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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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凉不怨比以前敏銳了。
紀憑語想。
他意外凉不怨能夠點破，又為此有著隱秘的愉悅。
在生意場上紀憑語不喜歡自己被猜中心思，但在凉不怨面前……
他希望他眨個眼凉不怨都知道他想要什麽。
他埋在凉不怨懷裏，任由自己被他的氣息包裹，低笑了聲：“這可是你說的。”
凉不怨輕撚著他細軟的發尾：“嗯。”
紀憑語又說：“十個月。這十個月裏你要是覺得麻煩了累了，我們就好聚好……”
“紀憑語。”凉不怨打斷他的話：“我聽不得那個字。”
紀憑語稍頓，沒忍住笑，話語裏都滿是輕快：“好，我不說了。”
他又擡頭看著凉不怨：“你沒什麽要說的？”
“沒。”
“…不怕我十個月後又十個月？”
正常人不是都會在這個時候說一句那十個月後就如何如何麽？
凉不怨沒有半點停頓：“不怕。”
紀憑語一時無言，可眸中愈發濃郁的笑意卻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凉不怨。”
他挑起唇，那雙狐貍眼微彎，帶著令人心癢的鋒芒：“就非得這麽上趕著被吊？”
“嗯。”凉不怨揪住他終於冒出來了一點的小性子，天生冷硬的面部線條跟著柔和下來：“喜歡被你吊。”
紀憑語：“。”
這到底是什麽毛病？
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示意凉不怨松開他。
然後紀憑語從游戲機裏找出了圍棋：“玩麽？”
凉不怨重新拿起手柄：“嗯。”
紀憑語沒有問誰先，而是直接自己選了黑：“凉不怨，認真下哦。”
他勾勾嘴角：“輸了的人有懲罰的。”
凉不怨微頓：“贏了有獎勵麽？”
紀憑語偏頭看他：“有。”
他頓了頓：“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六年前的我了。”
凉不怨下圍棋很厲害，其厲害程度是高一時還代表學校去參加了高中生圍棋大賽，拿了第一名回來。
因為他外公曾經是國手，圍棋九段。
他的圍棋就是他外公教的。
只是可惜老人家去得早。
紀憑語漫不經心地想，要是凉不怨的外公外婆還在，凉不怨從前也不會過得那麽狼狽。
圍棋是一個很耗費時間的游戲。
下午剩下的這兩個小時，兩人就靠著圍棋度過，甚至這一局就下了兩個多小時。
這還算快了。
畢竟紀憑語看那些圍棋比賽，看過最長的一局長達五個小時，直接給他看困了。
凉不怨的愛好不在這方面，高中的時候能代表學校去參加比賽，不過是因為圍棋大賽第一名有獎金，這麽多年沒碰過，到底還是有點生疏了。
不像紀憑語刻意苦心鉆研了一陣。
再說……
紀憑語是真的很聰明。
他的天賦在各個方面，這世上似乎就沒有他學不會的東西。
這局棋下到最後，凉不怨下無可下，也大大方方地認輸：“懲罰是什麽？”
紀憑語笑了笑：“你知道最近流行的‘起床音頻’麽？”
凉不怨確實不知道，他示意紀憑語繼續。
紀憑語便解釋了句：“就是錄一些起床的話，比如這樣的。”
他在手機視頻軟件裏搜了一下，播放給了凉不怨聽。
大概就是一些知名人物念特定的文本做成音頻發給粉絲做福利。
凉不怨聽過後就想起來了。
早兩年他經紀人有跟他說過這個，讓他也錄一個發給粉絲做福利。
凉不怨拒絕了。
特意錄什麽喊人起床的音頻，超出了那個關系範疇。
他並不想讓他們喜歡他這個人，喜歡他的歌就夠了。
如果有得選，歌紅和人紅，他只要歌紅。
但是現在面對紀憑語：“你想讓我錄？”
紀憑語頷首，找了個不肉麻、正常點的文本，然後自己又動手改了幾句：“來。”
凉不怨接過他的手機，沒急著開始：“不許發出去。”
紀憑語：“？我得是腦子有什麽大病才會發出去吧？”
凉不怨頓了下，沒忍住勾了下唇。
紀憑語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笑直接暴擊到有點懵，就聽凉不怨已經開始念那個簡短的文本，他也不好說什麽做什麽了。
不然……
肯定得逮著凉不怨親一親。
這張臉不笑的時候要命，笑的時候勾魂。
反正就是不讓他好過。
以前凉不怨偶爾也會笑一笑的，因為紀憑語總是喜歡逗他笑，不過那個時候凉不怨和他都還挺青澀幼稚，哪有這麽多彎彎繞繞又不幹凈的心思。
凉不怨念完最後一句後擡眼看了看被親得發暈都沒有臉紅，但在看到他笑了後就開始揉耳朵的人：“紀憑語。”
紀憑語捏著自己滾燙的耳廓，看向他，疑惑還沒出口，就聽凉不怨又說：“我愛你。”
“——！”
凉不怨摁了停止錄制，把手機遞給紀憑語，平靜地仿佛在平地上投下一顆魚丨雷的不是他：“後面那句是獎勵。”
紀憑語沒有伸手接手機，只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咬著牙罵了句臟：“艹。”
他其實真的很少說臟話，這輩子的臟話十有八丨九是給了凉不怨的：“你大爺的…故意的。”
凉不怨垂眼看著紀憑語捂著臉彎下腰，整個人像蝦子一樣蜷縮在一起。
他伸手揉著紀憑語的腦袋，讓他細軟的發絲在自己掌心和指縫中穿丨插，心裏是說不出的愉悅和滿足。
紀憑語其實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
但這樣一個人會因為他的一兩句話就有這樣的反應……
凉不怨漆黑的眼瞳浮現出零星的笑意。
“你別總是揉我的頭。”紀憑語拍開他的手：“要是我下次做體檢測身高矮你超出兩厘米你就完了。”
凉不怨：“。”
他沈默了下：“那我測身高時彎一下膝蓋？”
紀憑語：“？”
“掩耳盜鈴是吧，把誰當傻子呢？”
“我是傻子。”
“……”
紀憑語被噎住，卻沒有半點氣惱，只好笑地看著凉不怨。
他其實真的很不喜歡被這樣用小心思套路，因為紀憑語在這方面吃過不少令人不悅的虧。
他一開始還想就算是凉不怨也不能這樣做，比如像今天什麽獎勵，紀憑語不用問都知道凉不怨會說“我們又沒規定獎勵是誰要求什麽”。
……可是他發現他又錯了。
如果是凉不怨，他不會討厭。
甚至……
紀憑語不動聲色地摁了摁自己心口。
他的心跳發了瘋地在為凉不怨加速。
.
其實紀憑語在娛樂圈也認識幾個人，不過不是明星，是導演。
比如最近風頭正盛的新人導演傅錄霽。
在紀憑語和凉不怨吃火鍋時，他就打了個電話給紀憑語。
紀憑語見到是他，直接摁了免提。
“紀少，有空麽？來客串個角色嗎？”
紀憑語揚揚眉：“你給多少片酬？”
傅錄霽：“我倆這關系還談片酬？”
紀憑語停了停，看了眼垂著眼簾默不作聲地凉不怨，用筷子敲敲碗，警告傅錄霽：“你好好說話，我開著免提，別讓人誤會。”
傅錄霽納悶了下：“誰會誤會…哦~”
他嬉笑：“那什麽，凉老師在你旁邊是吧？那你問問涼老師要不要一起來客串啊，就兩三個鏡頭，沒臺詞，只有動作，不需要什麽演技，我找了好久沒找到合適的。”
紀憑語把手機往凉不怨那邊推了推，解釋了句：“傅錄霽是我在國外讀高三時的校友。”
凉不怨只問：“你和他關系很好？”
傅錄霽：“餵，電話還沒掛呢，別當著我的面雙標可以嗎。”
紀憑語不理他：“沒有很好，只是朋友。”
傅錄霽：“？”
但凉不怨卻高興了。
他收了自己快要翻湧出的情緒：“你想去嗎？”
“有點好奇，想去玩一下。”
“那我陪你。”
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敲定下來，發起人傅錄霽覺得自己真的就像今晚的盒飯一樣，好多魚：“那我給你發個定位，明天見？”
“行。”
等吃完火鍋後，凉不怨收拾了垃圾就準備離開了。
紀憑語送他到玄關，轉著嘴裏用來祛味的薄荷糖玩兒。
“明天接你？”
“嗯。”
紀憑語看著他換完鞋子，又在硬糖上留下個淺淺的牙印，在凉不怨問之前先道：“凉不怨，吃糖麽？”
凉不怨下意識地伸手，但紀憑語卻是只握住了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跟前拉了拉，然後吻住了他有些冰涼的唇。
紀憑語輕而易舉地撬開了他的牙關，一個短暫卻深入的吻交換後，那顆化了一半的薄荷糖也到了凉不怨那兒。
凉不怨看著紀憑語舔唇，不由滾了滾喉結。
“去吧。”
紀憑語沖他揮揮手：“明天見。”
他笑：“給你個薄荷味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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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外凉不怨能夠點破，又為此有著隱秘的愉悅。
在生意場上紀憑語不喜歡自己被猜中心思，但在凉不怨面前……
他希望他眨個眼凉不怨都知道他想要什麽。
他埋在凉不怨懷裏，任由自己被他的氣息包裹，低笑了聲：“這可是你說的。”
凉不怨輕撚著他細軟的發尾：“嗯。”
紀憑語又說：“十個月。這十個月裏你要是覺得麻煩了累了，我們就好聚好……”
“紀憑語。”凉不怨打斷他的話：“我聽不得那個字。”
紀憑語稍頓，沒忍住笑，話語裏都滿是輕快：“好，我不說了。”
他又擡頭看著凉不怨：“你沒什麽要說的？”
“沒。”
“…不怕我十個月後又十個月？”
正常人不是都會在這個時候說一句那十個月後就如何如何麽？
凉不怨沒有半點停頓：“不怕。”
紀憑語一時無言，可眸中愈發濃郁的笑意卻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凉不怨。”
他挑起唇，那雙狐貍眼微彎，帶著令人心癢的鋒芒：“就非得這麽上趕著被吊？”
“嗯。”凉不怨揪住他終於冒出來了一點的小性子，天生冷硬的面部線條跟著柔和下來：“喜歡被你吊。”
紀憑語：“。”
這到底是什麽毛病？
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示意凉不怨松開他。
然後紀憑語從游戲機裏找出了圍棋：“玩麽？”
凉不怨重新拿起手柄：“嗯。”
紀憑語沒有問誰先，而是直接自己選了黑：“凉不怨，認真下哦。”
他勾勾嘴角：“輸了的人有懲罰的。”
凉不怨微頓：“贏了有獎勵麽？”
紀憑語偏頭看他：“有。”
他頓了頓：“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六年前的我了。”
凉不怨下圍棋很厲害，其厲害程度是高一時還代表學校去參加了高中生圍棋大賽，拿了第一名回來。
因為他外公曾經是國手，圍棋九段。
他的圍棋就是他外公教的。
只是可惜老人家去得早。
紀憑語漫不經心地想，要是凉不怨的外公外婆還在，凉不怨從前也不會過得那麽狼狽。
圍棋是一個很耗費時間的游戲。
下午剩下的這兩個小時，兩人就靠著圍棋度過，甚至這一局就下了兩個多小時。
這還算快了。
畢竟紀憑語看那些圍棋比賽，看過最長的一局長達五個小時，直接給他看困了。
凉不怨的愛好不在這方面，高中的時候能代表學校去參加比賽，不過是因為圍棋大賽第一名有獎金，這麽多年沒碰過，到底還是有點生疏了。
不像紀憑語刻意苦心鉆研了一陣。
再說……
紀憑語是真的很聰明。
他的天賦在各個方面，這世上似乎就沒有他學不會的東西。
這局棋下到最後，凉不怨下無可下，也大大方方地認輸：“懲罰是什麽？”
紀憑語笑了笑：“你知道最近流行的‘起床音頻’麽？”
凉不怨確實不知道，他示意紀憑語繼續。
紀憑語便解釋了句：“就是錄一些起床的話，比如這樣的。”
他在手機視頻軟件裏搜了一下，播放給了凉不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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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兩年他經紀人有跟他說過這個，讓他也錄一個發給粉絲做福利。
凉不怨拒絕了。
特意錄什麽喊人起床的音頻，超出了那個關系範疇。
他並不想讓他們喜歡他這個人，喜歡他的歌就夠了。
如果有得選，歌紅和人紅，他只要歌紅。
但是現在面對紀憑語：“你想讓我錄？”
紀憑語頷首，找了個不肉麻、正常點的文本，然後自己又動手改了幾句：“來。”
凉不怨接過他的手機，沒急著開始：“不許發出去。”
紀憑語：“？我得是腦子有什麽大病才會發出去吧？”
凉不怨頓了下，沒忍住勾了下唇。
紀憑語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笑直接暴擊到有點懵，就聽凉不怨已經開始念那個簡短的文本，他也不好說什麽做什麽了。
不然……
肯定得逮著凉不怨親一親。
這張臉不笑的時候要命，笑的時候勾魂。
反正就是不讓他好過。
以前凉不怨偶爾也會笑一笑的，因為紀憑語總是喜歡逗他笑，不過那個時候凉不怨和他都還挺青澀幼稚，哪有這麽多彎彎繞繞又不幹凈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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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憑語捏著自己滾燙的耳廓，看向他，疑惑還沒出口，就聽凉不怨又說：“我愛你。”
“——！”
凉不怨摁了停止錄制，把手機遞給紀憑語，平靜地仿佛在平地上投下一顆魚丨雷的不是他：“後面那句是獎勵。”
紀憑語沒有伸手接手機，只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咬著牙罵了句臟：“艹。”
他其實真的很少說臟話，這輩子的臟話十有八丨九是給了凉不怨的：“你大爺的…故意的。”
凉不怨垂眼看著紀憑語捂著臉彎下腰，整個人像蝦子一樣蜷縮在一起。
他伸手揉著紀憑語的腦袋，讓他細軟的發絲在自己掌心和指縫中穿丨插，心裏是說不出的愉悅和滿足。
紀憑語其實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
但這樣一個人會因為他的一兩句話就有這樣的反應……
凉不怨漆黑的眼瞳浮現出零星的笑意。
“你別總是揉我的頭。”紀憑語拍開他的手：“要是我下次做體檢測身高矮你超出兩厘米你就完了。”
凉不怨：“。”
他沈默了下：“那我測身高時彎一下膝蓋？”
紀憑語：“？”
“掩耳盜鈴是吧，把誰當傻子呢？”
“我是傻子。”
“……”
紀憑語被噎住，卻沒有半點氣惱，只好笑地看著凉不怨。
他其實真的很不喜歡被這樣用小心思套路，因為紀憑語在這方面吃過不少令人不悅的虧。
他一開始還想就算是凉不怨也不能這樣做，比如像今天什麽獎勵，紀憑語不用問都知道凉不怨會說“我們又沒規定獎勵是誰要求什麽”。
……可是他發現他又錯了。
如果是凉不怨，他不會討厭。
甚至……
紀憑語不動聲色地摁了摁自己心口。
他的心跳發了瘋地在為凉不怨加速。
.
其實紀憑語在娛樂圈也認識幾個人，不過不是明星，是導演。
比如最近風頭正盛的新人導演傅錄霽。
在紀憑語和凉不怨吃火鍋時，他就打了個電話給紀憑語。
紀憑語見到是他，直接摁了免提。
“紀少，有空麽？來客串個角色嗎？”
紀憑語揚揚眉：“你給多少片酬？”
傅錄霽：“我倆這關系還談片酬？”
紀憑語停了停，看了眼垂著眼簾默不作聲地凉不怨，用筷子敲敲碗，警告傅錄霽：“你好好說話，我開著免提，別讓人誤會。”
傅錄霽納悶了下：“誰會誤會…哦~”
他嬉笑：“那什麽，凉老師在你旁邊是吧？那你問問涼老師要不要一起來客串啊，就兩三個鏡頭，沒臺詞，只有動作，不需要什麽演技，我找了好久沒找到合適的。”
紀憑語把手機往凉不怨那邊推了推，解釋了句：“傅錄霽是我在國外讀高三時的校友。”
凉不怨只問：“你和他關系很好？”
傅錄霽：“餵，電話還沒掛呢，別當著我的面雙標可以嗎。”
紀憑語不理他：“沒有很好，只是朋友。”
傅錄霽：“？”
但凉不怨卻高興了。
他收了自己快要翻湧出的情緒：“你想去嗎？”
“有點好奇，想去玩一下。”
“那我陪你。”
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敲定下來，發起人傅錄霽覺得自己真的就像今晚的盒飯一樣，好多魚：“那我給你發個定位，明天見？”
“行。”
等吃完火鍋後，凉不怨收拾了垃圾就準備離開了。
紀憑語送他到玄關，轉著嘴裏用來祛味的薄荷糖玩兒。
“明天接你？”
“嗯。”
紀憑語看著他換完鞋子，又在硬糖上留下個淺淺的牙印，在凉不怨問之前先道：“凉不怨，吃糖麽？”
凉不怨下意識地伸手，但紀憑語卻是只握住了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跟前拉了拉，然後吻住了他有些冰涼的唇。
紀憑語輕而易舉地撬開了他的牙關，一個短暫卻深入的吻交換後，那顆化了一半的薄荷糖也到了凉不怨那兒。
凉不怨看著紀憑語舔唇，不由滾了滾喉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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