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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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番外：少年心事是一場盛大秘辛（九）
紀憑語和凉不怨一起放學這事兒，不出兩周就傳到了老師的耳朵裏。
這下可以說是全校都知道紀憑語和凉不怨玩到一起去了。
紀憑語本來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但他們班主任因為這件事找到了他。
紀憑語站在只有他和班主任的小辦公室裏，聽見班主任語氣溫和地問：“我聽說最近你和凉不怨走得很近？”
聽到這話的時候，紀憑語心裏是咯噔了下的。
這要是正常交友，他肯定不會心虛，但偏偏他這算是早戀，而且有點追人的意思——雖然他也還沒跟凉不怨表白。
可因為因為有點心虛，所以紀憑語下意識地就以為班主任是要批評他早戀，怕他帶壞凉不怨。
見他不說話，班主任還奇怪了一下。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只是斟酌了措辭後，又問：“下周換位置，我還想把他安排和你同桌，你看你願不願意？”
紀憑語頓了下。
他壓抑著內心的狂喜，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可以啊。不過也要看他的意見，他願意我就沒問題。”
老實說，紀憑語其實是有點怕凉不怨被他纏煩了的。
對別人，紀憑語一向很註意分寸，而且基本上都是其他人上趕著找他玩，但是對凉不怨不一樣。
紀憑語把握不好那個距離感，而且也想天天能和凉不怨見面。
就算只是朋友同學，能夠看到他，聽他說一兩句話也很好了。
他從前聽人說學生時期的喜歡暗戀是怎麽怎麽樣的，還覺得膩味又酸氣，輪到自己後，紀憑語只想說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
都是真的。
哪怕知道了凉不怨就是那個不愛說話的性格，紀憑語還是會在每一次沈默中去想自己是不是太熱鬧了點。
班主任似乎是松了半口氣：“好。”
她笑著看紀憑語：“那…要是之後兩年都讓你和他同桌呢？”
紀憑語微楞。
他有一瞬間懷疑老師是想要釣魚執法。
但這個念頭才起來，紀憑語就想起楊魄和他說凉不怨不合群的事。
說他不僅是沒有朋友，而是整個高中生涯就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就是這樣的環境，才會讓他更加沈默啊。
紀憑語在心裏嘆氣：“老師，要是他同意的話，我也沒意見。”
對於紀憑語來說，和誰同桌都一樣，就是和凉不怨同桌不一樣而已。
因為那是和心上人同坐。
班主任徹底松了口氣，看向紀憑語的目光滿是欣慰：“好孩子。”
她說：“我是不想道德綁架你，所以才沒有先跟你說原因。”
“凉不怨家裏有點覆雜，性格又過於內斂，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都鬧騰，但他不一樣。於是這點不一樣就不合群了。高中不比其他時候，這是人生最重要的階段，學習壓力大，他還有生活上的壓力。”
“我呢，就是很擔心他的心理狀況，你願意幫老師盯著點嗎？”
紀憑語毫不猶豫就點了頭。
於是到後面離開時，紀憑語還順便從老師那問到了他一直沒拿到的東西。
凉不怨的生日。
但可惜凉不怨生日是在八月底，已經過了，他沒辦法用這個借口給他送吉他。
得想想別的主意。
今天是紀憑語值日，他回到班上後，剛準備把今天的課表寫上去，就看見黑板的角落裏已經寫好了。
他怔了下，回位的路上，踢了踢楊魄的桌子：“誰幫我寫的？”
楊魄看了眼：“噫？我也沒註意。”
紀憑語帶著疑惑回到座位上，就看見垂眼刷數學班那邊發的試卷的凉不怨指甲縫裏藏了點粉筆灰。
他心神一動，登時綻放出個笑：“同桌。”
紀憑語語調散漫，還帶著點輕佻，活像在調丨戲誰：“做好事怎麽不留名？”
凉不怨頭也不擡地選了C：“順手。”
紀憑語笑吟吟地點了點他的試卷：“你填錯了吧，下面那道才是C，這道是A。”
凉不怨：“……”
他承認，從瞥見紀憑語進教室開始，他就有點走神。
因為老師把他喊出去太久，而且紀憑語進來後第一件事是找楊魄說話。
紀憑語明顯註意到了黑板上有人幫他寫了課表，但他第一反應是問楊魄。
所以他以為是楊魄幫他寫的？
他和楊魄的關系就那麽好？
凉不怨斂眸把答案擦去重新填，紀憑語沒多想，只說：“我還在那問楊魄是誰幫我寫的呢，想著怎麽也得請中飯還人情。”
凉不怨停了半秒，心裏壓抑著的情緒倏地消散：“不用。”
“我知道啊。”紀憑語有意拉近兩人的距離：“是你當然就不用，畢竟我們的關系不用那麽客氣。”
凉不怨看了他一眼。
紀憑語沖他眨了下眼，明明是有些俏皮的動作，卻硬生生因為那雙狐貍眼而有幾分風情，勾人得很。
凉不怨沒有再說話。
無法分辨的情緒在他心裏蔓延時，他忽然很想問問紀憑語，那楊魄呢？
如果是楊魄幫他寫，楊魄是需要請吃飯還人情的，還是不需要？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這節課結束後，班主任又喊了凉不怨出去。
凉不怨回來的就很快了，他才坐下，紀憑語就翹著椅子看他，裝作不經意地問：“老師喊你幹嘛啊？”
凉不怨語氣平靜，直白道：“我答應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答應了什麽顯而易見。
所以紀憑語不住勾起唇，十分高興：“那同桌，中午一起吃飯唄？”
凉不怨看他，紀憑語補充：“食堂。”
一中吃飯不是刷飯卡的，而是夥食費包括在學費裏一起交了。
走讀生只需要交一餐費用，也就是中午的中飯。
一中的夥食不錯，所以這個“學費”也貴。
但像紀憑語和凉不怨這樣的成績，一中是提供學費減免的。
比如說紀憑語這樣的，有小學到初中一直都是年級第一的成績證明，就可以不用交學費，甚至他入讀一中，一中還會給獎金。
紀憑語就是因為獎金所以才沒讀私立高中——雖然他家有錢，但靠自己的努力賺的錢和家裏給的是不一樣的。
而凉不怨這樣的，雖然沒有紀憑語這麽逆天，什麽從小到大就是第一，但他從小到大在前五也沒下來過，分基本上是外語那科丟得比較多，所以一中也會通過獎學金和學費全免的情況來讓他讀。
尤其凉不怨從初中開始就參加各種課外比賽，拿了不少榮譽。
所以就算凉不怨不像紀憑語這樣在成績名次上那麽逆天，但在獎學金上，要比紀憑語多很多。
主要是他願意代表學校去參與那些比賽，而紀憑語嫌麻煩。
凉不怨沒說好與不好，可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紀憑語起身看向他，凉不怨就把東西收拾好跟在了他身邊。
這意思是一起了。
紀憑語心情很好。
楊魄跑過來找他一起吃飯，在看見多了個人時，楞了一下，也沒說什麽，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而一中兩個校草今天一起出現在了食堂，還坐上了一桌這件事，也很快就在學校裏傳開，尤其是女生間。
因為紀憑語和凉不怨打好飯坐下來沒多久後，食堂裏的女生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了。
大部分都時不時地將視線投在他們這兒，有人運氣好坐在了他們附近，就總是發出一些笑聲試圖吸引他們的註意。
對凉不怨有意見的，大部分都是男生，而不是女生。
但有紀憑語坐鎮，這些人最多也只敢在背地裏碎幾句嘴，當著面的嘲諷，確實不太有勇氣。
主要紀憑語看上去好像和凉不怨很熟一樣。
凉不怨因為要去數學班，所以是不用午休，也沒有午休的。
為此紀憑語很羨慕。
所以他端起碗喝了口湯後，示意凉不怨：“午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數學班嗎？你們歡迎外人嗎？”
凉不怨看他：“你不睡？”
紀憑語語氣誠懇：“可能因為年輕？確實睡不著。”
紀憑語的精力太充沛了。
凉不怨點了下頭。
紀憑語在心裏嘆了口氣，壓著那點不耐再問了遍：“所以是可以還是不可以？”
“可以。”
於是乎，關於紀憑語“陪讀”凉不怨的事情再一次在學校裏傳開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紀憑語和楊魄他們去打球，紀憑語值日要先擦黑板。
楊魄就在教室裏轉著籃球等他。
等待的時候，因為人少，尤其目睹了紀憑語揮手跟凉不怨說待會見時，凉不怨點了頭，還問了句還要買水嗎。
楊魄到底還是忍不住感嘆：“紀哥，真神奇。”
“什麽？”
“就凉不怨啊。”楊魄說：“我感覺他對你和對我們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他玩笑道：“紀哥，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給他下了什麽蠱？”
紀憑語稍頓。
他擦好黑板後拍了拍手，沒急著第一時間去洗，只轉身倚著講臺看他：“說說，怎麽不一樣？”
楊魄一邊心說紀憑語這副模樣好像要打架挑事的大哥好他媽帥，一邊認真回道：“他會主動跟你說話啊。”
紀憑語心說就這嗎，那凉不怨還會主動跟老師說話呢。
楊魄又湊過來一點，小聲說：“還有啊，我覺得有點小奇怪就是，他是不是把你當弟弟啊？”
他嘀咕：“中午在食堂的時候，我們隔壁隊伍有女生在打鬧，我看到他往那邊靠了靠，好像要幫你擋著，怕你被撞到一樣。”
紀憑語怔了下。
嘿嘿嘿嘿
今天也還是一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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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不怨家裏有點覆雜，性格又過於內斂，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都鬧騰，但他不一樣。於是這點不一樣就不合群了。高中不比其他時候，這是人生最重要的階段，學習壓力大，他還有生活上的壓力。”
“我呢，就是很擔心他的心理狀況，你願意幫老師盯著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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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到後面離開時，紀憑語還順便從老師那問到了他一直沒拿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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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惜凉不怨生日是在八月底，已經過了，他沒辦法用這個借口給他送吉他。
得想想別的主意。
今天是紀憑語值日，他回到班上後，剛準備把今天的課表寫上去，就看見黑板的角落裏已經寫好了。
他怔了下，回位的路上，踢了踢楊魄的桌子：“誰幫我寫的？”
楊魄看了眼：“噫？我也沒註意。”
紀憑語帶著疑惑回到座位上，就看見垂眼刷數學班那邊發的試卷的凉不怨指甲縫裏藏了點粉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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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憑語語調散漫，還帶著點輕佻，活像在調丨戲誰：“做好事怎麽不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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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憑語笑吟吟地點了點他的試卷：“你填錯了吧，下面那道才是C，這道是A。”
凉不怨：“……”
他承認，從瞥見紀憑語進教室開始，他就有點走神。
因為老師把他喊出去太久，而且紀憑語進來後第一件事是找楊魄說話。
紀憑語明顯註意到了黑板上有人幫他寫了課表，但他第一反應是問楊魄。
所以他以為是楊魄幫他寫的？
他和楊魄的關系就那麽好？
凉不怨斂眸把答案擦去重新填，紀憑語沒多想，只說：“我還在那問楊魄是誰幫我寫的呢，想著怎麽也得請中飯還人情。”
凉不怨停了半秒，心裏壓抑著的情緒倏地消散：“不用。”
“我知道啊。”紀憑語有意拉近兩人的距離：“是你當然就不用，畢竟我們的關系不用那麽客氣。”
凉不怨看了他一眼。
紀憑語沖他眨了下眼，明明是有些俏皮的動作，卻硬生生因為那雙狐貍眼而有幾分風情，勾人得很。
凉不怨沒有再說話。
無法分辨的情緒在他心裏蔓延時，他忽然很想問問紀憑語，那楊魄呢？
如果是楊魄幫他寫，楊魄是需要請吃飯還人情的，還是不需要？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這節課結束後，班主任又喊了凉不怨出去。
凉不怨回來的就很快了，他才坐下，紀憑語就翹著椅子看他，裝作不經意地問：“老師喊你幹嘛啊？”
凉不怨語氣平靜，直白道：“我答應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答應了什麽顯而易見。
所以紀憑語不住勾起唇，十分高興：“那同桌，中午一起吃飯唄？”
凉不怨看他，紀憑語補充：“食堂。”
一中吃飯不是刷飯卡的，而是夥食費包括在學費裏一起交了。
走讀生只需要交一餐費用，也就是中午的中飯。
一中的夥食不錯，所以這個“學費”也貴。
但像紀憑語和凉不怨這樣的成績，一中是提供學費減免的。
比如說紀憑語這樣的，有小學到初中一直都是年級第一的成績證明，就可以不用交學費，甚至他入讀一中，一中還會給獎金。
紀憑語就是因為獎金所以才沒讀私立高中——雖然他家有錢，但靠自己的努力賺的錢和家裏給的是不一樣的。
而凉不怨這樣的，雖然沒有紀憑語這麽逆天，什麽從小到大就是第一，但他從小到大在前五也沒下來過，分基本上是外語那科丟得比較多，所以一中也會通過獎學金和學費全免的情況來讓他讀。
尤其凉不怨從初中開始就參加各種課外比賽，拿了不少榮譽。
所以就算凉不怨不像紀憑語這樣在成績名次上那麽逆天，但在獎學金上，要比紀憑語多很多。
主要是他願意代表學校去參與那些比賽，而紀憑語嫌麻煩。
凉不怨沒說好與不好，可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紀憑語起身看向他，凉不怨就把東西收拾好跟在了他身邊。
這意思是一起了。
紀憑語心情很好。
楊魄跑過來找他一起吃飯，在看見多了個人時，楞了一下，也沒說什麽，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而一中兩個校草今天一起出現在了食堂，還坐上了一桌這件事，也很快就在學校裏傳開，尤其是女生間。
因為紀憑語和凉不怨打好飯坐下來沒多久後，食堂裏的女生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了。
大部分都時不時地將視線投在他們這兒，有人運氣好坐在了他們附近，就總是發出一些笑聲試圖吸引他們的註意。
對凉不怨有意見的，大部分都是男生，而不是女生。
但有紀憑語坐鎮，這些人最多也只敢在背地裏碎幾句嘴，當著面的嘲諷，確實不太有勇氣。
主要紀憑語看上去好像和凉不怨很熟一樣。
凉不怨因為要去數學班，所以是不用午休，也沒有午休的。
為此紀憑語很羨慕。
所以他端起碗喝了口湯後，示意凉不怨：“午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數學班嗎？你們歡迎外人嗎？”
凉不怨看他：“你不睡？”
紀憑語語氣誠懇：“可能因為年輕？確實睡不著。”
紀憑語的精力太充沛了。
凉不怨點了下頭。
紀憑語在心裏嘆了口氣，壓著那點不耐再問了遍：“所以是可以還是不可以？”
“可以。”
於是乎，關於紀憑語“陪讀”凉不怨的事情再一次在學校裏傳開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紀憑語和楊魄他們去打球，紀憑語值日要先擦黑板。
楊魄就在教室裏轉著籃球等他。
等待的時候，因為人少，尤其目睹了紀憑語揮手跟凉不怨說待會見時，凉不怨點了頭，還問了句還要買水嗎。
楊魄到底還是忍不住感嘆：“紀哥，真神奇。”
“什麽？”
“就凉不怨啊。”楊魄說：“我感覺他對你和對我們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他玩笑道：“紀哥，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給他下了什麽蠱？”
紀憑語稍頓。
他擦好黑板後拍了拍手，沒急著第一時間去洗，只轉身倚著講臺看他：“說說，怎麽不一樣？”
楊魄一邊心說紀憑語這副模樣好像要打架挑事的大哥好他媽帥，一邊認真回道：“他會主動跟你說話啊。”
紀憑語心說就這嗎，那凉不怨還會主動跟老師說話呢。
楊魄又湊過來一點，小聲說：“還有啊，我覺得有點小奇怪就是，他是不是把你當弟弟啊？”
他嘀咕：“中午在食堂的時候，我們隔壁隊伍有女生在打鬧，我看到他往那邊靠了靠，好像要幫你擋著，怕你被撞到一樣。”
紀憑語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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