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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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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永昌帝昏迷不醒,朝政千頭萬緒卻不能亂,所以大家夥倒是很默契的形成了一個聯動機制。每天早晨由戴皇後帶著阮君浩在含元殿正殿升座,聽朝臣們挨個進來匯報朝政,然後由阮君浩跟王逸等老臣商議具體的處理方法,最後再以戴皇後的名義發出懿旨。這套程序雖然看著覆雜一點,但是效率卻很高,整個國家運行的還算是平穩有序。而阮君寧回來後,皇室代表就又多了一位!

正好趕上大家在如何接待郁驕陽的問題上產生了分歧。朝臣的想法主要分三派,一派自然是主張以國禮相待,因為人家現在畢竟是以一國皇太後、可汗的身份來的;第二派則認為郁驕陽原來就是璃朝後宮嬪妃,郁恒的身份也是璃朝的八皇子,拋開過往的那些恩怨不提,以普通皇親國戚的規格接待他們就算是很客氣了;而另一派則主張用比使臣的規格高一點、比國禮低一點的規格接待他們就行了,這樣兩邊都能接受,也不至於鬧的太尷尬!

阮君浩站在戴皇後身邊,沈默的看著阮君寧,而阮君寧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參與討論、表達意見的意思。戴皇後註意到了親兒子的動向,也轉頭看著自己的這個庶子,輕聲的問:“君寧怎麽看這件事?”

阮君寧恭敬的向戴後一禮:“兒臣還年輕,這樣重大的事,直接關系到我大璃國體,是以兒臣不敢輕易開口!”

戴後挑起彎彎的眉毛,不太適應他這樣謙虛的態度:“無妨,說說你的看法,哪怕有什麽不合適的,這滿室老臣都是嫻於政務的,自然會給你講解明白!”

阮君寧一看推脫不掉,所幸大大方方的說:“兒臣以為,那郁驕陽本就是先帝後宮嬪妃,此次前來,名為探視父皇病情,實則是來炫耀,沒必要特意禮待!”

他這樣的說法雖然得到了一小部分朝臣的認可,卻被其他大臣認為是意氣用事,被一頓狂噴。阮君寧倒是好脾氣,微笑著挨罵,對所有的意見都謙虛的接受,絲毫沒有顯露出不耐和憤怒。

眾人還沒吵出個所以然,殿外內侍就跑來通報,說赤夷又來國書了。戴後優雅的靠進椅背,對朝臣們說:“諸位可將爭論暫緩,聽聽赤夷那邊又有什麽可說的!”見眾人低頭拱手後才給了身邊的內侍一個眼色。內侍小跑著出門接了國書,又一路捧到戴後面前。

戴後伸出細白的手,拿過那卷赤紅的錦帛輕輕的展開,視線在上頭停留了片刻,突然滿臉譏諷的嗤笑一聲。

阮君浩詫異的看著自己的親娘,猶豫著開口詢問:“母後?”

戴後臉上的表情已經由譏諷轉為憤怒了,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將手中的國書遞到親兒子面前,冷冷的說了一句:“你自己看!”

阮君浩奇怪的結過國書、展開細看,越看眉頭皺得就越緊。好不容易壓著脾氣看完了,轉頭對著親娘不可思議的問:“這郁驕陽當國書是小孩子過家家寫著玩的?說了就來、說不來就不來了?”

“哼!”戴後抿了抿唇,努力壓著胸中的怒氣對王逸說:“郁驕陽國書中說郁恒偶感風寒,不宜出行,所以他們就不來了,不過為了表達對晚輩的關心,特意送上數種赤夷特有的珍貴藥材,希望陛下能夠早日康覆!”

王逸:“……上一封信剛到,沒隔兩天就再次來信,看來兩封信是接連送出的!”王逸實在不想將郁驕陽的信稱呼為國書,如果可能,他甚至希望郁驕陽和她兒子趕緊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讓璃朝中人不用再活得像個笑話!

朱嘯一聽到這樣的消息就果斷炸了:“她當我們璃朝是什麽,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了?”

林悅倒是很淡定,出列對著戴後一躬身:“皇後娘娘和禮親王不必憤怒,郁驕陽說是赤夷太後,可如今的赤夷早已今非昔比,至剩下一座皇城,算什麽國家?說白了,郁驕陽母子不過是寧國褚樓立下的一座牌坊罷了,說不定哪天褚樓心情不好,他們連這座皇城都保不住,所以這樣的‘國書’說到底也是個笑話,不搭理她就是了!”

戴皇後的怒氣終於被林悅稍稍安撫了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才對林悅道:“林大人說的是,這樣的人,確實沒有必要費功夫搭理他們!如今他們不來了更好,也省了我們很多麻煩,陛下生病期間,還要勞煩諸位大人多多看顧,所以大家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朝臣們被當傻子耍了一圈,自然也是憤怒的,可林悅說的對,像郁驕陽母子這樣的身份,你跟他們計較就是自貶身價,實在沒必要,而且戴皇後也發話了,大家也就行禮告辭,各自辦各自的差事去了。

阮君寧看大臣們都走得差不多了,很識相的對戴後說:“母後勞累了一早上,還是先回椒房殿歇一歇吧,父皇那裏兒臣去盯著,母後無需擔心!”說完對著也對著阮君浩點了點頭,轉身也出了正殿,將空間完全留給戴後母子。

阮君浩走到戴後身後,輕輕地給她捏了捏肩,溫柔的問:“兒臣送母後回去歇歇?”

戴後一早上連累帶氣,確實有些疲憊,也就不再推辭,任兒子將自己扶起來,一路陪著慢慢的往椒房殿走。此時時辰尚早,陽光還沒有那麽炙熱,母子倆索性選擇穿過禦花園,權當是散步了。

戴後:“剛才為什麽一直那樣盯著君寧?”

阮君浩:“兒臣總覺得他自打從海西回來以後就不大對勁,而且這個不對勁好像每次都和褚樓有關!”

戴後:“寧國國君褚樓?應該不至於吧?他若有意於皇位,那麽與褚樓過從甚密又對他有什麽好處呢?總不至於想讓褚樓幫他爭奪太子之位,那豈不是與虎謀皮?”

阮君浩搖搖頭:“兒臣也說不清楚、也沒有實證,卻總是有些不安!”

戴後輕嘆一聲:“你這個庶長兄,看起來溫文有禮,其實從小就是個心思深的!你知道嗎,他八歲那年的春節,他的母親陳氏發了瘋病,他就敢拿繩子捆了他親娘一晚上,只為不讓她跑出來被人看到、被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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