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狐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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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狐妖（4）
胡大郎大驚，正欲收回圓珠法寶，卻見又是一道劍光襲來。
這次這道劍光直取他之面門，他急忙扭身，方才險險避過，然而下一瞬劍光爆開，化作萬千星芒，觸之即傷。
胡大郎也算是急中生智，忙雙臂抱頭，身子一矮，就地打了個滾。
如此一來，雖說避開了要害部位，但他手上、背上仍是難免被傷了多處，他那身金邊銀繡的白袍更是破洞連連、滿是塵土。
“何人敢壞我好事！”他灰頭土臉地從地上跳起，厲聲喝問，只是聲音隱約有些發虛。
應著他的喝叫聲，一道清逸身影踏空而至。
“上仙，救命啊！”見得來人，錦羽率先叫嚷起來。
圍觀的眾狐妖原想上前去扶胡大郎，此時都停了步，看著來人，擺出防備之態，臉上皆是驚惶之色。
宗琉淡淡瞥了錦羽一眼，又回眼去看連禾，見她形容狼狽，眉間略有起伏：“如何？”
連禾強撐著站直身軀，微一搖頭：“無妨。”
簡短的對話過後，宗琉也不再多言，只將一手前伸，掌心向上攤開，那滾落在地的黑色圓珠就像是受到了什麽感召似的，劇烈地抖了抖，下一刻筆直飛入了他掌中。
胡大郎心驚，他聽到錦羽喊來人“上仙”，又見此人輕而易舉就收回了法寶，知道大事不妙，狐嘯一聲，奪路便逃。
其他狐妖見勢不好，亦是四下逃竄。
宗琉身形不動，只手掌輕巧一翻，瞬時圓珠法寶隱去，劍影顯現，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若流光，若驚鴻，向著奔逃的眾狐妖追去。
胡三娘因負傷逃得最慢，眼見劍光追至，欲避無力，她急急向前喊道：“大哥、二姐！”
前面的胡大郎和胡二娘卻是充耳未聞，反還加快了幾分遁逃的速度。
而原本已逃往另一方向的胡六娘聽到胡三娘的喊聲，微一猶豫，終是停步回身，奔去將她挾扶住，欲帶她一同奔逃，但如此一耽擱，哪裏還來得及。
眼見劍光撲面而至，胡六娘欲擋乏力，立時就要被穿身而過，連禾忙施術將劍光打散。
宗琉側頭看連禾，掌中第二道劍影將發未發。胡六娘驚魂甫定，亦轉頭去看連禾。
連禾向宗琉解釋道：“上仙，這胡六娘心性不算大惡，況且這狐貍洞內還困有一名凡人，若她願意將人放還，可否饒其一命？”
宗琉不置可否，手掌微動，第二道劍影再出，卻是避過了胡六娘處。
連禾微微松了口氣。
而四下奔逃其他的狐妖則沒有胡六娘這麽好運了，劍光過處只聽見慘叫聲連連，最後塵埃落定，除了胡大郎和胡二娘負傷逃走外，其餘狐妖均傷重不起。
錦羽自告奮勇來捆人，不、捆狐貍，三個一串，五個一群，全用縛靈索綁了起來。
胡六娘有心為自己的兄弟姐妹求情，但看到宗琉一臉冷漠神情，終究不敢多言。
“帶路。”宗琉瞥她一眼，轉身面對著狐貍洞。
胡六娘只好認命地帶著宗琉和連禾搜查狐貍洞，而錦羽則守在洞外，以防萬一。
洞府內剩餘的狐妖正四處奔逃。
沒多久，兩人就將這些狐子狐孫全逮了起來，一並扔出洞門外，又將洞裏清查了一遍。
過後，宗琉板著臉返回門口，如砍瓜切菜般，一劍一個，毫不容情地將所擒狐妖全部處置了。
胡六娘雙目含淚，連禾看著也有些眼抽。
好淩厲、好煞氣！
這位宗琉真君似乎對妖類格外狠厲……不過，這些狐妖也算是咎由自取。洞府後院枯井中白骨累累，可想而知，他們這些年害了多少百姓性命。她可看得清楚，這些枯骨殘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總不可能全是因貪戀女色而自招禍難的吧！
好在那柳家公子還留得一條殘命，不過連禾看他形銷骨立的樣子，恐怕陽壽也剩不了幾年了。
可憐這家夥原在溫柔鄉中沈睡，待被滿院的慘叫聲驚醒，剛推開房門就見到滿地的狐妖屍體和一臉殺氣的宗琉，頓時被嚇得昏死了過去。
“你母親呢？”在洞府內搜了一圈，卻未見狐妖先前口中的母親，連禾便問胡六娘。
胡六娘抹了抹淚，回道：“母親今早去了姨母家做客……大哥、二姐逃出後，應當會去尋他們。”
看來後患還不少……連禾的心情有些沈重。
默然半晌，她對著胡六娘言道：“今次我求上仙放過你，是看你尚存善念，身上也無血氣孽魂纏繞，想是不曾違過天理、害過人命，但你那些兄弟姐妹皆非善類，今日有此下場，也是報應循環，希望你不要因此心生怨憤。”
她頓了頓後，又正色道：“精怪修煉成人，本已不易，欲求仙道，更是要正心持身，依正而行……今後何去何從，還望你好自思量。”
胡六娘咬了咬唇，垂著頭悶聲道：“多謝仙使教誨，小妖會銘記於心的。”
宗琉在一旁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開口道：“可料理完畢了？”
連禾點頭：“這位柳公子我會將他送回鎮上，至於井中的這些枯骨殘屍——”她嘆了口氣，“身份難辨，歸鄉無路，只能就地掩埋了。”
宗琉微一頷首：“你看著辦吧！”轉身直接離開。
連禾知道他這是把掩埋之事又都扔給她來做了，不由為自己叫苦：唉，受了傷還要幹活！
她再次嘆氣，正要挽了袖子動手，忽聽得胡六娘幽幽說道：“仙使，你可知曉，為何我兄長法術不及那位上仙之萬一，卻能拿到他的法寶？”
連禾楞了下，她本以為是狐妖盜寶，但看今日宗琉出手，狐妖微末本事，確實沒有這個能力自他身上盜取寶物。她遲疑著道：“難道是上仙不小心遺失，正好被你兄長撿到了？”
但這話說出口，連禾自己也很是不信。法寶這類東西一般都是小心收放，哪有這麽容易遺失？宗琉真君看樣子也不像個丟三落四的人啊！
果然胡六娘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
她忽地掩面痛哭了起來，聲音悲戚：“是我、是我給家裏惹來這場大禍……”
“什麽！”連禾吃了一驚。
胡六娘一面嚶嚶地哭著，一面斷斷續續地說起來：“月前我去石河村附近游玩散心，遇到一只妖精……他見到我在吃糖豆子，就拿一顆圓珠子來換，我本來不想理他的，但被他纏不過，最終還是跟他換了。回來後，大哥看到這顆圓珠子就把它要了去……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上仙的法寶啊，否則我說什麽也不會和那龜精換的——”
“等等！”連禾眼皮一跳，出聲打斷她，“龜精？”
胡六娘點頭，楞楞地道：“是啊，一只年歲很大的烏龜精，穿著件墨綠色馬甲、戴著頂高高的方帽子……”
“原來……”連禾頭微垂，臉色有些難看。
她現在可算是全明白了，坑爹的仙界真君，什麽不慎遺失，敢情是你家的看門老龜自個把東西換了糖果，還用“職責所在”來壓逼她負責跑腿找回，好意思嘛！還有借給她的那破爛貨玉如意，中看不中用，關鍵時刻就失靈，什麽玩意嘛！
可憐她這一身傷，現在還得費力安慰胡六娘：“你不必自責……這法寶其實只是個引子，就算沒有這件事，依你家兄長姐妹的行事，遲早還是會惹來大禍的……”
好說歹說，胡六娘又哭了好一陣子才止住。
等連禾和錦羽拖著傷體，擡著依舊昏迷的柳家公子回到石河村時，天都快亮了。
望著夜幕下土地廟的輪廓，錦羽嘆道：“連禾，無怪乎村民不願意來你這土地廟，你瞧我才來你這兩天，就已經倒黴兩回了。”
連禾也是嘆氣。
錦羽又瞥了一眼死豬樣的柳家公子，嫌棄道：“這家夥怎麽辦？要送他回家嗎？我可走不動了，那臭狐妖打的那一掌到現在還疼得很哩！”
連禾低頭看看自己的破衣爛衫，強壓著的內傷也隱隱有發作的跡象，只好道：“那就先把他扔土地廟裏吧，等他醒了，自然會回去的。”
於是，兩人將人擡進廟中，又各自找了僻靜處調息療傷。
……
第二天早上，當柳家公子從昏睡中醒來，一睜眼就看見腦門上方漏空的屋頂，以及一張殘瓦正搖搖欲墜。
他驚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身子還是很矯健的嘛！”角落裏，隱了身的連禾摸摸下巴，自言自語道，“看來那幫狐貍精吸掉的精血也許沒有那麽多。”
柳家公子一臉驚慌地四下掃看，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臨走時還抓走了廟裏的門閂，也不知道是要拿來防身還是要拿來做拐。
“唉，我這破廟又少了一樣東西。”連禾望著他的背影，搖頭嘆了嘆，“算了，連門都沒有了，留著門閂也沒用。”盤腿坐下，繼續調覆傷勢。
這一坐，一直到午後她才再次被吵醒。
空氣中隱隱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響，由遠及近，正是向著土地廟方向而來。
她疑惑著站起，來到廟門外，恰見錦羽疾步趕了過來。
“那柳家來酬神了！”他一臉喜色地喊道。
連禾眸色一亮：“真的？”
“當然！好大一只豬頭呢！”錦羽喜滋滋地道，“原來把人扔土地廟還有這等好處！”
連禾也想明白了。
柳家公子失蹤多日，鎮上都傳聞他是被山中的狐貍精給迷了去的，事實也的確如此，然後他今日平安回家，一說是在石河村土地廟醒來的，手裏還抓著廟中的門閂，那柳家肯定會認為是廟中的神明顯靈，將人給救了回來。
如此，來此酬神拜謝也算是自然之理。
聽著愈發清晰的鑼鼓聲，連禾心中半是喜悅半是感嘆：
總算是開張了！不枉她忙活這一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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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郎也算是急中生智，忙雙臂抱頭，身子一矮，就地打了個滾。
如此一來，雖說避開了要害部位，但他手上、背上仍是難免被傷了多處，他那身金邊銀繡的白袍更是破洞連連、滿是塵土。
“何人敢壞我好事！”他灰頭土臉地從地上跳起，厲聲喝問，只是聲音隱約有些發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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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救命啊！”見得來人，錦羽率先叫嚷起來。
圍觀的眾狐妖原想上前去扶胡大郎，此時都停了步，看著來人，擺出防備之態，臉上皆是驚惶之色。
宗琉淡淡瞥了錦羽一眼，又回眼去看連禾，見她形容狼狽，眉間略有起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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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郎心驚，他聽到錦羽喊來人“上仙”，又見此人輕而易舉就收回了法寶，知道大事不妙，狐嘯一聲，奪路便逃。
其他狐妖見勢不好，亦是四下逃竄。
宗琉身形不動，只手掌輕巧一翻，瞬時圓珠法寶隱去，劍影顯現，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若流光，若驚鴻，向著奔逃的眾狐妖追去。
胡三娘因負傷逃得最慢，眼見劍光追至，欲避無力，她急急向前喊道：“大哥、二姐！”
前面的胡大郎和胡二娘卻是充耳未聞，反還加快了幾分遁逃的速度。
而原本已逃往另一方向的胡六娘聽到胡三娘的喊聲，微一猶豫，終是停步回身，奔去將她挾扶住，欲帶她一同奔逃，但如此一耽擱，哪裏還來得及。
眼見劍光撲面而至，胡六娘欲擋乏力，立時就要被穿身而過，連禾忙施術將劍光打散。
宗琉側頭看連禾，掌中第二道劍影將發未發。胡六娘驚魂甫定，亦轉頭去看連禾。
連禾向宗琉解釋道：“上仙，這胡六娘心性不算大惡，況且這狐貍洞內還困有一名凡人，若她願意將人放還，可否饒其一命？”
宗琉不置可否，手掌微動，第二道劍影再出，卻是避過了胡六娘處。
連禾微微松了口氣。
而四下奔逃其他的狐妖則沒有胡六娘這麽好運了，劍光過處只聽見慘叫聲連連，最後塵埃落定，除了胡大郎和胡二娘負傷逃走外，其餘狐妖均傷重不起。
錦羽自告奮勇來捆人，不、捆狐貍，三個一串，五個一群，全用縛靈索綁了起來。
胡六娘有心為自己的兄弟姐妹求情，但看到宗琉一臉冷漠神情，終究不敢多言。
“帶路。”宗琉瞥她一眼，轉身面對著狐貍洞。
胡六娘只好認命地帶著宗琉和連禾搜查狐貍洞，而錦羽則守在洞外，以防萬一。
洞府內剩餘的狐妖正四處奔逃。
沒多久，兩人就將這些狐子狐孫全逮了起來，一並扔出洞門外，又將洞裏清查了一遍。
過後，宗琉板著臉返回門口，如砍瓜切菜般，一劍一個，毫不容情地將所擒狐妖全部處置了。
胡六娘雙目含淚，連禾看著也有些眼抽。
好淩厲、好煞氣！
這位宗琉真君似乎對妖類格外狠厲……不過，這些狐妖也算是咎由自取。洞府後院枯井中白骨累累，可想而知，他們這些年害了多少百姓性命。她可看得清楚，這些枯骨殘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總不可能全是因貪戀女色而自招禍難的吧！
好在那柳家公子還留得一條殘命，不過連禾看他形銷骨立的樣子，恐怕陽壽也剩不了幾年了。
可憐這家夥原在溫柔鄉中沈睡，待被滿院的慘叫聲驚醒，剛推開房門就見到滿地的狐妖屍體和一臉殺氣的宗琉，頓時被嚇得昏死了過去。
“你母親呢？”在洞府內搜了一圈，卻未見狐妖先前口中的母親，連禾便問胡六娘。
胡六娘抹了抹淚，回道：“母親今早去了姨母家做客……大哥、二姐逃出後，應當會去尋他們。”
看來後患還不少……連禾的心情有些沈重。
默然半晌，她對著胡六娘言道：“今次我求上仙放過你，是看你尚存善念，身上也無血氣孽魂纏繞，想是不曾違過天理、害過人命，但你那些兄弟姐妹皆非善類，今日有此下場，也是報應循環，希望你不要因此心生怨憤。”
她頓了頓後，又正色道：“精怪修煉成人，本已不易，欲求仙道，更是要正心持身，依正而行……今後何去何從，還望你好自思量。”
胡六娘咬了咬唇，垂著頭悶聲道：“多謝仙使教誨，小妖會銘記於心的。”
宗琉在一旁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開口道：“可料理完畢了？”
連禾點頭：“這位柳公子我會將他送回鎮上，至於井中的這些枯骨殘屍——”她嘆了口氣，“身份難辨，歸鄉無路，只能就地掩埋了。”
宗琉微一頷首：“你看著辦吧！”轉身直接離開。
連禾知道他這是把掩埋之事又都扔給她來做了，不由為自己叫苦：唉，受了傷還要幹活！
她再次嘆氣，正要挽了袖子動手，忽聽得胡六娘幽幽說道：“仙使，你可知曉，為何我兄長法術不及那位上仙之萬一，卻能拿到他的法寶？”
連禾楞了下，她本以為是狐妖盜寶，但看今日宗琉出手，狐妖微末本事，確實沒有這個能力自他身上盜取寶物。她遲疑著道：“難道是上仙不小心遺失，正好被你兄長撿到了？”
但這話說出口，連禾自己也很是不信。法寶這類東西一般都是小心收放，哪有這麽容易遺失？宗琉真君看樣子也不像個丟三落四的人啊！
果然胡六娘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
她忽地掩面痛哭了起來，聲音悲戚：“是我、是我給家裏惹來這場大禍……”
“什麽！”連禾吃了一驚。
胡六娘一面嚶嚶地哭著，一面斷斷續續地說起來：“月前我去石河村附近游玩散心，遇到一只妖精……他見到我在吃糖豆子，就拿一顆圓珠子來換，我本來不想理他的，但被他纏不過，最終還是跟他換了。回來後，大哥看到這顆圓珠子就把它要了去……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上仙的法寶啊，否則我說什麽也不會和那龜精換的——”
“等等！”連禾眼皮一跳，出聲打斷她，“龜精？”
胡六娘點頭，楞楞地道：“是啊，一只年歲很大的烏龜精，穿著件墨綠色馬甲、戴著頂高高的方帽子……”
“原來……”連禾頭微垂，臉色有些難看。
她現在可算是全明白了，坑爹的仙界真君，什麽不慎遺失，敢情是你家的看門老龜自個把東西換了糖果，還用“職責所在”來壓逼她負責跑腿找回，好意思嘛！還有借給她的那破爛貨玉如意，中看不中用，關鍵時刻就失靈，什麽玩意嘛！
可憐她這一身傷，現在還得費力安慰胡六娘：“你不必自責……這法寶其實只是個引子，就算沒有這件事，依你家兄長姐妹的行事，遲早還是會惹來大禍的……”
好說歹說，胡六娘又哭了好一陣子才止住。
等連禾和錦羽拖著傷體，擡著依舊昏迷的柳家公子回到石河村時，天都快亮了。
望著夜幕下土地廟的輪廓，錦羽嘆道：“連禾，無怪乎村民不願意來你這土地廟，你瞧我才來你這兩天，就已經倒黴兩回了。”
連禾也是嘆氣。
錦羽又瞥了一眼死豬樣的柳家公子，嫌棄道：“這家夥怎麽辦？要送他回家嗎？我可走不動了，那臭狐妖打的那一掌到現在還疼得很哩！”
連禾低頭看看自己的破衣爛衫，強壓著的內傷也隱隱有發作的跡象，只好道：“那就先把他扔土地廟裏吧，等他醒了，自然會回去的。”
於是，兩人將人擡進廟中，又各自找了僻靜處調息療傷。
……
第二天早上，當柳家公子從昏睡中醒來，一睜眼就看見腦門上方漏空的屋頂，以及一張殘瓦正搖搖欲墜。
他驚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身子還是很矯健的嘛！”角落裏，隱了身的連禾摸摸下巴，自言自語道，“看來那幫狐貍精吸掉的精血也許沒有那麽多。”
柳家公子一臉驚慌地四下掃看，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臨走時還抓走了廟裏的門閂，也不知道是要拿來防身還是要拿來做拐。
“唉，我這破廟又少了一樣東西。”連禾望著他的背影，搖頭嘆了嘆，“算了，連門都沒有了，留著門閂也沒用。”盤腿坐下，繼續調覆傷勢。
這一坐，一直到午後她才再次被吵醒。
空氣中隱隱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響，由遠及近，正是向著土地廟方向而來。
她疑惑著站起，來到廟門外，恰見錦羽疾步趕了過來。
“那柳家來酬神了！”他一臉喜色地喊道。
連禾眸色一亮：“真的？”
“當然！好大一只豬頭呢！”錦羽喜滋滋地道，“原來把人扔土地廟還有這等好處！”
連禾也想明白了。
柳家公子失蹤多日，鎮上都傳聞他是被山中的狐貍精給迷了去的，事實也的確如此，然後他今日平安回家，一說是在石河村土地廟醒來的，手裏還抓著廟中的門閂，那柳家肯定會認為是廟中的神明顯靈，將人給救了回來。
如此，來此酬神拜謝也算是自然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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