚕咕嚕冒泡，隨時都有可能噴出來的風險。
“沒什麽，就一些陰差陽錯的小事。有時候我覺得世界真的挺奇怪的，總是一環扣一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說是嗎？”葉檸說。
“確實是。”周郁知說，他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轉頭看著葉檸說，“無人島是，親愛的無人島小姐也是。”
葉檸對上周郁知戲謔的眼睛，周郁知從剛才就一言未發，原來他早就聽明白了她和裴尚嘉之間的啞謎，她還自作聰明的覺得，周郁知不懂。
這種羞恥的秘密被發現的感覺就像在熾熱太陽下，她被燒得渾身滾燙，心臟跳動得似夏季的雨點，狂風吹著野草搖擺不定，躲不掉，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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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檸坐在副駕駛上，偷偷看著周郁知。曾經的少年成了成熟的少年，卻一點也不失風度。
她今天穿了件咖色長裙，外面搭了件黑色馬甲，還搭了個白色的斜挎包，頭上戴了假發和貝雷帽，畫了個淺淺的妝，遮住病殃殃的臉，提了不少精神氣。
今天的她比往日都好看許多，如果不是因為生病了。葉檸應該是很漂亮的，說不上驚艷，但放在人群中一定是讓人覺得這姑娘好看的很。
其實葉檸開始變好看是從大學開始，大學以前，她真的很醜，皮膚有些黑，滿臉的青春痘，厚重的劉海擋住眼睛，在班級裏不僅是不耀眼的存在，還是受人欺負的存在。
別人不喜歡葉檸，因為她孤僻，渾身上下一股萎靡之氣。甚至有人為了欺負她，偷偷翻她的書包，把東西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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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癩蛤蟆喜歡周郁知啊。”
“惡心死了。”
“……”
諸如此類的話，如利刃紮在她心上。這段高中的經歷讓她深度的自卑，讓她害怕與人交流，風言風語穿到班主任耳中，班主任及時發現告知了葉母，葉母帶著葉檸轉學了。
葉檸以為他和周郁知後來不會再見了，不知是天意還是什麽，周郁知的大學恰巧在同一座城，那時，她每天繞遠路回家，這樣就會路過那所大學，只是為了看周郁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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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心虛還是什麽，葉檸從後視鏡裏看過去，周郁知也擡眼看了一下。
一瞬間，又尷尬地分開。
到那家心理醫院，葉檸提前約了號，又裝作很遺憾地說那位朋友今天請假了，只能約別的醫生了。
葉檸看周郁知表情並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說：“走吧。”
周郁知回答心理醫生的問題，他回答得很認真，但他就像個機器人一樣，冷冰冰的，沒有溫度。特別是回答一些關於生命的問題，他的回答是，死亡是每個人都逃不脫的一件事，所以他不會傷心，也不會有所觸動。
葉檸回想起那天周郁知救自己，他明明不是這樣說的。可現在周郁知對死亡的理解就一股隨風起隨風落的感覺，很奇怪。
還是說，只是因為她是他的病人，所以周郁知才救了她。
幾個小時，結果出來，周郁知確實是情感缺失癥。
醫生開了藥給他，又看向葉檸說：“你是他朋友還是？”
“朋友。”葉檸回答。
醫生笑笑，像看透了兩人之間的關系說：“應該是很要好的朋友吧，生活上你可以多開導他，他是個聰明人，只是心裏心結太重。”
葉檸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周郁知，心裏像是蜻蜓點水，泛起漣漪，波紋朝四周散去，點頭道：“我會的。”
回程的路上，周郁知接了一個電話後，他說他有事，所以先送回葉檸醫院。
“是去荊大嗎？”葉檸無意聽見他們的談話，知道周郁知要回荊大到一個教授那裏拿資料。
“對。”周郁知沒有因為她偷聽到談話而生氣。
葉檸小心翼翼地問他：“我能一起去嗎？很久沒回去過了。”
車恰好碰到綠燈，周郁知轉頭對上葉檸眨巴著的眼睛，她今天很好看，特別是眼妝，就像森林裏的小鹿一般靈動，眼睛裏閃著細光，似月光落進她的眼睛裏。
周郁知楞神了一刻：“你也是荊大的？”
葉檸點頭，心裏突然有點失落，在大學裏他曾經那麽多次從周郁知眼前路過，原來他一點都沒記住。
“嗯，後來生病就沒有繼續讀書了。”
周郁知沒說話，調轉車頭，朝荊大的方向開去。葉檸見狀，知道他是默認了。
周郁知去找教授。葉檸去了美術系逛了一圈，學生剛好下課，匆匆趕往下一趟課，葉檸走在一群蓬勃大學生之中，顯得也不是太突兀。
她站在曾經呆過的班級窗外，葉檸想起以前的日子，要是她能讀完大學四年就好了。
葉檸看裏面太過入神，沒註意前面一個飛奔過來的學生撞倒了她。一瞬間，貝雷帽滾到遠處，假發也歪了，露出頭皮。
她躺在地上慌亂地去扶正假發，周圍響起刺耳的笑聲，讓葉檸想起高一那段時光，她也是這樣被人嘲笑的。
眼睛一酸，葉檸有些無力，原來有些事，她是改變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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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檸模糊的眼睛前，遞來她的帽子，又扶起她，不似之前那般兇的聲音，反倒是很溫柔:“抱歉，這個給你。”
她擡頭，面前是一張有些熟悉的面龐，她還沒有想起是誰，對面眉眼彎了彎，很驚喜地說:“葉檸？”
葉檸楞了一下，似乎還在想他是誰。對面看出她忘記了，打趣地說:“老同學，這就不記得我了？17級裴尚嘉。”
裴尚嘉，葉檸終於想起來了。
以前葉檸和裴尚嘉是一個小組的，一組五人，當時她與人不熟絡，裴尚嘉發覺了就經常和她搭話聊天，一來二去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熟悉起來。但是因為兩人常在一起，所以有人傳他們的八卦，葉檸就開始漸漸疏遠他了。
沒想到，裴尚嘉又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幫助了她。
見裴尚嘉打算繼續調侃她，葉檸連忙說：“我記起來了，剛才謝謝你啊。”
“沒事。”裴尚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
“你現在是研究生了？”葉檸問他。
裴尚嘉見教室裏面的學生一副八卦的樣子，進去呵斥了一聲，一群人雖然沒之前那麽光明正大看了，卻偷偷打量著這邊。
葉檸也覺得好笑，裴尚嘉現在多少是有點雙標了。
“對。”裴尚嘉笑起來，雖然許多人不知道當初葉檸為什麽休學，但裴尚嘉是知道的，他盡量避開她得癌癥這件事，他問她，“你怎麽回母校了？”
“跟朋友過來的，想著就過來看看。”葉檸回答他。
“挺好。”裴尚嘉當初其實還有挺多話想同葉檸說，但後來葉檸居然刪了他的聯系方式，氣憤之餘又覺得這是她做得出來的事，他說，“老朋友，這麽久不見，給個面子吃頓飯唄。”
“我待會還要和朋友一起回去，算了吧。”葉檸拒絕他，如果周郁知不在，她可能還會答應裴尚嘉。
裴尚嘉想了想，幹脆地說道：“一起啊，又沒什麽。再說了，我也能送你回去。”
裴尚嘉死纏爛打，葉檸沒轍，就發了條消息給周郁知。
[朋友請吃飯，要一起來嗎？]
對面過了許久發來消息。
[都行。]
[中午四食堂等你。]
裴尚嘉同葉檸說著荊大這些年的變化，葉檸安安靜靜地聽他說，到了食堂，他大氣地說：“今天要吃什麽隨便點，我飯卡錢多。”
“那我要好好搓一頓了。”葉檸打趣道。
葉檸打了幾個清淡的小菜，她其實食欲挺不好的，這次的飯菜量已經很多了。
周郁知走進來的時候，食堂裏瞬間尖叫起來。
“是周大神嗎！”
“15級周郁知，以前聽說長得又帥又牛逼，還真不是吹的啊！”
“我死了我死了，太帥了！”
“他朝我們這邊過來了哎！”
“……”
葉檸聽著小女生們的話，想起她當初也是這般崇拜周郁知，他的確很優秀，從小就眾星捧月，就像夏天裏的太陽那樣耀眼。
周郁知打完飯菜走到葉檸身邊坐下。
裴尚嘉一開始以為周郁知只是恰好邊這個方位走過來，直到他呆呆地看著他們之間距離越來越近，周郁知坐到葉檸身邊，他才驚覺，周郁知就是葉檸口中的那位朋友。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問葉檸:“你居然真的追到周郁知了啊。”
“無人島得見曙光了啊。”
他開玩笑的說出來，才發現葉檸的嘴角僵硬了一下，然後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裴尚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所以這頓飯吃得並不是多愉快，全程幾乎無話。
周郁知走在前面，裴尚嘉纏著葉檸在後面道歉，葉檸喜歡周郁知他是知道的，他問過葉檸，但葉檸一直否認。即使這樣，裴尚嘉還是覺得葉檸喜歡周郁知。
只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葉檸還喜歡著周郁知。
“我錯了，別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
因為這場鬧劇，見葉檸沒有之前那麽生氣，裴尚嘉都不敢和葉檸說一件事，但見葉檸現在好了不少，思來想去，還是同葉檸說了。
“關於無人島，我還有件事想告訴你。”
葉檸楞了一下，停住腳步：“什麽？”
“我畫了幾幅關於無人島的畫，因為那天突然就想起來了你和周郁知的事，靈感爆棚，所以我沒忍住畫了下來，希望你……”
裴尚嘉還沒說完，葉檸就打斷他：“那是你畫的？”
“啊？嗯。”裴尚嘉一時間懵了，看葉檸的樣子，她好像已經知道那幾副畫的事了。
葉檸笑了兩下：“謝謝你啊。”
“謝我？”裴尚嘉更迷惑了，覺得葉檸可能在陰陽怪氣他。
“嗯，畢竟我提不起畫筆了，你能把我這段經歷畫出來，說實在我挺開心的。”葉檸沒有說假話，如果讓她來畫無人島可能會遜色很多。
葉檸看周郁知已經走到車旁邊，雖然她知道裴尚嘉還有話想和她說，但說實話她還有點小生氣，便說：“不說了，真的謝謝你，有緣再見。”
其實兩人都明白，沒有下次了。
葉檸還挺意外畫無人島的人是裴尚嘉，怪不得那天覺得畫家微博裏的照片熟悉，原來是他們班的合照。
“說了什麽，這麽開心。”周郁知意外地問她。。
如果葉檸細看周郁知的表情就會發現他的不對勁，神色冷峻，像是火山口咕嚕咕嚕冒泡，隨時都有可能噴出來的風險。
“沒什麽，就一些陰差陽錯的小事。有時候我覺得世界真的挺奇怪的，總是一環扣一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說是嗎？”葉檸說。
“確實是。”周郁知說，他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轉頭看著葉檸說，“無人島是，親愛的無人島小姐也是。”
葉檸對上周郁知戲謔的眼睛，周郁知從剛才就一言未發，原來他早就聽明白了她和裴尚嘉之間的啞謎，她還自作聰明的覺得，周郁知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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