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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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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嬌”

“陛下,奴才已經將裴公子送走了。方才暗衛遞了消息來,說長公主殿下如今為了尋盛家小娘子,不惜動用陛下給她的暗衛。”陳苛躬身低頭立於一旁說道。

皇帝聞言,眉眼微動,想起那日公主府別苑內見到的少女,若沒猜錯,應該就是方才跟著裴晝一起出現的女孩。

景陽說著不在意,然而遇到同那個人如此相似的人,還是忍不住亂了分寸,還真是讓人不愉。

“既然人已給她,她想怎麽用便怎麽用。”皇帝永遠拿她沒辦法,若是有辦法,也不會讓她和那個人在一起。

雖然那個人早已不在世間,但景陽卻依舊牽掛著他,皇帝斂了眉眼,眸光微閃,像是想起什麽,提筆寫了一封信,看著信紙上未幹的墨跡,他淡淡道:“她既然如此在意,那朕便幫幫她。”

言罷,便將信遞給陳苛,陳苛自然是知道皇帝想做什麽,低聲應了一聲,便躬身退了出去。

皇帝屈膝依在榻上,手中把玩著一串紅珊瑚骨瓷手串,眸中泛起柔和的光。

而此時裴晝剛回到院子內,想起皇帝和他說的那番話,眉眼微沈,他沒想到皇帝會問他是否願意當禦前侍衛這種事,畢竟,他不過是一個身份卑微的人,陛下為何會註意到他?

裴晝自然是想拒絕的,可想起窈窈,他猶豫了,雖然他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獲得成功,但那需要漫長的時間。

窈窈明年就要被盛家進宮,盛長川為了固寵一定不會改變決定,他若在此之前,能夠做些什麽,自然是再好不過,所以,禦前侍衛這個身份,極為重要。

裴晝負手立於門外,透過窗子能看到少女躺在榻上的身影,嬌小玲瓏,若是可以,他想一輩子占為己有。

“你看什麽?”此時身後傳來雪團的聲音,方才裴晝一接近門口,她就察覺到了。

裴晝並未回頭,只靜靜看著室內,風聲呼嘯而過,他沈默許久,方道:“你武功高強,為何會跟著窈窈?我知道你來歷不簡單,也知道你一直在裝傻。”

雪團聞言,露出幾分懵懂的笑意,否認道:“不懂你說什麽。”

“那我說的更直接一點,你是死士,為了逃命,故意撞了窈窈的馬車,為了擺脫追殺你的人,你一直潛伏在窈窈身邊,對麽,束骨。”裴晝言罷,冷冷看向眼前少女,攥緊腰間佩刀。

之前他便一直在查她的來歷,然而壓根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資料,好在龐翰人脈廣,打聽到了一些,原本是想著告知窈窈,但這死士貌似對窈窈挺忠心,所以裴晝選擇直接問她。

雪團聞言,微微一笑,索性也不裝了,眼底純真懵懂之意如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利如刀刃的目光,淡漠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倒是知道的多,你沒聽說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言罷,她不屑地看了一眼裴晝腰間的佩刀,繼而又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喜歡阿瓊,我也喜歡她,當然我們兩者不同,我是將阿瓊視為親人,你也許會覺得很可笑,但這就是我的想法,還有,我如今名為雪團。至於束骨,已經死了。”

雪團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室內,眸中是一閃而過的溫柔,當初她求人無數,吃盡了苦頭,誰也不願意幫她,對她避如蛇蠍。

可阿瓊也向她伸出援手,雖然不可否認當初她是為了利用盛夢瓊從險境中逃離,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發現阿瓊是真的為她著想。

阿瓊是這個世間唯一對她溫柔的人,她除了一身功夫,無以為報,反正她在那些人看來是個死人了,索性就這樣平凡生活著,有何不可?

“你可想過會給窈窈帶來危險?”裴晝冷哼一聲,他依舊是不信任眼前這個死士,若不是窈窈對她上心,他一定會將人趕走。

雪團斜眼看向院中雪景,漫不經心道:“我自然知道,你不也暗地裏除掉了很多人麽?我知道你跟著一個姓龐的人做什麽,那個人武功不錯,不過不如我,你還不如跟我學。”

“我不喜同別的女子接觸,若非窈窈收你為侍衛,我對你不會手軟。”裴晝眸中寒芒湧現,雖然雪團是女子,但他也不喜窈窈對別人太過親近。

“嘖嘖嘖,你還是小心眼,連這種醋也吃?”雪團嗤笑一聲,像是看不上裴晝一般,目光裏顯露出幾分敵意。

裴晝聞言咳了一聲,淡淡道:“總之,我想說的是,別對窈窈生出算計利用之心,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他話音一落,雪團冷冷一笑,嘲諷道:“你才是吧,阿瓊明明那麽喜歡你,你卻次次將她推開,若是真的喜歡,又為何這樣對她?要不是她心心念念於你,我早就給她引介給其他貴家公子了。”

“我知道,所以我後悔了。”特別是看著她差點墜馬,他才深刻感受到自己有多傻,總觀望著,等待著,殊不知這樣會讓窈窈受傷。

“既然知道就好好珍惜她,你也知道自己家境背景不行,而且,到手的機會也該好好把握了,畢竟,她需要更強大的人保護她。”

雪團言罷,此時木門突然“咯吱”一聲,兩人心裏一緊,回頭一看,便看到小狐貍鉆了出來,親昵地蹭著雪團的腿。

“你查到這只狐貍身上的火藥味從何而來了麽?”裴晝看著小狐貍黑亮的瞳孔,低聲問道。

雪團蹲下身,將狐貍抱在懷裏,不急不慢道:“嗯,有些線索,都指向了那位。”

那位?裴晝心裏一驚,他朝著皇帝所在的方位看去,略帶驚詫道:“你確定?”

“自然,這火藥是沖著他來的,誰讓他有事沒事往這裏跑呢?他不是給你遞了橄欖枝麽,你可以去查一查,也算是能立一次大功。”雪團一邊揉著小狐貍毛茸茸的腦袋,一邊風輕雲淡說道。

裴晝靜靜摩挲著系在腕間的紅發帶,沈默不語,只隱約聽得山林空響,傳來久遠的呼嘯聲,他定定看向雪團,問道:“你為何幫我?”

“我並不是幫你,我是為了阿瓊,也是為了自己”雪團頓了頓,又道:“假如你只是為了謀求私利,我有的是辦法替阿瓊出氣。”

裴晝沈默了一下,想起心尖人,語氣緩和幾分道:“為了她,我連死都願意,怎會背叛?”

雪團知道裴晝並非說大話,亦不是說謊,這幾日雖然她沒跟在阿瓊身邊,但從阿瓊反應來看,想來他們兩人相處不錯。

“你知道就好,好好守著阿瓊,火藥那件事,我來查。”言罷,她抱著小狐貍踏入寒風中,沒一會兒便消失在角門。

裴晝看著雪團的背影,心裏的懷疑也終於消了幾分,只要是為了窈窈好的人,他都可以和他們平和相處。

思於此,他轉身進了屋內,此時躺在軟榻上的少女哼唧了一聲,翻了身,繼而又沈沈睡去。

他走到碳鑒旁伸出手取暖,然而目光確實一直落在少女身上,原本搖擺不定的內心,此刻也做了一個決定。

當初為了參加冬獵,他吃了不少苦,如今機會送到眼前,他自然要把握,禦前侍衛雖說沒什麽實權,但若能得陛下看重,能給盛府上上眼藥,何樂而不為?

裴晝正想著事,此時身後傳來少女慵懶軟糯的嗓音,“哥哥,你回來啦?”

“嗯,睡飽了?”裴晝摸了摸身上,寒意已經消去,他走到一旁倒了杯茶水遞給少女,溫柔道。

盛夢瓊看著少年溫柔體貼的模樣,心裏嘀咕,她總覺得他有些奇怪,她接過茶水,猶豫了一會兒,出聲道:“哥哥,你怎麽突然對我這麽溫柔了?以前你可是很兇巴巴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模仿裴晝以前對她口是心非的模樣,她自然是喜歡他任何樣子,只是,他若是為了自己強裝如此,那她反而覺得不好。

裴晝看著少女擠眉弄眼的模樣,嘴角微勾,他毫不留情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故意冷冷道:“怎麽,你喜歡我對你兇巴巴的樣子麽?”

“嗯……那倒也不是,哥哥溫柔的模樣也很好,什麽樣子我都喜歡,就是不喜歡哥哥為了我開心,逼著自己溫柔,那樣會很累。”盛夢瓊皺著眉頭,思索著說道。

裴晝聞言一頓,他沒想到原來她在意的是這個,他輕咳了一聲,忍著笑意道:“嗯,的確很累,所以窈窈會補償我麽?”

“補償?哥哥想要什麽?”盛夢瓊撓了撓腦袋,看著裴晝認真說著,看樣子是真打算做些什麽事感謝他。

裴晝沈默不語,然而卻是靠著榻沿坐下來,目光如炬凝視著少女,故作高深道:“你覺得呢?”

盛夢瓊歪了歪腦袋,像是想到了什麽,揚起一抹笑道:“我給哥哥下廚如何?哥哥想吃什麽我都給你做!”

“你手指嬌嫩,受了傷怎麽辦?”裴晝雖沒有直接拒絕,但這意思卻是不滿意的,他也不打算說出口,畢竟看著小白兔一蹦一跳掉進設好的陷阱中,也是個令人愉悅的過程。

“哥哥這幾日累了,我給你捏捏肩捶捶背如何?”盛夢瓊笑眼彎彎,伸出綿軟的小手搭上少年的肩膀,一邊說著,一邊給他捏肩。

裴晝身子一僵,感受著背後傳來的溫熱觸感,暗道一聲:壞了。

雖說他想要的補償另有它物,但少女甜香的身子緊緊貼著自己的後背,讓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悸念,此刻又有醒來之意。

他連忙就要起身,然而盛夢瓊像是看出他的心思,緊緊伸出柔軟如藤蔓的小手攀住男人的脖頸,委屈巴巴道:“窈窈捏的手疼呢,哥哥不滿意?”

“不,自然不是。”裴晝在心裏默念著道德經,然而平常一念就犯困的詞句,如今壓根沒用。

盛夢瓊看著少年寬厚的脊背,厚實溫暖,她感覺兩只手都抱不過來了,這般想著,她伸手環住少年勁瘦的腰身,呢喃道:“哥哥,抱歉,我就是想抱抱你。”

就是想吃吃你的豆腐。盛夢瓊厚著臉皮這麽想著,當然是不敢說出口,畢竟,裴晝的身材是真的好!

裴晝身子僵硬如石,心裏默念的道德經不知何時變成了曾看過的禁書內容,悸動在心裏掀起滔天駭浪,就差將背後亂動的少女吞沒。

他猶豫半晌,終於硬著頭皮問道:“窈窈,我們是不是距離太近了?”

“哥哥害羞了嗎?”盛夢瓊明知故問,她這般肆意妄為,自然是知道裴晝不會對自己做什麽的。

少女說著,像是故意一樣,貼的很近了幾分,裴晝尷尬地輕咳一聲,喉嚨幹得厲害,然而茶盞又離得遠。

“我渴了,去喝口水。”言罷,裴晝狠下心就要推開少女,然而下一秒,他眼前突然一黑,有一刻的靜寂,此時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

裴晝正疑惑著,微幹的唇瓣突然碰觸一股shi熱感,繼而便是源源不斷的溫熱茶水湧入唇齒之間,明明茶水微苦,然而不知為何,他唇間彌漫的卻是甜意。

不知過了多久,唇瓣處的溫熱感終於離開,繼而便聽到少女軟綿綿的嗓音道:“哥哥,還渴嗎?”

裴晝楞了許久,方才回神,此時眼前已無遮擋,看見的是少女泛著粉暈的嬌靨,唇/瓣猶如春日櫻花,粉中透紅,令人神往。

“不渴了。”如何不渴?他反而比方才渴得更加厲害了,口幹舌燥,而心底的燥熱是轟轟烈烈大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全部燒盡。

他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待下去了,便連忙起身,找了借口道:“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你好好休息。”

言罷,幾乎是倉皇逃竄一般出了門,盛夢瓊看著明明極為敏銳的少年此刻同手同腳跑了出去,忍不住笑彎了腰。

與此同時,在景陽長公主的別苑內,傳來驚喜的聲音道:“真的找到窈窈了?”

“回郡主,方才陛下傳了信來,如今盛家小娘子正和陛下在道觀中,約摸明日就能下山了。”玲瓏恭敬答道,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長公主也不必為了這件事愁的寢食難安了。

而在盛府別苑內,沈氏聽到這消息,揚高聲音道:“你說的可是真的?盛夢瓊和陛下在一起?”

“夫人放心,老奴打探過了,確有其事!”康嬤嬤話音一落,此時門外便傳來瓷器清脆的破裂聲。

沈氏聞聲看去,便看到自家女兒站在門外,臉色晦暗不明,死死盯著地上的瓷器,她不做他想,而是拍手笑道:“瑩兒,不出今日,全京都的人都會知道,盛夢瓊那小蹄子勾引了陛下,兩人在道觀行了那樣的事了。”

盛芷瑩聞言楞了楞,繼而擡頭僵著臉笑了笑,然而掩於袖間的手掌,卻是攥成拳頭,連指甲刺破掌心也不覺得疼痛。

她配嗎?

她怎麽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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