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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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裴清玉第二日就帶著林樂樂去郢國公府。此次登門，權當做三日回門，禮品豐厚，見到者無不咋舌。
綿延一條街的精貴禮物，做實了孝王愛重孝王妃這件事情。連素日不喜歡這個女兒的後母淳於夫人，今日也不得不勉強笑對女兒。
在國公府裏吃了飯，出來後日頭正當空。反正今日休假，裴清玉為了哄林樂樂開心，可帶著她把京城逛嚴實了。
先去了附近的王族行宮仙馥苑。偌大的一片杏花林、海棠林、碧桃林，開的燦若雲霞。骨嘟嘟粉白的、血玉色紅的花瓣，仰頭入目，一望無際，空氣中都彌漫著甜甜的花香。
林樂樂在世外仙林童話故事中的花海裏提著裙子，笑著奔跑。宮緞刺繡妝花裙隨風向後散開，如同素色的蝴蝶張開絢麗的翅膀。
無邊無盡的綠葉花枝中，偶爾撲棱起幾只飛鳥，有麻雀、鷓鴣、燕子。地上偶爾竄過一只灰色或者純白色的小兔子，偶爾還有受驚鳴叫奔跑起來的梅花鹿。
林樂樂跑到一個清亮的小溪邊，溪水潺潺，有長腿優雅的仙鶴在漫步草叢，或者低頭啄食小魚，還有彩色羽毛的野鴨子，跟一些大大的，羽毛白白的，她也叫不出名字的水鳥。
這些鳥有的見人也不怕，悠然自得，有的則傲嬌轉過身子，張開一片白雲似的巨大翅膀，輕輕一扇風，枝頭上的花葉搖曳，它們卻直上九天，在碧藍白雲的天空中翺翔。
林樂樂仰頭看了會兒飛鳥，又蹲在小溪邊，撿起一根浸潤的烏黑的落枝，興致勃勃去逗弄溪水裏銀色的小魚，透明的小蝦。
身邊陪著蹲下一個人。
裴清玉拿了塊青色素色帕子，挽著袖，替她擦拭頭上細密的汗珠。
林樂樂笑著歪頭一躲。
他手長，不慣著她，又懟過去。
“別把我擦成花貓臉了！”林樂樂叫著。她早晨擦了些香粉，點了些胭脂。
“那你還跑的跟兔子一樣快，所以流了這許多汗。放心吧，你真成了花貓臉，我也不嫌。”
裴清玉帕子更輕地點在她額上，面頰上，專註細心替她擦拭汗水。
陽光落在他身上，照著他烏黑微微蜷曲的頭發，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微微翹起的紅唇。花林的絢麗，溪水的清澈，在他的俊秀面前，似乎都黯然失色。
裴清玉收起帕子，林樂樂看著他的臉，忽然有些呆。
忙扭過頭來，挽著耳間的垂落的一縷頭發，低頭看溪水。
溪水清涼，微微搖晃，粼粼波光。勉強看到自己的臉，還好粉妝似乎吃透了，縱然擦掉些，大體上沒花。
她照看小溪，裴清玉長腿一伸，瀟灑坐在草上，看她。
溪水裏有條小白魚竟翻身跳起來，濺幾滴細小的水珠兒在她面頰上，林樂樂輕叫了一聲，笑嘻嘻用手抹去水珠。
兩根手指忽然瞬間夾住那條活蹦亂跳的小魚。
林樂樂眼睜睜看著裴清玉把小魚按在水底，對著它認真數落：
“你這條小笨魚，見到孝王妃這樣的美人，還不乖乖沈在水底？你是魚兒不是？你不懂得什麽叫沈魚落雁嗎？要不是看你太小，今晚上非得燉著你吃。”
林樂樂臉都紅了，憋著笑打了他背上兩下。
“好啦，討厭，你別埋汰我了。以前誰說我不好看的？
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快放了它吧，叫你惡霸似的逼著沈魚，怪可憐的。”
“我以前可從未說過你不好看。”
“是，你說的是我不醜。”
“你記性怎麽這麽好呢？”裴清玉放生了那條小魚，小魚刺溜一下搖尾巴跑了。
“你不是還說我小心眼嗎？小心眼當然記性好啦。”要不怎麽記仇？
裴清玉幹脆利落：“我錯了。”
林樂樂：……
提前認輸，不講武德，搞得她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計較了。
“對了，你身邊有鏡子沒有？河水裏看不太清，我唇上的胭脂是不是都掉沒了？你這人，真討厭，剛才擦汗，摁我嘴巴幹嘛？”
裴清玉看著細長雪白的手指，輕輕點在紅嫩的豐潤嘴唇上。
嘴唇一張一合說話，偶爾看見小巧的舌尖。
裴清玉忽然覺得口幹舌燥，低頭懟了一下，淺嘗輒止。
林樂樂猛地仰後，眼睛睜得圓圓，捂著嘴巴，像受驚的小白兔看大灰狼一樣地看著他。
裴·大灰狼·清玉一本正經點點頭：“是掉了一些，但沒掉光。我嘗著還有。”
林樂樂：……
從數萬棵花樹的仙馥苑出來，林樂樂袖子掩著臉，忙爬上了馬車，拿著小巧攢花銅鏡照了照。
還好，除了臉蛋止不住發熱，紅撲撲的外，沒什麽異樣。
“小姐，你怎麽熱成這樣，臉，耳朵都紅了？”小蘋花忙斟好玫瑰花茶，遞給她喝。
林樂樂喝了幾杯茶解渴，用手扇扇自己的臉，說：“我在裏頭跑步了。”
“跑步？”
“對啊，跟……梅花鹿一起跑步，沒幹別的。”
“小姐你怎麽喜歡跑步啊？好累哦，又出汗。看，香粉也沒了，唇脂也沒了，王爺說還要接著出去玩呢，我替你補補妝面吧。”
出了行宮園林不久，又到了白玉九孔橋邊。岸邊系著各色大小船只，最獨特的還有一整根大樹幹掏成的獨木舟。
林樂樂一眼就看中了，覺得好玩，拉著裴清玉去坐獨木舟。
一個小舟裏面能擠兩個人。林樂樂坐在前面，裴清玉負手站在後面。
獨木舟不好掌握平衡，一會兒朝左歪歪，一會兒朝右歪歪，林樂樂在前面費力撥動蘭槳的時候，有時候都能觸碰到冰涼涼清淩淩的水面，連紗袖都沾濕了。
林樂樂一會兒驚叫，一會兒哈哈笑，劃船劃得不亦樂乎。
裴清玉隨著獨木舟的搖動，站的穩穩當當，衣袂飄搖，猶如謫仙，遠處的人見了，都攀著欄桿癡癡看。
他替林樂樂掌著後面，不叫翻船，偶爾也故意腳下用力，叫船只搖晃，嚇得林樂樂翻身抱住他的腿。
“大哥，你千萬別想不開啊！”
林樂樂抱著他的腿假哭：“你還這麽年輕，漂亮，變成水鬼會吐三尺的舌頭，又醜又嚇人！好大哥，你是丟錢袋了還是被心上人甩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千金散去還覆來，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呀嗚嗚……”
裴清玉：……
裴清玉在帶她去京城最大的慈念寺外看俗講唱戲的時候。不知怎麽，忽然想起林樂樂唱歌似的假哭，忍不住“噗嗤”一聲。
近邊伺候的人，瞅瞅王爺，再看看下面戲臺，正演生死決鬥的打戲呢……王爺笑什麽？
林樂樂看得正熱鬧，聞聲奇怪地看他。
“你笑什麽？你覺得他們打鬥的很好笑？”
裴清玉忍住笑容，幹咳一聲，說：“沒，他們打得還挺好。”
“哦。”林樂樂轉過頭去。
在電視上看唱戲的，有時候覺得挺無聊。這坐在最佳位置上觀看，還挺帶勁的。
唱戲的身高腿長，猿背蜂腰，套招打起來又快又利落動作又好看，就一個字，爽！
等壓軸，出來個粉面桃腮的絕色大美人，頭戴著顫巍巍滿珍珠冠，身披著百花曳地戲中裙，一出來一亮相，就是秋波流轉，艷光四射，滿堂喝彩。
林樂樂倒吸一口涼氣，身子往前一探，認真瞧大美人。
一只手忽然蓋住她的眼睛，按著她半張臉孔，硬把她扒拉回來。
林樂樂不滿，使勁拽來那只手，握在手裏扭頭說：“做什麽搗亂？”
“再往前伸，可就掉下去了。”裴清玉說話有點兒酸溜溜，林樂樂瞧著他眉峰微蹙，似乎有點兒不高興。
“我離欄桿遠著呢，才掉不下去。你這人真奇怪，怎麽不許我看大美人？哦，我明白了，她不會是你的心上人吧？這麽美，藏著不叫人看？”
林樂樂說著，真覺得有些可能，心裏竟不太舒服起來。這壞人，剛才還在林子裏……哼，她看裴清玉不爽起來。
“胡說，他怎麽會是我的心上人？他是個男的！”
林樂樂：“男的怎麽……什麽？他是男的？！”
哦槽，長得跟下凡的仙女似的，那麽好看一男的？！
林樂樂翻身過看，怎麽看怎麽覺得對方美不勝收。裴清玉手再次牢牢捂著她眼睛不叫她看。
林樂樂：……
“大哥，我服你了，你帶我來幹嘛的？體驗黑暗的一刻鐘嗎？”
“我來之前也不知道你能這麽看他！”裴清玉咬著牙低聲說：“早知道這樣，我根本就不帶你來了！”
飛渡仰頭望天，鼻子動了動，咦，空氣怎麽聞著酸溜溜呢？
管唱戲的老板最乖覺，忙偷偷吩咐人，叫名角唱個短的，快快下去了。周圍不解，噓聲一片，可惜極了。
裴清玉把手放下，板著一張臉，拉著林樂樂的手，就走了。
林樂樂上了馬車，看他出來還沒解氣，還拉著一張俊臉，跟誰欠他百八十萬似的，於是招招手，叫他過來。
裴清玉站在原地不動，抱著劍，冷冷打量她。
“過來嘛，你過來……”
裴清玉深吸一口氣，慢慢走過來，探身到簾子裏，不耐煩說：“叫我做什麽？”
林樂樂把醋壇子臉蛋雙手一捧，借著門簾子遮擋嚴實，撅嘴往前輕輕一碰。
“生氣的無味。”
林樂樂哄他說：“在我心裏，當然你最好看啦。你不僅好看，還帶我出來玩，誰都沒有你好心，誰都比不過你，行了吧。”
小蘋花呆滯地看著小姐，又看見姑爺的冷臉碎掉了，忽然變得單純，明亮，呆楞楞看著小姐，而後抿嘴笑了。馬車昏暗的空間裏有了他的笑容，仿佛瞬間冰雪消融，蓬蓽生輝。
哄好那個傲嬌鬼，林樂樂笑瞇瞇一轉頭，就懟上小蘋花放大的臉。
林樂樂：……
一只手忽然蒙上小蘋花的眼睛。
“小蘋花，你還太小了，剛才啥也沒看見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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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玉第二日就帶著林樂樂去郢國公府。此次登門，權當做三日回門，禮品豐厚，見到者無不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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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公府裏吃了飯，出來後日頭正當空。反正今日休假，裴清玉為了哄林樂樂開心，可帶著她把京城逛嚴實了。
先去了附近的王族行宮仙馥苑。偌大的一片杏花林、海棠林、碧桃林，開的燦若雲霞。骨嘟嘟粉白的、血玉色紅的花瓣，仰頭入目，一望無際，空氣中都彌漫著甜甜的花香。
林樂樂在世外仙林童話故事中的花海裏提著裙子，笑著奔跑。宮緞刺繡妝花裙隨風向後散開，如同素色的蝴蝶張開絢麗的翅膀。
無邊無盡的綠葉花枝中，偶爾撲棱起幾只飛鳥，有麻雀、鷓鴣、燕子。地上偶爾竄過一只灰色或者純白色的小兔子，偶爾還有受驚鳴叫奔跑起來的梅花鹿。
林樂樂跑到一個清亮的小溪邊，溪水潺潺，有長腿優雅的仙鶴在漫步草叢，或者低頭啄食小魚，還有彩色羽毛的野鴨子，跟一些大大的，羽毛白白的，她也叫不出名字的水鳥。
這些鳥有的見人也不怕，悠然自得，有的則傲嬌轉過身子，張開一片白雲似的巨大翅膀，輕輕一扇風，枝頭上的花葉搖曳，它們卻直上九天，在碧藍白雲的天空中翺翔。
林樂樂仰頭看了會兒飛鳥，又蹲在小溪邊，撿起一根浸潤的烏黑的落枝，興致勃勃去逗弄溪水裏銀色的小魚，透明的小蝦。
身邊陪著蹲下一個人。
裴清玉拿了塊青色素色帕子，挽著袖，替她擦拭頭上細密的汗珠。
林樂樂笑著歪頭一躲。
他手長，不慣著她，又懟過去。
“別把我擦成花貓臉了！”林樂樂叫著。她早晨擦了些香粉，點了些胭脂。
“那你還跑的跟兔子一樣快，所以流了這許多汗。放心吧，你真成了花貓臉，我也不嫌。”
裴清玉帕子更輕地點在她額上，面頰上，專註細心替她擦拭汗水。
陽光落在他身上，照著他烏黑微微蜷曲的頭發，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微微翹起的紅唇。花林的絢麗，溪水的清澈，在他的俊秀面前，似乎都黯然失色。
裴清玉收起帕子，林樂樂看著他的臉，忽然有些呆。
忙扭過頭來，挽著耳間的垂落的一縷頭發，低頭看溪水。
溪水清涼，微微搖晃，粼粼波光。勉強看到自己的臉，還好粉妝似乎吃透了，縱然擦掉些，大體上沒花。
她照看小溪，裴清玉長腿一伸，瀟灑坐在草上，看她。
溪水裏有條小白魚竟翻身跳起來，濺幾滴細小的水珠兒在她面頰上，林樂樂輕叫了一聲，笑嘻嘻用手抹去水珠。
兩根手指忽然瞬間夾住那條活蹦亂跳的小魚。
林樂樂眼睜睜看著裴清玉把小魚按在水底，對著它認真數落：
“你這條小笨魚，見到孝王妃這樣的美人，還不乖乖沈在水底？你是魚兒不是？你不懂得什麽叫沈魚落雁嗎？要不是看你太小，今晚上非得燉著你吃。”
林樂樂臉都紅了，憋著笑打了他背上兩下。
“好啦，討厭，你別埋汰我了。以前誰說我不好看的？
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快放了它吧，叫你惡霸似的逼著沈魚，怪可憐的。”
“我以前可從未說過你不好看。”
“是，你說的是我不醜。”
“你記性怎麽這麽好呢？”裴清玉放生了那條小魚，小魚刺溜一下搖尾巴跑了。
“你不是還說我小心眼嗎？小心眼當然記性好啦。”要不怎麽記仇？
裴清玉幹脆利落：“我錯了。”
林樂樂：……
提前認輸，不講武德，搞得她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計較了。
“對了，你身邊有鏡子沒有？河水裏看不太清，我唇上的胭脂是不是都掉沒了？你這人，真討厭，剛才擦汗，摁我嘴巴幹嘛？”
裴清玉看著細長雪白的手指，輕輕點在紅嫩的豐潤嘴唇上。
嘴唇一張一合說話，偶爾看見小巧的舌尖。
裴清玉忽然覺得口幹舌燥，低頭懟了一下，淺嘗輒止。
林樂樂猛地仰後，眼睛睜得圓圓，捂著嘴巴，像受驚的小白兔看大灰狼一樣地看著他。
裴·大灰狼·清玉一本正經點點頭：“是掉了一些，但沒掉光。我嘗著還有。”
林樂樂：……
從數萬棵花樹的仙馥苑出來，林樂樂袖子掩著臉，忙爬上了馬車，拿著小巧攢花銅鏡照了照。
還好，除了臉蛋止不住發熱，紅撲撲的外，沒什麽異樣。
“小姐，你怎麽熱成這樣，臉，耳朵都紅了？”小蘋花忙斟好玫瑰花茶，遞給她喝。
林樂樂喝了幾杯茶解渴，用手扇扇自己的臉，說：“我在裏頭跑步了。”
“跑步？”
“對啊，跟……梅花鹿一起跑步，沒幹別的。”
“小姐你怎麽喜歡跑步啊？好累哦，又出汗。看，香粉也沒了，唇脂也沒了，王爺說還要接著出去玩呢，我替你補補妝面吧。”
出了行宮園林不久，又到了白玉九孔橋邊。岸邊系著各色大小船只，最獨特的還有一整根大樹幹掏成的獨木舟。
林樂樂一眼就看中了，覺得好玩，拉著裴清玉去坐獨木舟。
一個小舟裏面能擠兩個人。林樂樂坐在前面，裴清玉負手站在後面。
獨木舟不好掌握平衡，一會兒朝左歪歪，一會兒朝右歪歪，林樂樂在前面費力撥動蘭槳的時候，有時候都能觸碰到冰涼涼清淩淩的水面，連紗袖都沾濕了。
林樂樂一會兒驚叫，一會兒哈哈笑，劃船劃得不亦樂乎。
裴清玉隨著獨木舟的搖動，站的穩穩當當，衣袂飄搖，猶如謫仙，遠處的人見了，都攀著欄桿癡癡看。
他替林樂樂掌著後面，不叫翻船，偶爾也故意腳下用力，叫船只搖晃，嚇得林樂樂翻身抱住他的腿。
“大哥，你千萬別想不開啊！”
林樂樂抱著他的腿假哭：“你還這麽年輕，漂亮，變成水鬼會吐三尺的舌頭，又醜又嚇人！好大哥，你是丟錢袋了還是被心上人甩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千金散去還覆來，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呀嗚嗚……”
裴清玉：……
裴清玉在帶她去京城最大的慈念寺外看俗講唱戲的時候。不知怎麽，忽然想起林樂樂唱歌似的假哭，忍不住“噗嗤”一聲。
近邊伺候的人，瞅瞅王爺，再看看下面戲臺，正演生死決鬥的打戲呢……王爺笑什麽？
林樂樂看得正熱鬧，聞聲奇怪地看他。
“你笑什麽？你覺得他們打鬥的很好笑？”
裴清玉忍住笑容，幹咳一聲，說：“沒，他們打得還挺好。”
“哦。”林樂樂轉過頭去。
在電視上看唱戲的，有時候覺得挺無聊。這坐在最佳位置上觀看，還挺帶勁的。
唱戲的身高腿長，猿背蜂腰，套招打起來又快又利落動作又好看，就一個字，爽！
等壓軸，出來個粉面桃腮的絕色大美人，頭戴著顫巍巍滿珍珠冠，身披著百花曳地戲中裙，一出來一亮相，就是秋波流轉，艷光四射，滿堂喝彩。
林樂樂倒吸一口涼氣，身子往前一探，認真瞧大美人。
一只手忽然蓋住她的眼睛，按著她半張臉孔，硬把她扒拉回來。
林樂樂不滿，使勁拽來那只手，握在手裏扭頭說：“做什麽搗亂？”
“再往前伸，可就掉下去了。”裴清玉說話有點兒酸溜溜，林樂樂瞧著他眉峰微蹙，似乎有點兒不高興。
“我離欄桿遠著呢，才掉不下去。你這人真奇怪，怎麽不許我看大美人？哦，我明白了，她不會是你的心上人吧？這麽美，藏著不叫人看？”
林樂樂說著，真覺得有些可能，心裏竟不太舒服起來。這壞人，剛才還在林子裏……哼，她看裴清玉不爽起來。
“胡說，他怎麽會是我的心上人？他是個男的！”
林樂樂：“男的怎麽……什麽？他是男的？！”
哦槽，長得跟下凡的仙女似的，那麽好看一男的？！
林樂樂翻身過看，怎麽看怎麽覺得對方美不勝收。裴清玉手再次牢牢捂著她眼睛不叫她看。
林樂樂：……
“大哥，我服你了，你帶我來幹嘛的？體驗黑暗的一刻鐘嗎？”
“我來之前也不知道你能這麽看他！”裴清玉咬著牙低聲說：“早知道這樣，我根本就不帶你來了！”
飛渡仰頭望天，鼻子動了動，咦，空氣怎麽聞著酸溜溜呢？
管唱戲的老板最乖覺，忙偷偷吩咐人，叫名角唱個短的，快快下去了。周圍不解，噓聲一片，可惜極了。
裴清玉把手放下，板著一張臉，拉著林樂樂的手，就走了。
林樂樂上了馬車，看他出來還沒解氣，還拉著一張俊臉，跟誰欠他百八十萬似的，於是招招手，叫他過來。
裴清玉站在原地不動，抱著劍，冷冷打量她。
“過來嘛，你過來……”
裴清玉深吸一口氣，慢慢走過來，探身到簾子裏，不耐煩說：“叫我做什麽？”
林樂樂把醋壇子臉蛋雙手一捧，借著門簾子遮擋嚴實，撅嘴往前輕輕一碰。
“生氣的無味。”
林樂樂哄他說：“在我心裏，當然你最好看啦。你不僅好看，還帶我出來玩，誰都沒有你好心，誰都比不過你，行了吧。”
小蘋花呆滯地看著小姐，又看見姑爺的冷臉碎掉了，忽然變得單純，明亮，呆楞楞看著小姐，而後抿嘴笑了。馬車昏暗的空間裏有了他的笑容，仿佛瞬間冰雪消融，蓬蓽生輝。
哄好那個傲嬌鬼，林樂樂笑瞇瞇一轉頭，就懟上小蘋花放大的臉。
林樂樂：……
一只手忽然蒙上小蘋花的眼睛。
“小蘋花，你還太小了，剛才啥也沒看見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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